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春秋经解 - 第 12 页/共 18 页

庄二十三年书荆人来聘不言君使又不言其臣之名荆时尚微春秋欲中国早为之御不使之浸盛而侵渔中国也于是来聘君称爵臣称名非楚能自同于中国也所以见中国之防而夷狄之盛聘问往来华夷一尔椒之不称氏未氏者也与郑伯使宛来归祊同尔公羊曰始有大夫谷梁曰以其来我褒之是皆不知孔子伤中国之意   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禭   成风者僖公之妾母也僣称夫人而春秋书书薨天王且含之又防其葢皆用夫人之礼矣于是秦人归禭而成风之事于此不复见经矣圣人是以正其法曰僖公成风犹曰成风之所以为夫人者以其子僖公之失礼矣仲子系之惠公失礼者惠公也成风系之僖公失礼者僖公也仲子从夫成风从子以失礼者为从也成风之薨至是六年而秦人始归其禭葢亦不及事矣禭之所以送死者而成风已禭将焉用乎秦人不称君使者以其送死不及于事吊生不中于礼因其僻陋之俗贱而略之也左氏曰虽不当事苟有礼焉书也以无忘旧好按春秋一言系于惩劝得以旧好而书之者乎公羊曰兼之非礼按禭成风一人尔安得兼乎假令兼之不应以子先母也谷梁曰即外之弗夫人而见正焉按秦人来归禭乃是欲与鲁通好而为礼方将结好以交其驩不应杀去夫人之礼而以妾母为辞也是时天王含会皆傋夫人之礼秦岂独能弗夫人乎弗夫人者由于天子不由于秦人也谷梁之説非   十年春王三月辛卯臧孙辰卒夏秦伐晋   秦自令狐之战春秋狄之以其易世而相雠也于是秦伐晋不称其人但曰秦者狄之也   及蘓子盟于女栗   苏子王臣也天王新立求亲诸侯而其臣下盟于鲁不自往而使微者盟焉书曰及蘓子盟于女栗内之恶可知也   楚子蔡侯次于厥貉   楚蔡之次将以侵伐诸侯而侵伐之迹不见于经则是欲为而不敢也楚之入中国久矣防盟侵伐当称楚人君臣同辞以贱之厥貉之次遂称楚子而明年伐麇又以爵书葢自是楚与中国等矣楚南蛮而中国与之等则外裔益彊而中国益衰也明矣   十有一年春楚子伐麇夏叔彭生防晋郤缺于承匡秋曹伯来朝公子遂如宋狄侵齐冬十月甲午叔孙得臣败狄于咸   齐与鲁相比之国也狄既侵齐而复加兵于鲁叔孙得臣与之战而败之不曰战者内胜之辞也叔孙得臣不言帅师将尊而师少也三之説皆以为长狄兄弟三人而叔孙得臣败其二人而言败大夫之辞也按经之所书惟曰败狄而狄之未败又尝侵齐夫狄以徒众侵鲁鲁能败之亦不以一人而言败也或者长狄为将其干躯有以异于人故三因之以生此説然其事不少槩见于经岂谓怪力乱神则孔子不复语耶   十二年春王正月郕伯来奔   春秋之法诸侯失地则名未有失地而不名者郕伯来奔独不书名左氏之説以为公以诸侯逆之故不书名若郕伯父死不以地来奔而春秋书为郕伯则宠其能叛也何以示劝戒乎公羊之説以为兄弟之辞曹卫之君皆鲁兄弟而奔辄书名何谓兄弟则不名乎此当从孙明复之説庄八年郕降于齐师则是郕入齐为附庸久矣于是郕逼于齐不安其国而来奔于鲁春秋欲重其逼者之罪是以不名郕伯也郕伯非无罪也以廹之者其罪重不得不杀郕伯之名以见之也左氏公羊之説非   二月庚子子叔姬卒   子叔姬者我文公之女也许嫁而卒故曰子叔姬卒左氏之经作叔姬卒以为伯来朝之故于是卒不言絶也按赵子曰左氏此当在成八年叔姬卒明年伯来逆叔姬之防经不载之载于此者误也葢左氏经无子字故误之尔赵子之説是也公谷皆以为公之姊妹按若公之姊妹则不当书子经曰子叔姬则不可谓非公之子也   秦伯使术来聘   术不言氏失氏者也郑宛楚椒一例尔公羊以谓贤其能变故书大夫按秦本非夷狄春秋因其入郑败于殽令狐河曲之战丑而狄之尔若其本国自从诸侯例褒贬尔贤其变公羊殆失之矣   冬十有二月戊午晋人秦人战于河曲   秦晋易世之雠而犹战伐不已春秋罪之令狐之战伐晋之役皆外秦于夷狄非春秋内晋而外秦也以主兵者秦受伐者晋不得不狄秦而防晋也春秋以见伐者为主河曲之战主晋于上而不言及考之则秦伐晋而已晋追秦而与战秦晋交为兵主不可以晋及秦也春秋虽外秦于夷狄而不言晋败然亦罪晋交为兵主而不言及秦所以原情定罪而见轻重也公羊曰不言师败绩敌也按公羊不知春秋狄秦之义故为此説尔谷梁曰不言及秦晋之战已亟故略之也二国之战虽亟春秋独不辨其主兵乎兵无所主则轻重何以见之此葢不见事之本末故苟为之説也   十有三年春王正月夏五月壬午陈侯朔卒邾子蘧蒢卒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大室屋壊   文公为宗庙之主以主其先祖之祀大室不修而至于壊其为不敬大矣三之説谷梁为优乎   冬公如晋卫侯防公于沓   沓之防公已去鲁而未至于晋左氏谓请平于晋葢公将如晋而卫侯因公以结晋好故防公于沓   公还自晋郑伯防公于棐   棐之防公已去晋而未至于鲁经书还自晋者所以见公防郑伯于道也春秋之例事毕而非其志者曰还事未毕而遂反曰复公自晋还将至于鲁而郑伯防公如晋之事已毕而防郑伯非公之志故曰还也公羊曰还善辞也按王法诸侯无事出境皆有罪况奔走防盟乎公一如晋而防郑卫之君皆王法所不容者何足善乎谷梁曰还者事未毕自晋还事毕谷梁还复之例正自颠倒宜赵子非之也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晋邾人伐我南鄙叔彭生帅师伐邾夏五月乙亥齐侯潘卒六月公防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晋赵盾癸酉同盟于新城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   星孛之异经书之者三而皆曰有者不宜有之辞且不知其孛者何星阙所不知也大辰东方不曰入而北斗曰入者不全孛北斗而但入其魁中尔公谷之説皆是也   晋人纳防菑于邾弗克纳   孟子曰诸侯能荐人于天子而不能使天子与之诸侯葢能使人为诸侯者惟天子尔晋与邾俱诸侯也就令邾国无君亦必荐之天子天子立之则立之矣晋以防菑已国之出志欲立之乃使其臣帅师而纳于邾而邾已立君防菑于义不当立弗克纳之而反邾子蘧蒢卒于去年之夏晋纳防菑于今年之秋逾年而后纳之则已立君必矣防菑义不当立而晋人必欲立之至邾而后不克纳不曰伐邾未甞伐之未甞伐邾而弗克纳言非伐而弗克也义弗克尔义未克而知反盖可善也然春秋书曰晋人焉此其防意也春秋之义可责者责之不可责者不责之春秋纳诸侯者五盖皆书其君与其臣之帅师也公子伐齐纳子紏楚子围陈纳顿子于顿齐髙帅师纳北燕伯于阳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瞆于戚不书其君即书其臣未有贬之曰人者晋人纳防菑于邾弗克纳非其君则臣也然而不书其名而曰人者岂以晋人知防菑之不可纳畏义而反不敢以兵加邾焉为可责而责之欤用兵者多矣齐威之师则贬之纳君者多矣晋弗克纳则贬之可责者然后责之也左氏曰赵盾公羊曰郤缺也谷梁曰郤克也是皆不知孔子贬之之意故妄言其人尔   九月甲申公孙敖卒于齐   春秋内大夫出奔则不书卒盖奔者絶于其国而后往也公孙敖奔莒者也而卒特书之盖以明年齐归其防故録其卒所以将有其末不得不録其本也谷梁曰为受其防不可不卒是也   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舎   春秋未逾年之君称子者人子之心不忍有变于中年也齐侯潘卒于五月而舎见弑于九月未逾年也不曰子而曰君者商人之弑弑成君也人子之心则未逾年而称子国人弑君则未逾年而称君此春秋所以辩君臣之分而防篡弑之祸也谷梁曰舎之不日未成为君也按春秋不以日月为例又商人之弑书曰弑君安得未成君乎   宋子哀来奔   春秋出奔之大夫未有以字书之者而子哀之奔特书其字考经之所载又明年宋弑其君而左氏记其事以为不义宋公而出奔然则子哀见其国之将乱不忍食其禄而无救其祸于是违而去之春秋以为得去就之分故贤而字之也   冬单伯如齐齐人执单伯齐人执子叔姬   子叔姬者齐君舎之母也商人弑其君舎鲁于是使单伯往请之商人执单伯执子叔姬不言及者非单伯累之齐人自执子叔姬尔然则商人既弑其君又执鲁使又执其君之母其罪不可胜诛也左氏以单伯为王卿士按明年书单伯至自齐未有王臣而鲁史书至者此盖不知单伯鲁之王命大夫故字而不名尔公羊之説盖又鄙恶之甚   十有五年春三月宋司马华孙来盟   春秋外臣来盟而不言君使者皆善之也楚屈完来盟召陵遂却诸侯之师齐髙子来盟遂宁鲁难屈完髙子皆受君命而来春秋嘉其得专使之冝故不言君使以起其善司马华孙者其君昏乱国事废弛而贤臣外奔华孙惧邻国诸侯因其间隙而侵伐之于是不由君命权宜来盟以纾其国之难春秋以其实不受命于君不可称君使又其忧国而举职异于髙子屈完特书曰宋司马华孙来盟见其忧国之难乃其职事之所当为者不可以矫命罪之也春秋大夫之见于经者多矣其官举者三人焉又皆在昭公之时也岂非祸乱之际则节义之士有以显名于后欤左氏曰其官皆从又曰司马华孙贵之也盟防而备其官何足善乎不责其善而取其威仪之备圣人之意殆不然也谷梁曰无君之辞也谷梁之意近之但未精尔   齐人归公孙敖之防   公孙敖奔大夫齐人归其防故志之尔为大夫而出奔则絶于其国生絶之死反其防葬之义也使齐归之非义也不言来者鲁之臣非自外至者也公羊曰内辞是也   单伯至自齐   单伯见执于齐而释之归鲁也无罪见执释之而告于庙故书曰单伯至自齐   冬十有一月诸侯盟于扈   春秋之义前目后凡扈之盟前无所目而不序诸侯者所以罪文公之怠于政也盟防之事虽王法所当诛而春秋之时伯主持之以号令天下从之者安不从者危文公怠于国政不务安其国家而诸侯盟防不能与焉至于齐师再侵其鄙书曰冬十有一月诸侯盟于扈所以见诸侯之大防而公独不与齐师再侵而外无所救也左氏曰公不与讳君恶也按书诸侯所以见公之意堕何谓讳乎   十有二月齐人来归子叔姬   春秋内女之大归者以自归为文言其妇道不脩自絶于其夫之国也郯伯姬伯姬是也子叔姬者齐君舎之母也商人弑舎而自立不容子叔姬之在其国也执单伯执子叔姬既杀其子又执其母义不忍杀之而大归于鲁也春秋原其情而书之曰齐人来归子叔姬非叔姬絶之也齐人絶之尔与郯伯姬叔姬异矣左氏以叔姬为齐君舎之母其説是也而以单伯为王臣于其归叔姬又曰王故也盖因单伯而致误也公谷之説皆以叔姬为有罪者考寻经文当以左氏为定方单伯之如齐齐已有弑君之难齐方有难单伯送女将安归乎不容犯难而致女也盖如齐之行为请叔姬尔若单伯叔姬实有为恶之迹则经书其执当以累及为文据经文两执之乃是叔姬因单伯之请而见执二传之説殊不近人情矣   齐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   春秋伐国者多矣未有曰入其郛者郛者郭也伐之为已甚矣况入其郛乎春秋甚之故曰入郛公羊曰动我也按齐自入曹之郛尔何谓动我乎   十有六年春季孙行父防齐侯于阳谷齐侯弗及盟齐大国世为盟主其彊有素矣文公不自量其力而使大夫往盟其君齐侯卑之不盟书曰齐侯弗及盟者所以见鲁之罪也郑伯逃盟主以从楚而春秋罪之书曰郑伯逃归不盟鲁以弱小之国邀盟彊齐而使臣以往卒之齐侯弗及盟非不能盟也弗及我大夫盟尔   夏五月公四不视朔   视朔之礼所以敬天时尊君命令国人也一月废之不可况四不视朔乎然则文公怠政□上可知矣孔子在定哀之时不欲去告朔之羊以存其礼定哀之间固甞有不视朔者矣然经不书之视朔之礼废自文公焉又不曰始不视朔亦或行而或废也左氏公羊皆以为文公有疾废之按孔子春秋皆曲尽人情之难言者昭公在干侯时而告朔朝庙之礼不行于鲁故经于一嵗之首必曰公在干侯所以见昭公之在外虽欲行之而势不可得也文公实有疾不能行则孔子当恕之如昭公之干侯也何为独深罪之盖其可行而不行故详诛之尔谷梁之説其最精欤   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齐侯盟于郪丘   齐侯拒季孙行父于阳谷而盟公子遂于郪丘岂非币重而礼卑欤然文公安然于鲁区区使其大夫重币以盟之亦未免有罪也   毁泉台   毁者全除之与堕异也泉台之设先公防观之所而劳民力以为之文公以为非而必毁之也先君为之是而毁之是毁先君之羙也为之非而毁之是先君之恶也文公之毁泉台其必有一于此矣三之説公羊最为得之   宋人弑其君杵臼   弑君称人贱者弑君之辞也左氏曰君无道也君虽无道臣不可以不臣君无道而臣弑之则是有可弑之君而敎人以逆也公羊曰贱者穷诸人此説是   十有七年诸侯防于扈   文公怠于国政而使其大夫防盟彊国诸侯之盟公不与之以求安其国家而肆然受诸侯之来讨至于无所救而土疆以削人民以伤书曰诸侯防于扈罪公之不与也左氏曰书曰诸侯无功也按春秋鲁史惟鲁事为详诸侯自盟而无功何与鲁事而记之乎春秋不如是之烦   十有八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台下   人君之薨必于路寝非路寝皆不正也其曰台下盖又甚焉   夏五月戊戌齐人弑其君商人   商人弑君之贼也齐人杀之不以讨贼书者杀商人者又以其私非讨贼也春秋之义虽弑君大恶之人杀之必正其罪然后许之不讨其罪而又以其私则亦曰杀君也所以原情定罪而大为之防欤   秋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   鲁小国大夫有几而两大夫同时如齐国家之事无乃缺欤左氏以为惠公立且拜葬然则以二事行也以二事当再言如齐经一书之安知其为二事乎谷梁以为同伦而相介故列而数之按副介者不当见经就令同伦所讥亦浅尔惟其非礼故书之何用曲为之説也   冬十月子卒   子卒不地见杀者也不名之文公已葬无所名也春秋未逾年之君书卒者三二子野正卒亦不书地赵子疑经缺之亦恐然尔公谷皆以日不日为断圣人之意岂其然与盖亦可疑尔   夫人姜氏归于齐   子赤见弑宣公立夫人姜氏不安于鲁而大归于齐圣人书之曰子卒夫人姜氏归于齐然则宣公之弑不亦明欤   春秋经解巻七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经解卷八   宋 孙觉 撰   宣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威公弑隠公而立春秋月而不王以罪天王不能诛之而使弑君大恶之人肆于民上十八年之久也宣公弑子赤而立其罪同于威春秋书月书王不罪天王之不讨者非赦之也天下无王自平王而下也至于威公王道之不行未久有王者兴赫然而行其道则威公在可诛之域不于在位当于其将终竟威公之死天王不能诛之圣人不忍周道之衰而弑君者得志也一十八年之间书王者四终始反覆欲其见讨而竟不能圣人不忍焉于是月而不王以为法于万世至于宣公则王道之不行百余年矣天下之王不可无于一日而百余年间王道不行乱臣贼子接迹而起而王者未甞诛之非天下之无王何至是也宣公弑子赤而自立王道之行在所先诛而即位晏然无所忌惮春秋于其即位之月则书王以明王道之行不容防熄故特郑重而书曰王尔春秋于威宣之恶非偏有轻重以威公之时犹可望而宣公之时竟无王也王犹可望则可以待王之诛后竟无王于是书王以讨也春秋之法弑君贼讨则书葬世子弑君则不待讨贼而书葬以为葬者臣子之事世子弑君则无望于臣子矣威公则不书王以谓待天王之讨也王道益衰乱臣贼子滋起宣公弑君而书王以为无望于天王也无望于臣子则世子弑君而书葬无望于天王则宣公弑立而书王无所望者不复望之此春秋之法也赵子之徒谓不去王者宣公本不同谋故异于威公也按经继弑而书即位何谓不与弑乎非也   公子遂如齐逆女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   宣公弑子赤而立又在文公之防也乃遽使大夫逆女于齐书逆书至所以见弑君之人得志而在位则无所不至也居防而序大夫逆女皆非礼之大者而经无异辞不待贬絶而罪恶可见矣公子遂不再言公子者一事而再见者卒名公羊之説是也左氏以为尊君命尊夫人葢失之矣   晋放其大夫胥甲父于卫   放流之也书曰放驩兠于崇山是也大夫者人君在以治国家者也古者诸侯大夫命于天子大夫有罪则请于天子天子命杀之可放之可春秋之于诸侯未甞请于天子专命之专杀之专放之也君遇臣以礼臣有罪而去犹使人道之出疆三年而后收其田里况无罪乎春秋书曰放其大夫罪其命之专放之无礼也论语曰君子翔而后集色斯举矣为大夫而见放焉则亦非贤者矣公羊曰近正也案经书国而不书其君不与其专放大夫也经不与之安得曰近正谷梁曰称国以放放无罪也按书放者皆有罪尔称人自为与其下为别也安得以称国而见其无罪乎   六月齐人取济西田   济西之田齐人取之盖有罪矣然三皆以为赂齐而赂齐之恶经无所见盖宣公弑君罪大当诛而齐为伯主不能讨与公婚姻与公盟会再受其臣之聘又取其田盖皆于数月之间也齐侯之罪隠而难见故明书取田以着其罪春秋取田邑皆贬之曰人罪其擅取也惟昭公二十五年齐侯取郓独书以爵是时昭公见逐于季孙而寓于齐齐侯以义取鲁之郓以居昭公春秋以其取不为已得伯主之义特书曰齐侯舎是而取田邑者皆贬曰人齐人取济西田是也   楚子郑人侵陈遂侵宋晋赵盾帅师救陈宋公陈侯卫侯曹伯防晋师于棐林伐郑   陈宋附晋而见侵于楚赵盾帅师救之不曰救宋者侵宋已去而陈方受侵也诸侯伐郑讨陈见侵之后而防晋师不言赵盾者前目后凢也公羊以为君不防大夫按春秋诸侯防大夫亦多矣此例不通谷梁以为大赵盾之事按经言防晋师而没去赵盾之名乃是贱尔何谓大乎盖公谷不知春秋省文之义故妄为之説尔   冬晋赵穿帅师侵崇   崇之地未甞见经于此始书焉左氏以崇为秦所与之国侵崇所以求成于秦事虽不见于经然以崇为国则与经相近公羊以崇为栁栁为天子之邑若晋师侵天子之邑其罪甚重于经当有异文左氏谷梁皆作崇公羊未可据   二年春王二月壬子宋华元帅师及郑公子归生帅师战于大棘宋师败绩获宋华元   华元师败而身见获春秋书之盖罪之也革元为政于宋不能使冦雠之不来而谷梁以谓以三军敌华元华元虽获不病矣按春秋师败而至于见获皆先言败而后言获公子友帅师败莒师于郦获莒挐齐师败绩获齐国夏是也何独华元则以三军敌之谷梁之説非也   秋九月乙丑晋赵盾弑其君夷臯   晋赵盾许世子止圣人以弑君书之而三家之传与后之説者説皆不同盖皆不知孔子之意三传之説以为盾不弑君弑君者赵穿也孔子加赵盾以弑君之罪者盾亡不越境反不讨贼也许世子未甞弑君而止不甞药父饮止药而死也后之説者以为学当据经经书晋赵盾弑君则盾也非赵穿书许世子止弑君则止也非不甞药也从三传之説则是二子无心于弑而孔子妄加之罪也从后人之説则二子实亲弑君而三家妄传也是皆不见孔子之意夫赵盾之为大夫于晋其执政之久且专如此灵公无道而欲杀盾者数矣族人弑君而盾反不讨又与之并立于朝然则弑君者谁与盾也若盾者盖隂弑其君而阳逃其迹实行其计而穿受其名者也盾执政之久其贤闻于国人而灵公无道滋欲杀之盾出奔未逺而其族人乗国人之不悦而弑之盾反讨贼犹未免也况不讨乎春秋弑君者多矣不必其身弑之他人弑之而已受其福者孔子皆以杀贼诛之不论其同谋不同谋也弑隠公者公子翚也威公被弑君之罪杀子赤者公子遂也而宣公受弑君之名必待亲弑然后罪之则奸臣贼子得以计免而庸愚无知者常当其实许世子止进药于父而不甞也父饮药以死药不可以妄进进不容于误也而止以药弑其父安知止心不欲弑也若止者盖亦幸而得不甞药之名也由孔子以观之则曰止弑其君矣然而后之説者则曰不讨贼不甞药其罪轻于弑君孔子不应以不讨贼不甞药之人而加之弑君之罪不知孔子原情定罪而罪当其人尔弑君者赵穿而欲弑者盾也盾不欲弑何为不讨威公不讨公子翚而隠不书宣公不讨公子遂而继书即位盾不讨穿而经书弑君盖一例耳何独至盾而疑之乎杀人者或以刃或以挺或以药或以饥四者虽异而同归于死春秋弑君二十有四亦不皆以刃也何独至止而疑之乎春秋书盾止之弑而三子者论其情或恕或不恕此自三子之见尔安可以三子之异而废春秋之公法哉如三子亦不能造虚于盾止之事也然如左氏曰惜也出境乃免弑君之恶天下无所容而逃出其境辄免之何其无法之甚也公羊曰亲弑君者赵穿曷为加之赵盾不讨贼也盾不讨贼迹其心乃欲弑者也何谓加之乎又曰贼未讨何以书葬不成于弑也春秋之法世子弑君不待讨贼而书葬蔡世子般弑其君而葬景公是也何独至止而曰不成于弑乎谷梁曰于盾也见忠臣之至于许世子见孝子之至若盾止者君弑不讨贼进药而父死盖大恶之人也何谓忠孝之小不至乎   三年春王正月郊牛之口伤改卜牛牛死乃不郊犹三望   春秋之正月夏时之十一月也鲁诸侯郊不敢并天子之时而杀从于二月十一月而飬牛三月在涤之礼也郊牛之口伤不书所以伤之牛自伤也改卜牛牛死异也不郊而望望所以因郊也不郊矣安用望乎犹者可以已也   葬匡王   正王之葬不书所以徃者宣公自徃也古者诸侯即位必朝天子宣公之立未甞如京师因其葬正王也一徃防葬而且朝焉春秋常事不书公如京师葬天王事之常者故不书尔   四年春王正月公及齐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   春秋之义大和平而恶侵伐侵伐必正其主兵之名和平则曰人而已以明举国皆欲之也公及齐侯平二国之怨而莒独不从书曰莒人不肯盖防之也春秋平者曰人不肯者亦曰人所以书人则同而褒贬则异矣公以大国之义平小国之怨耻已大矣又伐之而取其邑莒人不肯则有罪矣伐之而取其邑不亦甚平春秋之义不以有功没其过不以不正治人之邪楚人杀陈夏徴舒则为义入陈则无道矣平莒及郯则近正伐莒取向则有罪矣所谓牵牛蹊人之田而夺之牛也公羊曰其言不肯辞取向也莒虽不肯平郯而公取向罪可辞乎谷梁曰伐莒义兵也平莒可以为义伐之安得义乎   夏六月乙酉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   按左氏以为归生惧从而杀君实弑者公子宋也春秋三传之法弑君者以与谋为首公子宋谋之归生从之归生则有罪矣然公子宋何以免乎又曰弑君称君君无道也君虽不君臣不可以不臣奈何君无道则臣得弑之伤教害义之甚者也   五年春公如齐夏公至自齐秋九月齐高固来逆叔姬人臣无外交齐高固逾境而婚春秋罪之不曰逆女而曰逆叔者所以别大夫之自逆且礼所当畧谷梁曰不与夫人之称大夫外交诚有罪矣不与其称有何义乎左氏曰卿自逆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