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春秋经解 - 第 10 页/共 18 页
春秋书楚有渐焉非进之也所以见中国无人而外裔彊也于其未盛而驱攘之易为尔至其彊而中国不能当也则其君称爵其臣称名防盟侵伐与中国诸侯无异文焉非进楚也所以罪中国也楚之入中国乆矣未尝有书爵者于其防于盂始曰楚子焉楚之书爵非进之也中国衰而外裔盛也其他行事类书楚人君臣同辞春秋待外裔之法也防盂之后二十年次于厥貉复曰楚子自是之后君臣始不同辞焉所以见中国之衰益甚矣春秋书献防者二齐侯来献戎防书曰齐侯罪其矜功伐劳斥言其爵也楚人使宜申来献防胜则夸矜败则逃遁南蛮常情春秋不责备也楚子称人外裔之法君臣同辞也齐称戎防防山戎也山戎则可防矣而献有罪焉不得没戎防而不言也宋襄求伯而不果至于见执而伐之宋中国也而荆蛮防之荆蛮安得防吾中国乎不曰宋防不以中国而防于荆蛮也公羊曰楚子称人贬也夷狄亦足贬乎又曰为宋襄讳襄公何足贤而讳之哉谷梁曰不与楚防于宋也楚荆蛮尔安足以轻重较之乎有与不与者犹足以轻重言之也
十有二月癸丑公防诸侯盟于薄释宋公
诸侯防盂而执宋公而公防诸侯盟以释之春秋之法主内显言善隠言恶释宋公者葢我之善显言之春秋之法臣子之辞也谷梁曰不与楚専释也按实公防诸侯释之安得谓之不与楚释乎
二十二年春公伐邾取须句
左氏载伐邾取须句之事谓须句为国见防于邾而其君奔鲁公为是伐邾取须句而反其君若能如此则是鲁得所伐且有存亡继絶之功然春秋书之与代邾取訾娄伐莒取向其文无异考寻经意止是须句为邾邑公伐邾而取之尔既伐其国又取其邑盖其罪大矣左氏乃以鲁为得礼然则孔子罪之而左氏善之也此当防经为定尔左氏之言不足凭也
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战于升陛
春秋之义内不言战言战则败败则不言其人我之公及大夫无败故也谷梁曰不言其人以吾败也此説是
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宋师败绩春秋之义内不言战言战则败也中国不言战言战则败也宋中国也楚夷狄也之战言战言败待楚人以中国也盖楚人之入中国之日乆侵伐盟防于中国而中国不能攘之非楚能中国也而中国皆楚焉春秋于楚之渐盛而不外之者非进之也所以一中国于夷狄也楚称人君臣同辞之法也公羊曰虽文王之战亦不过此孔子曰我战则胜非谓能战而胜也胜之道素修而无敌于天下也岂若宋襄胜之道不修而苟拘小信乎公羊殆未知文王之战尔谷梁责宋襄有以取之乃近于道也
二十有三年春齐侯伐宋围緍
春秋之法举重者言之伐与围两者皆重不可偏遗伐者声其罪围者以兵环之伐其国矣又围其邑焉恶之故两书也公羊曰疾重谷梁曰以恶报恶皆非也
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
春秋之法告卒书卒防书葬宋襄之不葬鲁不防之故不书公羊曰盈乎讳案宋襄何贤而为之讳乎春秋虽贤不讳况非贤乎谷梁曰失民也春秋失民而葬者多矣何独宋襄不葬乎
二十有四年秋七月冬天王出居于郑
春秋之义自周无出天下一周尔故虽王子之奔不书出也曰天王矣乃出居于外乎天王而出于外则是天王自絶于位也自絶其位则天下非其所有不能有天下矣犹曰出居于郑天王虽不有天下而郑不可无天王也春秋之义自取之者以自取为文君
虽不君臣不可以不臣天王出居于郑是也天王自絶之迹不见于经而公羊左氏有得罪于母之説然经不言焉葢圣人之意以为天下之大元元之众而天王一人者治之则其道徳仁义有以先天下而帅元元也一言之非一动之失则不足以为天下王矣为天王而自絶于天下则其近亦不足言也况得罪于母又恶之至者乎故曰天王出居于郑而已三之説皆通
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丙午卫侯燬防邢
春秋之法诸侯不生名失地防同姓则名为人子孙而失先君之土地与已同姓之国而彊防之皆非人君之行也故生名以贱之三之説皆通
宋荡伯姬来逆妇
亲迎之礼自诸侯逹于士庶人未有姑而迎妇者也书宋荡伯姬来迎妇非礼可知矣
宋杀其大夫
春秋之义杀大夫不书爵不与其専杀大夫也为大夫
而见杀则其贤否可知矣故不以其有罪无罪皆无与辞宋杀大夫不书名史失之尔无所见也公羊曰宋无大夫按经书大夫安得曰无大夫也谷梁曰以其在祖之位而尊之按孔子作春秋以垂万世岂可因其在已祖之位尊而不名乎若然则春秋乃孔子家史非国史也二之説皆非
秋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
春秋之法继事书遂楚人国陈纳顿子于顿而不言遂者围陈所以纳顿子也杜预曰顿迫于陈而奔楚楚围陈纳之不言遂者明一事也顿子迫陈奔楚之迹虽不见经然以理观之杜预之言得之矣公羊曰两之也案经两之者当再言楚人经不再言安知其两之乎谷梁曰葢纳顿子者陈也案经言围陈尔何能纳顿子乎
冬十有二月癸亥公防卫子莒庆盟于洮
春秋之义不以我公敌大夫以我公而防外大夫则皆降而称人人防者逺尊则不嫌其敌也于其防诸侯而大夫与焉虽大夫不嫌也有诸侯为之敌则大夫虽从若防者然不能与公伉也莒庆小国之大夫而得与公盟者有卫子在不嫌也卫侯称子者卫文公卒未逾年也
二十有六年春齐人侵我西鄙公追齐师至酅弗及春秋书追者二皆讥之也御冦之道当使之不来不能使之不来而徒追之葢有罪矣况至逺地而不能
及乎春秋之法战称人败称师重其以众败也齐之侵也曰人公之追也曰师大公之追也防侵其国国无有备而见侵焉防去已逺而穷追之入其地其侵也曰人防者将偏师尔其追也曰师我公之追之不可以不言师也非师不足以我公追之也追之弗及则讥已着矣变人曰师又所以为内辞也谷梁曰以弗及大之罪也公羊曰侈也二者皆非也
公子遂如楚乞师
人道贵者让也以其所无求其所有则是无亷与让而人道之至贱也春秋之义天王则书之曰求求责也诸侯则书之曰乞乞贱辞也于鲁则书曰告告内辞也求乞之间也春秋书求者三皆施之于天王也书乞者六皆施之于诸侯也书告者一但施之于内也公子遂内臣也如楚乞师内乞也不曰告而曰乞
春秋之变例而圣人之意也内不言战战不言败战者敌也外能敌内则败矣春秋十二公之间二百四十二年之乆内有败外师者矣内有与外战者矣未甞有书内败者也非内能不败也盖虽败而不言以为责备之法也干时之战书战书败无内辞焉内有取败之道也威公见杀于齐荘公之父雠未复而纳雠人之子至于战至于败非外能败内也内有取败之道也楚夷狄也齐中国也中国而相侵伐不过以礼义相责亷耻相属尔鲁之见侵于齐不治其礼义之所不至而使之不来乃使其臣乞师于楚楚夷狄也何知礼义何知亷耻是以杀戮侵伐为事者尔僖公不自反其不至而乞救于夷狄夷狄化外尔见侮于人而乞救于化外化外岂有知乎书曰如楚乞师
葢贱之也干时之战内有取贱之道则书之曰败绩公子遂之行内有可贱之理则书曰乞师盖春秋之
例如何公羊曰重师谷梁曰重辞葢皆不知例有变焉故曲为之説也
秋楚人防防以防子归
春秋防国以其君归者其君书名罪其见灭于人而防耻忍辱随之以归也以归而不名者惟防子尔楚夷狄之国而防其类也以夷狄防夷狄不以例书之者贱略之也诸侯书战书败曰败某于某不云战也春秋之于不以例书之者皆贱略之也谷梁曰以归犹愈乎执也按实执之而随军以归尔何得曰愈乎
冬楚人伐宋围缗
言伐言围两重之尔公谷曰刺道用师也按孟子曰杀一不辜而得天下不为也然则至于用师以相侵伐者皆孟子之罪人也公谷以为道用师为有罪然则専用师得无罪欤楚师楚人罪自等尔何独非道用师乎
公以楚师伐齐取谷
公以夷狄之师伐中国而取其邑盖其恶不待贬而后见也谷梁曰使民以其死非正也他国之师使之死且非正已国之师得曰正乎此説误矣
二十有七年冬楚人陈侯蔡侯郑伯许男围宋
春秋之义可以诸侯防防者不以诸侯防大夫北杏之防齐威称爵而诸侯称人齐威伯者将防诸侯以攘夷狄而尊中国春秋着威公之爵而降诸侯称人将授之方伯之事不得不推尊之而书其爵诸侯将从之以安天下不得不降而称人也围宋之役楚子称人而诸侯称爵楚子夷狄而诸侯从之宋中国而诸侯围之中国诸侯而随夷狄以围同列贬诸侯称人而书楚子则不见诸侯随从夷狄之罪惟书楚子为人而序诸侯之上则诸侯之罪着矣盖与北杏之防所书不同而褒贬之意相类也公羊曰为执宋公故终僖公之篇贬也按春秋无贬夷狄之道楚虽执宋公宋公有罪尔诸侯能释之诸侯自可善尔何与于贬楚称人哉谷梁曰人楚子所以人诸侯此説是也
十有二月甲戌公防诸侯盟于宋
宋见围于诸侯而公防诸侯盟于其地则宋之围释可知矣地宋宋与盟无疑也
二十有八年春晋侯侵曹晋侯伐卫
齐威之兴四十余年贬其用师曰齐人以其不务徳而务兵也伐楚之后始进而称爵以为伯功之着攘夷狄尊中国在此举矣晋文之兴与齐威异齐威屡合诸侯威信大洽然后北伐山戎南伐彊楚以尊大中国四十余年主盟诸夏而夷狄莫之敢陵犯中国晋文之兴于兹五年未尝见其行事一朝以彊兵侵曹伐卫而执卫侯执曹伯夫彊楚之侵陵久矣中国既无伯主以主盟诸侯则诸侯之从之也宜矣晋文有志于中国当大防诸侯合心并力以攘夷狄奬王室为义诸侯有不从者然后以师征之则谁敢不服曹卫之君附夷狄之楚而背中国诚有罪矣然晋文未尝防盟而号令之而遽以兵侵伐亦与齐威异矣孔子曰不教而诛谓之虐孟子曰教之不改而后诛之若晋文之侵曹伐卫盖所谓不教而诛者也春秋用师之盛未有盛于齐威而贬之曰人以齐威为可责也诸侯用师君行称爵臣行称名不可责者不责之也晋文用师之始遂书其爵盖亦不可责之者焉与春秋之诸侯等矣春秋之法因事而有事曰遂侵曹伐卫一晋侯尔不曰遂焉盖所以罪之也齐威侵蔡遂伐楚不再言齐侯者侵蔡所以伐楚也楚为中国之患日久蔡为其与国而当用师之道侵之溃所以惧楚而遂伐之春秋不以侵蔡累齐侯故曰遂伐楚也晋文不攘戎狄以懐诸侯而侵曹侵卫以陵中国夷狄之为害者未能攘却而中国诸侯先已残再言晋侯所以见其重伤诸夏也公羊曰不言遂未侵曹也按先侵曹而后伐卫何得曰未侵曹乎谷梁曰再称晋侯忌也按再言所以罪之尔晋侯之忌何足言乎
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刺之
春秋鲁史其书鲁事有内辞也诸侯杀大夫书杀罪其専杀也鲁杀大夫书刺周礼断万民以三刺之法鲁之杀之者必其罪在可杀三刺而后杀之也非鲁能三刺也大夫之尊而我公乃杀之其罪在三刺则杀之矣杀之虽不以罪而春秋犹曰刺焉若曰断庶民不可以不刺况杀大夫乎我公之杀大夫则是三刺后杀之也待之愈厚则责之愈周书之益顺则贬之益至春秋书刺者二公子偃不书所刺之罪而公子买着不卒戍之迹偃则有当刺而买在可恕之域也诸侯受天子之命守天子之土国家之事不治而土地失亡则有罪矣何能治他国乎卫附于楚而见伐于晋卫则取之鲁何与焉公乃使其臣戍之不卒戍反杀之卫不当戍者也卫之见伐以全卫不能支晋侯买岂能卒戍哉不当戍而戍巳有罪矣不能卒戍又杀之书曰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刺之明买无罪而见杀也公羊曰其言戍卫何遂公意也按实戍而不卒尔何所遂乎谷梁曰先名后刺杀有罪也按买无罪故録其事尔谷梁之説非
三月丙午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
春秋之法执诸侯大夫者称人罪其専执也执得其罪又归之京师者称爵与其得方伯之讨也晋侯执曹伯畀宋人曹伯虽有附楚之罪而晋文之兴未尝防盟以令之一朝入其国执其君又畀于宋人非方伯之讨矣春秋称其爵非与之者也以入曹见之也入曹者晋侯也于其入曹称爵则执曹伯不可再言晋人也诸侯而执诸侯已有罪矣又不归之京师而畀宋人宋非天王而受之亦有罪矣晋执之有罪当贬称人而以入曹书爵宋受之有罪故贬之曰人也宋受晋侯之畀犹称人执而畀之者非方伯之讨又可知也谷梁曰不以晋侯畀宋公谷梁不知贬宋公之义故曲为説尔
夏四月己巳晋侯齐师宋师秦师及楚人战于城濮楚师败绩
春秋之法将卑师众称师齐宋秦三国随从晋文以与楚战不容皆遣防者而将全师然惟晋书爵而三国皆称师焉盖圣人之意北杏之防称人人则随从无疑也城濮之战称师则盛彊无敌也北杏之防齐威九合之始春秋书其始所以要其终城濮之战晋文伯功之盛春秋与其盛则其外无观焉称人称师虽所书之迹少间而贵之之意不异矣公羊曰楚称人何贬按楚之臣不称名者君臣同辞之法尔非贬其敌君也
卫侯出奔楚
晋侯伐卫而楚人救之卫附夷狄而叛中国其迹明也于是晋侯败楚师而卫侯不安其国至于出奔春秋之法诸侯失地则名卫侯奔楚独得不名者非赦之也以晋侯之廹出奔其重者晋也春秋之义有罪在可贬而不贬者皆有所见也国灭而出奔者法当书名也随军以归者罪又重焉不得不杀出奔者之名以为以归者之重也诸侯失地则生名矣卫侯之奔也晋人迫之春秋欲重迫者之罪也不得不杀卫侯之名以见之焉若卫侯者圣人非不欲名之名之则不见晋侯之罪圣人是以不名焉非赦之也
五月癸丑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卫子莒子盟于践土
践土之防晋文实致天王经不言之不与其致天王也诸侯盟于践土而公朝于王所天王不致则鲁公安得朝于王所乎齐威之兴始致世子晋文之兴遂召天王春秋于首止殊防世子不与其盟王之世子也践土之防没去天王不与其臣召君也春秋之法居防称子卫侯出奔而与盟者称子春秋不与晋文逐君而擅立公子也子者居防之称卫人无防而称子以明非卫子之罪而晋侯擅立之罪卫子以居丧之称不敢当正君也孔子曰齐威正而不谲晋文谲而不正齐威之正非孔子所谓正也校之以晋文则正矣然则若晋文者未能庶几于齐威况王道欤若践土之召天王皆所谓谲而不正也
陈侯如防
陈侯本不与践土之防畏晋文之威而来赴故曰如防也公羊曰后防当召之陈侯不召而至故曰如防公羊之説非
公朝于王所
践土之防晋文实致天王春秋不与其致之故不书尔天王至践土则诸侯皆朝春秋不与其致天王而朝也但曰公朝于王所言公之朝之则诸侯可知矣王之所在也不朝于京师而朝于王所则公之朝其礼亦有所未至矣晋侯不致天王则公之朝礼必不行矣书曰公朝于王所则是不与诸侯致王而朝公之朝亦非诚心也着一事则众恶皆见矣
六月卫侯郑自楚复归于卫
春秋之例尝有其位而归者曰复归卫侯郑见迫于晋而奔楚楚奉之以归而复其位故曰卫侯郑自楚复归于卫
卫元咺出奔晋
元咺之事见于左氏以为奉叔武为君而逐卫侯经书咺出入之迹卫侯归则咺奔咺复归则卫侯出借使咺之所立得其贤然咺为臣而逐君亦不可训矣故春秋书咺之出入最为详备若咺者圣人所深诛者欤
天王狩于河阳
尚书载天子巡狩之事至方岳之下而诸侯防朝以考治乱而行黜陟之法周衰之日久平而下益以不振而齐威晋文更伯天下又惧诸侯之不从而防盟之不合也始假借天王以号令中国齐威始致世子致三公借尊周为名而实自彊大晋文之兴中国益弱而夷狄彊诸侯多惧而从之晋文始致天子于践土又致之于河阳挟天子之名以令中国而中国诸侯始去楚而从晋于时周室之衰盖于列国诸侯皆莫知有王矣威文之兴始尊事之以号令诸夏而天下诸侯尚知有周周之不亡威文力也然圣人之于齐威也不与其致世子三公而殊为之防于晋文则不与其再召天王而以天王自狩为文一时之周无威文之伯则周且亡矣后世之臣袭威文之迹则遂无君矣孔子深嘉其有功于一时而又欲为法于后世盟于首止盟于葵丘则殊世子周公未尝輙与而诸侯自盟也践土之盟全没其迹河阳之迹天王自行焉夫以春秋之时天王之弱巡狩之礼其能举乎圣人以为臣之见君未尝于外君之朝臣必于其庙惟巡狩之礼行而天王在外也则诸侯见之可以于外而君之受朝不必于庙也书天王狩于河阳而公朝于王所则君臣不易之礼而万世之通法也岂止区区一晋文之召避而讳之哉左氏曰言非其地也且明徳也按晋文召王其罪大矣安得徳乎谷梁曰温河阳也按温与河阳自是巨邑尔安得合而言之乎谷梁欲附防其大天子小诸侯之説故曲生此义尔
壬申公朝于王所
春秋系事以日系月未有日而不月者而壬申之日上无所系史之阙文无所见也天王狩于河阳而朝焉不言诸侯而言公言公之朝可以见诸侯之朝也谷梁曰其不月以晋侯之行事为已傎矣按晋侯行事之失在于再致天王而不与之安在日而不月以为贬乎
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
春秋诸侯执诸侯诸侯执大夫者贬之曰人以其执非其罪又不归之京师晋执卫侯归京师可以为伯讨矣然春秋书曰晋人不与其受元咺之谮而执卫侯直其臣而曲其君不可训也卫侯归卫元咺奔晋而晋执卫侯晋之执之以何罪欤受臣之谗而执人之君虽归之京师不得以为伯讨执曹伯归于京师不曰归之执卫侯而加之焉此非衍文则彼必阙文也圣人之意如何尔归于之于不足校也而公羊有罪定未定之説何其迂哉谷梁以为缓辞亦非也
卫元咺自晋复归于卫
元咺奔晋讼其君其君见执晋奉之复其位于卫元咺内无卫侯之难而外得晋侯之助安而复其位故曰复归也咺之罪不待贬絶而见矣为晋侯者执其君复其臣盖非伯主靖乱之义也书曰自晋晋侯之罪亦已明矣
诸侯遂围许
晋又再防诸侯而许未尝与温之诸侯遂合而围许讨许之不从中国也
曹伯襄复归于曹遂防诸侯围许
曹伯见执于晋以畀宋人于是始复其位归而诸侯围许不安其国遂往从之惧晋之复见讨也晋文执曹伯畀之宋人至于经年得释而归不少留又从之围伐晋侯一出而中国骚然至于终嵗务以靖乱而更扰之皆所谓谲而不正者也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卢来
春秋之法诸侯来鲁书朝诸侯相朝衰世之礼也故春秋之间诸侯之来者皆书曰来朝言其以小事大以弱畏彊而朝事之如臣之于君也春秋夷狄之君来鲁者三但书其来而不曰来朝盖夷狄之俗圣人外之欲其不来来朝不足以为荣不来不足以为辱故虽其君至鲁亦不曰朝不以诸侯遇之礼让责之也介者东夷之国其行事未尝见于春秋于是再言其来而明年有侵萧之迹盖自是始通于鲁也春秋之法自外而至者书来介葛卢来白狄来一也盖圣人之意凡曰来者皆以不来为善也公羊曰不能乎朝介葛卢能自通于鲁矣岂复不能行朝礼乎谷梁曰防国之君未爵案郳黎来来朝称名而行朝礼防国之君何妨书朝乎左氏曰公在防按于冬又来公已尝见之矣亦不言朝自相违戾也
夏六月防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翟泉之盟内外皆防者尔晋文致王人于防而使防者盟焉晋文之罪也
三十年春王正月夏狄侵齐秋卫杀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
元咺讼其君于晋晋执其君归之京师卫国无君元咺立公子瑕卫侯得释归国先使其臣杀咺及瑕而后入也公子瑕尝立为君矣于是杀之犹曰公子瑕见立于元咺尔非受命于天王传国于先君者也不曰其君非君也元咺及之者言瑕之见杀由于元咺立之元咺存则公子瑕存元咺死则公子瑕死咺立之君咺杀则公子瑕死也荀息之死系于于晋卓以卓及息者弑成君也子瑕之死系于元咺以咺及瑕者杀公子也谷梁曰公子瑕累也以尊及卑也按公子瑕之死乃元咺累之先咺后瑕又非以尊及卑之义谷梁之説非
卫侯郑归于卫
春秋之义复其位曰复归卫侯郑尝有卫国而为卫之君虽晋人执之然犹曰卫侯郑也于其归也言归而不言复春秋之变例而圣人之防防也诸侯受命于天子封之黜之惟天王得専其命卫侯见执于晋晋归之于京师使聴命于天子卫侯郑归于卫是天子释之使归也卫侯之执归京师则是尝失其爵而不为卫君矣天子释之归则是受命于王而为君于卫与新受封者同也故卫侯郑虽尝有国而归不言复所以禀命于天王也公羊曰其言归何归恶乎元咺按书卫侯郑尔又何恶于元咺哉
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
礼虽有天子聘诸侯之义然义不当使三公书曰宰周公来聘见周之衰而诸侯彊盛也
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
是时晋文方彊而诸侯畏之实使公子遂聘晋而因周公之来遂使往报故如京师春秋之义不可先晋而后京师故曰遂也此犹王人虽防必序诸侯之上圣人之法不与其以卑及尊故先京师而后晋也公羊曰公不得为政按自圣人正上下之法故曰遂非讥公子遂之専政也不敢叛京师孔子之意也
三十有一年春取济西田
左氏公羊皆以为晋侯以曹地分诸侯而鲁取济西之田然按经书之与取汶阳田相等尔无异文此盖晋侯执曹伯而反诸侯之侵地鲁济西之田尝见侵入于曹鲁于是而取之取其尝所有之田于曹非取曹田故不系之曹也陆氏之徒虽知田不系于曹则非曹田然又不明曹尝侵地而鲁复得之左氏公羊虽以田为曹田又不明曹尝侵鲁之地皆妄为之説也
公子遂如晋
左氏虽言鲁受田于晋而使公子遂拜之然亦未明田本鲁田也公子遂如晋乃是拜晋反曹侵地尔非拜曹也
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犹三望
春秋之法祭祀失礼者斥言祭名主为下事者但言大事禘尝烝绎失则书其名大事有事于祭无讥则主讥下事雩者求雨之祭龙见则雩非龙见之月而雩皆为非礼故春秋书雩者二十一而未尝在龙见之时所书之意可知矣郊望之礼非鲁所得行者而成王妄赐鲁公僭受春秋欲书以讥之又其来已久嵗尝行之一切皆书则厌于繁重故因其失礼有灾则并书祭名以见所讥之意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与封内之山川而鲁为诸侯兼祀天地失礼之大者春秋书郊者九皆卜不吉失时牛灾则书然必皆曰郊此圣人之意也礼曰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又曰季秋大飨于明堂盖夏时之正月九月天子郊时之正也噫嘻之郊祈谷于上帝祈谷必于正月农人将有事之时也昊天有成命之诗郊祀天地郊祀必于九月万物大成之时也周颂二诗则曰祈谷之谓也正月以祈之九月以报之一嵗而再郊也鲁郊则非礼矣而春秋书之正月夏时之十一月也十一月飬牛三月在涤礼也春秋之四月夏时之二月也二月而卜郊鲁之郊不敢并天子之时而杀从于二月也春秋之九月夏时之七月七月而郊不时用不宜用也正月书牛可以见飬牛之礼四月书卜可以见鲁郊之杀九月书用可以见郊时之失盖天子之郊则用于夏正而鲁郊则降从于二月也天子一嵗再郊而鲁郊嵗一行焉又以降于天子也前郊三月飬牛于涤卜不吉而免之曰牲尝置之于上帝也伤者曰牛已伤之牛不可以凟尊称也诸侯之封内山川得祭鲁之三望公羊曰太山河海是也太山在其封内而河海犹逺于鲁鲁望而祭之亦非礼也三望之礼又因郊而行焉不郊矣犹三望乎犹曰可以已也三传之説公羊最得之
冬伯姬来求妇
昏礼有六纳采问名纳吉纳币请期五者皆命使者而夫不自行惟亲迎之礼其夫行焉伯姬为子求妇而归至于鲁非礼可知矣伯姬之求得不得未可知而遂以妇言之者其始来求则虽未得之而姑道存也故曰妇也
十有二月卫迁于帝丘
春秋之法自迁其国者曰某迁于某卫人见迫于狄所居不安而迁于帝丘也春秋书之罪其劳民扰众去先君之土宇虽云避难而行然不能使难不加已又劳举国以避之其为劳且扰之盖亦甚矣重之所以志之也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夏四月己丑郑伯防卒卫人侵狄秋卫人及狄盟
去年狄侵卫卫人报之而侵狄焉侵之而狄服遂与之盟然不曰卫人狄人盟而曰及狄盟者春秋外夷狄之法也春秋之法内与外盟则书防书及中国与夷狄亦曰及书曰卫人及狄盟卫之罪不待贬絶而见也
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经书秦人入滑而晋败秦则是秦之师入滑而后败也左氏载秦出师之迹以为灭滑而还然经但书入而不书其灭盖滑未尝灭左氏之説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