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集说 - 第 123 页/共 145 页

莆阳郑氏曰中庸之道本无二也知其几也仁其量也勇其力也近之为言要也知无所不知好学好问则知愈广矣此为致知之要仁无所不济力行则不为私夺不为利回则仁愈固矣此为克济之要勇无所不任耻于不善则断然为善矣此为胜任之要有此三者其何理之不烛何善之不充圣人所以为人伦之至者有此而已矣君子不可不知其端也能躬行于吾身则国家天下无余事治身治人岂有二道也哉   呉兴沈氏曰行天下之达道者在夫三徳则知仁勇之所以为达徳也者皆吾性之所发见者也故所以行是三徳者一也一者何也性也生知学知困知虽不同及其致知而见于性一也安行利行勉强而行虽不同及其成功而复于性一也子思论为政言此于知天之后有防哉   江陵项氏曰知者生知安行天之道也此之谓性仁者学知利行勇者困学强行皆人之道也此之谓教上言思修身思事亲思知人三思皆求之也知斯三者知所以修身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天下国家四知皆得之也求之者自费而隐得之者自隐而费永康陈氏曰无所不通之谓达天下共由之谓达道五品通天下所共由者也知其至谓之知至其至谓之仁力其至谓之勇是知仁勇所以得夫吾心者也通天下而共得之故谓之达徳得之之要在诚其身故曰所以行之者一知者知吾之有是达徳达道也行者行吾之达徳达道也尝试观之童孩之良能则生知安行不独于圣人而得也圣人能不失耳吾既已化物而失之矣丧心失灵其谁之咎能知其咎则学而知利而行以复吾性之所固有不然则无耻也既已无耻固当自反故困知勉行知无耻之耻卒亦复其所固有有寳于此既失复得与本不失者同寳既无缺我亦何损此圣人所以达而归之于一亦其本然也反其本而示之耻待其自至而要其终不使天下有自弃之人其圣人立言之本意也哉虽然知而不行不足为知行而不知不足为行生而知则安而行学而知则利而行困而知则勉而行非二道中庸所以兼言之学不外驰必能知其至行所当行必能至其至耻其不及必能力其至至者何以达徳行达道也推斯心以往则知所以修身者在此由身而推之人推之国家推之天下无不在此其道不既要矣乎若夫由知仁勇而行道自尔达无所事乎推矣晏氏曰説者皆以行之者三为知仁勇行之者一为至诚非也为是説者盖泥夫经言知仁勇断于行之者三之后故遂以行之者三为知仁勇则似之矣奈何于行之者一之后即无一言以及至诚讵可便指一以为至诚乎殆亦不思之甚矣大抵人伦之五者天下之所共由故曰达道知仁勇之三者天下之所同得故曰达徳达道之五者君臣之道行于朝廷父子夫妇昆弟之道行于闺门朋友之道行于乡党推而行之大槩有三矣此非行之者三乎达徳之三者知之徳则不惑仁之徳则不忧勇之徳则不惧三者虽不同其归于修身则一而已非行之者一乎盖经于文下言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知斯三者则知所以修身以是见之也知之者存乎智行之者存乎仁是是非非之谓智爱人利物之谓仁智之所知虽有顿渐及其能辨是与非则一而已故曰及其知之一也仁之所行虽有优劣及其能爱人利物则一而已故曰及其成功一也知者所以穷理好学之人虽未能穷理而亦庶几于明理故曰近乎知仁者为道则逺力行之人虽未必能极而亦庶几于致逺故曰近乎仁勇者所以为义知耻之人虽未必能尽义而亦庶几于徙义故曰近乎勇   髙要谭氏曰天下之达道即中庸之道也天下之达徳即中庸之徳也道出于天命之性而所以行此道者知仁勇也知则见道明仁则守道固勇则进道速此三徳者行道之器也犹人适千里之逺也道如大路然知譬则目也仁譬则身也勇譬则足也目能视身能起足能到三者交相为用然后可行也故身为体而目明足徤然后可以行路而至于逺仁为体而知明勇决然后可以行道而至于圣所以行之者三即此知仁勇之谓也所以行之者一何也一者本心之实理也理该万殊皆同一本故总谓之一也达道五一一皆有实理无实理则非道也达徳三一一皆有实理无实理则非徳也道有五名而实理则一徳有三名而实理则一所以行之者一即实理是也何以见实理之为一也天命之性即理之所在也人之才质虽有知愚贤不肖之殊而天命之性未尝有知愚贤不肖之异循是理而求之果臻其极则同归于圣可也人之才质上焉者生知安行中焉者学知利行下焉者困而知勉强而行三者之相去虽甚絶逺要其同归略无少异   建安真氏曰君臣父子以至朋友之交此五者天下共由之路也故曰达道知仁勇三者人所同得也故曰达徳道虽人之所共由然非知足以及之则君之当仁臣之当敬子之当孝父之当慈未必不昧其所以然知虽及之而仁不能守仁虽能守而勇不能断则于当行之理或夺于私欲或蔽于利害以至灭天常而败人纪者多矣故曰所以行之者三徳虽人所同得然或勉强焉或矫饰焉则知出于数术仁流于姑息勇过于彊暴而徳非其徳矣故行之必本于诚一者诚也三者皆真实而无妄是之谓诚徳至于诚则以之为君必尽君道以之为臣必尽臣道处夫妇昆弟朋友之闲无不尽其道者矣又曰既言三达徳又教人以入徳之路夫知必上智仁必至仁勇必大勇然后为至然岂易遽及哉苟能好学不倦则亦近乎智矣力行不已则亦近乎仁矣以不若人为耻则亦近乎勇矣盖好学所以明理也力行所以进道也知耻所以立志也能于是三者用其功则所谓三达徳者庶乎可渐致矣知斯三者则修身治人之道不外乎此自家而国自国而天下特推之而已尔林氏曰好学力行知耻虽未足以尽三徳之要也故以近为言圣人设教未尝以难者轻语乎人亦未尝以难者重絶乎人如刚毅木讷则曰近仁忠恕则曰违道不逺皆此意也盖知本难言惟好学则足以致知斯近知矣仁本难言惟力行则不患乎道逺斯近仁矣勇甚难言惟知耻则不难于徙义斯近勇矣此圣人诱学者入徳之方也若指好学以为知力行以为仁知耻以为勇则非矣修身治人以至治国平天下成己成物之功也三者苟知特举而措之耳诸儒以生知安行为仁之事学知利行为知之事困知勉行为勇之事其説如何曰此非知道之言也夫子曰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圣人于三徳不轻如此曽谓可以优劣等级论乎中庸以舜言知以回言仁以由言勇特以事相比而已非谓由不如回回不如舜也今以生知安行为仁学知利行为知困知勉行为勇是勇次于知知次于仁而勇特中人以下之事岂夫子意欤   钱塘于氏曰谓所以行之者一非止以此一行知仁勇三者乃谓知仁勇三者行于达道亦此诚之一有以为之也此穷源反本之论   新定顾氏曰上言致知人君之先务下文遂具陈知天理之説天下之达道五曰君臣曰父子曰夫妇曰昆弟曰朋友之交通行于天下惟此五者也所以行之者三有徳则道行无徳则道废曰知则知乎此理者也曰仁则行乎此理者也曰勇则果断于有行者也通于天下之谓达得于中之谓徳所以行之者一也上文之所谓天三徳之行天理之运动也因又推明致知力行之説致知一也有生而知有学而知有困而知力行一也有安而行有利而行有勉强而行禀资有卑髙造道有难易及其知之一也皆知乎此天理尔及其成功一也皆行乎此天理尔呜呼夫子之告哀公本以荅为政之问也而详及于学学其政之本欤又曰知知道之至者也人而好学则足以知此道当适从虽未能尽知而近乎知矣仁体道之纯者也人而力行则其所学形于日用虽未必纯乎道而道与身不为二物故近于仁勇无所沮挠者也人而知耻则断不为不善夫于不善断有所不为虽未必尽勇而近乎勇矣知知仁勇之极致又知好学力行知耻为近之则凡修身之事其有不知者乎故曰知斯三者则知所以修身体验于己推行于人非有二事故曰知所以修身则知所以治人一人之事即千万人之事数有多寡理无彼此故曰知所以治人则知所以治天下国家矣【讲义】 又曰知仁勇夫子屡屡兼三者言之见得阙一不可知能知了仁能守之又须是勇始得不勇当不得大事【荅问】   施氏曰可以由之一身不可与天下共由非达道可以得之一身不可与天下同得非达徳知者不惑则明足以见之仁者不忧则静足以守之勇者不惧则动足以行之所以行五者必以知仁勇是不以天废人也所以行三者必以诚是不以人灭天也   礼记集説卷一百三十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说卷一百三十一  宋 卫湜 撰   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曰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体羣臣也子庶民也来百工也柔逺人也怀诸侯也修身则道立尊贤则不惑亲亲则诸父昆弟不怨敬大臣则不体羣臣则士之报礼重子庶民则百姓劝来百工则财用足柔逺人则四方归之怀诸侯则天下畏之齐明盛服非礼不动所以修身也去谗逺色贱货而贵德所以劝贤也尊其位重其禄同其好恶所以劝亲亲也官盛任使所以劝大臣也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也时使薄敛所以劝百姓也日省月试旣廪称事所以劝百工也送徃迎来嘉善而矜不能所以柔逺人也继絶世举废国治乱持危朝聘以时厚徃而薄来所以怀诸侯也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所以行之者一也郑氏曰体犹接纳也子犹爱也逺人蕃国之诸侯也不惑所谋良也不所任明也同其好恶不特有所好恶于同姓虽恩不同义必同也尊重其禄位所以贵之不必授以官守天官不可私也官盛任使大臣皆有属官所任使不亲小事也忠信重禄有忠信者重其禄也时使使之以时日省月试考校其成功也旣读为饩饩廪稍食也槀人职曰乗其事考其弓弩以下上其食一谓当豫也   孔氏曰此孔子为哀公说治天下国家有九重及覆说九经功用并行九经之法齐谓整齐明谓严明盛服谓正其衣冠尊其位谓授以大位重其禄谓多其禄崇重而已不任以职事好谓庆赏恶谓诛罚同姓有亲防恩亲虽不同义必须等故不特有所好恶是劝亲亲也日省言每日省视百工功程月试每月试其所作之事也旣廪称事功多则廪厚功少则廪薄周礼月终均其稍食是也注引槀人证旣廪称事乘谓计筭其所为之事考其弓弩善恶多少以下上其食下谓贬退上谓增益也治乱持危有乱则治讨之危弱则扶持之厚徃谓诸侯还国王者以其财贿厚重徃报之薄来谓诸侯贡献使轻薄而来如此则诸侯归服   河南程氏曰尊贤也亲亲也盖先尊贤然后能亲亲夫亲亲固所当先然不先尊贤则不能知亲亲之道【伊川】 又曰体羣臣者体察也心诚求之则无不察矣忠厚之至也故曰忠信重禄所以劝士言尽其忠信而厚禄食此所以劝士也   蓝田吕氏曰经者百世所不变也九经之用皆本于德懐无一物不在所抚而刑有不与焉修身九经之本必亲师友然后修身之道进故次之以尊贤道之所进莫先于家故次之以亲亲由亲亲以及朝廷故敬大臣体羣臣由朝廷以及其国故子庶民来百工由其国以及天下故柔逺人懐诸侯此九经之序视羣臣犹吾四体视庶民犹吾子此视臣视民之别自天子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我之于道也知崇则无不知知有诸己矣礼卑则无不敬能有诸己矣故貌足畏也色足惮也言足信也颠沛造次一于礼而不违则富贵所不能淫贫贱所不能移威武所不能屈所谓强立而不反者也故曰修身则道立又曰齐明盛服非礼不动所以修身也礼义由贤者出知贤为可尊则学日进而知益明然谗色货之害皆足以夺夫正唯知之审信之笃迎之致敬以有礼则患贤者不至未之有也故曰尊贤则不惑又曰去谗逺色贱货而贵德所以劝贤也尊之欲其贵爱之欲其富所好则与同其乐所恶则与同其忧此诸父昆弟所以相劝而亲故曰亲亲则诸父昆弟不怨又曰尊其位重其禄同其好恶所以劝亲亲也大臣不可不敬是民之表也非其人黜之可也任之则信之信之则敬之故谏行言听膏泽下于民旣任之矣又使小臣间之谏必不行言必不听而怨乎不以内适足以自外不足以图治矣托之以大任则小事有所不必亲必使愼简乃僚惟所任使则大臣劝于事君矣故曰敬大臣则不又曰官盛任使所以劝大臣也君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所报可知矣待之以忠信养之以重禄此士所以愿立乎其朝矣故曰体羣臣则士之报礼重又曰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也爱之如子则凡可以安之者无不为也使之所以佚之取之所以治之虽劳而不怨此农所以愿耕于其野矣故曰子庶民则百姓劝又曰时使薄敛所以劝百姓也不通功易事以羡补不足则男不得专事于农女不得专事于桑且将为陶冶为梓匠为釜甑以食为宫室以居为耒耜钱镈以耕耨欲其谷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得乎故曰百工之事国家之所不可无也虽曰末技所以佐其本业者得以尽力此财用所以足也所以来之者亦能辨其楉良而制其食则工知劝矣如槀人春献素秋献成书其等以飨工乗其事试其弓弩以下上其食而诛赏此所谓日省月试既廪称事者也然则来百工而不来商贾者盖百工之所须皆商贾之所致也百工来则商贾自通有不必道也逺人惟可以柔道御之逺者不柔则迩者不可能故圣人贵乎柔逺送徃迎来嘉善而矜不能皆以柔逺也柔逺能迩此四方所以归也继絶世者无后者为之立后也举废国者已灭者复之也治乱者以道正之也持危者以力助之也朝聘以时所以继好也厚徃而薄来燕赐多而纳贡薄也凡此皆所以懐诸侯也懐其德则畏其力矣九经虽曰治天下之常道无诚以行之则道为虚矣虽终日从事而功不立也人不信也此不诚所以无物也故曰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所以行之者一也一即诚也建安游氏曰经者其道有常而不可易其序有条而不可紊取人以身故修身然后知贤之可尊齐明所以一其志盛服所以修其容非礼勿动则内无逸德外无过行内外进矣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故修身则道立去谗则任之专逺色则好之笃贱货则义利分故尊贤则不惑尊其位所以贵之重其禄所以富之同其好以致其利同其恶以去其害则礼备而情亲诸父兄弟所以望乎我者足矣故亲亲则不怨又曰不惑在理故于尊贤言之不在事故于敬   大臣言之 又曰人情莫不欲逸也时使之而使有余力莫不欲富也薄敛之而使有余财则子庶民之道也故百姓劝日省月试以程其能既廪称事以偿其劳则惰者勉而勤者说矣此来百工之道也故财用足送徃迎来以厚其礼嘉善而矜不能以致吾仁待之者甚周责之者甚约此柔逺人之道也故四方归之继絶世则贤者之类无不说举废国则功臣之后无不劝乱者惧焉危者怙焉其来也节以时其徃也遣以礼则懐诸侯之道也夫如是则德之所施者博而威之所制者广矣故天下畏之经虽有九而所以行之者一诚而已不诚则九经为虚文是无物也延平杨氏曰体羣臣则士之报礼重者君臣一体也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矣子庶民则百姓劝者赤子之无知虽陷阱在前莫之知辟也使之就利而违害在保者而已其子之也如是百姓宁有不劝乎 又曰齐明盛服非礼不动收放心而闲之也去谗逺色贱货者人君信谗邪迩声色殖货利则尊德乐义之心不至而贤者不获自尽矣虽有尊贤之心而贤者不可得而劝也尊其位亲之欲其贵也重其禄爱之欲其富也官盛任使不累以职则以道事其君者得以自尽矣故曰官盛任使所以劝大臣也遇之不以忠信养之不以重禄则士不得志有窭贫之忧尚何劝之有故曰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也时使之不尽其力薄敛之不伤其财则农者愿耕于其野商贾愿藏于其市行旅愿出于其涂而养生送死无憾矣此所以劝百姓之道也 又曰天下国家之大不诚未有能动者也虽法度彰明无诚心以行之皆虚器也又曰自修身推而至于平天下莫不有道焉而皆以诚意为主苟无诚意虽有其道不能行也故中庸论为天下国家有九经而卒曰所以行之者一一者何诚而已盖天下国家之大未有不诚而能动者然而非格物致知乌足以知其道哉大学所论诚意正心修身治天下国家之道其原乃在乎物格推之而已若谓意诚便足以平天下则先王之典章文物皆虚器也故明道先生尝谓有闗雎麟趾之意然后可以行周官之法度正谓此耳   新安朱氏曰此第二十章第三节经常也体谓设以身处其地而察其心也子如父母之爱其子也柔逺人所谓无忘賔旅者也此列九经之目也修身则道立以下言九经之效也道立谓道成于己而可为民表所谓建其有极是也不惑谓不疑于理不谓不迷于事敬大臣则信任专而小臣不得以间之故临事而不也来百工则通工易事农末相资故财用足柔逺人则天下之旅皆恱而愿出于其涂故四方归懐诸侯则德之所施者博而威之所制者广矣故曰天下畏之齐明盛服以下言九经之事也官盛任使谓官属众盛足任使令也盖大臣不当亲细事故所以优之者如此忠信重禄谓待之诚而养之厚盖以身体之而知其所赖乎上者如此也徃则为之授节以送之来则丰其委积以迎之朝谓诸侯见于天子聘谓诸侯使大夫来献王制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厚徃薄来谓燕赐厚而纳贡薄一者诚也一有不诚则是九者皆为虚文矣此九经之实也 曰九经之说奈何曰不一其内则无以制其外不齐其外则无以养其中静而不存则无以立其本动而不察则无以胜其私故齐明盛服非礼勿动则内外交养而动静不违所以为修身之要也信谗邪则任贤不专狥货色则好贤不笃贾捐之所谓后宫盛色则贤者隐防佞人用事则诤臣杜口盖持衡之势此重则彼轻理固然矣故去谗逺色贱货而一于贵德所以为劝贤之道也亲之欲其贵爱之欲其富兄弟昬姻欲其无相逺故尊位重禄同其好恶所以为劝亲亲之道也大臣不亲细事则以道事君者得以自尽故官属众盛足任使令所以为劝大臣之道也尽其诚而恤其私则士无仰事俯育之累而乐趋事功故忠信重禄所以为劝士之道也人情莫不欲逸亦莫不欲富故时使薄敛所以为劝百姓之道也日省月试以程其能既廪称事以偿其劳则不信度作淫巧者无所容惰者勉而能者劝矣为之授节以送其徃待以委积以迎其来因能授任以嘉其善不强其所不欲以矜其不能则天下之旅皆说而愿出于其涂矣无后者续之已灭者封之治其乱使上下相安持其危使大小相恤朝聘有节而不劳其力贡赐有度而不匮其财则天下诸侯皆竭其忠力以蕃卫王室而无倍畔之心矣凡此九经其事不同然緫其实不出乎修身尊贤亲亲三者而已敬大臣体羣臣则自尊贤之等而推之也子庶民来百工柔逺人懐诸侯则自亲亲之杀而推之也至于所以尊贤而亲亲则又岂无所自而推之哉亦曰修身之至然后有以各当其理而无所悖耳曰亲亲而不言任之以事者何也曰此亲亲尊贤并行不悖之道也苟以亲亲之故不问贤否而轻属任之不幸而或不胜焉治之则伤恩不治则废法是以富之贵之亲之厚之而不曰任之以事是乃所以亲爱而保全之也若亲而贤则自当置之大臣之位而尊之敬之矣岂但富贵之而已哉观于管蔡监殷而周公不免于有过及其致辟之后则唯康叔聃季相与夹辅王室而五叔者有土而无官焉则圣人之意亦可见矣曰子谓信任大臣而无以间之故临事而不使大臣而贤也则可其或不幸而有赵髙朱异虞世基李林甫之徒焉则邹阳所谓偏听生奸独任成乱范睢所谓妬贤嫉能御下蔽上以成其私而主不觉悟者亦安得而不虑耶曰不然也彼其所以至此正坐不知九经之义而然耳使其明于此义而能以修身为本则固视明听聦而不可欺以贤否矣能以尊贤为先则其所置以为大臣者必不杂以如是之人矣不幸而或失之则亦亟求其人以易之而已岂有知其必能为奸以败国顾犹置之大臣之位使之姑以奉行文书为职业而又恃小臣之察以防之哉夫劳于求贤而逸于得人任则不疑而疑则不任此古之圣君贤相所以诚意交孚两尽其道而有以共成正大光明之业也如其不然吾恐上之所以猜防畏备者愈密而其为愈甚下之所以欺防蒙蔽者愈巧而其为害愈深不幸而臣之奸遂则其祸固有不可胜言者幸而主之威胜则夫所谓偏听独任御上蔽下之奸将不在于大臣而移于左右其为国家之祸尤有不可胜言者矣呜呼危哉曰子何以言柔逺人之为无忘賔旅也曰以其列于懐诸侯之上也旧说以为蕃国之诸侯则以逺先近而非其序书言柔逺能迩而又言蛮夷率服则所谓柔逺亦不止谓服四夷也况愚所据授节委积者此长遗人懐方氏之官掌之于经有明文耶 又曰杨氏之说有虚器之云者二而其指意所出若有不同者焉何也曰固也是其前段主于诚意故以为有法度而无诚意则法度为虚器正言以发之也其后段主于格物故以为若但知诚意而不知天下国家之道则是直以先王之典章文物为虚器而不之讲反语以诘之也此其不同审矣但其下文所引明道先生之言则又若主于诚意而与前段相应其于本段上文之意则虽亦可以婉转而说合之然终不免于迂回而难通也岂记者之误邪然杨氏他书首尾衡决亦多有类此者殊不可晓也严陵方氏曰九经所以为天下国家而已孟子曰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则身者天下国家之本也故以修身为先道无废立也自体之于身言之修之则立不修则废而已尊贤则能逺佞人而不为所惑故尊贤则不惑亲亲以三为五以五为九固不止于诸父昆弟止言诸父昆弟不怨者盖诸父不怨以其能孝故也昆弟不怨以其能弟故也亲亲之道孝弟而已谓之贤则宜有大臣之位谓之大臣则宜有贤之德自其修身言之故以德为主而曰贤自其治国言之故以位为主而曰大臣也以徳为主故于贤曰尊以位为主故于大臣曰敬言羣臣则上有以别于大臣言士则下有以别于庶民士亦臣也而羣臣不止于士于体言羣臣以见君之于臣无所不体也于报言士以见卑之于尊皆知所报焉为民父母者君也故于庶民曰子百姓举其政之成庶民言其类之众百姓贵而少庶民贱而多以庶民之贱犹且子之则百姓之贵可知以百姓之贵犹且知劝则庶民之贱可知百姓庶民亦互言之尔来百工者使无他之之谓来工则居官府者也所以生财者在乎农所以运财者在乎商农非器则财不能以自生商非器则财不能以自运由是言之财所以足于用者莫如器器所以足于用者莫如工故曰来百工则财用足农之器则耒耜之类是也商之器则舟车之类是也逺人各在东西南北之方故以四方言之诸侯则溥天之下所与共守也故以天下言之心不为欲恶所贰德不为情伪所蔽此之谓齐明谗足以乱人之聦色足以蔽人之明去谗逺色则所听者贤言所见者贤行贤所以资禄德所以制爵贱货则所以养贤之禄厚矣贵德则所以命贤之爵优矣若是则足以尊贤而劝之也去则去之而不留逺则逺之而不近尊之欲其贵故尊其位爱之欲其富故重其禄则亲无贱贫者矣与其亲之富贵而去其亲之贫贱则同其所好恶矣若是则凡所亲之亲其有不劝者乎凡有治者皆曰官若所谓天官地官是也盛任使则若天地四时之官其属皆六十是也盖大臣所以任道而逸小臣所以任事而劳官盛任使则所以代大臣之劳者至矣故足以敬大臣而劝之也忠信重禄则非忠信者其禄轻矣体羣臣之道于是乎在盖体者待之大小各有体故也时使若嵗不过三日是矣薄敛若法不多乎什一是矣使之时则民力不竭敛之薄则民财不匮爱养之至则父母之于子亦不过若是而已故百姓所以劝百姓劝则庶民无不劝矣日省者视其勤惰以防其冗食月试者考其功治以要其实效视其勤惰宜数而详考其功治宜防而简若季春之月所谓百工咸理监工日号者日省之谓也若孟冬之月所谓物勒工名以考其成者月试之谓也省试尽矣苟无以养之则不可故继之以旣廪称事旣其所廪之食则上之禄不啬出称其所作之功则下之力不虚役若是则百工其有不劝财用其有不足者乎送徃迎来嘉善而矜不能者于其徃不足追也送以出之而已于其来不必拒也迎以入之而已善者不足举也嘉之而已不能者不足教也恤之而已凢以其俗慢易风化之所难易其地荒辟政令之所难及故也若是则逺人其有不柔四方其有不归者乎世者人之统绪国者地之封域世以人而絶国以地而废絶世则继之使续废国则举之使兴乱者治之使理危者持之使安或春夏或秋冬所谓朝以时也或比年或三年所谓聘以时也燕与时赐无数所以厚其徃已聘而还圭璋所以薄其来厚徃则我于彼无虚拘薄来则彼于我无烦费若是则诸侯其有不懐天下其有不畏者乎九经之别如此所以行之一归乎中而已   延平周氏曰先庶民而后百工抑末也言工不言商者为工者尚且来之则其通有无于道路者可知矣逺人先于诸侯者其犹序六月之诗以蓼萧先于湛露盖示其柔逺能迩之意羣臣者兼士言之也果上之人有以体察之则其所谓见危授命见得思义者出焉故曰报礼重诗曰四国于蕃四方于宣言四方以对四国则四方为四国之外言天下以对四方则天下为四方之内 又曰齐明以致一盛服以尽恭非礼不动以克己所以修身也尊其位所以贵之重其禄所以富之君子之于亲也岂特富贵之而已又将端吾之好恶而与之同也日省月试所谓稽其功绪者也旣廪称事所谓均其稍食者也送徃迎来礼也嘉善而矜不能仁也先王待中国固异于逺人厚徃而薄来所以待中国也送徃迎来所以待逺人也继絶世举废国仁也乱者治之危者持之义也朝聘以时厚徃而薄来礼也然是数者皆言劝唯修身与柔逺人懐诸侯不言之者盖修身无意于劝而劝自存故曰大人正己而物正逺人责之略则劝莫得以言诸侯责之详则劝不足以言行之者一致一也马氏曰治天下国家之道必有以致其要亦必有以致其详故修身者所以致其要也而九经者所以致其详也夫身者政之大本身立则政立故先修身而贤者修身之辅也故继以尊贤修身则内有所守尊贤则外有所正内外之德成然后可以有为于天下以其为治之序则先亲而后防故言亲亲而继之以敬大臣体羣臣自贵及贱故继之以子庶民来百工自近及逺故继之以柔逺人懐诸侯此其序也齐明所以内洁盛服所以外庄非礼勿动则所谓心不苟虑必依于道手足不苟虑必依于礼贤者任之能者使之此官盛任使也   山隂陆氏曰所以行之者一也一谓诚也在易有之干是也故曰君子行此四德者故曰乾元亨利贞不见道者也非直不惑而已盖道不可以声音貌象求焉以目求之则矣以耳听之则矣齐明盛服若顔子是己故曰不逺复以修身也外能去谗内能逺色所宝惟贤此贤者所以劝也变云劝者言尊贤而贤不劝非所以尊贤也他言劝皆仿此同其好恶异之私恩也同之公义也旣读如字说文曰小食也送徃迎来主道也非君道也嘉善而矜不能母道也非父道也   海陵胡氏曰修身则道立以下明九经之效敬大臣则不者大臣尽忠竭节以事其上贤不肖乃分辨故上之瞻视无所惑体羣臣者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来百工则财用足者制度修举器用充给故财用足齐明盛服者既齐洁严明以治性于内又盛饰其服以整饬于外去谗逺色者谗人不退则贤人不进色惑人则性昏性昬则善恶不能别贱货而贵德者国宝于贤不宝于货重其禄不言与之政者亲族之间有贤则任之不贤者但尊其禄位而已同其好恶者富贵人之所共欲也贫贱人之所共恶也官盛任使者大臣之居朝廷緫纲领而已繁细皆委之有司然后大臣得安逸而正其纲领忠信重禄者既推忠信以待人又副之以重禄行之者一也至诚也   广安游氏曰孔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懐之孔子之学圣人之学而其道则君天下之道也中庸所言亲者亲之大臣敬之羣臣体之庶民子之百工来之逺人柔之诸侯懐之是孔子三言之推也言天下国家之人亲防逺近贤否大小之不齐无不得其所也古之为天下者内之有家外之有王畿之国又外之有天下亲亲者家之事也尊贤也敬大臣也体羣臣也子庶民也来百工也则国之事也柔逺人也懐诸侯也自天下而言也圣人之治天下内治其家外治其国又外治其天下而其原本于知所以治人治人之原本于修身经者言所以经纪天下者也又曰三纲五常之道本出于修身修身则道立道立则八者沛然顺治矣贤者不尊愚不肖者不卑则贤愚不辨贤愚不辨则民惑而不知卿方矣大臣而不敬亷陛下廹则贵贱大小之分不明贵贱大小之分不明则出政于此人将惑而不知所从矣 又曰中庸之学本以修身而修身亦列于九经者圣人之身出居明堂以临天下其动容貌正顔色兴居进退之际即是治天下国家第一事齐言其齐一明言其如日月之明盛服言其弁冕端委以临其下兴居之际非礼不动此皆修身之体圣人坐庙堂象貌也体者不可以骤为也中和积于中而诚正之体见于外圣人只消修身到这里才出坐朝廷治象固己见矣自此以下八者皆是政事惟去谗远色贱货贵徳以劝贤此一事亦是圣人身上事以下七者皆徳之发于政者有司之事也尊贤则不惑者书曰任贤勿贰尊贤而有贰心则人惑矣其惑者何也其意若曰吾君之用是人也用之不力意者蔽于谗邪蔽于色邪蔽于货邪不知德之为可贵邪不然何用贤之不力也何用贤而以小人参之也君蔽于谗则人相劝于谗矣君蔽于色则人相劝而好色矣君蔽于货则人相劝而货殖矣君不以德为贵则人不知德为贤矣如此则人惑而不知郷方矣   晏氏曰箕子陈洪范则有九畴子思作中庸则有九经事虽不同其取于九数则一而已洪范九畴一曰五行者本于天道故曰惟天隂隲下民也中庸九经一曰修身者本于人道故曰凡为天下国家也逺人在外诸侯在内先内后外乃其序尔今则先逺人而后诸侯何哉盖逺人不柔则四夷交侵而吾征伐四出救患有所不给何暇懐诸侯乎是先柔逺而后懐诸侯者乃急缓之序不得不然尔旅獒言明王慎德四夷咸賔无有逺迩毕献方物然后昭德之致于异姓之邦分宝玉于伯叔之国皆先柔逺人而后懐诸侯正与此合不然柔逺能迩书何以屡言之也语曰君子不施其亲不使大臣怨乎不以此先亲亲而后敬大臣之序也此与夫骨肉咸怨侮慢自贤者异矣财用者商贾之事也当言来商贾则财用足今乃言来百工何哉盖备物制器者百工也财用之所由出也故攻玉之工至则宝玉之用足焉攻金之工至则金币之用足焉耒耜之器成而糓人足于昼蚕桑之器成而丝人足于夜然则百工来矣财用胡为而不足邪   温陵陈氏曰古之为天下者赖诸侯以治之比之建万国亲诸侯是其意也然有畿内之诸侯畿内属乎天子自畿之外环视天下皆诸侯也故诸侯能懐之则天下畏之舜于类帝之后即行廵狩之礼人以为舜之警动诸侯而不知舜之廵狩所以慰安之也武王时迈之诗亦此意也然必继絶举废者盖诸侯世有其国而不至于废絶者也殷能革夏之天下而不能革夏之诸侯周能革殷之天下而不能革殷之诸侯故其废絶者亦从而继之举之   涑水司马氏曰体者元首股肱义犹一体柔逺人者驭以寛仁不强致也敬大臣者苟其人不足任大臣之重则勿寘诸其位既寘诸位而复疑之舎大臣而与小臣谋则谗慝并兴大臣解体矣嘉善谓抚其懐服矜其不能谓不责其骄慢   江陵项氏曰道立则为之基址也不惑然后讲之明矣不惑者我不惑也不者人不也齐明盛服内外交修也谗也色也货也三者害德之具三者不去有德者不可得而贵也听公伯寮受女乐用田赋则夫子之道废矣贤也亲也大臣也士也民也工也皆言劝者皆同舟共济之人必有以兴起其劝心而后可孝经孝治章言治天下治国治家皆欲得人之欢心即此意   晋陵钱氏曰修身尊贤亲亲一家之经敬大臣体羣臣子庶民一国之经来百工柔逺人懐诸侯天下之经道立谓取人以身不惑谓人知所尚不谓人知所同敬百工庶官也谓之工者以其才能足称其职也书曰允厘百工庶绩咸熙来者取诸他国广求之也财当为材官盛任使所以劝大臣言官之盛又任使之后世乃有尊为三公而不任以事者矜不能不责其来继其絶举其废治其乱持其危皆保全之以时不烦也厚徃薄来重恩而轻利也   建安眞氏曰九经之说朱熹尽之矣或谓大学先言诚意正心而后修身中庸九经之序乃自修身始何邪曰齐明盛服非礼不动此所谓敬也敬则意诚心正在其中矣诸儒以一为诚何也曰天下之理一则纯二则杂纯则诚杂则妄修身不一善恶杂矣尊贤不一邪正杂矣不二不杂非诚而何故舜曰惟一伊尹曰克一中庸曰行之者一   长乐陈氏曰此即文武之政也其要惟一其别有九而其序则尧典所谓钦明文思至于黎民于变时雍夫子所谓修己以敬至于安百姓也   永康陈氏曰九经为政以德为本也尧舜至治之所由出也此一定不易之理欲知其要即是以心达心欲知其道只是居敬行简故九经必自吾身而出修身则道立有本也尊贤则不惑本固也亲亲则诸父昆弟不怨爱始达也敬大臣则不则民具尔瞻也体羣臣则士之报礼重上下交孚也子庶民则百姓劝相勉于善也来百工则财用足经制有余也柔远人则四方归之视犹父母也懐诸侯则天下畏之如临师保也   钱塘于氏曰以尊贤为劝贤亲亲为劝亲亲敬大臣为劝大臣体羣臣为劝士来百工为劝百工皆加以劝之一字者岂无意哉古之圣君所以为天下国家用经而不用权用劝而不用惩苟有一毫用惩之意而无贬损谦抑之诚则非所以为经矣劝道既行始可以言尊贤言亲亲言敬大臣言来百工也如曰柔逺人懐诸侯此亦用劝之意不复赘言也翫经者盍深味之   严陵喻氏曰吾夫子既列九者之经终之曰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所以行之者一也盖经虽有九所以行乎九经者未尝九也亦本乎一心而已自古圣相传之要曰惟精惟一曰咸有一德曰无贰尔心无非存养至一之本也此心惟一则九者各得其序经有九心亦从而九焉则颠倒错乱而失其所以为常道矣散于九而归于一其示人君以心法之要岂不深切矣哉   嵩山晁氏曰谗色货能惑我而不惑则尊贤之功也有百官之当任使各尽其材大臣凛然在上天下名实不则敬大臣之功也不犹不惑也   霅川倪氏曰经者常也即所谓庸也大学自诚意正心修身齐家而后治国平天下中庸论九经亦自修身始而曰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以是知中庸大学一理也齐明者齐洁其心则明矣服外饬也修身而曰盛服何哉盖服其服者必有君子之容未有服黻冕而心不敬者所谓外内交相养也前言修身以道言其修之者必以道未言其所以修也此曰齐明盛服非礼不动言所以修其道者自此而始也   金华邵氏曰九经之目其先后固自有序然尊贤先于亲亲柔逺人先于懐诸侯者盖礼义由贤者出不知尊贤则不能尽亲亲之道外寜则无内忧逺人未柔则诸侯不可懐此九经之序也   宣城奚氏曰一者何诚而已姑以修身言之齐明盛服俨然而端庄非礼不动肃然而敬畏非诚乎诚于尊贤自然谗色之逺诚于亲亲自然好恶之同诚于敬大臣自然任使之专诚于体羣臣自然忠信之笃以至来百工而劝百姓柔逺人而懐诸侯一皆以诚行之焉有无实效者哉   新定顾氏曰此夫子平日之议论而子思子记録于此为犹治也以一身而膺天下国家之寄为之仪表可不修乎身诚修则人有所观感有所效法不劳经理而天下自治所谓修其身而天下平者也故曰修身则道立然非尊贤则讲明之功开导之力规正之益其将谁赖苟无所赖则将茫然昧所适从故惟尊贤然后不惑古者立三公与之坐而论道此其故也汉儒有言人之情恩深者其养谨爱至者其求详夫戚而不见殊孰能无怨此常棣角弓之诗所谓也是故亲亲则诸父昆弟不怨君犹元首也臣犹股肱也分任天下之治者惟大臣可不敬乎敬之则言焉而听谏焉而行无面从无后言天下事理无所欺隐一举一措可无所疑故曰敬大臣则不亦惑也人君之于羣臣势分稍相逺贵贱稍相絶则其休戚劳逸易于不相知不相知则不相恤此所以贵于体之体云者休戚劳逸视均一体之谓也然则又焉有不尽忠竭节以报其上者乎故曰体羣臣则士之报礼重人君之于庶民势分相辽逺贵贱相殊絶则其利害得失尤不相知抑不思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君其可不视民如子乎人之爱其子者何所不至以爱子之心而爱民民不被其泽者寡矣民被其泽则感发兴起亦惟恐其不至耳尊君亲上不待论也故曰子庶民则百姓劝人之生也必资财用曰农则所以致地利者也曰工则所以作器用者也曰商则所以通珍异者也是三者财用之所出非人君劝率招徕之则怠惰废弛财用不足将至于民力困穷而礼义消亡矣此来百工以足财用所以不可已也不言农若商者举工而言农商不待论也天下之势有远近人君之治无彼此治道立矣治功着矣逺人闻风而来固当柔之抚以恩礼之谓柔若是则来者愈众所谓四方归之也治道立矣治功着矣不恃其所能致而有轻侮诸侯之心则固当懐之念之不忘之谓懐若是则诸侯恊心佐助于我势莫大焉威莫盛焉天下其有不畏之者乎虽然就九经而论之言之先后诚有大旨然非必曰次第始终断断不易使人循序而行之也得其大旨于讲明之初而遇事接物兼举并行各得其当则庶几无负圣人之训矣 帝舜有庳之封尊其位重其禄之谓也同其好恶均其休戚之谓也遇其所喜则有庆贺遇其所忧则有吊恤之类是也   新定钱氏曰上言达德所以行者一而先之曰知天此言九经所以行者一而继之曰明善明善即知天也所谓一也不知不明安知一之为何物哉   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跲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   郑氏曰跲踬也疚病也人不能病之   孔氏曰此一节明九经之法唯在豫前谋之将欲发言能豫前思定然后出口则言得流行不有踬蹶困乏也欲为事时豫先思定则临事不困行而豫思定则不病道而豫谋定则道无穷   横渠张氏曰事豫则立必有敎以先之尽敎之善必精义以研之精义入神然后立斯立动斯和矣 又曰博学于文者只要得习坎心亨盖人经歴险阻艰难然后其心亨通博文者皆是小德应物不学则无由致之故中庸之欲前定将以应物也   蓝田吕氏曰豫素定也素定者先事而劳事至而佚既佚则且无所事其忧不素定者先事而佚事至而忧而亦无所及于事寇将至则为干橹水将至则为隄防其为不亡者幸也故素定者事皆有成言有成说事有成业行有成德道有成理用而不括动而有功所谓精义入神以致用则精义者豫之谓也能定然后能应能定者豫之谓也拟之而后言议之而后动拟议以成其变化则拟议者豫之谓也致用也能应也成变化也此所以无跲困疚穷之患也言有成说则使于四方不忧乎不能专对也事有成业则千乗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不忧乎不能治也行有成德则富贵不忧乎能淫贫贱不忧乎能移威武不忧乎能屈也道有成理则徴诸庶民考诸三王质诸鬼神百世以俟圣人不忧其不合也   建安游氏曰豫者前定之谓也唯至诚为能定唯能定为能应故以言则必行以事则必成以行则无侮以道则无方诚定之效如此故继九经言之   新安朱氏曰此第二十章第四节凡事指达道达德九经之属豫素定也此承上文言凡事皆欲先立乎诚如下文所推是也所谓前定何也曰先立乎诚也先立乎诚则言有物而不踬矣事有实而不困矣行有常而不疚矣道有本而不穷矣诸说惟游氏诚定之云得其要张子以精义入神为言是则所谓明善者也   涑水司马氏曰言前定谓拟之而后言也行前定谓行无越思也道前定谓止于至善也   海陵胡氏曰所行之事必豫定乃能立若豫思之豫为之豫修之豫防之则事无不立不然则必有废败建邦能命田能施命作器能铭使能造命升髙能赋师旅能誓山川能说至于防纪能诔祭祀能语是能豫定则临事而言无有颠踬困者临事不通之辞凡事或施之一身或施之一家或施之一国或施之天下皆当豫定则无有不通所行之事如欲事君必豫思其事君之道莫非以忠若事其父必豫思其事父之道莫非以孝至于朋友以信事兄以弟皆当豫思之则心无疚病也道者五常之緫名道能前定则施诸一身施诸天下施诸万世无有穷匮也   长乐陈氏曰此继上而言诚也凡九经必有言有行有事有道而不行之以诚则忽焉忘焉乌能前定而豫不能前定而豫则不诚无物而言行事道皆废矣跲困疚穷必至之患也然前定而豫岂先时而起防能定能应亦理之当然尔孟子曰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施氏曰豫者不为其事而为其所以事不察其然而察其所以然之谓也时过而后为则不足以当务乌能不废乎事至而后虑则不足以应卒乌能不困乎范阳张氏曰诚者岂一日遽然安坐定气闭目正容便以为诚哉当平居暇日戒谨恐惧积久以养之可也此所以有豫有前定之说也豫前定以言养之有素也养诚于未有事时所以言事豫则立不豫则废又言前定则不跲而可行事前定则不困而常通行前定则不疚而常全道前定则不穷而常久此盖深明豫与前定之不可不留意而欲学者养诚于平居暇日也   江陵项氏曰言诚而必曰豫者敎人素学之也知之素明行之素熟而后出之则不穷矣自事豫以上言政自事豫以下言学   吴兴沈氏曰豫者动之微吉之先见者也易坤下震上为豫其象曰雷出地奋豫是元气有事之初也夫子于六二断之曰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即吾性情有事之始喜怒哀乐未发之际也其几间不容髪君子于是知其所处则事无有不立矣否则鲜有不败故曰不豫则废凡言也事也行也莫不欲豫前定即豫也前定则不跲不困不疚然道之前定将如何邪天命之性至虚极静其体本无穷也惟其本体无穷故其用亦无穷也故终之曰道前定则不穷然则前定之义果何如也孟子所谓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学者宜思之   髙要谭氏曰凡事云者緫谓吾心之所泛应者也豫即前定也前定谓胷中先有规模也一心至微万事至众泛应之际傥规模不先定于胷中几何不为事之所变乱哉言也事也行也道也四者皆要前定而四者之前定又皆相因以为本故言之前定本乎事之有实无是事则言亦无实矣安得不跲乎事之前定本乎行之有实无是行则事亦无实矣安得不困乎行之前定本乎道之有实无是道则行亦无实矣安得不疚乎此三者皆归本乎道道者至理之所在也欲是道之前定当于喜怒哀乐未发之时求吾本心求之既得从而诚之使有诸己涵养纯熟至于充实则道斯立矣此所谓规模也出而应事动有准则靡不曲当又何穷之有哉不跲则言立不困则事达不疚则行全不穷则道久故道前定则行前定矣行前定则事前定矣事前定则言前定矣四者虽殊而皆相因以为本此皆前軰之所未讲使人思而得之也   钱塘于氏曰言先于事事举行随而道亦存矣此四者之序也   严陵俞氏曰言之前定非择言之谓也易其心而后语也故不跲事之前定非逆计之谓也能定而后能应也故不困行之前定非详虑之谓也安其身而后动何疚之有道之前定非预期之谓也本立而道生何穷之有欲其知一则告之以豫欲其知豫又告之以定圣人敎人拳拳之意如此   钱塘于氏曰凡言行与事固贵前定而易有太极在天地先道固未尝不前定也生生之谓易道岂有穷也哉穷则变变则通是道无穷也此乃以道前定则不穷为言何与盖此所谓道因人而言也杨墨之于仁义惟其不前定故其穷至于无父无君杨墨不足言也伯夷柳下惠其于道也非无定见而定于前者与夫子或异要其终卒至于隘与不恭亦未免于有穷焉不至如杨墨之害道耳孔子曰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此孔子所谓道前定也孟子曰乃所愿则学孔子也此孟子之所谓道前定也豫之彖曰豫之时义大矣哉于斯可见矣   柯山周氏曰自此以上言用自此以下言体中庸之道言其用见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语其体则本之于诚中庸所谓明善诚身即大学所谓致知格物正心诚意大学之书由体起用故先言致知格物正心诚意而后及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中庸之书即用明体故先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后本于诚身明善先后虽殊相为表里所谓一以贯之也将言诚之道必先言所谓豫者盖非一朝一夕之积如雷在地中为复至四阳大壮然后奋发而出天地之间温温乎其和可知是乃所谓豫圣人致中和至于天地位万物育亦岂一朝一夕之积哉其道盖前定矣凡事盖緫言之言能前定则不跲事能前定则不困行能前定则不疚况天下国家其道可不前定乎道而不能前定则用之有时而穷矣非所谓豫也故下文在下位不获乎上民不可得而治反本造约卒归于诚身明善由明善以诚身由诚身以顺亲信友由信友以获乎上素位而行得志泽加于民非豫之至能若是乎不然如沟浍之水乍盈乍涸其废也可立而待鸟在其为不穷邪孟子之学得于子思故其论诚亦云   四明袁氏曰是非不两立邪正不两大听谗者必不听忠好色者必不好德重利者必不重义故必去谗必逺色必贱货则纯于天理而邪不干正矣【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章内】   礼记集说卷一百三十一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礼记集说>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説卷一百三十二  宋 卫湜 撰   在下位不获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获乎上有道不信乎朋友不获乎上矣信乎朋友有道不顺乎亲不信乎朋友矣顺乎亲有道反诸身不诚不顺乎亲矣诚身有道不眀乎善不诚乎身矣   郑氏曰获得也不获乎上言臣不得于君则不得居位治民也不明乎善不诚乎身言知善之爲善乃能行诚   孔氏曰此明爲臣爲人皆须诚信于身然后可也河南程氏曰止于至善不明乎善此言善者义理之精微无可得名且以至善目之继之者善此言善却言得轻但谓继斯道者莫非善也不可谓恶【伊川】又曰这一个道理不爲尧存不爲桀亡只是人不道他这里知此便是明善 又曰明善在明守善在诚又曰人患事物系累思虑蔽锢只是不得其要要在明善明善在乎格物穷理穷至于物理则渐久后天下之物皆能穷只是一理【伊川】又曰且省外事但明乎善唯进诚道其文章虽不中不逺矣所守不约泛滥无功【明道】又曰学者必知所以入德不知所以入德未见其能进也故孟子曰不明乎善不诚其身易曰知至至之   蓝田吕氏曰不得乎亲不可以爲人不顺乎亲不可以爲子则人之所以信于朋友者岂声音笑貌爲哉内诚尽乎父母内行孚于家人则朋友者不期信而信之矣故曰不顺乎亲不信乎朋友矣获乎上者有善而见信有功而见知所施于民者莫非善也不获乎上者徳进而见忌功髙而见疑身且不保尚何民之可治哉故曰不获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   建安游氏曰欲诚其意先致其知故不明乎善不诚乎身矣学至于诚身安徃而不致其极哉以内则顺乎亲以外则信乎友以上则可以得君以下则可以得民此舜之允塞所以五典克从也   延平杨氏曰不明乎善虽欲择之固执之未必当于道也故欲诚乎身必光于明善不诚乎身则身不行道矣身不行道不行于妻子况能顺其亲乎故顺乎亲必先于诚身不顺乎亲则于其所厚者薄也况于朋友乎故欲信乎朋友必先顺乎亲夫责善朋友之道也不信乎朋友则其善不足称也已而欲获乎上不亦难乎不获乎上则身不能保况欲治其民乎不可得也 又曰反身者反求诸身也盖万物皆备于我非自外得反诸身而已 又曰明善在致知致知在格物号物之多至于万则物盖有不可胜穷者反身而诚则举天下之物在我矣诗曰天生烝民有物有则凡形色具于吾身者无非物也而各有则焉反而求之则天下之理得矣   新安朱氏曰此第二十章第五节此又以在下位者推言素定之意反诸身不诚谓反求诸身而所存所发未能眞实而无妄也不明乎善谓未能察于人心天命之本然而眞知至善之所在也夫在下位而不获乎上则无以安其位而行其志故民不可治然欲获乎上又不可以谀説取容也其道在信乎友而已盖不信乎友则志行不孚而名誉不闻故上不见知然欲信乎友又不可以便佞苟合也其道在悦乎亲而已盖不悦乎亲则所厚者薄而无所不薄故友不见信然欲顺乎亲又不可以阿意曲从也其道在诚乎身而已盖反身不诚则外有事亲之理而内无爱敬之实故亲不见悦然则欲诚乎身又不可以袭取强爲也其道在明乎善而已盖不能格物致知以真知至善之所在则好善必不能如好好色恶恶必不能如恶恶臭虽欲勉焉以诚其身而身不可得而诚矣此必然之理也故夫子言此而其下文即以天道人道择善固执者继之盖择善所以明善固执所以诚身择之之明则大学所谓物格而知至也执之之固则大学所谓意诚而心正身修也知至则反诸身者将无一毫之不实意诚心正而修身则顺亲信友获上治民将无所施而不利而逹道逹徳九经凡事亦一以贯之而无遗矣又曰此章之説虽多然亦无大得失唯杨氏反身之説爲未安耳盖反身而诚者物格知至而反之于身则所明之善无不实有如前所谓如恶恶臭如好好色而其所行自无内外隐微之殊耳若知有未至则反之而不诚者多矣安得直谓但能反求诸身则不待求之于外而万物之理皆备于我而无不诚哉况格物之功正在即事即物而各求其理今乃反欲离去事物而专务求之于身尤非大学之本意矣 又曰原道中举大学却不説致知在格物一句苏子由古史论举中庸不获乎上后却不説不明乎善不诚乎身二句这两个好做对司马温公议仪秦处説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却不説居天下之广居看得这様都是个无头学问海陵胡氏曰必先得上之信任然后道得以行民得以治朋友信之然后声誉闻逹可以取信于上朋友未信况可取信于君乎闺门之内其亲且未能顺朋友肯信之乎顺亲有道当以至诚自持其身何者凡所爲善则亲喜悦所爲不善则亲愧辱故不能以至诚自持则不顺其亲矣事有善恶若诚于恶则失所以诚身之道当眀于善而固执之然后可以诚身矣广安游氏曰此言爲人辅相佐其君治天下之道也天子之相名爲人臣实行君之事治君之民用君之爵禄以爲赏用君之刀锯以为罚生杀进退皆得专之此之谓宰相之事不如此不可以为政然必得其君然后可以如此然获乎上必信乎友舜之道信于四岳而后获乎尧禹之道信于契臯陶然后获于舜周公不爲召公所说则周公以爲忧求所以释召公之意而作君奭召公既説周公获乎成王矣管仲见信于鲍叔而获乎威公子产见信于子皮而获于郑伯古之人臣莫不如此然不顺乎亲则不能信乎朋友盖君子之道自内以及外自近以及逺于其亲而不顺况能及他人乎孟子论舜专言其得乎亲而后可以治天下此章所言全以舜为法故曰不以舜之所以事尧事君不敬其君者也舜爲尧相上获乎尧下见信乎禹稷契臯陶其道盖出于此顺乎亲又必反诸身舜之事亲正如此瞽瞍不豫常反求诸己负罪引慝终至于瞽瞍亦允若志諴感神此顺乎亲必反身以诚而后可也诚身有道必明乎善舜之诚身亦本于此孟子曰舜明于庶物察于人伦记曰舜其大智也欤舜好问而好察迩言此则舜之明善也不眀乎善则下不知人上不知天而不得中庸不得中庸则不能诚身矣   东莱吕氏曰此段盖自末至本居下者固欲有获于上不知所以获者自有道擎跽曲拳岂足以获于上直言正谏岂足以获于上甚者乃云我能取信自然获于上不知其平日之心不诚信安能一旦爲诚信须是平日见信然后可故曰不信于友不获于上矣信于友者又须是能悦亲如不能悦亲于朋友交际闲虽有诚信而非发之于内常时固可遮藏偶然遇一大君子则不能掩故曰不悦于亲不信于友矣悦亲有道非三牲五鼎爲足悦亲须是承顔顺色方爲悦亲又须是出于诚诚者乃与生俱生固结而不能自解故曰反身不诚不悦于亲矣此章一句一句渐渐入来盖明善乃理之极虽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所以相继者亦不过明善于明善之外更无所加损故曰不明乎善不诚乎身矣止是要从近处看今之人其于事亲从兄事上交友之际固有时乎中理然有时又差了盖虽到九分九厘尽有一毫差则并前都差如行九十九里忽差路头则都不济事此所以要明善明善要明得尽【居仁】   范阳张氏曰人性皆善特吾学非其道而世无师友以指示之耳使吾知格物致知之学内而一念外而万事无不穷其原流穷其终始穷之至于极尽之地人欲既尽一旦豁然则惟善昭昭无可疑矣此所谓一日克己天下归仁焉故诚之爲用无不感动以此事亲则吾亲感动而无不悦以此交朋友则朋友感动而无不信以此事上则在上感动而无不获以此治民则天下感动而无不治是故不忧民之不治上之不获朋友之不信亲之不悦独忧身之不诚善之不明耳使明乎善则吾身吾亲吾友吾君吾民之机皆已总摄乎此矣   新定顾氏曰所谓善者何如哉孟子曰万物皆备于我矣又曰仁人之安宅也义人之正路也曰万物皆备称其善也曰安宅曰正路喻其善也善之爲言美也穷天地亘万世所谓事物皆于此乎出譬如枝叶之生于本根是故事物有大小而此善无大小事物有髙下而此善无髙下事物有变迁而此善无变迁事物有彼此而此善无彼此非有气也而气皆于此乎出非有形也而形皆于此乎生故有行焉而人莫能御是谓正路有居焉而人莫能移是谓安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自得于我无羡于彼是谓万物皆备事物莫之能及也故谓之善伏羲之爲易尧舜禹之相传以中箕子之言皇极孔子之言仁惟此善也子思子之爲是书始明之以天命之性中目之以至诚末以为上天之载异时孟子又明之以仁义亦惟此善也能明此善则知身果不可以不诚   晋陵喻氏曰夫子之教曰出则事公卿入则事父兄事公卿乃与事父兄等逮徳下衰士或以事公卿爲耻夫子其知之矣故以是垂教焉其事君尽礼人至以爲谄其栖栖于行道人至以为佞后世之君子视孔子不趐千万也而天下之人莫有疑其謟佞者是其有过于孔子哉盖其于天下无孔子皇皇之心不以得君行道爲己任无孔子之徳行而不敢自信无孔子之毋我而不能忘其己私故终于嚣嚣然无翻然而改者也如此则夫謟佞之讥又何疑哉噫无怪乎道之不行而斯民之不受赐也安得以孔子中庸之道告之   延平周氏曰信乎朋友是内足以自信而外则足以取信此上之所以获而民可得而治也故孔子之教止于信而漆雕开之学亦主于信   吴兴沈氏曰上既言事豫则立至道前定则不穷之义此复申以明善推而至于民可得而治盖一理也特子思欲理明而事切故谆谆反覆言之能明乎善即所谓豫也性之至善自本自根无昬迷之间人僞一萌则失先见之明而善不复见矣惟于喜怒哀乐未发之时即事而明不为物感则性善明矣明乎至善则一性之间无一毫人伪皆天理之自然以之修身则诚以之事亲则顺以之交朋友则信以之在下位则必获乎上以之在上位则必得乎民无所徃而不当矣   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有弗学学之弗能弗措也有弗问问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笃弗措也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   郑氏曰言诚者天性也诚之者学而诚之者也因诚身説有大至诚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劝人学诚其身也果犹决也   孔氏曰此经明至诚之道自博学之以下申明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事郑注大至诚则经云诚者天之道圣人是矣有弗学学之弗能弗措也谓身有事不能常学习须勤力学之措置也言学不至于能则不置必待能之乃已也以下诸事皆然   濓溪周氏曰诚者圣人之本大哉乾元万物资始诚之源也乾道变化各正性命诚斯立焉纯粹至善者也故曰一隂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元亨诚之通利贞诚之复大哉易也性命之源乎又曰圣人诚而已矣诚五常之本百行之源也静无而动有至正而明逹也五常百行非诚非也邪暗塞也故诚则无事矣至易而行难果而确无难焉故曰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   河南程氏曰无妄之谓诚不欺其次矣 一本云李邦直云不欺之谓诚便以不欺爲诚徐仲车云不息之谓诚中庸言至诚无息非以无息解诚也或以问先生先生云云 又曰诚者天之道敬者人事之本敬者用也敬则诚【眀道】又曰主一之谓敬一者之谓诚敬则有意在 又曰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与勉而中思而得何止有差等耳是相去悬絶不勉而中即常中不思而得即常得所谓从容中道者指他人所见言之若不勉不思者自在道上行又何必言中不中不勉不思亦有大小深浅至于曲艺亦有不勉不思者所谓日月至焉与久而不息者所见规摹虽略相似其意味气象迥别须心濳黙识玩索久之庶几自得学者不学圣人则己欲学之须熟玩味圣人之气象不可只于名上理会如此只是讲论文字【伊川】问致知与力行兼否曰爲常人言才知得非礼不可为须用勉强至于知穿窬不可为则不待勉强是知亦有浅深也古人言乐循理谓之君子若勉强只是知循理非是乐也才到乐时便是循理爲乐不循理爲不乐何苦而不循理自不须勉强也若夫圣人不勉而中不思而得此又上一等事【伊川】又曰知至则当至之知终则当遂终之须以知爲本知之深则行之必至无有知之而不能行只是知得浅饥而不食乌喙人不蹈水火只是知人爲不善只为不知知至而至之知之事故可与几知终而终之故可与存义知至是致知博学明辨审问慎思四者皆知至之事笃行便是终之如始条理终条理因其能始条理故能终条理犹知至即能终之 又曰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五者废其一非学也 又曰思曰睿思虑久后睿自然生若于一事上思未得且别换一事思之不可专守着这一事盖人之知识于这里蔽着虽强思亦不通也【伊川】又曰思曰睿睿作圣致思如掘井初有浑水久后稍引动得清者出来人思虑始皆溷浊久自明快【伊川】问张旭学草书见担夫与公主争道及公孙大娘舞劒而后悟笔法是心常思念至此而感发否曰然须是思方有感悟处若不思怎生得如此然可惜张旭留心于书移此心于道何所不至【伊川】又曰不深思则不能造于道不深思而得者其得易失然而学者有无思无虑而得者何也曰以无思无虑而得者乃所以深思而得之也以无思无虑爲不思而自以为得者未之有也 问人有日诵万言或妙絶技艺此可学否曰不可大凢所受之才虽加勉强止可少进而钝者不可使利也唯理可进除是积学既久自能变得气质则愚必眀柔必强横渠张氏曰勉盖未能安也思盖未能有也 又曰以心求道正犹以己知人终不若彼自知彼爲不思而得也 又曰性通极于无气其一物耳命禀同于性遇乃适然焉人一己百人十己千然有不至犹难语性可以言气行同报异犹难言命可以言遇 又曰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故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   蓝田吕氏曰诚者理之实然致一而不易者也天下万古人心物理皆所同然有一无二虽前圣后圣若合符节是乃所谓诚诚即天道也天道自然无勉无思其中其得自然而已圣人诚一于天天即圣人圣人即天由仁义行何思勉之有故从容中道而不迫诚之者以人求天者也思诚而复之故明有未究于善必择诚有未至所执必固善不择道不精执不固德将去学问思辨所以求之也行所以至之也求之至非人一己百人十己千不足以化气质 一本云诚者理之实致一而不可易者也大而天下逺而万古求之人情参之物理皆所同然有一无二虽前圣后圣若合符节理本如是非人私知之所能爲此之谓诚诚即天道也天道自然何勉何思莫非性命之理而已故诚者天之道性之者也诚之者人之道反之者也圣人之于天道性之者也贤者之于天道反之者也性之者成性与天无闲也天即圣人圣人即天纵心所欲由仁义行也出于自然从容不迫不待乎思勉而后中也反之者求复乎性而未至虽诚而犹杂之僞虽行而未能无息则善不可不思而择徳不可不勉而执不如是犹不足以至乎诚故学问思辨皆所以求之也行所以至之也君子将以造其约则不可不学学而不能无疑则不可不问未至于精而通之则不可不思欲知是非邪正之别本末先后之序则不可不辨欲至乎道欲成乎德则不可不行学以聚之聚不博则约不可得博学而详説之将以反説约也爲学之道造约为功约即诚也不能至是则多闻多见徒足以餙口耳而已语诚则未也故曰有弗学学之弗能弗措也学者不欲进则己欲进则不可以有成心有成心则不可与进乎道矣故成心存则自处以不疑成心亡然后知所疑矣小疑必小进大疑必大进盖疑不安于故而进于新者也顔渊学爲孔子而未得者也故疑之仰之弥髙鑚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皆疑辞也孟子学为舜而未得也故疑之舜爲法于天下可传于后世我犹未免为乡人亦疑辞也所谓疑者患乎未知也如问之审审而知则进孰御焉故曰有弗问问之弗知弗措也学也问也求之外者也闻也见也得之外者不致吾思以反诸身则学问闻见非吾事也故知所以为性知所以为命反之于我何物也知所以名仁知所以名义反之于我何事也故曰思则得之不思则弗得也慎其所以思必至于得而后己则学问闻见皆非外铄是乃所谓诚也故曰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理有宜不宜时有可不可道虽美矣胶于理则乱诚虽至矣失其时则乖不可不辨也辨之者不别则不见不讲则不眀非精义入神不足以致用故曰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四者致知之道而未及乎行也学而行之则由是以至于诚无疑矣知崇者所以致吾知也礼卑者所以笃吾行也学之博者莫若知之之要知之要者不若行之之实也行之之实犹目之视耳之听不言而喻也如日月之运行不可得而已也笃之犹有勉也笃之至于诚则不勉矣行之弗笃犹未诚也故曰有弗行行之弗笃弗措也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者君子所贵乎学者为能变化气质而已徳胜气质则柔者可进于强愚者可进于明不能胜气质则虽有志于善而柔不能立愚不能明盖均善而无恶者性也人所同也昬明强弱之禀不齐者才也人所异也诚之者反其同而变其异也思诚而求复所以反其同也人一己百人十己千所以变其异也孟子曰居移气养移体况学问之益乎故学至于尚志以天下之士为未足则尚论古之人虽质之柔而不立者寡矣学至于致知格物则天下之理斯得虽质之愚而不明者寡矣夫愚柔之质质之不美者也以不美之质求变而美非百倍其功不足以致之今以卤莽灭裂之学或作或辍以求变不美之质及不能变则曰天质不美非学所能变是果于自弃其爲不仁之甚矣   上蔡谢氏曰诚是实理不是专一寻常人谓至诚止是谓专一实理则如恶恶臭如好好色不是安排来又曰诚是无亏欠忠是实有之理忠近于诚 又   曰学者且须是穷理物物皆有理穷理则能知天之所为知天之所爲则与天为一与天为一无徃而非理也穷理则是寻个是处有我不能穷理人谁识真我何者爲我理便是我穷理之至自然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曰理必物物而穷之乎曰必穷其大者理一而已一处理穷触处者皆通恕其穷理之本欤   延平杨氏曰道一也有天人之辨贤圣之别者诚与诚之者异而已其归无二致也孔子曰上智与下愚不移而此曰虽愚必眀何也曰天地之性一而已为上智为下愚气禀异也故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气质之性君子不谓之性也若夫学之而弗能问之而弗知思之而弗得辨之而弗眀行之而弗笃而遂措焉不知人一能之已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则是愚者之不移也尚何眀之有中庸只论诚而论语曽不及一诚何也论语之教人凡言忠信恭敬所以求仁而进德之事莫非诚也论语示人以入之之方中庸言其志也盖中庸子思传道之书不正言其志则道不明孔子所罕言孟子常言之亦犹是矣   河东侯氏曰诚者天之道生而知之尧舜性之者是也诚之者人之道学而知之汤武反之者是也诚者天之道圣人人伦之至化而无迹从容中道思勉不在言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愽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之择善者也弗能弗知弗得弗明弗笃弗措而固执之者也所谓勉而中思而得者也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则又困而学之者也果能此道则愚必明柔必强曲能有诚也尧舜性仁无时而不中不必更言中不中由仁义行者也不待乎思勉也与人一己百人十己千相去甚逺学者若于此有所得则气味深长不可放过潜心力久玩味絶熟庶可也诚者天之道只于圣人分上言之犹未尽诚之蕴必须自得仍于天道人道上分别得从容处方见诚与诚之者不同若只恁地説过亦不济事新安朱氏曰此第二十章第六节承上文诚身而言诚者真实无妄之谓天理之本然也诚之者未能真实无妄而欲其真实无妄之谓人事之当然也圣人之德浑然天理真实无妄不待思勉而从容中道则亦天之道也未至于圣则不能无人欲之私而其爲德不能皆实故未能不思而得则必择善然后可以眀善未能不勉而中则必固执然后可以诚身此则所谓人之道也不思而得生知也不勉而中安行也择善学知以下之事固执利行以下之事也学问思辨所以择善而爲知学而知也笃行所以固执而爲仁利而行也此诚之之目也有弗学而下言君子之学不爲则己爲则必要其成故常百倍其功此困而知勉而行者也勇之事也眀者择善之功强者固执之效此言引孔子之言以继大舜文武周公之绪眀其所传之一致举而措之亦犹是耳盖包费隐兼小大以终十二章之意章内语诚始详而所谓诚者实此篇之枢纽也又案孔子家语亦载此章而其文尤详成功一也之下有公曰子之言美矣至矣寡人实固不足以成之也故其下复以子曰起答辞今无此问词而犹有子曰二字盖子思删其繁文以附于篇而所删有不尽者今当为衍文也博学之以下家语无之意彼有阙文抑此或子思所补 或问诚之爲义其详可得而闻乎曰难言也姑以其名义言之则真实无妄之云也若事理之得此名则亦随其所指之大小而皆有取乎真实无妄之意耳盖以自然之理言之则天地之闲唯天理为至实而无妄故天理得诚之名若所谓天之道鬼神之德是也以德言之则有生之类唯圣人之心为至实而无妄故圣人得诚之名若所谓不勉而中不思而得者是也至于随事而言则一念之实亦诚也一言之实亦诚也一行之实亦诚也是其大小虽有不同然其义之所归则未始不在于实也曰然则天理圣人之所以若是其实者何也曰一则纯二则杂纯则诚杂则妄此常物之大情也夫天之所以爲天也冲漠无朕而万理兼该无所不具然其为体则一而已矣未始有物以杂之也是以无声无臭无思无为而一元之气春秋冬夏昼夜昬明百千万年未尝有以息之盖天下之物洪纎巨细飞潜动植亦莫不各得其性命之正以生而未尝有一毫之差此天理之所以爲实而不妄者也若夫人物之生性命之正固亦莫非天理之实但以气质之偏口鼻耳目四支之好得以蔽之而私欲生焉是以当其恻隐之发而忮害杂之则所以为仁者有不实矣当其羞恶之发而贪昧杂之则所以爲义者有不实矣此常人之心所以虽欲勉于为善而内外隐显常不免于二致其甚至于诈伪欺罔而卒堕于小人之归则以其二者杂之故也唯圣人气质清纯浑然天理初无人欲之私以病之是以仁则表里皆仁而无一毫之不仁义则表里皆义而无一毫之不义其为徳也固举天下之善而无一事之或遗而其为善也又极天下之实而无一毫之不满此其所以不勉不思从容中道而动容周旋莫不中礼也曰然则常人未免于私欲无以实其德者奈何曰圣人固己言之亦曰择善而固执之耳夫于天下之事皆有以知其如是为善而不能不为知其如是为恶而不能不去则为善去恶之心固己笃矣于是而又加以固执之功虽其不睹不闻之间亦必戒慎恐惧而不敢懈则凢所谓私欲者出而无所施于外入而无所藏于中自将消磨泯灭不得以为吾之病而吾之德又何患于不实哉是则所谓诚之者也曰然则大学论小人之隂恶阳善而以诚于中者目之何也曰若是者自其天理之大体观之则其为善也诚虚矣自其人欲之私分观之则其爲恶也何实如之而安得不谓之诚哉但非天理真实无妄之本然则其诚也适所以虚其本然之善而反为不诚耳 又曰诸説周子至矣其上章以天道言其下章以人道言愚于通书之説亦既略言之矣程子无妄之云至矣其他説亦各有所发眀读者深玩而黙识焉则诸家之是非得失不能出乎此矣 曰学问思辨亦有序乎曰学之博然后有以备事物之理故能参伍之以得所疑而有问问之审然后有以尽师友之情故能反复之以发其端而可思思之谨则精而不杂故能有所自得而可以施其辨辨之明则断而不差故能无所疑惑而可以见于行行之笃则凡所学问思辨而得之者又皆必践其实而不为空言矣此五者之序也曰吕氏之説之详不亦善乎曰吕氏之説最为详实然深考之则亦未免乎有病盖君子之于天下必欲无一理之不通无一事之不能故不可以不学而其学不可以不博及其积累而贯通焉然后有以深造乎约而一以贯之非其博学之初已有造约之心而姑从事于博以为之地也至于学而不能无疑则不可以不问而其问也或粗略而不审则其疑不能尽决而与不问无以异矣故问之不可以不审或曰成心亡而后可进则是疑之説也非疑而问问而审之説也学也问也得于外者也若专恃此而反之心以验其实则察之不精信之不笃而守之不固矣故必思索以精之然后心与理熟而彼此为一然使其思也或大多而不专则亦泛滥而无益或大深而不止则又过苦而有伤皆非思之善也故其思也又必贵于能慎非独为反之于身知其为何事何物而已也其余则皆得之而所论变化气质者尤有功也曰何以言诚为此篇之枢纽也曰诚者实而已矣   天命云者实理之原也性其在物之实体道其当然之实用而教也者又因其体用之实而品节之也不可离者此理之实也隐之见微之显实之存亡而不可掩者也戒慎恐惧而慎其独焉所以实乎此理之实也中和云者所以状此实理之体用也天地位万物育则所以极此实理之功效也中庸云者实理之适可而平常者也过与不及不见实理而妄行者也费而隐者言实理之用广而体微也鸢飞鱼跃流动充满夫岂无实而有是哉不逺人以下至于大舜文武周公之事孔子之言皆实理应用之当然而鬼神之不可掩则又其发见之所以然也圣人于此固以其无一毫之不实而至于如此之盛其示人人也亦欲其必以其实而无一毫之伪也盖自然而实者天也必期于实者人而天也诚眀以下累章之意皆所以反覆乎此而其所以至于正大经而立大本参天地而賛化育则亦真实无妄之极功也卒章尚防之云又本其务实之初心而言也内省者慎独克己之功不愧屋漏者戒慎恐惧而无己可克之事皆所以实乎此之序也时靡有争变也百辟刑之化也无声无臭又极乎天命之性实理之原而言也盖此篇大指专以发明实理之本然欲人之实此理而无妄故其言虽多而其枢纽不越乎诚之一言也呜呼深哉北溪陈氏曰诚于忠信极相近须有分别诚是就自然之理上形容此一字忠信是就人用功夫上説后世説诚都差了伊川方云无妄之谓诚晦翁又谓真实无妄之谓诚尤见分晓今人动以至诚两字加诸人只成谦恭敬谨之意不知诚者乃真实无妄之谓至诚乃真实极至无一毫不尽惟圣人可以当之如何可容易加诸人 又曰天道流行自古及今无一毫之妄暑徃则寒来日徃则月来元亨利贞终始循环万古常然又如天行一日一夜一周而又过一度与日月五星之运行度不差至于万物之生一花一叶文缕相等对自古至今无一毫差错尽是真实道理此所谓其物不贰则生物不测就人论则实理流行付予于人在吾身日用常常流行发见但人不察耳如孩提之童无不知爱亲敬兄无非实理发见良知良能不待安排又如乍见孺子将入井便有怵惕之心至行道乞人饥饿濒死而蹴尔嗟来之食乃不屑就此皆降衷秉真实道理自然发见虽极恶之人物欲昏蔽良心之实终不可殄皆天理流行真实处及就人做工夫处论则只是慤实不欺之理全体慤实固诚也一言一行之实亦诚也 又曰君子诚之爲贵诚之者人之道此皆就做工夫上论要得真实无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