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溪大全集北溪外集 - 第 21 页/共 27 页

朱是南方正火色赤紫是北方间水克火赤黒色似朱而非朱恶邪之夺正也   问三仁按史记三处不同殷纪以微子先去比干乃谏而死然后箕子狂为奴周纪云杀王子比干囚箕子宋世家云箕子先谏纣囚之乃狂为奴比干乃继而谏纣杀之大师乃劝微子去遂行未知孰是   或问中主殷纪亦未纯以为然小学书又却取世家之言其先后亦有理今集注中又却是参取殷周二纪并世家之文其考之必得实当按此为定然其大义则须各就逐人分上看他所处如何亦不必苦泥此先后非大义所系也   问三仁   三子谓之仁者只是即此等事变之中见他心体之所存洞然无一毫私欲之为累而其所处又各当于理而无咈焉尔   问小子当洒扫章   须是先从事其小者近者而后从事其大者逺者是谓循序渐进由末以逹本工夫不偏靠在一边此章程子说得甚快而防意甚微頼文公防得分明于学者极为有力   问程子曰从洒扫应对与精义入神通贯一理虽洒扫应对只看所以然如何   如曲礼为长者粪一段第一畨且讲防此礼要见其中一个节文曲折所当然不易处如必加帚于箕上此是初往时以帚加箕上方得两手奉箕为恭若不然则所执参差不齐不得而为恭矣于此知必加帚于箕上乃初往时节文所当然不可易处也如以袂拘而退其尘不及长者此是正扫时以袂拥帚之前而却行以退则其飞尘不污及长者若不然则其尘必污及长者而不敬矣于此知以袂拘而退其尘不及长者乃正扫时节文所当然不可易处也如以箕自向而吸之此是收粪时必以箕舌向巳而勿向长者乃为敬若不然则是以秽处向长者为不敬矣于此知以箕自向而吸之乃收粪时节文所当然不可易处也既各各见得节文当然不可易第一畨看便要见初往时节文因甚如此当然不可易正扫时节文又因甚如此当然不可易见得时此便是理也是理合如此而吾不得不如此也既各各见得为当然之理第三畨又看初往时当然之理因甚其如此正扫时当然之理又因甚其如此收粪时当然之理又因甚其如此既不是圣人制礼使我要如此齐整又不是生于吾之巳意要如此好看又不是迎奉长者意思要道好又不是畏长者恐激怒又不是恐旁人窥其所为彼此俱无所由便是天之命我者如此而一毫人为之私无所与于其间吾只得尽恭敬以奉天职尔是谓必有所以然者是理之根原来处所谓人事一处是为天理于此可的见其实而于其中又细玩之可见此心生道焉可见天理流行者焉可见敬之所以主一者焉可见诚之所以不息者焉可见仁之所存焉可见恕之所贯焉可见中之所寓焉此又其精义入神处即是上逹处以此类推之三千三百之仪皆可见然终是根原来厯未为难穷而节文曲折最未易防尤不可以或忽也   问立之斯立章   植其生乃制民之产底事感乃上四者应乃下四者问防而不骄   安舒气象似骄心广体胖何骄之有   问不戒视成谓之暴与慢令致期谓之贼意相似何以分别   上句是工役等事下句是约束立限输纳及禁止等事   北溪大全集巻三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北溪大全集巻四十   宋 陈淳 撰   答问   答陈伯澡问辨诸丈人心道心之论   问张吴【南劔张显父字敬之淮阳吴恭之字叔恵】说人心道心一是天理一是人欲   程子虽有是说然更在人自体察而人欲亦有浅深若察之不明则人心与人欲又都没理会了   问二丈云操则存道心也舍则亡人心也   操而存则道心便在此舍而亡则人心便放荡去了非可直指此为人心道心也   问二丈云其为物欲者都是此心做去难呌做好   嗜欲皆从人心出心逐欲而防乃不好   问二丈云主宰便道心矣   主宰万物皆由理义乃是道心未便可唤作道心问人心道心大意   中庸序说巳极分明可熟玩味为凖不必他生穿凿转见迷大抵心一也就中分别以其从形气上发来本形气为主故谓之人心即四支百骸之所知觉运动者是也以其从理义上发来本理义为主故谓之道心即此所禀受仁义礼智之心是也二者之心上智下愚皆所同然但人心至危殆而难安道心至微隠而难见虽上圣大贤亦不敢以为易而忽之况在学者尤须要分别得二者界分分明而操制之如饥则食渇则饮之类人心也嗟来之食则不肯食嘑尔蹴尔而与之则不肯食等类道心也如男女之欲等类人心也夫妇有别等类道心也人徒见程子有天理人欲之分更不实自体察于已以道心全做好底物亦便以人心全做不好底物夫天理与人欲相对天理分明是好人欲分明是不好道心全是天理固全是好然人心只是平说形体之知觉运动未便是人欲未是不好只是嗜欲之类皆从此出极是危殆卼臲而难乎安息安帖最易流易陷尔古人于此有精一之功焉精则要分别二者界分分明不相混杂一则专守道心之正而无以人心二之要得道心常为一身之主而人心毎聴令焉至于工夫纯熟气质变化则从心所欲不逾矩声为律而身为度即人心便都纯是道心而不复见人心之为吾间矣   问人心无定如翻车流转无须臾停杨至之曰此乃人欲非人心也   此乃人心驰逐于物欲之私   问程子谓逐物是欲而非心   所谓逐物是欲程子之意盖谓欲者情也感物而逐之者乃情欲尔本心之体在中却自若然细论之情亦心之成也更以人心道心按之则逐物欲亦是人心而非道心之谓未可全以为非心也文字须要活看   问心者知觉之谓而智亦训为知心与知字亦须分明杨曰不须如此说有心便有性二者不相离不是先有这知觉而后这是非之理旋旋安排出来又问语録云动处是心动底是性杨曰仁义礼智性也恻隠羞恶等情也心统性情也分开说则动处是心动底是性然论得来心性自不相离此心才动那个仁义礼智便在里许非旋旋安排出来   心者人之神明所以为身之主宰者即此身上个灵底是也性即心中所具之理若仁义礼智是也心是个灵物能知觉智即心中所能知觉之理能是能非者岂可更将心与智相对持分别是犹指日与光对分为二物也而可乎所谓动处是心动底是性动处是其灵活能酬酢处也动底是动之理也若合心性情而言则静是性动是情心贯动静而统性情静其体而动其用也所谓知觉在理义便在只有浅深缘知觉则惺惺不昏昧理义便都在其中若然不省则礼义何在邪如人呌则便应其知觉之浅处见孺子将入井便怵惕其知觉之深处理义随深浅呈露尔杨文此处说不破   答陈伯澡再问论语   问祖孙一气   精与气合而生防升魄降而死然祖孙一气祖宗虽死而子孙之身在此则所谓一气者犹相贯于幽明之中固自有长存不灭者所以礼重于絶人后而人以子孙世世有常祀为贵也   问康节谓性者道之形体与文公语録性是道骨子及道是在物之理性是在已之理   道者事物中所当然之理人之所共由者也性即在我之理具于吾心而道之所总防也所谓形体者正如此初非有待于人为而后得而邵子文公之说皆互相发明本无异防   问杨氏会万物于一己之说与孟子万物皆备于我异同如何   万物皆备于我是言万物本然之理皆具于吾身而巳若会万物于一巳是言人恁地做工夫然万物如何会合于己巳亦如何会合得万物此其意特不过佛家平等之说墨氏爱无差等之云不知万物从来不齐人酬酢于其间小大疎宻各有其分而不乱但仁者之心无私则自无物我之间尔非以彼合此之谓也   问学者就事上逐件尽巳心推将去   此语之病是临事方尽巳心而无平日存主之功尔所谓尽巳心者只是此心存主处真实而无伪妄便是忠平日常如此到临事时只是此心无间防非于此而方尽也   问尽巳推巳就事父孝事君忠及泛应事物上如何   事亲孝是忠恕之本所发用来最先第一件便在此上若就此上分别二字则其正所从事孝时便是恕起头处其所存主于中真实无伪妄处便是忠至于事长弟事君忠便只是以此事亲防心逹之尔但学者着力而然便是尽便是推故自其所存主于事亲时真实无伪妄底心到事长事君时无间防便是尽巳之忠自其所从事于事长事君时要得皆如事亲底心便是推巳之恕至凡应事条皆是巳与人相接了其为心皆如此若其思虑当如何如何此又是讲学之事   问尽已心者推将去一句   泥文执义太局蹙了凡穷格到窒碍不通处便须退步澄神反观其本义然后复徐徐寻绎而进则坚者亦将自破矣   问遗书仁者浑然与物同体义礼者皆仁物字是人物是事物若说人物则恐连礼智信不来若说事物则与订顽备言此体之句不合如何   仁者与物同体只是言其理之一尔人物与事物非判然絶异细论之事物只自人物而出凡巳与人物接方有许多事物出来若于巳独立时亦无甚多事故此物字皆可以包言所谓订顽备言此体者亦只是言其理之一尔更详玩之   问文公称许明道湏先识仁一段复叹其说太广学者难入学者于仁合如何下工夫   明道此一段说话乃地位髙者之事学者取此甚逺在学者工夫只从克己复礼入为最要此工夫彻上彻下无所不宜   问程子说订顽意极完备乃仁之体此篇只发明与万物为一之意如何见得仁体   非指与万物为一处为仁之体乃言天理流行无间为仁之体也   问程子此下云实有诸巳其地位巳高到此地位自别有见处不可穷髙极逺   见得此理浑然无间实有诸巳后日用酬酢无往而非此理更有何事更何用穷高极逺   问仁者之心廓然大公无所不爱其体段自如此非姑指其及物处为然但不可偏靠此为言尔是如何   仁者之心廓然大公视天地万物皆为一体固无所不爱但偏靠此为言则穷大而失其本溺于情而不及性尔   问博施济众章文意曲折   此章须将夫子所答本文分作三节看何事至病诸为第一节夫仁至逹人为第二节能近至也已为第三节上节是辨子贡之失夫博施济众亦仁者之极功但不可以是求仁今子贡欲以是求仁则失之泛滥高大而不切于巳故夫子折难之曰何止仁能如此必须圣人能之乎虽圣如尧舜犹不足于此不能做得此等功汝安可以是求仁中节是就已上平说仁者之心以已欲立欲逹之心而及于人则天理流行无间便正是语子贡以仁之体而为切于巳矣末节遂说恕所以推已及人之事是推巳所以欲立欲逹之心而及于人亦引天理使流行无间其示子贡求仁之方可谓益近而易勉若果能如此则博施济众之功亦自此而可进矣程子之说正是状天理流行无间处当以此意体认之可也若不观此而偏靠天地万物为一体上寻求则是吕铭之失矣   答陈伯澡问大学   问小学大学所教子弟如何分别   初间未知智愚皆当教之到十五年则智愚可见矣故入大学须有别然天子之元子当有天下之责众子当建国为侯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当有家之责故皆在所教庶人则惟俊秀者乃得与以其亦将任之以位也问敬以直内如何是直内   内主敬则私意不萌更有甚峣曲所以谓之直也问文公语録无事主心有事主事如何是无事主心工夫   无事主心有甚大段工夫只是提撕常教醒定常敬而已若有走作便是不敬了心亦如何絶得不思但无邪思可也才思便是已发便是有事了惟动静皆一于敬则静无走作动无邪思   问气质二字   流行乎一身之间者是气凝定成形者是质   问物得其偏有专得水之性有专得木之性   如动物头横植物头倒人头圆象天居上足方象地居下两目象日月居前南顶中央百会穴象北极居后北亦其得天地正气之一验也   问其正也有美恶之异其通也有清浊之殊正如何有恶通如何有浊   偏正通塞方以判人物之大分其美恶清浊又就人中细别   问齐家中所以新之之道治国中所以新之之道平天下中所以新之之道或是只自眀其眀徳而人自观感为善邪或亦须有施为如礼乐刑政之类   二者皆不可偏废家国天下大小虽不同而其所以为齐治平之道则一前古帝王此道皆备而尧典称尧自克明俊徳至于恊和万邦二南诗咏文王之化自关雎至于驺虞尤为明着易见者亦其全尽此大学之一验也   问至善是指工夫做到极处而言是事物中极至之理而言   至善是物事中极至之理是所当止之地也止于至善是做工夫做到极处是止于其所当止之地也文义自不乱   问新民是在人底如何使之皆止于至善   须是到比屋兴仁人人有士君子之行处方为新民之止于至善此亦是圣人善政善教全尽之功   问或问致知章中云身心性情之徳人伦日用之常天地鬼神之变鸟兽草木之宜莫不有所当然而不容巳与所以然而不可易者乞一一分析   当然所以然皆言理当然是就目今直看其合当如此是理之见定形状也所以然是就上面委曲看其因甚如此而来之来厯根原也当然者在身如手容合当恭足容合当重之类在心如体合当寂用合当感之类性如仁合当爱义合当防之类情如见赤子入井合当恻隠见大賔合当恭敬之类人伦如君合当止仁臣合当止敬之类日用如居处合当恭执事合当敬之类天地如天合当高地合当厚鬼神二气如阳合当伸隂合当屈鸟兽如牛合当耕马合当乗草木如春合当生秋合当杀等类皆有理存乎其间也所以然者如手容因甚当恭足容因甚当重以下诸条一一各因甚当如此是理之所自来天命之本然也凡此等然有事在皆当理会要一一通透果能一一通透无所窒碍便是物格便是知至前书并所答洒扫条及寄去根原段子巳具其详可并玩之   问诚意前巳有格物一段工夫而此章所谓自欺犹有阳欲为善而隂在于恶如何   虽是物已格知巳至而后意诚然必须透过此关之后善恶进退之机方真能决君子小人之岐方真能判物方为真能决知方为真能至若未透过此关则所守不牢忽取变溃其所以为自欺情状自有如许亦何怪乎可不重以为戒   问絜矩章初言上下四旁如一自南山诗以下止言好恶两端有不同及请实事为证   初言上下四旁均平如一是总说个絜矩正意自引南山诗以下则姑举两端以见其例云尔如巳欲孝其亲弟其兄慈其防而使民父母冻饿兄弟妻子离散亦上下之证如戸开亦开戸阖亦阖不以后来变乎前有后入者阖而勿遂不以先入拒乎后亦前后之证如并坐不横肱恐妨害旁人亦左右之证或问中所举赵由为守则易尉而为尉则陵守王肃方于事上而好人佞巳皆巳明白于此见得明则广而言之如已欲立而立人巳欲逹而逹人巳所不欲勿施于人所欲与之聚所恶勿施尔及文王视民如伤如保赤子等类皆此一理也问或问中有以倡焉而兴起矣然不能察彼之心而失其所以处之之道则或不得遂而有不均之叹   上既老老长长恤孤有以倡民而兴孝弟不倍矣而不能制民之产使仰不足以事俯不足以育至乐嵗终身苦凶年不免于死亡则是不能察其心而失所以处之之道使彼兴起者或不得遂也只观孟子答齐梁行王政条目五亩之宅一段则古人察民心之所同而得絜矩之道可见矣   答陈伯澡再问大学   问或问中于致知云表里洞然无有不尽于格物云精粗隠显防极无余不知何别或一物俱含此四字或总百物始有此四字   致知言表里以心之内外而言格物言精粗隠显方周匝物之曲折而偏言总言皆当如此也   问知与觉字不同   知与觉并言则知是识其事之所当然觉是悟其理之所以然   问程子曰但于一事上穷尽其他可以类推是如何   如亲亲上理会得尽便推类去理会仁民仁民是亲亲之类仁民上理会得尽便推类去理会爱物爱物是仁民之类如视思明上理会得尽便推类去理会聴思聪聴思聪是视思明之类聴思聪上理会得尽便推类去理会色思温色思温是聴思聪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