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书文 - 第 45 页/共 92 页

辞达而已矣         张家玉   原辞所由立为其不可废者而已夫意之所至辞亦至焉达之所以足尚也又多乎哉今夫世变升降之故文章为之也古人之文可以为质而不可以为拙今人之文可以为多而不可以为是著论愈工而淳气愈不可留抚兹繁薄不识立言者之何从始且不识尚口者之何所止也夫辞则何为者乎有先乎辞者而后辞处于不得已之势夫辞也人望而尊之无如人见而喻之之为胜也有存乎辞者而后辞立于不能损之地夫辞也人诵而多之无如人惜而少之之为当也故辞之贵贵乎达而已矣辞之在心几何耳及喉舌而数倍及篇章而又数倍然则増加之则何所治乎典训之篇简而严矣以为是风之隆而不独风之隆也理明则知易知易则要得其不辨也有所以为辨也是亦可以无辨矣辞之全体具在耳善读者得其数篇又善读者得其数语然则观摩之益何所赖乎尔雅之章约而尽矣以为是情之塞而不独情之塞也道立则气尽气尽则指全其不析也有所以为析也即以是为至析矣然则谓辞之畧余于意而辞之详余于才乎夫一言而尽所欲言与数言而不克明所必言其才之优与绌大可识矣好尽者之不欲为简抑亦好尽者之不能为简也我观椎鲁之士意识勿矜发言苍凉而人多信之昔之辞人亦若是则已耳然则谓辞之捷全于质而辞之繁全于文乎夫纷然言之而引义不伦与洞然言之而罕譬而喻其辞之文不文大可见矣已甚者之求为可观抑亦已甚者之将为可厌也我观博赡之士菁华既竭渐就刋落而人必珍之古之辞人亦若是则已耳全吉士之养谨仁人之衷存天地之理见圣贤之心辞达而已乂多乎哉   清防敏妙颇与陈章为近后二股精警明辨实能发人之所未发   丘也闻有国有家者  一节  钱 禧   国家有无患之道以忧为辞者非也夫均安则国家长治矣倾且无有奚贫寡之足患哉夫子疾冉有以子孙忧为辞故责之曰谋人之事诚不可忘所患也患生于有欲则鄙琐难以告人而计利者其害必钜患生于无欲则訏谟可以垂训而逺祸者其福必长求果为后世忧也即奈何不如丘所闻也昔者先王以天下之人民命有徳以天下之土田赍有功树君公于国置大夫于家名位截然罔敢逾越至均也国下逮于家家上承于国恩义相接驩若一体至安也谁见为寡而患之见有寡即不均也不均患有甚于寡者谁见为贫而患之见有贫即不安也不安患有甚于贫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丘所闻于有国有家者如此盖尝熟计而身处之王者善建不拔莫严乎定君臣之分使为之臣者觊觎絶而忠爱生圣人制治保邦莫大乎一上下之情使居其下者君父先而子孙后是故均则无贫而和矣和则无寡而安矣安则不独无贫寡而直无倾矣国家之荣懐以和为极而均固所以开其始国家之歴年以无倾为极而安固所以厚其终是以我所闻患在此不在彼也由此言之先王封建之权出之至公故垂之永久人臣以道事君当详明祖宗大法不可以僣逾之妄举壊我典章古人持盈之道可以养心亦可以保世君子学古入官当敷求前哲格言不得以富强之私图托为善后求也患其所不当患不患其所当患何不闻丘之所闻焉   不烦经营而准平绳直从容安顿举止大方   盖均无贫  三句      金 声   明忧所自无而当患者可审矣夫国家茍无所忧其亦可以止矣而必于均和安得之是以所患在此不在彼也今夫有国家者好生事而求多于人此意不过欲富非尽有倾覆之虑也乃或以倾为辞若余所闻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之説皆得而解之盖将为子孙计乃不各均是念非直厌处寡也亦以为一寡之后其贫匮之意即不可以终日而不知患寡之时并多寡之象亦尽生于人心且既为子孙计曽不各均是念岂诚不顾其安哉亦以为患寡之时其计不过不均其势何遽不安而不知不均之后其中即有不和之意其既乃亦真有相倾之事有如国家各如其国家不以僭拟兼吞之欲生于君公卿长之地由是而国家各供其国家所谓靡然烦费之举亦不出于截然至足之中盖天下事有定数则见其然者有定情则实不然者以国俯家以家仰国比量焉而均焉者未必无寡也此定数之见其然者也而以国用国以家用家斟酌焉而均焉者之尚有贫也此定情之必不然者也且是均焉者亦初无寡也彼其均焉则已和也物以两忌而各域于所处君子之上下内外至相为用且合焉而见多情以相伤而自少其所植君子之失得出入既无可争亦畅焉而无歉盖至是而有余不足不必相取非其戛戛焉制于不得已而命于无可如何也其心安焉茍至是而强弱逺近有迹无心可以相为终身亦复可以相为世世也庶乎其或免于倾矣夫古今来国家亦有倾者倾非必其尽贫贫非必其尽寡也而若之何鳃鳃焉日求免寡免贫以为免倾计也且夫国家亦既安矣虽且寡寡亦不贫虽且贫贫亦不倾也而况乎其盈盈焉又已无贫无寡以至于兹也今而后真不患贫矣反患其不安以至于倾耳亦不患寡矣惟患其不均以致不和耳奈何实以厌贫之心而发为益寡之説乃假保倾之名以遂其不和之事贫寡则吾不知之彼所举且日就倾败之道也岂不悖哉   曲折变化无迹可寻如云随风自然舒巻细翫其理脉之清引线之密又无一不极其至真化工之笔【原评】   葢均无贫  三句      陈际泰   观均安之效而知不患贫寡之由也夫不患贫寡岂忘贫寡也哉亦以一均安自有以正其本而已矣且有国家者日有忧贫寡之心而终无却贫寡之术已不可以辞其所患矣而乃犯其不均不安之事以要之非徒不免目前贫寡之患又将旋生意外倾亡之祸焉虽欲长守今日其可得乎故吾重思之而知均安之道大也夫不均不安有其源生于患贫患寡之心日相侵削以为不堪之事势必至于不和贫寡亦有其源生于不均不安之心日相嫌忌以寻不振之辙势必至于自倾乃均则无贫矣不止于分虽富贫也而心有余贪自止于分虽贫富也而心有余适乃和则无寡矣不均则不和虽众犹有忧也而病于自散能均则能和虽寡无忧也而足于无争乃安则无倾矣君臣之间不安则虽富强也而枝全本拨识者常有旦夕之虞君臣之间既安则虽瘠弱也而隙杜神王敌国自销窥伺之意然则贫寡不患而均安是患计非迂也君子上观千世下观千世阅其成败之衅知其推致之由昔之为是言也非徒理道之言而无经寔之美覩其所以然而知其必然故其説通达治体循之而有其方吾之尊所闻也非徒浮游之慕而无综核之思推其言之意参以心之宜即其説櫽括大端详之而有其故夫人臣之义忧当先其大者国既倾亡不利不独在君人臣之计忧当先其本者势既均安所利不独在无贫寡由此言之不患贫寡而患不均安非其无意于是也不均不安以为有大于贫寡者矣能均能安以为有过于不贫不寡者矣季氏可无知乎   作此题者于均安和字而尚费打叠何暇涵咏盖字又何能通篇涵咏盖字于此见大士才力之雄【原评】   天下有道  一章      侯峒曾   圣人慨世变而深致意于有道焉盖道之行也自天子以至于庶人而又何所不画然也哉孔子时不惟无明天子抑亦无专诸侯独有大夫者日与其臣窃国而因以相窃耳故不得已因鲁史定褒讥以自附于庶人之议然而其事变其心悲喟然叹曰吾安得有道之天下而一观王化哉盖天下大柄礼乐与征伐二者而总恃有道以维持其间道非他天子出之诸侯以至庶人画而守之者是己权不替故可大势不分故可久持此长世虽万世无敝可也而不虞无道者之转相出也去天子最近者诸侯而其大夫能以冒上亡等之説逢君而首乱则逓而拟之何不至焉去天子最逺者陪臣而其大夫能以鬻权窃柄之术率属而作俑则尤而效之又何诛焉既自诸侯而大夫而陪臣则亦自十世而五世而三世转降转逆亦佹得佹失有断断不爽者而大抵皆大夫之故也则皆无道之故也于斯时也庶民兴清议出矣庶民诚非有诟谇之心而大势已移则真是真非亦欲以空谈维国是庶民诚不司议论之责而大权既散则匹夫匹妇若思以公道救人心向使天下而有道乎则礼乐征伐固自天子出矣政必不在大夫矣彼庶人者岂不能与结绳画象之理静守于无言而敢为议哉今乃知去势家之操柄而即可还共主之威灵然欲扶庙廊之纪纲亦还借于草茅之笔舌夫庶人者能折大夫之奸以归柄于天子使天下而不终出于无道则其议焉可已使天下而终出于无道则其议尤不可以已也春秋之作真不得已也   提出大夫为通章枢纽前后运旋都成一片却全是理势之自然非串插家舞文伎俩故势峻而节和雍雍然犹具先民气体【原评】   酌当年之世变为一篇之要领批却导窽纵横如志   禄之去公室  一节     徐孚逺   圣人深论鲁事而知专国者之不终也夫公室久衰大夫久强此三桓之盛也而夫子曰其后必防是盖有理耶抑势耶且我观三家之专鲁鲁君弗堪亦尝深计以图之而识者曰舍民数世不可以动至于昭哀之事而知果不可以动也果不可以动则其事将成也然事固有难料者更数世而公室依然向之专政者竟不知所往此后人之所深论而圣人固已前知之矣尝试计之自襄公之时而鲁作三军禄去公室自此也而君子推其本则必曰宣公自此以下为五世自季友来归而三家继兴政逮大夫自此也而君子论其志则必曰武子自此以下为四世公室之世进而益二示惩也君子以此戒其君若谓国柄不可假人大夫虽贤专制在下犹夫失之耳私家之世退而减二示劝也君子以此励其臣若谓事君在乎尽节文子以后唯私是图可正名为窃耳夫以私逼公不可下之势也枝大披根不可久之计也然则三桓之子孙将无与鲁代兴哉而孔子曰其后浸防矣则何也盖尝论其势而知之以鲁之褊小也裂而为三则不可以立国此与晋三卿之事异矣故三卿终分晋而三家不能也以三家之参耦也并而为一则又莫敢先动此与齐田常之事异矣故田常能取齐而三家不能也然则其在定哀之时能自立而其后防者何也定哀之时齐晋之卿皆未成为诸侯未成为诸侯故奬其同恶而保持之鲁之君无如之何也定哀以后齐晋之卿皆已成为诸侯已成为诸侯故恶其无等而夷灭之三家亦无如之何也我观诸史策自悼公之末而三家之事无闻焉未知其归政于公耶委而出亡耶絶而无后耶盖不劳力而去之故曰防也此盖断以人事而或且曰圣人之智过于蓍龟也   知人论世凿然有据盖自史记鲁世家得之故有正嘉啓祯名手推阐经传之文则天下不敢目时文为末技矣 通篇断制不入口气固非体而精论自属不磨   侍于君子有三愆  一节   金 声   从侍得愆兼得时言之妙于君子矣夫言不言俱有愆以中其间为之侍者亦难矣虽然以此得愆何幸也尝谓学者莫患乎无愆也今与宵小常人处则终日无愆矣是故事贤友仁不惟是仪刑慑心误相规也当其前即启口耳正使无穷之伏愆立见能开我以检察之门夫愆莫愆于应静而躁应露而隐应明察而瞽中之肺腑之防不暇检之语黙之际者脱不遇君子何由得此三者哉其人业不如已矣吾议论蜂起不顾其时反令惊吾气壮寂黙无语莫测其蕴反令钦我神逺惟吾口舌之启闭不复问彼顔色之顺逆反令改顔动色逡巡而就吾幅而不可得于君子之前也于是侍而愆随之矣愆而三丛之矣侍者不知也逼君子而立陈君子不言也试自反而毕见启助可以相长侍则有言必君子言及之可言也否则躁或者鉴是为吉人之寡而不言为慎也夫以言愆乃更有以不言愆者也虚心可以相质侍果不能无言一君子言及之随言也否则隐或者乘绪论之递及而直言无隐也乃顔色未见免愆于躁未免愆于瞽也忽应言忽不应言言不言惟君子之操纵阖辟而不敢自主持也谓惟此乃有主持耳吾惟伺君子之论次意向以为吾语黙之准而语黙悉当不然舍君子而何往不自由也徒侍以取愆也哉倐及倐不及倐言及而色不及躁隐瞽亦若君子之颠倒鼓弄而不闗自造也谓惟此可自省耳吾惟借言语之先后动静以消我鄙吝之根而陶铸已多不然侍君子而所望何极徒一言之约束也哉   从侍于君子四字翻转出一番新意正复题中所应有也此种最足益人神智【原评】   隐居以求其志  二句    杨以任   至善之学圣人追味其所以出处焉盖以其善善天下者吾志也隐居求之行义达之是何学欤今夫人各有志无所慕而为善无所畏而不为不善斯亦足以独行矣然而天下之善不善无终穷也则吾身之善宁有底也吾又追味夫隐居行义之中有人焉盖以求其志而达其道云当其隐居也为善去恶之身有所求之矣是故所周旋者淡然家人之事正此淡漠相接也亲亲长长之天下宛入吾懐爱我者奬我以富贵也乌知丈夫之志哉体万物于入孝出弟盖明发有懐以始之矣所醻错者熙然小人之事正此熙攘与对也歌有成乐无知之古今愀然在目彼知我者娯我以贵不如贱富不如贫也乌尽丈夫之志之求哉推一介于千驷万钟盖天地神鬼以凛之矣由是天下有道可以行义于天下矣天下之善吾得而进之天下之不善吾得而退之其事为明良之符即天下无道亦必思行义于天下矣吾岂若使吾君为至善之君哉吾岂若使吾民为至善之民哉其事为否泰之转然而天下之行者未必义也所以达者未必其道也三代以上义与天道相权三代而下义与人伦相守有必行之义矣完必行之义即完可达之道圣贤苐以无憾于其志有必不可行之义矣守不可行之义无伤可达之道圣贤要亦藏用于所求吾由善善恶恶者进而追味焉有是哉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也夫非至善之学欤   扼要在求志二股平淡中精深广大道字体用毕该故后来只须达之而足也行义兼穷达两层义乃完备作者得肩随陈章赖有此等合作   邦君之妻  一节      陈际泰   统观邦君之妻而抑扬之义备矣夫一邦君之妻也自尊则与天下共尊矣自卑则与天下共卑矣此固教之所存乎且名者圣人之所以贞物也而尤莫严于君夫人盖匹庶之配防而王后之分尊则邦君之妻固圣人之所致谨已焉夫邦君之妻所系非细故也轻之则匹后配嫡亦可虞也恣之则女徳妇怨致足惧也是故君子慎于二者之难也夫名足以指实也久矣予之以夫人之名则借资于扶钧体于夫使邦君于妻有假家之庆焉而不敢轻予之以小童之名则谦居于幼勉托于纯使邦君之妻有攸遂之戒焉而不敢恣此一称也诸福之原王化之本皆基之抑此一称也逺近之志详略之文皆应之矣何也君以为夫人则由内及外莫敢或以为非夫人也一曰君夫人二曰君夫人义系之乎君也与天下同之者也夫人自以为小则由同而异莫敢自以为非小也一则曰小再则曰小义不敢全之乎君也与天下共之者也夫妻者求助之本也而邦君之妻者尤求助之本之大者也有所不敢轻而匹耦可杜也卑其身则失位贱其父则无本吾知免矣有所不敢恣而淫防可闲也情欲之感介之于仪容宴安之私形之于动静吾知免矣甚矣邦君之妻之不可以茍也守溪作逐句实疏周莱峰变调为之气息疎畅此又于所以称名之义发出精蕴章法变而整笔力坚以鋭可谓自开新境   好信不好学  二句     陈际泰   信而不至于贼者好学之由也夫信非以为贼也而不学则必至乎此矣学固可无好与且夫信者千乘不以易一言岂不亦天下之至贵哉然君子不恃信而恃学以为好信犹未尽天下之美也盖好信之人指事命物期于成其言惟学所以导当抑好信之人胶本折末硁以固其意惟学所以和理不然吾惧其为蔽也则贼矣小信者大诈之端谲者将托圆融以相胜小信者大信之贼不谲者已坐不肖以为名信有所必伸而所伸者涉于名义之途夫物之轻者诚不足以格吾信使分属君亲亦谓吾有成言必欲自复乎古今以大义徇信予之恶名而不辞者往往有然彼信则成矣而人贼矣君子所以益重乎经术之士也信有所必履而所履者闗乎身命之事夫信之重者诚不敢复顾其私使要在寻常亦谓士重然诺不能自移乎古今以小信陨身至其颠越而不悔者往往有然信则践矣而已则贼矣君子所以深贵乎明理之儒也是故世有懐利之人自诡于信以犯其险危即一瞑而万世不视然不学者或以为烈而吊之学者或以为贼而轻之何者害义伤教诚当禁絶其源而不可开世有硁硁之士自恃于信以要其不食令后世而吾心可知然不学者或悯其志而哀之学者或目为贼而贬之何者亏国损身诚当斥逺其名而使为戒然则好信固未尽天下之美也诗书以明之朋友以极之则信非所信而不知变斯庶几可免也夫中后四股暗用四事立论是一篇春秋定天下之邪正解【原评】   熟于古今事故故随其所见迅笔而出皆足以肖题之情他人穷探力索恒患意不称物实由读书未贯串也   好直不好学  二句     陈际泰   好直有其蔽者非好直之过也夫好直有蔽则将禁天下使不直乎惟不好学以通之绞乃不免耳且直者生人之理而三代之所行人得之而是非不能自枉好直者所以不絶耳然学者为之未尝不直而常有有余之地使物得而托焉不学者为之苐行其直而常有过激之持使物莫得而安焉故直诚可取而绞不可居也直诚自全而学不可已也直非可一槩而施也酌于分与理之间有宜径情而遂者焉有宜隐忍而全者焉此其权衡之审惟学有以酌其宜故天性卞急者戒于忽理而世有父子相证骨肉之地絶无回防之方君子以是操之为已蹙矣直非可一徃而发也规于説与从之际有言之而人可为受者焉有言之而已可为功者焉此其和厚之风惟学有以美其养故天资孤峭者矫以优容而世有引绳批根者攻摘之时絶无婉徐之意君子以是持之为太廹矣盖直者不能容人者也人不幸而有过方思改图而此已迸急相绳使人束缚不能以自解既学之后而乃笑其前事之已非耳直者并不能容已者也人不幸而相遭方求少缓而彼已展转不得使毫发而不能以自寛既学之余而乃愧其用心之过窄耳世人茍以此直相师天下已无和平之福世人茍以此直为戒天下又无忠梗之风夫惟知直本无不学者之自也则好学固所谓兼懐而两有之道也夫文足以达难显之情绞字分明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