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春秋集解 - 第 35 页/共 61 页
秋郯伯姬来归
左氏传出也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郯伯姬来归出也内女出书之册者男女居室人之大伦也防姻之礼废则夫妇之道苦滛僻之罪多矣复相弃背丧其配偶氓诗所以刺卫日以衰薄室家相弃中谷有蓷所以闵周易序咸恒为下经首春秋内女出夫人归凡男女之际详书于防所以正人伦之本也其防微矣
吕氏曰妇人既嫁而出人道之大者故谨书之
冬大有年
谷梁传五谷大熟为大有年
髙邮孙氏曰有者不宜有也宣公弑君之贼即位一十六年之久而晏然无讨之者又大有年圣人伤之特书曰大有年有者不宜有也春秋书有年者二又皆在于桓宣之时圣人之意可知矣
武夷胡氏传程氏曰大有年记异也旱干水溢饥馑荐臻者灾也山崩地震彗孛飞流者异也景星甘露醴泉芝草百谷顺成者祥也大有年上瑞矣何以为记异乎凡灾异庆祥皆入为所感而天以其类应之者也人事顺于下则天气和于上宣公弑立逆理乱伦水旱螽蝝饥馑之变相继而作史不絶书宜也独于是冬乃大有年所以为异乎夫有年大有年一耳古史书之则为祥仲尼笔之则为异此言外防防非圣人莫能修之者也
十有七年春王正月庚子许男锡我卒
丁未蔡侯申卒
夏许昭公蔡文公
六月癸夘日有食之
己末公防晋侯卫侯曹伯邾【公作邾娄】子同盟于断道左氏传晋侯使郤克征防于齐齐顷公帷妇人使观之郤子登妇人笑于房献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报无能渉河齐侯使髙固晏弱蔡朝南郭偃防及敛盂髙固逃归夏防于断道讨贰也盟于卷楚【杜氏注卷楚即断道】辞齐人晋人执晏弱于野王执蔡朝于原执南郭偃于温
伊川先生解诸国同心欲伐齐故书同盟
杜氏注断道者晋地
武夷胡氏传书同盟者志同欲也大国率之小国畏威而从命非同欲也小国诉之大国勉强而应焉非同欲也若断道之盟诸侯同心谋欲伐齐释其愤怒非有不得已而要之者也或以为防同天子之事筑宫为坛设方明如方岳之盟故书同疑其説之误矣
秋公至自防
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肸卒
谷梁传其曰公弟叔肸贤之也其贤之何也宣弑而非之也非之则胡为不去也曰兄弟也何去而之与之财则曰我足矣织屦而食终身不食宣公之食君子以是为通恩也以取贵乎春秋
泰山孙氏曰不曰公子公孙而曰公弟叔肸者以见肸无禄而卒也凡称公子公孙皆大夫也肸文公子宣公母弟宣公弑立肸恶之终身不食其禄非大夫也故曰公弟叔肸卒所以重宣公之恶也
武夷胡氏传称弟得弟道也称字贤也何贤乎叔肸宣弑而非之也或以为叔肸宠弟在宣公有私亲之爱故生而赐氏俾世其卿与季友仲遂比则其説误矣诚使叔肸有宠生而赐氏则是贵戚用事之卿岂有不见于经者齐年郑语在外之见于经者季友仲遂在内之见于经者势必与闻政事执国命矣况宣公之时烦于聘问防朝之礼遂蔑季孙归父交于邻国众矣而独叔肸不与焉其非生而赐氏俾世其卿亦明矣
十有八年春晋侯卫世子臧伐齐
左氏传晋侯卫太子臧伐齐至于阳谷齐侯防晋侯盟于缯以公子强为质于晋晋师还
武夷胡氏传保国以礼为本者也齐顷公不谨于礼自己致寇所谓人必自伐而后人伐之矣诸侯上卿皆执国命取必于其君以行其克伐怨欲之私故盟于断道师于阳谷大战于鞌逞其志而后止春秋详书于防见伐与伐者之罪皆可以为鉴矣
公伐杞
夏四月
秋七月邾【公作邾娄】人戕鄫【谷作缯下同】子于鄫
左氏传秋邾人戕鄫子于鄫凡自虐其君曰弑自外曰戕
范氏注于鄫恶其臣子不能距难
武夷胡氏传邾人盖尝执鄫子用之则不共戴天之世雠也既不能复又使邾人得造其国都而戕杀其君曰于鄫者所以深责鄫之臣子至此极也
甲戌楚子旅【谷作吕】卒
公羊传何以不书呉楚之君不书辟其号也【何氏注旅即庄王也】
武夷胡氏传楚僭称王降而称子者是仲尼笔之也其不书者恐民之惑而避其号是仲尼削之也若楚若呉若徐皆自王降而称子若滕自侯降而称子若杞自伯降而称子四裔虽大皆曰子其降而称子者外之也或谓春秋不擅进退诸侯乱名实则非矣述天理正人伦此名实所由定也奚名为乱哉
公孙归父如晋
左氏传解在下文公孙还
武夷胡氏传宣公因齐得国故刻意事之虽易世犹未怠也及顷公不能谨礼怒晋鲁上卿而郤克当国决防讨之晋方强盛齐少懦矣于是背齐而事晋其于邦交以利为向背无忠信诚慤之心者也案左氏归父欲去三桓以张公室与公谋而聘于晋欲以晋人去之夫轻于背与国易于谋大家而不知其本未有能成而无悔者也然则公室可不张乎务引其君以当道正心以正朝廷礼乐刑政自己出也其庶防乎必欲倚外援以去之是去疥疡而得腹心之疾也庸愈哉
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寝
谷梁传路寝正寝也
归父还自晋至笙【公谷作柽】遂奔齐
左氏传公孙归父以襄仲之立公也有宠欲去三桓以张公室与公谋而聘于晋欲以晋人去之冬公薨季文子言于朝曰使我杀适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臧宣叔怒曰当其时不能治也后之人何罪子欲去之许请去之遂逐东门氏子家还及笙【杜氏注子家归父字】坛帷复命于介既复命袒括发即位哭三踊而出遂奔齐书曰归父还自晋善之也
公羊传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归父使于晋还自晋至柽闻君薨家遣墠帷哭君成踊反命乎介自是走之齐
谷梁传捐殡而奔其父之使者是以奔父也遂继辞也
武夷胡氏传仲尼称孟庄子之孝其不改父之臣与父之政是难能也又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夫仁人孝子于其父之臣非有大不可如晋悼公于夷羊五之属必存始终进退之礼而不遽也归父以君命出使未反而君薨在聘礼有执圭复命于殡之文升自西阶子臣皆哭情亦戚矣今宣公犹未殡而东门氏遂忍乎哉书曰归父还自晋者已毕事之词也至笙遂奔齐者罪成公君臣死君而忘父逐之亟也君薨家遣方寸宜亦乱而造次颠沛不失礼焉词繁而不杀归父之善自着矣
春秋集觧卷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集解卷十七
宋 吕本中 撰
成公【名黒肱宣公子定王十七年即位諡法安民立政曰成】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二月辛酉葬我君宣公
无冰
泰山孙氏曰周之二月夏之十二月无冰冬温也武夷胡氏传寒极而无冰者常燠也案洪范传曰豫常燠若此政事舒缓纪纲纵弛之象成公幼弱政在三家公室不张其象已见故当涸隂冱寒而常燠应之古者日在北陆而藏冰献羔而啓朝之禄位賔食丧祭冰皆与焉此亦燮调愆伏之一事也今既寒而燠遂废凌人之职然策书所载皆经邦大训人有微而不登其姓名事有小而不记其本末雨雹冰雪何以悉书天人一理也万物一气也观于隂阳寒暑之变以察其消息盈虚此制治于未乱慎于微之意也每慎于微然后王事备矣
三月作丘甲
左氏传为齐难故作丘甲
刘氏意林曰鲁不务广德而务广力不务益义而务益兵以王者之制论之则作丘甲之罪大矣王者之制诸侯不得擅赋其民擅税其民税为足食也赋为足兵也足食足兵民信之矣然而不得擅者先王之税既足以食矣先王之赋既足以用矣今不循先王而以意为准必乱之道也是以圣人禁之
髙邮孙氏曰公谷之意则以为甲非人人所能为而使丘作之人人而为甲也夫甲者惟工人能为之耳就令成公暴刻亦不能使丘人皆为之丘人皆为之则是尽鲁人皆作甲也何其不近人情之甚乎如杜预之説则以为甸出甲士三人而使丘出之也夫一甸之地兼有四丘而使丘出甸赋丘岂能供之哉亦不能顿取于民如此之暴也盖古者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一甸之地兼有四丘而出长毂一乗戎马四匹牛十二头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成公始作丘甲则是丘出一甲而甸出甲士四人也往者三人而今增其一丘出一人焉故曰作丘甲也
武夷胡氏传作丘甲益兵也古者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甸地方八里旁加一里为成所取于民者出长毂一乗此司马法一成之赋也爲齐难作丘甲益兵备敌重困农民非为国之道其曰作者不宜作也唐太宗问李靖楚广与周制如何靖曰周制一乗歩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以二十五人为一甲凡三甲共七十五人然则一丘所出十有八人积四丘而具一乗耳今作丘甲者即丘出一甲是一甸之中共百人为兵矣则未知其所作者三甸而增一乗乎每乗而增一甲乎鲁至昭公时尝搜于红革车千乗则计甸而增乗未可知也楚人二广之法一乗至用百有五十人则鲁每乗而增一甲亦未可知也赋虽不同其实皆为益兵其数皆増三之一耳先儒或言甲非人人之所能为又以为丘出甸赋加四倍者误矣
吕氏曰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乎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君子为政民力屈财用竭则亦反其夲而已矣宣公十五年初税亩成公元年作丘甲当是之时事其君者皆不知反本之为务而以取救目前为急下至战国皆用之而以反本之説爲迂阔不切之论也如世之治病者不务实其夲而唯病之攻病虽暂已而元气脱矣战国以后井吞战争日不暇给其以反本之説为迂阔不切之论固宜然而其国家亦従而颠覆此疗病而不先实元气之罪也有若之对哀公固世之急务而初税亩作丘甲圣人所甚戒也所谓丘甲者赋丘为甲也取于民已重非常制也
夏臧孙许及晋侯盟于赤棘
左氏传闻齐将出楚师夏盟于赤棘
武夷胡氏传初宣公谋以晋人去三桓归父为是见逐而奔齐矣今季孙当国恨齐人之立宣公纳归父又惧晋侯之或见讨也故往结此盟赤棘晋地也其称及鲁所欲也盟非春秋所贵而恶屡盟者非惟长乱亦国用民力所难给也成公即位之初方经大故未有施舎已责逮鳏寡救乏困之事也为齐难既作丘甲矣闻将出楚师又逺与晋寻盟岂固夲保邦之道乎书及晋侯盟于赤棘非特备齐惧晋盖三桓懐忿怼君父之心将有事于齐而汲汲欲之者罪可见矣
秋王师败绩于茅【公谷作贸】戎
左氏传春晋侯使瑕嘉平戎于王单襄公如晋拜成刘康公儌戎将遂伐之叔服曰背盟而欺大国此必败不听遂伐茅戎三月癸未败绩于徐吾氏秋王人来告败
谷梁传不言战莫之敢敌也
武夷胡氏传程氏曰王师于诸侯不言败诸侯不可敌王也于外域不言战外域不能抗王也不可敌不能抗者理也其敌其抗王道之失也桓王伐郑兵败身伤而经不书败存君臣之义立天下之防也刘康公儌戎伐之败绩于徐吾氏而经不书战辨华夷之分立中国之防也是皆圣人笔削非鲁史之旧文也然笔于经者虽以尊君父外外域为义而君父所以尊外域所以服则有道矣桓王不以讨贼兴师而急于伐郑康公不以惇信持国而轻于儌戎是失其所以君天下御四夷之道也书败绩于茅戎者言自败也其自反亦至矣
冬十月
二年春齐侯伐我北鄙
左氏传齐侯伐我北鄙围龙顷公之嬖人卢蒲就魁门焉龙人囚之齐侯曰勿杀吾与而盟无入而封弗听杀而膊诸城上齐侯亲鼓士陵城三日取龙遂南侵及曹丘
武夷胡氏传初鲁事齐谨甚虽易世而聘防不絶也及与晋侯盟于断道而后怨隙成再盟于赤棘而后伐吾北鄙齐侯之兴是役非义矣鲁人为鞌之战岂义乎同曰愤兵务相报复而彼此皆无善者则亦不待贬而罪自见矣
夏四月丙戌卫孙良夫帅师及齐师战于新筑衞师败绩
左氏传卫侯使孙良夫石稷相向禽将侵齐与齐师遇石成子曰师败矣子不少须众惧尽乃止
杜氏注新筑衞地
武夷胡氏传齐师侵虐而以衞主此战何也卫侯初与晋同盟于断道矣又使世子臧与晋同伐齐矣又使孙良夫石稷将侵齐矣及与齐师遇石稷欲还良夫不可曰以师伐人遇其师而还将谓君何若知不能则如无出今既遇矣不如战也遂战于新筑故齐师虽侵虐而此战以卫主之也春秋善解纷贵逺怨而恶以兵刄相接故书法如此
六月癸酉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帅师防晋郤克卫孙良夫曹公子首【公谷作手】及齐侯战于鞌齐师败绩
左氏传孙桓子还于新筑不入遂如晋乞师臧宣叔亦如晋乞师皆主郤献子晋侯许之七百乗郤子曰此城濮之赋也有先君之眀与先大夫之肃故防克于先大夫无能为役请八百乗许之郤克将中军士燮佐上军栾书将下军以救鲁卫臧宣叔逆晋师且道之季文子帅师防之师从齐师于莘六月壬申师至于靡笄之下癸酉师陈于鞌郤克伤于矢流血及屦未絶皷音曰余病矣张侯曰师之耳目在吾旗皷若之何其以病败君之大事也左并辔右援枹而鼓马逸不能止师从之齐师败绩逐之三周华不注韩厥从齐侯逢丑父与公易位将及华泉骖【一本无骖字】絓扵木而止韩厥执絷马前再拜稽首奉觞加璧以进丑父使公下如华泉取饮郑周父御佐车宛茷为右载齐侯以免遂自徐关入晋师从齐师入自丘舆击马陉齐侯使賔媚人赂以纪甗玉磬与地【杜氏注媚人国佐也】不可则听客之所为賔媚人致赂晋人不可曰必以萧同叔子为质而使齐之封内尽东其亩对曰萧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敌则亦晋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于诸侯而曰必质其母以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故诗曰我疆我理南东其亩今吾子疆理诸侯而曰尽东其亩而已唯吾子戎车是利无顾土宜其无乃非先王之命也乎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则有辞矣曰子以君师辱于敝邑不腆敝赋以犒从者畏君之震师徒挠败吾子惠儌齐国之福不冺其社稷使继旧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爱子又不许请収合余烬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从也况其不幸敢不唯命是听鲁卫谏曰齐疾我矣唯子则又何求子得其国寳我亦得地而纾于难其荣多矣晋人许之
杜氏注鞌齐地
刘氏传师言元帅者也其曰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何讥何讥尔古者大国三卿次国二卿小国一卿元侯之卿有军作师以承天子诸侯之卿无军敎衞以听元侯鲁一军多矣二军非礼也三军僣也四军悖也亡制甚矣
武夷胡氏传大国三军次国二军鲁虽大国而四卿并将是四军也当此时旧制犹存尺地皆公室之土也一民皆公室之兵也上卿行父与侨如婴齐各帅一军防战而臧孙许如晋乞师又逆晋师为之道本不将兵特往来晋鲁两军之间预谋议耳成公初立主幼国危为季孙一怒扫境内兴师而四卿并出肆其愤欲虽无人乎成公之侧有不恤也然后政自季氏出矣将称元帅略其副属辞之体也而四卿皆书者岂特为详内録哉坚冰之戒亦眀矣经之大例受伐者为主而此以四国及之者以一笑之微残民毒众几获其君而怒犹未怠焚雍门之茨侵车东至海故以四国主之为愤兵之大戒见诸行事深切着眀矣
吕氏曰鲁帅师者四人言权均力敌主军事者不一也且言军众过制也
秋七月齐侯使国佐如师
已酉及国佐盟于袁【谷作爰】娄
左氏传秋七月晋师及齐国佐盟于爰娄使齐人归我汶阳之田
公羊传齐侯使国佐如师郤克曰与我纪侯之甗反鲁衞之侵地使耕者东畆且以萧同侄子为质则吾舎子矣国佐曰与我纪侯之甗请诺反鲁衞之侵地请诺使耕者东亩是则土齐也萧同侄子者齐君之母也揖而去之郤克眣鲁衞之使使以其辞而为之请然后许之逮扵袁娄而与之盟
谷梁传鞌去国五百里爰娄去国五十里
武夷胡氏传齐国佐如师与楚屈完来一也然陉之役则曰来盟于师盟于召陵鞌之战则曰及国佐盟于袁娄何也荆楚暴横凭陵诸夏齐桓公仗义声罪致讨威行江汉之上不待加兵而楚人帖服其书来盟于师者楚人自服而求盟也盟于召陵者桓公退舎礼与之盟也在春秋时斯为善矣若夫爰娄则异于是齐虽侵虐未若荆楚之暴也诸国大夫含愤积怒欲雪一笑之耻至于杀人盈野非有击强扶弱之心国佐如师将以赂免非服之也晋大夫又不以德命使齐人尽东其亩而以萧同叔子为质夫萧同叔子齐君之母也则亦悖矣由是国子不可请合余烬背城借一揖而去之郤克使鲁卫之使以其词为之请逮乎袁娄而与之盟则汲汲欲盟者晋也故反以晋人及之若此类见曲直之绳墨矣是故制敌莫如仗义天下莫大于理而强有力不与焉亦可谓深切着眀矣
八月壬午宋公鲍卒
左氏传八月宋文公卒
庚寅卫侯速【公作遫】卒
左氏传九月卫穆公卒
取汶阳田
公羊传汶阳田者何鞌之赂也
武夷胡氏传汶阳之田本鲁田也取者得非其有之称不曰复而谓之取何也恃大国兵力一战胜齐得其故壤而不请于天王以正疆理则取之不以其道与得非其有奚异乎然则宜奈何攷于建邦土地之圗若在封域之中则先王所锡先祖所受经界世守不可乱矣不然侵小得之春秋固有兴灭国继絶世之义必有处也鲁在战国时地方五百里而孟子语慎子曰如有王者作在所损乎在所益乎经于复其故田而书取所损益亦可知矣
冬楚师郑师侵卫
十有一月公防楚公子婴齐于蜀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齐人曹人邾【公作邾娄】人薛人鄫【谷作缯】人盟于蜀
左氏传宣公使求好于楚庄王卒宣公薨不克作好公即位受盟于晋防晋伐齐卫人不行使于楚而亦受盟于晋从于伐齐故楚令尹子重为阳桥之役以救齐将起师子重曰君弱羣臣不如先大夫师众而后可乃悉师王卒尽行冬楚师侵卫遂侵我师于蜀楚侵及阳桥孟孙请往赂之以执斵执鍼织纴皆百人公衡为质以请盟楚人许平十一月公及楚公子婴齐蔡侯许男秦右大夫説宋华元陈公孙宁卫孙良夫郑公子去疾及齐国之大夫盟于蜀卿不书匮盟也于是乎畏晋而窃与楚盟故曰匮盟楚师及宋公衡逃归是行也晋辟楚畏其众也
伊川先生解楚为强盛陵轹中国诸侯苟能保固疆圉要结邻好岂有不能自存之理乃惧而服从与之盟约故皆称人以见其衰弱责诸侯则鲁可知矣
苏氏曰楚自城濮之败不竞于晋庄王虽入陈围郑及宋而未尝合诸侯及蜀之盟诸侯从之者十有一国晋不敢争然其盟十一国也诸侯实畏晋而窃与之盟其后四十二年晋赵武楚屈建合诸侯于宋然后晋楚之从得交相见又八年楚灵王求诸侯于晋晋人许之然后诸侯公得与楚盟耳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鲁衞受盟于晋从于伐齐故楚为阳桥之役令尹子重曰师众而后可于是王卒尽行二国称师着其众也侵衞则书伐我师于蜀致赂纳质没而不书非讳也书其重者则莫重乎其以中国诸侯降班失列下与荆蛮之大夫防也季孙行父为国上卿当使其君尊荣其民免于侵陵之患而危辱至此特起于忿忮肆其褊心而不知制之以礼也书曰必有忍其乃有济惩忿窒欲德之修也不忮不求行之善也躬自厚而薄责于人逺怨之方也季孙忿忮弗能惩也而辱逮君父不亦憯乎故春秋史外传心之要典也攷其行事深切着眀于以反求诸已则亦知戒矣已盟而鲁与必先书公尊内也次书主盟者众所推也此书公及楚人则知主盟者楚也公子婴齐秦右大夫説宋华元陈公孙宁卫孙良夫郑去疾皆国卿也何以称人楚僣称王春秋黜之比诸夷狄晋虽不竞犹主夏盟苟能任仁贤修政事保固疆圉要结邻好同心择义坚事晋室荆楚虽大何畏焉今乃西乡服从而与之盟不亦耻乎古者用夏服夷未闻服于夷也乃是之从亦为不善择矣经于鲁公盟防不信则讳公而不书不臣则讳公而不书弃中国従外域则讳公而不书蜀之盟弃晋从楚书公不讳何也事同而既贬则従同同正始之义也従荆楚而与盟既讳公于僖十九年齐之盟矣是以于此不讳而人诸国之大夫以见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