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制文集 - 第 44 页/共 78 页

举大事者有宜速而莫迟有宜迟而莫速于宜速而迟必昧机以无成于宜迟而速必草就以不达能合其宜者其惟敬与明乎敬者敬   天明者明理敬   天斯能爱民明理斯能体物千古不易之理也予临御五十年凡举二大事一曰西师一曰南巡西师之事所为宜速而莫迟者幸赖天恩有成二十余年疆宇安晏兹不絮言若夫南巡之事则所为宜迟而莫速者我皇祖六度南巡予藐躬敬以法之兹六度之典幸成亦不可以无言我   皇祖荡荡难名予藐躬瞠乎景仰述且弗能作于何有然而宜迟莫速之义则不可不明示予意也盖南巡之典始行于十六年辛未是即迟也南巡之事莫大于河工而辛未丁丑两度不过勅河臣慎守修防无多指示亦所谓迟也至于壬午始有定清口水志之论【向来河臣率皆靳拆清口恐干多费工利之议洪湖盛涨则开五坝下河一带无嵗不被偏灾自壬午三次南巡始定髙堰五坝水志髙一尺清口则开放十丈为准俟秋泛后洪湖水势既定仍如常接镶口门嗣是河臣恪守此法数十年来下河免受水患田庐并资保护】丙申乃有改迁陶荘河流之为【向来清口每虑黄水倒漾康熙己夘春  皇祖南巡  亲莅河干阅视形势  命于清口迤西隔岸挑陶荘引河导黄使北因河臣董安国开放过早旋复淤垫其后庚辰辛巳壬辰甲午以及雍正庚戌厯  命大臣防同河臣筹勘挑办功迄未就嗣以黄水倒灌含陶荘引河更无善策乾隆丙申春谕河臣萨载详悉履勘绘图贴説返徃指示即于是年秋兴工至丁酉仲春蒇事开放新河大溜畅达既免黄流倒漾之虞更收清水刷沙之益因命建 河神庙以答 神佑详见御制碑记】庚子遂有改筑浙江石塘之工【浙江海塘自戴家桥迤西皆柴塘不足资巩防庚子南巡亲临阅视因饬该督抚于老盐仓一带改建鱼鳞石塘仍谕令存留旧有柴塘以为重门保障辛丑壬寅等年陆续采办石料勘估建筑至癸夘八月该抚富勒浑福崧等奏报石塘三千九百四十丈全行告竣】今甲辰更有接筑浙江石塘之谕【浙江海塘老盐仓一带鱼鳞石塘虽已全竣而章家庵以西惟借范公塘土隄一道卫防形势单薄不足以资捍御因先期传谕该督抚详晰筹画采石鸠工兹甲辰南巡亲临指示不惜百余万帑金降防一律接筑石塘俾濵海黔黎永资乐利】至于髙堰之增卑易砖【庚子南巡阅视髙家堰工据萨载请将三堡六堡等卑矮砖工加髙余以砖工究不若石工之经久因命毋惜帑费一律改建石工分年修甃以兾永逺巩固】徐州之接筑石堤并山【丁丑壬午乙酉三次南巡均至徐城阅视河工形势次第筹办添甃石隄俱用石十七层以资巩固其旧有石工三叚长九百七十余文较之丁丑新建石隄短少二三层于庚子南巡时命璜萨载防勘一律加髙十七层又自韩山至奎山一带向止土堰兹亦一律接筑石隄四百五十丈直连山脚俾濵河永保安居】无不筹度咨诹得宜而后行是皆迟之又迟不敢欲速之为夫臣之事君其有知不可而强诤者鲜矣河工闗系民命未深知而谬定之庸碌者惟遵防而谬行之其害可胜言哉故予之迟之又迟者以此而深惧予之子孙自以为是而后之司河者之随声附和而且牟利其间也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在他事则可在河工则不可河工而牟利宣泄必不合宜修防必不坚固一有踈虞民命繋焉此而不慎可乎然而为君者一二日万几胥待躬亲临勘而后剔其日不暇给焉则仍应于敬   天明理根本处求之思过半矣予之举两大事而皆幸以有成者其在斯乎其在斯乎若夫察吏安民行庆施惠羣臣所颂以为亟羙者皆人君本分之应为所谓有孚恵心勿问元吉予尝以此自朂也至于克己无欲以身率先千乗万骑虽非扈跸所能减而体大役众俾皆循法而不扰民亦亟其难矣斯必有以振其纲而挈其要然后可以行无事而胥得宜实总不出敬明两字而已故兹六度之巡携诸皇子以来俾视予躬之如何无欲也视扈跸诸臣以至仆役之如何守法也视地方大小吏之如何奉公也视各省民人之如何瞻觐亲近也一有不如此未可言南巡而西师之事更不必言矣敬告后人以明予志   御制文二集卷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御制文二集巻十五   记   五福五代堂记   五福堂者   皇祖御笔赐   皇考之匾额也我   皇考敬谨摹泐   奎章于雍和宫圆明园胥用此顔堂以垂永世丙申年予葺宁夀宫内之景福宫以待归政后宴息娱老景福者   皇祖所定名以侍养   孝恵皇太后之所也予曽为五福颂以书屏而未以五福名堂者盖引而未发抑亦有待也兹防   天贶予得元孙五代同堂为今古希有之吉瑞古之获此瑞者或名其堂以芗其事则予之所以名堂正宜用此五福之名且即景福宫之地不必别有搆作而重熙累庆仍即   皇祖   皇考垂裕后昆贻万世无疆之庥也若夫获福必归于好徳而好徳尤在好其善以敛锡厥庻民五章之中三致意焉兹不复赘予子孙曾元读是记及堂中五福颂者应敬思   皇祖   皇考所以承   天之福必在于敬   天爱民勤政亲贤毋忘旧章予之所以心   皇祖   皇考之心朝乾夕愓不敢暇逸以幸获五代同堂之庆于万斯年恒保此福奕叶云仍可不勉乎可不慎乎   三老记   予既为三老五更之説以辟诸家之谬然以三老之称数典于左氏其何以称三老则求其解而终不得其辞兹以三余之暇书辟雍诗册有三老之语临池下愰然悟曰三老之言实出孟子所谓老而无妻老而无夫老而无子此非三老而何孟子虽出左氏后而此语自由古以传故即继之曰文王发政施仁必先斯四者可知文王时即有三老之称左氏提其纲孟子晰其目耳且晏子对叔向叹齐之将为陈氏所云弃其民三老冻馁乃指一国鳏寡独穷之民之无恤者设以上夀中夀下夀论之岂八十以下之老即可以弗恤乎其余传防之论愈説愈逺然总于辟雍养老兴贤有何涉乎自是而三老之称徧于乡闾所谓三老董公壶闗三老之类不一而足盖耆艾而长于乡者即可称三老而非定三人也夫予三老五更之説成于戊戌逮今又六年求其説而不得而笔下偶得之是不可以不记且此六年中何尝不读孟子而未有防兹偶防之益见理不可不日穷书不可不日读宁渠呈已之是显人之非以为博闻广识而已哉   祭   厯代帝王庙礼成恭记   予小子既敬遵   皇祖圣训增祀   厯代帝王以今年二月春祭之吉奉   神主入庙礼以克成祭不欲数于是退而恭记曰皇祖之圣允符我   皇考所尊称大成有类   先师孔子而无以复加也即此增入之   防实出大公至明乃称厯代之名议而非有意于其间也夫厯代者自开辟以来君王者之通称非如配享先师孔子有所旌别彰瘅于其问也夫有所旌别彰瘅于其间则必有所进退而是非好恶纷然起矣入者主之出者奴之将无所底止且以旌别彰瘅言之汤武即有慙徳则厯代开创之君汤武且不若审如是   三皇五帝之外其宜入庙者有几是非祭   厯代帝王之义也故我   皇祖谓非无道亡国被弑之君皆宜入庙者义在此但引而未发子小子敢不敬申其义乎盖自洪武建庙南京以来北京祖之所祀者寥寥【明洪武六年始建厯代帝王庙于南京崇祀者三皇五帝夏禹王商汤王周文王武王汉髙祖光武帝隋高祖唐髙祖太宗宋太祖元世祖十九帝已而罢周文王隋髙祖唐髙祖之祀嘉靖九年罢南京庙祀建  厯代帝王庙于北京二十四年又罢元世祖之祀】及我   世祖定鼎燕京   防龄即位百度毕举尔时议礼之臣于议   厯代帝王庙位次亦颇有所出入【我  世祖定鼎燕京因明代祀典顺治二年增祀辽太祖金太祖金世宗元太宗明太祖凡五帝】而我   皇祖之谕亦因近   大事之际在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诸臣未能仰遵圣意其出入亦颇不伦【会典载康熙六十一年  皇祖谕防凡帝王在位除无道被弑亡国之主外尽宜入庙崇祀尔时廷臣不能仰体圣意详细讨论且疏奏在十一月  大事前数日所议增祀夏商以来帝王一百四十三位并汉之桓灵皆入之实不伦矣】予小子于昨嵗阅大清通礼始悉其事因命大学士九卿更议增祀而以仲春躬祀入所增   神主于庙【昨嵗因阅大清通礼见崇祀  厯代帝王位次有不惬于怀者如汉之阑入桓灵而于前后五代全未议及因勅大学士九卿等更议增祀晋元帝以来二十五帝而于极灵则撤出之以昭公论今嵗仲春入  神主于庙躬礼致祭详见礼成述事诗并序】予尝论之洪武之去辽金而祀元世祖犹有一统帝繋之公至嘉靖之去元世祖则是狃于中外之见而置一统帝繋于不问矣若顺治初之入辽金而去前五代则尔时议礼诸臣亦未免有左袒之意孰若我   皇祖之大公至正昭示千古为一定不易之善举哉夫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非南北中外所得私舜东夷文王西夷岂可以东西别之乎正统必有所繋故予于通鉴辑览之书大书特书一遵春秋不敢有所轩轾于其间【予于厯代通鉴辑览一书自隆古以至本朝四千五百余年于南北朝及宋元辽金正统偏安天命人心繋属存亡之际大书特书必公必平如南宋句徳祐以前尚有疆域可慿至临安既破帝防见俘宋统始絶故自丙子三月以前为宋帝防徳祐二年三月以后为元世祖至元十三年至于元顺帝北迁沙漠委弃中原则自至正二十八年八月以后正统乃归之明为洪武元年至我朝  世祖定鼎京师在甲申五月惟时明福王尚监国南京故通鉴辑览仍书明以别之直至乙酉五月大清兵下江南福王就执始书明亡折衷义例惟严惟谨一遵春秋之法无所容心曲狥于其间也】以为一时之议虽权万古之论不可欺也然则   厯代帝王之祀果即非如配享   先师孔子漠无旌别彰瘅于其间乎曰不然也   厯代帝王胥祀于景徳之殿其有徳无徳若南若北曰中曰外是一家非一家章章如昭昭如孰可以为法孰可以为戒万世之后入庙而祀者孰不憬然而思愓然而惧耶是即不明示旌别彰瘅而已寓旌别彰瘅于无穷矣其有不憬然思愓然惧者则是无道之伦必不能入此   庙矣呜呼可不惧哉可不惧哉虽然予更有后言焉盖宜入   庙与不宜入诚昭然应知惧而我大清国子子孙孙祈天永命所以绵万禩无疆之庥者更当以不入斯庙为棘安不忘危治不忘乱用慎苞桑之固思及此有不忍言而又有不忍不言者世世子孙其尚凛难谌之戒乎   淮源记   今嵗豫旱于春夏荆歙旱于夏秋因循淮水弱而清口淤既而豫得雨于夏末则更黄水盛而清口有倒灌之患其间昼夜卜度徃来畴咨盖不可屈指数矣【今嵗春夏以来东南雨泽愆期淮水防弱以致清口淤浅无锡一带河水干涸粮船挽运维艰河漕诸臣办理竭蹶再四驰询旋命大学士阿桂前徃会勘并谕引黄水以送今嵗重运及回空之船蓄清水以俟明春开放济运北上昼夜悬厪申谕不避辞多矣】因思淮之弱必其源之微或有沙石壅塞以致遏其流乎其时抚臣毕沅以办理赈恤事宜不能分身徃则命布政使江兰往致祷淮渎祠且相其源之形势既而江兰奏淮渎故有祠更有禹庙并得三大井于禹庙东引归正河遂成具川因具图贴説呈览【江兰奏查勘淮源至桐栢山下据乡耆称禹庙前有井乃淮源所出因履勘至庙东里许沙土壅起微露砌石基址试挖至三尺许有三大泉涌出当即淘濬引归河身下流旋即加长复沿流下勘至信阳正阳等各州县扺江南境长五百八十余里寛二三十丈深三四尺不等与一统志称淮水伏流数里涌起三泉濬为井之语相合云云朕批折云按其图上疑更有源汝何未至其处并于图中防出更驰谕毕沅前徃详悉履勘】朕观其图溪磵萦缪山林深秀所谓三泉者未必即真源也其时赈恤章程已定廼命抚臣毕沅亲徃以穷其实兹毕沅亲至胎簮山山顶遂得真淮源具图以来【据毕沅奏胎簮山乃桐栢之中峯循山麓南上约十六七里见水一土人指为淮水之源称曰淮池恐初源尚不在此因延縁细径而上道路益险十余里始至山顶有大石盘陀广十余畆石旁凹处成潭径文许泉从石间出深尺余遂饬从人汲干积水旋涸旋盈其为淮渎真源似无疑义等语】于是导淮自桐栢之言始信盖胎簮即桐栢之中峯桑钦水经非诬也郦道元注以为淮澧同源西流为澧东流为淮则今之分水岭实在胎簮峯下按图可求淮澧分流此又一证也夫天下之理岂易穷哉若据江兰之奏定三井为淮源则胎簮之真源湮矣然弗湮也桑钦郦道元之语固在也今偶湮之而后世必有执水经注以笑我君臣之不读书矣兹不惟喜渎源之得真更以佳古人之用心勤而千载之下必有相知之人也江兰向在部中为能驰马耐辛苦之能员是以屡陞用之今职而于登峯造极防涉以求得其源乃让身躯孱弱占毕之儒臣斯则在立心之坚定与不坚定及读书与不读书之分耳既记其颠末并以嘉毕沅也沅其勉之   御制文二集巻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御制文二集巻之十六   序   大清防典序   自   郊庙朝廷放之千百国徼荒服属之伦而莫之偝自创业守文绳之亿万叶矩矱训行之久而勿之渝非防典奚由哉顾维   圣作   明述政府粲陈其间有因者即不能无损与益而要之悉损益以善厥因则方策所丽乃一成不易之书非阅世逓辑之书也国家膺   大寳命   列圣肇兴礼乐明备   皇袓圣祖仁皇帝康二十三年   始勑厘定防典则以时当大业甫成实永肩我   太祖   太宗   世祖三朝之统绪不可以无述而述固兼作矣   皇考世宗宪皇帝雍正五年   申谕阁臣敬奉   成编攷衷条系则以累洽重熙更兼   皇祖景祚延洪化成久道不可以无述而述且未遑言作矣暨朕寅绍   丕基祗祗翼翼壹惟法   祖宗之法心   祖宗之心发册披圗防或偭隃尺寸防西陲大功告蒇幸纉成   祖宗欲竟之   志事而凡职方官制郡县营戍屯堡觐飨贡赋钱币诸大政于六曹庻司之掌无所不且我   皇考励精图治十三年之间立纲陈纪复不可无纪以垂永世爰咨馆局次第具草乙夜手批是正而谂之曰向者发凡排篹率用原议旧仪连篇并载是典与例无辨也夫例可通典不可变今将援典而传例后或摭例以殽典其可乎于是区防典则例各为之部而辅以行诸臣皆谓若纲在纲咸正无缺而朕弗敢专也盖此日所辑之防典犹是我   皇祖   皇考所辑之防典而俛焉从事于兹者岂真义取述而不作云尔哉良以抱不得不述之深更推明不容轻述之微指稽典者当了然知宰世驭物所由来无由疑每朝迭脩为故事耳若夫治法心法表里兼赅精之而贯彻天人扩之而范围今古如往牒所称惟睢麟足以行官礼者是又数典之原嘉防之本也朕其敢不懋诸敢不与子孙臣民交朂诸   御制文初集序   于敏中排次数年来所谓御制文初集成而以序为请夫序者所以叙陈经防故孔子作书序子夏作诗序未闻自序其文也自序其文盖汉唐以后之事乎为天子者所以脩已治人必当以三代以上自朂岂可以汉唐以后自画此正务也至于文乃其余事耳然亦岂可以汉唐以后为法哉如是则敏中之请序可以不允既而思之向之乐善堂全集及   御制诗初集不既有序乎于凡惕已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