陈氏礼记集说补正 - 第 7 页/共 18 页
头等侍卫纳喇性徳撰
文王世子
文王之为世子也集説石梁王氏曰文王之为世子也一句衍文又引刘氏曰伯禽所行即文王所行世子之道文王所行乃诸侯世子之礼故曰文王之为世子也言伯禽所行非王世子之礼也
窃案此篇文王之为世子也句所以结上文王之为世子三节教世子句所以结凡三王教世子诸节周公践阼句所以结武王崩诸节皆结上文之事而标其目于后也而石梁以为衍文非矣刘氏谓伯禽所行即文王所行世子之道则又不免于牵强集説两存之何欤
大乐正学舞干戚语説命乞言皆大乐正授数大司成论説在东序集説大乐正教世子及士以舞干戚之容节及合语之説与乞言之礼此三者皆大乐正授之以篇章之数于是大司成之官于东序而论説此受教者义理之浅深才能之优劣也
窃案孔疏以大乐正为周官之大司乐小乐正为乐师是矣郑注以大司成为师氏则非也考之周官师氏虽为教官之属掌以徳行教国子及以中失之事教国子弟而凡贵游子弟学焉然不言教于国学之中与此大司成论説于东序者异矣新安王氏又以大司成即大乐正然上方言大乐正授数何又特言大司成论説草庐以为授数犹未离乎业于论説始可言成总似曲解集説大乐正之外浑言大司成虽差胜诸家亦尚未有明据也陆氏元辅曰成均法大司乐合国之子弟凡有道有徳者使教焉死即以为乐祖祭于瞽宗下文记曰乐正司业父师司成疑此所谓大司成者即有道有徳之父师也故使教于成均以佐大司乐而谓之司成焉其亦称大者盖师保之官与大司乐并尊故也
凡释奠者必有合也有国故则否凡大合乐必遂养老集説凡行释奠之礼必有合乐之事若国有凶丧之故则虽释奠不合乐也常事合乐不行养老之礼惟大合乐之时人君视学必养老也旧説合者谓若本国无先圣先师则合祭邻国之先圣先师本国故有先圣先师如鲁有孔顔之类则不合祭邻国之先圣先师也未知是否
窃案清江刘氏曰合谓合乐也春释菜合舞秋颁学合声释奠则并合之以侑神也有国故谓凶礼师旅惟是不合长乐陈氏曰国有故则否与曲礼嵗凶祭祀不县同意集説本之当矣乃复引旧説以自乱岂亦爱竒而不能割也耶
凡语于郊者必取贤敛才焉或以徳进或以事举或以言曲艺皆誓之以待又语三而一有焉乃进其等以其序谓之郊人逺之于成均以及取爵于上尊也集説语于郊者论辨学士才能于郊学之中也曲艺医卜之属誓戒谨也学士中或无徳事言之可取而有此曲艺之人欲投试考课者皆却之使退而谨习所能以待后次再语之时乃考评之也三而一有者谓此曲艺之人举説三事而一事有可善者乃于其同等之中拔而升进之也然犹必使之于同辈中以所能髙下为次序使不混其优劣也如此之人但目之曰郊人非俊选之比也以非士类故疎逺之若天子饮酒于成均之学宫此郊人虽贱亦得取爵于堂上之尊以相旅劝焉所以荣之也人字之字均字皆句絶
窃案集説本注疏而稍更定之然逺之于成均以及取爵于上尊也二句究未明顺今取吴氏纂注一説以备考其言曰语谓合语郊谓郊学案王制不率教者自乡移之郊自郊移之遂则郊学盖在乡学之外遂学之内郑氏以此为大乐正论造士之秀而升诸司马今案大乐正掌国学之教何为出就郊学疑是六遂之士已升于郊学而可升于乡学者乡大夫就郊学行乡饮酒之礼于旅酬之时而合语因以审择士之贤者才者而取敛之曰举曰进曰皆谓升之于乡学也曲艺谓射御书数之属誓盖戒厉之使勉于学至又语之时考察徳与事言三者或有其一即进其品等于曲艺之上然所进非一人又自有髙下为先后之序也成均及取爵于上尊未详郑氏以成均为天子之太学孔氏谓饮酒之礼尊者酌于堂上之尊卑者酌于堂下之尊盖是乡学之秀士已升于司徒为选士者为天子视学饮酒之时亦得取爵于堂上之尊以相旅选士升于太学为俊士者始得谓之成均之士今郊学又语之时曲艺者虽已进等然犹未升乡学仍在郊学故但谓之郊人以明其未为乡学之士也视彼乡学以选士得升于太学而为成均之俊士者相去尚逺故曰逺之视彼秀士得升为司徒之选士可以取爵于上尊者相去亦尚逺故蒙上逺之二字而曰以及也
乃退傧于东序一献无介语可也集説释菜礼毕傧礼其賔于东序其礼既杀惟行一献无介无语于礼亦可也
窃案此言释菜礼杀虽礼賔一献无介若与賔合语于礼为可然言可也者明释菜时礼严尚未可语至礼賔时方许之耳此庐陵胡氏及朱子之説较旧説为优
礼乐交错于中形于外是故其成也怿恭敬而温文集説礼之修达于中乐之修达于外所谓交错于中也有诸中必形诸外故其成也怿此怿字与鲁论不亦説乎之説相似既有恭敬之实徳又有温润文雅之气象礼乐之教大矣
窃案孔氏谓内外有乐心悦貌和故怿内外有礼貌恭心敬温润文章故恭敬而温文方氏亦谓怿言乐之成如此恭敬而温文言礼之成如此集説则浑言之不仍旧説分疏似矣然又太无别也愚谓其成也怿总承礼乐言恭敬而温文分承礼乐言盖始之礼以修外乐以修内既而乐从中以见外礼从外而入中内外交错融浃无间故其成悦怿此礼乐之合见也恭肃而敬谨此礼之分见也温润而文雅此乐之分见也
记曰虞夏商周有师保有疑丞设四辅及三公不必备唯其人集説师保疑丞四辅也一説前疑后丞左辅右弼为四辅四辅与三公不必其全备惟择其可称职者朱子曰疑丞疑字晓不得想止是有疑即问他之意窃案集説四辅有两説一以师保疑丞为四辅一以疑丞辅弼为四辅夫师保者三公也取以充四辅则三公缺其二矣尚书大传云古者天子必有四邻前曰疑后曰丞左曰辅右曰弼天子有问无以对责之疑有志而不志责之丞可正而不正责之辅可而不责之弼其爵视卿其禄视次国之君书周官曰立太师太傅太保兹惟三公论道经邦燮理隂阳官不必备惟其人据此则四辅乃疑丞辅弼三公为太师太傅太保明矣吴草庐曰周之时太师太傅太保曰三公虞之时前疑后丞左辅右弼为四辅周之师即虞之疑周之保即虞之丞周之傅即虞之辅弼故曰设四辅及三公言虞之设四辅及三公皆不必备其官及者非谓既设四辅又设三公也师保之间不言傅疑丞之间不言辅弼从省以便文此説是也朱子以疑为有疑即问之意盖非臆説亦本尚书大传而云然
君子曰徳徳成而教尊集説君子曰徳此徳是指世子之徳世子之徳有成则教道尊严而无敢慢易者窃案上文言辅礼乐乃教世子之具四辅三公乃教世子之人此则言世子受教而成徳乃可称为君子集説但云此徳是指世子之徳殊未明晓
乐正司业集説乐正主世子诗书之业
窃案乐正即大司乐以乐徳乐舞教国子故谓之司业业者笋簴上板刻之截业如锯齿者也其以诗书礼乐造士盖兼为之非専主诗书之业也集説盖孔疏之误
公与父兄齿集説君虽尊而与父兄列位序尊卑之齿者笃亲亲之道也
窃案孔疏公既不为主族人又不为賔故列位在父兄之坐上与族人相齿见亲亲也集説本之而不云列位在父兄之坐上恐有未安公虽亲亲而与族齿然不可不稍存贵贱之等夫三大夫尚且不与父兄族齿燕防则别席独坐况君至尊反不别席于父兄之上乎故孔疏为长
圣人之记事也虑之以大爱之以敬行之以礼修之以孝养纪之以义终之以仁集説人道莫大于孝弟虑之以大者谓谋虑此孝弟之大道而推行之也爱敬省具之事行礼亲迎肃之也孝养献醴也纪义既歌而语也终仁令侯国行之也
窃案吴氏之説与集説稍异其言曰虑谓图谋之始养之以教孝弟于其始而征召众士无一不至使知之者广博是不狭小也故曰虑之以大老人者君之所取法先师先圣又老人之所取法爱其道则敬其人将养老而释奠于先师敬所本也故曰爱之以敬适养老之所首祀先老继设席位养老之时行此二者之礼最在先故曰行之以礼修谓整饬无欠缺具滋味致其爱躬省以致其敬咏于其入以悦其耳献醴于其位以悦其口一如人子养亲之孝故曰修之以孝养堂上堂下之乐相继而作使人知君父之贵其乐在上臣子之贱其乐在下由是而众着于上下之义故曰纪之以义养老礼终又命诸侯羣吏各归养老防于国邑以广仁恩故曰修之以仁案孝养纪义终仁本文既明二家所説皆当独虑大爱敬行礼三者稍有未安陆菊隐谓先圣先师人伦之至年髙有徳者无愧于古人正学士之所当取法也故天子将养老必鼓召学士释奠于先圣先师以明大道之所本所谓虑之以大也始养老既释奠于先老又列老更羣老之席位不敢少有怠忽所谓爱之以敬也又适馔省醴迎门发咏不致伤于质直所谓行之以礼也由此观之吴氏以鼓征为虑大两释奠为爱敬又合省具教咏皆为孝养固似未当集説以虑大泛言推行孝弟之大道爱敬为省具行礼为亲迎老更亦未得为合也
陈氏礼记集説补正巻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陈氏礼记集説补正卷十三
头等侍卫纳喇性徳撰
礼运
礼运第九集説此篇记帝王礼乐之因革及隂阳造化流通之理
窃案集説似矣而未详明取黄氏日録挥之黄叔曰运谓气运以所值之防而言也气运在人则为帝王礼乐之因革在天则为隂阳造化之流通然天时人事相为符应礼乐隂阳相为表里故其始也法隂阳而作礼乐其终也以隂阳而赞礼乐此篇大意不过如此疑出于子游门人之所记中有格言颇入精微似非汉儒所及独篇首大同小康之説乃谓礼起忠信之衰道徳之薄是即老庄之遗意岂孔子之言哉读者择焉可也愚谓风防迁流江河日下五帝之世有异三皇三王之世不同五帝五伯之世更不及三王世变使然圣人制礼不过因势防所趋而为之沿革耳程子所谓不先天以开人毎因时而立政是也古时治多乱少后世治少乱多故有大同小康之别赖禹汤文武成王周公六君子居小康之时成郅隆之治当大道之隐俾大道之行则是帝王异世而同道也故夫子于大道之行及三代之英皆云有志未逮何尝薄视三五以下乎石梁王氏以为有老氏意非儒者语黄氏遂欲削去记文过矣
昔者仲尼与于蜡賔事毕出游于观之上集説蜡礼详见郊特牲篇孔子在鲁与为鲁国蜡祭之賔毕事而游息于观上观门阙也两观在门之两旁悬国家典章之言于上以示人也
窃案古者建国之神位左宗庙而右社鲁之宗庙在雉门外之左郑氏以出游于雉门两观之上为自宗庙中出盖据月令孟冬之月祈来年于天宗大割祠于公社及门闾腊先祖五祀劳农以休息之故知蜡祭亦祭先祖而注云祭宗庙也然宗社亦在雉门之外乌知非于公社祭蜡而孔子与于助祭乎集説宜有所考辨而但云蜡礼详见郊特牲夫郊特牲亦第言所谓八蜡者乌从见其所飨何地而事毕而出游于观也耶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集説天下为公言不以天下之大私其子孙而与天下之贤圣公共之如尧授舜舜授禹但有贤能可选即授之矣
窃案集説之意即以尧授舜舜授禹为选贤与能是与天下为公一意也孔氏正义则云天下为公者谓天子位也为公谓揖让而授圣徳不私传子孙即废朱均而用舜禹是也选贤与能者向明不私传天位此明不世诸侯也国不传世惟选贤与能如黜四凶举十六相之类此二説皆非也天下为公乃下文之纲领选贤与能至不必为己皆所谓天下为公也犹下文天下为家为各亲其亲以下诸句之纲领也
孔子曰我欲观夏道是故之杞而不足征也吾得夏时焉我欲观殷道是故之宋而不足征也吾得坤干焉坤干之义夏时之等吾以是观之集説石梁王氏曰以坤干合周礼之归藏且有鲁论所不言者恐汉儒依仿为之诚如其説则夏小正之书与坤干何足以证礼注训征为成尤非近儒有反引此以解鲁论者谬甚中庸亦无是説大槩此段仿鲁论为之者
窃案之杞之宋而仅得夏时坤干故有文献不足之叹非谓二书足以证礼也然三正之建惟夏人统为至善为万世法程故夫子告顔渊问为邦以夏时为首岂其无关于礼若夫殷正建丑为地统故易首乎坤盖取坤以藏之之义故名归藏犹之周以建子为天统而易首干也其书决嫌疑定犹豫即箕子所谓稽疑衍忒者亦岂无关于礼但记者非一手故与鲁论中庸大同小异耳王氏云汉儒依仿非也
故死者北首生者南乡集説死者之头向北生者之居向南
窃案集説头北乡南既未能明言其所以然之故即小注严陵方氏云死者仆故言首生者兴故言乡犹未尽其防也惟长乐陈氏曰北为幽隂而物之所终始南为阳明而物之所相见死者所以归根故必首于隂幽终始之地生者所以芸芸故必向于阳明相见之方京山郝氏亦云生明死幽如此方尽北首南乡之义
是谓大假集説假亦当作嘏犹上章大祥之意言行当然之礼则有自然之福其福大矣
窃案周颂假以溢我春秋传作何以恤我朱子以为假之为何声之转也诗不瑕有害遐不谓矣皆作何音临川吴氏亦云假与嘏字通用不为无据然未若读作嘉大雅假乐君子毛传云假嘉也此盖谓祝嘏莫敢易其常古则礼之大善者也若注疏谓假大也虽本释诂则是谓大大有是理乎
祝嘏辞説藏于宗祝巫史非礼也是谓幽国集説祝嘏辞説礼之文也无文不行周礼大宗伯掌诏六号重其事耳衰世君臣慢礼惟宗祝巫史习而记之故谓幽昬之国言其昧于礼无以昭明治政也
窃案祝嘏辞説藏于宗祝巫史何以遂为非礼而谓之幽国乎孔氏谓其辞説皆当从古法依旧礼今乃弃去不用藏于宗祝巫史之家乃更改易古礼自为辞説非礼也而国之君臣只闻今日祝嘏之辞不知古礼旧説当是君臣俱闇是谓幽国以前后经文考之孔氏之説为长故表而出之
醆斚及尸君集説尸君君之尸也
窃案集説以尸君为君之尸非也延平周氏曰夏曰醆殷曰斚醆斚非时王之爵而诸侯有用之及尸君者非礼也所谓及尸君者君以献尸而尸以酢君者也长乐刘氏亦曰天子备六代礼乐其祭于宗庙也献酢君尸则用醆斚今诸侯亦用之不亦僭乎
故政者君之所以藏身也是故夫政必本于天殽以降命命降于社之谓殽地降于祖庙之谓仁义降于山川之谓兴作降于五祀之谓制度此圣人所以藏身之固也集説藏犹安也君者政之所自出故政不正则君位危书言天工人其代之典曰天叙礼曰天秩是人君之政必本于天而效法之以布命于下也社祭后土也因祭社而出命是效地之政有事于祖庙而出命是仁义之政有事于山川而出命是兴作之政有事于五祀而出命是制度之政
窃案集説之言辞不达意何以遂见圣人藏身之固乎延平周氏曰先王之教命将欲使天下之人禀受于己则己必先有所禀受而所禀受必以天地神者以其人莫不有敬畏天地神之心则命之所以行也命之大者则必曰降于天地祖庙而其小者则必曰降于山川五祀此圣人藏身之固也又新安王氏曰夫身居于位而政施于外天下见其政而不见其身然政出而人无不从政善则君安故政者所以藏身也然为政有道以礼为本立礼有要事神为本必本于天者礼行于郊以事上帝此天子所独而非臣下所可并也自郊祀而下诸侯卿大夫位有尊卑而祀事或可以通行然礼有等差凡为此者先王以正名定分求至于礼行而身安也命者命祀之谓出命而降于社天子有社诸侯亦可以有社谓之殽地诸侯可以祭社而不可以祭天故也殽者杂而分也天子大社兼土五色使诸侯立社各以其方色之土授之殽地之谓也出命而降于祖庙则天子七诸侯五大夫三尊祖之谓义亲祢之谓仁庙有多寡皆可以事其祖祢是以谓之仁义也出命而降于山川山川在四方者天子祭之山川在境内者诸侯祭之山川所产不一也财用于是乎出器用于是乎备是以谓之兴作也出命而降于五祀居则中霤门户食则有灶往来有行自天子至于卿大夫士均祀之位有尊卑礼有隆杀有一定之法焉是以谓之制度也莫尊于帝惟天子可以郊天此礼不可自上而下也命祀自上而下者一曰社虽诸侯所可祭而不可以同乎天子之大社也二曰祖庙虽诸侯卿大夫士所可通祭而不可同乎天子之七庙也三曰山川虽诸侯所可通祭而不可同乎天子祭四方之山川也四曰五祀此小祀也然后上下通祭而无差等盖有天子之命者可以有事无天子之命者不容僭差使人知天子如上帝之尊诸侯以下社庙百神无不听命于天子则尊无二上孰敢干之所以见其藏身之固也王氏此説其义尽矣觉草庐吴氏求其説而不得谓旧本以降命之上阙于地二字命降于之下阙郊之谓本天降于七字殆不免以意推测也
故圣人参于天地并于鬼神以治政也处其所存礼之序也玩其所乐民之治也集説此承上章言政之事谓圣人所以参赞天地之道儗并鬼神之事凡以治政而已故处天地鬼神之所存则天髙地下万物散殊圣人法之此礼之所以序也玩天地鬼神之所乐则流而不息合同而化圣人法之此民之所以治也
窃案集説处天地鬼神之所存玩天地鬼神之所乐以所存所乐属之天地鬼神盖本之延平周氏其説迂而难明孔氏正义曰处其所存礼之序者存观察也天有运移寒暑地有五土生殖庙有祖祢仁义皆是人所观察言圣王能处人所观察之事以为政则礼得次序也玩其所乐民之治者谓兴作器物宫室制度皆是人之所乐圣王能爱玩民之所乐以教于民则民所治理各安其事业居处也只结上文命降于天云云而义自了然无假别生枝节也
君者所明也非明人者也故君明人则有过故百姓则君以自治也集説此承上章君立于无过之地而言旧説明犹尊也故读则君为明君今定此章三明字皆读为则字则上下文义坦然相应矣不必迂其説也君者正身修徳而为臣民之所则效者也非则效人者也君而则人则是身不足为人所取则而反取则于人非立于无过之地者矣惟百姓者则君以自治其身所谓文武兴则民好善也
窃案郑氏据上三明字改则君之则为明而陈氏又据则君以自治改上三明字为则皆未免拘滞正韵云明视也庐陵胡氏曰明犹视也言下之所察视临川吴氏亦曰所明谓人所视效明人谓视效他人然则上曰明下曰则理固相通岂必改归于一乎
五味六和十二月食还相为质也五色六章十二衣还相为质也集説酸苦辛咸加滑与甘是五味六和也十二食十二月之所食也还相为质者如春三月以酸为质夏三月以苦为质而六和皆相为用也五色青赤黄白黒也并天为六章十二月之衣如月令春衣青夏衣朱之类还相为质谓画绘之事主其时之一色而余色间杂也
窃案延平周氏曰十二食即周官所谓鼎十有二十二衣即舜之十二章此因十二字附防之也唐孔氏曰十二管毎月各一得有还相为宫其事可明其食与衣服惟有四时之异故周礼春多酸无月别食麦与羊春三月其食皆同夏秋冬亦然无每月之异故月令云春衣青衣夏衣赤衣三月皆同亦无每月之异此云十二食十二衣似月各别衣食者熊氏云此是异代之法故与周礼月令不同或则每时三月虽同大总考之一歳之中有十二月之异故总云十二也集説之言虽是而未确指十二食十二衣之止有四时之异也故详之
故圣人作则必以天地为本以隂阳为端以四时为柄以日星为纪月以为量鬼神以为徒五行以为质礼义以为器人情以为田四灵以为畜集説此章凡十条自天地至人情九条皆是覆説前章诸事
窃案集説言覆説前章诸事不免儱侗临川吴氏曰上文言人以天地隂阳五行而生故此以下言圣人制礼以治人亦取法于天地隂阳五行也郑氏曰天地以至五行其制作所取象也礼义人情其政治也四灵者其徴报也
王前巫而后史卜筮瞽侑皆在左右集説巫主吊临之礼而居前史书言动之实而居后瞽为乐师侑为四辅或辨声乐或赞威仪
窃案集説言前后之义未明侑为四辅本之郑氏严陵方氏曰不祥却于未然故前巫言行纪于己然故后史以玉藻考之史有左右而此言后史者对前巫言则为后而后自分左右也瞽以典乐侑谓侑食以膳夫考之王日一举以乐侑食瞽侑者瞽言其人侑言其事耳若四辅疑丞辅弼比于三公岂当与瞽并称况前疑后丞又不在于左右乎
其居人也曰养其行之以货力辞让饮食冠昬丧祭射御朝聘集记上言义之修礼之藏故此亦始言礼终言义居人犹言在人也礼虽圣人制作而皆本于人事当然之义故云居人曰义也冠昬而下八者皆礼也然行礼者必有货财之资筋力之强辞让之节饮食之品亦皆当然之义也
窃案郑氏曰养当为义字之误也故集説因改居人曰义然先儒之以养为解者十盖八九据王氏曰下云获而弗食食而弗肥字宜曰养家语曰其居人曰养马氏曰其居人则曰养何也礼者所以养人非以害人者也礼以养人为本故曰养荀子曰恭敬辞让之所以养安礼义文理之所以养情通此则可以知其所养之之意也盖圣人之道寓于度数之间莫非顺性命之理而所以养人也其他长乐陈氏延平周氏山隂陆氏龙泉叶氏蒋氏无不养字为説者也临川吴氏曰货财者行礼之资筋力者行礼之具辞让者行礼之实饮食冠昬丧祭射御朝聘十者礼之名也考之仪礼饮有乡饮酒礼食有公食大夫礼冠有士冠礼昬有士昬礼丧有士丧礼祭有特牲馈食礼御于周官注见五御之名其礼亡四时朝礼有朝宗觐遇四名惟觐礼存聘则有聘礼则集説言冠昬以下八者又不若吴氏之以饮食十者为有据也
用水火金木饮食必时集説獭祭鱼然后虞人入泽梁及春献鼈蜃秋献龟鱼之类是用水必时也
窃案虞人入泽梁献鼈蜃龟鱼者此用物之时非用水之时也必如应氏云用水若藏氷颁氷止水荡水之属为是
陈氏礼记集説补正巻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陈氏礼记集説补正卷十四
头等侍卫纳喇性徳撰
礼器
礼器是故大备大备盛徳也礼释回增美质措则正施则行集説以礼为治身之器故能大备其成人之行至大备则其徳盛矣礼之为用能消释人回邪之心而増益其材质之美措诸身则无往不正施诸事则无往不达
窃案张子曰礼器云者语其成也礼大体完备若成器然措则正者言不动思虑放下无事时亦不失于正施则行是利用也必大备乃利用也礼器者亦是成章也不成章则有窒碍不达处礼未器则亦有不达处此解器字及措字与集説不同存之以备考择
人官有能也集説谓助祭执事之官各因其能而任之窃案人官有能礼中所该者广不必单指祭祀言若司徒奉牛司马奉羊庖人治庖祝治尊俎固是祭祀中事若蘧篨蒙璆戚施直镈聋聩司火蒙瞽修声岂尽拘之祭祀乎集説偏矣
尧授舜舜授禹汤放桀武王伐纣时也诗云匪革其犹聿追来孝集説革急也言文王之作丰邑初非急于成己之谋惟欲追先人之事而致其方来之孝以不坠先业耳
窃案引诗者盖证上文礼时为大之意言武王聿追文王之道以趋时也今但依诗文演义而不顾上文殊记防矣
羔豚而祭百官皆足集説无解
窃案羔豚薄物也王制大夫士无田则荐谓用羔豚言荐而已乃谓之祭者盖别而言之则有荐祭之异以事礼言之则荐亦可谓之祭也
天子无介集説介所以佐賔天子以天下为家无为賔之义故无介也
窃案此本之注疏然孔疏又云其实余事亦有介副故鬯人共介鬯是天子临鬼神使介执鬯也
祭天特牲集説特独也
窃案疏云天神尊贵质故祭止一特集説本之然尚有未详者卫氏集説所引新説云天地之祭有两牲有降之者有祀之者燔柴于泰坛瘗埋于泰圻实牲体焉所以降之在始祭之时也扫地而祭羞牲体焉所以祀之在正祭之时也故牛人曰凡祭祀共其享牛求牛享牛祀神之牛也求牛降神之牛也降神之牛于天则骍犊于地则黝牲各从其类也祀神之牛于天用苍于地用黄各象其功也此经特牲盖言飨牛而已
大路繁缨一就次路繁缨七就集説殷世尚质其祭天所乗之车木质而已无别雕饰谓之大路繁马腹带也缨鞅也在马膺前染丝而织以为罽五色一帀曰就就犹成也繁与缨皆以此罽为之车朴素故马亦少饰也大路之下有先路次路次路殷之第三路也供卑杂之用故就数多郊特牲云次路五就此盖误为七就窃案大路繁缨一就殷祭天之车也周礼王之五路玉路繁缨十有二就金路九就象路七就革路五就木路翦繁鹄就陆氏曰繁缨如字繁缨言其文之繁也巾车云玉路樊缨十有再就谓之繁缨以此冕之玉一名繁露与此同义士丧礼云马缨三就则所谓就者其缨而已郑氏读繁为鞶带之鞶而以就为一匝非是方氏曰大路繁缨一就次路繁缨七就者殷尚质故就之少者为大就之多者为次也至于周则以多者为贵故玉路则十有再就然郊特牲言大路繁缨一就先路三就次路五就而此则言次路七就何也盖彼所谓五就者指继先路之次路也此所谓七就指继次路而又次者也顾命于革路象路通谓之次路亦若是而已且自上而下降杀以两由一以至三由三以至五由五以至七固其理也以周路之有五则殷辂固不止于三矣二篇所言亦互相备尔考之于书周所谓大路者非此所谓大路也周以玉路为大此则木路为大尔周所谓先路次路者非此所谓先路次路也周以行之前后为先与次此则以等之上下为先与次尔愚案陆氏方氏之言则集説依注疏改繁为鞶改七为五者过于信郑注而疑记文矣
鬼神之祭单席集説鬼神异于人不假多席以为温暖也
窃案此本注疏然陈氏谓周官之法祀先王之席如觐飨祔之数而天神之祭则稾鞂而已此言鬼神之祭单席者殆非周制也
五献之尊门外缶门内壶君尊瓦甒此以小为贵也集説引疏曰壶大一石瓦甒五斗缶又大于壶
窃案郑注云缶大小未闻故集説亦不言数然案方氏则云尔雅言盎谓之缶虽不言其所容以算法推之掬四谓之豆积之至于缶二谓之钟则缶盖四石之名也缶之名虽同缶之用则不一有用之以盛酒者若坎所谓用缶是也有用之以汲水者若比所谓盈缶是矣有用之以节乐者若离所谓鼔缶是矣陆氏又谓燕礼司宫尊于东楹之西两方壶岂所谓门内壶者耶公尊瓦本在尊南上岂所谓君尊瓦甒者耶士旅食于门而两圆壶岂所谓门外缶者耶圆壶虽非缶其陈设之序则然
天子之堂九尺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集説考工记堂崇三尺是殷制此周制尔
窃案孔疏案考工记殷人重屋堂崇三尺郑差之云夏高一尺故知此九尺者周法也集説本之然周氏又谓天子之堂九尺非周制周之上公以九为节则天子当以十二为节
天子之冕朱緑藻集説周用五采此言朱緑或是前代之制
窃案藻必五采特言朱緑则举其华者该之也亦与杂带君朱緑同义注疏必以为前代而非周甚不必也
燔柴于奥【爨】夫奥者老妇之祭也盛于盆尊于瓶集説此亦言臧文仲不能正失礼之事周礼以燔柴祀日月星辰有大火之次故祭火神则燔柴也今弗綦为礼官谓爨神是火神遂燔柴祭之是失礼矣礼祭至尸食竟而祭爨神宗妇祭饎爨烹者祭饔爨其神则先炊也故谓之老妇惟盛食于盆盛酒于瓶卑贱之祭耳虽卑贱而必祭之者以其有功于人之饮食故报之也
窃案郑注奥当为爨字之误也或作灶故集説从之不知祝融并奥及爨三者不同祝融古火官之长五祀之神祀于郊奥者是灶之神常祀在夏以老妇配之有俎及笾豆设于灶陉又延尸入奥爨者宗庙祭后直祭先炊老妇之神在于爨灶孔疏甚明当时人祭先炊于爨灶误以为火神而燔柴臧文仲不能正故孔子讥之奥或作灶者近之郑作爨者恐非盖祭爨者必于灶祭灶者必延尸于奥故误灶为奥若爨字则不相似矣又集説本孔疏谓燔柴于奥亦弗綦所为疑属臆断案记文但説弗綦逆祀郑注亦以燔柴为时人未尝专指弗綦也
或素或青夏造殷因集説殷尚白夏尚黒素即白也青即黒也此类皆制作之末举此以例其余则前之创造后之因仍皆可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