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经证释 - 第 18 页/共 19 页
夫易之本在象,而扫之,将何以见易? 岂非以世人之驰于外,而遗其内;
求其未,而弃其本欤! 故习易者,必先去其蔽,所敝者,多而不精,博而不深;能于貌,而不及于神;以为能通习,而不知无一得也;
故各易之序。夫子不录;仅取文王者着为经,而集其它关乎易理者,述之为傅;
做学者知所宗,而不纷其智,知所本,而不乱其思;庶由一以通其余,由易以达事难,由近以赅其远;则习之有成,而易道亦不荒塞;此则夫子删易之微旨也。
夫易之致用。非为卜筮也;若为卜筮,则巫祝在,夫子不以之首六经也;
夫子以易为六经之首者,以其用明天人之道,类万物之情;定日月之行,奠山河之度;可以致治平之业,可以正性命之功;
可以四达神鬼之情;可以敷教化之德;故其用在此,而不为卜筮也。
然卜筮亦易所固有,卦爻之辞,吉凶之占;悔吝之途,君子小人之道;皆着于象数,征于言文;苟按其数而卜之,因其辞而决之;
则所谓易逆数也。通变化而行鬼神者,皆在传中揲卦之法,可见之也;故经不备者,传则补之;经取其约,约而后尊;传取其博,博而后宏;
用宏而道尊,则易之精粗皆备;故传所举者,有各易之例;凡连山归藏之类,八宫岁象之图;上自先天,旁及河洛,无不征取,以为周易之辅,而明易道之大也。
故读经则专文王之制,虽伏羲之序不列;读传则必广搜各易之图,而不限于一种;此讲易时必旁及各序也。
人或疑其言之杂,不知正欲其杂也;人或谓异于经文,不知正求其异也;
杂则变例多,而用可广;异则分类明,而道可通;此传之本旨,夫子订易之征意也。故传中之辞,各不相类;
方位次序各不同;名类上下各不一,其所以然者,各易之原制如是也。
各易皆可用于卜筮,而周易最善;其次则八宫纳甲法,其次则岁象六日七分术;
而伏羲先天本卦方圆序,则为示修养之道,明先天之气;
若用于卜筮则浅矣!然亦能通,不过难测耳;至俗傅各种卜易法,皆由数者变化而来,有当有未当也;
与周易等者,前有连山、归藏,后有夫子杂卦;皆以卦爻象数为本,不取甲辰,不用日月;其道简而理微,人多难知;
故卜者不用,而好八宫与岁象术;其实理数一也,苟通者无所忤焉。
做周易之卜,古之史传常见其例;其应甚灵,岂古可用,而今不宜哉?
盖用之在人,能诚而通神者,何易不可灵? 否则虽俗浅之术,亦不得其效;
故易之用,不在序之异也;序之所异,不为卜也;其理见前,可以知矣,周易之精,在以后天之物象,明先天之气数;
一卦一爻,各有所象,而贯通先后天,以明其变化;故不枝不离,而独来独往;为最宜于时中之道,合于戒慎之教也。
以文王作此,正囚辱之时;忧天下之乱,存革正之心;鉴前人之敝,立新教之意;故其辞巽而决。其旨正而中,其道极变化,而仍守常度;
其志攘暴乱,而先重仁德,故与夫子中庸之教,修道戒慎为本;忠恕时中为用,立诚复始为成,其义正同。
夫子取之以继尧舜之传,而明文武之治,即所谓祖述宪章者,易经居其首也,中庸之书,继易而作;皆言事而归于道,言人而归于天,原怡返终,正其性命,明物达情,通其精粗;
故言博而约,辞详而明;为古圣心传之所存,而儒家至教之所寄也。后之学者当加意焉!
亚圣讲述——孟子
夫子删定六经,取文王之易为首,同于尚书,为三代以上之遗;于此可见二帝三王之政教,神农伏羲之制作也;
而不取连山、归藏,及伏羲神农之易,独采文王者;
为文王之易,即各家之所传;传至文王变例已多,易道更明,易习易知也,伏羲神农尧舜之时,有象无文,有文未备;连山、归藏之易,有文异义,有变未全;唯文王之易,象仍古昔,文备义明;变推新例,体具用昭;
故言易至文王,为最宜于时之制,而易道亦更发皇光大矣!
此夫子序易,以周易为本者也;然周易虽善,旧制亦不可尽弃;伏羲之作,固为易之源,不可不知;即神农尧舜夏商之易,亦不可不明;
则将其说备载于传,系之于经,故曰系辞。而以证诸经文,广其变,推其用也;
故有先天乾坤上下之位序,为伏羲之遗,即天地定位一章所述也;有日月成岁,合乎天行之序,即揲蓍求卦象一岁之一章所述也;
有纳甲应爻,分宫飞伏之序,即出震齐巽,先甲后甲各所述也;
有日月代行,水火上下之序,即后天卦位,三索得男女各节所述也。
其它如地代有终,归藏之羲也;艮为终始,连山之义也,方圆之图,伏羲之制也;
纳甲纳音,黄帝之制也;岁象辟卦,神农之制,及于尧舜,而更推衍者也;
九宫五行,五运六气,河洛之遗,及于黄帝,而更发明者也。
故易者成于各圣,传于千古,而其义备于传,以与周易证明也。夫子犹以为未足,更合伏羲文王之作,先后天之象,各家之制,而成杂卦传;
杂者合也,合各种而一之,以见其会通一贯之义也;
故以之终诸书,而成夫子之易,是易虽取文王,而仍包各书,夫子之作亦附焉,此读者所宜知也。
易之致用,一而已;一者道也,故各易,皆为明道用;
无论为伏羲,为文王,为先天后天,为连山、归藏,皆不离于道;然道自一,何以各易不同?
则为明道之方,有不同耳,道本无方无体,人之求之也,则有其方,以悟其体;
是犹行路,或车或马或步行,其行一也;所以行不同也,故各易各有其方,以明其用;在太上之时,道至简,事至略;人朴物醇,生计至易;
故象之者,亦直朴无文,而见道亦真;其后则渐降渐变,渐繁而文;而象之者,随之而异;故易自古入今,自简趋繁,人事使然;道之为道,固未改也。
故一易之用,为应时之需;时之不居,易亦必变,此易之所以为易也;
伏羲之易,名为先天,义为修道,政尚虚静,教崇纯朴,其时然也;
神农黄帝以迄尧舜,生息日众,世事日新;政日以备,教日以详;善恶以明,吉凶斯判;故其易亦由简而繁,其用由纯而杂;
尧舜之后,文胜于质,政明于教;礼备于德,事增于物;变化既多,气数以分;于是三代之易,更张其旧,名适时宜,以为新制;
至文王而变益异,时势既迫,事物乃非;道晦不明,教亡不复;政失其纪,俗失其常;善不敌恶,吉不侔凶;君子道消,小人在位;易道至是穷矣!
穷则必变,敝则必革;此汤伐桀之时也;
文王师之,以变为新易,而寓教于卦象焉;故周易者,革旧改新,正教明道者也;
当时晦塞,值身穷因,而欲为此挽回教政,光复道德,其非易事。盖可知矣。故其为象曲折反复,为辞宛委丁宁;
一变前日之作,而成独有之制;此其与伏羲之旧大殊,与连归之辞亦异;而成一后天之易也。
盖文王之易,与时相宜;后天者,奉时也;本无先后天之名,以别于伏羲,故曰后天;以能奉天时,故曰后天;其实易一也,
用异耳;若分先后,则文王以前者,皆宜先之;伏羲以后者,皆宜后之;而独先伏羲后文王者,以二易足尽易之体用耳。
若推而言之,则连、归各易,皆后天也;以其明伏羲之变,同于周易也;
不过归藏出,而连山亡;周易成,而归藏息;时之既易,易亦随之,由历代之文物考之,则连归可备参证;
若以时之宜,变之极,明易之道,为后世之则;则唯周易足与伏羲表里,取周易而他易其中矣! 此夫子以周易为轻。而博搜各易之义为传也。
周易之用,为救时明道,而本于易之原旨;易者以六爻三极,合天地人者也;天道阴阳,居上两爻;地道刚柔,居下两爻;人道仁义,居于中央;此名三极,以人道为纲;
故三四爻,人之位,善恶之门,吉凶之途,皆在是焉;人为天地之中,道之所存,时之所依;教政所出,生化所成;
故天地之道,依人而明,时之敝,依人而新,教政之失,依人而复振;仁义之不讲,时之乱也;教政之不明,人之责也;唯人能理乱救亡,正失止敝。
故圣人则之,以负其任;而文王适逢之,乃明易之变,而济道之穷;
以教寓于象,而济道之穷;以教寓于象,以心存于卦;
故其易与前异者,应夫时也。道之不明。时之所为;时之不回,则人心失所主,而变生焉;变之乱者,时之咎也;变之治者,人之功也;人应时而为变。变乃通,通乃道;
故道在时,而圣人乃能用时;用时变时,是曰时中;道之存也,时之隆也,则守其常;道之晦也,时之污也,则达其变;唯变乃复于中道,而道乃明。
圣人在因时明道,非守死而忘时也;乃因时而变之,以存亡正失也;
故文王之易在于是,其意若曰;伏羲之易,经常之道,不可变也;时无明之者,易乃日晦;必以变而新之,则前者益光大;
其义取在革卦,革以去故。言去时之污也;而其用取之鼎卦,鼎取新也;言新易之道,而光大伏羲之制也;
故其序以往复循环为则,以吉凶相对,善恶相当;明世道之无往不复,而人心无时不动;必以善制恶,以新革故,以成循环之数,而复归于道;此则文王之易所以异也。
夫连、归递嬗,夏商异代;其政教不一,制度各殊,故文王因之;而鉴于二者,成其新作,存其所长;尤能揭二代之善制,合两易之成规;以开有周之政教,为尽美尽善之礼乐制度;此夫子有从周之叹也!
故文王之易,为易道之大明;其旨在变,变以复道;乃宜于时之敝,道之衰,教之亡,政之失也;
故夫子独取之,以鉴于周道之微;春秋之乱,非重新易教,不克以复尧舜文王之道,而续伏羲神农黄帝之德也。其意见于杂卦焉,苟有明哲之主,而取用之;以新政教,振仁义;以尽人道,合乎天地之原旨;而因时推变,以孚革故鼎新之义;则文武之治,周初之礼乐制度,固当复见于世。
则夫子老安少怀之志,大同之愿,时中之智,皆将见于行事,非复微言之拟,文章之可知而已;
观夫杂卦传末云:「君子道长,小人道消。」云云,盖已自言其效,或者他日必验于世;时乎时乎,吾知之矣!运之流行,宁无极乎 ! 请留吾言,以待后人之证之也。
亚圣讲述(二)——孟子
易道兼体用,统神形者也;先天卦象,可用以释道之真体;而明神天之德,成诚明之功;
后天卦象,可用以释道之大用;而明人物之生,成位育之德;合而言之,则内圣外王之道,大学之修齐治平,中庸之中和诚明,莫不在易中也! 智者见之谓智,仁者见之谓之仁;以道无大小,所见者有大小耳。
易之初,有象无文;象则随人所解,文则泥于一诠;故以象用,而不重文字也;
易之后,兼象与文;象存其真,文释其例;二者并重,则后天物事可见;从文明象,则先天性亦知;故易在后天藏体于用,犹寓神于形也;
以人言之,其未生也,无神形可分;迨其既生,形着神隐,神在形中,未尝无也;神主其真,形达其用;知觉运动俱全,而生育以见焉;易之为用亦然,卦爻形也,气神也;
明其卦爻,得知其气;知气始终,得知生化;故必从象求之。
一卦一爻 ,象也;合数卦爻,亦象也;总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无非象也;皆有其气,则皆有其神;故一易有一易之序,序之异者,象之异;象之异者。气之异;气之异者,神之异;神之异者,用之异;用之异者,生与化也,消与息也,往与复也,去与来也,变与不变,静动也,生与无生,成败也,吉凶悔吝之事也,从逆反侧之道也,上下终始之行也,大小分合之情也;
而皆归于阴阳,辨于五行;存于二气,通于微显;孚于人天,以究其性情;探其数命,而致其德;立其道,此易之大用。
有各易,而无不通;用各象,而无不达者也;智者察同,昏者察异;异其初,同其终也;何哉?
为其不越于道耳。道之用或有异,其本大同;易虽多种,原始反终,则归于一;一者道也,故曰:易以道阴阳,言由阴阳而归于道;二者为一,此则易之真用也。
夫子以周易为本,而于各易略采其一二,列之于传,明易之为用无二也;文王之易,所异于众者,为其取象;极变化之例,明循环之道;
言无道无往不复,而人事应之;人事无处不交,而天道顺之;如人物生化,此往复也;气候递嬗,此交错也;有阳必有阴,有阴必有阳,此交错也;阴穷则阳生,阳尽则阴息,此往复也。
日往则月来,寒往则暑来;一交一错,而成纪焉;冬尽则春回,夜尽则朝回;一往一复,而成度焉;不得有失,有数可数;不得有差,有气可候;天道如是,万物亦然;故今之是者,昨之非;往之得者,来之失;此成则彼败,早生则晚杀;
有见于前,必应于后;有开于旧,必复于新;日久则移,风久则改;满者则倾,中者则侧;昔之壮者今则老,今之微者后则盛;盛衰倚伏,成败推移;吉凶无定时,悔吝无定位;生死相续,荣枯相联;莫不自成循环往复之象。自合交错来去之数;象数如是 卦乃应之;故文王之易。纯取此义,而异乎各易也。
夫文王作易,有为而作之也;当商纣无道,汤德既衰;暴政虐民,污吏乾位;时非俗敝,上下交困;天怒民怨,神鬼同愁;文王身在忧囚,处地艰险;救民之志未已,切肤之痛且深;
鉴诸天道之推迁,欲期人事之改革;故明志于易,易者变易也,言当变易之际,必有以处变易之道,而成变易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