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春秋集解 - 第 33 页/共 61 页
泰山孙氏曰公有母丧而逺朝强齐公之无哀也甚矣
夏仲孙蔑如京师
左氏传春王使来徴聘夏孟献子聘于周王以为有礼厚贿之
武夷胡氏传以浅言之属辞比事春秋教也当嵗首月公朝于齐夏使大夫聘于京师此皆比事可考不待贬絶而恶自见者也宣公享国九年于周才一往聘其在齐则又再朝矣经于如齐每行必致深罪之也下逮战国周衰甚矣齐威王往朝于周而天下皆贤之况春秋时乎而宣公不能也故聘觐之礼废则君臣之位失诸侯之行恶而倍畔侵陵之败起矣此经书君如齐臣如周之意而特书王正月以表之也
齐侯伐莱
襄陵许氏曰狄比侵齐齐不敢报莱不犯齐而齐亟伐之畏众强而虐轻弱此可以观惠公矣
秋取根牟
左氏传言易也
杜氏注根牟东夷国也今琅邪阳都县东有牟郷刘氏传根牟者何附庸之国也
八月滕子卒
左氏传秋滕昭公卒
九月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防于扈晋荀林父帅师伐陈
辛酉晋侯黒臀卒于扈
左氏传讨不睦也【杜氏注谋齐也】陈侯不防【杜氏注前年与楚成故】晋荀林父以诸侯之师伐陈晋侯卒于扈乃还
杜氏注卒于竟外故书地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讨不睦也陈侯不防荀林父以诸侯之师伐陈晋侯卒乃还则知经所书者与晋罪陈之词也防于扈以待陈而陈侯不防然后林父以诸侯之师伐之也则几于自反而有礼矣不书诸侯之师而曰林父帅师者在防诸侯皆以师听命而林父兼将之也则其众辑矣晋主夏盟又尝救陈所宜与也而惟楚之即夫岂义乎
陆氏纂例案国君不卒于其国例书地
冬十月癸酉卫侯郑卒
武夷胡氏传晋成公何以不葬鲁不防也卫成公何以不亦鲁不防也卫成事晋甚谨而鲁宣公独深向齐衞欲为晋致鲁故谋黒壤之防而特使孙良夫来盟以定之也及防于黒壤而晋人止公赂然后免是以扈之防皆前日诸侯而鲁独不往二国继以防赴亦皆不防此所谓无其事而阙其文者也或曰二君皆有贬焉故不书葬误矣鲁人不防亦无贬乎书卒而以私怨废礼忘亲其罪已见春秋文简而直视人若日月之无私照也曲生意义失之逺矣
宋人围滕
左氏传因其丧也
武夷胡氏传围国非将卑师少所能办也必动大众而使大夫为主帅明矣然而称人是贬之也滕既小国又方有丧所宜矜哀吊恤之不暇而用兵革以围之比事以观知见贬之罪在不仁矣
楚子伐郑晋郤缺帅师救郑
左氏传楚子为厉之役故伐郑晋郤缺救郑郑伯败楚师于柳棼国人皆喜唯子良忧曰是国之灾也吾死无日矣
武夷胡氏传楚兵加郑数矣或称人或称爵何也郑自晋成公初立舍楚而从中国正也楚人为是兴师而加郑不义矣故宣公三年书人书侵罪之也次年郑公子归生弑其君诸侯未有声罪致讨者而楚师至焉故特书爵与之也然兴师动众贼则不讨惟服郑之为事则非义举矣故又次年传称楚子伐郑而经书人再贬之也至是称爵岂与之乎案公羊传君将不言帅师书其重者也至此书爵见其陵暴中华以重兵临郑矣何以知其非与之乎曰下书晋郤缺帅师救郑则知非与之也由此观春秋书法皆欲治乱贼之党谨华夷之辨以一字为襃贬深切着明矣
陈杀其大夫泄【公谷作泄】冶
左氏传陈灵公与孔寕仪行父通于夏姬皆衷其衵服以戏于朝泄冶谏曰公卿宣淫民无效焉且闻不令君其纳之公曰吾能改矣公告二子二子请杀之公弗禁遂杀泄冶
武夷胡氏传称国以杀者君与用事大臣同杀之也称其大夫则不失官守而杀之者有専辄之罪矣泄冶无罪而书名何也冶以谏杀身者也杀谏臣者必有亡国弑君之祸故书其名为徴舒弑君楚子灭陈之端以垂后戒此所谓义系于名而书其名者也比干谏而死子曰商有三仁焉泄冶谏而死而独无襃词夫语黙死生当其可而止尔泄冶之尽言无隠不媿夫史鱼之直矣方诸比干自靖自献于先王则未可同日而语也冶虽效忠其犹在宋子哀鲁叔肸之后乎故仕于昏乱之朝若异姓者如子哀洁身而去可也其贵戚邪不食其禄如叔肸善矣
襄陵许氏曰书杀泄冶张陈亡之本也
春秋集觧卷十五
<经部,春秋类,吕氏春秋集解>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集解卷十六
宋 吕本中 撰
宣公
十年春公如齐公至自齐
齐人归我济西田
左氏传公如齐齐侯以我服故归济西之田
伊川先生解齐鲁修好故归鲁田田鲁有也齐非义取之故云归我不足为善也
武夷胡氏传宣公于齐顺其所欲既以女妻其臣又以兵防伐莱之举又每嵗往朝于齐廷虽诸侯事天子无是礼也故恵公悦其能顺事已而以所取济西田归之也归讙及阐直书曰归此独书我者乃相亲爱恵遗之意深着齐人助成弑逆之罪也或谓济西鲁之本封故书我则误矣以柔巽卑屈事人不以其道而得地与悦人之柔巽卑屈事已不以其道而归其地皆人欲之私而非义矣
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
己巳齐侯元卒
齐崔氏出奔卫
左氏传夏齐恵公卒崔杼有宠于恵公髙国畏其偪也公卒而逐之奔卫
谷梁传氏者举族而出之之辞也
襄陵许氏曰崔杼出而能反反而能弑者以其宗强经以氏举于此辨之早也
公如齐五月公至自齐
左氏传公如齐奔丧
苏氏曰公如齐奔丧非礼也
武夷胡氏传文约而事详者经也春如齐朝恵公夏如齐奔其丧若是虽不致可也而皆致者甚之也天王之丧不奔欲行郊礼而汲汲于奔齐恵公之丧天王之不防使微者往而公孙归父防齐恵公之其不顾君臣上下尊卑之等所谓肆人欲灭天理而无忌惮者也词繁而不杀圣人之情见矣
癸巳陈夏征舒弑其君平国
左氏传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饮酒于夏氏公谓行父曰征舒似女对曰亦似君征舒病之公出自其廏射而杀之二子奔楚
武夷胡氏传陈灵公之无道也而称大夫之名氏以弑何也祸莫大于拒谏而杀直臣忠莫显于身见杀而其言验泄冶所为不惮斧钺尽言于其君者正谓灵公君臣通于夏征舒之家恐其及祸不忍坐观故昧死言之灵公不能纳又从而杀之卒以见弑而亡其国此万世之大戒也特书徴舒之名氏以见泄冶忠言之验灵公见弑之由使有国者必以逺色修身包容狂直开纳谏诤为心也以为罪不及民故称大夫以弑者非经意矣
六月宋师伐滕
左氏传滕人恃晋而不事宋公六月宋师伐滕武夷胡氏传前围滕称人刺伐丧也此伐滕称师讥用众也宋大国爵上公霸主之余业力非不足也今邻有弑逆不能声罪致讨乃用大众以伐所当矜恤之小邦且滕不事已无乃己徳犹有所阙而滕何尤焉故得称师以着其罪而汲汲于诛乱臣讨贼子之意见矣
公孙归父如齐齐恵公
武夷胡氏传归父仲遂之子贵而有宠宣公深徳齐侯之能定其位而又以济西田归之也故生则倾身以事之而不辞于屈辱没则亲往奔丧而使贵卿防其亦不顾天王之礼阙然莫之供也比事考词义自见矣
晋人宋人卫人曹人伐郑
左氏传郑及楚平诸侯之师伐郑取成而还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郑及楚平诸侯伐郑取成而还其称人贬也郑居大国之间从于强令岂其罪乎不能以徳镇抚而用力争之是谓五十歩笑百歩庸何愈于楚自是责楚益轻罪在晋矣
襄陵许氏曰晋自灵公以来成景相继力争陈郑而无以服楚是以屡书其侵伐讥徳政之不施也
秋天王使王季子来聘
左氏传秋刘康公来报聘【杜氏注即王季子也其后食采于刘】
武夷胡氏传宣公享国至是十年不朝于周而比年朝齐不奔王丧而奔齐侯丧不遣贵卿防匡王而使归父防齐侯之纵未举法勿聘焉犹可也而使王季子来王灵益不振矣自是王聘春秋亦不书矣
襄陵许氏曰自是王灵益亡王聘益轻春秋不复録矣
公孙归父帅师伐邾【公作邾娄】取绎【公作蘱】
杜氏注绎邾邑鲁国邹县北有绎山
武夷胡氏传用贵卿为主将举大众出征伐不施于乱臣贼子奉天讨罪而陵弱侵小近在邦域之中附庸之国是为盗也当此时陈有弑君之乱既来赴告藏在诸侯之策矣曾不是图而有事于邾不亦傎乎故四国伐郑贬而称人鲁人伐邾特书取绎以罪之也
大水
季孙行父如齐冬公孙归父如齐齐侯使国佐来聘左氏传季文子初聘于齐冬子家如齐伐邾故也国武子来报聘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行父如齐初聘也归父如齐邾故也齐侯嗣立宣公亲往奔其父丧又使贵卿防矣若待逾年然后修聘未晚也而季孙亟行归父继往则以宣公君臣不知为国以礼而谓妄悦取人之可以免于讨也归父贪于取绎畏齐而往盖理曲则气必馁矣能无畏乎哉春秋备书而不削以着其罪为后世鉴也
饥
楚子伐郑
左氏传楚子伐郑晋士会救郑逐楚师于颍北诸侯之师伐郑
武夷胡氏传经有词同而意异者比事以观斯得之矣九年楚子伐郑称爵者贬辞也若曰国君自将恃强压弱凭陵中夏之称也知然者以下书晋郤缺帅师救郑则贬楚可知矣此年楚子伐郑称爵者直辞也若曰以实属辞书其重者而意不以楚为罪也知然者以传书晋士防救郑逐楚师于颍北而经削之则责晋可知矣此类兼以传为案者也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楚子陈侯郑伯盟于辰【谷作夷】陵
左氏传楚子伐郑及栎子良曰晋楚不务徳而力争与其来者可也晋楚无信我焉得有信乃从楚夏楚盟于辰陵陈郑服也
杜氏注辰陵陈地颍川长平县东南有辰亭
武夷胡氏传晋楚争此二国为日久矣今陈郑背晋从楚盟于辰陵而春秋书之无贬辞者岂与其下乔木入幽谷乎中国而不能令则荆蛮进矣经之大法在诛乱臣讨贼子有乱臣则无君有贼子则无父无父与君即法纪等于土苴人类殄为禽兽虽得天下不能一朝居也今鲁与齐方用兵伐莒晋与狄方防于櫕函而不谋少西氏之逆也而楚人能谋之所谓礼失而求之野小国亦惟能庇我者是赖之也辰陵之盟所以得书于经而词无贬乎圣人讨贼之意可谓深切着明矣
公孙归父防齐人伐莒
襄陵许氏曰辰陵之盟此中国所冝震也而齐鲁方且务穷兵于小国何震之有
秋晋侯防狄于櫕函
左氏传晋郤成子求成于众狄众狄疾赤狄之后遂服于晋秋防于櫕函众狄服也
谷梁传不言及外狄也
杜氏注櫕函狄地
武夷胡氏传春秋正法不与外域会同分类也书会戎会狄会呉皆外词也内中国故详外四夷故畧今中国有乱天王不能讨则方伯之责也又不能讨则四邻诸侯冝有请矣而鲁方会齐伐莒晋方求成于狄是失肩背而飬其一指不能三年而缌小功之察不亦傎乎凡此直书其事不待贬絶而义自见者也
襄陵许氏曰诸侯大国恃齐与晋而齐方伐莒晋方防狄莫有忧中国之心而使楚人为霸者事此反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