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传 - 第 19 页/共 30 页

司师兹殷罚有伦   司专也专师此则殷罚有伦矣   又曰要囚服念五六日至于旬时丕蔽要囚   要狱辞也服念至句日为囚求生道也求之旬日而终无生道乃可杀   王曰汝陈时臬事罚蔽殷彝   汝陈此以限节事罚以蔽殷之常法也   用其义刑义杀勿庸以次汝封   次就也   乃汝尽逊曰时叙惟曰未有逊事   常自以为不足也   已汝惟小子未其有若汝封之心朕心朕德惟乃知将有以深告之故言我与汝相知如此   凡民自得罪冦攘奸宄杀越人于货暋不畏死   越颠越也暋强也   罔弗憝   憝恶也人无不恶之者   王曰封元恶大憝矧惟不孝不友子弗祗服厥父事大伤厥考心于父不能字厥子乃疾厥子于弟弗念天显乃弗克恭厥兄兄亦不念鞠子哀大不友于弟惟吊兹不于我政人得罪天惟与我民彝大泯乱曰乃其速由文王作罚刑兹无赦不率大戛   商纣之后三监之世殷人之父子兄弟以相贼虐为俗周公之意盖曰孝友民之天性也不孝不友必有以使之子弟固有罪矣而父兄独无过乎故曰凡民有自弃于奸宄者此固为元恶大憝矣政刑之所治也至于父子兄弟相与为逆乱则治之当有道不可与寇攘同法我将诲其子曰汝不服父事岂不大伤父心又诲其父曰此非汝子乎何疾之深也又诲其弟曰长幼天命也其可不顺又诲其兄曰此汝弟也独不念先父母鞠养劬劳之哀乎人非木石禽犊稍假以日月须其善心油然而生未有不为君子也我独吊闵此人不幸而得罪于三监之世不得罪于我政人之手天与我民五常之性而吏不知训以大泯乱乃迫而蹙之曰乃其速由文王作罚刑兹无赦则民将辟罪不暇而父子兄弟益相忿疾至于贼杀而已后虽大戞击痛伤之民不率也舜命契为司徒曰敬敷五敎在寛寛之言缓也五敎所以复其天性当缓而不当速也   矧惟外庶子训人   礼曰庶子之正于公族者敎之以孝弟睦友子爱明父子之义长幼之序言治之以峻急虽国君不能况庶子乎   惟厥正人越小臣诸节   正人官长也诸节诸符节之吏也   乃别播敷造民大誉弗念弗庸瘝厥君时乃引恶惟朕憝   汝既不由此道诸臣等又各出私意以布敎令要一切之誉不念人之不庸以病厥君如是长恶我亦恶之矣   已汝乃其速由兹义率杀亦惟君惟长不能厥家人汝若速用此道以率民民不率则杀之乃是汝为人君长而不能治其家人也   越厥小臣外正惟威惟虐大放王命乃非德用乂至于小臣皆为威虐放弃王命此速由兹义率杀之致也   汝亦罔不克敬典乃由裕民惟文王之敬忌乃裕民曰我惟有及则予一人以怿   居敬而行寛裕先法文王之所敬畏乃裕民曰我惟有及缓之至也欲速者惟恐不及   王曰封爽惟民迪吉康   明哉民之迪于吉且安也   我时其惟殷先哲王德用康乂民作求   作求者为民所求也王弼曰无者求有有者不求所与危者求安安者不求所保火有其炎寒者附之已苟安焉则不宁方来矣是之谓作求   矧今民罔迪不适不迪则罔政在厥邦   适从也矧今民无有道之而不从者若听其所为而莫之道则是民为政也   王曰封予惟不可不监告汝德之说于罚之行   德有说说者其理之谓也易曰和顺于道德而理于义作德而不知其所以然之理则其德若假贷然非已有也已且不能有安能移诸人此罚所以不行也   今惟民不静未戾厥心迪屡未同爽惟天其罚殛我我其不怨惟厥罪无在大亦无在多矧曰其尚显闻于天同从也戾止也今殷民不静其心无所止戾道之而屡不从者罪在我也天其罚殛我明矣我其敢怨无曰我无罪罪岂在大与多乎言行之失毫厘为千里况其显闻于天者乎   王曰呜呼封敬哉无作怨勿用非谋非彝蔽时忱丕则敏德   非谋不与众谋者也非彝非故常者也非谋非彝事之危疑者也忱言所信者也汝当以所信者决危疑不当以危疑决所信也   用康乃心顾乃德远乃猷裕乃以民宁不汝瑕殄汝惟寛裕则民安不汝瑕疵亦不汝远絶也   王曰呜呼肆汝小子封惟命不于常汝念哉无我殄享无自絶天享也   明乃服命   明汝车服敎令   高乃听   听于先王为高   用康乂民王若曰往哉封勿替敬典听朕告汝乃以殷民世享   酒诰第十二   王若曰明大命于妹邦   妹沬也诗所谓沬之乡矣在朝歌以北俗化纣德沈湎于酒故以酒戒   乃穆考文王   文王于世次为穆   肇国在西土厥诰毖庶邦庶士越少正御事   少正官之副贰也   朝夕曰祀兹酒   朝夕敕之惟祭祀则用酒   惟天降命肇我民惟元祀   酒行于天下非小物细故也故本之天天始令民知作酒者本为祭祀而已   天降威我民用大乱丧德亦罔非酒惟行越小大邦用丧亦罔非酒惟辜文王诰敎小子有正有事无彝酒彝常也有正有所绳治也有事有所兴作也有正有事无常酒容其饮于燕闲也   越庶国饮惟祀德将无醉   因祭赐胙乃饮犹曰以德自将无醉也   惟曰我民迪小子惟土物爱厥心臧聪听祖考之彝训越小大德小子惟一妹土嗣尔股肱纯其艺黍稷奔走事厥考厥长肇牵车牛远服贾用孝养厥父母厥父母庆自洗腆致用酒庶士有正越庶伯君子其尔典听朕敎尔大克羞耉惟君尔乃饮食醉饱丕惟曰尔克永观省作稽中德尔尚克羞馈祀尔乃自介用逸兹乃允惟王正事之臣兹亦惟天若元德永不忘在王家   纯大也纯其艺黍稷者大脩农事也洗腆逸乐之状也脩进也羞耉惟君者犹曰寡君之老也介副也惟曰我民迪于小子之敎怀土安居啬于用物其心无恶以听祖考之训小大上下德我小子如一如妹土之民皆竭其股肱之力以继其上之事或大脩农事或远服商贾以养父母父母洗腆自庆则汝民可以饮食醉饱也汝小子封能自观省作稽中德常有则于内以察物至又有耆老贤臣可以代汝进馈于庙者则汝亦可以此人自副而休逸饮食醉饱如此则汝小子乃为王正事之臣亦为天所顺予元德之君永世不忘矣饮酒人情之所不免禁而絶之虽圣人有所不能故独戒其沈湎之祸而开其德饮之乐则其法不废圣人之禁人也盖如此   王曰封我西土棐徂邦君御事小子尚克用文王敎不腆于酒   徂往也我西土邦君辅武王同往伐纣者下至于其御事小子皆用文王敎不腆于酒   故我至于今克受殷之命王曰封我闻惟曰在昔殷先哲王迪畏天显小民经德秉哲自成汤咸至于帝乙成王畏相惟御事厥棐有恭不敢自暇自逸矧曰其敢崇饮越在外服侯甸男卫邦伯越在内服百僚庶尹惟亚惟服宗工越百姓里居罔敢湎于酒不惟不敢亦不暇惟助成王德显越尹人祗辟   崇聚也宗工大臣也我闻惟曰殷之先王畏天道显民德常德秉哲自成汤太甲太戊祖乙盘庚武丁帝乙七王皆成德之王皆畏敬其辅相至于御事之臣所以辅王者皆恭敬不敢暇逸况敢聚饮至于外服诸侯内服百僚皆服事其大臣至于百姓大族居于闾里者皆不湎于酒不惟不敢亦不暇惟以助王之显民德及以助庶尹之祗厥辟也   我闻亦惟曰在今后嗣王酣身厥命罔显于民祗保越怨不易诞惟厥纵淫泆于非彝用燕丧威仪民罔不防伤心惟荒腆于酒不惟自息乃逸厥心疾狠不克畏死辜在商邑越殷国灭无罹弗惟德馨香祀登闻于天诞惟民怨庶羣自酒腥闻在上故天降丧于殷罔爱于殷惟逸天非虐惟民自速辜   今后嗣王纣也祗适也防痛也纣酣乐其身命令不下行于民本以求慢易之乐也然其德适足以为怨仇之保未尝乐易也纣燕丧其威仪望之不似人君民莫不痛其将亡也而犹荒湎不少休息其心为酒所使忿疾彊狠不复畏死不醉而怒曰奰明醉者常怒也国君醉则杀人士庶人则相杀明酒之能使人怒也纣之怒至于杀其身而不畏惟多罪逋逃萃于商邑上下沈湎及殷之灭此等能无罹乎言与纣俱死也天不闻明德之馨但闻刑戮之腥故天之降丧于殷无所爱愍者皆以其逸耳非天之虐殷人自速其辜也   王曰封予不惟若兹多诰古人有言曰人无于水监当于民监今惟殷坠厥命我其可不大监抚于时   抚安也   予惟曰汝劼毖殷献臣侯甸男卫   劼固也坚固汝心敬畏殷贤臣之在侯甸男卫者   矧大史友内史友   当时二贤臣封所友者   越献臣百宗工   及汝之贤臣与凡大臣百执也   矧惟尔事服休服采   休德也采事也服休以德为事者也服采以事为事者也   矧惟若畴圻父   畴谁也司马主封圻曰圻父所以诃问寇敌者贾谊曰陈利兵而谁何   薄违农父   薄近也违去也司徒训农敷五敎曰农父去民最近也   若保宏父   保安也宏大也司空斥大都邑曰宏父以保安民居者   定辟   诸侯以定位为难故春秋传曰厚问定君于石子又秦伯谓晋惠公入而未定列故周公戒康叔敬畏众贤士以定位也   矧汝刚制于酒   酒非刚者不能制   厥或诰曰羣饮汝勿佚尽执拘以归于周予其杀予其杀者未必杀也犹今法曰当斩者皆具狱以待命不必死也然必立死法者欲人畏而不敢犯也羣饮盖亦当时之法有羣聚饮酒谋为大奸者其详不可得而闻矣如今之法有曰夜聚晓散者皆死罪盖聚而为妖逆者也使后世不知其详而徒闻其名凡民夜相过者輙杀之可乎旧说以为羣饮者周人则杀之殷人则勿杀也民同犯一罪而杀其一不杀其一周人其肯服乎民羣饮则死公卿大夫羣饮可不诛乎不诛吏则无以禁民吏民皆诛则桀纣之虐不至于此矣皆事之必不然者予不可以不论   又惟殷之迪诸臣惟工乃湎于酒勿庸杀之姑惟敎之有斯明享乃不用我敎辞惟我一人弗恤弗蠲乃事时同于杀   此谓凡湎于酒而不为他大奸者也不择殷周而周公特言殷者盖为妺邦化纣之德诸臣百工皆沉湎而况民乎故凡湎于酒者皆可教不可杀不分殷周也有斯明享者哀敬之意达于民如达于神也如此岂复有不用命者乎若我初不知恤此不洁治其事则是陷民于死同于我杀之也   王曰封汝典听朕毖勿辩乃司民湎于酒   禁之难行者莫若酒周公忧之深矣故卒告之曰汝既常听用我所畏慎者又当专建一司以察沉湎若以泛责羣吏而不辩其司禁必不行矣或曰自汉武帝以来至于今皆有酒禁刑者有至流赏或不赀未尝以少纵而私酿终不能絶也周公独何以禁之曰周公无所利于酒也以正民德而已甲乙皆笞其子甲之子服乙之子不服何也甲笞其子而责之学乙笞其子而夺之食此周公所以能禁酒也   书传卷十二 <经部,书类,书传>   钦定四库全书   书传卷十三      宋 苏轼 撰   周书   梓材第十三   王曰封以厥庶民暨厥臣逹大家以厥臣逹王惟邦君大家者如晋六卿鲁三桓齐诸田楚昭屈景之类此晋鲁齐楚之所恃以为骨干者无之则无以为国也故曰季氏亡则鲁不昌然其擅威福窃国命则有之矣古者国君驭此为难孟子所谓不得罪于巨室者周公敎康叔曰汝上不得罪于王下不得罪于巨室则国安矣人君多疾恶于巨室所恶于巨室者恶其危国也周公曰无庸疾也汝得民与臣而国自安巨室何为乎故曰以厥庶民暨厥臣逹大家以厥臣逹王上下情通谓之逹以尔臣民之心逹大家之心以尔贤臣聘于周以逹王心而国安矣   汝若恒越曰我有师师司徒司马司空尹旅曰予罔厉杀人亦厥君先敬劳肆徂厥敬劳肆往奸宄杀人歴人宥肆亦见厥君事戕败人宥王啓监厥乱为民曰无胥戕无胥虐至于敬寡至于属妇合由以容王其效邦君越御事厥命曷以引养引恬自古王若兹监罔攸辟自此以下文多不类古今解者皆随文附致不厌人情当以意求之乃得盖当时卫有大家得罪于卫当诛而未决者周公之意以谓新杀武庚管叔刑不可遂故敎康叔以和缓治之越及也汝当晏然如平常时及曰此我之官师相师不可去也以至于三卿之正长及其旅士亦皆曰我非危杀人者也君臣皆为寛辟以逸罪人使亡也此大家之长先为国君之所敬劳今虽有罪未可杀也当徂此敬劳者而已盖使之去国也然后治其余党亦不可尽法也往者流也肆往奸宄杀人歴人宥者谓以流宥五刑也歴人者罪人之所过律所谓知情藏匿赀给者此杀人与歴人皆以流宥之也肆亦见厥君事戕败人宥者伤毁人四肢面目汉律所谓疻也是人因为君干事而疻伤人者可以直宥也于是王乃啓监厥乱为民而寛慰之曰无相戕无相虐王又收恤此大家破亡之余而镇抚之礼敬其鳏寡比次其妇女使共由此道以相容也至矣王之仁也邦君御事所当则效其命令当何所用乎亦用此而已乱生于激事不小忍而求速决则衅故横生靡所不至小引延之人静而乱自衰使相容养以至恬安是谓引养引恬古我先王未有不顺此者监无所用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