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江宝卷 - 第 299 页/共 354 页
速将木笼囚车来丢下,一笔勾销莫谈论。
若有半字来不肯,你到鬼门关上去安身。”
花脸大王说到做到,催动宝马,拿板斧举起来,对薛义砍得来,一头砍,嘴里叫“劈脑袋,削鼻头,掏眼睛,割耳朵。”盖马四斧,快如闪电,猛如蛟龙出水,薛义眼睛看花了,横让竖让,第四斧头慢了一点点,耳朵被削抛拉小半个,“哎呀,人总痛煞得。”薛义一吓,命总没得,打马就逃,三千官兵一望主将逃走,哪不要命,木笼囚车一丢,个底个开虎跳就溜。不讲三千官兵逃走,再讲花花脸大王。
传下将令,吩咐喽兵,打开木笼囚车,拿通城虎薛刚带到高山聚义厅。两个大王端坐虎皮交椅,薛刚昂首阔步,立而不跪。花脸大王:“呸,我把你大胆薛刚,见到本大王为何不下跪,不下跪犯法,要拿你背出去杀。”薛刚哈哈大笑:“呵,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上跪天,下跪地,中跪父母,
宁可钢刀将我分两段,要我下跪万不能。”
两个大王一听,哈哈一笑,两个大拇手指头直翘,“英雄,英雄。”两个大王站起身来,走到薛刚面前,双双来跪下,三爵主叫拉两三声。正来此时,屏风后头一个黑脸大汉,开虎跳来了,一把拿薛刚紧紧抱住,三哥哥叫了两三声。“我格三哥哥,
总以为弟兄两个今生今世再也会不到,哪晓枯木又逢春。”
薛刚一望,不是旁人,是兄弟李大勇,“哎呀,大勇兄弟,你怎得到这个山上来做大王?”李大勇说:“怎得来嘎,来皇城你对我说格呢,我们弟兄两个对外杀,你不要问我, 我不要管你,弟兄之中两个逃一个,血海冤仇慢慢伸。我肇放命对外杀,我又不认得路,横一攻,竖一攻,对鲁国公程老千岁家一攻,程老千岁对我好了,拿我了夹墙洞里,等到事情平息下来拿我送出来。我肇流落江湖,走到王草山,交这四个大王交朋友呱,这个外脸上花花绿绿格大花脸就叫吴奇,绰号叫大呆子,这个脸上半个青半个红格鸳鸯脸叫马赞,绰号叫二呆子,还有两个黑脸叫南建、北齐,交我杀三天三夜,哎哟呵,杀成朋友来格,结拜了弟兄。三哥哥,你来了顶好,你格武艺比我好,我拿兵权交把你,我们招兵买马,领兵反上皇城,为你薛家伸冤报仇。”吴奇大花脸说格:“三爵主,我老早就欢喜你,我们交你结拜弟兄可好呀。”薛刚就想了:我要想报仇,要想灭武兴唐,这些格大王总吃火不怕烫格,不要命格,最好,最好。”这遭来聚义高厅,供起天地纸马,点起纸檀贡香,六位英雄跪下来,拜了八拜。
结拜弟兄人六个,胜如同胞一母生。
哪做哥哥咧?要讲年龄,薛刚不算顶大,也不算顶小。但是,花脸大呆子吴奇就说格:“三爵主,万万不能单凭年龄来定大小,俗话说得好,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你三爵主虽然年龄不算顶大,但是你格本事顶好,你格名气顶好,所以一定要做哥哥,我们叫你薛大哥。”薛刚说:“慢来慢来,真正叫我哥哥,我来家排行第三,顶多叫我三哥哥也就好了。”“好,三哥哥,三哥哥。”叫是叫三哥哥噢,实际上是大哥哥。肇山上办起羊羔美酒,为薛刚接风洗尘,正来下吃酒,喽兵报得来格,“三爵主,三爵主,山下有赵太、王平求见你三爵主。”
众位,提到赵太、王平啊,究竟什么人啊?书中暗表,赵太、王平是京都皇城九门提督,奉女皇武则天旨意,带五千兵马,要全国各地捉拿反叛薛刚。哪晓赵太、王平兵马带出来,赵太对王平说呱:“想当初我们弟兄两个,跟随薛丁山大元帅征西,大元帅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万万不能恩将仇报,武则天叫我们去捉薛刚,我们不要捉,我们去访,访到薛刚哎,我们拿兵马送把薛刚,帮助薛刚伸冤报仇。”王平说:“哥哥,对格,人要有天地良心格。”哪晓得赵太、王平兵马带到离王草山不远格地方,安营扎寨。薛义吃败仗,走营帐旁边间经过,哎呀,周兵旗号,因为赵太、王平要想投奔薛刚哎,格旗号不曾变,还是打格武则天格旗号,格么薛义不晓得格,只晓得自家人啊,跟手来到中军帐,薛义忙行礼,二位将军叫几声,“二位将军,末将是汜水关总兵薛义,拿反叛薛刚捉起来,木笼囚车进京,被高山强盗短劫木笼囚车。二位将军,拿兵马借把我围困高山,拿薛刚再捉住得,
送上京都帝皇城,功劳交二位将军二八分。”
赵太、王平一听,一声冷笑,“哈哈,我把你忘恩负义的薛义,你要捉薛刚,你交我们反格。”吩咐中军官,将忘恩负义薛义捆起来。“是!”肇拿薛义五花大绑,赵太、王平带了薛义上王草山,到了山下吩咐喽兵报,报于薛刚知道,要交薛刚会面。薛刚闻报,迎接赵太、王平来到聚义高厅,就把才间说格一段事情,告诉薛刚,薛刚倒不曾生气,花脸大呆子吴奇生气了。“呸,我把你忘恩负义的薛义,我把你耳朵砍抛啦小半个,放你去逃命,你不去逃命,反而去报信,要你何用。”吴奇来了火,一把拿薛义背起来,像抓小鸡差不多,举过头顶,拿他格头照准青皮石头一掼。
大红脑子淌鲜血,呜呼哀哉丧残生。
行好得好终身好,薛义不曾有好收成。
再讲高山多到五千兵马,薛刚说:“不好哇,山上房子太少哇,兵马屯扎不了,如何是好? ”李大勇说:“三哥哥,不要紧,走我们王草山向北,大约五十里之遥,有一座高山叫九焰山,九焰山山上有山,山外有山,山套山,山环山,四面悬崖峭壁,当中羊肠小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入,而且里花有百里平川,可以操兵练将,是藏龙卧虎之地。”薛刚说:“好,我们上九焰山。”花花脸吴奇说呱:“三哥哥,不好去了格,九焰山已经有了大王了,邬氏五位大英雄来下做大王。”“哪邬氏五位大王?”“邬克龙、邬克虎、邬克彪、邬克豹、邬克蛟,来下招兵买马。”薛刚说:“对呱,我们是大王,他们是强盗,大王不好打强盗。”李大勇说:“三哥哥,我们这回打仗啊,要成大事,一定要有好好的军师先生,走堂向南三十里,有个独龙岗,独龙岗上有个独龙庙,独龙庙有个牛鼻子道士,牛鼻子道士名叫徐茂祖,不亚孔明再复生。徐茂祖善晓阴阳八卦,能知过去未来,且熟读兵书。”薛刚说:“好,我们请他做军师先生。”徐茂祖是徐家后代,排起辈份来啊,也是薛刚格哥哥咧。肇薛刚带众位英雄,来到独龙岗,交徐茂祖会面。兄弟会面,正在谈心,看门小道士报得来,“徐先生,徐先生,山门外间来了九焰山邬氏五位大英雄,要求见你徐先生。”徐茂祖说:“慢点,我来算算看,格好交他们会面?”徐茂祖拿金钱八卦课一卜,
弯下腰来拜三拜,哪山哪水总知闻。
徐茂祖哈哈大笑,“大大格吉兆。”吩咐薛刚等众位英雄,屏风后头回避,就是躲起来,吩咐小道士大开山门,拿邬氏五位大王接进去。五位英雄见到徐茂祖,一个一个统统来跪下,徐先生叫了不绝声,口称:“久闻徐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日相见,三生有幸。徐先生,我们来请你格,请你上九焰山,做军师先生。徐先生,我们不但请你,还要请最大的英雄好汉,三爵主薛刚到我们九焰山上做大王,我们好保他灭武兴唐。”徐茂祖一听,哈哈大笑,“呵,无量天尊,善哉,善哉。薛刚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徐茂祖手一招,薛刚出来格,肇交邬氏五位英雄会面,真正好汉爱好汉,英雄惜英雄。众英雄一见如故,就在庙宇里供起天地纸马,点起纸檀贡香,拜了八拜。
结拜弟兄十二个,胜如同胞一母生。
徐茂祖为大哥,徐大哥,薛刚老二,但是不叫二哥,还叫三哥,叫是叫三哥,实际上是老二。这遭统统上九焰山,一到九焰山,薛刚做了公平大王,坐了第一把金交椅,徐茂祖军师先生坐第二把金交椅,吩咐来高山竖起除暴安良,替天行道,灭武兴唐大旗,招兵买马,积草囤粮。
不讲薛刚在九焰山上招兵马,再讲房州一段情。
再讲湖广房州,镇守房州大元帅叫张天霸。张天霸是张天佐格堂房兄弟,张天霸就想哇,我家堂房哥哥钝了,干多格兵马,总不曾捉得住小小的薛刚,罢了,等我用一个计策,在房州校场上搭起擂台,我来假冒充薛刚,帮他摆擂,拿真薛刚引得来,拿他捉起来,送上皇城,我好封到高官厚禄。张天霸主意已定,吩咐来房州校场搭起擂台来,擂台搭到三丈六,水晶铺地一字平,上面还挂一副对联,
上联写:拳打南山猛虎;
下联写:足踢北海蛟龙。
横匾写:打尽天下无敌手
摆擂台,摆擂台,真刀真枪两间排,打死人来不要偿命,要怕死格不要上台啊。
湖广房州摆了英雄擂,绿林英雄总知闻。
九焰山有探子,来到九焰山聚义高厅,单腿点地,口称:“三爵主,现在湖广房州又出得一个通城虎薛刚来下摆擂,已经打死不少人。”薛刚一听,那还了得,天下只有我一个通城虎,哪来两个通城虎,对徐茂祖说:“徐大哥,待小弟下山会会假通城虎。”徐茂祖说:“兄弟慢来,慢来,待愚兄替你算算你可好下山。”徐茂祖跟手拿金钱八卦课又拿起来一卜,
弯下腰来拜三拜,哪山哪水总知闻。
徐茂祖说:“兄弟啊,大大吉兆,你赶紧下山。”肇薛刚辞别徐茂祖徐大哥,辞别众英雄,带了吴奇、马赞两个呆哈哈兄弟,弟兄三个打马加鞭,路途催趱。
经中言语省一省,赶到房州一座城。
弟兄三个来到房州城,投宿招商店,一到第二天天明已亮,弟兄三个早上起来,梳洗已毕,用过点心,换过衣襟,内穿短打,外罩英雄大褂。
弟兄三个站起身,擂台早到面前呈。
一望,哎咿喂,看擂台格人多了,无了不了,不晓多少,像照蜂蚂蚁造桥,推不走,轧不开。一歇歇,擂主张天霸上台,对擂台上一撑,拿起来一望,脸上蜡黄,鳗鱼头眼睛,勾丝郎鼻子,络腮胡子钢爿嘴,长了像个鬼。张天霸来擂台上打一个呼郎头揖,“众位英雄,我通城虎薛刚在此摆擂,你们有本事上来打到我薛刚一拳,赏银十两,踢到我通城虎一脚,赏银二十两。
能够拿我三爵主来打败,高官厚禄坐衙门。”
话言未了,常州天宁寺高宝生老和尚,“阿弥陀佛,等我上擂。”这个老和尚为何要上擂?因为老和尚一想,上去打到他一拳,赏到十两银子,踢到一脚跟,赏到二十两银子,三十两银子,我老和尚好发老赫赫财,省用豆腐青菜搭米饭,吃素吃素,饿了干肠瘪肚,我有三十两银子肇开荤,开荤,养了胖胖墩墩,而且拿他打败了,我和尚做官,有何不妥,“阿弥陀佛,等我上擂。”张天霸说:“老师傅请啊。”老和尚说:“对不起噢,擂台太高,我蹦不上去了。”看擂台这些老朋友:“不要坍台了喂,擂台总蹦不上去,还上去打擂。”老和尚说:“你们晓得什么,各有其能,我就是不会登高,能够等我用梯子放下来,爬到擂台上,我癞团劲涨起来人还大煞得格。”看擂人说:“对格,我们要看老和尚癞团劲,快点拿梯子放下来。”肇老和尚一跑一踱,浑身呆肉,爬上擂台。
张天霸双拳一抱,“老师傅,我们还是文比,还是武斗?”老和尚说:“阿弥陀佛,花五杂六我不会,我只会硬钉。”张天霸说:“你格瘟和尚,怎叫硬钉呀?”老和尚说:“怎叫硬钉呀,你撑堂不要动,等我先钉你三捣拳,回头你再钉我老和尚三捣拳,不准喊啊咿喂,喊啊咿喂就为输。”张天霸说:“你格瘟和尚,等我先来钉你三捣拳。”老和尚说:“阿弥陀佛,你外国来格礼啊,坐家欺人,我要先钉你,才算道理。”张天霸一想,你格瘟和尚,“我不怕你,好。”拿衣裳一卸,赤膊皮条,胸口露出宝塔毛,手上总是粒头子肉。张天霸左转三转,右转三转,又用劲涨起来,摆一个金鸡独立,口称:“老和尚你来耶。”众位,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老和尚捣拳涨涨劲,用尽生平之力,走上去起一捣拳,格一捣拳力道不算小了,大约总来一千多斤哨力,“呼”,拳风拿擂台上纸叶子、草叶子带上来三尺多高。哪晓“叭哒”打到张天霸身上,考较张天霸晃总不曾晃,摆总不曾摆,反而老和尚被一震,“哒”倒退四五步。老和尚拿捣拳掮起来一望,心吓得一荡,哎,捣拳高头皮总钉塌啦得,老和尚一吓,命总没得,第二捣拳八百斤总没得,第三捣拳三百斤总用不上。
三捣拳打上去,张天霸巍巍不动半毫分。
张天霸说:“老和尚,轮到我了。”老和尚半条命总吓啦得,“不得了哇,这个冤家本事好哇,我三捣拳打了他身上像打了生铁高头,他晃总不曾晃动,摆总不曾摆,反而我老和尚手上皮总钉塌啦得,这个冤家块头又大,捣拳像五升斗,我老和尚背不起他楸,就怕被他起一捣拳,一钉,我老和尚眼睛一闭,馋沫一塌喉咙口要断气,人也霉杀得格,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嚯落”,走擂台高头对下一跳。
学到一个猫儿落地法,逃到一条命残生。
看擂台这些老朋友说:“老和尚癞团劲大了,沿能走擂台高头赖下来格。”老和尚说:“阿弥陀佛,你们晓得什么,我老和尚还骗到三捣拳打打,你们有本事上去骗三捣拳,打把我老和尚望望,我就服帖你。”格些人说:“呵,老和尚刁了,骗到三捣拳打打。”再讲花花脸吴奇说:“你格瘟贼,我家三哥哥也撑了我身边,左一个通城虎,右一个薛刚,呸,就怕是个纸老虎,等我打擂。”花花脸吴奇大褂一卸,短打结束,身子一跃,蹦到擂台,张天霸对他一看,“啊唷,今朝来了个丑鬼,脸上花花绿绿花花。”“呸,你格大花脸,通过姓名。”吴奇说:“你要问我啊,擂台高头站好了,不要拿我名字一报,吓得走擂台高头对下一倒,要怪我不好,我姓大。”“哎咿喂,还有姓大格咧,叫什么?”“叫祖宗,绰号叫大呆子。”张天霸一听,你格冤家,做我大祖宗,请你咧。”起来一拳打得来,肇两人对打,拳如流星,足如闪电,向下向上,向左向右,打了二十个回合。
张天霸越打越有力,吴奇久战少精神。
只打得吴奇只有招架之功,没得还手之力,嘴喊“不对。”张天霸起一腿,拿吴奇踢飞上去,你们总不晓得飞上去多高,擂台三丈六,飞上去四五丈,总共八九丈,跌下来跌做肉巴巴。格吴奇眼睛一闭,等上阎王家去。
哪晓吴奇命里不该死,来了一个救命人。
哪一个?通城虎薛刚。薛刚一望:哎哟,吴奇被踢上去干高,跌下来有命总没毛,我和他结拜弟兄,我是他的哥哥,我不救他,何人救他?通城虎薛刚游龙劲涨起来,一个旋风跳起三丈六,将吴奇接在手掌心,剩上大半天,吴奇眼睛一睁:“三哥哥,你也上阎王家来了嘎。”薛刚:“呸,要么你上阎王家去,我不曾去,你推板点点,我拿你走鬼门关背家来,我才间跳上去,拿你救下来。”格吴奇脸红,难为情,叫声:“我格三哥哥,
今朝不是我格兄长本事好哇,怎能救到小弟命一条。”
马赞说:“坍台,坍台,没用头东西蹲堂看,等我有用头上擂台。”马赞拿英雄大褂一卸,短打结束,身子一跃,蹦上擂台。张天霸一望,“哟,又来了一个丑鬼,早先来格花花脸,现在来格鸳鸯脸,脸上半个青格半个红格。”“呸,你个丑鬼通过姓名。”马赞说:“你要问我啊,我姓二。”“叫什么?”“叫祖宗,绰号叫二呆子。”张天霸一想,稀奇古怪,倒哪里有许多祖宗,大祖宗、二祖宗,许多呆子,大呆子、二呆子,“请你咧。”一捣拳打得来,马赞也用捣拳交他急架相还,哪晓只打到十个回合,战啊战,马赞战了糊头糊脑冒臭汗,马赞一想,不好了,我要吃败仗,我如果走擂台高头败下去,吴奇哥哥要笑我呱,“啊,我没用头,你有用头,我没用头,还打二十个回合,你有用头只打十个回合,哎呀,难为情呀,比鬼还多两个耳朵,要对烂泥肚里钻,这该如何是好。”哪晓马赞来急难之中,想到一个呆主意。
马赞一想:嗯,我往常打不过人家,我总有绝招,我只要拿头弯下来,钻到这个冤家胯下,拿起来一拱,拿他拱滚下来,我就赢格。马赞主意已定,腰对下一埋,头袅袅准备来,张天霸一看,“你格冤家,用格黑狗钻裆,你当我不晓得。罢了,我不如来个将计就计。”张天霸有意拿腿馒头张张开,应当好了,引他来,马赞呆头踱脑,不知是计啊,也以为有机可趁,张开来格,张开来格,正好马赞弯腰下来,头对前一攻,说时迟,那时快,张天霸两个腿馒头涨涨劲一夹,拿马赞颈脖子夹住得,你只要想,颈脖子皮总夹塌啦得,拿马赞夹得像鬼叫:“啊哟,不好了格,我气总伸不出来了格。”张天霸背住他格腰带,起对上一撂,你们总不晓得撂上去多高,擂台三丈六,又撂上去八九丈,总共十二三丈,这下子跌下来,要跌做肉酱了,哪晓马赞运气好,拿起来对下一伏,软笃笃。大众一听,就不大相信,干高跌下来,腾空怎得软笃笃格呀?
众位,书中暗表,因为打扫擂台格辰光,拿纸叶子、草叶子、、乱草背背堆,就堆了离擂台不远,真正叫无巧不成书,马赞无巧不巧对乱草堆子高头一伏,软笃笃,不曾跌得伤。花花脸吴奇走到前间,背背马赞格衣袖,拍拍他格肩头,“兄弟啊,我没用头,你有用头噢?有用头本事究竟不丑哇,打打翻腔,会腾空上天,不舒服,乱草堆子打一个老赫赫埋伏。”马赞说:“不要笑人了喂,不要笑人。”吴奇说:“马赞兄弟,我倒不是笑你咧,打不过么就打不过,格犯着弄头钻到人家胯下去,可嫌晦气,这要短寿咯,颈脖子格被夹坏了格。”两个老朋友走到薛刚面前,“三哥哥,我们两人是没用头,你哪里又是没用头,你哪怕上去钉他两捣拳,等我们两人好叹拉口气。”薛刚说:“二位贤弟,少要担心,休要害怕,待愚兄上擂代你们伸冤报仇罢了。”薛刚英雄大褂一卸,短打结束,一阵旋风,飞上擂台。张天霸对他一看,吓得浑身放汗,只见薛刚身材魁梧,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不战自威。张天霸有点慑他格,双拳一抱:“请问英雄,尊姓大名。”薛刚想:不好报真名字,我来报假名字。薛刚说:“你要问我,在下免贵姓樊,单名樊刚。”他不跟父姓薛,跟母亲姓,叫樊刚。张天霸能信他了,“哎哟,樊将军,你姓樊,我姓薛,你叫樊刚,我叫薛刚,我们两个刚来比武。”薛刚又想:你格瘟贼,我才是真薛刚。肇真假薛刚对打,小红拳打到大红拳,大红拳打到百零八套金钢拳,拳如流星,足如闪电,打到四十回合、八十照面。
薛刚越打越有力,张天霸久战少精神。
只打得张天霸只有招架之功,没得还手之力,嘴喊“不对”,被薛刚一个扫荡腿,打滚下去格,仰面朝天,朝擂台上一困,薛刚一个箭步走到前间,拿脚对张天霸心口头一踩。张天霸害怕了,捧住薛刚格大腿求饶了,叫声:“樊将军哎,
猎户不打笼中鸟,将军不杀败阵兵。
高抬贵手饶饶我,一重恩报九重恩。”
薛刚说:“呸,你格冤家原来是个怕死鬼,要我饶你命可以,你要拿你格真名真姓报出来,来堂打擂格目的讲出来,说得清楚,讲得明白,我饶你狗命。
若有半个字说不清哎,我铁拳定当不留情。”
张天霸来生死关头,不敢说假话,“樊将军啊,我不是薛刚,我是镇守房州大元帅张天霸,我冒充薛刚来堂摆擂台。樊将军,你只要饶我一命,等我继续摆擂,拿真薛刚引得来,拿通城虎薛刚捉起来。
送上京都帝皇城,功劳交你对成分。”
薛刚听见这一声,暗里花要笑了肚里疼。
薛刚一想:你格冤家,也拿我捉住得,功劳交我分。“你格冤家,你眼睛睁睁大,对我望望清,
通城虎薛刚就是我,也是樊姓的后代根。”
张天霸仔细一望,心吓得一荡,哎呀,不曾在意啊,原来就是黑三爷通城虎薛刚,“不好了格,
我假冒薛刚罪孽深,千个残生活不成。”
薛刚说:“嘟,我把你张天霸还拿我捉住得,功劳交我分,我来帮你格冤家分分差不多。
我做你娘舅并表叔,帮你格冤家把家分。”
通城虎薛刚用两个手抓住张天霸两个脚,牙齿一咬,运动神功,涨涨劲,一撕,“哗啦”两半个,一样大,五肺六脏对杠一荡,不歪不欠,像杀猪匠开片,一撂拿肚肠撂出去。哪晓擂台底落啊,一个老朋友顶欢喜看稀奇,脚踮起来,颈脖子伸多长,头伸了得杠看,曾在意,肚肠对他颈脖子里一缠,鬼毛病总吓出来。
老朋友吓做抖擞病啊,寒热毛病上了身。
再讲武国公马登跳上擂台,一把拿薛刚来抱住,兄弟叫了两三声,“兄弟啊,你立得大功哇,这张天霸掌握兵权,监督我们交庐陵王格行踪,我们点点烛来烧烧香啊,恶霸早死一天就好一天。兄弟,庐陵王不记你格仇哇,天天要盼望你了,快点跟我上银銮宝殿,去见小主千岁。”
搀了薛刚站起身,银銮宝殿面前呈。
通城虎薛刚跟随马登来到银銮宝殿,见到庐陵王李显。薛刚推金山,倒玉柱,双膝跪在银銮殿上,小主千岁口内称。“小主千岁,罪臣薛刚见驾请罪。”庐陵王李显步下银銮宝殿,御手相搀,口称:“薛爱卿,薛爱卿,你何罪之有?孤家要灭武兴唐,你是我中流砥柱,孤家封你一封。
薛爱卿前来听封赠,兵马大元帅你当身。
孤家命你统领湖广房州和九焰山两处兵马,反上京都皇城。薛刚说:“千岁,万万不能,你湖广房州只该十万兵马,我九焰山只该两万喽兵,十二万兵马,要想反上京都皇城,如同鸡蛋对石头高头碰,谈何容易。千岁,不如这样子:想当初,我的父亲、母亲征西,我母亲交西凉正宫娘娘结拜姊妹,等我到西凉六国借他百万兵和马,好反上京都帝皇城。”庐陵王李显一听,果然相信,“薛爱卿,讲得在理,孤家依你。”肇薛刚来房州蹲了三天,到第四天,辞别小主庐陵王,辞别哥哥马登,带了吴奇、马赞弟兄三个。
打马加鞭动身走哇,直奔西凉一座城。
路途催趱不耽搁,界牌关到面前呈。
界牌关就是我们中原啊交边邦交界格地方,过了界牌关,是八百里瀚海。何谓八百里瀚海?沙漠。哎哟,薛刚弟兄三个哇,带了水袋,好不容易啊,艰难步行,
过了八百里瀚海往前行,青龙山到面前呈。
一走走到青龙山,薛刚运气不通,连人带马“嘭叮咙叮咚”对陷马坑里一攻,吴奇、马赞正要去背他,“吭啷”一梆锣响,几百个喽兵到了格,打仗格打仗,挠钩铁索格拿挠钩铁索,把薛刚捉得来,带上高山。吴奇、马赞一想:不得了哇,三哥哥被捉上高山,对上杀嘎,罢了,罢了了格,
我们情愿拼拉两条残生命格,要救到三哥哥一个人。
哪晓吴奇、马赞放命对山上冲,山上喽兵箭如飞蝗射得来,檑木滚石滚下来,吴奇、马赞攻不上去,攻了糊头糊脑是汗,退到树林休息,正来下休息,“哗”松林深处一阵虎风,跳出一只斑斓猛虎。这个斑斓猛虎哇,头像笆斗,腰像箩口,尾子像扫帚,脚像伐树锄头,眨眼铜铃,像要吃人。一阵虎风,走半空中一扑扑得来,吴奇一吓,命总没得,对旁边间一滚,马赞格本事好,拿起个斧头来,一个飞步,对老虎背上一坐,就拿斧头到它头上“啪啪啪”,连斩八九斧,
老虎跌在尘埃地,呜呼哀哉丧残生。
弟兄两个欢喜了,不要问,打杀一个老虎,老虎剥剥,皮好卖钱,老虎肉好吃格。正在此时,马贯锣铃,“吭啷”冲出一彪人马,为首两个小男孩,大概十一二岁,“喂,你们两个丑鬼,胆倒不小,拿我家养格老虎总打杀得。
你打死我家家虎哦该有罪,你是违条犯法人。”
吴奇说:“你格小蛮子说蛮话,还有哪家养老虎咧?”“啊,这个老虎就是我家养格,我家养一雄一雌两个老虎,现在拿雌老虎打杀得,雄老虎不要躁杀得,要赔,要赔!”吴奇说:“你格小朋友,不要说蛮话,说蛮话我请你。”“还请我了呀。”两个小朋友拿宝剑背出来,交吴奇马赞打起来格,打了四十回合,不分胜负。哪晓得小朋友带得来格家将围上来,挠钩铁索绊得来,吴奇马赞只顾上三路,不顾下三路,打马就一绊,“扑通”。
二位英雄跌倒尘埃地唉,果比黄连苦三分。
两个小孩子哈哈大笑,“呵,你们两个丑鬼被捉住得格。”吩咐家将们,拿他们捆起来。肇拿他们捆做稻种包,两个家将合抬一个,四个家将合抬两个,用扛子穿起来抬。
抬了吴奇马赞动身走哇,锁阳城至面前呈。
众位,这十一二岁格男孩是哪个咧,书中暗表,不是旁人,就是薛刚格侄儿,也就是薛猛格儿子薛云薛斗双胞胎,送到锁阳城窦一虎薛金莲家里去已经长到十一二岁,已经学得文武全才,所以啊,拿吴奇、马赞捉得去格。
他们回到锁阳城,薛云、薛斗报于窦一虎知道,“舅姥姥,捉到两个蛮子啊,他们打死我家格老虎。”窦一虎吩咐拿两个蛮子带上银銮宝殿。
窦一虎:“嘟,你们两个奸细,胆倒不小,奉何人之令,来刺探我锁阳城的军情。”吴奇马赞一听,哎呀原来这里是锁阳城,提到锁阳城我们清爽呱,薛刚格姑父就是锁阳王窦一虎,两人偷眼一望,哎喂,当真一个王爷,人没得三尺,“你这一位王爷,你是不是窦一虎窦王爷?”窦一虎:“正是本王。”吴奇、马赞双双来跪下,姑父叫啦两三声。锁阳王窦一虎说:“你们这两人倒有趣,我又不认得你,你又不认得我,腾腾空怎叫我姑父格。”吴奇说呱:“怎不叫你姑父啊?我叫吴奇,这个兄弟叫马赞,我们交通城虎薛刚结拜生死弟兄,薛刚是我们格哥哥,薛刚可是叫你姑父,格我们不也要叫你姑父啊?”“哎哟,原来是贤侄,提到我的内侄,薛刚哪里去了?”吴奇、马赞听见了这一声哎,止不住格虎目就泪纷纷,“哎呀,姑父,三哥哥跌得陷马坑里,被青龙山强盗捉得去格。”
窦一虎听见这一声,躁到死去又还魂。
“不得了噢,被捉到青龙山不知生死如何?”正在此时,守门官报得来,“王爷,有青龙山寨主陈堂,带通城虎薛刚来见你。”众位,书中暗表,薛刚被捉到青龙山,青龙山格大王不是旁人,是薛刚父亲第二个夫人陈金定家远房侄子,叫陈堂,所以交薛刚会了面啊,拿薛刚送到锁阳城,简单说说,薛刚来到银銮宝殿之上,双膝来跪下,姑父连连口内称。窦一虎走到前间起两个耳刮子,“内侄,你绞七廿三,你踢死太子,惊崩圣驾,引起武则天篡位,你满门抄斩事小,
你一脚踢翻老皇驾,你是千古大罪人。”
薛刚说:“姑父啊,冤枉啊冤枉。”肇就拿正月半看花灯,遇到花花公子张宝抢小姐,追赶张宝追到御灯棚,踢死太子,吓跌得圣驾,逃出皇城 卧虎山招亲,湖广房州打擂,到西凉借兵这些事情,怎样怎样告诉窦一虎。窦一虎一听,“内侄,我错怪你。”拿他带到暖阁高楼见到薛金莲。薛刚忙行礼,姑母叫拉两三声。薛金莲搂头一把拿薛刚紧紧来抱住,悲喜交集泪纷纷,哭声:“我格嫡嫡亲亲格内侄,
总以为我们姑侄两个今生今世再也会不到了,哪晓格枯木又逢春。
可怜了,我薛家被满门抄斩,死了委该冤枉很,要到何年何月好把冤伸。”
薛刚说:“姑母,不必悲泪,我不是上你们堂来躲难呱,我经过你们堂,要到西凉六国借兵。姑母哇,等我到西凉六国借到百万兵和马,反上京都帝皇城,
拿奸党一个一个来捉住,血海冤仇总得伸。”
窦一虎:“内侄,你有用头,你要到西凉借兵,我告诉你噢,西凉国现在改名叫新唐国,新唐国有两个大王、两个狼主,大狼主罗克邪、二狼主罗克汗,特别二狼主罗克汗啊,武艺高强,交你家姑父我有交情格,姑父这里写一封书信,内侄你带了身边,要到适当格时候,你拿书信交把二王罗克汗,就可以借到兵马。”薛刚说:“多谢姑父。”肇薛刚来锁阳城过了几天,带了书信,拜别姑父姑母,带了吴奇、马赞继续向西,走过寒江关、青龙关、朱雀关、玄武关,
一关一关往前走,白虎关到面前呈。
白虎关外有个白虎山,白虎山有个白虎岭,白虎岭上有个白虎庙,但是那个时候不叫白虎庙,改了名字叫忠臣祠,为何?因为当初薛仁贵来白虎岭白虎庙被儿子薛丁山一穿云箭射杀得格,所以皇上就拿这个白虎庙改成忠臣祠,庙宇里立了薛仁贵的神像。当初薛仁贵有一个结拜弟兄叫周清,交薛仁贵交情过密,不愿意回转,就来白虎庙出家做了和尚。薛刚一想呀,白虎庙现在叫忠臣祠,我家祖父格神像来上,我要去祭奠祭奠。
弟兄三个站起身,白虎庙到面前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