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阙疑 - 第 5 页/共 37 页

冬城向   程子曰春秋之文莫不一一意在示人如土工之事无大小莫不书之其意止欲人君重民之力也   十有一月衞侯朔出奔齐   初衞宣公烝于夷姜生急子属诸右公子为之娶于齐而美公取之生寿及朔属寿于左公子夷姜缢宣姜与公子朔构急子公使诸齐使盗待诸莘将杀之寿子告之使行不可曰弃父命恶用子矣有无父之国则可也及行饮以酒寿子载其旌以先盗杀之急子至曰我之求也此何罪请杀我乎又杀之二公子故怨惠公十一月左公子泄右公子职立公子黔牟惠公奔齐 髙氏曰衞宣纳伋之妻生寿及朔朔谮其兄伋因并寿杀之既立之后骄而无礼二公子之党怨之朔惧而出奔遂立公子黔牟为衞侯圣人于朔之出奔特名以絶之盖春秋之法凡诸侯不能嗣守先业上下乖离播越失地自取奔亡之祸者皆生名之朔齐甥也故奔齐朴乡吕氏曰奔而名国非其国矣奔而不名国犹其国也郑伯突出而世子忽入国固忽之国也衞侯朔出而公子黔牟立国非朔之国也陈氏曰此衞人立公子黔牟而后奔则其但书奔何以为自失国也春秋之法茍其道足以失国虽有篡公子亦以自致之文出之   十有七年春正月丙辰公会齐侯纪侯盟于黄   平齐纪且谋衞故也 髙氏曰纪惧齐之见图每为之备而齐人多诈故为此盟示之以不疑俾之弛怠而不我虑是以寻盟既退鲁遂与齐战于奚二年之后齐遂迁纪之三邑足以知盟之无益而侵伐随之矣   二月丙午公及邾仪父盟于趡   寻蔑之盟也 髙氏曰下有五月丙午则二月无丙午必有一误此盟岂非诸侯有谋邾者欲求鲁之援故邪观下文可见 愚按盟之未几鲁即及宋衞伐邾盟又足恃乎   夏五月丙午及齐师战于奚   疆事也于是齐人侵鲁疆疆吏来告公曰疆埸之事慎守其一而备其不虞姑尽所备焉事至而战又何谒焉 程子曰天下有道礼乐征伐自天子出春秋之时擅相侵伐举兵以侵伐人其罪着矣春秋直书其事而责常在被侵伐者盖彼加兵于己则当引咎或自辨喻之以礼乐不得免焉则固其封疆告于天子方伯若忿而与战则以与战者为主处已絶乱之道也髙氏曰二国春方盟会而夏遽交战彼以疆事兴师而来则鲁宜有以谕之凡战由主人主人服罪则不战矣孙氏曰战穪及战由我起也主战者公也不书公讳之也   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秋八月蔡季自陈归于蔡蔡桓侯卒蔡人召蔡季于陈秋蔡季自陈归于蔡髙邮孙氏曰蔡季事迹公谷皆无文惟左氏以蔡侯封人卒蔡人召蔡季于陈秋蔡季自陈归于蔡蔡人嘉之也何休曰蔡封人无子蔡季当立封人欲立献舞而疾季季避而之陈封人死归反奔丧思慕三年卒无怨心故贤而字之左氏何休之意皆谓季贤故经特字之也而何休所载不出于传记不知何从知之然其事极美可贤则与经所字之义合杜预以为桓侯无子故召季而立之季内得国人之望外有诸侯之助故书字以善其得众穪归以明外纳杜预之意盖谓蔡季当立为蔡君而啖赵陆氏皆以为蔡季义而后取非如当时之归者或谋杀或夺正或本非当立国人不顺惟蔡季入继之善美而字之与杜预之説相表里矣今按蔡世家及诸侯年表无蔡季甞立为蔡君之文又庄十年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中间亦无蔡季为君之文由此观之则蔡季之归但为蔡臣尔未甞为君也季之所以得字着于春秋当如左氏何休之説蔡季去其国以避其位入其国以终其丧一国之尊社稷之重则轻去以逊于人吾君之丧吾兄之丧则必归焉以服其服然则为蔡季之行亦足以见取于孔子而书字于春秋也若杜预陆氏之説考之传记则无文求之春秋又无事虽得立为君亦未足多贤不若生被其逐死服其丧之为美也况献舞之事相去才十年间不容蔡季卒葬与献舞得立之迹不见于经也况世家年表皆无其事杜预陆氏失之矣春秋入之例有加自文者此盖其国奉之以归故书其所自以其有助焉尔其事之善恶亦皆随而见之不系于轻重也胡氏曰蔡季之去以道而去者也其归以礼而归者也公子不去国季何以去权也既归何以不有国献舞立矣若季者刘敞所谓智足以与权而不乱力足以得国而不居远而不携迩而不迫者也是以见贵于春秋   癸巳葬蔡桓侯   愚按五等诸侯春秋于其葬皆称公惟蔡桓侯书本爵啖氏曰蔡季之贤为之请于王故仍其爵先儒遂以为书其一是则诸非自见书蔡桓侯则以见春秋之臣子不请于王私諡其君而称公者皆为有罪矣啖氏之説不知何所本春秋二百四十二年列国之君书者多矣岂无贤如蔡季者一二人为其君请諡于王而独一蔡季也朱子曰书蔡桓侯只是文误此説为近   及宋人衞人伐邾   高邮孙氏曰宋衞穪人微者也髙氏曰春与仪父盟于趡今乃自背其盟同宋衞伐之是诚何心哉夫宋人者岂非弑君之党乎自宋督弑君而贼犹未讨也夫衞人岂非逐君之贼乎自衞侯见逐而贼犹在国也今公与他国弑君逐君之党合心同党以伐同盟之隣国则公之恶不容于世矣圣人不书公而止书及者以桓之罪显然如此千载之下皆知其与宋衞伐邾者鲁桓也不必斥言之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髙邮孙氏曰书朔不书日孔子因旧史不能加之也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   胡氏曰春秋于十八年复书王明弑君之贼虽身已没而王法不得赦也又据桓十五年天王崩至是新君嗣三年之丧毕矣明弑君之贼虽在前朝而古今之恶一也然则篡弑者不容于天地之间身无存殁时无古今皆得讨而不赦圣人之法严矣   公会齐侯于泺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   春公将有行遂与姜氏如齐申繻曰女有家男有室无相渎也谓之有礼易此必败公会齐侯于泺遂及文姜如齐齐侯通焉公谪之以告 张氏曰泺之会不言夫人者夫人不与行会礼也谢氏曰与者彼欲行而我从之也遂者彼欲行而我弗能制也春秋书与书遂罪其微弱也女子以幽静为德正位于内而已故女子与外事则专修外礼则放驯致其欲必为大患文姜之弗率妇行也既与之出会于泺又与之出适于齐人君正家之道扫地尽矣女子一失防闲其乱有如此者然则闺门袵席之间可不慎哉胡氏曰与者许可之辞罪在公也按齐诗恶鲁桓微弱不能防闲文姜使至淫乱为二国患而其辞曰敝笱在梁其鱼唯唯齐子归止其从如水言公于齐姜委曲顺从若水从地无所不可故为乱者文姜而春秋罪桓公治其本也易曰夫夫妇妇而家道正夫不夫则妇不妇矣干者夫道也以乘御为才坤者妇道也以顺从为事易着于乾坤述其理春秋施于桓公见其用   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齐   四月丙子享公使公子彭生乘公公薨于车鲁人告于齐曰寡君畏君之威不敢寜居来修旧好礼成而不反无所归咎恶于诸侯请以彭生除之齐人杀彭生 胡氏曰鲁君弑而薨者则以不地见弑今书桓公薨于齐岂不没其实乎前书公与夫人姜氏如齐后书夫人孙于齐去其姓氏则其实亦明矣髙氏曰书薨于齐而不书所薨之故不忍言也所以养臣子志而厉忠孝之心夫桓公弑君而篡其位其终亦不免见杀于人而不以讨贼之辞加之者齐侯但杀鲁君耳不讨其弑隐之罪也圣人亦据实而书之所以絶篡弑无已之乱也   丁酉公之丧至自齐   髙邮孙氏曰桓公见弑于齐丧于此始自齐至告于庙故经书之也髙氏曰丧在外必至于内然后能葬故书公之丧至自齐而夫人之罪不言可知也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   髙氏曰穪我君别外丧也 愚按春秋之法君弑贼不讨则不书葬所以责臣子以讨贼之事而尽其不共戴天之义也故隐公弑则不书葬今桓公亦弑而书葬者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已而后非诸人桓公弑隐公而自立不特不为君父讨贼而已盖弑君之贼也及其弑也又安可责其臣子以复讐讨贼之义哉故于齐人杀公而书薨明齐人无讨贼之义于桓公既弑而书葬明桓公为当讨之贼此皆圣人之特笔而春秋之权衡也   春秋阙疑卷五 <经部,春秋类,春秋阙疑>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阙疑卷六      元 郑玉 撰庄公   公名同桓公之子庄王四年即位諡法胜敌克乱曰庄   元年春王正月   三月夫人孙于齐   公羊氏曰孙犹逊也内讳奔谓之孙夫人何以不称氏与弑公也左氏曰不称姜氏絶不为亲胡氏曰夫人文姜也桓公之弑姜氏与焉为鲁臣子者义不共戴天矣嗣君夫人所出也恩如之何狥私情则害天下之大义举王法则伤母子之至恩此国论之难断者也经书夫人孙于齐而恩义之轻重审矣梁人有继母杀其父者而其子杀之有司欲当以大逆孔季彦曰文姜与弑鲁桓春秋去其姜氏谓絶不为亲夫絶不为亲者即凡人尔宜以非司寇而擅杀当之不得以逆论也人以为允故通于春秋然后能权天下之大事矣孙者顺让之辞使若不为人子所逐以全恩也髙邮孙氏曰文姜之孙则去其氏哀姜之孙则不去氏文姜杀其夫桓公哀姜杀其子闵公奸恶之迹同而杀君之罪等然其氏或去或不去者圣人之意也文姜之恶可见矣其孙于齐是宜见絶于齐也不称姜氏所以许齐絶之也齐侯则是与夫人为恶者矣然许齐絶之者非为齐襄设也以明骨肉之亲罪恶之大至其害义虽其亲得絶之也哀姜之恶可知矣其孙于邾邾非哀姜之国非所宜往也特曰姜氏所以明邾得絶之也文姜齐女齐絶之则有疎骨肉之嫌圣人辨其嫌使之得絶也故不称姜氏而书曰夫人孙于齐哀姜孙于邾邾非其族以明邾不当受异姓之女他国之夫人来则絶之尔故书曰夫人姜氏孙于邾 愚按胡氏谓絶不为亲盖谓鲁非谓齐也若云谓鲁当去夫人之号而存姜氏之姓不当去姓而存号也盖文姜弑桓鲁人当絶不待春秋之文惟齐人当絶则非圣人察见至微断以大义不能识也故其书法若此以哀姜不去氏而互观之则可见矣   夏单伯逆王姬   左作送公谷作逆谷梁氏曰单伯者何吾大夫之命乎天子者也命大夫故不名也其不言如何也其义不可受于京师也其义不可受于京师何也曰吾君弑于齐使之主婚姻与齐为礼其义固不可受也公羊氏曰何以不称使天子召而使之也逆之者使我主之也曷为使我主之天子嫁女于诸侯必使诸侯同姓者主之诸侯嫁女于大夫必使大夫同姓者主之髙邮孙氏曰单伯于此见经之后庄十四年书齐人陈人曹人伐宋单伯防伐宋冬又防诸侯于鄄春秋王臣而防诸侯俱序诸侯之上亦不若内臣而书防也惟内臣防诸侯则曰防某由此观之则单伯内臣非王臣也王姬未至于鲁不当称送此当从二作逆张氏曰单伯果以天子大夫送王姬必俟馆成之后方至鲁岂得预书之 愚按文十五年经书单伯至自齐单伯为鲁请叔姬故书其至使为王臣则安得告至于鲁其为内臣明矣   秋筑王姬之馆于外   胡氏曰鲁于王室为懿亲其主王姬亦旧矣馆于国中必有常处今特筑之于外者谷梁子以为仇讐之人非所以接婚姻也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知其不可故特筑之于外也筑之于外得变之正乎曰不正有三年之防天王于义不当使之主有不戴天之讐庄公于义不可为之主筑之于外之为宜不若辞而不主之为正也是以君子贵端本焉春秋于此事一书再书者其义以复讐为重示天下不可忘君亲之意故虽筑馆于外不以为得礼而书之也髙氏曰使不知而为之犹可恕也知其非是而犹且为之又筑馆于外以自诬此圣人所以深诛而详着之也   冬十月乙亥陈侯林卒   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   家氏曰锡命之礼在春秋屡见而其事不同或即位而见锡或歴年乃加锡或以死而追锡鲁桓卫襄死而锡者也襄之殁也王使成简公追命之曰叔父陟恪在我先王之左右以佐事上帝予敢忘髙圉亚圉策书之辞也鲁桓锡命亦当仿此谢氏曰悖逆之人王法在所诛絶乃反生而来聘死而锡命逆天之大也来聘称天王以明王者当若天道也锡命称王以明周王弗克若天也宪天理物王之徳也臣不能相之于始王不能若之于终由是所为背天而天理不复见矣故王之聘锡桓公也始则名其宰以宰不能相王于始也终则去其天以王不能若天于终也愚按桓公既死王来锡命圣人犹去其天以示贬者所以见古今之恶一也罪人虽死犹当追废以示诛絶使后之为恶者知惧而不敢为况可锡命而褒宠之乎其诛讨之法岩矣   王姬归于齐   胡氏曰鲁主王姬旧矣在他公时常事不书此独书者以归于齐故也逆于京师筑馆于外而不书归于齐则无以见其罪之在也书归于齐而后忘亲释怨之罪着矣春秋复讐之义明矣家氏曰尧之女舜也书曰厘降二女于沩汭诗序言王姬适诸侯曰下嫁于诸侯曰降曰下犹有自上而下之意至春秋垂法则曰王姬归于齐与列国女嫁诸侯者无异词此出于圣人之特笔所以见隂从阳夫倡妇乃天地之大义不以天子女至贵而紊居室之大伦其虑后世逺矣由秦汉以来务在尊君抑臣列侯尚主夫屈于妇甚至降其父母下从弟昆不使以尊行而临帝女失春秋之教矣   齐师迁纪郱鄑郚   谢氏曰齐将灭纪故迁其三邑而有之胡氏曰邑不言迁迁不言师其以师迁之者见纪民犹足与守而齐人强暴用大众以迫之为已属也凡书迁者自是而灭矣春秋兴灭国继絶世则凡迁国邑者不再贬而罪已见矣   二年春王二月葬陈庄公   夏公子庆父帅师伐于余丘   谷梁氏曰于余丘邾之邑也胡氏曰国而曰伐此邑尔其曰伐何也志庆父之得兵权也庄公幼年即位首以庆父主兵卒致子般之祸于余丘法不当书圣人特书之以志乱之所由为后戒也鲁在春秋中见弑者三君其贼未有不得鲁之兵权者公子翚再为主将専防诸侯不出隐公之命仲遂擅兵两世入伐邾防师救郑三军服其威令之日久矣故翚弑隐公而寪氏不能明其罪庆父弑子般而成季不能遏其恶公子遂杀恶及视而叔仲惠伯不能免其死夫岂一朝一夕之故哉春秋所书为戒逺矣   秋七月齐王姬卒   谢氏曰齐告王姬之防鲁庄公为之服大功故书卒或曰由鲁嫁故为之服礼者称情而为之文也亲非姊妹而为之服其服非礼也齐吾之世讐也其始为之主其婚其终为之服其防非孝也胡氏曰庄公于齐王姬厚矣如不共戴天之念何此所谓不能三年之防而缌小功之察特卒王姬以着其罪   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防齐侯于禚   左氏曰书奸也谷梁氏曰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正也妇人不言防言防非正也飨甚矣胡氏曰妇人无外事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逾域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今防齐侯于禚是庄公不能防闲其母失子道也故赵氏曰姜氏齐侯之恶着矣亦所以病公也曰子可以制母乎夫死从子通乎其下况于国君君者人神之主风教之本也不能正家如正国何若公者哀痛以思父诚敬以事母威刑以督下车马仆从莫不俟命夫人徒往乎夫人之往也则公威命之不行哀戚之不至矣 愚按夫人之孙既去其氏矣此复其氏者所以着其为齐侯之妹示之以别而讨其乱伦之罪也   乙酉宋公冯卒   三年春王正月溺防齐师伐衞   谷梁氏曰此公子溺也其不称公子何也恶其防仇讐伐同姓故贬而名之也公羊氏曰溺者何吾大夫之未命者也胡氏曰有父之讐而释怨罪大矣况与合党兴师伐人国乎   夏四月葬宋庄公   五月葬桓王   左氏曰缓也胡氏曰天子七月而葬同轨毕至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逾月外姻至王崩至是盖七月矣先儒或言天子不志葬又以为不言葬者常也夫事孰有大于葬天子者而可以不志乎死生终始之际人道之大变岂以是为常事而不书也陈氏曰文公使公子遂葬晋侯叔孙得臣葬襄王是均周晋也昭公使叔弓葬宋公滕侯叔鞅葬景王是均周宋滕也均犹可也晋景公卒成公吊防而定王不书葬楚康王卒襄公送防而灵王不书葬不臣于周而诎于晋楚春秋详之是故春秋不徒志葬也   秋纪季以酅入于齐   纪于是乎始判 朴乡吕氏曰春秋之法凡人臣窃地以迯者必书奔今酅不书奔则非奔也凡人臣窃地以自恣者必书叛今酅不书叛则非叛也不书奔不书叛而直书以酅入于齐则是以酅入于齐求存其宗祀而已胡氏曰不书名者天下无道强众相陵天子不能正方伯不能伐屈已事齐请后五庙其亦不得已而为之者非其罪也髙氏曰析地而去国降志而事讐此非纪季之心也以宗国为矣 愚按纪季当纪之危能与其君效死勿去以守社稷者正也至于力不能守奉兄之命以酅入齐求存宗祀盖亦其情之甚不得已者然视卖国忘君弃亲事讐者有间矣故圣人不曰以酅叛亦不曰以酅奔而曰纪季以酅入于齐所以恕季而罪齐然非褒季也   冬公次于滑   将防郑伯谋纪故也郑伯辞以难谷梁氏曰次止也有畏也欲救纪而不能也胡氏曰春秋纪兵伐而书次以次为善救而书次以次为讥次于滑讥之也鲁纪有婚姻之好当恤其患于齐有父之讐不共戴天茍能救纪抑齐一举而两善并矣见义不为而有畏也春秋之所恶故书公次于滑以讥之也   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齐侯于祝丘   谢氏曰享两君相见之礼也享礼在庙尚敬也夫人出享齐侯黩礼之大也人无耻畏则无所不为故文姜初防齐侯于禚次享齐侯于祝丘张氏曰夹谷之防齐侯欲享鲁君夫子犹以牺象不出门嘉乐不野合拒之岂齐侯文姜可以行之于祝丘乎假先王之礼而为禽兽之行大乱之道也   三月纪伯姬卒   泰山孙氏曰内女不卒此卒者为夏纪侯大去其国齐侯葬纪伯姬起也程氏曰伯姬卒而纪国亡鲁为父母兄弟之国反使齐侯葬之书此所以罪鲁是谓文见于此义起在彼者也或曰齐侯迫逐纪侯取其国而葬其妻义岂在此乎曰齐侯之恶不待贬絶而可知若鲁之罪则圣人之所以明微也家氏曰内女嫁于诸侯而书卒者凡七人其间复有出而归者焉至于卒葬皆书则纪伯姬及叔姬与宋共姬三人尔伯姬以国亡为齐所葬愍而书之叔姬伯姬之娣国亡夫死守节于酅特録其葬非例也共姬则遇灾而终节行显著是以卒葬皆书之   夏齐侯陈侯郑伯遇于垂   襄陵许氏曰齐与陈郑遇垂盖谋取纪是以纪侯见难而去也   纪侯大去其国   纪侯不能下齐以与纪季夏纪侯大去其国违齐难也 程子曰纪侯大去其国大名责在纪也常山刘氏曰大者纪侯之名生名之着失地也髙氏曰按齐之图纪固非一日先以兵迁其三邑志固在于灭矣纪量力之不支无以为计遂使季以酅事之夫纪地不过百里而去四邑则地防尽矣今齐方与陈郑遇垂兵未加于其国纪侯不暇葬其妻遽委之而去此何理哉夫为国君死社稷不以难去今纪无内难但为齐所逼而敌犹未至境也借使齐以兵临我犹当励其臣民固其御备而为之守上诉于天子近赴于隣国求为之援不幸而力不足则亦死之可也恶有先自委其国而去之者哉先儒以太王之事拟之过矣胡安定先生曰纪侯自去国为齐有不言灭者非灭也齐未尝加兵于纪之都城不言奔者非奔也奔者身虽奔而国家在焉陈氏曰纪侯大去其国未知纪之自亡欤人之亡之欤曰齐侯葬纪伯姬则齐亡之也   六月乙丑齐侯葬纪伯姬   胡氏曰葬纪伯姬不称齐人而目其君者见齐襄迫逐纪侯使之去国虽其夫人在殡而不及葬然后襄公之罪着矣 愚按凡葬者皆彼来告而此往防之也纪既亡矣必不来告也齐侯葬之鲁必不防也圣人所以录伯姬之葬罪鲁且罪齐也罪鲁者以其不能救婚姻之国至于灭亡虽其姊妹之防亦不能葬而使讐人得以葬之也罪齐者以其既灭人之国乃葬人之妻大暴而小慈以欺世盗名也   秋七月   冬公及齐人狩于禚   公羊氏曰公及齐侯狩其称人何讳与讐狩也前此有事矣曷为独于此焉讥莫重乎与讐狩也胡氏曰夫狩者驰骋田猎其乐下主乎已一为干豆其事上主乎宗庙以为有人心者宜于此焉变矣故齐侯称人而鲁公书及以着其罪   五年春王正月   夏夫人姜氏如齐师   薛氏曰齐帅者军旅之间也髙邮孙氏曰不曰其地师之次止无常也谢氏曰孙于齐犹有畏心焉防于禚享于祝丘则无所畏矣曰防曰享犹有耻心焉如齐师则无耻矣防非夫人事享又甚焉享非夫人事如齐师又甚焉胡氏曰曰防曰享犹为之名也至是如齐师羞恶之心亡矣夫人之行不可复制矣春秋书此以戒后世谨礼于微虑患于早之意也   秋郳黎来来朝   胡氏曰郳国黎来名诸侯之附庸未受爵命书名例也程氏曰郳黎来来修朝礼故书曰朝且其后数从中国诸侯之防王命以为小邾子盖于此已能自进于礼矣   冬公防齐人宋人陈人蔡人伐卫   纳惠公也谷梁氏曰是齐侯宋公也其曰人何人诸侯所以人公也其人公何逆天王之命也髙氏曰卫朔谮其兄使至于死而盗其位其罪至大天王治其旧恶而废之斯得宜矣诸侯举兵强纳之悖抗王命不臣之甚也谢氏曰内无贬公之道故上书公以见诸侯下书人以示贬   六年春王正月王人子突救卫   胡氏曰王人微者子突其字也以下士之微超从大夫之例而书字褒救卫也髙氏曰善子突则以尊王命故尊王命所以重诸侯之罪也家氏曰救固善也而王师不言救诸侯相攻而诸侯救之夷狄内侵而方伯连帅救之可以言救今诸侯擅兵伐国王不能令以兵救之救非所以施于王也盖伐之为言天子事也而诸侯以之救之为言诸侯事也而天子以之用见当时诸侯之无王而名分防于扫地矣圣人作经垂训于诸侯之伐则削其爵而人之于子突之救则正其名而字之所以明君臣之分而正五国无王之戮其义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