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忆堂诗集校笺 - 第 46 页/共 92 页

[三“生”,扫叶本作“深”。   [四]“似欲”,强善本作“绕树”。   [五“碧鸡”,强善本作“词臣”。   六]“不曾刊”,强善本作“尚迷漫”。   笺注:   前卷三有《春兴八首》,作于顺治三年春,此故云《后春兴》,本组诗约作于顺治四年春。   “阮籍”,见本卷《咏怀诗》“步兵称至慎”句笺注。   “陶潜”,见本卷《漫兴》“种树学陶潜”句笺注。   “寄语五陵同学客”以下二句,“五陵”,见前卷一《四时辞四首》其一“五陵拾翠桑中曲”句笺注。“五陵”皆在长安,为汉时豪侠少年聚集之地。此代指作者寓居南京时之同学旧友也。杜甫《秋兴八首》其三:“同学少年多不贱,五陵衣马自轻肥”此反用其意。   “昆吾”昆吾亭,代长安。杜甫《秋兴八首》其八:吾、御宿自逶迤。”   《杜臆》卷八“按《名胜志》:‘御宿、昆吾傍南山而西。’……皆在故时上林苑中。”   “咸阳”,秦都,代长安。《元和郡县志》卷一《咸阳县》:“(秦)孝公十二年于渭北城咸阳,自汧、陇徙都焉。秦自孝公、惠文、悼)武、昭襄,庄襄王,始皇,胡亥并都之。”“百二”,秦地险要,号称“百二”。《史记高祖纪》汉六年:“秦,形胜之国,带河山之险,县隔千里,持戟百万,秦得百二焉。”《集解》:“苏林曰:得百中之二焉,秦地险固,二万人足当诸侯百万人也。”又见《后汉书隗嚣传论》注。   “鸟鼠山”,又称鸟鼠同穴山,在今甘肃渭源县西。《书经禹贡》:“导渭自鸟鼠同穴(山)。”《传》:“鸟鼠其为雌雄同穴处此山,遂名山曰鸟鼠,渭水出焉。”杜甫《秦州杂诗二十首》其一:“山空鸟鼠秋。”详注:“《尔雅》:‘鸟鼠同穴,其鸟为;其鼠为鼵…穴入地三、四尺,鼠在内,鸟在外。”   “丸泥栈断欲盘雕”,丸泥,一丸泥,形容地势险要,用一泥丸封塞,即可阻敌。《后汉书》卷十三《隗嚣传》:“(王)元遂说隗嚣曰;‘……今天水完富,士马最强,北收西河、上郡,东收三辅之地,案秦旧迹,表里河山,元请以一丸泥为大王东封函谷关,此万世一时也。,“栈”,在绝险处傍山架木而成的道路。又称阁道、栈道、栈阁。《隗嚣传》又云:“嚣复上言:‘白水险阻,栈阁绝败。,   《注》:“栈阁者,山路悬险,栈木为阁道。”   “花门忆破三城戍”,“花门”,本地名,后用以代回纥族。宋吴曾《能改斋漫录》卷六《花门》:“杜子美好言花门。按《唐志》:‘甘州有花门山堡,东北千里至回鹘衙帐。’故有《留花门》诗。又云:‘花门剺面请雪耻’哀王孙》),又云‘闻道花门将,论功未肯归’(《遣怀》),又云‘闻道花门破,和亲事却非’《(即事》)。《留花门》诗赵次公注:“花门,即回纥之别名也。”“三城戍”,《杜诗详注》卷十一《野望》:“西山白雪三城戍,南埔清江万里桥。”又卷十二《西山三首》其二:“辛苦三城戍,长防万里秋。”西山即长年积雪之岷山,绵亘于川西,为当时防西南夷、吐蕃之屏障。“三城”,即在岷山边塞一带驻兵防守之松州、维州、保州三城(冯至《杜甫诗选注》。)   “禁籞或归万里桥”,“禁籞,宫禁之藩垣。《杜诗详注》卷二《冬日洛城北谒玄元皇帝庙》:“配极玄都閟,凭高禁籞长。”仇引《后汉纪注》:“折竹以绳悬连之,使人不得往来。”《汉纪注》者,禁苑之遮卫也。”此代指戍守之禁军,“万里桥”,在四川华阳县(即成都)南门外锦江(蜀江)上。《元和郡县志》卷   “三十一:万里桥……蜀使费祎骋吴,诸葛亮祖之。祎叹曰:‘万里之行,始于此桥。’因以为名。”   “闻道有年收京洛”以下二句,“京洛”,长安,洛阳。“献歌谣”,《晋书》卷一百十二至一百十五《前秦载记传论》:“永固(苻坚之字…乃平燕定蜀,擒代吞凉,跨三分之二,居九州之七,遐荒慕义,幽险宅心,因止马而献歌,托栖鸾以成颂,因以功侔曩烈,岂直化洽当年!虽五胡之盛,莫之比也。”   “虞州”,商时周太王之子太伯、仲雍奔吴,即今江苏吴县(苏州)地区。太伯立,称吴太伯。卒而无子,弟仲雍立,称吴仲。吴、虞音近通用,古亦称虞仲,是为东方之吴。周武王灭商,求封太伯、仲雍之后人;以仲雍曾孙周章继为吴君,故另立其弟仲于夏故墟虞城即今山西平陆地区,是为西吴,周章之弟仲称虞仲(又称吴仲)。又,夏时封舜后裔于今河南商丘地区之虞城,亦称虞。此句似以江南之虞(吴)代指江南。“双江”,似指苏州的吴松江与江南的扬子江,(《史记吴太伯世家》、《日知录》卷七虞仲)。   “海气山川遥作国”以下二句,意谓以吴为都而建国几成虚幻。贾开宗等评曰:“富丽语却自闲远,只是格高。”   “客星忆傍严陵钓”,《后汉书》卷八十三《逸民列传严光传》:“严光字子陵,一名遵,会稽余姚人也。少有高名,与光武同游学。及光武即位,乃变姓名,隐身不见。帝思其贤,乃令以物色访之。……车驾即日幸其馆。……复引光入,论道旧故,相对累日……因共偃卧,光以足加帝腹上。明日,太史奏客星犯御坐甚急。帝笑曰:‘朕故人严子陵共卧耳。’除为谏议大夫,不屈,乃耕于富春山,后人名其钓处为严陵濑焉。”   “霸业虚随范蠡舟”,《史记》卷百二十九《货殖列传》:“昔者越王勾践困于会稽之上,乃用范蠡、计然…遂报强吴,观兵中国,称号‘五霸’。……范蠡   既雪会稽之耻,乃喟然而叹曰:‘计然之策七,越用其五而得意。既已施于国,吾欲用于家。’乃乘扁舟,浮于江湖。变易姓名,适齐为鸱夷子皮,之陶为朱公。”《吴越春秋》卷十:越王勾践用范蠡计灭吴,范蠡谢辞越王,“乃乘扁舟,出三江,入五湖,人莫知其所适。”《全唐诗》卷六百四十七胡曾《咏史诗五湖》:“不知范蠡乘舟后,更有功臣继踵无?”   “浩荡词源赋《子虚》”,参见前本卷《寄二兄》诗笺注。“《子虚赋《史记司马相如传》:景帝时,“客游梁……,乃著《子虚之赋》。”武帝时,“请为《天子游猎赋》……相如以‘子虚’,虚言也,为楚称;‘乌有先生’者,乌有此事也。为齐难;‘无是公’者,无是人也,明天子之义。故空籍此三人为辞,以推天子诸侯之苑囿。……无是公言天子上林(苑)广大,山谷水泉万物,及子虚言楚(国)云梦(泽)所有甚众。”赋文铺采摛文,层层渲染;极写苑囿宫室之盛,堆砌辞藻,夸奇炫博。按:《史记司马相如传》所载《子虚》、《上林》二赋,实为一个整体;后人所谓《上林赋》者,实乃《子虚赋》之续篇(下篇),当时并无《上林赋》之名。   “西京台榭”,司马相如所描绘的西汉京都长安之宫苑楼阁。   “月生苔院栖金凤”以下二句,承上句“西京台榭欲何如”,写当年之“西京台榭”,凋谢残败,苔藓满地,群鸟栖居;当年之林池苑囿,夷为耕地,昆明池   中玉鱼,在雨后农夫锄下被掘出。葛洪《西京杂记》卷一:“昆明池刻玉石为鱼,每至雷雨,鱼常鸣吼,鬐尾皆动。”“汉掖廷,有月影台、云光殿、九华殿、鸣銮殿、开襟阁、临池观……皆繁华窈窕之所栖宿焉。”“金凤”,《全陈文》卷十徐陵《报尹义尚书》:“神游漳水,与金凤而俱飞。”又,古时多以玉鱼为殉葬之明器,杜甫《诸将五首》之一:“汉朝陵墓对南山,胡虏千秋尚入关。昨日玉鱼蒙葬地,早时金碗出人间。”仇注引《两京新记》汉楚王戊太子墓中玉鱼典以喻陵墓被发掘之惨。贾开宗等曰:“悽婉而不露,故自得体。”   “白盈梳”,白发盈梳。   “当时曾到昆明上”以下二句,言当年繁华,今已付诸东流。《西京杂记》卷一:“(汉)武帝作昆明池,欲伐昆吾夷,教习水战,因而于(池)上游戏养鱼……池周回四十里。”“太乙”,长安东南之太乙山。王维《终南山》诗:“太乙近天都,连山到海隅。”按:本首通篇以汉之西京喻明之南京。俞宾硕《金陵览古   “玄武湖》:《建康实录》云:‘吴宝鼎二年,开(金陵)城北渠,引后湖水入新宫。’《丹阳记》云:‘后湖一名练湖,一名蒋陵湖。’(南朝)宋元嘉中……更名玄武湖。(南朝宋)孝武(帝)大明中,肄舟师于此,亦谓之昆明池。复于湖侧作窦通水入华林园天渊池,引殿内诸渠经太极殿,由东西掖门下注城南堑。”   “青门”,见本卷《旧业》诗“种瓜青门晚”句笺注。   安其”,武安侯田蚡,魏其侯窦婴。《史记》卷一百七《魏其武安侯列传》:“魏其侯窦婴者,孝文后从兄子也。父世达津(今河北武强县)人……孝景三年,吴、楚反,上察宗室诸窦毋如窦婴贤,乃召婴。”拜为大将军,使“守荥阳,监齐、赵兵。七国兵已尽破,封婴为魏其侯(按:魏其,汉县名,在今山东临沂南)。”“武安侯田蚡者,孝景后同母弟也,生长陵。……蚡弟田胜,皆以太后弟,孝景后三年,封蚡为武安侯,胜为周阳侯(按:武安,汉县名,在今河南北部,周   阳在今山西闻喜东)。……(窦)太后好黄、老之言,而魏其、武安、赵绾、王臧等务推崇儒术,贬道家言,是以窦太后滋不悦魏其等”,以故罢其官,“魏其、武安   由此以侯家居。”后二人相残,魏其弃市,武安精神错乱死。   “石马已精寒白昼”,《太平御览》卷八百九十三《兽部》五《马》一:“《春秋考异邮》:‘阴合于八,八合阳九,九八七十二。二为地,地主月,月精为马,   月数十二,故马十二月而生。人乘马以理天下,王者驾马,故其字以王为马。”   《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晋文》卷百二十一郭璞《尔雅图赞马赞》:“马出明精,祖自天”“石马”,似指昭陵石刻六骏也。唐太宗生前乘六骏以创天下,死后陵前雕有六骏石马。唐以土德王,石者金类,金克木,木克土;“石马已精”,返月寒宫,故为唐之妖,故云:“寒白昼”。   “金鸦似欲噪黄昏”,“金鸦”,太阳之别称,亦曰:“金乌”。《太平御览》卷九百二十《羽族部》七《乌》:“乌孝,乌阳精。天意乌在日中,从天以昭孝也。”又《尚书纬》曰:“火者,阳也。乌有孝名,武王卒大业,故乌瑞臻。”《清稗类钞动物类》:“太庙多鸦,每晨出城求食,薄暮始返,结阵如云,不下千万,都人呼为寒鸦。”“金鸦似欲噪黄昏”,日落之象,阳衰之征。   “多情望帝终思蜀”,详前卷二《闻乱八首》其五“归魂泣杜鹃”句笺注。   “无计神香更返魂”,旧题东方朔《海内十洲记》:“聚窟洲在西海中……洲上有大山……山多大树,与枫木相类,而花叶香闻数百里,名为返魂树。   ……伐其木根心于玉釜中煮取汁,更微火前如黑饧状,令可丸之,名曰惊精香,或名之为震灵丸,或名之为返生香……斯灵物也,香气闻数百里,死者在地,闻香气乃却活,不复亡也。”   “舆台前日是王孙”,言今之舆台,乃前日之王孙也。“舆台”,《左传》昭公七年,“天有十日,人有十等……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皂,皂   臣舆,舆臣隶,隶臣僚,僚臣仆,仆臣台;马有圉,牛有牧,以待百事。”俞正燮   《癸巳类稿仆臣台义》:“皂者,《赵策》所云‘补黑衣之队’,卫士无爵而有员额者,非今皂役也。士则卫士之长,舆则众也,谓卫士无爵又无员额者。……谓之台者,罪人为奴,又逃亡复获之,则为陪台。自‘皂’以下,得相役也,故曰   ‘臣’曰‘等’也。”   “汉家天子好文章”,“汉家天子”,指汉武帝。《汉书》卷六《武帝纪赞》:“汉承百王之弊,高祖拨乱反正,文、景务在养民,至于稽古礼文之事,犹多阙焉。孝武初立,卓然罢黜百家,表章《六经》。遂畴咨海内,举其俊茂,与之立功。兴太学,修郊祀,改正朔,定历数,协音律,作诗乐,建封禅,礼百神,绍周后,号令文章,焕焉可述,后嗣得遵洪业,而有三代之风。如武帝之雄材大略,不改文、景之节俭以济斯民,虽《诗》、《书》所称何有加焉。”“好”,重视,喜欢。“文《论语泰伯》:“大哉尧之为君也!……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焕乎其有文章!”《礼记大传》:“考文章,改正朔。”郑玄注:“文章,礼法也。”此指礼乐法度等文化建设。   “金马碧鸡白玉堂”,“金马”,金马门,汉未央宫门名,又神名。武帝得大宛马,乃令善相马者东门京以铜铸为像,立鲁班门外,因名金马门(《后汉书》卷二十四《马授传》)。“碧鸡”,《汉书》卷六十四下《王褒传》:“王褒字子渊,蜀人也。宣帝时,修武帝故事,讲论六艺群书,博尽奇异之好,征能为楚辞(者)九江被公,召见诵读;益召高材刘向、张子乔、华龙、柳褒等待诏金马门。”“后方士言益州有金马、碧鸡之宝,可祭祀致也,宣帝使褒往祀焉。褒于道病死,上闵惜之。”此似以“碧鸡”代词臣。“白玉堂”,汉之玉堂殿,在未央宫内。“金马玉堂”,汉时学士待诏之地,后世因以代称翰林院,代指词臣。《汉书》卷五十   …对者百余人……(弘)策八《公孙弘传》:“武帝初即位,招贤良文学士……奏,天子擢弘对为第一。召入见,容貌甚丽,拜为博士,待诏金马门。”汉时东方朔,主父偃、严安、徐乐等皆于此待诏(《三辅黄图》)。   “晚到湘江终瘴地”,指贾谊之可悲遭遇。《史记》卷八十四本传:谊,洛阳人,年十八,‘诵诗属书”,“颇通诸子百家之书,文帝召以为博士。……孝文帝说之,超迁,一岁中至太中大夫。贾生以为汉兴至孝文二十余年,天下和洽,而国当改正朔,易服色,法制度,定官名,兴礼乐,乃悉草具其事仪法……。诸律令所更定,及列侯悉就国,其说皆自贾生发之,于是天子议以为贾生任公卿之位。绛、灌、东阳侯、冯敬之属尽害之……乃以贾生为长沙王太傅。贾生既辞往行,闻长沙卑湿,自以寿不得长,又以适(谪)去,意不自得。及渡湘水,为赋以吊屈原。”后竟抑郁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