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选语录 - 第 33 页/共 61 页

僧问。如何是修善行人。 师曰。担枷带锁。 曰。如何是作恶行人。 师曰。修禅入定。 曰。某甲浅机。请师直指。 师曰。汝问我恶。恶不从善。汝问我善。善不从恶。僧良久。 师曰。会么。 曰。不会。 师曰。恶人无善念。善人无恶心。所以道。善恶如浮云。俱无起灭处。僧於言下大悟。 后破灶堕闻举。乃曰。此子会尽诸法无生。   南阳慧忠国师   西天大耳三藏到京。云得他心通。帝命师试验三藏。才见师。便礼拜。立於右边。师问曰。汝得他心通那。 对曰。不敢。 师曰。汝道老僧即今在甚么处。 曰。和尚是一国之师。何得却去西川看竞渡。 良久。再问。汝道老僧即今在甚么处。 曰。和尚是一国之师。何得却在天津桥上看弄猢狲。 师良久复问。汝道老僧只今在甚么处。藏罔测。 师叱曰。这野狐精。他心通在甚么处。藏无对。   一日。唤侍者。者应诺。如是三召。三应。师曰。将谓吾孤负汝。却是汝孤负吾。   南泉到参。师问。甚么处来。 曰。江西来。 师曰。还将得马师真来否。 曰。只这是。 师曰。背后底呢。南泉便休。   丹霞来访。值师睡次。乃问侍者耽源云。国师在否。 者曰。在即在。祇是不见客。 霞云。太深远生。 者云。莫道上座。佛眼也觑不见。 霞云。龙生龙子。凤生凤儿。 师睡起。侍者举似师。师打二十棒趁出。丹霞闻。云。不谬为南阳国师。   师问紫璘供奉。甚处来。 云。城南来。 师云。城南草作何色。 云。作黄色。 师乃问童子。城南草作何色。 云。作黄色。 师云。只这童子亦可帘前赐紫。对御谈玄。   耽源应真禅师   吉州耽源山应真禅师。为国师侍者时。一日。国师在法堂中。师入来。国师乃放下一足。师见便出。良久却回。国师曰。适来意作么生。 师曰。向阿谁说即得。 国师曰。我问你。 师曰。甚么处见某甲。 师又问。百年后有人问极则事。如何。 国师曰。幸自可怜生。须要觅个护身符子作么。   国师讳日设斋。有僧问曰。国师还来否。 师曰。未具他心。 曰。又用设斋作么。 师曰。不断世谛。   宋太宗皇帝   一日。幸相国寺。问看经僧曰。是甚么经。 曰。仁王经。 曰。既是寡人经。因甚却在卿手里。无对 幸开宝塔。问僧。卿是甚人。 曰。塔主。 曰。朕之塔。因甚卿作主。无对 僧朝。宗问。甚处来。 曰。庐山卧云庵。 曰。朕闻卧云深处不朝天。因甚到此。无对 僧入对次。奏曰。陛下还记得么。 曰。甚处相见来。 曰。灵山一别。直至如今。 曰。以何为验。无对 京寺回禄。藏经毁。僧乞宣赐。召问。昔日摩腾不烧。如今为甚却烧。无对 宗尝梦神人报曰。请陛下发菩提心。因早朝宣问左右街。菩提心作么生发。无对。   茶陵郁山主   师不曾行脚。因庐山有化士至。论及宗门中事。教看僧问法灯。百尺竿头如何进步。灯曰。恶。凡三年。一日。乘驴度桥。一蹋桥板而堕。忽然大悟。遂有颂云。我有神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因兹更不游方。   楼子和尚   师不知何许人。亦不知其名氏。一日。偶经游街市间。於酒楼下整袜带次。闻楼上人唱曲云。你既无心我便休。忽然大悟。因号楼子焉。   福州云顶禅师   有居士问。洞山道。有一物。上拄天。下拄地。未审是甚么物。 师曰。担铁枷。吃铁棒。 曰。天地黑。山河走。 师曰。阎老殿前添一鬼。北邙山下卧千年。 曰。快活。快活。 师曰。也是野狐吞老鼠。   无名老宿   师一夏不为师僧说话。有僧叹曰。我祇恁么空过一夏。不敢望和尚说佛法。得闻正因两字也得。 老宿闻。乃曰。阇黎莫嘶速。若论正因。一字也无。道了。扣齿云。适来无端。不合与么道。 邻壁有一老宿闻。曰。好一釜羹。被一颗鼠粪污却。   无名婆子   婆子供养一庵主。经二十年。常令一二八女子送饭给侍。一日。令女子抱定曰。正恁么时如何。 主曰。枯木倚寒岩。三冬无暖气。 女子举似婆。婆曰。我二十年祇供养得个俗汉。遂遣出。烧却庵。   有一僧参米胡。路逢一婆住庵。僧问。婆有眷属否。 曰。有。 僧曰。在甚么处。 曰。山河大地。若草若木。皆是我眷属。 僧曰。婆莫作师姑来否。 曰。汝见我是甚么。 僧曰。俗人。 婆曰。汝不可是僧。 僧曰。婆莫混滥佛法好。 婆曰。我不混滥佛法。 僧曰。汝恁么岂不是混滥佛法。 婆曰。你是男子。我是女人。岂曾混滥。   处州法海立禅师   师因徽宗革本寺作神霄宫。师升座。谓众曰。都缘未彻。所以说是说非。盖为不真。便乃分彼分此。我身尚且不有。身外乌足道哉。正眼观来。一场笑具。今则圣君垂旨。更僧寺作神霄。佛头添个冠儿。算来有何不可。山僧今日不免横担拄杖。高挂钵囊。向无缝塔中安身立命。於无根树下啸月吟风。一任乘云仙客来此咒水书符。叩牙作法。他年成道。白日上升。堪报不报之恩。以助无为之化。祇恐不是玉。是玉也大奇。然虽如是。且道山僧转身一句作么生道。还委悉么。掷下拂子。竟尔趋寂。郡守具奏。诏仍改寺额曰真身。   欧阳文忠公   公昔官洛中。一日。游嵩山。却去仆吏。放意而往。至一山寺。入门。修竹满轩。霜清鸟啼。风物鲜明。文忠休於殿陛。旁有老僧阅经自若。与语不甚顾答。文忠异之。问曰。道人住山久否。 对曰。甚久也。 又问。诵何经。 对曰。法华经。 文忠曰。古之高僧。临生死之际。类皆谈笑脱去。何道致之耶。 对曰。定慧力耳。 又问。今乃寂寥无有。何哉。 老僧笑曰。古之人。念念在定慧。临终安得乱。今之人。念念在散乱。临终安得定。文忠大喜。不自知膝之屈也。   无名僧   盐官会下有一主事僧。忽见一鬼使来追。僧告曰。某甲身为主事。未暇修行。乞容七日。得否。 使曰。待为白王。若许。即七日后来。不然。须臾便至。言讫不见。至七日后。觅其僧了不可得。 后有人举问一僧。若被觅着时。如何抵拟他。   又无名僧   僧在经堂内不看经。每日打坐。藏主曰。何不看经。 僧曰。某甲不识字。 藏主曰。何不问人。 僧近前叉手鞠躬曰。这个是甚么字。藏主无对。   僧入冥见地藏菩萨。地藏问。你平生修何业。 僧曰。念法华经。 曰。止止不须说。我法妙难思。为是说。是不说。僧无对。   无名古德   师一日不赴堂。侍者请赴堂。德曰。我今日在庄上吃油糍饱也。 侍者曰。和尚不曾出入。 德曰。汝去问庄主。者方出门。忽见庄主来谢和尚到庄。   天竺证悟法师   师依白莲仙法师。尝患学者囿於名相。至以天台为文字之学。南宗鄙之。乃谒护国此庵元禅师。夜语次。师举东坡宿东林偈。且曰。也不易。到此田地。 元曰。尚未见路径。何言到耶。 曰。祇如他道。溪声便是广长舌。山色岂非清净身。若不到此田地。如何有这个消息。 元曰。是门外汉耳。 曰。和尚不吝。可为说破。 元曰。却祇从这里猛着精彩觑捕看。若觑捕得他破。则亦知本命元辰落着处。 师通夕不寐。及晓。钟鸣。去其秘畜。以前偈别曰。东坡居士太饶舌。声色关中欲透身。溪若是声山是色。无山无水好愁人。 特以告元。元曰。向汝道是门外汉。师礼谢。 未几。有化马祖殿瓦者。求语发扬。师书曰。寄语江西老古锥。从教日炙与风吹。儿孙不是无料理。要见冰消瓦解时。 此庵见之。笑曰。须是这阇黎始得。   净居尼玄机   师常习定於大日山石窟中。一日。忽念曰。法性湛然。本无去住。厌喧趋寂。岂为达耶。乃往参雪峰。 雪峰问。甚处来。 曰。大日山来。 雪峰曰。日出也未。 师曰。若出则镕却雪峰。 雪峰曰。汝名甚么。 师曰。玄机。 雪峰曰。日织多少。 师曰。寸丝不挂。遂礼拜退。 才行三五步。雪峰召曰。袈裟角拖地也。师回首。 雪峰曰。大好寸丝不挂。   卖盐翁   有一僧去覆船。路逢一卖盐翁。僧问。覆船路向甚么处去。 翁良久。僧再问。翁曰。你患聋那。 僧曰。你向我道甚么。 翁曰。向你道覆船路。 僧曰。翁莫会禅么。 翁曰。莫道会禅。佛法也会尽。 僧曰。你试说看。翁挑起盐篮。 僧曰。难。 翁曰。你唤这个作甚么。 僧曰。盐。 翁曰。有甚么交涉。 僧曰。你唤作甚么。 曰。不可更向你道是盐。   僧文通慧   师。河南开封白云寺僧也。其师令掌盥盆。偶有市鲜者濯於盆。文恚击之。遽陨。因潜奔华州总持寺。久之。为长老。盖二十年余矣。 一日。忽语其徒曰。二十年前一段公案。今日当了。 众问故。曰。日午当自知之。遂趺坐以俟。 时张浚统兵至关中。一卒持弓矢至法堂。瞪目视文。将射之。文笑曰。老僧相待久矣。 卒曰。素未相面。今见而恚心不可遏。即欲相戕。何耶。 文语以昔故。卒遽说偈曰。冤冤相报何时了。劫劫相缠岂偶然。不若与师俱解释。如今立地往西天。 视之。已立化矣。文即索笔书偈曰。三十三年飘荡。做了几番模样。谁知今日相逢。却是在前变障。 书毕。泊然而化。   百丈怀海禅师。   马祖升座。众才集。师出卷却席。祖便下座。师随至方丈。祖曰。我适来未曾说话。汝为甚便卷却席。 师曰。昨日被和尚扭得鼻头痛。 祖曰。汝昨日向甚处留心。 师曰。鼻头今日又不痛也。 祖曰。汝深明昨日事。师作礼而退。   师再参。侍立次。祖目视绳床角拂子。师曰。即此用。离此用。 祖曰。汝向后开两片皮。将何为人。师取拂子竖起。 祖曰。即此用。离此用。师挂拂子於旧处。祖振威一喝。师直得三日耳聋。 未几。住大雄山。以所处岩峦峻极。故号百丈。四方学者麇至。一日。谓众曰。佛法不是小事。老僧昔被马大师一喝。直得三日耳聋。 黄檗闻举。不觉吐舌。师曰。子已后莫承嗣马祖去么。 檗曰。不然。今日因和尚举。得见马祖大机之用。然且不识马祖。若嗣马祖。已后丧我儿孙。 师曰。如是。如是。见与师齐。减师半德。见过於师。方堪传授。子甚有超师之见。檗便礼拜。   住后。马师寄三瓮酱至。师集众。上堂。开书了。拈拄杖指瓮曰。道得即不打破。道不得即打破。众无语。师打破。归方丈。   沩山.五峰.云岩侍立次。师问沩山。并却咽喉唇吻。作么生道。 山曰。却请和尚道。 师曰。不辞向汝道。恐已后丧汝儿孙。 又问五峰。峰曰。和尚也须并却。 师曰。无人处斫额望汝。 又问云岩。岩曰。和尚有也未。 师曰。丧我儿孙。   师每上堂。有一老人随众听法。一日众退。唯老人不去。师问。汝是何人。 老人曰。某非人也。於过去迦叶佛时曾住此山。因学人问。大修行人还落因果也无。某对云。不落因果。遂五百生堕野狐身。今请和尚代一转语。贵脱野狐身。 师曰。汝问。 老人曰。大修行人还落因果也无。 师曰。不昧因果。 老人於言下大悟。作礼曰。某已脱野狐身。住在山后。敢乞依亡僧津送。 师食后。领众至山后岩下。以杖挑出一死野狐。乃依法火葬。师至晚上堂。举前因缘。黄檗便问。古人错祗对一转语。堕五百生野狐身。转转不错。合作个甚么。 师曰。近前来。向汝道。檗近前打师一掌。 师笑曰。将谓胡须赤。更有赤须胡。 时沩山在会下作典座。司马头陀举野狐话问典座。作么生。座撼门扇三下。 司马曰。太粗生。 座曰。佛法不是这个道理。   普请镢地次。忽有一僧闻鼓鸣。举镢头。大笑便归。师曰。俊哉。此是观音入理之门。 师归院。唤其僧问。适来见甚么道理便恁么。 曰。适来肚饥。闻鼓声。归吃饭。师乃笑。   僧问西堂。有问有答即且置。无问无答时如何。 堂曰。怕烂却那。 师闻举。乃曰。从来疑这个老兄。 曰。请和尚道。 师曰。一合相不可得。   云岩问。每日区区为阿谁。 师曰。有一人要。 岩曰。因甚么不教伊自作。 师曰。他无家活。   赵州参。师问。近离甚处。 曰。南泉。 师曰。南泉近日有何言句。 曰。未得之人。直须悄然。 师曰。悄然一句且置。茫然一句作么生道。州进前三步。师便喝。州作缩身势。 师曰。大好悄然。州便出去。   师有时说法竟。大众下堂。乃召之。大众回首。师曰。是甚么。   上堂。灵光独耀。迥脱根尘。体露真常。不拘文字。心性无染。本自圆成。但离妄缘。即如如佛。   南泉普愿禅师   南泉山下有一庵主。人谓曰。近日南泉和尚出世。何不去礼见。 主曰。非但南泉出世。直饶千佛出兴。我亦不去。 师闻。乃令赵州去勘。州去。便设拜。主不顾。州从东过西。又从西过东。主亦不顾。州曰。草贼大败。遂拽下帘子便归。 举似师。师曰。我从来疑着这汉。 次日。师与沙弥携茶一瓶.盏三只到庵。掷向地上。乃曰。昨日底。昨日底。 主曰。昨日底。是甚么。 师於沙弥背上拍一下。曰。赚我来。赚我来。拂袖便回。   赵州问。道非物外。物外非道。如何是物外道。 师便打。州捉住棒云。已后莫错打人。 师曰。龙蛇易辨。衲子难瞒。   师参百丈涅盘和尚。丈问。从上诸圣还有不为人说底法么。 师曰。有。 丈曰。作么生是不为人说底法。 师曰。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 丈曰。说了也。 师曰。某甲只恁么。和尚作么生。 丈曰。我又不是大善知识。争知有说不说。 师曰。某甲不会。 丈曰。我忒煞为你说了也。   师同鲁祖.杉山.归宗吃茶次。鲁祖提起茶盏云。世界未成时便有这个。 师云。今人祇识这个。未识世界。 宗云。是。 师云。师兄莫同此见么。 宗却拈起盏云。向世界未成时道得么。师作掌势。宗以面作承掌势。   麻谷持锡到章敬。绕禅床三匝。振锡一下。卓然而立。敬云。是。是。 谷又到师处。亦绕禅床三匝。振锡一下。卓然而立。师云。不是。不是。 谷云。章敬道是。和尚为甚么道不是。 师云。章敬即是。是汝不是。此是风力所转。终成败坏。   盐官谓众曰。虚空为鼓。须弥为椎。甚么人打得。众无对。 有僧举似师。师云。王老师不打这破鼓笛。   师与归宗.麻谷同去参礼南阳国师。师於路上画一圆相。曰。道得即去。宗便於圆相中坐。谷便作女人拜。 师曰。恁么则不去也。 宗曰。是什么心行。师乃相唤。便回。更不去礼国师。   有一座主辞师。师问。甚么处去。 对曰。山下去。 师曰。第一不得谤王老师。 对曰。争敢谤和尚。 师乃喷嚏。曰。多少。主便出去。   师一日掩方丈门。将灰围却门外曰。若有人道得即开。或有祗对。多未惬师意。 赵州曰。苍天。师便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