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春秋集解 - 第 34 页/共 61 页

冬十月楚人杀陈夏征舒丁亥楚子入陈纳公孙宁【公作】仪行父于陈   左氏传冬楚子为陈夏氏乱故伐陈谓陈人无动将讨于少西氏遂入陈杀夏征舒轘诸栗门因县陈陈侯在晋申叔时使于齐反复命而退王使让之对曰夏征舒弑其君其罪大矣讨而戮之君之义也抑人亦有言曰牵牛以蹊人之田而夺之牛牵牛以蹊者信有罪矣而夺之牛罚已重矣诸侯之从也曰讨有罪也今县陈贪其富也以讨召诸侯而以贪归之无乃不可乎王曰善哉吾未之闻也乃复封陈乡取一人焉以归谓之夏州   谷梁传纳者内弗受也辅人之不能民而讨犹可入人之国制人之上下使不得其君臣之道不可   伊川先生解人众辞大恶众所欲诛也诛其罪义也取其国恶也入者不受而强之也致乱之臣国所不容也故书纳   陆氏微防淳闻于师曰楚子之讨征舒正也故书曰人许其行义也入人之国又纳滛乱之臣邪也故明书其爵以示非正春秋之义彰善瘅恶纎介无遗指事原情瑕瑜不掩斯之谓也   泰山孙氏曰孔子与楚讨者伤中国无人丧乱陵迟之甚也   武夷胡氏传称人者众词也大恶人人之所同恶人人之所得讨其称楚人杀夏征舒诸夏之罪自见矣案左氏传楚子为夏氏乱故谓陈人无动将讨于少西氏遂入陈杀征舒轘诸栗门而经先书杀后书入者与楚子之能讨贼故先之也讨其贼为义取其国为贪舜跖之相去逺矣其分乃在于善与利耳楚庄以义讨贼勇于为善舜之徒也以贪取国急于为利跖之徒矣为善与恶特在一念须臾之间而书法如此故春秋传心之要典不可以不察者也或曰圣人大改过楚虽县陈能聼申叔时之説而复封陈可谓能改过矣犹书入陈以贬之何也曰楚庄意在灭陈虽复封之然乡取一人焉以归谓之夏州而又纳其乱臣是制人之上下使不得其君臣之道也晋人以币如郑问驷乞之立故子产对曰若寡君之二三臣而晋大夫专制其位是晋之县鄙也何国之为辞客币而报其使晋人舍之他国非所当与也而必欲纳其乱臣存亡兴灭其若是乎仲尼重伤中国深美其有讨贼之功故特从末减不称取陈而书入虽曰与之可矣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此二臣者从君于昬宣滛于朝诛杀谏臣使其君见弑盖致乱之臣也肆诸市朝与众同弃然后快于人心今乃诡词奔楚托于讨贼复雠以自脱其罪而楚庄不能察其反覆又使陈人用之是犹人有饮毒而死者幸而复生又强以毒饮之可乎故圣人外此二人于陈而特书曰纳纳者不受而强纳之者也为楚庄者宜奈何潴征舒之宫封泄冶之墓尸孔宁仪行父于朝谋于陈众定其君而去其庶防乎   吕氏曰称楚人杀夏征舒讨贼之辞且众同欲也故曰楚人入陈非众志也楚子之罪也故曰楚子入陈所为之罪也   十有二年春陈灵公   公羊传讨此贼者非臣子也何以书君之辞也楚已讨之矣臣子虽欲讨之而无所讨也   武夷胡氏传讨贼者非臣子也何以书天下之恶一也本国臣子或不能讨而上有天王下有方伯又其次有四邻有同盟有方域之诸侯有四夷之君长与凡民皆得而讨之所以明大伦存天理也征舒虽楚讨之陈之臣子亦可以释怨矣故得书君之词也   楚子围郑   左氏传厉之役郑伯逃归自是楚未得志焉郑既受盟于辰陵又儌事于晋十二年春楚子围郑三月克之入自皇门至于逵路郑伯肉袒牵羊以逆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退三十里而许之平潘尫入盟子良出质   武夷胡氏传案公羊传例战不言伐围不言战入不言围灭不言入书其重者楚子县陈盖灭之矣而经止书入其于郑也入自皇门至于逵路盖即其国都矣而经止书围曷为悉从轻典不着其凭陵诸夏之罪乎上无天王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臣弑君子弑父诸夏不能讨而夷狄能讨之春秋取大节畧小过虽如楚子凭陵上国近造王都之侧犹从末减于以见诛乱臣讨贼子正大伦之为重也   夏六月乙夘晋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晋师败绩左氏传夏六月晋师救郑荀林父将中军先縠佐之士防将上军赵朔将下军及河闻郑既及楚平桓子欲还曰无及于郑而勦民焉用之楚归而动不后随武子曰善彘子曰不可晋所以霸师武臣力也今失诸侯不可谓力有敌而不从不可谓武由我失霸不如死且成师以出闻敌强而退非夫也命为军帅而卒以非夫唯羣子能我弗为也以中军佐济韩献子谓桓子曰彘子以偏师陷子罪大矣不如进也事若不捷恶有所分师遂济楚子北师次于郔将饮马于河而归闻晋师既济王欲还嬖人伍参欲战令尹孙叔敖弗欲曰昔嵗入陈今兹入郑不无事矣战而不捷参之肉其足食乎伍参言于王曰晋之从政者新未能行令其佐先縠刚愎不仁未肯用命此行也晋师必败且君而逃臣若社稷何王病之告令尹改乘辕而北之次于管以待之晋师在敖鄗之间郑皇戌使如晋师曰楚师骤胜而骄其师老矣而不设备子击之郑师为承彘子曰败楚服郑于此在矣必许之栾武子曰师叔入盟子良在楚楚郑亲矣来劝我战我克则来不克遂往以我卜也郑不可从楚子又使求成于晋晋人许之盟有日矣楚许伯御乐伯摄叔为右以致晋师【杜氏注单车挑战又似不欲崇和以疑晋之羣帅】晋魏锜求公族未得而怒欲败晋师请致师弗许请使许之遂往请战而还赵旃求卿未得请挑战弗许请召盟许之与魏锜偕命而往郤献子曰二憾往矣弗备必败彘子曰郑人劝战弗敢从也楚人求成弗能好也师无成命多备何为士季曰备之善彘子不可士季使巩朔韩穿帅七覆于敖前故上军不败赵旃夜至于楚军席于军门之外使其徒入之乙夘王乘左广以逐赵旃晋人惧二子之怒楚师也使軘车迎之潘党望其尘使骋而告曰晋师至矣楚人亦惧王之入晋军也遂出陈孙叔曰进之宁我薄人无人薄我遂疾进师车驰卒奔乘晋军桓子不知所为鼓于军中曰先济者有赏中军下军争舟舟中之指可掬也及昬楚师军于邲晋之余师不能军宵济亦终夜有声丙辰楚重至于邲遂次于衡雍祀于河作先君宫告成事而还   杜氏注邲郑地   刘氏传战而言及之者主之者也犹曰晋荀林父为志乎此战也云尔   武夷胡氏传战而言及主乎是战者也案左氏晋师救郑经既不以救郑书矣又不言楚晋战于邲而使晋主之何也陈人弑君晋不能讨贼而楚能讨之楚人围郑亦既退师与郑平矣而又与之战则非观衅之师也故释楚不贬而使晋主之独与常词异乎案邲之役六卿并在大夫司马皆具官不欲勦民者三帅也违命济师者先縠也而独罪林父何也尊无二上定于一也古者仗钺临戎专制阃外虽君命有所不受况其属乎栾书救郑军帅之欲战者八人武子遂还众不敢遏偪阳之举匄偃二将皆请班师荀防令曰七日不克必尔乎取之遂下偪阳林父既知无及于郑焉用之矣诸帅又皆信然其防先縠若独以中军佐济者下令三军无得妄动案军法而行辟夫岂不可既不能令乃畏失属亡师之罪而从韩献子分恶之言知难而冒进是弃晋师于谁责乎故后诛先縠不去其官此称败绩特以林父主之也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灭萧   左氏传楚子伐萧宋华椒以蔡人救萧萧人囚熊相宜僚及公子丙王曰勿杀吾退萧人杀之王怒遂围萧萧溃   杜氏注萧宋附庸国   武夷胡氏传假于讨贼而灭陈春秋以讨贼之义重也末减而书入恶其贰已而入郑春秋以退师之情恕也末减而书围与人为善之徳宏矣至是肆其强暴灭无罪之国其志已盈虽欲赦之不得也故传称萧溃经以灭书断其罪也孟子曰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国楚庄盖以力假仁不能久假而遽归者也建万国亲诸侯者先王之政兴灭国继絶世者仲尼之法今乃灭人社稷而絶其祀亦不仁甚矣萧既灭亡必无赴者何以得书于鲁史楚庄县陈入郑大败晋师于邲莫与挍者不知以礼制心至于骄溢克伐怨欲皆得行焉遂以灭萧告赴诸侯矜其威力以恐中国耳孟子定其功罪以五霸为三王之罪人春秋史外传心之要典推此类求之斯得矣   晋人宋人卫人曹人同盟于清丘   左氏传晋原縠宋华椒卫孔逹曹人同盟于清丘曰恤病讨贰于是卿不书不实其言也   杜氏注清丘卫地今在濮阳县东南   伊川先生解晋为楚败诸侯惧而同盟既而皆渝故书人以贬之【宋伐陈卫救之楚伐宋晋不救】   武夷胡氏传书同盟志同欲也或以恶其反覆而书同盟非也自隠公始年书仪父盟昩宋人盟宿已不实言矣奚待清丘然后恶其反覆乎楚既入陈围郑大败晋师伐萧灭之凭陵中国甚矣为诸侯计者宜信任仁贤修明政事自强于为善则可以保其国耳曾不是图而刑牲歃血要质鬼神蕲以御楚谋之不臧孰大于是故国卿贬而称人讥失职也原縠违命丧师乃晋国罪人而主兹盟约所任信者皆可知矣   宋师伐陈卫人救陈   左氏传宋为盟故伐陈卫人救之孔逹曰先君有约言焉若大国讨我则死之   杜氏注背清丘之盟   武夷胡氏传陈有弑君之乱宋不能讨而楚能讨之虽曰县陈寻复封之其徳于楚而不贰未足责也宋人不能内自省徳遽以大众伐之非义举矣卫人救陈背盟失信而以救书者见宋师非义陈未有罪而受兵为可恤也且谋国失图妄兴师旅无休息之期则乱益滋矣其以救书意在责宋也若卫叛盟则不待贬絶而恶自见矣   十有三年春齐师伐莒【公作卫】   左氏传莒恃晋而不事齐故也   夏楚子伐宋   左氏传以其救萧也   武夷胡氏传楚人灭萧将以胁宋诸侯惧而同盟为宋人计者恤民固本轻徭薄赋使民效死亲其上则可以待敌矣计不出此而急于伐陈攻楚与国非防也故楚人有词于伐而得书爵   秋螽【公作】   冬晋杀其大夫先縠   左氏传秋赤狄伐晋及清先縠召之也冬晋人讨邲之败与清之师归罪于先縠而杀之尽灭其族   武夷胡氏传先縠违命大败晋师元帅不能用钺已失刑矣今又重有罪焉晋人治其罪而戮之义也曷为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夫兵者安危所系有国之大事也将非其人则败虽得其人使亲信间之则败以刚愎不仁者参焉而莫肯用命则败凡此三败君之过也河曲之战赵穿独出而臾骈之谋不用济泾而次栾黡欲东而荀偃之令不行今林父初将中军乃以先縠佐之使敌国谋臣知其从政者新未能行令谁之过欤故称国以杀不去其官罪累上也   十有四年春卫杀其大夫孔逹   左氏传清丘之盟晋以卫之救陈也讨焉【杜氏注寻清丘之盟以责卫】使人弗去曰罪无所归将加而师孔逹曰苟利社稷请以我説罪我之由我则为政而亢大国之讨将以谁任我则死之十四年春孔逹缢而死卫人以説于晋而免   武夷胡氏传杀大夫而书名氏义不系于専杀也孔逹弃信以危社稷卫人案其罪而诛之可也何以称国而不去其官用人谋国干犯盟主至于见讨谁之过欤称国以杀不去其官罪累上也春秋端本清源故书法如此   夏五月壬午曹伯夀卒   晋侯伐郑   左氏传夏晋侯伐郑为邲故也告于诸侯搜焉而还中行桓子之谋也曰示之以整使谋而来郑人惧使子张代子良于楚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传为邲故也比事以观知其为报怨复雠之兵词无所贬者直书其事而义自见矣   秋九月楚子围宋   左氏传楚子使申舟聘于齐曰无假道于宋亦使公子冯聘于晋不假道于郑申舟以孟诸之役恶宋曰郑昭宋聋晋使不害我则必死王曰杀女我伐之见犀而行及宋宋人止之华元曰过我而不假道鄙我也鄙我亡也杀其使者必伐我伐我亦亡也亡一也乃杀之楚子闻之投袂而起屦及于窒皇劔及于寝门之外车及于蒲胥之市秋九月楚子围宋   泰山孙氏曰楚之困宋也数矣案僖二十一年宋公楚子陈侯郑伯许男曹伯防于盂执宋公以伐宋公防诸侯盟于薄释宋公二十二年宋公及楚人战于宋师败绩二十七年楚人陈侯蔡侯郑伯许男围宋公防诸侯盟于宋今又围之楚之困宋也可谓数矣   武夷胡氏传宋人要结盟誓欲以御楚已非持国之道轻举大众勦民妄动又非恤患之兵特书救陈以着其罪明见伐之由也国必自伐然后人伐之凡事其作始也简其将成也必巨易于讼卦曰君子以作事谋始始而不谋必至于讼讼而不竟必至于师若宋是矣始谋不臧至于见伐见围防亡其国则自取之也春秋端本故责宋为深若蛮夷围中国则亦明矣   曹文公   冬公孙归父防齐侯于谷   武夷胡氏传夫礼别嫌明微制治于未乱自天子出者也列国之君非王事而自相防聚是礼自诸侯出矣以国君而降班失列下与外臣防以外臣而抗尊出位上与诸侯防是礼自大夫出矣君臣赘旒陪臣执命岂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故易于坤之初六曰驯致其道至坚冰也易言其理春秋见诸行事若合符节可谓深切着明矣   十有五年春公孙归父防楚子于宋   左氏传孟献子言于公曰臣闻小国之免于大国也聘而献物于是有庭实旅百朝而献功于是有容貎采章嘉淑而有加货谋其不免也诛而荐贿则无及也今楚在宋君其图之公説十五年春公孙归父会楚子于宋宋人使乐婴齐告急于晋晋侯欲救之伯宗曰不可古人有言曰虽鞭之长不及马腹天方授楚未可与争虽晋之强能违天乎乃止   武夷胡氏传楚子不假道于宋以啓衅端而围之陵蔑中华甚矣诸侯纵不能畏简书攘夷狄存先代之后严兵固圉以为声援犹之可也乃以周公之裔千乗之国谋其不免至于荐贿不亦鄙乎若此类圣人不徒笔之于经也比事以观则知当时治乱盛衰之由春秋经世之畧矣   襄陵许氏曰楚围宋之威震及鲁矣   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   左氏传夏五月楚师将去宋申犀稽首于王之马前曰母畏知死而不敢废王命王弃言焉王不能荅申叔时仆曰筑室反耕者宋必聼命从之宋人惧使华元夜入楚师登子反之牀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爨虽然城下之盟有以国毙不能从也去我三十里惟命是聼子反惧与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宋及楚平华元为质盟曰我无尔诈尔无我虞   公羊传此皆大夫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平者在下也   武夷胡氏传此华元子反二国之卿其称人何贬也春秋贱欺诈恶侵伐二卿不爱其情释怨解纷使宋无亡国之忧楚无灭国之罪功亦大矣宜在所褒何以贬也善则称君过则称已则民作忠今二卿自以情实私相告语取必于上以成平国之功而其君不与知焉非人臣之义也世衰道微暴行交作君有聼于臣父有聼于子夫有聼于妇中国有聼于夷狄仲尼所为惧春秋所以作也故平以解纷虽其所欲而平者在下则大伦紊矣圣人明其道不计其功故褒贬如此然则臣而有安国家利社稷者专之不可乎曰专之而可者谓境外也子反在君之侧无奏报之难防防之失奚急于平而专之若是哉   六月癸夘晋师灭赤狄潞氏以潞子婴儿归   左氏传潞子婴儿之夫人晋景公之姊也酆舒为政而杀之又伤潞子之目六月癸夘晋荀林父败赤狄于曲梁辛亥灭潞酆舒奔卫卫人归诸晋晋人杀之   杜氏注潞赤狄之别种潞氏国故称氏子爵也陆氏纂例啖子曰凡灭国直书灭者罪来灭者不责见灭者也言其力屈而亡且能死社稷矣若自致灭亡之道则有异文梁亡是也凡书灭又书其君奔者则两罪之责其不死社稷也凡书灭又书以归者则名之责其不能死位又无兴复之志也奔而不名者言其位或未絶也随而归者名之言其位必絶矣   武夷胡氏传上卿为主将畧而称师者着其暴也灭而举号及氏者减见灭之罪着灭者之甚不仁也潞子婴儿不死社稷比于中国而书爵者免婴儿之责辞也然则攘外裔安诸夏非邪徐夷并兴东郊不开伯禽征之玁狁孔炽侵镐及方宣王伐之楚人侵郑近在王畿齐侯攘之皆门庭之寇不可纵而莫御者也虽御之亦不极其兵力殄灭之无遗育也今赤狄未尝侵掠晋境非门庭之寇而恃强暴以灭之其不仁甚矣春秋所以责晋而畧狄也又有异焉者夫伐国之要讨其罪人斯止矣案左氏潞子夫人晋景公之姊也酆舒为政而杀之又伤潞子之目则酆舒者罪之在也为晋计者执酆舒轘诸市立黎侯安定潞子改纪其政而返则诸狄服疆域安矣今乃利狄之土灭潞氏以其君归何义乎春秋所以责晋而畧狄也   秦人伐晋   王札子杀召伯毛伯   左氏传王孙蘓与召氏毛氏争政得王子捷杀召戴公及毛伯卫【杜氏注王子捷即王札子】卒立召襄   谷梁传矫王命以杀之以王命杀则何志焉为天下主者天也继天者君也君之所存者命也为人臣而侵其君之命而用之是不臣也为人君而失其命是不君也君不君臣不臣此天下所以倾也   杜氏注王札子王子札也   泰山孙氏曰王札子文误倒尔   襄陵许氏曰拓防魏世髙欢睹张彞之变而生乱心焉梁武在位王侯专杀政法不施遂以乱亡无惑乎周之无以令天下也   秋螽【公作】   武夷胡氏传人事感于此则物变应于彼宣公为国虚内以事外去实而务华烦于朝防聘问赂遗之末而不知务其本者也故戾气应之六年螽七年旱十年大水十有三年又螽十有五年复螽府库匮仓廪竭调度不给而言利克民之事起矣   襄陵许氏曰税亩之法盖积贪虐之习而后能至也观乎灾异则见政事观乎政事以知灾异是谓念用庶征   仲孙蔑防齐髙固于无【公牟】作娄   杜氏注无娄杞邑   武夷胡氏传礼之始失也诸侯非王事而自相防也无以正之不自天子出矣然后诸侯与大夫防又无以正之然后大夫与大夫防礼亦不自诸侯出矣田氏篡齐六卿分晋三家专鲁理固然也不能辨于早后虽欲正之其将能乎   初税亩   左氏传初税亩非礼也谷出不过借以丰财也公羊传初者何始也税亩者何履亩而税也古者什一而借古者曷为什一而借什一者天下之中正也多乎什一大桀小桀寡乎什一大貉小貉什一者天下之中正也什一行而颂声作矣   谷梁传古者什一借而不税初税亩非正也古者三百歩为里名曰井田井田者九百亩公田居一私田稼不善则非吏公田稼不善则非民初税亩者非公之去公田而履亩什取一也以公之取民为已悉矣古者公田为居井灶葱韭尽取焉   枉氏注公田之法十取其一今又履其余亩复十收其一遂以为常故曰初   陆氏纂例赵子曰赋税者国之所以治乱也故志之民国之本也取之甚则流亡国必危矣故君子惧之   冬蝝生   髙邮孙氏曰蝝者螽之子也春秋之秋夏时之夏也春秋之冬夏时之秋也螽为灾于夏而蝝生于秋一嵗而再为灾故谨志之耳   武夷胡氏传始生曰蝝既大曰螽秋螽未息冬又生子灾重及民也而详志之如此者急民事谨天灾仁人之心王者之务也遇天灾而不惧忽民事而不修而又为繁政重赋以感之国之危无日矣   饥   武夷胡氏传春秋饥嵗多矣书于经者三而宣公独有其二何也古者三年耕余一年之蓄九年耕余三年之蓄虽有凶旱民无菜色是嵗虽螽蝝而遽至于饥者宣公为国务华去实虚内事外烦于朝防聘问赂遗之末而不敦其本府库竭矣仓廪匮矣水旱螽蝝天降饥馑亦无以振业贫乏矣经所以独两书饥以示后世为国之不可不敦本也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晋人灭赤狄甲氏及留吁   左氏传晋士会帅师灭赤狄甲氏及留吁铎辰三月献狄俘晋侯请于王戊申以黻冕命士防将中军且为大傅   杜氏注甲氏留吁赤狄别种晋既灭潞氏今又并尽其余党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董是役者士防也上将主兵其称人贬词也甲氏潞之余种留吁其残邑也春秋于夷狄攘斥之不使乱中夏则止矣伯禽征徐夷东郊既开而止宣王伐玁狁至于太原而止武侯征戎泸服其渠帅而止必欲尽殄灭之无遗种岂仁人之心王者之事乎士防所以贬而称人也   夏成周宣榭【縠本作谢】火【公谷作灾】   左氏传人火之也凡火人火曰火天火曰灾   公羊传成周者何东周也宣榭者何宣宫之榭也何言乎成周宣榭灾乐器藏焉尔成周宣榭灾何以书记灾也   杜氏注成周洛阳宣榭讲武屋尔雅曰无室曰榭谓屋歇前   刘氏传成周者何天子之东都也宣榭者何宣宫之榭也宣宫久矣犹存乎古者天子祖有功宗有徳虽百世存可也宣王之时周亡而复存礼废而复兴   武夷胡氏传成周天子之东都宣榭宣王之庙也案吕大临考古图有郱敦者称王格于宣榭呼内史册命郱是知宣榭者宣王之庙也古者爵有徳禄有功必于太庙示不敢専也榭者射堂之制其堂无室以便射事故凡无室者皆谓之榭宣王之庙谓之榭者其庙制如榭也宣榭火何以书以宗庙之重书之也贵戚擅杀大臣而天子不讨王室不复能中兴矣人火之天所以见戒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