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春秋经解 - 第 14 页/共 18 页
九年春王正月杞伯来逆叔姬之丧以归
叔姬者杞伯之出妻也杞伯生絶其妻死归其丧春秋以其非礼书之见杞不当逆鲁不当归
夏季孙行父如宋致女
致女常事法不当书书之所以起共姬之贤也谷梁以为以我尽之诸侯之国礼文亦已备矣外诸侯来逆女遂不使人致之于义安乎又曰不与内称春秋内大夫行事皆不书使何独行父致女独不与内称乎
晋人执郑伯晋栾书帅师伐郑
晋执人之君以伐其国罪不容诛矣不曰战焉晋郑之师未尝战也春秋安得为郑讳乎谷梁之説非也
十有二年春周公出奔晋
春秋之义自周无出葢曰天下一周也何往而非周乎王子瑕王子朝之奔不言出是也天王居郑周公奔晋特异之者孔子之意也王之所以为王以有其位而天下皆其有也王得言出则是自絶其位而不能有天下也天下非其所有则虽居郑不可不言出也故曰天王出居于郑周公之所以为公以其左右天王而与王共治也为三公而得罪天王至于奔晋则是自絶于王而不能有三公之位也三公之位非其所有则虽止奔于晋犹若出于四海之外也故曰周公出奔晋天下一王而王有三公天子不能有天下而出居矣周公不能有其位而出奔矣天下其如何哉春秋书之用见天下无王而王无三公也谷梁曰以为上下一见之春秋适有此二事故可言尔不幸其一无焉上下将焉见乎公羊以谓自私土而出按其官三公是以贬之言出自其私有何训乎
十有三年春晋侯使郤锜来乞师
以其所无乞其所有春秋贱之乞师乞盟是也谷梁以为重师而言乞师固可重矣盟亦可重乎
三月公如京师夏五月公自京师遂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
春秋常事不书公如京师朝天王常事当略而经书之者葢以其如京师主于伐秦因过京师遂行朝礼尔然经不言遂如京师而言遂防诸侯者葢圣人之意以谓成公之如京师非其诚心法当罪之春秋万世君臣之法不以成公非礼而遂乱之也必曰如京师然后防诸侯则成公之罪无所可逃而君臣之法愈久愈正也晋文公实召天王而经书狩于河阳成公实防诸侯而经书公如京师惟其无礼是故以礼正之圣人之意逺矣谷梁曰非如而曰如按实尝如之安得曰非如乎又曰言受命不敢叛周按书公自京师所以见如周之偶非曰受命也传皆失之
曹伯庐卒于师
诸侯之卒不地葢有常地也其有防盟侵伐而卒者必谨志之所以见卒非其所而国家危殆尔谷梁谓之闵之殊失之也
十有五年春王二月葬卫定公三月乙巳仲婴齐卒婴齐公子遂之子而归父之弟也归父出奔而鲁命婴齐为仲遂之后故曰仲婴齐也公羊以谓为兄后按公孙归父奔齐而仲遂之后遂絶鲁不欲絶仲遂之后故使婴齐后之也谷梁以为子由父疏之父自有罪何与子哉公谷之説皆非
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
春秋执诸侯者多矣未尝有书爵者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特书以爵公羊僖四年传曰称侯而执者伯讨也葢以谓执得其罪又归于京师则以伯讨书之曹伯之罪不见于经惟左氏于葬曹宣公发传以为曹伯庐卒于师而公子负刍杀太子而自立也然则晋侯执之为得其罪而又归于京师春秋与之故特书曰晋侯执曹伯也谷梁以谓恶晋侯左氏以谓恶不及民皆失之矣
宋杀其大夫山
左氏以谓背其族而见杀故不言氏杀大夫则有罪矣而山为公族反害公室书曰宋杀其大夫山则是宋公族明矣不言其族所以见背族之罪此与段不弟故不言弟义例相类也
冬十有一月叔孙侨如防晋士爕齐高无咎宋华元卫孙林父郑公子防邾人防吴于钟离
钟离之防再言防以殊吴者春秋外吴于夷狄也春秋之于吴越书之有渐焉非进之也夷狄益彊则中国益衰春秋书之所以伤中国之衰也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雨水冰夏四月辛未滕子卒郑公子喜帅师侵宋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晋侯使栾黡来乞师甲午晦晋侯及楚子郑伯战于鄢陵楚子郑师败绩
春秋之法举重言之韩之战实获晋侯不言晋师之败君获则师败矣鄢陵之战楚师败绩而楚子伤焉不曰楚师君伤则师败也
秋公防晋侯齐侯卫侯宋华元邾人于沙随不见公沙随之防公往就之而诸侯不之见焉公以诸侯之尊防诸侯与诸侯之大夫而不见辱莫大焉然经不异其文而书曰不见公葢曰可以见而不见也谷梁以为讥在诸侯是也
曹伯归自京师
曹伯有杀太子自立之罪晋侯执之归于京师春秋与晋侯得伯讨之义而书曰晋侯晋侯称爵则曹伯有罪矣曹伯之归经不书名以为曹伯虽有罪然天子以为无罪释之使归而复为曹伯书曰曹伯归自京师所以见天王纵罪人而失刑赏也公羊以为甚易谷梁以为归之善皆失之也
九月晋人执季孙行父舎之于苕丘
晋称人者不与晋执也苕丘晋地晋人既执行父于是流之于苕丘春秋虽流他国之大夫皆书曰放楚师入陈执公子招放之于越是也春秋鲁史具记鲁事有内辞焉行父我大夫也虽为晋人执而放之不可曰放也故变文而书之曰舎也若曰执而舎之释其罪也实则流放之尔公羊曰仁之非也谷梁以谓公亦见执若实执公经当有异文不应都没其事也
十有二月乙丑季孙行父及晋郤犨盟于扈
行父见执于苕丘于是始盟而释之不书释而书晋大夫与之盟则释之可知矣单伯见执反而言至行父之至不书以从公归可以知其至也
乙酉刺公子偃
春秋书刺大夫二皆内大夫也公子买记其事而公子偃但曰刺焉明不卒戍之罪在可恕僖公刺之杀无罪也公子偃不书其罪罪当刺者也诸侯不得专杀大夫而春秋之于鲁也又辩其有罪无罪葢春秋鲁史鲁事则详也谷梁以谓先刺后名杀无罪也按经书公子买详其事者以明无罪尔公子偃直书曰刺安得无罪乎
十有七年春卫北宫括帅师侵郑夏公防尹子单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邾人伐郑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秋公至自防齐高无咎出奔莒九月辛丑用郊王者一歳而再郊故春郊正月以祈谷秋郊九月以报功春曰员丘秋曰明堂后稷员丘之配文王明堂之配也孝经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后稷文王不可一时而同配也故曰郊曰明堂焉豫之象曰先王以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亦曰祖考异时而各配也王者之郊歳再行焉故有正月九月之二时郊祀明堂之异处鲁郊非礼也而成王赐之鲁公受之诗曰皇皇后帝皇祖后稷鲁之郊配后稷而不曰文王焉葢其郊止于祈谷而报功之郊不行也春秋卜牛必于正月三月在涤则春秋之正月夏时之十一月也十一月而养牛则二月可以郊矣然则鲁之郊用夏时之二月不敢并天子之时又杀之也春秋之九月夏时之七月以为祈谷则已晚以为报功则太早又鲁礼不当行书曰用郊用者不宜用公谷之説皆得其粗
壬申公孙婴齐卒于貍脤
经书九月辛丑十二月丁巳朔则十一月无壬申矣公羊以为公许然后卒之则是于十一月然后録十月壬申之日也谷梁以谓春秋先君后臣故先书公至自伐郑后书婴齐之卒也二传之意葢皆以孔子大圣人不应不辩壬申之日当在十月其书之必有义故从而为之説也殊不知孔子不苟知所不知以为智其于春秋也疑则阙之尔壬申当在十月而孔子録之于十一月为公谷者犹知之孰谓孔子而不知乎二传不知阙疑之意故妄为之説尔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晋杀其大夫胥童庚申晋弑其君州蒲齐杀其大夫国佐公如晋夏楚子郑伯伐宋宋鱼石复入于彭城
春秋之义易者曰归难者曰入复其位曰复归入其地而为恶者曰复入鱼石奔楚为楚乡道诱楚郑以伐宋楚于是取宋彭城之邑复鱼石于彭城明年华元与诸侯之大夫围宋彭城以鱼石复入而叛也然则鱼石之仕宋尝食邑于彭城十五年出奔楚遂舎彭城以去于是籍楚取之而复入焉书曰复入明鱼石之尝有彭城也鱼石入彭城而宋围之则是入以叛也不曰叛焉经书楚郑伐宋而鱼石入鱼石入而宋围彭城不待书而义可见也左氏之例惟复其位曰复归以恶曰复入二説近之
筑鹿囿
春秋兴作皆书虽城池之固门廏之急无遗焉重其德不及民而徒劳民力也况耳目之玩一身之娱哉左氏曰书不时葢得时犹书也公羊曰讥有囿矣又为之虽无囿而为之亦有罪也谷梁曰虞之非正苑囿所以娱一身又非虞衡之事也
春秋经解卷九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经解卷十
宋 孙觉 撰
襄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仲孙蔑防晋栾黡宋华元卫寗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围宋彭城
彭城宋邑鱼石始封之地也成十八年楚子伐宋始取彭城以居鱼石于是诸侯之大夫讨鱼石之叛而围彭城为楚取之则非宋有也然经书之犹曰宋彭城焉盖春秋之义治不正者必以正也蒯瞆出奔七年于外矣卫侯元卒而辄已立为君于蒯瞆之纳也必曰世子蒯瞆若曰是乃世子也辄安得立而为君乎彭城已入于楚而以之居鱼石也于其围之必曰宋彭城若曰彭城乃宋邑鱼石安得受之于楚乎惟其取之不正是以正之曰宋彭城也三之説虽小有异同然大抵皆同尔
二月春王正月葬简王
襄公即位未甞朝周于是因天王之崩往防葬而且朝之也不曰公如京师常事不书
晋师宋师衞寗殖侵郑
晋宋称师将卑师众也寗殖称名将尊师少也谷梁曰称于前事也盖以谓郑甞乗丧以侵衞卫又乗防以报之也若是则春秋乃教人以怨报怨也失之矣
冬仲孙蔑防晋荀防齐崔杼宋华元衞孙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虎牢郑拒楚之邑而僻险之地也诸侯患楚之侵陵中国于是使其大夫防而城之虎牢郑地经不系之郑者盖诸侯将以安中国推公心与天下共之非一已之私但曰城虎牢明非私取而有之也梁山崩不系之晋其异系之天下也虎牢之城不系之郑其义系于中国也左氏以为城虎牢郑人乃行成盖曰晋将服郑故城虎牢以偪之尔若然则是晋一国之私也晋私取虎牢而城之春秋何善而不言郑乎此非也公羊曰为中国讳伐防也诸侯伐防取邑盖大恶也春秋何为讳之乎谷梁曰内郑也按诸侯城虎牢以拒楚尔何内郑乎
三年春楚公子婴齐帅师伐呉公如晋夏四月壬戌公及晋侯盟于长樗公至自晋六月公防单子晋侯宋公衞侯郑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鸡泽陈侯使袁侨如防戊寅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鸡泽之盟诸侯为防而陈侯使袁侨往焉诸侯卑之不与盟戊寅之日使大夫盟之再言及者所以别内臣与诸侯之大夫尔谷梁以为大夫执国权按经意乃是诸侯不与袁侨盟故使大夫大夫安得専权哉
五年春公至自晋夏郑伯使公子发来聘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
鄫世子巫自以见偪于莒于是求与鲁大夫如晋以结晋援也秋防于戚而明年莒人灭鄫则是晋失伯主之道而鲁大夫之往为无益矣鄫世子巫得书如者以我大夫偕也左氏谓之比鲁大夫盖失之矣
公防晋侯宋公陈侯衞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齐世子光呉人鄫人于戚
春秋于呉皆外之不以中国数也侵伐围入则曰呉盟防则曰防呉未甞曰呉人呉子也戚之防特书呉人非进之盖春秋于呉之与防其君行事则与中国诸侯序而处其上春秋不与焉诸侯皆在而呉之大夫序其下则不嫌敌我诸侯故不待殊防而义已明矣公羊以谓呉鄫人云则不辞盖不得其义也
冬戌陈
戚之防陈始去楚而从中国又惧楚之见讨于是求诸侯戍之戍陈者盖诸侯也不曰诸侯者诸侯归国而后遣戍但见我戌之往不得以诸侯言之也
六年春王三月壬午伯姑容卒夏宋华弱来奔秋葬威公滕子来朝莒人灭鄫
公羊于鄫世子巫如晋发曰莒女有鄫夫人者欲立其出谷梁于此又曰立异姓以莅祭祀然则鄫甞立异姓为后也立异姓为后而经遂书灭不惟于义不明亦何以为后训乎此盖莒人因鄫不顺立异姓之君而灭之尔非谓异姓为君而遂书灭也公谷皆得其一偏尔
七年春郯子来朝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小邾子来朝城费秋季孙宿如衞八月螽冬十月卫侯使孙林父来聘壬戌及孙林父盟楚公子贞帅师围陈十有二月公防晋侯宋公陈侯衞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郑伯髠顽如防未见诸侯丙戌卒于鄵
郑伯自城虎牢之后去楚而从中国三年遂同诸侯盟于鸡泽五年使大夫来聘又防诸侯于戚又防诸侯救陈数年之间未甞有从楚之迹至是诸侯防于鄬而郑伯如防卒于鄵春秋之义不生名郑伯如防而书名者为其如防未见诸侯而卒春秋省文不可再言郑伯故一书之于如防之上三传不知春秋省文之义但见郑伯书名于如防之上遂以为郑之诸臣欲从楚而郑伯不欲弑而卒春秋不与中国之君见弑于从蛮之大夫故不言弑也若如其説则是郑之大夫无从中国之意而独郑伯欲之则数年之前郑伯合诸侯而背楚其大夫何故从之至是而始弑之也实见弑焉春秋皆不没其事以信何独郑伯而不然乎三皆误矣
陈侯逃归
首止之防齐威始攘荆楚帅诸侯防王世子以尊周室安天下而郑伯附楚逃归不盟春秋书之曰郑伯逃归不盟其叛中国从夷狄行如匹夫也不盟者可以盟而不盟也鄬之防晋悼公合诸侯以背彊楚亦有安中国攘夷狄之心而陈侯附楚逃归春秋书之曰陈侯逃归尔不曰不防也盖陈侯虽为匹夫之贱行而晋悼亦非天下之盟主不曰不防者可贱者逃归尔防不防不与也齐戚之盟可以盟也郑伯不盟则有罪矣晋悼之防可以防可以不防陈侯不防亦无讥也然则齐威晋悼之优劣可以陈郑之君见之也
八年春王正月公如晋夏葬郑僖公
三之説皆以髠顽为见弑者春秋之义贼不讨不书而髠顽之葬未甞讨贼也盖郑伯正卒故书葬尔公羊曰为中国讳此乃自相符防之説不可据
郑人侵蔡获蔡公子爕
郑防者不声其罪以侵蔡蔡公子爕御焉获之也春秋大夫见获必曰败公子爕未甞战故不书战谷梁曰公子病矣公子爕御冦而见获其恶可知不待书人书侵而后为之病也
季孙宿防晋侯郑伯齐人宋人衞人邾人于邢丘公如晋未反而大夫防晋侯不与公防而防季孙宿君在而専防经书之所以见公之不君宿之不臣而晋侯无伯主之义谷梁谓讥鲁之失正盖犹未及晋侯也
九年春宋灾
春秋假鲁史以载王道者也其扵天下之事有特书之者齐晋宋郑数大国而已举近可以明逺言大可以知小也故灾异之书者齐晋宋郑焉皇极之道不行而悖理反常者众盖不可胜书书数大国者可以类推也作者不知此意以为宋王者之后或曰故宋也是其误欤春秋之义常事不书反常则书故其书灾异可知也二百四十二年之久书灾者十有二未甞有曰火则人为之也为之者又悉书之春秋岂胜纪哉不知其来告者书之所以戒人君之深使之反身以思其变也人为之者书之则将曰法令之严而防虞之至则无之矣何以为戒乎左氏公羊不知此意成周宣榭则曰人火之也宋灾则曰小者火何其妄欤不知孔子深悼皇极之废而灾异则书尔
冬公防晋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伐郑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戯楚子伐郑
诸侯伐郑而遂盟郑亦与也楚亦伐之讨其叛楚而从中国也然则郑甞与矣于经序诸侯而书同盟不曰及郑伯盟者盖诸侯之举所以服郑郑服不乆而又复从楚故明年楚郑伐宋而诸侯讨之也戏之盟虽甞盟郑伯而郑辄叛去不书之犹曰郑未甞服也晋侯防天下之兵从役者一十二国以讨郑之叛而服未逾时辄更从楚非晋侯之徳望不素着威令不素行何至是乎盖有不讨而服从者矣未有讨之服而又叛者不曰及郑盟焉若郑之未甞服从云尔谷梁曰善得郑盖失之矣
十年春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齐世子光防呉于柤夏五月甲午遂灭偪阳
柤之防晋实主之防呉而还遂灭偪阳之国也灭偪阳者晋尔然经以诸侯同灭为文盖晋为盟主以号令诸侯因诸侯从之遂以诸侯之师灭人之国若晋者所谓因诸侯而为利名恤灾患而实自封殖者也若晋灭人之国其罪甚明而易见诸侯从之灭国则情或可矜圣人以诸侯共灭为文深罪随从之者则为之唱而受其利者不待贬絶而其罪已重矣谷梁曰不以中国从夷狄盖曰呉灭之也此当以左氏为定
冬盗杀郑公子騑公子发公孙辄
春秋国君大夫有见杀而称盗者不知何人但见其杀之故曰盗也为大夫而见杀于盗则其所以在人上者可知也盗杀其君则其臣与有罪盗杀其臣则其君与有罪矣谷梁曰恶上是也但为盗杀之者不可曰其君其大夫不知其杀者何也恶上之説犹未尽矣
戍郑虎牢
虎牢郑邑也晋楚争郑乆矣二年晋始帅诸侯城虎牢而拒楚数年之间楚不敢加兵于郑而郑为中国矣八年楚师伐郑郑从楚九年诸侯伐郑郑从诸侯而楚又伐之郑又从楚大夫帅师以伐宋于是晋侯大防诸侯而分兵戍之书曰戍郑虎牢盖天下诸侯用兵騒然不安其国于兹十年矣本其所起自晋楚之争郑也郑卒附于晋而楚之为患亦已浅矣春秋原其心而书之二年则曰城虎牢于是则曰戌郑虎牢虎牢一邑也或系之国或不系之不系之者以明诸侯无私虎牢之心虽取郑邑而城之乃所以图安天下也系之国者以明晋楚争郑之乆而晋卒得郑自虎牢之戍也于其始也晋侯推公心拒楚以安中国帅诸侯以城虎牢其心将以安天下也于其后也分诸侯之师取虎牢而戍之其心将以求郑也晋侯拒楚以安中国虽取郑邑而城之其心无私焉则以虎牢同于天下而不系之国及其分诸侯之师逺戍虎牢而私郑以从已则曰戍郑虎牢虎牢之邑或系之国或不系之者公与私之所在也然则从天下之诸侯以取佗国之邑而城之迹虽不善而其心至公则虽郑而不谓之郑也控制强楚以安天下而中国诸侯恃之以无侵陵之恐者数十余年迹虽甚善其心私郑以从已则利虽及于天下而戍必曰郑也左氏曰戍郑虎牢非郑地也言将归焉案二年经不书郑明非私取也于是戍之实为郑而戍也安得曰非郑地乎公羊曰诸侯莫敢主有故反系之郑按春秋一字为褒贬安得为诸侯不有之而曰郑乎不幸其后无戍虎牢之事则诸侯之意将安见之耶谷梁曰决郑乎虎牢也按郑自是之后防于萧鱼而遂从中国无附楚之迹春秋何用决絶之乎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作三军
周礼万二千五百人为军天子六军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鲁侯次国也而作三军葢三威之族欲弱公室而彊私家不量其力之可否而顿作一军春秋以其乱王制竭生民之力罪之书曰作三军也谷梁以为诸侯一军作三军非正案五等之爵当有降杀诸侯之国当有小大安得皆一军乎公羊之义亦未尽其善
秋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防于萧鱼
晋侯争郑之迹见于经多矣楚夷狄也春秋不责之晋为中国春秋未甞有与辞戏之盟郑实与之然经书伐郑而同盟未甞曰防郑伯盟也亳城北之盟郑不与也然经书伐郑而同盟亦未甞见郑不与也萧鱼之防郑始去楚而从晋诸侯自是少休矣然经书伐郑而防亦未甞曰防郑伯也戏之盟可以知郑伯之与者已盟而楚人伐郑也亳城北之盟可以知郑之不与者已盟而楚郑伐宋也萧鱼之防可以知郑伯从者已防而楚人报郑行人良霄也然经书其事皆无异文焉盖圣人之意以楚为夷狄而晋为中国夷狄不责之则为中国者当任其责也以区区之郑介于晋楚之间从楚则晋怒从晋则楚伐晋侯而有志中国将以攘夷狄休诸侯之兵冝明中国之义扶持王室以号令诸侯息民兵而诸夏有余力也然后南征北伐以一天下则楚虽夷狄何敢不畏郑虽近楚何敢不从晋侯不明其义而力驱诸侯之师以与楚闘而争郑郑未可得而中国空虚诸侯疲弊矣春秋罪之郑虽来盟不曰盟也郑虽来防不曰防也若曰晋之威徳何如而能使郑去楚而从之防盟乎犹之未服云尔书曰防扵萧鱼楚人执郑行人良霄郑自是不复附楚而一从于晋矣然而经无服郑之文若曰郑何为服晋乎以楚执其行人絶之也楚自絶郑郑无所从而从晋尔非晋能得郑于楚也
公至自防
春秋书至者或以前事或以后事盖皆择其重者告之伐郑从晋同盟则至以伐防而得郑重于徒伐则至以防盖其重者也谷梁之説亦言其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