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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观阮籍之行,而觉礼教崩弛之所由;干宝晋纪曰:阮籍宏逸旷远,居丧不帅常检。察庾纯贾充之事,而见师尹之多僻。干宝晋纪曰:贾充飨众官,庾纯后至。充曰:君行常居人前,今何以在后?纯曰:有小市井事不了,是以后。世俗言纯乃祖为五伯。又曰:充之先为市魁,故以戏答。考平吴之功,知将帅之不让;干宝晋纪曰:王浑愧久造江而王浚先之,乃表浚违诏,不受己节度。浚上书自陈曰:恶直丑正,实繁有徒,欲构南箕,成此贝锦。思郭钦之谋,而悟戎狄之有衅。干宝晋纪,御史大夫郭钦上书曰:戎狄强犷,历古为患,今西北郡皆与戎居,若百年之后,有风尘之警,胡骑自平阳、上党不三日至盟津。及平吴之盛,出北地西河、安定,复上郡,置冯翊、平阳,帝弗听。览傅玄刘毅之言,而得百官之邪;干宝晋纪,傅玄上书曰:昔魏氏虚无放诞之论,盈于朝野,使天下无复清议,而亡秦之病复发于今。又上顾谓刘毅曰:朕方汉何主?对曰:桓、灵。帝曰:吾虽不及古贤,犹克己为治,方之桓、灵,不亦甚乎?对曰;桓、灵卖官,钱入于官,陛下卖官,钱入私门,以此言,殆不若也。核傅咸之奏,钱神之论,而覩宠赂之彰。干宝晋纪,司隶校尉傅咸上书曰:臣以货赂流行,所宜深绝。又曰:鲁襃,字符道,南阳人,作钱神论。左氏传曰:取郜大鼎于宋,臧哀伯谏曰:官之失德,宠赂彰也。民风国势如此,虽以中庸之才,守文之主治之,贾谊过秦篇曰:陈涉材能不及中庸。论语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何晏曰:庸,常也。中和,可常行之德也。公羊传曰:继文王之体,守文王之法度。何休曰:引文王者,文王始受命制度也。辛有必见之于祭祀,季札必得之于声乐,左氏传曰:初,平王之东迁也,辛有适伊川,见被发而祭于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礼先亡矣。又曰:季札来聘,请观乐,使工为之歌陈,曰:国无主,其能久乎?范燮必为之请死,贾谊必为之痛哭。左氏传曰:范燮反自鄢陵之役,使其祝宗祈死,曰:君无礼而克敌,天益其疾矣。爱我者唯祝使我速死,无及于难,范氏之福也。汉书,贾谊上疏曰:可为痛哭者,一也。又况我惠帝以荡荡之德临之哉!惠帝,已见西征赋。毛诗曰:荡荡上帝,下民之辟。故贾后肆虐于六宫,韩午助乱于外内,其所由来者渐矣,岂特系一妇人之恶乎?干宝晋纪曰:贾庶人赐死。初,武帝为太子取后,在宫不恭逊而甚妬忌,有孕者辄杀子,或以手戟擿之,子随刃坠。又曰:韩寿妻贾午,寔始助乱。怀帝承乱之后得位,于强臣。干宝晋怀纪曰:太傅东海王越总兵辅政。愍帝奔播之后,徒厕其虚名。干宝晋纪曰:洛京倾覆,秦王业避难密南,趣许颍,豫州刺史阎鼎,以天下无主,有辅立之计。天下之政,既已去矣,非命世之雄,不能取之矣。孟子曰: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广雅曰:命,名也。然怀帝初载,嘉禾生于南昌。徐广晋纪曰:太康五年八月,嘉禾生南昌,九月,怀帝生。毛诗曰:文王初载,天作之合。载,犹生也。望气者又云豫章有天子气。干宝晋纪曰:初,望气者言豫章、广陵有天子气。及国家多难,宗室迭兴,毛诗曰:维予小子,未堪家多难。史记,太史公曰:递兴递废,能者用事。以愍怀之正,淮南之壮,成都之功,长沙之权,皆卒于倾覆。王隐晋书曰:愍怀太子遹,立为皇太子。贾后无子,妬害滋甚,废太子为庶人,送太子于许昌宫之别坊,矫诏使小黄门孙宪害太子。赵王伦酖杀贾后,帝诏谥遹为愍怀皇太子。又曰:武皇帝男允,字钦度,封淮南王,领中护军。孙秀既害石崇等以惧允,允遂进围相府,相国赵王伦闭门,允兵四胜,陷破无前。伦息度,伪云有诏助淮南王。王下车受诏,遂害允。又曰:颖字章度,封成都王,拜越屯骑校尉。赵王伦篡位,颖谋举义兵迎天子。伦死后,废太子覃,立颖为皇太弟。张方废颖归蕃,遣田徽杀之于邺。又曰:乂字士度,封长沙王,拜步兵校尉。齐王冏相攻,冏败,缚至上前,乂叱左右斩之。河间王颙欲废太子,立成都王,欲先诛乂,出征,连战败走,遂诛之。而怀帝以豫章王登天位,干宝晋惠纪曰:诏豫章王炽为皇太弟,皇帝崩,太弟卽位。崩,谥曰孝怀皇帝。尚书曰:天位艰哉!刘向之谶云,灭亡之后,有少如水名者得之,起事者据秦川,西南乃得其朋。案愍帝,盖秦王之子也,得位于长安,长安,固秦地也,干宝晋怀纪曰:关中建秦王业为皇太子,本吴孝王之子,出为秦献王后。皇帝崩,太子卽位于长安,崩,谥曰愍皇帝。而西以南阳王为右丞相,东以琅邪王为左丞相。干宝晋纪,愍帝诏琅邪王叡曰:今以王为侍中左丞相,督陕东诸军事,右丞相南阳王督陕右诸军事。臧荣绪晋书曰:南阳王保,字景度,太尉模世子,或以南阳王为秦王,非也。上讳业,故改邺为临漳。漳,水名也。由此推之,亦有征祥,而皇极不建,祸辱及身。皇极,已见上文。岂上帝临我而贰其心,毛诗曰:上帝临汝,无贰尔心。将由人能弘道,非道弘人者乎?淳耀之烈未渝,故大命重集于中宗元皇帝。晋中兴曰:中宗元皇帝,讳睿,字景文,嗣为琅邪王。愍帝崩于平阳,陟皇帝位。国语,史伯曰:黎为高辛氏火正,以淳耀敦大,光照四海。夫成天地之大功者,其子孙未尝不章。韦昭曰:淳,大也。耀,明也。   文选考异   尔乃取邓艾于农隙 案:晋书怀愍帝纪所载「隙」作「琐」。盖各本以传写讹为「隙」,与典引「微何琐」相类。   外袭王陵 陈云「陵」,「凌」误,注并同,是也。各本皆误。晋书所载作「凌」。   世宗承基太祖继业 袁本、茶陵本此二句在「大象始构矣」下。袁有校语云善在「军旅屡动」上。茶陵失着校语,详注中次序,所见与袁、尤无异。何校乙转,陈同。案:依文义是也。各本所见,盖并注误倒一节。晋书所载正在下。   注「世宗景皇」 案:「皇」下当有「帝」字。各本皆脱。   注「太祖文皇帝母弟也」 案:「母」上当有「景皇帝」三字。各本皆脱。   天符人事 袁本、茶陵本云「符」,善作「府」。案:此尤延之校改正之也。晋书所载作「符」。   遂排羣议 袁本、茶陵本云「排」善作「非」。案:此尤延之校改正之也。晋书不载此句。   注「吴王荒淫」 案:「王」当作「主」。各本皆讹。   注「贾充荀勖等陈谏」 袁本、茶陵本「陈」作「毕」,是也。   注「居旷壄不相能」 陈云「壄」,「林」误,是也。各本皆误。案:「居」下本有「于」字,「能」下本有「也」字,盖不备引也。   注「惠帝永宁二年」 袁本、茶陵本「宁」作「康」。案:二本是也。考晋书惠帝纪,永康以元年正月朔改元,其次年正月赵王伦篡,其四月乘舆反正,于是改元乃始为永宁。然则事在未改永宁以前,正永康二年之正月。故臧荣绪书据当日所称,校者误改之耳。   注「鹖冠子」 案:「子」下当有「曰」字。各本皆脱。   注「小曰橐大曰囊」 袁本、茶陵本无「曰」字、「大」字。案:此尤校改正之也。   载锡之光 袁本此下校语云善有「也」字。又「以御于家邦」下校语同。茶陵本皆无校语。案:袁所见非也。   注「灵王十二年」 袁本、茶陵本「十二」作「二十」。案:各本皆非也,当作「二十二」。韦昭有注可证也。   诛庶桀以便事 何云晋书「桀」作「孽」。陈云作「孽」为是。案:善注未有明文。五臣作「桀」,济注「桀,傲也」。今无以考之。   注「以固其国」 何校此四字改在上文「或乃多难」之下,陈同,是也。各本皆误。   注「太康以来」 何校「太」改「元」,是也。各本皆误。   而贱名俭 袁本、茶陵本「俭」作「检」,云善作「俭」。何云晋书「俭」作「检」。案:「检」字是也。各本所见「俭」字,传写误耳。注「应瞻表」,「俭」字亦「检」之讹。其表以「清检」对「容放」言之,义无取于「俭」,而今晋书应传作「俭」字,恐非也。又善引刘谦纪,自不必与彼同。   注「以宏放为夷达」 袁本、茶陵本「宏」作「容」。案「容」字是也。今晋书应传作「宏」,尤依之改。但善自不必与彼同。   注「汉书解故曰」 案:「书」当作「官」,各本皆误。   察庾纯贾充之事 何校「事」改「争」。茶陵本云五臣作「争」。袁本云善作「事」。案:晋书所载作「争」。   知将帅之不让 何校「知」上添「而」字。袁本、茶陵本云善无「而」字。案:晋书所载有「而」字。   怀帝承乱之后得位 茶陵本云五臣无「之后」。袁本云善有「之后」。今案:有者传写衍也。晋书所载无。   注「晋中兴曰」 陈云「兴」下脱「书」字。是也。各本皆脱。   后汉书皇后纪论   范蔚宗   夏殷以上,后妃之制,其文略矣。周礼,王者立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女御,以备内职焉。后正位宫闱,同体天王。夫人坐论妇礼,九嫔掌教四德,世妇主知丧、祭、宾客,女御序于王之燕寝。颁官分务,各有典司。礼记曰:舜葬于苍梧之野,盖三妃未之从也。郑玄曰:帝喾立四妃,以象后妃四星,其一明者为正妃,余三小者次妃也。帝尧因焉。至舜,不告而娶,不立正妃,但立三妃而已。夏后氏增以三三而九。合十二人。春秋说云:天子娶十二,卽夏制也。以虞、夏及周制差之,则殷人又增以三九二十七,合三十九人。周人上法帝喾,立正九妃,又三九二十七,为八十一以增之,合百二十一人。其位,后也,夫人也,妇也,嫔也,女御也,五者相参,以定尊卑。周礼曰:九嫔掌妇学之法,教九御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各帅其属,而以时御,叙于王所。世妇掌祭祀、宾客、丧纪之事。女御,书叙于王之燕寝,以岁时献功事。女史,掌王后之礼,职掌内治之贰,以诏后治内政也。女史彤管,记功书过。毛诗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毛苌曰:古者,后夫人必有女史彤管之法。女史不记其过,其罪杀之。居有保阿之训,动有环佩之响。列女传曰:齐孝孟姬者,华氏之长女,齐孝公之夫人也。孝公游于琅邪,华姬从。后车奔,姬堕车碎,孝公使驷马载姬以归。姬曰:妾闻妃后踰阈,必乘安车辎軿,下堂必从傅母保阿,进退则鸣玉佩环。今立车无軿,非敢受命也。曹大家曰:玉环佩,佩玉有环。进贤才以辅佐君子,哀窈窕而不淫其色。毛诗序曰:关雎,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贤才。所以能述宣阴化,修成内则,魏文帝典论曰:欲纳二女,充备六宫,佐宣阴教,聿修古义。又礼记有内则篇。闺房肃雍,险谒不行者也。毛诗序曰:王姬犹执妇道,以成肃雍之德。又曰:后妃内有进贤之志,而无险诐私谒之心。故康王晚朝,关雎作讽;宣后晏起,姜氏请諐。列女传曰:曲沃负谓其子如耳曰:周之康王晏出朝,关雎预见。虞贞节曰:其夫人晏出,故作关雎之歌以感诲之。列女传曰:姜后者,齐侯之女,宣王之后也。宣王尝夜卧而晏起,后夫人不出于房。姜后既出,乃脱簪珥,待罪于永巷,曰:妾不才,妾之淫心见矣,至使君王失礼而晏朝。及周室东迁,礼序凋缺。诸侯僭纵,轨制无章。史记曰:平王东徙雒邑,周室微,诸侯以强并弱。齐桓有如夫人者六人,左氏传曰:齐侯之夫人三,王姬、徐嬴、蔡姬皆无子。齐侯好内多宠,内嬖如夫人者六人:长卫姬,生武孟;少卫姬,生惠公;郑姬生孝公;葛嬴生昭公;密姬生懿公;宋华子生公子雍。公与管仲属孝公于宋襄公,以为太子。雍巫有宠于卫恭姬,因寺人貂以荐羞于公,亦有宠也,公许之立武孟。管仲卒,五公子皆求立。齐桓公卒,易牙入,与貂因宠以杀羣吏,而立公子无亏,孝公奔宋。晋献升戎女为元妃,左氏传曰:初,晋侯欲以骊姬为夫人,卜之不吉,筮之吉。公曰:从筮。立之,生奚齐。其娣生卓子。及将立奚齐,既与中大夫成谋,姬谓太子曰:君梦齐姜,必速祭之。太子祭于曲沃,归胙于公。公田,姬寘诸宫六日,公至,毒而献之。公祭之地,地坟;与犬,犬毙;与小臣,小臣亦毙。姬泣曰:贼由太子。太子奔新城,自缢而死。终于五子作乱,冢嗣遘屯。五子,齐武孟等。冢嗣,晋太子也。爰逮战国,风宪愈薄,适情任欲,颠倒衣裳,毛诗曰:绿兮衣兮,绿衣黄裳。郑玄曰:今衣黑而黄裳,谕乱嫡妾之礼也。以至破国亡身,不可胜数。斯固轻礼弛防,先色后德者也。   秦并天下,多自骄大,官备七国,爵列八品。当秦之时,凡有七国,秦并其六国。故内职皆备置之,而爵列八品焉。汉书曰:汉兴,因秦之称号,正嫡称皇后,妾皆称夫人,又有美人、良人、八子、长使、少使之号焉。汉兴,因循其号,而妇制莫厘。孔安国尚书传曰:厘,理也,力之切。高祖帷薄不修,孝文衽席无辨。汉书曰:高祖得戚姬,爱幸,常从。吕后年长,常留守,希见。大戴礼曰:古者大臣坐污秽淫乱、男女亡别者,不曰污秽,曰帷薄不修。汉书,孝文窦皇后,景帝母也。上幸上林,皇后、慎夫人从。其在禁中,常同坐。桓子新论曰:文帝慎夫人与皇后同席,以乱尊卑。郑玄周礼注曰:衽席,单席。然而选纳尚简,饰玩华少。自武元之后,世增淫费,至乃掖庭三千,增级十四。班固汉书赞曰:汉兴,因秦之称号,至武帝制婕妤,元帝加昭仪之号,凡十四等。妖幸毁政之符,外姻乱邦之迹,前史载之详矣。   及光武中兴,斵雕为朴,汉书,班固曰:汉兴,破觚为圜,斵雕为朴。六宫称号,惟皇后贵人,金印紫绶,俸不过粟数十斛。又置美人宫人采女三等,并无爵秩,岁时赏赐充给而已。汉法常因八月筭民,遣中大夫与掖庭丞及相工,于洛阳乡中阅视良家童女,年十三以上,二十以下,恣色端丽,合法相者,载还后宫,择视可否,乃用登御。所以明慎聘纳,详求淑哲。应劭风俗通曰:采女。案:采者,择也。以岁八月,雒阳民,遣中大夫与掖庭丞、相工阅视童女,年十三以上,二十以下,长壮妖絜有法相者,载入后宫。明帝聿遵先旨,宫教颇修,登建嫔后,必先令德,内无出阃之言,权无私溺之授,可谓矫其弊矣。礼记曰:外言不入于阃,内言不出于阃。向使因设外戚之禁,编着甲令,如淳汉书注曰:甲令者,前帝第一令。改正后妃之制,贻厥方来,岂不休哉!毛诗曰:诒厥孙谋。虽御己有度,而防闲未笃,毛诗序曰:鲁桓公不能防闲文姜。故孝章以下,渐用色授,范晔后汉书曰:肃宗孝章皇帝讳炟,显宗第五子也。炟,丁达反。恩隆好合,遂忘●蠹。   自古虽主幼时艰,王家多衅,委成冢宰,简求忠贞,未有专任妇人,断割重器。重器,神器也。唯秦芈太后始摄政事,故穰侯权重于昭王,家富于嬴国。史记曰:秦武王取魏女为后,无子,立异母弟为昭襄王。襄王母楚人,姓芈氏,号宣太后。又曰:穰侯之富,富于王家。魏人范雎说秦昭王,言穰侯擅权于诸侯。汉仍其谬,知患莫改。东京皇统屡绝,权归女主,外立者四帝,临朝者六后,范晔后汉书曰:孝安皇帝讳佑,父清河孝王庆。殇帝崩,邓太后与兄骘定策禁中,立之。又曰:安帝崩,阎太后与兄显立济北惠王子北乡侯懿。又曰:桓帝讳志,父蠡吾侯。质帝崩,梁太后与兄冀立之。又曰:灵帝讳宏,父苌解渎亭侯。桓帝崩,窦太后与父武立之。又曰:章德窦皇后,和帝卽位,太后临朝。和熹邓皇后立殇帝,太后临朝。安思阎皇后立少帝,太后临朝。顺烈梁皇后立冲帝,太后临朝。桓思窦皇后立灵帝,太后临朝。曹节等迁太后于南宫云台,家属徙北景。又曰:灵思何皇后,帝崩,皇子辩卽位,太后临朝,董卓迁于永安宫。莫不定策帷帟,委事父兄,贪孩童以久其政,抑明贤以专其威,任重道悠,利深祸速,身犯雾露于云台之上,家缨缧绁于圄犴岸之下。范晔后汉书,谢弼上封事曰:窦太后幽隔空宫,如有雾露之疾,陛下何面目以见天下。论语,子曰: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毛诗曰:宜犴宜狱。湮灭连踵,倾辀继路。运命论曰:前鉴不远,覆车继轨。王隐晋书曰:刘胤商货继路。而赴蹈不息,燋烂为期,嵇康与山巨源书曰:禽鹿长而见羁,则赴蹈汤火。袁崧后汉书,朱穆上疏曰:养鱼沸鼎之中,栖鸟烈火之上,用之不时,必见燋烂也。终于陵夷大运,沦亡神宝。汉书,张释之曰:秦陵夷至于二世,天下土崩。史记作陵迟。汉书,哀帝诏曰:尚书曰:考终命,言大运一终也。诗书所叹,略同一揆。毛诗曰:赫赫宗周,襃姒烕之。毛苌曰:烕,灭也。尚书曰:古人有言,牝鸡之晨,惟家之索。故考列行迹,以为皇后本纪。虽成败事异,而同居正号者,并列于篇。其以恩私追尊,非当世所奉者,则随他事附出。亲属别事,各依列传。其余无所见,则系之此纪,以缵西京外戚云尔。私恩,谓桓、顺外立卽位,以私恩尊其母后。似此者,则随他事附出,不同此篇。    文选考异   注「帝喾立四以」 袁本、茶陵本「以」作「矣」。案:二本是也。「矣」,句绝。   注「立正九妃又三九二十七」 案:「正」下、「三」下两「九」字俱不当有。各本皆衍。读以「立正妃」为一句,又「三二十七」为一句也。   注「妇也嫔也」 案:当作「嫔也,世妇也」。各本皆误。   注「女御书叙于王之燕寝」 案:「书」当作「掌御」二字。各本皆误。   注「齐侯好内多宠」 案:「多」下当有「内」字。各本皆脱。   注「与貂因宠」 何校「因」下添「内」字,陈同。各本皆脱。   注「又有美人良人八子」 案:「子」下当有「七子」二字。各本皆脱。此外戚传文可证,章怀注所引亦可证。   饰玩华少 何云「华少」后汉书作「少华」。袁本云善作「华少」。茶陵本云五臣作「少华」。案:各本所见盖皆传写倒。   唯皇后贵人金印紫绶 何云后汉书复出「贵人」二字。陈云复出为是。案:所校是也。各本盖皆脱。皇后自同乘舆耳。又考舆服志「天子贵人赤绶同诸侯王」,与此不合。或光武时紫绶,以后乃赤绶也。   注「以岁八月雒阳民」 陈云「月」下脱「筭」字,是也。各本皆脱。   注「长壮妖絜」 案:「妖」当作「姣」。各本皆讹。   注「家属徙北景」 案:「北」当作「比」,各本皆讹。范书皇后纪、续汉书郡国志、前书地理志俱可证。      文选卷第五十      史论下史述赞    史论下      后汉书二十八将传论   范蔚宗   论曰:中兴二十八将,前世以为上应二十八宿,未之详也。中兴,谓汉有王莽篡位,后光武复兴,为中兴也。天有二十八宿,将以辅君洽化者也。然咸能感会风云,奋其智勇,周易曰:云从龙,风从虎。史记,太史公曰:相如其处智勇,可谓兼之。称为佐命,亦各志能之士也。李陵书曰:其余佐命立功之士。   议者多非光武不以功臣任职,至使英姿茂绩,委而勿用。谢承后汉书序曰:申徒蟠英姿磊落。潘岳杨诔曰:茂绩惟嘉。然原夫深图远筭,固将有以为尔。若乃王道既衰,降及霸德,犹能授受惟庸,勋贤兼序,如管隰之迭升桓世,先赵之同列文朝,可谓兼通矣。左氏传,寺人披曰:齐桓公置射钩而使管仲相。又曰:齐桓,卫姬之子,有宠于僖公,有鲍叔牙、隰朋以为辅佐。又曰:晋搜于被卢,命赵衰为卿,让于先轸。杜预曰:先轸,晋下军之佐原轸也。降自秦汉,世资战力,至于翼扶王室,皆武人屈起。亦有鬻缯盗狗轻猾之徒,汉书曰:灌婴,睢阳贩缯者也。高祖为沛公,以中涓从,后剖符食颍阴,至丞相。又曰:樊哙,沛人也,以屠狗为事。高祖为沛公,以舍人从,后封舞阳侯。或崇以连城之赏,或任以阿衡之地,班固汉书赞曰:藩国大者,跨州兼郡,连城数十。毛诗曰:实惟阿衡,左右商王。毛苌曰:阿衡,伊尹也。故势疑则隙生,力侔则乱起。萧樊且犹缧绁,信越终见葅戮,不其然乎!李陵书曰:昔萧樊囚执,韩彭葅醢。自兹以降,讫于孝武,宰辅五世,莫非公侯。遂使缙绅道塞,贤能蔽壅,司马相如封禅书曰:因杂缙绅先生之略术。臣瓒曰:缙,赤色;绅,大带也。朝有世及之私,下多抱关之怨。礼记曰:大人世及以为礼。汉书曰:萧望之,署小苑东门候,王仲翁谓望之曰:不肯录录,反抱关为?其怀道无闻,委身草莽者,亦何可胜言。论语,阳货谓孔子曰:怀其宝而迷其邦。淮南子曰:今至人生于乱世,含德怀道而死者众,天下莫知,贵其不言也。故光武鉴前事之违,存矫枉之志,班固汉书赞曰:汉兴,惩强秦之败,大启九国,可谓矫枉过其正也。虽寇邓之高勋,耿贾之鸿烈,分土不过大县数四,所加特进朝请而已。范晔后汉书曰:寇恂,字子翼,封雍奴侯。邑万户,为执金吾。邓禹,字仲华,为大司徒,封高密侯,食邑四县。耿弇,字伯昭,封好畤侯,食二县,以列侯奉朝请。贾复,字君文,封胶东侯,食六县,以列侯加位特进。蔡邕独断曰:诸侯功德优盛,朝廷所异者,赐位特进,位在三公下。孟康汉书注曰:律,春曰朝,秋曰请。观其治平临政,课职责咎,将所谓导之以法,齐之以刑者乎!论语,子曰:导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   若格之功臣,其伤已甚。何者?直绳则亏丧恩旧,挠情则违废禁典,范晔后汉书,第五伦上疏曰:臣愚以为贵戚可封侯以富之,不当职事以任之。何者?绳以法则伤恩,私以亲则违宪。选德则功不必厚,举劳则人或未贤,参任则羣心难塞,并列则其弊未远。言选德弃功,参差杂用,卽怨望必多,故云难塞。若论功弃德,并列于朝,卽葅戮相仍,故云未远。不得不校其胜否,卽事相权。言尊功而不尊德,此功权于德;任德而不任功,此德权于功。汉书曰:量资弊,权轻重,于是有母权子而行,有子权母而行。韦昭曰:重为母,轻为子。衡,平也。故高秩厚礼,允答元功,峻文深宪,责成吏职。汉书曰:翟方进为相,峻文深●,中伤者尤多。建武之世,建武,光武年号。侯者百数,若夫数公者,则与参国议,分均休咎,其余并优以宽科,完其封禄,莫不终以功名,延庆于后。范晔后汉书,郎顗上疏曰:攘灾延庆,号令天下。昔留侯以为高祖悉用萧曹故人,郭伋亦议南阳多显,郑兴又戒功臣专任。汉书曰:上望见诸将往往数人偶语,上曰:此何语?张良曰:此谋反耳。陛下起布衣,与此属取天下,已为天子,而所封皆萧、曹故人,所诛者皆平生仇怨,故相聚谋反耳。范晔后汉书曰:光武以郭伋为并州牧,过京师谢恩,帝卽引见。伋因言:选补众职,当简天下贤俊,不宜专用南阳人。帝纳之。又曰:郑兴,字少赣,河南人。征为太中大夫,上疏曰:道路流言,咸曰朝廷欲用功臣,功臣用,则人位谬矣。夫崇恩偏授,易启私溺之失,至公均被,必广招贤之路,意者不其然乎!班固汉书引曰:崇恩德以抚海内。仲长子昌言曰:人主临之以至公。   永平中,显宗追感前世功臣,显宗,明帝。乃图画二十八将于南宫云台,其外又有王常李通窦融卓茂,范晔后汉书曰:王常,字颜卿,颍川人,封山桑侯,拜为横野大将军,位次与诸将绝席。又曰:李通,字次元,南阳人,封固始侯,拜大司空。又曰:窦融,字周公,扶风人,封安丰侯,为卫尉。又曰:卓茂,字子康,南阳人,为密令。世祖卽位,以茂为太傅。合三十二人。故依本第,系之篇末,以志功次云尔。   文选考异   固将有以为尔 茶陵本「为」作「焉」。袁本作「为」,与此同。案:今范书作「焉」,何校改「焉」。   勋贤兼序 茶陵本「兼」作「皆」。袁本作「兼」,与此同。案:今范书作「皆」,疑善「皆」、五臣「兼」,二本失着校语,而此以五臣乱善也。下文可谓兼通矣。善同范书有「兼」,五臣无「兼」,殆改此为「兼」,而删之以相避欤?   注「缙赤色」 案:「赤」下当有「白」字。各本及章怀注皆脱。酒德颂注引有者是也。   卽事相权 茶陵本「卽」下有「以」字,袁本无。案:今范书有,二本不着校语,无以考之。   注「衡平也」 案:「衡」上当有「权」字。各本皆脱。此韦汉志注以解「权轻重」之「权」,言衡平者,谓衡用权而平也。其注周语云「权,称也」,义亦同。又韦齐语注云「权,平也」,或此「衡」为「权」字之误。   宦者传论宦者,养也,养阉人使其看宫人。此是小臣,后汉用之尊重,故集为传论。   范蔚宗   易曰:「天垂象,圣人则之。」宦者四星,在皇位之侧,仲长子昌言曰:天文,宦者四星,在帝座傍,而周礼有其官职。故周礼置官,亦备其数。阍者守中门之禁,周礼曰:阍人掌守王宫中之门禁,郑玄曰:中门,于外内为中。寺侍人掌女宫之戒。周礼曰:寺人掌王之内人及女宫之戒令。又云:「王之正内者五人。」周礼曰:寺人,王之正内五人。郑玄曰:正内,路寝也。月令:「仲冬,阉尹审门闾,谨房室。」礼记文也。郑玄曰:阉尹,主领阉竖之官也。于周则为内宰,掌治王之内政、宫令、诫出入及关闭之属也。重闭外内门。诗之小雅,亦有巷伯剌谗之篇。毛诗小雅曰:巷伯,刺幽王也。寺人伤于谗,而作是诗也。毛苌曰:巷伯,内小臣也。然宦人之在王朝者,其来旧矣。将以其体非全气,情志专良,通关中人,易以役养乎?老子曰:未知牝牡之合而全作。王弼曰:作,长也。无物以损其身,故全长也。汉书曰:元帝以石显久典事,中人无外党,精专可信任,遂委以政。应劭汉官仪曰:掖庭,后宫所处。中宫,谓诸中人。然而后世因之,才任稍广。其能者,则勃貂管苏有功于楚晋,左氏传曰:吕畏偪,焚公宫而杀晋侯。寺人披请见,公见之,以难告。又曰:晋侯问原守于寺人勃鞮,对曰:昔赵衰以壶飱从径,餧而弗食,故使处原。杜预曰:勃鞮,披也。史记以勃鞮为履貂上。新序曰:楚恭王有疾,告诸大夫曰:管苏犯我以义,违我以礼,与处不安,不见不思,然而有德焉,吾死之后,爵之于朝。申侯顺吾所欲,行吾所乐,与处则安,不见则思,然未尝有得焉,必速遣之。景监缪贤着庸于秦赵。史记曰:商鞅入秦,因孝公宠臣景监以求见。又曰:蔺相如为赵宦者令缪贤舍人,赵求人使报秦者,未得,宦者令缪贤曰:臣舍人蔺相如可使。及其弊也,竖刁乱齐,伊戾祸宋。左氏传曰:齐桓公卒,易牙入,与寺人貂因内宠以杀羣吏,而立公子无亏,孝公奔宋。杜预曰:寺人,内阉官竖刁也。史记曰:竖貂为竖刁,并音凋。左氏传曰:楚客聘于晋,过宋,太子知之,请野享之,公使往。伊戾请从。至则为坎用牲,加书征之,而骋告平公曰:太子将为乱,既与楚客盟矣。公使视之,则信有焉。太子死,公徐闻其罪,乃烹伊戾。   汉兴,仍袭秦制,置中常侍官。然亦引用士人,以参其选,皆银珰左貂,给事殿省。范晔后汉书,朱穆曰:案汉故事,中常侍或用士人。建武以后,乃悉用宦者,假貂珰之饰,任常伯之职。及高后称制,乃以张卿为大谒者,出入卧内,受宣诏令。汉书高后纪曰:太后临朝称制。蔡邕曰:天子命令之别,二曰制书,然制非皇后所行,故曰称也。汉书刘泽传,田生求事吕氏所幸大谒者张释卿。如淳曰:奄人曰。吕后纪云张释,刘泽传又曰张卿。然则张释字子卿。今汉书或为释卿,误也。仲长子昌言曰:宦竖傅近房卧之内,交错妇人之间。文帝时,有赵谈北宫伯子,颇见亲幸。汉书曰:孝文时宦者,则赵谈、北宫伯子。至于孝武,亦爱李延年。汉书曰:孝武时,宦者李延年。帝数宴后庭,或潜游离馆,故请奏机事,多以宦人主之。汉书曰:萧望之以武帝游燕后庭,故用宦者,非国旧制。仲长子昌言曰:至于武皇游燕后庭,置中书之官,领受军事。汉官解故曰:机事所总,号令攸发。胡广曰:机密之事。元帝之世,史游为黄门令,勤心纳忠,有所补益。汉书曰:急就一篇,元帝黄门令史游作。董巴舆服志曰:禁门曰黄闼,中人主之。其后弘恭石显以佞险自进,卒有萧周之祸,损秽帝德焉。汉书曰:前将军萧望之及光禄大夫周堪建议,以为宜罢中书宦官,应古不近刑人,由是大与石显忤,后皆害焉。望之自杀,堪废锢,不得复进用。   中兴之初,宦官悉用阉人,不复杂调他士。如淳汉书注曰:调,选也。至永平中,始置员数,中常侍四人,小黄门十人。和帝卽祚幼弱,而窦宪兄弟专总权威,范晔后汉书曰:孝和皇帝讳,肃宗子也,年十岁。窦太后诏曰:窦宪,朕之元兄,当以旧典辅斯职焉。内外臣僚,莫由亲接,所与居者,惟阉官而已。故郑众得专谋禁中,终除大憝徒对反,史记曰:景帝居禁中。如淳汉书注曰:省中,本为禁中。蔡邕曰:禁中者,门户有禁,非侍御不得入,故曰禁中。尚书曰:元恶大憝。遂享分土之封,超登宫卿之位。于是中官始盛焉。范晔后汉书曰:郑众,字季产,南阳人。和帝初,窦宪图作不轨,众遂首谋诛之,以功迁大长秋。封鄛乡侯。   自明帝以后,迄乎延平,范晔后汉书曰:安帝年号延平。委用渐大,而其资稍增,中常侍至有十人,小黄门亦二十人,改以金珰右貂,兼领卿署之职。邓后以女主临政,而万机殷远,和熹邓后,已见皇后纪论。朝臣图议,无由参断帷幄,称制下令,不出房闱之间,不得不委用刑人,寄之国命。范晔后汉书,朱穆曰:自和熹太后以女主称制,不接公卿,乃以阉人为常侍、小黄门通命两宫。手握王爵,口含天宪,范晔后汉书,谏议大夫刘陶上疏讼朱穆曰:今权宦倾擅朝室,手握王爵,口含天宪,非所以崇尊显之高业,守和平之隆祚。非复掖庭永巷之职,闺牖房闱之任也。汉书曰:掖庭八丞。又曰:永巷官皆取其领事之号,或曰永巷,则曰永巷仆射,其后孙程定立顺之功,曹腾参建桓之策,范晔后汉书曰:孙程,字稚卿,涿郡人。安帝时为中黄门。时江京等废皇太子为济阴王,明年帝崩,立北乡侯为天子。十月,北乡侯疾笃。程谓济阴王谒者长兴渠曰:王以嫡统,遂至废黜。若北乡不起,共斩江京,事乃可成。渠然之。北乡薨,程与十八人谋于西锺下,皆截衣为誓,斩江京,迎济阴王立之,是为顺帝,封程浮阳侯。又曰:顺帝讳保,安帝之子。又曰:曹腾迁中常侍,桓帝立,腾以定策封费亭侯,大长秋。续以五侯合谋,梁冀受钺,范晔后汉书曰:单超,河南人;徐璜,下邳人;具瑗,魏郡人;左悺,河南人;唐衡,颍川人。桓帝呼超、悺入室,谓曰:梁将军兄弟专国,今欲诛之,于常侍意如何?超等对曰:诚国奸贼,当诛日久。五人遂定其议。帝囓超臂出血为盟,于是诏收冀,悉诛之。超封新丰侯;璜,武原侯;瑗,东武侯,悺,上蔡侯,衡,汝阳侯。五人同日封,故俗谓之五侯。迹因公正,恩固主心,故中外服从,上下屏气。屏气,言恐惧也。论语曰:屏气似不息者。范晔后汉书曰:阳球既诛王甫,权门闻之,莫不屏气。或称伊霍之勋,无谢于往载;或谓良平之画,复兴于当今。伊尹、霍光;张良、陈平。虽时有忠公,而竞见排斥。举动回山海,呼吸变霜露。阿旨曲求。则宠光三族;直情忤意,则参夷五宗。汉之纲纪大乱矣。陈琳檄曰:所爱光五宗,所恶灭三族。   若夫高冠长剑,纡朱怀金者,布满宫闼;枚乘园赋曰:高冠扁焉,长剑闬焉。法言曰:或问使我纡朱怀金,其乐不可量也。李轨曰:朱,绂也。苴子余茅分虎,南面臣民者,盖以十数。尚书纬曰:天子社,东方青,南方赤,西方白,北方黑,上冒以黄土,封诸侯各取方土。苴以白茅以为社。汉旧仪曰:郡分铜虎符三。府署第馆,基列于都鄙;子弟支附,过半于州国。南金、和宝、冰纨、雾縠之积,盈牣刃珍藏;毛诗曰:元龟象齿,大赂南金。韩子曰:楚人和氏得玉璞于楚山之中,奉而献之王,使玉人理其璞而得宝焉。汉书曰:齐地织作冰纨。臣瓒曰:纨之细密,如坚冰也。子虚赋,杂纤罗,垂雾縠。嫱媛、侍儿、歌童、舞女之玩,充备绮室。左氏传,子西曰:今闻夫差宿有嫱嫔御焉。杜预曰:嫱,贵者也。嫱音墙。汉书曰:初,袁盎为吴相时,从史盗私盎侍儿。文颖曰:婢也。仲长子昌言曰:为音乐则歌儿舞女,千曹而迭起。左氏传,晏子谓齐侯曰:高台深池,撞锺舞女。狗马饰雕文,土木被缇绣。汉书,东方朔曰:土木衣绮绣,狗马被缋。佞幸传曰:董贤起大第阙下,土木之功,穷极伎巧,柱槛衣以绨锦。皆剥割萌黎,竞恣奢欲。构害明贤,专树党类。其有更相援引,希附权强者,皆腐身熏子,以自衒达。班固汉书曰:司马迁述曰:呜呼史迁熏骨以行刑!韦昭曰:古者腐刑必熏合之。同弊相济,故其徒有繁,潘元茂九锡文曰:同恶相济。尚书曰:简贤附势,实繁有徒。败国蠧政之事,不可殚书。所以海内嗟毒,志士穷栖,韦昭国语注曰:山居曰栖。寇剧缘间,摇乱区夏。刘騊駼与李子竖书曰:下车负乘,剧贼未禽。韩诗曰:谗言缘间而起。虽忠良怀愤,时或奋发,而言出祸从,旋见孥戮。尚书曰:予则孥戮汝。因复大考钩党,转相诬染。东观汉记曰:灵帝时,故太仆杜密、故长乐少府李膺各为钩党。尚书曰:下本州岛考治。时上年十三,问诸常侍曰:何钩党?诸常侍对曰:钩党人卽党人也。卽可其奏。凡称善士。莫不罹被灾毒。桓子新论曰:居家循理,乡里和顺,出入恭敬,言语谨逊,谓之善士。窦武何进,位崇戚近,乘九服之嚣怨,协羣英之势力,周书曰:乃辨九服之国。谢承后汉书曰:黄向对策,以为羣英之表。而以疑留不断,至于殄败。斯亦运之极乎!范晔后汉书曰:窦武,字游平,扶风人也。女立为皇后,武为大将军,谋诛中官。曹节等矫诏将兵诛武。又曰:何进,字遂高,南阳人也。女弟立为皇后,为大将军。灵帝崩,袁绍说进令诛中官,谋泄。张骧、赵忠等因进入省,共杀进。应劭风俗通曰:秦因愚弱之极运。虽袁绍龚行,芟夷无余,范晔后汉书曰:袁绍勒兵斩赵忠,捕宦官,无少长悉斩之。张让投河而死。尚书曰:今予恭行天之罚。左氏传,君子曰:周任有言,为国家者,见恶如农夫之务去草焉。芟夷蕴崇之,绝其本根,勿使能殖。然以暴易乱,亦何云及!史记,伯夷歌曰:登彼西山兮,言采其薇。以暴易乱兮,不知其非。自曹腾说梁冀,竟立昏弱。曹腾、梁冀,已见上文。昏弱,谓桓帝也。魏武因之,遂迁龟鼎。魏武,曹操也。龟鼎,国之守器,以喻帝位也。尚书曰:宁王遗我大宝龟,绍天明卽命。左氏传,王孙满曰:桀有昏德,鼎迁于商。商纣暴虐,鼎迁于周。所谓「君以此始,必以此终」,信乎其然矣!左氏传曰:晋荀林父及楚子战于邲,楚子见左广,将从之乘。屈荡尸之曰:君以此始,必以此终。   文选考异   注「掌守王宫中之门禁」 茶陵本「之门」作「门之」,章怀注同,是也。袁本亦误倒。   王之正内者五人 何校去「者」字。陈云「者」字衍。案:皆据周礼序官校也。今范书亦有,恐此是蔚宗自为文,不全同所引也。   注「史记以勃鞮为履貂上」 何校「貂上」二字改「鞮」字 陈同。案:所校非也,此当衍「上」字。答任少卿书引史记「履貂曰」可证。又何改正文「貂」为「鞮」,更非。范书亦作「貂」。章怀注:「勃貂卽寺人披也,一名勃鞮,字伯楚。」是蔚宗自作「貂」。   注「寺人内阉官竖刁也」 案:「刁」当作「貂」。各本皆误。此所引起「僖二年齐寺人貂」之注也。   注「史记曰竖貂为竖刁」 案:「曰」当作「以」,各本皆误。   注「公徐闻其罪」 陈云「其」下脱「无」字,是也。各本皆脱。   惟阉官而已 茶陵本「官」作「宦」。袁本作「官」,与此同。案:今范书作「宦」,似「宦」字是也。   注「安帝年号延平」 何校「安」改「殇」,是也。各本皆误。   小黄门亦二十人 茶陵本无「亦」字,云五臣有。袁本有,用五臣也。案:今范书无,此以五臣乱善。袁不着校语,亦非。   朝臣图议 茶陵本「图」作国。袁本作「图」,与此同。案:今范书作「国」,疑善「国」、五臣「图」,二本失着校语,而此以五臣乱善也。   注「郡分铜虎符三」 袁本、茶陵本「分」作「国」,是也。   基列于都鄙 袁本云善作「基」。茶陵本云五臣作「棊」。今范书作「棊」,章怀有注。何校依之改。陈云作「棊」为是。案:此各本所见传写误,善亦不作「基」也。   盈牣珍藏 茶陵本「牣」作「仞」,云五臣作「牣」。袁本作「牣」,用五臣也。案:今范书作「仞」,此以五臣乱善。袁不着校语,亦非。   注「班固汉书曰」 陈云「曰」字衍,是也。各本皆衍。   注「熏骨以行刑」 何校「骨」改「胥」,陈同。又云「行」字衍,是也。各本皆误。   注「与李子竖书曰」 茶陵本「竖」作「坚」,是也。袁本亦误「竖」。   注「尚书曰下本州岛考治」 陈云「曰」,「白」误,是也。各本皆讹。   注「张骧赵忠等」 何校「骧」改「让」,陈同。又下节注中袁、茶陵二本亦作「骧」,尤改作「让」。案:今范书作「让」。「让」字是也。   注「今予恭行天之罚」 案:「予」下当有「惟」字,「恭」当作「龚」。各本皆误。檄蜀文引「予惟龚行天之罚」,亦非,当互订。又案:后述高纪「恭行天罚」注「恭行已见上文」,依今班书,亦当是「龚」之误也。   注「屈荡尸之曰」 袁本「尸」作「户」,是也。茶陵本亦误「尸」。案:开成石经是「户」字。   逸民传论何晏论语注曰:逸民,言节行超逸。   范蔚宗   易称「遯之时义大矣哉」。易曰:艮下干上,遯。彖曰:遯之时义大矣哉。孔子曰:遯,逃也。谓去代不求利,是其大也。又曰:「不事王侯,高尚其事。」周易蛊卦上九爻辞。是以尧称则天,而不屈颍阳之高;论语,子曰:唯天为大,唯尧则之。吕氏春秋曰:昔尧朝许由于沛泽之中,请属天下于夫子。许由遂之颍水之阳。武尽美矣,终全孤竹之絜。论语曰:子谓武尽美矣。未尽善也。史记,伯夷、叔齐、孤竹君之子也。武王已平殷乱,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齐耻之,义不食周粟,隐于首阳山。自兹以降,风流弥繁,琴赋曰:体制风流,莫不相袭。长往之轨未殊,而感致之数匪一。西征赋曰:悟山潜之逸士,卓长往而不返。或隐居以求其志,或回避以全其道,论语,孔子曰: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又曰:贤者避世,其次避地。或静己以镇其躁,或去危以图其安,言或静默隐居,以镇心之躁竞;或去彼危难,以谋己之安全也。或垢俗以动其,或疵物以激其清。言或垢秽时俗以动其槩,或疵点万物以发其清。槩,犹操也。然观其甘心畎亩之中,憔悴江海之上,庄子曰:舜以天下让其友北人无择。北人无择曰:异哉,后之为人也,居于畎亩之中,而游尧、舜之门,不若是而已。又曰:就薮泽,处闲旷,此江海之士,避世之人也,闲暇者之所好也。岂必亲鱼鸟乐林草哉,亦云介性所至而已。世说,简文入华林园,顾谓左右曰:觉鸟兽禽鱼,自来亲人尔。故蒙耻之宾,屡黜不去其国;列女传曰:柳下惠死,妻诔之曰:蒙耻救民,德弥大兮。虽过三黜,终不獘兮。蹈海之节,千乘莫移其情。史记曰:鲁仲连谓新垣衍曰:秦卽为帝,则连蹈东海死耳。又曰:鲁连下聊城,田单归而欲爵之,鲁连逃隐于海上。适使矫易去就,则不能相为矣。论语曰: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过之,使子路问津焉。桀溺曰:与从避人之士,岂若从避世之士哉。子路行以告。夫子曰: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汉书,贾谊上书曰:胡、越之人虽死不相为者,教习然也。彼虽硁硁有类沽名者,论语曰:子击磬于卫,有荷蒉而过孔氏之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既而曰:鄙哉!硁硁乎,莫己知也已。又,子贡曰:有美玉于斯,韫椟而藏诸?求善价而沽诸?孔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价者也。然而蝉蜕税嚣埃之中,自致寰区之外,淮南子曰:蝉饮而不食,三十日而蜕。异夫饰智巧以逐浮利者乎!淮南子曰:古之人同气于天地,与一世而优游。及伪之生,饰智以惊愚,设诈以巧上。荀卿有言曰「志意修则骄富贵,道义重则轻王公」也。荀卿子曰:志意修则骄富贵矣,道义重则轻王公矣,内省则外物轻矣。   汉室中微,王莽篡位,士之蕴藉慈夜义愤甚矣。东观汉记曰:桓荣温恭有蕴藉,明经义。文颖曰:谓宽博有余也。是时裂冠毁冕,相携持而去之者,盖不可胜数。范晔后汉书曰:胡刚清高有志节,值王莽居摄,解其衣冠,县府门而去,遂亡命交趾,隐于屠肆之间。左氏传,王使詹桓伯辞于晋侯曰:伯父若裂冠毁冕,拔本塞源。毛诗序曰:百姓莫不相携持而去焉。扬雄曰:「鸿飞冥冥,弋人何篡焉。」言其违患之远也。法言曰:鸿飞冥冥,弋人何篡焉。宋衷曰:篡,取也。鸿高飞,冥冥薄天,虽有弋人执矰缴,何所施巧而取焉。喻贤者深居,亦不罹暴乱之害。今篡或为慕,误也。光武侧席幽人,求之若不及,国语,越王夫人去笄侧席而坐。韦昭曰:侧犹特也。礼,忧者侧席而坐。班固汉书公孙弘赞曰:上方欲用文武,求之如不及。旌帛蒲车之所征贲彼义,相望于岩中矣。言招士或旌以帛也。汉书曰:武帝以枚乘年老,乃以安车蒲轮征乘。周易曰:贲于丘园,东帛笺笺。若薛方逄步江萌聘而不肯至,汉书曰:薛方,字子容,王莽以安车迎方,方因使者辞谢曰:尧、舜在上,下有巢、许。今明主方隆唐、虞之德,亦犹小臣欲守箕山之节也。使者以闻。莽说其言,不强致也。世祖卽位,征方。于道病卒。范晔后汉书曰:逄萌,字子康,北海人也。王莽杀其子宇,萌将家属入海,客于辽东。光武卽位,征萌,托以老耄,迷路东西,语使者曰:朝廷所以征我者,以其有益于政,尚不知方面所在,安能济时乎?卽便驾归。连征不起,以寿终。严光周党王霸至而不能屈。范晔后汉书曰:严光,一名遵,会稽人。与光武同游学。及光武卽位,聘之三反而后至。舍于北军,车驾卽日幸其馆。光卧不起,帝卽其卧所,抚光腹曰:咄咄子陵,不可相助为政邪?又眠不应,良久,乃张目熟视曰:昔唐尧着德,巢父洗耳。士故有志,何至相迫乎!又曰:周党,字伯况,太原人。建武中,征为议郎,以病去职,遂将妻子居于渑池。后复征,不得已,乃着短布单衣,縠皮绡头巾,待见尚书。及光武引见,党伏而不谒,自陈愿守所志,帝乃许焉。又曰:王霸,字仲儒,太原人。建武中,征到尚书,拜,称名不称臣。有司问其故,霸曰:天子有所不臣,诸侯有所不友。以病归。隐居守志。羣方咸遂,志士怀仁,郭象庄子注曰:一方得而羣方失。论语,子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礼记曰:君子有礼,故物无不怀仁。斯固所谓举逸人则天下归心者乎?论语,子曰:举逸人,天下之人归心焉。肃宗亦礼郑均而征高凤。以成其节。范晔后汉书曰:肃宗孝章皇帝讳炟,显宗第五子。又曰:郑均,字仲虞,东平任城人。建初六年,公交车特征,再迁尚书,数纳忠言,肃宗敬重之,以疾乞骸骨。又曰:高凤,字文通,南阳人。建初中,将作大匠任隗举凤直言。到公交车,托病逃归,隐身渔钓,终于家。自后帝德稍衰,邪孽当朝,处子耿介,与卿相等列,束广微补亡诗曰:堂堂处子。楚辞曰:独耿介而不随俗。至乃抗愤而不顾,多失其中行焉。论语,子曰: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盖录其绝尘不及,同夫作者,列之此篇。庄子,颜回问于仲尼曰:夫子步亦步,夫子趋亦趋,夫子驰亦驰,奔逸绝尘,而瞠乎若后耳。司马彪曰:言不可及也。论语,子曰:作者七人。包咸曰:七人,谓长沮、桀溺、丈人、石门、荷蒉、仪封人、楚狂接舆。   文选考异   注「而游尧舜之门」 案:「舜」字不当有。各本皆衍。章怀注无。   注「避世之人也」 案:「也」字不当有。各本皆衍。章怀注无。   弋人何篡焉 袁本、茶陵本「人」作「者」。案:今范书亦作「者」,「者」字是也。尤盖依所见法言改耳。此注引法言,袁、茶陵仍作「者」,其宋衷注乃云「弋人」,「弋人」不出正文,蔚宗及善与尤所见自不同,改之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