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松堂全集 - 第 75 页/共 114 页

有深望频行,烦为致声。前寄洹词一书,至今未返,恐橐中又少一物,并希白之为望。 更有言者,清署如冰,勉修职业,分光不浅。不佞菽水有暇,尚以移风易俗为事。吾辈 无论在朝在野,直一体视之耳。孙退谷先生所学甚正,是不佞奉为典型者,泉石无嫌,问答不断。 门下曰亲函丈,近而求之,必有所得也。先生老矣,时不可失。敢并及焉。 寄袁丹叔太守书 别后忆新政,可次第就绪耶。计典在卽,一切贤否,开报倍加慎重,以副朝廷黜幽陟明 之至意,又不俟愚言之赘矣。 足下素性爱人才,重学问,生所稔知也。敝乡绛州有党冰壑先生名成者。隐居闇修,不求闻 达,其真正理学,在吴康斋、陈白沙之上。曩来官此郡者,劳劳簿书中,无暇物色之,且不知此 地有先生也。足下知之否?知之卽当式其庐,叩其所学,敦请讲学于晋山书院。倡明吾道,教化地 方,与乡之士大夫相与以有成,岂不美哉。如果真学真品,不愧山林隐逸之选,卽继李中孚先生 而力举之,以见朝廷求贤而贤出,勿以浙省为忌也,是在足下为之耳。若不佞闻其人,读其书, 则敬服久矣。王敷五太史请假送亲归里,因便附言,别无他及。 答徐云门贡士书 小春惠佳句,策勉之意厚矣,厚矣。虽未裁尺一为谢,然已録之佩言集中,不作寻常寿 诗枫。忆庚子仲春之梦,当因气馁而成。仆经学本疎,故魂梦犹歉,未能讲出一贯之旨也。如秀 才梦督学较试,惊怖而醒,终不成章,正此类耳。曩因仁兄翻阅五经,敢有此请。若大解云云, 何其门面耶?日知嘉言录不妨详慎,讷生之论是也。但宋儒以后,纯粹之言,几成空谷之音,求之 时辈,又不当过苛矣。况集中原非道学名目,其人不过善人信人之流,于诗文之外,利禄之余, 有此一种嘉话,醒人心脾,豁入耳目.未必非热闹场中清凉散也。谓在都诸公,有嫌可避,则可, 无言可采,则不可。暂停剞劂,再商之。仆 尝屈指同朝共事,真狂狷不下数人,皆仆万不能及者,顾可轻量天下士哉。 佩言集非问世之书,示我后人足矣。倘暇中为数言序之,愿从质也。愿学堂讲书,诚如 高见,此举成己成物,固非所能,独是桑梓之士,溺于八股套中,见不知圣贤书为何而作。仆若 借州大夫之意以共明之,卽云「掠名」,亦未尝不美。第恐无益于人,而独损于己,欲何为乎。此 亦颇费踌躇之事也。鸡黍一约,暮春新秋,无所不可。仁兄家庭间,亦非洒漉无虑时也,闻命矣。 读送冯诗十二首,公举也,自风美可观。若我辈自为送诗,宜更真切耳。但证一册与讷生相质者, 希从实答示,如座上挹清淡也。 仆于腊月廿八日,又举一子,因家兄缺嗣,奉老母命告诸先祠,弥月时为家兄后,慈心 慰矣。仁兄关切等于骨肉,敢以相闻。余不赘及。 舆徐云门贡士书 前月之信,寄至西淇,知尊恙晚年之常,确非火症,可无药也,慰慰。老母承注念,更 感。大抵今年多病,迥异去年,膝下承欢,难尽万一,当何以益我?庸斋二册,又烦指示,费心过 多,然所以告我朋友之愿,此一年可以了矣。佩言一序,后改者佳,但末用曹植一段,未免因老 瞒刺目,再容面商。 昨读近咏,备见秋岳公虚以下交,不介而合如此。此公海内负重望,一旦为塞上福星, 林间臭味,喜当何如。且为吾乡培养元气,大有作用,观风采诗,特其一节耳。 顷者,晤敝州郑侯,云:「阖镇属僚,于其生日,有征文为祝之举。」公也,非私也;礼 也,非情也。或亦 功令所不禁者,属仆为文。以仆颇悉生平,且都门相知有素,原不当辞。其如仆之不文何。.仁 兄知仆久矣。凡寿贺之类,从未涉笔,不容不辞,此郑侯所凉也。继以转求相托,意在平城矣。 此则不容代辞者,况仁兄与曹公初交如夙契,而下车以来之实心实政目击最确,口道尤真,倘大 笔笔之,议论出于草泽之间,浑是舆情,岂云阿好?以视假借缙绅衔名者天渊矣。曹公知足下之人, 诵其诗而犹未读其文也,会当三绝,又何吝焉。若从前履历,仆所知者,奉采及之。惟祈台照。 答申鳬盟书 疎起居久矣。频年老母抱病,日在汤药中,塞上无医,粗习方书,幸无大误,垂危而安 者,慈德所致也。然仆则诸事俱废矣。所歉者,三兄馆选而无一言,二兄秋捷而又无一言,岂但 老兄寒温敷语哉。每与乡间亲友话及潭府忠孝之笃,友爱之真,人品之高,学问之正,科第之盛, 诗文之雅,卓乎备矣。惟愿清白家门,兄若弟互相师友,兢兢然善守而光大之。居乡勿履公庭, 居官勿交匪类。奉正人君子为师为友,本天理良心。爱国爱君。文章既传,理学渐着。要使忠臣 之裔,大儒出焉。是仆区区之所企望者也。若以缛言致贺,深愧不能矣。 今年四月,因老母大病之后,八袠之辰,膝前菽水,无以承欢,乞言一纸,纔人长安矣。 屏间四十八人,不可无广平申子。乃时追路远,不能端请,恳三兄一言代之。虽不我吝,然寿集 中终少大篇为缺事,仆初念安可违耶?乞言纪事奉上,希勿吝.二兄方工应制,有暇亦赐数言。忆 四月初六日,老母着 余服出厅事,男女亲眷二百余人,次第进觞毕。跽告以某诗某文,某公所作,顾而乐之,家 庭之间融融如也。昨岁重修老母所居之舆亭,额曰「天伦乐事」,联曰:「想白云亲舍之情,谁非 人子;覩斑衣儿戏之状,实获我心。.一枚为知己道之。 年来老兄学养日粹,着书必多,幸惠我指南。拙著日知录成而未梓,内藉名言为重,古 今计五十四人。儒言绿辑而未成,分大儒、醇儒、通儒、名儒四类也,俱无副本可寄耳。今秋得 孙征君讯云,「会从申鳬老处题数语」,读教未知达否。幸示巅末,弟可据以复征君也。呵冻率草。 不尽欲言。 答申鳬盟书 广平道上,敝州久无仕宦商贾,往还共间。惟小价每年一二次入都,讨旧寓房租,嘱以 必向三兄官宅,问仁兄起居,回报安好,慰甚。不幸去岁遭先慈之变,苫块余生,勉襄大事。三 冬病湿,几无人理。所抱歉者,不孝曩于太母奠酬有阙,兹承三兄致所以奠酬先慈者,不能不感 且愧耳,在仁兄何阙之有哉,捧读唁慰,无异握手悲伤,正不知握手何日,独念我辈所敦者道谊, 所砺者学问。少年文坛,晚岁理路,天道之春夏而秋冬,圣教之博文而约礼,愿与仁兄共之。故 不惮言之谆切者。 顷再得荆园小语读之,知仁兄道力日坚且日进矣。一卷之中,不孝作三分观,见未及 者一分,见及而勉行者一分,见虽及而未能行者一分也。中庸不可能一语,其至言乎,佩服、佩 服。若以此书广布同学,人品心术,德造无涯。再乞惠我十册,勿吝。昨征君先生三致书见讯, 不以不孝为不可语,必因仁 兄向在夏峰言之,故深信如此。自顾生平所学,何以克副耶?先生着书,兼收朱、陆,初不可 解。继而书来,大约谓随时补救。从易经看出,虽另具苦心,恐非百世不刊者也。又得伯岩兄消 息,尤慰怀想。但未卜犹龙乃郎能读书上进否。附具先慈志表二册,奉览存。 答刘千里书 十年怀想,尺素难通。归养以来,边隅僻地,鳞鸿愈少矣。长安道上,从不敢一问故人, 惧干功令。然于先生求友而北,半载京邸,则绝不相闻也。今年三月,从易于然处寄来手函,竟 读如晤,终以不晤为怅耳。幸辇下高贤,留心学问者尚多。不然,厚庵往矣,谁复亲切而谈也哉, 捧诵内篇,字字从体认中出,直与先儒互相发明,苦心备至。仆独于学者起志求仁一则最为唤服。 「仁、诚、敬三字,颠扑不破,其余亦半在疑信之间,安能一二面质之,而复大畅其说耶?仆山 居孤陋,菽水而外,粗习方书,因老母多病,塞上无医也。有暇谬辑日知录已成,又有儒言录一 书。盖明二百余年之理学,分大儒、醇儒、通儒、名儒四类,各附语录于本传后,借以自励,且 欲粗备性理之绩,惜未正有道,亦一缺事也。嗣往先生著述,为倡明圣学计,凡涉禅语机锋,概 宜删去,勿胎后人口实,是仆区区之诚,敢效他山者,高明以为然否?至于仆躬行实践,多所未能, 更望先生进而教之。 复有问者,先生北来,张开有并无只字,而台札又未及开有一言。吾开有在籍无恙否, 岂不重可疑哉?愿示好音为慰。拙刻不能多寄,二幅三册,聊述近况而已,不敢言学也。诸望精明 强固,为道自玉。 答刘千里书 十年始一通问,今再读华翰,宛如握手可亭,共商学问事矣. 仆自先慈去世,须鬓多霜,无复出山之意。因召下田间,告病未允,力疾赴阙,蒙恩擢 用,再补言官。夫以五十有七之弱躯,龟勉固报,疚心良多。自期不丧生平,终是有辜圣眷。惟 舆都门诸君子约,只在立定脚跟,闭门守拙,反躬自考,与人为善而已,无讲学之名可也。 先生着书百卷,倡明圣宗,真不负昔湖一语。但编辑付梓,有不可不慎者。方今正学榛 芜,二氏夹杂,程、朱而外,门户各分,稍一游移,坏及世道。仆有儒言一集,不敢轻出问世, 盖慎之也。高明以为何如?杨鄂州旷连敏捷,大是解人,恨相见之晚,惜归去之速,此吾道一真种 子也。归舟藉候,并望为道爱身,翘祝不尽。 答林二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