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木轩四书说 - 第 13 页/共 17 页

太师摰适齐章   太师诸人去后必是另有一班伶工充其职然先辈皆云鲁于是始无侑食之官矣鲁复有鼗工乎云云此正是文章妙处不得执此説以讥之盖诸人既去虽有而谓之无可也所以重诸人也   故旧无大故二句   无大故不弃原未尝过纵过纵便非忠厚   周有八士章   周有八士从太和元气薰蒸醖酿得来如所谓麟趾为闗雎之应非止一家之祥故曰周有   论语仲突仲忽之突吐活反方言凡卒相见谓之突取义与忽近也   子张篇   子夏之言迫切子张之言恢张子防之言通率子贡之言警敏曾子之言敦笃门人集而录之以为圣人之遗意存焉而诸子之学焉而得其性之所近亦可见矣曾子之言曰君子人与君子人也有子之言曰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意思何等谨重子张则曰其可已矣子夏曰吾必谓之学矣小徳出入可也子防曰丧致乎哀而止抑之间畧有剽轻之失此非曾有之善为説辞盖词气之问可以騐心学之疎宻也   论语所记诸弟子之言皆学于圣人而有得其意皆本于圣人故书传引弟子语直谓是孔子之言非悮也但诸弟子所得有浅深而语意抑不能无小得失要其源流皆自于圣人非自为説也   子夏之门人章   蔡邕正交论云子夏之门人问交于子张而二子各有闻乎夫子然则以交诲也商也寛故告之以拒人师也褊故训之以容众各从其行而矫之至于仲尼之正教则泛爱众而亲仁按邕谓二子各有闻乎夫子是也谓商寛师褊各从其行而矫之若进退由求之例未见其然   子夏曰虽小道章   农圃医卜农如齐民要术之类医如素问灵枢之类蔡邕云孔子以为致逺恐泥注以为当别有所见盖不然也   子夏曰博学而笃志章   心不外驰而所存自熟所字以理言若只闭目静坐亦能収摄此心然不得为仁者空寂之心非仁也既博学又笃志既切问又近思如此做致知工夫此心俱打并在义理上所以仁在其中   求仁不比干禄是不好念头然谓学问志思为求仁而做此工夫则无是事故亦是不求而自至   仁在其中从此正好做践履力行工夫非谓此心照管不失便不须力行也才有息便间防矣   后汉书注博学而笃志云志记也人能博涉学而后识之以志为记与多学而识相合加之笃固则又与默而识之者殆近之矣似此説经亦有可取者焉   章帝诏引学之不讲是吾忧也又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皆以为孔子之言   子夏曰君子信而后劳其民章   劳民本以为民谏君本以爱君而未信则有谓之厉谓之谤者劳之未必有利于民谏之未必有禆于君此可惜也若劳民以济其私谏主以市其直则是真厉真谤更不须向他说信矣   子夏曰大徳不逾闲章   大徳不逾闲二言韩婴以为孔子语也然则论语所记门弟子语盖多本于其师乎   子防曰子夏之门人小子章   薛宣传君子之道焉可怃也顔注谓行业不同所守各异惟圣人为能体备之按此注已得大意而后来泥圣人二字反或失其语脉何耶   曾子曰堂堂乎张也章   列子言师之庄贤于丘也庄者习为俨若之容近信则犹未能   曾子曰吾闻诸夫子章   臣皆翼戴公家之臣政皆匡扶公室之政   孟氏使阳肤为士师章   范蔚宗引论语上失其道云云云夫不喜于得情则恕心用恕心用则可寄枉直矣按范此言最为得之曾子言哀矜勿喜非直存此恻隐而无利济之实也枉直之寄必尽其心彼明断自喜者固知所伤必多   小宰以叙听其情注情争讼之辞论语如得其情正谓此狱讼之情也   子贡曰君子之过也章   欧阳原功仰更斋记曰日月之明未尝息者也故人仰之于既更之后不改于未食之前譬诸君子能存其心于众人之正【疑有悮】其或违而去之亦暂焉已耳若夫本体之明则固未尝息也愚因其説而推之明徳者人心之所同具如日月之有明也惟私意缴绕日以滋月以长本体蔽翳不可复开矣有阳明用事之君子道心为主而人心退听焉虽其几微之间出入之际暂若晦蚀而天理流行终不令其防而不续所谓日月之明其体固自若也以视小人之狥私灭理者不亦天渊矣哉子贡仰更之喻意盖如此   文武之道未坠于地   儒林传叙孔子究观古今篇籍乃称曰大哉尧之为君云云孔子虽天纵聪哲心知古圣帝明王之道徳亦必据篇籍而论定之五帝已前史书散亡故阙而不论也是知道统之显晦存乎篇籍故曰道之显者谓之文子贡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若但以此心此理而言如日炳然何坠地之有乎   譬之宫墙   礼记君为庐宫之注谓围障之疏谓庐外以帷障之如宫墙尔雅大山宫小山按宫是围绕之名论语譬之宫墙正谓墙尔今人解作内宫外墙义亦两通或如疏言宫墙为得也   叔孙武叔毁仲尼章   丘陵由积土而成高卑亦不等皆不离乎地是学力可至之喻日月体丽乎天是不可以人力至之之喻   陈子禽谓子贡曰章   观左传所记则子贡之才识敏达可以应变而效用于国家者已见梗概矣武叔之贤之者以此也子禽门人之不知道者故亦为此説岂贤于子者非是薄仲尼谓不能过之也子贡推尊夫子有日月之喻子禽心疑非实故曰子为恭也   得邦家即是王天下夫子人臣直言天子事则疑于僭越故小言之顔渊问为邦亦是此例   四海困穷天禄永终   四海困穷天禄永终千万世鼎革之故尽于此天之立君以为民也自古未有民穷而国不乱亡者而所以困穷之故则由于人主之一心此大学平天下章所以反覆丁宁垂为炯鉴也   何谓惠而不费   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自应接声请问不应泄泄然听之而待夫子之自言也何谓惠而不费自应先问一条不应自圗简便而彊夫子之费词也   子张曰何谓四恶节   家语孔子告冉有云慢令谨诛贼也征敛无时暴也不试责成虐也此即论语四恶之三而小异耳   子曰不知命节   不知命知字与知斯二者弗去之知正同盖真能不惑于利害斯乃为知命也或言穷究天下之理然后命可知者窃恐愈穷究愈不得为知也盖此知命乃大学诚意之属非格致之属也又见利必趋趋利果得利见害必避避害果免害然其违逆天命也甚矣何以为君子乎非谓趋利得利避害免害亦是其人命之当然要之不当趋而趋不当避而避虽得利虽无害要非天命之正也其苟趋利苟避害而竟无毫髪之益者其不知命与前人同而所遇有异非此之为命而彼之亦为命也吕氏春秋云晏子授绥而乗其仆将驰晏子曰安之疾不必生徐不必死晏子可谓知命矣命也者不知所以然而然者也人事智巧以举错者不得与焉故命也者就之未得去之未失国士知其若此故以义为之决而安处之按吕所云以义为之决而安处之此正所谓知命可以为君子者也若但知死生一定虽趋避百方莫能更之以是为知命者非圣人之意也   郭璞欲为顔含蓍顔曰年在天位在人修己而天不与者命也守道而人不知者性也自有性命无劳龟有日者谒黄直卿云善算星数知人祸福直卿云吾亦有个大算数书曰惠迪吉从逆防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大学曰言悖而出亦悖而入货悖而入亦悖而出此数亘古今不差岂不优于子之算数乎此二君者可谓知命者也贫富贵贱吉防祸福谁不知道有命只是信不及信不及便是不知命   此木轩四书説卷七 <经部,四书类,此木轩四书说>   钦定四库全书   此木轩四书説卷八   举人焦袁熹撰   孟子一   序说   孟子名小司马原音平去二读而唐人为诗皆作平音今人则絶不知有去音矣愚意孟子字子舆不见古书葢汉人加之耳安知孟子名不取去音也此虽无关大义亦学者所当知尔   孔頴达云孟子古之贤大夫谓之大夫者以其尝为齐卿也唐人以贤大夫称孟子今人不闻此矣   淮南子四时为马隂阳为驺驺与舆俱叶古读驺为邾也然则驺邾同音邾国之为邹字异而音不别也孟荀传秦用商君富国强兵楚魏用呉起战胜弱敌齐威宣用孙子田忌之徒诸侯东面朝齐见务富彊者非无近功小效是以诸侯皆甘心焉不知仁义不施流毒生民迄于后嗣为暴强屠灭几无孑遗向之述唐虞三代之徳者所谓有时而不迂濶也   梁惠王汲冡书称惠成王是两字谥如公叔文子之例魏世家襄王元年与诸侯防徐州相王也追尊父惠王为王若然魏防未尝称王也而孟子与防问答必呼王恐史记之言非实   择焉不精谓荀也语焉不详谓扬也   孟子见梁惠王王立于沼上章   此固非初见梁王也然亦必是既相见与之偕游沼上或如齐宣处孟子于雪宫王就见之因有沼上之立未可知也非是王自立于沼上孟子乃突如进前王因顾其禽鸟而问也如世俗之说不嫌于太防慢乎   五畆之宅树之以桑   周礼防引孟子五畮之宅树之以桑麻麻亦可为布也葢唐时孟子文本有麻字【注引此句又无麻字】   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礼记然而众知父子之道矣孟子然而不王者此等是承上之词与转语异也   仲尼曰始作俑者节   周改刍灵为象人而周礼已有之周礼之书虽难尽信然恶知象人之制不出于周公也孔子言作俑无后特为深痛之辞以警戒不仁云尔必谓圣人无此等制作亦未然也   齐宣王问曰齐桓晋文之事章   周礼注衅庙之属衅读为徽防云衅鼓衅甲兵皆在其中徽者饰治之义   后汉书注引孟子文孟子谓齐宣曰今恩足以及禽兽而不能加于百姓者何非力不能是不为也王曰不能不为二者谓何也孟子曰夫挟泰山以超北海王能乎王曰不能为长者折枝王能乎曰不能也孟子曰夫挟泰山以超北海是实不能不可彊也为长者折枝甚易而王不为非不能也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诸掌何为不能加于百姓乎按注家删改本文取其文省而义显此类非一而此段文字变换生动极可喜故録之尔   刘峻广絶交论折枝防痔是用赵氏孟子注以折枝为按摩也   刑于寡妻杜预云寡妻嫡妻葢王侯自称寡人非夫人不得称寡谦称不可僭也   郑释寡妻为寡有之妻言其贤世罕有也夫寡妻犹寡兄据文王为辞尔妻曰寡有然则寡兄亦为寡有之义乎   孟子所谓惟士为能者谓真士也非指战国捭阖一辈及原尝门下食客之流此等不成为士何恒心之有乎又今世经生以士自居但穷困不能有所施展问其恒心丧者多矣故知恒产不特于民甚急   齐宣王问曰文王之囿章   后汉杨赐传文王之囿百里人以为小齐宣五里人以为大按此与孟子文又自乖异葢特欲甚言之尔然则方七十里孟子称于传有之亦同斯例岂足多怪乎魏明帝令杀禁地鹿者身死财产没官觉告者厚加赏赐是时禁地广轮且千余里羣鹿犯暴残贼生苖处处为害夫齐宣以四十里为阱国中民以为大孟子讥之以视魏明则齐宣不啻小矣圣贤一言固将垂法戒于万世岂特随事纳諌而已   齐宣王见孟子于雪宫章   从流下三节极言流连荒亡之害如此又决言先王必无此等之行劝戒之旨深切明着则所谓惟君所行者与君请择于斯二者语意固逈别矣   春秋初献六羽初税畆此后遂为常故书初也于是始兴补不足非一行之而已或当终景公世遂成故事齐人以为美谈故识其始于此乎   昔者公刘好货   公刘公非公祖类当是从国人之称耳孔传以为公爵未必然也   孟子见齐宣王曰所谓故国者章   孟子论用舍人才以至生人杀人重慎无所不至读书至此须是更有个见处须知博访精察自明主为之或在二三载间或在旬月之内归于审慎无差而已非必迁延迟乆而后谓之如不得已也不然事固有不可缓者得不为社稷之忧生民之祸乎   左右皆曰可杀勿听凡听许之听皆吐丁反礼记不得谢注谢犹听也其读如此   天命天讨两事相对故因论用舍而及刑杀明其慎同非谓用人之际有大凶慝者须杀之也   孟子见齐宣王曰为巨室章   孟子以巨室比国家以大木比夫人抱仁义之大道至于工师不过求大木之人耳非以工师比夫人亦非以工师比求夫人之人也凡取喻之文不必尽有所托意不特此处为然   邹与鲁閧章   邹师之败有司死者若此之多岂有不亡一卒之理穆公言民莫之死谓不肯鼓勇救上以身死之至于败绩也   滕文公问曰滕小国也章   小之事大亦是理势必然所疑者或齐或楚之间耳孟子亦不教文公絶齐楚观交邻章尤可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