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管窥 - 第 8 页/共 13 页

乐正司马皆是以官为氏者非姓也姓与氏不同   乐正子见孟子云云集注王驩孟子所不与言者则其人可知矣乐正子乃从之行其失身之罪大矣又不早见长者则其罪又有甚焉故孟子姑以此责之 通谓自常情观之失身之罪大于不早见长者集注以为不早见长者之罪又甚于失身辞严义正凡从学者当知之   观集注于失身则曰其罪大矣于不早见长者则曰又不早见长者则其罪又有甚焉者两言又之一字其意葢曰失身之罪既大而又不早见长者故其罪既大而又有甚焉者耳非谓不早见长者之罪又甚于失身之罪也故其下文姑以此责之之言继之姑之一字可见集注之意况于下章又曰此乃正其罪而切责之此所谓姑彼所谓正轻重之意见矣通又曰凡从学者当知之则其所主狭陋而非谈经之体矣   子之从于子敖章 饶氏谓乐正子依王驩来欲省饭食之费尔乐正子将作无要事看了殊不知才一失身便是失其亲将来王驩或引荐之则那时去就愈难区处孟子所以切责之 通谓论语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乐正子才从子敖来便是所依者失其所可亲矣他日如何宗而主之此是乐正子不能谨之于始而虑其所终处孟子安得不正其罪而切责之饶説明辑释皆引之   乐正子只从子敖便是失身于小人便是有罪故孟子深责之至于不可宗又是将来事若孟子只虑其将来如此而责之则是目下失身之罪反为缓矣双峰推而言之犹未甚害通又蹈袭而力主之则似乎目下失身之罪又未足为大者岂孟子之意哉通毎因他人之説又为敷演一畨以为己説殊无意味而反失其防皆此类也   不孝有三章集注赵氏曰于礼有不孝者三事云云饶氏谓赵氏以意度説自好所以朱子不破其説 通与辑释皆引饶説   按辅氏云此必见于古传记赵氏时其书尚存故引之今则不复存矣此説得之况赵氏明説于礼有此三事必有所据双峰乃谓其意度説何耶惟双峰専以意度古人故于史记家语等书朱子所引用者一切皆以意度而不之信噫古书尚不足信双峰又足信乎通既引辅説又引饶説可谓主见不定明则専取辅説善矣辑释乃从通而不从明何耶   仁之实事亲章集注有子以孝悌为为仁之本其意亦犹此 语録问有子以孝悌为行仁之本孟子以事亲从兄为仁义之实何也葢孔门论仁举体以该用即所谓専言之者也孟子言仁必以义配所谓偏言之者也集疏蔡説与语録同   清所张先生尝谓余曰朱子于论语尝以孝悌为仁之本作偏言之仁説矣今又以彼为専言之仁朱子又以彼章对下章鲜矣仁为偏言専言之分则其为偏言无疑矣岂此处所言犹是未定之説耶意者彼章専以爱言以其理之一也此章分爱敬言以其分之殊也今观明丛説亦如此分别读者考焉可也   仁义之实集注仁主于爱爱莫大于爱亲义主于敬敬莫先于从兄 饶氏谓仁义有以性言者有以德言者有以道言者此章尝作道説集注仁主于爱义主于敬八字恐非本文之意若曰仁之道主于爱义之道主于敬可也   按双峰分别性德道所言不同且谓此章当作道説是矣但曰仁主于爱义主于敬八字非本文意则未必然也葢性也德也道也虽有三者之分然性故性也德即全得此性者也道即循此性而行者也舍性固无以为道又将何以为德故四书之言仁义虽或以德与道言然未有不本于性者也然则解释其义若不从性上説来则道与德皆无其本矣而可乎如此章言仁义之实曰仁曰义何尝不自性上説来至曰仁之实事亲义之实从兄然后乃见性之于用者此则所谓道也朱子曰仁主于爱义主于敬却正是本文之意若必欲释为仁义之道则本文何不曰仁道之实义道之实耶以此见得方説仁义未见得是德是道直至説之实事亲从兄是也方见得是説仁义之道若于方説仁义二字便以道字搀説之则下文之实事亲从兄是也二句便説不去了便如天命之谓性性固専指理言然朱子释天命则未尝不兼理气言之若搀先于天命处専主理説则便有所偏矣善读者以类而推则朱饶之是非不难辨矣   离娄下   首章得志行乎中国若合符节集注得志行乎中国谓舜为天子文王为方伯得行其道于天下也若合符节言其同也 饶氏谓舜是东夷之人文王是西夷之人皆得志于中国便如符节两处来相合一般集注解得志做得行其道説得道字太早得志是得遂其志留得个揆字在后面説揆正是説道 纂疏辅氏曰孟子末尝説着道字然曰行乎中国行便是道曰其揆一揆亦是道   按孟子上言舜文地之相去既远世之相后又久可谓大段不同然得志行乎中国却恰好相似故以若合符节一句譬其得志行乎中国之同处饶氏必言其东西相合于中国似乎符节两处来相合然者则粗浅而无味矣其曰皆得志于中国又曰集注解得志做得行其道又曰得志是得遂其志皆掉了行字説故病集注道字説得太早殊不思集注是提得志行乎中国一句起释双峰乃谓集注释得志做得行其道可谓不尽乎人言之意矣况集注若不説行其道则行乎中国是行个甚麽岂双峰之意但以自东西来中国行为得志耶此尤粗浅而无味者也辅氏之説甚善非双峰所及揆字之义后段详之   其揆一也 饶氏谓其字指舜文而言揆便是符这一个揆是天与之此揆不是人做得集注言度之而道无不同又隔一皮了不曾解得其字揆度也与权度一般但揆义较重   度有二音集注此二度字恐当从入声今人言自揆言揆诸心恐亦如此如双峰説则度字似当从去音者未知孰是至曰揆便是符是天与不是人做此则非愚所及皆阙之以俟知者   君视臣如手足章集注潘兴嗣曰孟子告齐王之言犹孔子对定公之意也而其言有迹不若孔子之浑然也葢圣贤之别如此 通谓集注释对定公之语一谓二者各当自尽其道一谓君不患臣不忠而患无礼臣不患君无礼而患不忠一谓君使臣以礼则臣事君以忠夫子之言含此三意不露孟子则独得其末意尔 明意亦与通相似辑释引之   按圣贤之别先儒言之详矣通以孟子独得夫子所言末意者固是愚窃以为定公宣王为君之事势亦有不同使孔子而告宣王虽不至如孟子之有迹然亦未必无以警之孟子而告定公纵不能如夫子之浑然亦未必无以喻之葢定公鲁之人君而不専问使臣之道乃兼以臣事君者为问意者定公之时三桓擅命其所以事乎已者不忠甚矣定公此问其意固宜有在观于论语集疏王氏之言可以意会故夫子但告以各尽其道而已岂不以擅命之臣既未可以力服又莫可以义责则惟有尽其在我者以先之则庶乎其可耳宣王则制命在己与定公命在强臣者之事势不同矣孟子不待其问而自以此告之是必宣王遇臣礼薄有如集注所云者观其以为旧君有服而难孟子则其平日但知责臣忠己者又可见故孟子深言报施之道以救其失而警其心非泛然告时君之比也安得尽同于夫子告定公之言乎读者详焉可也   君仁莫不仁章 通谓集注引张氏説葢谓上篇为正君而言故曰仁曰义又曰正此章为君而言故但曰仁义而正在其中   窃意上章若只又曰君正莫不正亦与此章无异何处见得臣正君意惟上章前有格君心之非之言后有一正君而国定之语方见主于臣当正君之意尔此章但言仁义而正在其中固是但谓直戒人君故不言正则未必然也   君子深造章 通谓深造之以道是工夫居安至逢原是自得后功效大要在勿忘勿助集注谓有所持循与潜心积虑是勿忘以俟夫黙识心通与优柔厌饫是勿助   按勿忘是不可忘其所有事勿助是不可有所作为以助气之长今集注欲其有所持循句上有君子务于深造而必以道者两句正是为欲进而不以道则无所持循者若忘则并欲进之意亦忘之矣潜心积虑优柔厌饫八字是对下文急迫求之而言乃是欲进而不以道亦忘之谓也俟夫黙识心通与优柔厌饫亦是论工夫当循循有序无凌节躐等之意与勿助亦不相似助则更不説工夫了通惟便以正助为义袭故如此见此意已于前章辨之此不再述   博学详説章 辅氏曰博学详説则是深造之意也反説约则是自得之意也但上章以行言此章以知言知与行互相也 丛説谓上章主于行而知在其中孟子意主于行者为尤重也程子则専主于知故在圈外按上章以道之道集注以为进为之法语录又曰道是造道之方法如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之次序即是造道之方法然则上章固兼知行而言此章则承其意専以知言之以见知之亦当如此尔辅説此章以知言是矣谓上章以行言则亦未尽当以丛説之言为断   禹恶防酒章文王视民如伤望道而未之见集注民已安矣而视之犹若有伤道已至矣而望之犹若未见饶氏谓平日视民便如我着刀伤相似望道或以为望治   双峰如伤之説虽若深切但于文王民已治矣之意説不去此意正如伤居尔体痛在朕躬之言相类若説民有未安视之如我着刀伤却有意思民已安矣我何故自若刀伤如尔体无伤则朕躬何故自痛双峰本要説得深切而反无意味不若集注之自然也以望道为望治语录或问辨之详矣当考   君子之泽章予私淑诸人也集注私犹窃也淑善也云云故我得闻孔子之道于人而私窃以善其身 明私窃以善其身解诸人字不顺不若云私窃其善于人文意方顺   按集注得闻孔子之道于人而私窃以善其身二句通解私淑诸人四字之意是先解诸人字却解私淑字取其易晓尔况曰以善其身方见所以用其善处明谓其解诸人字不顺岂不思其上有闻孔子之道于人一句耶抑病其解得句法颠倒耶但明所谓私窃其善于人而不见所以用其善处信乎造语之难如此   天下言性章集注曰程子曰此章専为智而 辑讲这一章本是説性不是説智若把做智説则首尾不类初説性中间又説智后又説故若曰説智则中间足矣又何必兼首尾説 明毎读此章不能无疑于程氏之説得饶氏此説以读此章意豁然矣此章専言性极是 辑释备载饶説而不引明此语但自谓今按饶説与朱子之意稍异亦宜知之   按此章専为智而先説性者葢性是统体智是一端先説故者以利为本以见发见自然者为性之正智亦性之一端而以凿见恶凿正与利相反岂性之正也哉若大智则自无穿凿而皆出于自然矣故下文又以坐致为説以深明自然之是穿凿之非程子之言无以加矣葢本欲言穿凿之非大智患人不以为然故先説性之自然见者以明其理之所同乃言智之有独如此者不得为自然之势末又推极其不必穿凿自可以得其理者以晓之双峰谓若説智则中间足矣殊不思前既不明其理之所同末又不推其效之所极则小智之人何以自知穿凿为非理之正但因其故而求之可以得其理哉双峰能以性言程朱岂不能言其为説性耶是固未易以浅近知也明信双峰深于信朱子其言正不足为轻重也辑释不引明之説固不为无见矣然犹不忍弃双峰之説以为亦宜知之则虽有见而不甚明存之只以惑人而已何补于经注之防哉   君子所以异于人章以仁存心以礼存心集注以仁礼存心言以是存于心而不忘也 饶氏谓孟子只言以仁存心以礼存心集注乃云以是存于心添个于字便与本文不同孟子之意是把仁礼来存我个心我之所主在于仁礼上我个心安顿在仁上即是居天下之广居我个心安顿在礼上即是立天下之正位   按语録辩此已详如双峰説则两以字两存字皆下得不顺必须变其语句方得葢仁礼是性心是性之郛郭心能尽性性不知检心仁礼如何存得我个心双峰此説不可晓其以居广居立正位为説亦説以字不顺谓之附会可也   明引饶氏之説曰以是存于心添于字便可见孟子意是只把仁义来存于我心此心常在仁礼上无顷刻或离君子异于人以其能以仁礼存于心他人便不能以仁礼存于心我之心安顿在仁上即是居天下之广居安顿在礼上即是立天下之正位 辑释所引与明同   按饶氏又曰以仁存心以礼存心是此心常在仁礼上无顷刻之或离君子之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耳他人便不能以仁礼存心饶氏此一段説与前段説本皆是破集注不合添个于字之意非有所明于集注也明乃合其二段而一之又删润之以求合于集注之防似矣但曰此心常在仁礼上与居广居立正位之证则又只是把心存在仁礼上与集注正背不可强合譬之二人在此心不相得乃强使之面目相向若相得者不知其情意气色终不可掩竟何益哉观明眷眷于双峰如此于不可通者犹委曲与之周旋何哉愚谓其信朱子不如信饶氏于此可见四书中若此类者不一不可不考   又何难焉集注言不足与之校也 问难字不训校字集注如何做校字觧饶氏曰患字接个难字説下文君子不患正是接于禽兽又何难焉   如疑难之难亦是与人比校是非之意此承上文此亦妄人而已矣如此则与禽兽奚择哉二句説下来则是以其横逆非人所为故不足与之校耳校字虽非难之正训然难亦校之意也葢不校则患无由生故自无一朝之患不然则妄人所为如禽兽伤人害物无所忌惮若但以为不足患而不见不校之意则是己非彼或以为不足患而与之校则小人之锋亦甚可畏政恐一朝之患有所不免矣古之人如东汉党锢诸贤与阉寺小人同世至与之校而流毒无穷皆起于禽兽其人而以为不足患之所见尔然则集注之意深矣张氏亦作患解 明辑释引之   通谓君子待人者恕责己者严恕则不校彼之为妄人严则惟恐己之为常人   恕则推己之名以妄人与禽兽何异而不与校岂推己之谓乎通毎如此説恕大抵只是寛意耳   王使人瞷夫子章 明孟子本意因有以异于人乎之问而对之云我何以异于人哉虽尧舜亦与人同耳集注曰圣人亦人耳岂有异于人哉乃是谓尧舜岂异于人与孟子元文何以异于人哉所指不同矣   孟子以与人同耳四字明其何以异于人哉之意故集注就以岂有异于人哉释与人同耳之意但言尧舜而不説孟子者见得尧舜尚与人同孟子无异于人不假言矣葢同即无异无异乃所以为同何所指不同之有   齐人有一妻一妾章集注章首当有孟子曰字 考证王氏曰此与上储子章合是一章葢因储子有瞷夫子之问遂瞷良人一段言求富贵利达者则诈伪欺人如墦间者君子言行如一何必窃视也恐正是一章非阙文也葢孟子别无瞷字独此处连有之   王氏不过因二章皆有瞷字故推出此意耳但二章事与意皆不相着恐强合终是费力若以瞷之一字论之则瞷夫子是王欲窃视孟子之高处观果有异于人乎一句可见瞷良人是妻欲窃视其夫之短处观未尝有显者来一句可见此其不可强合一也以全章论之则前章之意已足后章初无明尧舜与人同之意此其不可强合二也以孟子一书通例观之则一章首尾未尝有不相照应者如荅父不得而子之问末则曰是之谓父不得而子也荅割烹之问末则曰吾闻其以尧舜之道要汤未闻以割烹如此之类不一此章之末以求富贵利达为言与上章即无相关处其不可强合三也况齐王但欲窃视孟子有过人处否初未尝疑孟子有求富贵利达之意而遽荅之如此岂非逆诈亿不信非圣贤之气象也耶岂可因一瞷字偶同而强説以合之哉   万章上   首章不若是恝至于我何哉 考证恝无情之貌我竭力耕田云云于我何哉此四句即是恝也葢长息之意正谓舜往于田竭力以供子职足矣而号泣于旻天于父母此意则吾不知葢谓何必如此号泣也孟子推公明高荅之之意则谓孝子之心不如此恝然曰我但竭力耕田供为子职而已矣至若父母之不我爱于我何如哉葢自谓无罪而不复忧也此所谓恝他若孝子之心则不若是故下文推舜之为心云云此所以号泣怨慕也此段集注恐于辞意有所未察试以此思之非惟而已矣何哉文意不碍而前后章防照应明白   以小弁小人之诗章所谓亲之过大而不怨是愈疏也愈疏亦不孝也之意观之则考证释恝字之意不为无征姑备一説以俟知者   娶妻如之何章 饶氏谓完廪捐阶之事傥无则不告而娶亦焉知其非无当时孟子但是不辨下章咸丘蒙之问孟子责之葢下章是舜身上事此章説象与瞽瞍身上事容或有之是以不辨然尧不告舜必告之云云又况烝烝又不格奸是瞽瞍已底豫了瞽瞍见子如此富贵乌得不喜云云   谓不告而娶之事为无固有补于世教但孟子又尝自言舜不告而娶为无后也双峰以为不辨犹可使果无其事孟子岂肯自然之乎饶氏此段议论大抵皆是朱子或问之所记辟读者考焉可也愚奚庸赘   捐阶集注捐去也阶梯也引史记为证 考证捐阶与出字相对如捐馆之捐谓下皆去也完廪已下去浚井已出去而瞽瞍焚之掩之葢舜随即捐出不使父母有杀子之恶也史记不得其意集注引之为证似未当史记因先秦古书而成其言必有所本恐未可以为全不足信也考证自备一説足矣岂可遂废史记之传信哉   考证帝之妻舜则克谐烝乂之后二象曰云云皆战国时俗流传之讹孟子不区区辨其事之有无也后篇荅桃应之问亦然 明意亦如此辑释引之   按桃应分明是设辞此章所言有无未可必疑事毋质集注岂不能如此辨耶考证明必欲言无此事是求多于集注也考证又于子产事下极论其无此事皆不足为高亦无足辨者   语云盛德之士章是之谓父不得而子也集注孟子引此而言瞽瞍不能以不善及其子而反见化于其子则是所谓父不得而子者而非如咸丘蒙之説也 通谓如咸丘蒙之説则所谓父不得而子者以位言者殊不知古语云盛德之士本自専以德言只载齐栗此事舜之盛德处瞽瞍允若则反见化于其子盛德之中而不得以不善及其子也 辑释亦引通説   窃意咸丘蒙所问自盛德之士至岌岌乎皆是古语故既述其语又自白不识此语诚然乎哉孟子荅以此非君子之言齐东野人之语此言字语字皆是应咸丘蒙语云此语二语字而言也是之谓父不得而子一句孟子特借其言而反释之犹夫子之求之与伊尹以尧舜之道要汤之意云尔初岂以其言本如是哉集注则是所谓父不得而子者是之一字亦但指孟子所言之防如此耳如通説则似惟前三句是古语自舜南面以下又是咸丘蒙自释古语之辞未知然否姑存之以俟知者   万章下   首章夷恵言风伊尹不言风 语录或者以伊尹得行其道夷恵不得施其志故有此论似不必然亦偶然耳明以为不可谓之偶然力主得行其道不得施其   志之説又引论语集注闻其风则来范公严光祠堂记先生之风为证且谓孔子如太极元气之造风不足以言之故道不得行亦不言风司马迁讲业齐鲁观夫子之遗风特于齐鲁观之所指有限故亦以风言 辑释亦引其説   愚谓但当以语録为正若谓道行则不言风然则书言时乃风诗载十五国风风之所被亦皆不得行其道者邪集注闻其风则来此正为荅问政而言乃强説以为远人未被其泽即是道不行于当时之证此其附防尤为无理且集注朱子所着语录朱子所言朱子岂不能自引之而烦明为之引耶太史公范文正之言皆是文人一时之笔何尝有意如此分别引以为证皆未的当而所论夫子之事救首救尾尤为牵强皆无足辨者   圣之清和任时 丛説此章圣字言夷惠伊尹处是以地言与大而化之之圣不同只是清和任到处故谓之圣孔子则是大而化之之圣   以孟子平日议论推之何尝以三子为非大而化之之圣如荅公孙丑则以伯夷伊尹孔子为皆古圣人也论夷惠为百世师则以圣人之凡此何以见其与大而化之之圣不同处更以此章集注推之张子曰勉而清者非圣人之清勉而和者非圣人之和所谓圣者不思不勉而至焉者也窃谓化即不思不勉而已不思不勉不谓之化不可也非不思不勉不足以言化非化不足以言圣三子之于孔子虽有偏全之不同然谓之圣则皆不可谓之非大而化之之圣矣   班爵禄章集注此章之説与周礼王制不同 考证按孟子与王制无大异但周礼所言五等封疆大相悬絶意者王制孟子皆以田言周礼则以地言且如乃命鲁公俾侯于东锡之山川土田附庸则是田方百里而山川附庸则方五百里也云云   恐不可如此臆度毕竟孟子言于诸侯毁籍之后王制成于汉儒之手皆不能无差讹处出车计乘皆以田计田方百里千乘之车从何而出周礼亦是未成之书又出于河间女子之口先儒于其所言互有疑信况周礼诸公之地封疆方五百里鲁实侯爵柰何引以为证要不如阙疑之为愈也   敢问友章集注此言朋友人伦之一所以辅仁故以天子友匹夫而不为诎以匹夫友天子而不为僣 通谓中庸五达道于君臣父子夫妇长幼不言交独曰朋友之交集注云天子友匹夫不为诎匹夫友天子不为僣此易所谓上下交而其志同也即中庸所谓朋友之交也   通既引中庸君臣不言交朋友言交为证又引易上下交之説以证朋友之交殊不思易中所谓上下正是君臣不可牵一交字以合于朋友交之説也   交际何心章殷受夏至为烈十四字集注谓语意不伦李氏以为此必有断简或阙文者近之而愚意其直为衍字耳然不可考姑阙之可也 或问引赵氏等三説欲择从其一朱子又以为如赵説则辞受二字与上下文亦不相似考证据其亡父桐阳散翁之説以赵説亦自可通云云   赵説既为或问集注之所不取桐阳散翁乃以为亦自可通何哉夫解经但求可通不顾牵强朱子岂不能之而有待于散翁耶考证正不当阿其所好存此凿説以学者   集注此章文义多不可晓不必强为之説 考证此章初问交际辞受孟子亦告以受而万章因以受御为喻因告以辞万章因受御之非而讥君子受诸侯之餽孟子又辩受御之説因以猎较为喻万章遂问猎较之非而孟子又明簿正祭器之礼因及孔子之仕有三其间问荅一节生一节所难看   按集注所谓不可晓是殷受夏至为烈十四字与猎较簿正祭器之类与考证所谓难看不同   告子上   首章集注告子言人性本无仁义必待矫揉而后成如荀子性恶之説也 辑讲告子谓人性不可以为仁义矫揉之则可以为仁义犹栁本不可以为桮棬然不知性者人所禀之天理这天理即是仁义是顺此性做去便是自然不是矫揉譬如栁之可为桮棬者毕竟是木之曲直顺栁之性以为桮棬何尝害于栁自孟子观之则是顺栁之性以为桮棬自告子观之则是戕贼栁之性以为桮棬   按双峰此説自起首至便是自然不是矫揉一段皆是自譬犹栁以后皆失之其以曲直为顺栁之性为桮棬者是本颜师古説窃恐未然洪范未曰曲直蔡曰曲而又直也朱子曰谓生而有曲有直葢谓木之生也枝榦自然有曲有直何尝以为可以斩伐矫揉为曲直哉斩伐矫揉则栁不得遂其生矣故曰戕贼双峰谓顺栁之性以为桮棬何尝害于栁此只是解曲直之义不同所致斩伐矫揉谓之无害于栁可乎至谓自孟子观之自告子观之之意尤为可疑孟子子能顺栁之性与将戕贼栁二句乃是反诘告子正是明其不能顺栁之性必将戕贼之而后可初岂谓孟子能顺其性而告子不能耶至下文如将戕贼栁而为桮棬方是説出告子本意葢告子才以栁桮棬为喻便差失了双峰谓孟子之见如此殆不其然   考证黄文肃谓告子诸问孟子但折之无言而欠于断语金氏就其栁而断之曰栁柔韧有可为桮棬之性故揉之可为桮棬人心本善有为仁义之性故可充之为仁义不必深辟其矫揉之失葢人为气禀所拘者谓不资矫揉不可也   考证是窃饶氏意而脱胎换骨以为己説者也愚己辨饶説则不必辨此矣但孟子只説本然之性未説到气质上矫揉二字如何着得金氏乃欲代大匠斵不亦异乎   性犹湍水章集注告子因前説而小变之近于子善恶混之说 辑讲湍水杞栁只一般告子之意谓善恶皆性之固有随人所习而生如栁本来不是桮棬矫揉而后为桮棬如水本无分于东西决之而后有东西如集注之説则栁湍水之喻不无异矣而双峰以为只一般窃意告子前章以性对仁义而言则曰为此章以性对善不善而言则曰无分仁义是善则人性未为仁义之前未是善之意可知以人性为仁义犹曰以本来未善物事为善物事相似故集注以为如性恶之説善不善虽人性皆可为然方其未为善不善之性前却是个儱侗无分别物事既未有所谓善亦未有所谓不善善与不善直待既有所作为之后乃分耳故集注以为近于善恶混之説告子以桮棬比仁义以东西比善不善则仁义只是善可见双峰不提起仁义善不善之言但以桮棬东西对言其一般可谓不尽乎人言之意矣且双峰谓善恶皆性之固有则告子前章若曰善为性所固有则又何必以为仁义言哉为之一字可见告子以性之本不是善矣告子后章若曰善恶皆为性所固有则又何为以无分于善不善言之无分二字可见告子以性之本无善不善矣双峰此説却正得子善恶混之正意而于集注前章如性恶之言此章近于二字之防皆有所未合葢有意于立异非误也读者详之   性无善无不善章恻隐之心云云集注前篇言是四者为仁义礼智之端而此不言端者彼欲其扩充之此直因用以着其本体故言有不同耳 通曰云云前以辞让为礼之端辞让皆以于外者言此曰恭敬则兼以外与内而言故不必言端 辑释亦引通説   如通説则仁义智三者皆以礼故不得言端耶假如所言则孟子何为不但言辞让耶殊不思端只是性之于情者辞让恭敬均之为情耳何独辞让可以言端而恭敬不可以言端哉然则此章不言端者不过如集注之説而已但通者分外与内为説岂非因集注前章犹有物在中而端绪见于外与此章恭者敬之于外敬者恭之主于中之言而推之欤殊不思前章如有物在中之中是指性之本体不可见者言端绪见于外之外是指情之动有可见者言此章发于外之外主于中之中皆是指情之发动处説但以见于容存于心为外与内之分耳对性而言则皆用也读者宜自考焉   恭敬之心 考证前篇云辞让不若此篇云恭敬之备且如见一人来便肃然恭敬及其交际然后辞让之端又恭之一字已该辞让二字   窃意前章欲其扩充故言辞让辞让较之恭敬为向外也此章主于体认故言恭敬恭敬较之辞让为近里也向外则于扩充为较易近里则于体认为较切不然孟子岂不能两章皆以恭敬言之而容其一备一不备耶   牛山之木章操则存舍则亡出入无时莫知其乡集注孟子引之以明心之神明不测得失之易而保守之难不可顷刻失其养 辑讲孟子説存乎人者岂无仁义之心哉则后面所引心之出入亦只指仁义之心而言集注云神明不测似又専説向知觉上去恐非孟子之意葢心者性与知觉之合   按朱子中庸序曰心之虚灵知觉一而已矣而以为有人心道心之异者则以其或生于形气之私或原于性命之正而所以为知觉者不同云云详味此意则仁义之心固未尝无知觉也葢心只是共此一个知觉但知觉原于性命之正知觉从义理上来者即为道心即为仁义之心耳知觉生于形气之私知觉从物欲上去者即为人心即为私心耳非知觉専主于形气而无预于仁义也双峰毎以仁义之心对知觉之心而言如曰心者性与知觉之合固是但其承上意来则似以仁义之心为性为道心知觉之心自为知觉为人心者殊不思知觉岂人心之所得専哉若曰知觉果人心之所得専则仁义之心反顽然无所知觉耶若曰人心又自人心双峰不以知觉之心当之则是人心道心之外又有一个知觉之心反成三心耶恐皆未安窃意心只有一个心舍知觉无以当之这知觉亦不可岐而二之只因放去收回便有人心道心之辨及至道心为主而人心听命则又只是元初一个知觉故朱子才説心之神明便欲人之不可失其养得其养则便是道心为主了又何可疑若如双峰説知觉自为知觉之心此则决然可疑者也况此章有存亡出入四字若谓孟子非指知觉只指仁义而言则方其亡而出时便是此心逐物去了曾谓仁义亦有逐物者乎以此见朱子神明不测四字与仁义之心既无所背于存亡出入之防又无不通双峰不必致疑可也载观语录有曰孔子正是直指心之体用而言其周流变化神明不测之妙心一也操而存则义理明而谓之道心舍而亡则物欲肆而谓之人心亡不是无只是走作逐物去了自人心而收回便是道心自道心而放出便是人心云云读者玩此而有得焉则双峰所疑不待辨而自明矣愚大学正心章所辨与此相知道者宜必有以正之   鱼我所欲章章末集注此章言羞恶之心人所固有或能决生死于危迫之际而不免计丰约于宴安之时是以君子不可顷刻而不省察于斯焉 明此章前一截反覆明舍生取义是説人当托孤寄命之大节时事中间食羮不受是説一饮食之小节时事然其能决一死以全义则无分于大小也不食非礼之食葢是指此以证人皆有羞恶之心以实上文人能舍生取义之意集注谓或能决死生于危迫之际亦并前一截舍生取义处论之古之君子当舍生取义时非徒慷慨杀身实能从容就义如张巡颜真卿之徒所谓危迫乃事势之危迫非谓舍生就义者之仓皇失措也不受非礼之食而死如齐饿者不受嗟来之食之类古来真有此等人然谓其能决死生于危迫之际而又谓有不免计丰约于宴安之时者葢危迫之际物欲不萌义理之心感有不可遏故往往能决死生若宴安之时物欲易行私意何极义理之心多至迷溺故或不免至于计较丰约亦势使然也云云 辑释亦引此説   窃意集注章防此意言羞恶之心人所固有二句是包括章首至贤者能弗丧耳五节之意葢此五节只是反覆明人皆有羞恶之心之意熟读可见或能决生死于危迫之际一句是説一箪食至乞人弗屑也一节之意而不免计丰约于宴安之时一句是説万钟则不辨礼义而受之一节之意葢孟子正是以二节相对言之观下文乡为今为之言可见葢乡为今为一节正是以二事相形比较使人即此思之以毋失其本心而已章防所谓是以君子不可顷刻而不省察于斯焉一句正是指后一节之意而言明惟泛看了此章言羞恶之心人所固有二句不知其为包括五节之意遂欲但以能决生死于危迫之际不免计丰约于宴安之时二句该尽一章之防故谓朱子能决生死于危迫之际亦并前截舍生取义处论之可谓误矣既防朱子意不出于是反隐然有不满朱子决生死于危迫之言不可以言前截舍生取义之意如曰古君子当舍生取义时非徒慷慨杀身实能从容就义数语可见其微意矣却又不敢明破朱子遂谓所谓危迫乃事势之危迫非谓舍生取义者之仓皇失措也又引齐饿者不受嗟来之食等事以证不受嘑蹴而食者为亦能舍生取义非仓皇失措之意详其用意皆是又欲为朱子出脱危迫二字而殊不思果如所言则然能决生死于危迫之际而不免计丰约于宴安之时上曰然能下曰而不免正是共指此一人而言与经文乡为今为之言正相应然则张巡颜真卿于危迫之际虽能决生死如此设或至宴安之时亦不免于计丰约耶朱子之意其不出此也必矣明只因看不亲切便欲立论遂致泛滥支离因误致误良可为观书卤莽便务著述者之戒因书以自警云   仁人心义人路章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集注云云葢能如是则志气清明义理昭著而可以上达不然则昏昩放逸虽日从事于学亦终不能有所明矣 辑讲孟子上面说仁人心也是把这心做义理之心若把求放心做收摄精神不令昏昧放逸则又只説从知觉上去恐与上面仁人心也不相接了 明既引饶説又自为説以继之大防不出此意 辑释亦引辑讲明之説但皆与饶説元文少异葢皆是删润之以求合于集注也   双峰此説葢为破集注志气清明与昏昧放逸数语而但谓又只説从知觉上去之疑又与前牛山之木章所论无异且如放心是驰鹜以徇欲于外之谓若不説知觉但説义理则天下岂有谓之义理而亦徇欲放逸于外者耶以此见得虽説从知觉上去却于义理放逸之意两无所妨其详已于前章见之此不再述按此章四段所谓心字初焉仁人心之心固不待论第二节放其心不知求之心是承人心得失而言亦皆指仁而言无疑第三节有放心不知求集注谓上竝言仁义而此下专论求放心者能求放心则不违乎仁而义在其中矣何尝以心为不指仁而言耶既曰此下専论求放心则包第三第四节二心字而言可知双峰又何疑乎读者详玩语录及愚前章所引朱子之言知知觉非人心之所得専则此章集注之防较然矣明不能辨其谬妄反又删润其説以附于编使若与集注相然者而实则不然其误后学甚矣辑释尚何尤乎   钧是人也章集注引范氏心箴曰云云一心之微众欲攻之云云君子存诚克念克敬云云通谓此言道心本乎义理之正然于义理者甚微而役于形气者甚众又曰君子存诚即是诚者天之道不待思而得者克念克敬念即是思是思诚者人之道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干九三言诚坤六二言敬云云 辑释亦引通説而删润之   以一心之微为道心惟微之意以存诚与念敬为天道人道乾道坤道之分恐皆求之太深窃意一心之微与上文是身之微皆不过言人身在天地间此心又在人身之中皆极为微细耳君子存诚克念克敬亦不过言存诚故克念克敬克念克敬即存诚之事耳非存诚自存诚念敬自念敬也通説未知果得范氏意否姑记乎此以俟明者之折衷焉今观辑释引之而去其道心与天道人道之分亦可见   此天之所以与我者集注此三者皆天之所以与我者而心为大 饶氏谓不须合三者説只説天把这心与我教我去思便能御众体此即立其大者   按孟子上文竝言耳目与心之官是兼小体大体立论至此总以此天之所以与我一句结之则此句是合三者説可知惟此句是合三者説故下文又以先立乎其大者则其小者弗能夺二句承之上下文既皆兼论三者不应中间一句独举一而遗二也双峰岂未之思耶   饶氏又谓集注不曾把思做立其大者却谓有以立之则事无不思如此则又先要做立底工夫又做敬上去了然此章在思而不在敬箴中敬字是范氏意非孟子意   双峰惟以此天之所以与我一句不须合三者説故如此见尔殊不思集注之意不过以为不从耳目而从心便是立其大者立其大者便是事无不思孟子之意虽在思不在敬然能思则敬在其中集注亦只顺孟子之意释之耳葢非敬则不能思孟子虽不説学者则不可不知也范氏之意又岂有悖于孟子之意者哉愚按双峰之説止于此篇观其于四书中所见不同于朱子者十居其九岂朱子十无一得双峰十无一失如是其悬絶耶不过双峰平日务欲自立门户不肯为朱子下故其门人承其风防往往皆逢其师之私心以求集注之瑕疵以启双峰之立异双峰亦是骑虎之势不肯黙然自谓无説所以虽无可説处亦千方百计寻一异説以高于朱子其意亦未必自谓可以取信于来世不过但得门人一时尊己过于朱子足矣但其门人率皆无见不能辨别惟有翕然尊信辑而録之以传于后遂为圣经贤传无穷之窒碍诚可痛也愚毎于其似是而非之所在虽不能洞见而尽识然亦有灼然知其不然者未尝不为朱子愤悒而不能自已也是以不顾僣妄而时与之辨白知我罪我未暇顾也惟同志其裁正之   仁胜不仁章与于不仁终亦必亡集注与犹助也终亦并与其所为而亡之 明采张氏曰云云是则同于不仁之甚者其沦胥以亡也必矣   按张氏释与字亡字之义与集注异集注与犹助也之説与大舜与人为善之与相类甚有意味若训以为同则为仁虽不力又安得便同于不仁而又甚耶亡字之义犹未説不仁者亡而反説为仁不力者亡恐亦不是灭亡之亡宜集注但以为亡其所为也明兼存而不之辨何哉   告子下   首章以礼食 考证如典礼所载进食之礼与饮食之制其变则如不食嗟来之食者曾子曰其嗟也可去其谢也可食   以礼食只当以进食之礼饮食之制为证若嗟来之食不谢则终无可食之理宁死而已不可以小害大贱害贵也观于上篇乡为身死而不受之意可见矣   章末集注此章言义理事物其轻重固有大分然于其中又各自有轻重之别圣贤于此错综斟酌毫髪不差固不肯枉尺而直寻亦未尝胶柱而调瑟所以断之一视于理而已 通谓错综者分经纬不差毫髪故不肯枉尺而直寻斟酌者量浅深不差毫髪故未尝胶柱而调瑟   分错综与斟酌而释之如此然乎窃意集注之意只是错综而斟酌之耳未知然否请因此段集注而释之以明其义其曰义理事物其轻重固有大分者葢义理指礼而言事物指食色而言以义理对事物言之则义理重而事物轻此其大分然也曰然于其中又各有轻重之别者谓二者之中重者之为义理又自有轻有重如礼食亲迎其轻也紾臂逾墙其重也轻者之为事物亦自有轻有重如寻常食色不关利害不待论者其轻也饥而死不得妻其重也曰错综斟酌毫髪不差者谓以其轻重大分之中各有轻重者交互总挈以斟酌裁度而从其宜不使有毫髪之差也如既以礼之轻者对食色之重者言又以食色之重者对礼之重者言此错综之意也以礼轻者对食色重者言则礼有时而不可拘以食色重者对礼重者言则礼无时而不当守此则错综而斟酌之之意如此则自无毫髪之差矣曰固不肯枉尺而直寻亦未尝胶柱而调瑟者所以明其不差毫髪之实也不然如任人但知食色有重于礼者遂谓礼皆可轻而昧于轻重之大分则其失必至于枉尺而直寻如屋庐子但知食色之为轻礼之为重而不免为各有轻重者之所紊则又无以处之此其失必至于胶柱而调瑟二者皆不能错综斟酌之过也圣贤岂为之哉然虽如此又岂率意妄作之谓所以断之亦惟一视夫理之当然者而已管见如此未知视通为孰是也   先名实者为人章君子之所为众人固不识也集注云云其见几明决而用意忠厚固非众人所能识矣 通谓明智也决勇也忠厚仁也夫子一举而三德存焉岂众人所能识也   非见几明决之难识乃见几明决而用意忠厚之难识也后世如穆生以醴酒不设而去亦可谓见几明决也矣然而岂难知哉夫子以女乐而有去志此见防之明且决也若于此时而遽去则虽众人亦岂不识惟夫子不欲显其君相之恶又不欲无罪而苟去故不于女乐去犹俟膰肉不至而后行此其用意之忠厚也惟如此是以为女乐去之迹终于不露而见防之明且决者人亦终莫能识至于以为为肉以为为无礼者并与用意之忠且厚者亦莫之识矣所谓众人不识者如此而已通谓一举而三德存故众人不识集注正意似不在此   鲁欲使慎子为将军章周公之封于鲁为方百里也今鲁方百里者五 语録论王制与孟子同而周礼诸公之地方五百里侯四百里伯三百里子二百里郑氏以王制为夏商之制云云 朱子曰郑氏只文字上説得好看然甚不晓事情云云   愚窃谓万乘千乘之国分明是一个万乘之国当十个千乘之国孟子首章集注亦有毎十分而取其一之言到孟子説班爵禄处却説方千里方百里汉儒以开方法计之则方千里有方百里者百诚若可疑窃意孟子平日説话不甚着相只举大纲以见意尔初未説到开方法上曰千曰百不过亦是十分取一之意而已如此则所谓方百里者五亦只是五倍初封之时半于千里之国而已观春秋之鲁其地岂不半于千里之国想孟子当初亦只以方千里之国为方百里之国十个初不计开方法之何如也朱子尝谓其疏通简易自成一家即此意耳兼古人説地之里数恐亦自有不拘开方法者如苏秦説楚地方六千里又説魏地方千里若以开方法计之则方六千里中间当有方千里者三十六楚在荆之间魏与之为敌国安得有许多地又如何当得三十六个魏若以意逆之则楚地不过方千里者六当得六个魏而已秦不拘开方法言之而似过于多孟子不拘开方法言之而似过于小其意却正相类学者亦不以开方法为拘而説之则庶乎可通矣愚也未敢自信姑记于此以俟明者之裁正焉   今之事君者曰章约与国战必克 考证从横攻战之臣   考证前以连诸侯为専指连衡之人不言合从者今又兼从衡之臣为约与国之训可见自相抵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