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松堂全集 - 第 12 页/共 114 页

臣惊问来人,据云:饮食减少,痰气上攻,胃脘熟如火灼,以致白发满头,形神疲困,非复昔日 别臣时光景。且两眼昏花,视物不真,惟刻刻见臣,如 在目前也。痛思臣母,两地相隔,风烛朝露,寸寸牵肠,而臣之菽水汤药,无一克尽,慈乌 反哺,更在何日。但臣此身为皇上生成之身,此日正臣图报之日,遽尔陈情,实有恋恋未能出口 者,惟致书宽慰臣母健饭,是臣之幸也。四月二十四日,又接家信,及家仆魏居口传,臣母病状 不减于前日。臣求方制 药,星夜寄回,而平安之报,月余未闻。药之对症与否,莫能悬揣。心思摇乱,梦寐惊疑, 此臣万不容已之苦情也。 伏覩我皇上以大孝治天下,以至诚体万物,内外诸臣陈情合例者,俱蒙俞允终养。因查 会典一款,凡官员母老,虽有兄弟同父异母者,准令终养。臣有兄象悬,系庶母赵氏所生,分居 近二十年,此外并无兄弟,正与会典开载,及词臣沈世弈、史大成、中书臣吴鹤祥等所请事例相 符。仰恳睿慈,俯怜下悃,勅下吏部察覆,准臣终养,以尽臣为子者萌一喜一惧之心。臣材固庸 劣,年甫强仕,不第终身犬马之报为 日正长,卽臣母子生生世世,衔恩无既矣。为此具本,谨具奏闻。 奉旨:「吏部察例具奏。」 一蒙畿辅丛书本作「奉」. 寒松堂全集卷之三 奏疏贵州道都察院顺天府大理寺户部 教化系国家根本之图等事疏 巡视北城贵州道监察御史臣魏象枢谨题,为教化系国家根本之图,谨陈愚见,以佐大政 事。 臣家居时,曾抄读上谕谓。「至治之世,不专以法令为务,而以教化为先。盖法令禁于一 时,而教化维于可久。若徒恃法令而教化不先,是舍本而务末。」臣读未竟,而知皇上欲教化之大 行矣。窃思朝廷之教化,安能家谕而户晓?惟共分朝廷之教化以为教化,自能端本以澄源,是在满、 汉诸臣之为父兄者,家自为教,身自为教也。何也?满、汉诸臣有为我太祖、太宗培植者,有为我 世祖培植者,有为我皇上培植者,皆受朝廷高爵厚禄,与国家休戚相关。其子弟或进士、举人, 或贡监官荫,以及世袭之胄裔、一命之职官,约畧计之,几半天下。内而部臣,外而民社,无一 非皇上责成重托之人,较之民间愚子弟更为紧要。如父兄孝,则子弟必孝;父兄忠,则子弟必忠; 父兄廉,则子弟必不贪,父兄仁,则子弟必不暴。 盖父兄居家、居官,子弟习闻习见如标然。标正则影正,标邪则影邪,此之谓身教。孟子云: 「身不行,道不能行于妻子。」又安望子弟之道行于国家耶?夫以四海之大,八旗之广,贤父兄, 贤子弟固 不乏人。倘父兄所为不正,子弟视为榜样,尤而效之,或驰情于声色,或熏心于货利,或旁 惑于异端邪说,或深溺于骄奢奔竞。如近日所谓打马、吊鬬、混江之类,尤坏人心。此避人之事, 非父兄其谁察之者?设异日以不肖之子弟,作不肖之臣手,国家竟不获人才之用,是子弟之负朝廷, 实父兄之负朝廷、也。臣曾蒙世祖章皇帝颁赐劝善要言一书,提醒人心,言简意尽。如晨钟发省, 冷水浇背,读之未有不知非悔过者。伏愿皇上重制序文,再颁内外,满、汉大小臣工各一部,令 父兄先读之。凡有子弟,日讲一条,养其性情,正其心志,一家之教化,卽朝廷之教化也。教化 既行,在家则光前裕后,在国则端本澄源。十年之后,清官良吏,君子善人,皆从此中出,将见 人才日盛,世世共襄太平矣。如不以臣言为迂, 伏乞睿鉴,采择施行。为此具本,谨题请旨。 奉旨:「该部议奏。」 治河系国家根本之图等事疏 巡视北城贵州道监察御史臣魏象枢谨题,为治河系国家根本之图.敬冻愚见,以蓄人才 事。 臣闻十年之计树木,百年之计树人。今日治河一事,不可谓非百年之计也。受兹任者, 舆直省督抚原自不同。盖督抚之任,事事有例可循,有案可稽。然犹慎择其人,诚重之也,而治 河则尤重焉。盖所费者,朝廷数百万金钱;所运者,朝廷数百万漕储。南北之咽喉,军民之命脉, 俱系焉。其决也,无一定之地,其塞也,无一定之期;难以循例而行也,明矣。苟非真才,未易 胜任。曩来每遇缺出,或照常 会推,或照常开列。以循资论俸之人,任瀹海排江之事,一到河干,茫无头绪。此处咨询, 彼处相度.畧二尝试,不知多少金钱、多少民命已付之洪涛巨浪中矣。前此治河诸臣,涂饰补苴, 且塞且修,二十余年,今日估计,明日奏销。绸缪未雨,能有几人?洁己奉公,又有几人哉?此河 之大决,实有所以致之也。 今我皇上夙夜殷忧,一切奏请,热不俯从。责在河臣王光裕,务弹心力,蚤慰圣怀,然 后不负任使。臣思以后治河之人,原非临时猝办,其人必有历练之才,洞达之识,清廉之守,强 固之身,缺一不可者.且于河之分合高下,缓急节宣,无不洞悉于胸中,然后可责其成效。此一 官也,蓄之在平日,用之在一时.河可百年不决,人不可一日不备。如治兵然,未有临敌而始求 大将者也。臣愚以为治河乃工部职掌,治河之人卽工部专责。伏乞勅下工部留心确访,凡满、汉 内外大小臣工,果有谙习形势,素负才能者,具疏保奏。仍乞勅下九卿、科道再加复核才品,确 有实用,请旨下吏部注册。其职品小者,遇有管河员缺,酌量推补,练其才以待用,其职品大者, 遇有总河员缺,酌量开列,取自睿裁,展其用以图功。臣所谓「百年之计树人」者,此也。倘所 保狥私,治河欺罔,加以连坐之罪,庶数百万金钱不致浪费,数百万漕储不致艰难矣。如果臣言 不谬,伏候皇上采择施行。为此具本,谨题请旨。 奉旨;「该部知道。」 藩司之侵蚀败露等事疏 巡视北城贵州道监察御史臣魏象枢谨题,为藩司之侵蚀败露,抚臣之察核欺朦,谨据疏纠参, 仰乞 睿鉴处分,以清吏治,以肃法纪事。 臣从田间来,伏见我皇上励精图治,宵旰不遑。擢用督抚,其难其慎,总为吏洽不清,民 生未遂耳。在直省督抚诸臣,各宜力去欺朦,发奸摘伏,庶可仰答擢用至意。 近见湖广抚臣徐化成察核藩司刘显贵司库钱粮,有收无存一案,大有可异者。夫显贵有 收无存之银计二十六款,共银九万七千七百余两。既经署司王孙蔚举出,奉旨察核,钱粮重大, 情弊显然,一毫徇庇,便为罔上。今抚臣称显贵查开十四款,又与原款不同。臣思钱粮各有款项, 今显贵所开,既与原款不同』节年作何奏报,户部作何核覆,岂前日造册者,另一显贵,今日造 册者,又一显贵耶?况钱粮造册,有旧管、新收、开除、实在四柱。今抚臣竟以四万七千八百三十 余两,称为虚报,重收未销。又以二万七百四十五两,称为可抵之数。如果有未销可抵情节,方 造册交代之时,显贵并未声说。及去任质算之后,抚臣反代请抵销,并「那移二字,讳而不言, 将谁欺乎?且勒令本官赔补者,有二万九千一百六十九两零,明系侵蚀,舆监守自盗何异。抚臣反 云.侵蚀委无可指」,止以「舛错混淆」四字,轻描淡 写而已。凡钱粮在库,造册未明,谓之「舛错混淆」。今库银无存,而但云「舛错混淆」,又 谁欺乎?按例州县等官,钱粮不清,不敢离任。显贵为一省钱粮之总司,库中钱粮无存将至十万, 辙敢公然离任。若非署司检举,则显贵之应赔补者,终成侵蚀;并显贵之优举卓异,终成「舛错 混淆」之卓异;显贵之内升京堂,终戍「舛错混淆」之京堂;国家有比法度乎?抚臣轻描淡写,为 显贵出脱之计,可谓婉转,而独. 不思朝廷国计民生之重,亦不自顾为朝廷发奸摘伏之官。臣不能为抚臣解,益不能为显贵解 矣。臣入都 未久,耳目未周,虽不敢以一事概抚臣,然就事论事,欺朦可见,理合纠参,伏乞赖部察议 施行. 奉旨.该部严察议奏。」 畿辅盗贼日多百姓受苦日甚等事疏 廵视北城贵州道监察御史臣魏象枢谨题,为畿辅盗贼日多,百姓受苦日甚,请专设满洲 督臣,实心料理,以靖地方事。, 臣窃见我皇上宵衣旰食,无非安百姓至意。盗贼一日不息,卽百姓一日不安,我皇上安 百姓之心一日焦劳未遑也。臣入都以来,见直隶盗案多于各省,心窃异之。近日辇毂之下,如皇 庄乐亭等处,马贼成羣,肆行无忌,大为地方多姓之害。虽盗案处分,可谓至严,而廵抚、总兵、 副参、游守及驻防章京等官,非不星罗碁布,未见防御擒拿。其州县有司,官微职小,无一兵一 马,惟有静听参处,不敢过而问焉,此盗贼所以日多也。臣思直隶地方,州县舆庄屯联界,满、 汉杂处,稽察繁难。贼之器械马匹,保无 假借,聚散往来,保无窝藏;匪类交绪,保无勾连,矖缉查孥,保无庇护。如臣衙门送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