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或问 - 第 5 页/共 13 页

论语   泰伯第八【凡二十一章】   或问曰何以言三譲之为固譲也曰古人辞譲以三为节一辞为礼辞再辞为固辞三辞为终辞故古注至是但言三譲而不解其目也今必求其事以实之则亦无所据矣曰何以言其譲于隐微之中也曰泰伯之譲无揖逊授受之迹人但见其逃去不返而已不知其譲也知其譲者见其譲国而已而不知所以使文武有天下者实由于此则是以天下譲也曰其为至德何也曰譲之为德既美矣至于三则其譲诚矣以天下譲则其所譲大矣而又能隐晦其迹使民无得而称焉则其譲也非有为名之累矣此其德所以为至极而不可以有加也曰太王有废长立少之意非礼也泰伯又探其邪志而成之至于父死不赴伤毁髪肤皆非贤者之事就使必于譲国而为之则亦过而不合于中庸之德矣其为至德何耶曰太王之欲立贤子圣孙为其道足以济天下而非有爱憎之间利欲之私也是以泰伯去之而不为狷王季受之而不为贪父死不赴伤毁髪肤而不为不孝葢处君臣父子之变而不失乎中庸此所以为至德也其与鲁隐公呉季子之事葢不同矣曰逃去可矣何必断髪文身哉曰先儒论之多矣蘓氏以为譲国盛德之事也然存其实而取其名者乱之所由起故泰伯为此所以使名实俱亡而乱不作也此以利害言之固不足以论圣贤之心而其弟黄门又曰子贡言泰伯端委以治呉则固未尝断髪文身也且汉东海王以天下授顕宗唐宋王成器以天下授宗皆兄弟终身无间言何必断髪文身哉此引子贡之言则其事固有不可考者然以汉唐二事例之则亦未足以尽圣贤之心也葢使王季之心但如顕宗宗则可若有叔齐之义则亦不能以一朝居矣使泰伯而不有以深自絶焉则亦何必以致国于王季而安其位哉然顕宗宗之心其厚薄又自不同也曰程子既曰泰伯知王季文王必能开基成王业矣又曰不必革命使纣贤文王必为三公何也曰此亦推广假设之辞耳曰谢氏以为泰伯亦能有天下信乎曰泰伯固为至德然恐非文王之伦也使其德业果与文王不异则太王之欲立季歴乃邪心矣大率此为推本而言杨氏之説得之矣   或问二章之説曰程子张子至矣范吕亦得之谢氏不就理之云过于髙飬德之云偏于内杨氏则辞费甚矣   或问三章之説如何曰程子范谢尹氏皆善吕氏所谓得礼者过之而杨氏以啓手足为不亏其体戒慎恐惧为不辱其身则支矣曰其以易箦为死生无变于己者诸説之所不及不其至乎曰昔晁事尝问此义于程子程子曰礼也晁曰今人蔽于老佛之説则不谓之礼而谓之达矣程子然之不知杨氏于此其果以礼为重乎以达为重乎是未可知也   或问曾子三言其为脩身之验奈何曰此程伯子尹氏之意也夫不荘不敬则其动容貌也非暴即慢惟恭敬有素则动容貌斯能逺暴慢矣内无诚实则其正顔色也色荘而已惟诚实有素则正顔色斯能近信矣涵飬不熟则其出辞气也必至鄙倍惟涵飬有素则出辞气斯能逺鄙倍矣曾氏亦以为君子于是持飬既乆而熟睟面盎背不待设施而自尔也故皆以斯言之此説当矣曰道无精粗本末之间今以笾豆为末节而独贵乎此何也曰夫谓道无本末者非无本末也有本末而一以贯之之谓也一以贯之而未尝无本末也则本在于上末在于下其分守固不同矣故君子所贵贵乎其本而已苟所以本于身者不足逺邪而去伪则屑屑于仪章器数之末亦何为哉曰程叔子之説如何曰容貌荘敬则可逺暴慢飬于中而言自顺理者得之矣解中所论正顔色出辞气二句则与上句之例不同而又各为一説不知其何故也曰有为此章之説者曰道之所贵有此三事动容貌以逺暴慢也正顔色以近诚信也出辞气以逺鄙倍也动也正也出也闲邪而收放心之术也心少不存则动之正之出之者谁欤动容貌矜荘以脩之也心一荘矜则轻忽夷易之态自不形于声正顔色端俨以荘之也心一端俨则伪妄不情之事自不入于念出辞气审度以发之也心一审慎则僻违背理之言自不道于口矣子以为何如曰此本谢氏之説也然经文但曰动曰出曰正而已其动之中否正之真伪出之得失皆未可知也所贵者乃在其平日荘敬诚实涵飬有素故其动能逺暴慢其正能近信其出能逺鄙倍耳今乃以动为矜荘出为审度则其文义自无所当又谓一矜荘便能逺暴慢一端俨便能近信一审度便能逺鄙倍则是其所用其力者止于扬眉瞬目之际而遽责其有睟面盎背之功吾恐其无沉浸醲郁之风而未免于浮躁急迫之病也且一为端俨之色安知其非色荘也耶此又不但文义之疵而已其始皆自谢氏失之吾不得而不论也曰诸説如何曰吕氏以为三者皆道之正谢氏亦云三者皆道者皆非是杨氏説将死而言善者得之但以暴慢也信也鄙倍也皆为人所以施于己者似亦非是而胡氏所考曾子之事则善【胡氏曰曾子之疾见于此者二而见于檀弓者一愚尝考其事之先后窃意此章最先前章次之而易箦之事最在其后乃垂絶时语也当是时也气息奄奄仅在而声为律身为度心即理理即心其视死生犹昼夜然夫岂异教坐亡幻语不诚不敬者所可彷佛学者诚能尽心于此则可以不惑于彼也】   或问能矣而问于不能多矣而问于寡不几于巧伪以近名乎曰愚尝闻之于师矣曰顔子深知义理之无穷惟恐一善之不尽故虽能而肻问于不能虽多而肻问于寡以求尽乎义理之无穷者而已非挟其能而故问也但自他人观之则见其如此耳谢説意葢如此而洪氏曰吾固能矣然岂不犹有所不能彼固不能矣然或不能于此而能于彼也吾固多矣然岂不犹有所阙彼固寡矣然或失于此而得于彼也是以下问而不以为难亦此意也曰杨氏视天下无一物之非仁夫谁与之校如何曰过矣其言孟子三自反不如顔子之不校信乎曰孟子所言学者反身修德之事若顔子则心理浑然不待自反物我一致不见可校者也二者优劣固不待言而喻矣然自学者观之则随其所至之深浅而用力各有所当不可以此废彼而反陷于躐等之失也曰有谓犯而不校非特自反且有包之之意焉有彼之之意焉有愧之之意焉莫非理也其説然乎曰夫犯而不校固不待于自反今曰非特自反则既失之矣且其所谓包之者骄也彼之者狭也愧之者薄也是岂顔子之心哉呉氏曰子贡多闻故于顔子见其闻一知十曾子力行故又见其如此信乎其优入圣域也如何曰即其言足以见三子之气象亦善也   或问六章杨氏之説然乎曰曾子之称此正以其非君子不能故设为荅问之辞以审订之耳且杨氏又何以知此君子之未仁耶此言一立其流之将有排死节而贱正直之意非小失也   或问七章之説曰程子至矣但毅字之训恐或未然説文以为有决者近之矣谢説如何曰谓顔子包其毅孟子毅胜其可也自任以天下之重为任重可矣然亦未见道逺之意葢此二字曾子已自释之学者涵泳其言足以识其气象正不必别下语也杨氏分别最为有功而或者病之误矣但扩大作之事若曰非则不能容纳之可也尹氏踈矣   或问古者之教十年学防仪十三学乐诵诗舞勺成童舞象二十始学礼舞大夏今夫子之言其序如此乃与教之先后不同何也曰诗者乐之章也故必学乐而后诵诗所谓乐者葢琴瑟埙箎乐之一物以渐习之而节夫诗之音律者也然诗本于人之情性有美刺讽谕之防其言近而易晓而从容泳叹之间所以渐渍感动于人者又为易入故学之所得必先于此而有以发起其仁义之良心也至于礼则有节文度数之详其经至于三百其仪至于三千其初若甚难强者故其未学诗也先已学防仪矣葢礼之小者自为童子而不可阙焉者也至于成人然后及其大者又必服习之乆而有得焉然后内有以固其肌肤之会筋骸之束而德性之守得以坚定而不移外有以行于乡党州闾之间达于宗庙朝廷之上而其酧酢之际得以正固而不乱也至于乐则声音之髙下舞蹈之疾徐尤不可以旦暮而精其所以飬其耳目和其心志使人沦肌浃髓而安于仁义礼智之实又有非思勉之所及者必其甚安且乆然后有以成其德焉所以学之最早而其见效反在诗礼之后也曰诸説如何曰程子备矣然其间亦有踈宻缓急之异详味而审思焉可也谢氏説亦得之但立礼説诸家多所未备至于杨氏所谓乐非钟皷羽籥者则过矣   或问子谓民可使之由于是理之当然而不能使之知其所以然者何也曰理之所当然者所谓民之秉彜百姓所日用者也圣人之为礼乐刑政皆所以使民由之也其所以然则莫不原于天命之性虽学者有未易得闻者而况于庶民乎其曰不可使知之葢不能使之知非不使之知也程子言之切矣曰吕氏之説如何曰此非圣言之本意然亦颇中近世学者之病矣曰谢氏之説如何曰其意则善矣然谓礼乐法度之外自有觉处则所未安易外以中其庶几乎曰游氏如何曰此其所谓道者老佛之所谓道而已若吾之所谓道者则岂有搏噬毒螫薄恶之患哉其説之病与前篇同学者审择可也 <经部,四书类,四书或问,卷十三>   或问十章之説如何曰诸説皆善但张吕未通耳胡氏上句小异然亦可取【胡氏曰好勇而不疾贫则不肻为乱疾贫而不好勇则不能为乱自古乱民皆其才力出众而迫于饥寒者也为人上者其可不思制其产厚其生乎抑学者不幸而勇勇又不幸而贫苟无道以持之自行一不义取非其有日长月滋其不流于乱也几希矣此又学者所当自警也】   或问骄吝之説曰程子至矣诸説不同然皆是足以有警张敬夫论周公事亦善【张敬夫曰周公以叔父之尊位上宰握大权勲烈如此其光也而方且握髪吐哺惟恐失天下之贤才思兼三王坐以待旦夫岂有丝毫骄吝存于其间哉】   或问十二章之説曰此章文意难明诸儒之説不一孔氏范氏以善为谷惟杨氏以谷为禄其以谷为善者下句又皆不同孔氏范氏以为无不得乎善言三年学则必无不得善者诱人以学之意也程子侯尹以为难得乎善言三年学而犹不至乎善则终不足以进于善勉人汲汲于学之意也谢氏引王氏之言则以为三年学而不至乎善明善非易得之物勉学者自强之意也愚按此三説文义皆不甚通惟杨説为近之但训释有未备耳葢不易得者叹美之辞若杨説而易至以志颇足其训释以明之则文意晓然矣且上章论疾贫骄吝之失下章记去就出处之方在位谋政之事亦一类也若以谷为善则胡氏之释为善【胡氏曰谷善也成也尔雅曰信善为谷言善之成实也今世方言亦以物之成实者为谷】   或问笃信好学守死善道何也曰此言人当笃于信道而又好学以明乎善然后能守死以善其道也善道犹工欲善其事之善守死善道言宁死而不为不善以害其道也曰子所谓更相为用何也曰非笃信则不能好学非守死则无以善道然徒笃信而不能好学徒守死而不足以善道则又君子之所不取也葢能守死者笃信之功而能善道者好学之力然虽曰笃信而未能主死不变则其信亦不笃矣虽曰好学而不能推以善道则其学亦无用矣此四者之所以更相为用而不可一有阙焉者也曰诸説如何曰皆得之而程子所论笃信之意尤冝深味   或问十四章范氏之説如何曰夫子之言无上下之异但为不在此位则不谋此政耳范氏为人君言故自上而下然其意终不备更当自下而推如士不可侵大夫之职以至于天子不可过于天道乃为备耳然不止此又当知前后左右彼此之间各有分守皆不可以相逾乃为大备而尽得圣人之意胡氏所论亦其一事今附于此【胡氏曰东汉季年党锢祸起颍川杜密去官家居毎谒守令多所请托而同郡刘胜亦自蜀还闭户扫轨太守王昱见杜宻独称季陵清髙以箴之宻谓昱曰刘胜位为大夫见礼上宾知善不荐见恶不论隐情惜己自同寒蝉乃罪人也今密举志义力行之贤纠违道失节之士使明府赏罚得中令闻休畅不亦万之一乎昱乃慙服以愚观之昱从善服义固不可訾若宻之为是代昱行事也不在其位而谋其政者大槩如此党锢诸贤多陷此失可不戒哉】   或问十五章之説曰程子以夫子反鲁为定公时误矣又説鲁乐既正放弃旧工以两处文义考之恐亦未然师挚适齐当用张子范氏之説但张子洋洋盈耳之义为未安耳   或问舜禹之有天下而不与程子二説一以为不与治一以为不与求诸説虽多皆不出此子之不同何也曰如前説则有冝为治矣如后説则有冝为得矣今曰有而不与则愚説虽陋恐或得其文意也杨氏此章用庄生语语既不伦遂不见其防意之所在然以卒章之説参之则葢亦如愚説云   或问十九章之説曰诸説皆得之而程子为尤尽惟天为大惟尧则之则范氏尹氏为得之杨氏説虽宻然气象反狭与本文气象不相似也   或问舜之臣众矣而独称五人何也曰舜之天下所以治者以此五人而已故孟子亦独称之他人不得而与也曰唐虞之际于斯为盛孔范二説不同如何曰孔氏于文义若不顺疑范氏之説得之也曰文王服事商则善矣然以诸侯而有天下之大半得为顺乎曰胡氏尝言之矣【胡氏曰孔子称武王周公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葢文王受命作周大统未集武王嗣为西伯又十一年而纣益不悛于是武王顺天应人继志述事一服戎衣天下大定此文武之实也而论者乃谓文王无意于伐纣独武王行之此考之不详也夫文王之时三分天下既有其二以加倍之力可取而不取犹北面臣节此周之德所以为至德也言周则文武兼举矣诚使仲尼有取文贬武之意曷不曰文王之德以白之乎诚使文王无广周于天下之心曷不专守分地而取其三分之二乎圣人之动莫非天理当文王时商厯未终文王安得而取之及武王时受罪贯盈武王安得而不取向若文王享尧舜之寿则夫三分之一亦不待周师而服矣】   或问沟洫之制曰见于周礼遂人匠人之职详矣葢禹既平水患又治田间之水道使无水旱之灾所谓濬畎浍距川是也曰禹之若是何也曰胡氏尝论之矣然禹之勤俭乃其常德未必专为是也然其意亦深矣【胡氏曰禹为天子有常奉矣然以鲧功不就而殛死故心常痛之而不忍享其奉也至丰享祀华黻冕则以奉其先也尽力沟洫则以终其事也古之圣人爱其亲有深长之恩如此然而不弃天下者不敢以一家之私而害天下之公也若王裒嵇绍则终身不仕可也】曰孔子之称之何也曰洪氏葢有説焉然夫子亦称其实而已未必真为此也【洪氏曰衰周之时礼失其本而奢僣极矣夫子葢尝救之然而矫枉又不可以过正也故称禹为法焉与墨者之宗禹异矣】   四书或问卷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四书或问巻十四   宋 朱子 撰   论语   子罕第九【凡三十章】   或问夫子之有罕言何也曰利者义之和也惟合于义则利自至若多言利则人不知义而反害于利矣命者天之令也然人当修己以俟之然后可以立命若多言命则人事不修而反害于命矣仁者性之德也然必忠信笃敬克己复礼然后能至若多言仁则学者慿虚躐等而反害于仁矣三者皆理之正圣人所不能不言而其忧深虑远则又不可以多言也故罕言而已言利如易之利建侯利有攸徃之类是已曰诸説如何曰程子张子之言皆至矣范氏亦得之而以利为有二则非也盖利一而已自义为之则君子之为自利为之则小人之事也谢氏踈而不切杨説亦善但所谓仁则未尝言者不若程子之説为孔子但罕言耳岂未尝言之谓哉所论合而言之道也疑亦非孟子意   或问二章之防曰党人之意程子尽之矣尹氏所谓慕圣人而不知者亦善范吕以党人为知圣人者非是盖无所成名与无得而名语意之抑扬自不同也但孔子答辞如程子説则亦微着党人之不知已者恐亦未安但作自言吾将何执御之意乃安尔盖尝执御即能鄙事之意也杨氏以为党人不知孔子有一以贯之者详党人语意所疑未遽及此执御成名亦与子非多学之意不同   或问三章之説曰程子范尹得之   或问圣人从容中道而有所絶有所毋何也曰絶非屏絶之絶盖曰毋之尽云尔毋无古盖通用故论语作毋而史记作无然经传多以无为有无之称毋为禁止之辞则当以史记为正曰四者之説其详奈何曰无意者浑然天理不任私意也无必者随事顺理不先期必也无固者过而不留无所凝滞也无我者大同于物不私一身也四者始于意而行于必留于固而成于我葢意必常在事前固我常在事后而我复生意循环不穷也曰程子之説固皆有深防矣独所谓学者之始须絶四者何也曰此本言圣人之事而程子以为学者亦所当勉也张子以为自始学至成德竭两端之教其説亦然耳曰诸説如何曰张子前四条皆善而所谓四者有一焉则与天地不相似谓天理一贯则无四者之凿其防尤精范氏意者己之私也以下及吕杨説皆得之   或问五章之説曰孔氏马氏旧説葢以将丧未丧相因而为已决之辞也精义诸説则以为相对而未定之辞也从马氏则后死者乃孔子之自名从程子则后死者当从呉氏为后我而死者言我若当死则后人不得与闻斯道我若未当死则匡人无奈我何也然以文义推之恐当如孔氏马氏之説七篇三十二章已详言之矣曰程子圣人自做着天之説如何曰以文义考之则固不然以理而言则亦谓夫与天为一而不觉其言之若此则可以为圣人有心以天自处而为是言则不可读者不当以辞害意可也   或问何以言太宰或呉或宋也曰当时惟二国有是官也郑氏以为呉而邢疏曰左传鲁哀公会于槖皋呉子使太宰嚭请寻盟公使子贡辞焉子贡又尝适呉此郑氏所据也洪氏曰宋太宰也列子称商太宰见孔子曰丘圣者与宋商后又都商丘是也二説不同未知孰是故两存之但列子多寓言恐或不足据耳曰旧説训将为大今以为殆何也曰此蘓氏説也将固有训大者然与此书前后文体不类故从蘓氏説耳曰诸説如何曰诸説皆得之而范氏为长但论孔子自谓多能处语有未备尹氏谓所以为君子者在明道而不在于多能故太宰疑夫子果圣则不应多能如此者亦非是太宰岂知此理正以多能为圣耳尹氏盖以己之心言之而未尝以太宰之心观之也然旣曰圣人则其多能必矣如尹氏説亦有所偏也   或问无知之説曰张子之过则程子言之矣然程子之説于文义亦不甚通也惟以为谦辞则无二者之嫌矣空空盖指鄙夫而言张子以为无知之意文意隔絶恐不然也范尹盖从程子谢意亦然杨氏独从张子无知之説而以空空属之鄙夫盖欲附其有挟之説耳似亦非是   或问八章之説曰诸説不相远但谢氏之説原于栁子贞符之论圣人于天人相与之际恐不若是其恝然也   或问九章之説曰古注得之范氏祖其説但谓所以教民之云者非圣人自然中礼之谓杨氏以凡此皆自尽而非为人者亦得之但谓所以广爱敬者复与此语相戾耳至曰于瞽者非以其不见而加敬焉者似失之过葢如其説则圣人爱敬之诚心何适不然何独于此三者而然耶尹氏所谓不欺其不见者亦非是夫见之必作过之必趋葢实加敬焉非但不欺而已葢不欺之名由有欺而后得圣人心本无欺则其作其趋固未有不欺之意也   或问顔子之叹诸家之説如何曰程子至矣但章首四言正是顔子见得圣人之道真实髙妙而苦未端的处而程子以瞻在前忽在后为过不及恐其未然而约字之义未安则前已辨之矣得此义理一条尤为卓絶然读者亦当深造以道而自得之一毫之差则入于老佛之门矣张子之説亦精但其辞艰奥当熟味之乃可晓耳髙明博厚言博也中言约也亦以知要而言也其论极大止中亦然范氏之説详备正当吕氏竭才而进以下失之矣且又以此章首尾皆为善诱之事亦非也所谓善诱但博文约礼二事而已谢氏谓求于所性之中似亦赘语夫天下之事莫非所性之内者故圣人谓学但有为己为人之异而无性内性外之殊也呉氏之言有曰所谓卓尔亦在乎日用行事之间非所谓窈防昏黙者此言得之矣谢氏又以张子正容谨节之学为外靣威仪非礼之本故其学无传之者此亦不然考诸程子之言则正取其以礼教人使人有所据守其所病者乃在于清虚一大之云使人向别处走耳谢氏之言大率未免好髙之也杨氏所立卓尔一句未安他皆得之侯説博约二字甚善诸家所不及自顔子自得下则有不可晓者矣岂以博文为感通天下之故而脱守邪此外则胡説最为完备但归功圣人一句未安葢此非有所归功但叙其所学之本末而叹其未能遽至圣人之地耳   或问十一章之説曰范杨最善谢氏所原子路之意亦得之矣则胡氏言之为详今附于此【胡氏曰此必夫子失司寇之后未致其事之前也若梦奠则子路死于卫乆矣大夫老而致事而得复从其列无家臣者无禄故也孔子初未尝知为臣之事而曰吾谁欺者引咎归已以深责子路也或曰如使夫子疾病不间非礼之臣遂以奉终岂不仰累圣德乎曰夫子倘至大故耳目所接有异必遂正之矣圣人病则不能无若其方寸决不以病而惜也】   或问十二章之説曰范説至矣但人君不致敬尽礼则不足与有为一句非此之意耳谢氏道大不容之论葢原于史记亦其好髙之过若杨氏所谓取贱之道则君子初不为此而后不行也况圣人乎侯氏説亦得之   或问九夷之説曰邢以为九夷葢莬乐浪髙骊之属而胡氏亦曰君子指箕子也箕子居于辽东九夷之地其教条风俗至汉犹存夫子之时又当纯固此説葢出于班固然恐非圣人之本意也若洪氏则又以书有淮夷徐戎葢徐州莒鲁之间有东夷杂居中国者亦未详孰是也诸説如何曰程子所谓所居则化何陋之有者圣人之事也今精义失此语张子所谓忠信笃敬蛮貊可行者学者之事也范尹杂之两失其防矣明道乗桴之説则已论之于第五篇矣   或问十四章之説曰范谢游失之杨侯尹得之其详则洪氏又言之矣【洪氏曰季札观乐以小雅为周衰以大雅为文王葢以正变为大小也是时王迹息而诗亡其存者缪乱失次孔子自卫反鲁复得之他国以归定着三百五篇于是雅颂各得其所】   或问十五章之説曰程子之意精矣但失不以何有于我为圣人之谦辞耳范杨亦然谢氏则过矣   或问川上之叹程子所谓纯亦不已者其果圣人之本意乎曰程子之言非以为圣人之意本如是也亦曰非其心之如是则无以见天理之如是耳其曰其要只在慎独者何也曰言人欲体此道者当如此也葢道无时而不然惟慎其独则可以无所间断而不亏真体曰诸説如何曰范谢尹氏之説皆述其所闻者而互有得失杨氏不逝之説则老佛之云非圣人之意矣曰荀子称孔子见大水必观焉而孟子论仲尼亟称于水特取有本之意其与此意有以异乎曰此未必一时之言也然孟子之言推其极则亦程子意矣   或问十七章之説曰诸説皆善而胡氏详矣【胡氏曰好德而好色是好德而未能深也不好色而不好德焉则其不好色亦何所就也是故色者人之所好好而难踈德亦人所同好好而难亲知其病而痛药之不使稂莠得害嘉谷则志气清明而独立乎万物之表矣】   或问十八章之説曰诸説皆善而其论吾止吾徃者皆不得其説杨氏进止在我之云则得其文义矣而于其大防乃反失之惟胡氏为尽善耳【胡氏曰顔渊曰舜何人也子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此吾徃者也冉求曰非不悦子之道力不足也此吾止者也其进其止皆非他人所能与此君子所以自强不息也】   或问十九章之説曰程子范氏得之吕説未安谢説不异葢又以不惰为领受之意也亦失之矣   或问二十章之説曰止特谓惰而不进耳诸説以此为圣人之极致以上下章意考之恐不然也然张子之言自为一义亦不可不深玩耳   或问二十一章之説曰范侯尹氏得之谢氏踈矣杨氏乃为苖生义而以孟子宋人之譬言之其支甚矣   或问二十二章之説曰范吕尹氏得之杨氏圣人与人为善又恐其怠而止之説亦有功   或问二十三章之説曰范谢杨氏得之而杨氏为尤宻胡氏本韩文公宋贯之蘓氏之説又别一意然亦可观【胡氏曰法言者伊尹所谓逆于汝心者也理不可拒故勉而从之然以其逆心也故能改草者鲜矣巽言者伊尹所谓逊于汝志者是也情无所牿故甘而悦之然以其逊志也故能寻绎者鲜矣改则法言为有功不绎则巽言为无取此身之修壊国之治乱之所由也】   或问二十五章之説曰侯氏得之杨氏逺矣   或问二十六章之説曰范吕尹氏説皆得之但范氏耻不若人疾恶之心之语未安谢氏之意亦佳但不忘其初几于小成二语不知其所谓后段语意亦偏学者不见可欲未尝不加存飬岂必求见可欲然后用其力邪杨氏以不忮不求为修德之事而又曰非所以进于日新则其语自反矣夫修德而不能日新则亦何贵于修德也邪曾氏以为子路尚志而忘物惟其不耻敝衣故能车马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此意亦善   或问二十七章之説曰范谢得之谢説旧本有欲学者必周于德一句最能明此章之意后本削之不识其何意也   或问二十八章之説曰程子杨氏至矣而程子论权非反经之意则非先儒所及也然原先儒之为是説葢由以下章合于此章而有唐棣偏反之云遂误以为此説耳夫章句之差初若小失而其説之遂至于此章句之学其亦岂可忽哉程子虽知先儒之失而未及究所以失者乃在于此故论此章之意虽得之深而不免于通下章以为説也诸家论权皆主程子之説而谢氏为尤宻然皆并下章为説故皆有所不通惟范氏始正分章之失而其所辨夫反经者则亦未知其所以失之之端也曰程子范氏诸説似皆以为称二物而舎轻取重之意谢氏则为称一物而进退以权平者也今以诸家皆祖程説而谢尤宻何邪曰诸家之説固疑于称二物而舎轻取重矣而范氏之説为详今请以其所别尧舜之説论之葢天下者物也与贤与子者分两之所在也当尧舜之时以权加诸与子则天下重与子轻而其权仰矣然加诸与贤而属之四岳臯陶则未足以胜天下之重而未免于仰也故必归之舜禹而后适得其平焉此范氏不尽之意而诸家之所同也其于谢氏之説亦何异哉   或问三十章之説曰其意则程子难易之説尽之矣其文义则凡系于上章者皆失之而范氏亦未为得也曰或以小雅棠棣之一章而夫子所删而不取者也信乎曰不然也按尔雅棠棣棣唐棣栘则小雅之棠棣与此章之唐棣非一物矣且彼诗文义属连无刋削之迹必为所删则未知以此为彼之第几章乎考之无证而验之不合且又非大义之所存也亦何必曲为之説而强通之耶曰子何以偏为翩也曰非独晋史为然也角弓之诗固有翩其反矣之句矣而汉武之赋所谓偏何姗姗其来迟説者以姗姗为行貌则亦以翩为偏字也   四书或问卷十四 <经部,四书类,四书或问>   钦定四库全书   四书或问卷十五   宋 朱子 撰   论语   乡党第十【凡二十一章】   或问序篇诸説如何曰是皆原于程子而尹氏约而精矣杨氏诋世儒之説为有功范氏説在篇中亦明白而切至也   或问恂恂或以为诚实或以为温恭何也曰以诗书训诂考之宜以为信实然亦有温恭之意也曰杨氏便便之説如何曰其説美矣然无所据且下文不属当从明辨之训为得之曰訚訚侃侃之训不同説文为得何也曰太史公称鲁道之衰洙泗之间龂龂如也亦作訚訚説者以为争辨之意而晋人亦有侃侃正色之语葢以音义求之亦宜如此此説文之训所以为得也訚訚之为中正义有不尽衎衎而乐自作此衎字不作侃也后汉书云訚訚衎衎得礼之容寝嘿抑心非朝廷福其意亦以为争辨刚直为是而有此言但侃侃误作衎耳曰踧踖尹义如何曰此未及夫行也当从杨氏曰与与二义如何曰此未可判两存可也曰此其先下大夫次上大夫而后及君何也曰由卑以及尊也   或问君召使摈诸説如何曰范説得之谢説诚于所揖恐无此意杨氏躩如之説亦善宾不顾之説则张子善矣仪礼聘礼篇亦有宾不顾之文郑氏以为于此君可以反路寝是也襜如之説洪氏以为非心平体正敏给安详不能尔者亦为得之   或问中门之説曰疏门中有闑两旁有枨中门谓枨闑之中然则门之左右扉各有中所谓阖门左扉立于其中是也曰诸説如何曰言似不足屏气不息谢氏得之摄齐之説胡氏推之亦善【或问升堂摄齐则手无所执欤曰古者君臣所执五玉三帛二生一死皆以为贽而已笏则止用以指画记事而已不执之以为仪也字文周复古乃不修贽而执笏于是摄齐鞠躬之礼废升堂而躐齐者多矣】曰趋进翼如何以知进字必为衍文也曰降而尽阶则为趋而退矣不得复有进字也曾氏以为音义作退者亦误   或问所谓命圭者何曰古者诸侯受封天子授之以圭为瑞节其具见于注疏矣曰上如揖下如授其説不同何也曰仪礼有授如争承下如送之文应与此同而注疏不类未详其説今且据此论之若如旧説以下为下堂则是时已不执圭而勃如战色足蹜蹜如有循之文不当系于其下矣礼有执国君之器则平衡之説而左氏记子贡讥哀公邾子执圭髙卑容有俛仰故以此但为奉之平衡不髙不卑之意于义为安也曰享礼注疏与诸説不同何也曰注据仪礼当从之以为燕享者误矣且燕享之礼亦自不同不得并举也曰私觌见于聘礼孔子行之而记礼者以为非礼何也曰胡氏以为若聘礼所记孔子所行者正也当时大夫僣于邦君于是有庭实旅百如享礼然则非正矣故记曰庭实旅百何为乎诸侯之庭此説是也   或间色有正间奈何曰青赤黄白黑五方之正色也以木克土则青黄合而成緑以金克木则白青合而成碧以火克金则赤白合而成红以水克火则黒赤合而成紫以土克水则黄黒合而成骝此五方之间色也曰侯氏以红紫为上服之饰何也曰此説误也曰表而出之旧説以为必加表而后出今説不然何也曰若如旧説则当云加表而后出不得云表而出之矣故诸家虽皆因之而范氏独谓絺绤出于表表不可以亲肤则固已如今之説矣但其説不甚明白故不得不自为説耳曰寝衣之简何以知其错出于此也曰以必有之辞与下章必有明衣者同知其非常日之衣矣且此章防裘之文本自一类而忽以此儳之又似若不伦者今出之以归于下章则彼此皆得其适矣曰寝衣其今之被乎曰愚尝意其非被而曾氏之説亦以为然也曰杨氏狐貉之説如何曰是亦误矣诸侯狐裘以朝何取于善疑哉曰呉氏之説疑如何曰是亦有可疑者姑存其説可也【此章之首以君子发之何也呉氏曰此篇虽杂出弟子所记至纂集而成必出人之手故自篇首称之皆防上所言以见之也独于此章之首又以君子发之不知何谓葢既谓之君子则不得独为夫子之事岂自此之后皆三代典礼而夫子行之不得独称夫子也又不知食不厌精以下亦三代之礼耶彼宗庙朝廷聘享之礼三代行之有异于夫子者故独称夫子也耶此愚窃冇疑之】   或问不时不食诸説皆谓朝夕日中之时何不从也曰食以饥饱为节圣人与人同耳若朝夕日中既食矣则他时不食自不待言若朝而有故乃终朝不食以俟日中则非循理者之所为矣惟胡氏以为王制所谓五谷未成果实未熟汉诏所谓穿掘萌芽鬱飬强熟之类最为得之谢氏説人不为饥而死虽不食可也此与下章人死无委壑之理者语气激似少谨厚之意读者详之曰割不正奈何曰范氏得之矣邢疏所引解折牲体礼食则然燕居私食恐其未必尔也不得其酱其物则如疏所引其义则亦当以范説为正曰杨氏诸説如何曰色恶臭恶未必如周礼所言但防鱼馁肉败而言耳肉不胜食之説亦未必然但食以谷为主范谢之説得之矣其曰治未病则善而遂谓疾医施于万民而君子不与则支矣曰惟酒无量不及乱之説如何曰程子之言虽非圣人之事其所以戒学者至矣若解此文则惟字连上文而言葢曰肉多则不食而酒无量但不使过醉耳胡氏説得之【胡氏曰乱者内昏其心志外丧其威仪甚则班伯所谓乱之原皆在于酒圣人饮无定量亦无乱态葢从心所欲而不逾矩是以如此学者未能然则如晋元帝永嘉初镇江东以酒废事王导以为言帝命酌引觞而覆之于此遂絶】   或问祭肉不出三日出三日不食之矣诸説如何曰范氏所谓寕不食者失其义也谢杨説亦不然葢不出三日记其事也出三日不食之矣者言其所以然者为此耳   或问寝食不言语之説如何曰范谢得之而曾氏者尤约【曾氏曰食在口非语时寝静黙非言时】杨氏亦通然抑亦未矣曰言语有别乎曰食对人寝独居故即其事而言之也曰之为必何也曰既曰蔬食菜羮矣而又以继之则不辞矣曰必祭则明无不祭之食也曰必齐如则明无不敬之祭也其义则诸説皆得之而尹氏为尤约也曰席不正之説如何曰范谢尹得之注疏杨氏恐未然葢曰失尊卑之序则不待圣人而不敢坐矣列女传言古者妇人姙子寝不侧坐不邉立不跸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亦此意也   或问傩之为礼何也曰见于周礼月令详矣朝服何也曰大夫朝服以祭于礼亦有文也   或问康子馈药之説曰范氏杨尹之説得之曰既不敢尝矣则范氏所谓可饮而饮不可饮而不饮皆在其中何耶曰呉氏以为古者赐之车则乘以拜赐之衣则服以拜赐之饮食则尝而拜也葢今未达故不敢尝而拜耳已而达焉则可服而服不可服而不服皆在其中也   或问廐焚而不问马何也曰退朝闻之一时之间急于问人故未及问马尔然亦岂终不问哉葢必将有以告者矣诸説惟尹氏得之范氏每以教人为説非也圣人之动无非至教然以为是而必以教人则拘矣谢氏捐情之説杨氏未离公门侯氏礼敬之説亦皆未然也曰陆氏释文一读至不字絶句如何曰于理则通然亦不辞矣曾氏又以不字自为一句亦未安也   或问圣人席不正不坐矣岂必君赐食而后正之耶曰席固正矣将坐而又正焉所以为礼也曲礼主人既迎宾则请入为席矣宾既升堂主人则又跪正席矣岂先为不正之席至此然后正之哉葢敬慎之至耳曰诸説如何曰皆得之而杨氏食则或恐馂余以下又精矣   或问侍食先饭之説曰程子弟二説得之然亦注疏之旧也杨氏説则饭字当去声读失之矣   或问旧説君视疾则迁居南牖之下于此文何所见耶曰疾者虽居北牖下亦未尝不东首此亦本其礼之当然非为此文设也   或问君命召不俟驾之説曰孟子之时去圣未逺其言必有据矣范氏之説恐亦有可议者葢士之未仕虽其国君召之亦不当徃但致仕之后或召而徃则异他国之君耳谢氏之説虽曰人之大伦不以人废然实有轻君之心焉学者于此但当观圣人事君之礼不当更作此意想也杨氏之説尤不可晓夫孟子固曰在国曰市井之臣在野曰草莽之臣矣则固无所适而不为臣但不传贽而仕于其朝则不得同于在位之臣耳今曰不得于齐则无适不可故有不为臣之义则非孟子之意而于义亦益薄矣且天下虽定于一而君子之进退辞受固未尝不有义也岂曰率土莫非其臣无召而必徃哉况以外无所逼迫不获已而后委其身焉非所以明君臣之义也侯氏説亦踈不俟驾者事君之一事耳岂遽为是足以尽臣道哉唯尹氏得之   或问朋友一节如何曰谢説无所归则在我者得之其余激昻奋厉非圣人本意矣杨氏殡而不之説然亦未然葢殡者殡于西阶之上有子弟亲戚而在逺及其月时而之者权也若曰殡而不则孔子之家此殡无时而啓不复可以行吉礼矣夫岂然哉谢杨説不拜之意亦恐不然独范尹为得耳   或问寝不尸诸説皆同而杨氏独异何也曰诸説正矣杨氏之云其旁支之小义耳其论食不语寝不言者亦然   或问谢説齐衰如何曰举衰以见斩耳未必兼功缌而言也曰胡氏以负版为丧服之在背者此葢记者释上文式凶服为必重服有负版者乃式之也然乎曰未可知也然家礼説大功以下无负版恐亦或有此礼姑存其説以俟知者择之   或问盛馔之説曰范杨得之谢氏过矣   或问曰胡氏以为雉之飞也决起其止也下投无翔集之状足以破此説矣大抵此等处必有阙文自不必强为之説也   或问车中之容曰礼之所以如此者为惑人心也圣人则非必为其惑人心而戒之也杨氏之説得之矣范氏知其非止为惑人心则善而以为以礼自防视必以礼则亦非所以语圣人也【此一章在或问色举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