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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跟着他们文官里头鬼混。岂不可笑可恼。刘若愚道这几个本。
只有杨涟的本。来的利害。件件都是实事。爷须先到里面讲明。说各大臣之升迁。都是言官论劾。阁臣票旨。
辑拿人犯。原是东厂执事。?F袭赏踢。都是皇上的天恩。
宫中之事。外面何由得知。这总是风闻陷害的。哭泣不止。皇上自然不难为爷。永贞道不是。这话上前泣诉。纵洗清身子。
皇上也必不肯十分处他们。及本批到阁下票拟。那韩老儿就与爷不睦。前日害了赵选侍与成裕二妃。他们都是敢怒而不敢言的。皇上设因此本。问起那些嫔妃们来。必是直言无隐。
如今客太太又不在内。何人代爷辨白。不若只是把本按祝不与皇上见面。竞自批发。先把杨涟放倒。看阁下怎么票拟。
计较停当。就批在本上道。杨涟寻端沽誉。凭臆肆谈。是欲屏逐左右。使朕孤立。着内阁拟旨责问。大学士韩米广见了甚是骇然。便具揭道忠贤乱法。事多实据。杨涟志在匡君。且系顾命大臣。不宜切责。魏广微道圣意如此。大人与他做甚冤家。韩相公道。今日杨大洪之弹章不交力。则忠贤之势愈炽矣。
遂不听魏相公之言。竟自具揭进去。忠贤竟自不理。批出旨来道。大小各官。各宜尽心供职。不得随声附和。果然众官都不敢做声。次后传旨道。朱国弼出位言事。且事多摭饰不的。着革职。查写本人交锦衣卫重处。万火景前次抗旨请铜。语多谤讪。已经宽宥。今又借端渎扰。狂悖无理。着革职廷杖一百。
此传。内阁具疏。两衙门具疏救理。御史李应升有本。乞念死谏之臣。大作敢言之气。忠贤俱蔽抑不下。
田尔耕得了旨。次早即差校尉到寓所把万郎中拿下。其时正当酷暑之时。才进得长安门。遇见几个小黄门骂道。你这该死的蛮子。谁叫你说咱祖爷的。揪着头发。一齐乱打。也有拳打的。也有脚踢的。那万烯双手被校尉用铜手铐子扭祝不能遮挡。只得任他踢打。及到午门时。头发已被揪去一半,气到将没了。身上的青衣扯得粉碎。拿到衙门丹墀下。只见两边的:刀枪密布。朵杖齐排。刀枪密布。尽是羽林军锦衣军御校军。个个威风凛冽。朵杖齐排。都是叉刀手围子手缉捕手。人人杀气狰狞。堂檐前立着狐群狗党。红袍乌帽掌刑官,丹墀下摆着虎体狼形。?a帽宣牌刑杖吏。
缚身的麻绳铁索。追魂的漆棍钢条。假饶铁汉也寒心。
就是石人须落胆。
只见黑丛丛的几群校尉。把万郎中抓过来跪下。叫道犯官万火景当面。两傍一声吆喝。声如巨雷。锦衣卫掌堂。指挥田尔耕将旨捧的高高的宣读过了道。拿下去打。那些行刑的早已将他捆缚停当。内官又传旨道。着实打。阶下答应一声。
每一棍吆喝一声。田尔耕不住的叫重打。打到五十棍。皮开骨折。血肉齐飞。万郎中早已没气了。那些行杖的犹自拿着个死尸打。直打完了一百。才拖到会极门外。一团血肉中直挺挺一把骸骨。正是:欲把封章逐虎狼。反遭淄涅一身亡。
炎炎浩气冲牛斗。长使芳名史册扬。
可怜万郎中血污游魂。骨肉离析。抛在街上。家人自行殡殓。行路生怨。缙绅惨目。却也无人敢指摘他。魏监虽打死了万火景。心中还不肯放他。说他监督陵工坐赃三百两。行旨江西追比。杨副都见谏诤不行。也不安其位。上本告病回籍。忠贤票旨削夺。韩中堂主持具帖申救不准。杨副都归里。
忠贤更无顾忌。又把当日上本的各科道渐次逐回。正是曹节奸谋先乱汉。陈蕃大老漫安刘。毕竟不知忠贤处治各官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二回
定天罡尽驱善类拷文言陷害诸贤
词曰
目击时艰。叹奸恶真堪泪滴。镇一味迷天蔽日。汉室曹王。
宋家章蔡。只弄得破家亡国。鹰击狼贪。任仕路扌忽堪溪刻。
缚一网尽笼健翮。兰锄当室。阳明几息。险些子铜蛇荆棘。
话说魏忠贤打死了万郎中。逐去杨副都。心中犹不足意。
一日正与崔呈秀闲坐。只见田尔耕进来道。舍?P田吉升了兵部。先来见过爹爹。才敢谢恩到任。忠贤叫请他进来。田吉素服角带入见。向上拜了四拜。呈上送礼手本。约有千金之物。
复又拜谢道。昔日刘鸿儒之事。非爹爹提拔。焉有今日。
孩儿铭泐至今。虽万死亦难图报。忠贤道坐了拿饭吃。四人坐下。吃了饭。忠贤道前日杨涟的本。闻说是缪昌期代他做的。你们可知道。田吉道缪昌期与孩儿交往。他却是个才高有见识的人。怎肯代他做本。崔呈秀道他在院中悻悻自负。
与杨涟相好。他在湖广主试。所作试录中。历指古今中贵的弊端。这做本之事未必然。知情或有耳。忠贤道试录是他进呈的。里面伤及咱们。也就与劾咱们一般。杨涟的本虽未行。
然情理极毒。这定是缪昌期帮他做的。要乘机处咱的是韩火广。怎么容得他们在朝。就是那赵南星左光斗魏大中袁化中这几个人。咱前日原要在汪文言案内处他们。如今若处他们不得。也不见咱的手段。须尽行区处才好。田吉道有一法。
如今外边官儿。都在那里争梃击的真假。红丸移宫的是非。
老爷何不从中作主。梃击一事。是王之宀采贪功罔上。把何土晋为首。其余把当日上本的科道。都纳在里面。红丸一案。是孙慎行偏执害正。他与刘一火景为首。当日参议者韩火广周家谟张问达可藉此驱除。移宫之事。是惠世扬与杨涟做的。他却推不去。只有赵南星。三案里头。网罗他不着。他做吏部时。
怕没有差错处。不怕他飞上天去。忠贤道这计较也好。
还有向来因谏东宫起用的老臣。颇立岸边。那些新考选的科道。一个个轻嘴薄言。却也要防着他。李永贞道若要一网打荆莫如加他们一个党字最好。这就同末时章□蔡卞。弄伪学的法子。向来原有个东林党。如今邹元标高攀龙聚众讲学。
就是结党的明证。是有不快意的。都牵他入内何难。忠贤道这东林中人。其实惫赖。曾记得泰昌爷御经筵那遭,因天过冷无火。那郭正域就把陈掌家当面叱辱了一常想来要着实处他也不为过。五人在此计较已定。只待乘机而发。谁知外面这些科道你生我强的。可可的撞入他网中来。其时宣抚缺了巡抚。
会推了太常卿谢应祥。因他当日曾做过嘉善县的。
是给事魏大中的父母官。就有个御史陈九畴论他一本。说谢应祥是魏大中的恩师。魏大中故将此美缺推他。李永贞看了此本。与忠贤商议过。就在本上批道。魏大中曾借会推为报恩之地。殊可骇异。姑从宽着革职回籍。那冢宰赵南星因事关本部。便上本辨理。又说他朋比示恩。也着他闲居归里。
正是:
数载铨衡重莫加。可堪鬼域暗含沙。
拂衣两袖清风满。渺渺浮云白日遮。
不日都察院同科道等会推吏部尚书。忠贤又在本上批道。
左都御史高攀龙等所推。俱赵南星私人。亦系东林邪党。
高攀龙朋比为奸。着革职回籍。这是为崔呈秀报仇。那高扌忽宪只得挂冠而去。正是:霖飞白简报朝端。剔弊除奸铁面寒。谁料奸权多冒嫉。拂衣归去老渔竿。
忠贤将一个党字。又逐去高都堂。举朝谁敢再救。他又在会推上自文书房传出旨来道。陈于庭左光斗杨涟等恣肆欺诬。
无人臣礼。着拿问。亏韩相公再三申救。才只追夺诰命削职而已。正是:挂却衣冠玄武门。归栖水竹渭南村。
从来恶草残芳芷。莫向湘江□屈原。
不两月间。连逐去五个大臣。一个台谏。这些科道并各部堂官。多有会推本上列衔的各人。心上不安。皆上本引罪乞休。
数日之中。不待追逐。又去了数十人。台省为之一空。
忠贤便布置私人崔呈秀田吉等。俱各升补。李永贞又与崔呈秀商议道。这班人赶则赶去了。只是他们平日俱有虚名。若不妆点他们些过恶。外边人反要怜其无辜削夺。必说咱们排陷好入。须要做他些结党横行的光景赃私。方可绝他们后来的门路。遮掩人之耳目才好。遂串通几个门客。选出-个东林衣钵图来。把吏兵二部都察院吏科河南道几个要紧衙门。
都拟上赵冢宰相好之人在内。又拟出两个陪的。前面那个升迁。这两个就依次递补。不与赵高二公相好者。再轮不到。
此图做成了。传出去。那些图上有名的。惟恐陷入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