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传辨疑 - 第 35 页/共 48 页
左氏曰春公至自晋孟献子书劳于庙礼也
赵氏曰按从朝还非有军戎险难之事何书劳之有
夏取邿
左氏曰夏邿乱分为三师救邿遂取之凡书取言易也用大师曰灭弗地曰入
刘氏曰非也春秋之兴所以示后世法非记难易而已也难易何足记乎叶氏曰邿国也取非易辞也传例曰凡胜国曰灭之获大城曰入又曰克邑不用师徒曰取今又以取言易用大师曰灭以弗地言入盖传不明经故为多岐以幸其中获大城与弗地二义犹不相逺若胜国与用大师则不知所谓取者亦属之为附庸与取邑同辞者也
秋九月庚辰楚子审卒
左氏曰楚子疾告大夫曰不谷不徳少主社稷生十年而丧先君未及习师保之教训而应受多福是以不徳而亡师于鄢以辱社稷为大夫忧其多矣若以大夫之灵获保首领以殁于地唯是春秋窀穸之事所以従先君于祢庙者请为灵若厉大夫择焉莫对及五命乃许秋楚共王卒子囊谋諡大夫曰君有命矣子囊曰君命以共若之何毁之赫赫楚国而君临之抚有蛮夷奄征南海以属诸夏而知其过可不谓共乎请諡之共大夫従之
非本义不録然亦可见大夫私諡其君也
冬城防
左氏曰冬城防书时事也于是将早城臧武仲请俟毕农事礼也
按劳民重事故春秋书之曰时曰礼皆非春秋意也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季孙宿叔老防晋士匄齐人宋人衞人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防吴于向
左氏曰十三年吴侵楚养由基奔命子庚以师继之养叔曰吴乗我丧谓我不能师也必易我而不戒子为三覆以待我我请诱之子庚从之战于庸浦大败吴师十四年吴告败于晋防于向为吴谋楚故也范宣子数吴之不徳也以退吴人执莒公子务娄以其通楚使也将执戎子驹支范宣子亲数诸朝曰来姜戎氏昔秦人追逐乃祖吾离于州乃祖吾离被苫盖防荆棘以来归我先君我先君恵公有不腆之田与女剖分而食之今诸侯之事我寡君不如昔者盖言语漏泄则职女之由诘朝之事尔无与焉与将执女对曰昔秦人负恃其众贪于土地逐我诸戎恵公蠲其大徳谓我诸戎四岳之裔胄也毋是翦弃赐我南鄙之田狐狸所居豺狼所嘷我诸戎除翦其荆棘驱其狐狸豺狼以为先君不侵不叛之臣至于今不贰昔文公与秦伐郑秦人窃与郑盟而舍戍焉扵是乎有殽之师晋御其上戎亢其下秦师不复我诸戎寔然譬如捕鹿晋人角之诸戎掎之与晋踣之戎何以不免自是以来晋之百役与我诸戎相继于时以従执政犹殽志也岂敢离逷今官之师旅无乃实有所阙以携诸侯而罪我诸戎我诸戎饮食衣服不与华同贽币不通言语不逹何恶之能为不与于防亦无瞢焉赋青蝇而退宣子辞焉使即事于防成恺悌也于是子叔齐子为季武子介以防自是晋人轻鲁币而益敬其使
刘氏曰此皆不实也诸侯解体非此戎之过审矣范宣子岂不知邪何以诬之哉去年搜于緜上传曰晋国由是大和诸侯遂睦至此一年尔何故遽有言语漏泄不如昔者之事邪言与事不相应矣又曰宣子辞焉使即于防以成恺悌然则是姜戎列于防矣经何以不序乎杜氏曰戎为晋属不得特达非也今范宣子使戎子即事扵防去私属比诸侯矣何故不书乎即以姜戎微法不当书殽之战何以书也或以殽之战时姜戎未为属故得书者按戎子自云为先君不侵不叛之臣乃在文公之前不得云殽战时未属晋也推此数者知传所叙都非信实康侯胡氏曰使举上客而叔老并书者以内卿行则不得不书矣季孙宿以卿为介而不使之免叔老介于宿而不避盖两失之虽晋人轻其币而敬其使于君命使人之体岂为得哉叶氏以防所以存好也吴既告败晋为之合诸侯谋楚是将以援吴则安得复数其不徳而退之乎使举上客春秋之法也今季孙宿与叔老并书叔老岂介者乎此盖以二卿并防如公子遂叔孙得臣并使齐者也愚谓以左氏所叙后事之不实则防吴以吴败故者亦未可信之也
夏四月叔孙豹防晋荀偃齐人宋人卫北宫括郑公孙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虿左氏曰乐鍼曰此役也报栎之败也役又无功晋之耻也吾有二位于戎路敢不耻乎与士鞅驰秦师死焉士鞅反栾黡谓士匄曰余弟不欲往而子召之余弟死而子来是而子杀余之弟也弗逐余亦将杀之士鞅奔秦于是齐崔杼宋华阅仲江防伐秦不书惰也向之防亦如之卫北宫括不书扵向书扵伐秦摄也秦伯问于士鞅曰晋大夫其谁先亡对曰其栾氏乎秦伯曰以其汰乎对曰然栾黡汰虐已甚犹可以免其在盈乎秦伯曰何故对曰武子之徳在民如周人之思召公焉爱其甘棠况其子乎栾黡死盈之善未能及人武子所施没矣而黡之怨实章将于是乎在秦伯以为知言为之请于晋而复之
刘氏曰左氏曰齐宋大夫不书惰也北宫括书扵伐秦摄也非也扵春秋何以辨之且又无大体非春秋夲义也愚谓栾鍼驰秦师而死士鞅奔秦等事皆未详信否
楚公子贞帅师伐吴
左氏曰秋楚子为庸浦之役故子贞师于棠以伐吴吴不出而还子囊殿以吴为不能而弗警吴人自臯舟之隘要而击之楚人不能相救吴人败之获楚公子宜谷
叶氏曰按经书楚公子贞伐吴而已据传所言当书吴败楚师于臯舟获公子宜谷安得止记楚伐吴乎吴胜不应不告楚败不应反告伐其説皆不足据愚谓庸浦之役以前事考之亦不足据
季孙宿防晋士匄宋华阅衞孙林父郑公孙虿莒人邾人于戚
左氏曰史佚有言曰因重而抚之仲虺有言曰亡者侮之乱者取之推亡固存国之道也
按所引书非书夲防
十有五年春宋公使向戍来聘二月己亥及向戌盟于刘
左氏曰宋向戍来聘且寻盟见孟献子尤其室曰子有令闻而美其室非所望也对曰我在晋吾兄为之毁之重劳且不敢间
辨见成三年自孟献子以下皆赘语也
刘夏逆王后于齐
左氏曰官师従单靖公逆王后于齐卿不行非礼也赵氏曰若有单子经不应不书故知妄也
公羊曰刘夏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刘者何邑也其称刘何以邑氏也外逆女不书此何以书过我也任氏曰天子之公当书公如宰周公是也卿当书伯如召伯毛伯是也大夫当书字如宰渠伯纠是也惟士则书名如宰咺之类是也刘夏书名士也
谷梁曰过我故志之也
设使过我也春秋当书曰刘夏来遂逆王后于齐如祭公逆后之法又使鲁史以过我志之不知孔子修春秋亦但以过我书之乎此公谷之见局扵一隅者也
冬十有一月癸亥晋侯周卒
左氏曰郑公孙夏如晋奔丧子蟜送
非夲义不録
十有六年公防晋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溴梁戊寅大夫盟
左氏曰晋侯与诸侯宴于温使诸大夫舞曰歌诗必类齐髙厚之诗不类荀偃怒且曰诸侯有异志矣使诸大夫盟髙厚髙厚逃归于是叔孙豹晋荀偃宋向戍衞甯殖郑公孙虿小邾大夫盟曰同讨不庭赵氏曰按髙厚若已在防乃渝盟而逃归经文不合不书僖五年防于首戴郑伯逃归不盟襄七年防于鄬陈侯逃归并书以明其罪何得此独不书左氏此传都不足凭也
公羊曰何言乎信在大夫徧刺天下之大夫也此非独刺大夫亦刺诸侯之失政也
谷梁曰诸侯防而曰大夫盟正在大夫也诸侯在而不曰诸侯之大夫大夫不臣也
大夫固不臣然非以不书诸侯而始见直叙其事而大夫之不臣自可见也鸡泽之盟书诸侯者以其中有陈侯使袁侨如防之事故不书诸侯则文不明此不书诸侯者无事故直曰大夫耳杜氏注得之不劳更为义例
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成
左氏曰秋齐侯围成孟孺子速徼之齐侯曰是好勇去之以为之名速遂塞海陉而还
齐侯举兵伐鲁围邑何暇成人好勇之名而去之
叔老防郑伯晋荀偃卫甯殖宋人伐许
左氏曰许男请迁于晋诸侯遂迁许许大夫不可晋人归诸侯郑子蟜闻将伐许遂相郑伯以从诸侯之师穆叔从公齐子帅师防晋荀偃书曰防郑伯为夷故也夏六月次于棫林庚寅伐许次于函氏
刘氏曰左氏曰书曰防郑伯为夷故也言诸侯之卿可以防伯子男故示之义云尔非也主兵者居上自其班列同于诸侯与诸侯相从卿大夫与卿大夫相从若列名位卿虽主兵犹序诸侯之下贵王爵也去诸侯而言主兵者自可见尔何疑哉愚谓此传俱未可信何则迁国大事也岂有不先谋诸大夫哉今许请迁国而晋合诸侯以迁矣而大夫始不可无是理也况诸侯果迁许许始不可春秋不应不书以示义
叔孙豹如晋
左氏曰以寡君之未禘祀与民之未息不然不敢忘此禘祀自吉禘于庄公年来可见左氏之附防矣然其叙事颇详姑附扵夲义而辨禘祀之説扵此云
三传辨疑卷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三传辨疑卷十六
元 程端学 撰
襄公
十有七年宋人伐陈
左氏曰宋庄朝伐陈获司徒卬卑宋也
获司徒春秋当书今不书传妄也
夏卫石买帅师伐曹
左氏曰取重丘
取邑必书今不书传妄也
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桃髙厚帅师伐我北鄙围防左氏曰齐人获臧坚齐侯使夙沙卫唁之且曰无死坚稽首曰拜命之辱抑君赐不终姑又使其刑臣礼于士以杙抉其伤而死
获臧坚不见于经此其可疑者也
宋华臣出奔陈
左氏曰宋华阅卒华臣弱臯比之室使贼杀其宰华吴贼六人以铍杀诸卢门合左师之后左师惧曰老夫无辠贼曰臯比私有讨于吴遂幽其妻曰畀余而大璧宋公闻之曰臣也不唯其宗室是暴大乱宋国之政必逐之左师曰臣也亦卿也大臣不顺国之耻也不如葢之乃舍之左师为已短策苟过华臣之门必骋十一月甲午国人逐瘈狗瘈狗入于华臣氏国人从之华臣惧遂奔陈
按华臣使贼杀臯比之宰宋公怒矣左师惧矣不应无诛而遽舍之也既舍之则其事缓矣国人逐瘈狗未必敢入华臣氏使入华臣氏华臣岂不知其情而遽奔哉皆不近人情况经书华臣奔在九月而传称十一月当以经为正
十有八年春白狄来
左氏曰白狄始来
莘老孙氏曰假令尝来固亦书来尔何论始来乎
公羊曰白狄者何夷狄之君也何以不言朝不能朝也
刘氏曰似近之矣其实非也王者本不及夷狄岂责夷狄以行朝礼哉
夏晋人执卫行人石买
左氏曰执孙蒯于纯留
按执行人既书岂有执孙蒯而不书之理乎
谷梁曰称行人怨接于上也
按石买伐曹卫之君臣皆有辠也但不当因其为使而执之尔非称行人为怨接于上也
冬十月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同围齐
谷梁曰非围而曰围齐有大焉亦有病焉非大而足同与诸侯同罪之也亦病矣
刘氏曰非也春秋之信史也其事则齐桓晋文其防则主防为之矣若未围而言围是岂得为信史哉
曹伯负刍卒于师
谷梁曰闵之也
刘氏曰非也是亦记事而已矣何闵之有
十有九年公至自伐齐
公羊曰此同围齐也何以致伐未围齐也未围齐则其言围齐何抑齐也曷为抑齐为其亟伐也或曰为其骄蹇使其世子处乎诸侯之上也
刘氏曰非也若诸侯实未尝围齐者春秋何得书之乎且春秋所谓记事之书而非记意之书岂得探意以为事哉
谷梁曰春秋之义已伐而盟复伐者则以伐致盟不复伐者则以防致祝柯之盟盟复伐齐与曰非也然则何为以伐致也曰与人同事或执其君或取其地刘氏曰非也执君取地邾事也以伐齐致齐事也今欲以齐明邾以邾明齐乎无义以通之且书晋人执邾子责晋已明矣取邾田自漷水责鲁已明矣又何不足而以齐起邾乎陈岳氏曰伐则言伐围则言围各书其实既自围至不书至自围而曰至自伐者围本于伐非伐何以得围至不书围而书伐如僖六年公防齐之诸侯伐郑围新城书公至自伐郑不书盟而书防如成七年公防晋之诸侯救郑盟于马陵不书盟而书公至自防也存耕赵氏曰经尝至围矣此围齐也何以致伐葢始以伐齐出而终之以围也公谷之辞求经太过
取邾田自漷水
公羊曰其言自漷水何以漷为竟也何言乎以漷为竟漷移也
刘氏曰非也向者执邾子乃为此尔且如公羊言鲁以漷自移而取田春秋乃坐其君以盗地乎何悖也
谷梁曰轧辞也其不曰恶盟也
按经书自漷水杜氏谓以漷水为界者得之水有委曲水势之常无足论者谷梁以委曲为义非也
夏卫孙林父帅师伐齐
左氏曰晋栾鲂帅师从卫孙文子伐齐
晋栾鲂果从孙文子伐齐经不应不书杜氏张氏以为兵并于林父亦不可据何则左氏曰栾鲂帅师矣则非师少也不应晋为盟主而反并于卫
晋士匄帅师侵齐至谷闻齐侯卒乃还
左氏曰晋士匄侵齐及谷闻丧而还礼也
按大夫帅师以侵人国不惟无王亦无诸侯也闻丧而还礼之小者也茍一以礼称之所谓不能三年丧而缌麻是察之谓也
公羊曰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大其不伐丧也此受命乎君而伐齐则何大乎其不伐丧大夫以君命出进退在大夫也
按春秋不书常事茍大其不伐丧则春秋有不书者矣惟诸侯无王大夫无诸侯也然后书之不伐丧小善也圣人不没人之善而书其实故并举之以鉴后世而已
谷梁曰还者事未毕之辞也受命而诛生死无所加其怒不伐丧善之也善之则何为未毕也君不尸小事臣不专大名善则称君过则称已则民作让矣士匄外专君命故非之也然则为士匄者宜奈何宜墠帷而归命乎介
赵氏曰按不伐丧常礼也更待君命是诈让小善非人臣尽忠之道也康侯胡氏使士匄未出境如是焉可也已至齐地则进退在士匄矣犹欲墠帷而归命乎介则非古者命将不从中覆専制境外之意而况丧必不可伐非进退可疑而待请者张氏曰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三军之进退将实司之总杀伐之柄以临有丧君子所不忍尚何墠帷请命以自累其作止乎愚谓还者纪实事尔谷梁有善之则何为未毕之问其亦不达文义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