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春秋略记 - 第 5 页/共 24 页

汪氏曰春秋书救二十三此乃王室之救患而讨不正一经之最善者也按春秋书王人三惟此书字盖善之之词然而王命若行何至用兵以救王而书救不振甚矣虽曰善之亦伤之也   夏六月卫侯朔入于卫   诸侯奔而复归以未得国也则书入入栎入夷仪是也即天王之入成周亦以未得京师耳朔既复其国而书入者难辞也国人称王命以拒之至连五国之师而后入可不谓难乎   秋公至自伐卫 螟 冬齐人来归卫俘【公谷作寳】   三十一年传曰诸侯有四夷之功则献于王中国则否诸侯不相遗俘书归卫俘恶齐也伐卫之役齐鲁同之鲁无所取则伐卫必非公志盖齐人欲之防姜氏如齐师因之以强公可知也故书曰来归以明其为齐志也齐既强公以行则归卫寳以悦公姜氏请之则公不得而辞也凡书来归者皆顺辞也顺于情而不顺于义则祊之来归继之书入此书归俘与归田不同不烦赘辞非义已见   七年春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防   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   恒星不见者防气乘之也星陨如雨者实非星也地中燥火上干结而成象飞流无常气尽而陨此皆地气之变也何氏曰周之四月昏则参伐狼注之星当见参伐主斩艾立义狼注主持衡平也不见则为法度废絶威信凌迟之象按井星在狼注之间法令所取平故曰狼注主持衡汉志曰星陨为王者失势之异   秋大水无麦苗 冬夫人姜氏防齐侯于谷   八年春王正月师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 甲午治兵【公作祠兵】   周礼仲秋教治兵辨旗物之用遂以狝田此治兵于郎亦田猎也桓四年公狩于郎自此相沿郎遂为狩地矣正月而用仲秋之礼者凡师出曰治兵此因出师而狩也左氏以为治兵于庙者出师必载主以行也   夏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   张氏曰鲁志乎取郕始俟陈蔡而陈蔡不至然后要齐以围之所以郕不服鲁寜降于齐按齐强鲁弱齐所以甘为鲁役者外以亲鲁为名而内实有利郕之心也鲁欲用齐齐反因以用鲁信讐人而虐同姓甚矣鲁之愚也故书公及   秋师还   季氏曰郕在濮州雷泽东南距鲁三百里间耳春出师而秋始还何也师未有书还者此特书还以病之   冬十有一月癸未齐无知弑其君诸儿   九年春齐人杀无知   无知之难变起仓卒助之者特葵丘之戍耳国人莫之与也故雍廪得以成其事书曰人盖归功于众之辞   公及齐大夫盟于蔇【公谷作暨】 夏公伐齐纳子纠【公谷作纳纠】齐小白入于齐   齐僖公者鲁庄公之外王父也鲁所仇者襄公而已何讐于僖公子纠为僖公之子称兵以纳之因以暴襄公之罪斮其棺而戮之则报讐雪耻与兴灭继絶二义并举矣庄公之志或出于此则其事未为不是也纠书子序当立也晦翁曰程子以薄昭之言证桓公之为兄而荀子云桓公杀兄以争国其言固出于薄昭之前矣按管子序僖公之子首诸儿次纠次小白与左传史记合则纠之为兄明甚但继治与继乱不同继治则立长继乱则择其能者立之管子曰国人恶纠之母以及纠之身而怜小白之无母也小白之为人无小智惕而有大虑以此观之小白之所以能有齐者才也又国人之所与也故夫子以齐系之此继乱者之法也以序则子纠以时则小白社稷为重君为轻而况未成为君者乎夫子权之审矣纠虽书子而必系齐于小白者随时之义也其许管仲以不死者亦此意与   秋七月丁酉齐襄公 八月庚申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   不书公者内称不必备非义所存也胜败兵家之常智者不讳谓内不言败者妄也小小胜败则畧之此云败绩盖大败也使公果有复讐之志则积此十年之谋毕此一旦之力乗其乱而击之必有可以快吾志者公乃不能非屈于力也志不足与   九月齐人取子纠杀之   书取以甚桓公之恶也亦以甚鲁之怯也以鲁国之大不能庇一亡公子而齐人之杀之也直取之而无所禁亦可愧矣召忽之死不书以未有君臣之义也家语孔子曰子纠未成乎为君管仲未成乎为臣束缚而立功名未可非也知管仲之不死为未可非则知召忽之死为未足録矣尝论之子纠之才不能有齐可以不立而不可杀也杀之则无以反命于先君义可以死死之是为士死制也然而储嗣未定则子纠小白皆吾君之子也茍有以立效于先君义亦可以无死死之是为死伤勇也若唐太宗之于建成亦犹小白之于子纠而王珪魏徴之徒不得借口于此者建成已立为太子而已辅之不可谓未成乎君臣也   冬浚洙   张氏曰洙在鲁北浚之以为齐备按筑城凿池亦备敌之要务行之于冬不可言不时春秋书之以为听齐杀纠而仍不免于备齐其怯为已甚也   十年春王正月公败齐师于长勺   长勺之战乗其气竭而克之用谋耳未尝用诈也説者以不书齐伐为恶诈战非也罗一峯曰书败齐师惜其不用之于襄公之世以复父之讐也   二月公侵宋 三月宋人迁宿   宿间于鲁宋人疑其贰于鲁故迁之   夏六月齐师宋师次于郎公败宋师于乘丘   鲁无名侵宋其屈在鲁齐宋之次于郎欲耀兵以服鲁未遂伐鲁也鲁又用计以败之结怨搆祸非长世保民之道此専责鲁之词非交讥也   秋九月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舞谷作武】   荆者楚之故号成王所封晋语叔向曰成王盟诸侯于岐阳楚为荆蛮故不与盟其后僣号为王显然与周天子抗诗曰蠢尔蛮荆大邦为讐大邦谓周犹书云大邦殷也周之黜楚为蛮乆矣春秋亦因天子之黜楚而黜之故仅书国号与戎狄同辞东汉书误以蛮荆为群蛮郝氏遂谓古称荆蛮犹鲁淮夷齐莱戎之类不得以群蛮故累楚亦未之深攷耳灭申灭邓灭息不书必脱简也或史失之   冬十月齐师灭谭谭子奔莒   诸侯失国有名有不名者亦辨之于其平日也其道足以亡者则名之其道未足以亡而有势自不足以存者弗名也如以归者皆名而夔子不名原之也奔者不名而徐子章羽则名责之也其所以见原见责之故鲁史既亡不可复考左传所载十不得其四五未可援之以断也胡氏以夔子之词不服而取之以徐子之身屈服而罪之不问其平日所以致亡者若何而徒辨屈伸于一时言貌之间亦末矣非春秋垂戒之意也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戊寅公败宋师于鄑左传谓敌未陈曰败某师按长勺之战齐师三鼓非未陈也亦书败齐师传义有所难通大抵力战而败者书战不力战而即败者书败而已   秋宋大水 冬王姬归于齐   此王姬亦由鲁归齐而义非事讐故书之略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纪叔姬归于   汪氏曰诸侯夫人既卒次妃摄治内事叔姬虽媵当奉纪祀   夏四月 秋八月甲午宋万弑其君防及其大夫仇牧【防公作接】 冬十月宋万出奔陈   宋万之杀不书恶赂也此可以赂请彼亦可以赂免矣圣人以是为不可以训故不书而闵公亦不书然则如何上告天子下告方伯以正辞责陈万可得也   十有三年春齐侯宋人陈人蔡人邾人防于北杏【齐侯谷作齐人】   前此防盟书人书爵未有不同者以诸侯有同志也此独齐书爵而余皆书人明此防为齐志而诸国皆受役于齐也是时宋桓已立宋乱已定齐特托此以合诸侯而图伯故为此防非宋之志并非陈蔡邾之志也非其志而为齐役故贱之而书人夫宋君新立三国弱小必不敢以防者防可知也非防者而防之亦以见齐侯之力服耳以为与之者非也曹南之独书宋公城濮之独书晋侯义亦同此   夏六月齐人灭遂 秋七月 冬公防齐侯盟于柯凡私防盟皆讥然以防盟而释怨与防盟而伐人者相迳庭矣前书长勺之败书郎之次齐鲁之怨已深今书盟柯与其释怨也以桓公为僖公之子不得以襄故仇之也   十有四年春齐人陈人曹人伐宋 夏单伯防伐宋宋背北杏之防齐以诸侯伐之而请师于王盖自是而后始以尊王为名而令诸侯也书单伯防者后也翚之防伐复书列国此不书者主王命也伐宋入郕亦尝称王命矣此特书单伯以着齐桓之尊王非矫命以修怨者比也夫齐桓之尊王阳尊之而已然名义借以不坠王制借以稍明于是王使之不下聘者殆五十年而天下不至蔑弃共主此亦世道人心之未冺者也夫子安得不取之   秋七月荆入蔡   楚所欲得者郑也郑居中国之险要虎牢在焉汉高项羽所为大战七十小战四十而争之者即此是也然间于郑楚者惟蔡为大故欲得郑必先服蔡此楚之狡谋最深特托之于息妫使人不甚疑忌若信其伐蔡以悦妇人亦视楚太浅矣   冬单伯防齐侯宋公卫侯郑伯于鄄   王臣如宰周公刘子之类皆不殊防此独殊防者公与防则以内辞书公不得复殊王臣但序之于诸侯之上以明其尊可矣公不与防则以内辞书王臣以尊鲁者尊王臣耳内大夫与诸侯防而书其字俨然附庸之君如邾仪父尊卑何辨焉春秋必无此书法也苏子由曰凡天子大夫出防诸侯不系之王尊与诸侯比也王人而后系之王防以王为重也   十有五年春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防于鄄   赵氏曰逾年再防惧诸侯之离也   夏夫人姜氏如齐   文姜之行荡然无复防耻其如齐如莒不问何事而皆恶也   秋宋人齐人郑人伐郳【郳公作儿】   是时宋既服矣齐恐其复背也推以主兵而伐郳以狥其志此伯者之术所以笼络诸侯直书自见   郑人侵宋   张氏曰郑不诚于服齐背鄄之防间诸侯伐郳而侵宋其反覆于齐楚之间盖始于此故书以恶之   冬十月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 夏宋人齐人卫人伐郑   以其背防故声罪以伐之非徒为宋报怨亦所以一诸侯之心也此举似为有名然为宋伐郳固不足以服郑不知自反而伐人未可谓之义举也   秋荆伐郑   是时中国未与楚通郑厉之复国可以不告既侵宋而背齐欲借楚以自助故告之是中国之与楚通者自郑始也郑将以此悦楚而楚反以缓为讨者楚之欲得郑乆矣今又示之弱以启其心以为郑方困于诸侯吾乗其敝而图之郑可以必得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自此而郑之祸不息矣   冬十有二月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滑伯滕子同盟于幽【公作公防许男下公谷有曹伯】   赵氏以此为讳与讐防故不书公则庄与齐桓不可谓讐盟柯不讳此何讳焉胡氏以为讳鲁叛盟则齐执郑詹先自失信何尤于鲁而春秋预为讳之当从公羊作公防为是凡书盟则首者为主齐桓初伯方欲以谦恭结诸侯不敢自专观伐郳伐郑之先宋可知也故书曰同盟   邾子克卒   是年王命曲沃伯为晋侯此春秋莫大之变也不见于经必阙文或曰为天子讳则锡桓公命又何以不讳耶   十有七年春齐人执郑詹【公作瞻下同】   左氏以为郑不朝也同盟才一二月责之不应若此之遽且鲁亦未尝如齐何独责郑盖郑于此时南北交伐疲于奔命齐恐楚之遂得郑也故盟于幽以与郑成实所以全郑也齐自以大有造于郑郑伯不躬自来谢而使郑詹故怒而执之齐方欲合诸侯以安中国乃以细防之故自败其盟好所谓箪食豆羮见于色者与不书行人不以其事执也或托词侵宋而归其罪于詹耳   夏齐人殱于遂【殱公谷作瀐】   陆氏曰不言遂人杀之齐自取也   秋郑詹自齐逃来   来鲁者由鲁之郑也既盟而受其逋逃不为无罪然郑自同盟而后未尝开罪于天下遽执其使臣宜鲁之不服也书自齐逃来亦见伯令之不行矣   冬多麋   京房曰废正作淫为火不明则国多麋山隂陆氏曰隂盛所感恶气之应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日有食之   不日不朔逸文也是年春虢公晋侯朝王盖曲沃伯之为晋侯也王使虢公命之故献公初立因虢公而朝也春秋不书以其为簒窃之裔不与其朝也不书朝则亦不书立   夏公追戎于济西   书追不书侵戎入鲁境未及侵也鲁觉之早而御之急戎知有备而即退故鲁兵追之济西耳书之大其能御戎也两世盟唐不能保其无变今畏威而遁遂不复为鲁患后之御戎者其监于此哉   秋有 冬十月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盟   内大夫盟诸侯此再见矣柔书防盟犹外志也此书及盟则为内志及而书遂则又非君相之志而结之志也结以媵陈莅盟不奉君命而专之是慢大国也慢所以取戾也国家当危机交急之时茍可以利社稷专之可耳今鲁方幸无患其见疑于齐者唯纳詹一事二年而不见讨屈在齐也乃以专盟取戾欲禆国而反启之衅故书以示讥   夫人姜氏如莒 冬齐人宋人陈人伐我西鄙   胡氏以为讨结之不恭是也齐宋既恶结陈恐以亲结为嫌故亦从而伐鲁夫恶其不恭何不絶之于鄄则以方盟之时未知其媵陈也   二十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如莒 夏齐大灾   灾如新宫灾雉门两观灾之类公羊氏以为大瘠者误   秋七月 冬齐人伐戎【公作我】   此时为王室祸者子頽也非戎也齐桓不讨子頽而伐戎昧于缓急轻重之义矣   子頽之乱惠王出奔非细故也居郑居狄泉皆书之唯此不书疑亦脱简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辛酉郑伯突卒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   春秋之法罪已著者而诛讨不加则从同同而书之以着当时之失也礼为父后者不防出母文姜之罪大矣使孙齐之时鲁之诸臣能告于庙而絶之虽庄公不许亦可以存一时之公论其死也庄公不得以夫人防之矣见不出此俾得备礼将何以谢先公乎   冬十有二月郑厉公   郑文公以子继父而諡之曰厉可见春秋时諡公议犹在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肆大眚【公作省】癸丑我小君文姜   虞书曰眚灾肆赦非谓大眚也康诰曰乃有大罪非终乃惟眚灾适尔既道极厥辜时乃不可杀亦谓上刑下服而已非赦而不刑也今肆大眚直赦之矣姑息不已甚乎盖文姜之辠众议不容庄公假此以悦国人与之荡瑕涤垢以为其母地也故肆眚之后即继之以文姜而文姜之罪欲盖弥彰春秋据事书之小君之若与肆大连类而共讥不加贬斥而大义自可见也妇人从夫为諡文姜不妇别为恶諡可也郑得行之于其君鲁独不得行之于其小君乎諡之曰文书之于史适以贻笑千古耳   陈人杀其公子御冦【左作御冦】   公子则公子耳左氏以为太子非也如果杀太子则国本所系岂得同之泛然春秋乃不据实而书乎或曰未誓于王不书世子春秋世子在他国者不可知若楚商臣之不誓于王明矣亦书世子何也书人以杀则御冦自处必有失道者也   夏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