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斋易学 - 第 88 页/共 103 页

此一节结弥纶天地之道与通乎昼夜之道而知之者也昼夜之道不过隂阳两端而已矣幽明死生鬼神皆一阴一阳也   故神无方而易无体   朱子曰通昼夜之道如此然后可见至神之妙无有方所易之变化无有形体也王辅嗣曰方体者皆系于形器者也神则阴阳不测易则唯变所适不可以一方一体明王景孟曰神与易非二物也郭子和曰孔子言神易道圣人凡有四者之异且神无自神其在道则道之神也在易则易之神也在圣人则圣人之神也神寓于道易圣人各有其名不谓之神此神所以无方也李子思曰八卦相错交变而不常干或来内坤或往外坎或居上离或居下或刚上文柔或柔来文刚或刚得中或柔得位以至反对相易形象非一殆不可指其方而名其体也唯其不可以指其方而名其体夫是以谓之神谓之易神者不可知测易者交相易之谓也耿睎道曰天髙地下不为无方天圆地方不为无体与天地凖与天地相似则固在方体之中矣乃若范围天地之化曲成万物通乎昼夜之道则无方亦无体矣   一阴一阳之谓道   道者比况行路以为称也一阴一阳往来升降消长变化周流无穷故不居于一方不定于一体此之谓易之道也程伯淳曰道非阴阳所以一阴一阳者道也如一阖一辟谓之变   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   继者接续之辞成者始终之辞姑以乾坤言之纯阳者干之道也纯隂者坤之道也乾坤有纯阳纯阴之道故接续此道者为元亨利贞四者即所继之善也干由其元亨利贞以终始乎至健坤由其元亨利牝马之贞以终始乎至顺者即所成之性也程可久曰一阴一阳之谓道即乾坤见之继之者善即四徳见之   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   仁者以爱人为心见易之教人趣吉则曰易之道仁也知者以虑患为心见易之教人避凶则曰易之道知也仁知有异见易无异道彼各随所知者名之尔耿睎道曰仁者有见于仁而谓道仁而不知道之藏诸知知者有见于知而谓道知而不知道之显诸仁   百姓日用而不知   百姓谓凡民而无见于易者也饥食渴饮夏葛冬裘君臣父子夫妇长幼无非日用乎一阴一阳之道而不自知   故君子之道鲜矣   君子犹大象之所称鲜犹民鲜久矣之鲜易之一书无非圣人体易参天地之事今言其道为君子者不以圣人絶天下也李仲永曰是道也一隂一阳不离日用于日用之中见而知之者君子也无所见而不知者百姓也无所见而不知者多则见而知之者鲜矣   此一节言易之神弥纶天地之道而人罕知之大抵此章皆言致知之学首言易知天地之幽明死生鬼神之道中言圣人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易此又言天下之见道偏闇而鲜知易也   显诸仁藏诸用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   至此始言圣人之于为诸毛氏曰古者反声切字之原佛家者流谓之二合盖両字合一声也易显之于仁阳之辟也而主生凡吉庆亨利之事也即仁者之所见者也易藏之于用阴之阖也而主杀凡凶咎悔吝之事也即知者之所见者也圣人之心忧患天下恐一物之不得其所而易以阳生隂杀鼓动万物使之自为趋避而不与圣人同其忧患斯世之心盖易道无所容心与天地相凖而圣人不能忘情者也   盛徳大业至矣哉   嗟叹易之徳业如此其至也朱子曰显自内而之外仁谓徳之发也藏自外而之内用谓业之本也毛氏曰圣人之忧有所不忍易之吉凶有所不恕林黄中曰仁显而用藏则徳盛而业大人见其盛徳大业之美而不知其显仁藏用之神故曰至矣哉叹其妙用也此一节意属于成之者性之下其中欲言人不知易以仁知百姓君子间之张知常曰此易之所以不得不兴圣人之所以不得不作易也张子厚曰此篇或説易书或説天地或説人卒归一道虽甚参错而理则同也窃谓言易法象天地与之相凖而行之存乎人故其终必归之圣人君子也   富有之谓大业日新之谓盛徳   既赞徳业之盛大必推原其极大之由洪纎髙下媺恶短长皆隂阳之所造化是名大业消息盈虚往来更禅皆阴阳之所迭运是名盛徳之谓与谓之不同之谓者犹曰是名也谓之者犹曰呼为也张子厚曰冨有者大无外日新者久无穷   生生之谓易   因徳业之冨有日新而推本之曰凡此皆易也易道生生不穷所以富而有其业日而新其徳也朱子发曰隂生阳阳生阴阴复生阳生生不穷是谓之易朱子曰理与气皆然也   成象之谓干效法之谓坤   兰惠卿曰干始三昼以象三才故曰成象坤则断三画成六效法乎干故曰效法毛伯玉曰画一以为竒谓之成象因竒而生耦谓之效法乾坤者竒耦之画也   极数知来之谓占通变之谓事   兰惠卿曰揲蓍之时极十又八变之数遂知来物是之谓占化而裁之推而行之举而错之天下之民谓之事业是之谓事朱子曰事行事也所谓占者极蓍揲之数可以前知也所谓事者即占之变而通之者也   阴阳不测之谓神   方其筮时未知此爻为阴为阳得一爻又未知次爻以至六爻成卦未知阳卦或阴卦是之谓不测不测则不可知是其神也唯其神所以占而知来讲义曰阴知其在隂而不知其在阳阳知其在阳而不知其亦在阴此之谓不测   此一节林黄中曰有生而后有象有象而后有法有法而后有占有占而后有事窃谓始言易之神而占筮之事卒归于神而已   右第四章始言易之在天地继言文王观天地之象而作易又继言文王作易而系之辞至此乃言易道难知而寄之筮占也盖易之成书凖天地能弥纶其道而其神天下罕知易不能忧患而寓其神于占筮告天下也   夫易广矣大矣以言乎逺则不御以言乎迩则静而正以言乎天地之间则备矣   易以道阴阳而阴阳之性则乾坤是也干大坤广故易为广大广配地大配天以言乎逺谓天也天之行健故不可御以言乎迩谓地也地徳直方故静而正以言乎天地之间则人道也备言无欠阙也杨廷秀曰广大出于乾坤龚氏曰广言无不载也大言无不覆也王景孟曰合乾坤以为易广迩谓坤大逺谓干此一节总言三极之间无非易也   夫干其静也专其动也直是以大生焉夫坤其静也翕其动也辟是以广生焉   专陆作塼非翕虚级反敛也敛聚其气辟婢亦反此申言易之广大出于乾坤也不御静正者广大之所形也专直翕辟者广大之所生也朱子曰乾坤各有动静于四徳见之静别而动交干一而实故以质言而曰大坤二而虚故以量言而曰广盖天之形虽包于地之外而其气常行乎地之中也程可久曰方干用事而动坤乃辅干而开辟及坤用事而静干乃不交而专壹也无所阂故曰直以揫敛为事故曰翕李仲永曰干为命之府坤则申之而已坤静则翕万化而含动则辟万化而光大程伯淳曰干阳也不专壹则不能直遂坤阴也不翕聚则不能发散   广大配天地变通配四时阴阳之义配日月易简之善配至徳子曰易其至矣乎   此申言易之于逺迩天地之间如此也而天地之间以人为贵周官至徳以为道本言在人徳之到其地位者也天地者广大之体四时者变通之序日月者阴阳之精至徳者易简之所赋尚何以配为哉盖乾坤之广大变通阴阳之有其义易简之有其善无以形容之故有形者广大无加于天地而非谓天地也有气者变通莫着于四时而非谓四时也日月之往来而为寒暑生杀隂阳之义也而非指乎日月至徳之在人心而为仁义礼智易简之善也而非专乎至徳李氏曰取彼以匹此得所配则乾坤有托而显矣李仲永曰配者两相当也象者微像着也程可久曰广大者乾坤之体变通者乾坤之用义则理之所在善则性之所钟毛伯玉曰本之则为阴阳画之则为竒耦名之则为乾坤用之则为刚柔造化之妙变动之端生生之理物之体质人之资性位之贵贱徳之邪正无出此二者此圣人本之以作易者也故以其极至者赞之在易则具于爻象在人则极于圣贤与天地四时日月俱运于不穷而反之至约则唯阴阳二画耳故曰易简易其至矣乎与盛徳大业至矣哉之辞同此赞上文而生下意也作文者谓之结上生下是也今人皆分在下一节别为一章误矣朱子疑子曰为后人所加盖文言説卦多孔子所作亦有门人记之者此子曰字着孔子言之至此而叹美之如书之乃言曰也   夫易圣人所以崇徳而广业也   圣人之徳业体乾坤之易简而为之首章已明其指而此因赞易之至极于易简之善配人心之至徳而乃申首章未尽之意也崇大之广广之也体乾坤以广大其徳业犹易之广大而配天地也   知崇礼卑崇效天卑法地   徳之崇由夫知之所及业之广由夫礼之所行知性乎水易流于卑贵乎上腾故崇效天之髙然后徳可以崇礼性乎大易过于髙必贵乎下降故卑法地之下然后业可以广知今智礼或作体卑或作埤婢皆非不曰知效天礼法地而云崇卑者则盖欲其崇如天卑如地非知本如天礼本如地也郑舜举曰成已者徳也故欲崇崇则日新成物者业也故欲广广则富有林黄中曰水性下知则配焉不极髙明不足以为知火性上礼则配焉不道中庸不足以为礼   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   设位言天尊地卑陈布于上下也自天地奠位而易运行乎其中无非所以法象者此知礼之欲崇卑亦效法于天地也论易之理先天地而存有太极然后有天地论易之道则有天地易道然后行无天地则无所寄托也郭子和曰易之广大备于天地之间举天下之事莫不有易之道凡具天地之象者易已在其中故圣人无适而不用易   成性存存道义之门   成知礼之性而存之又存其道义从此而出徳崇业广矣门谓从此而出也由是之焉而有得则为徳行而宜之而有功则为业   右第五章言易之广大散在三极而出于乾坤乾坤之善在人为徳业法象天地而成其性则徳业从此出矣   厚斋易学卷四十三 <经部,易类,厚斋易学>   钦定四库全书   厚斋易学卷四十四   宋 冯椅 撰   易外传第十二   説卦上二   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其形容句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   见今现或读如字下同赜仕责反象义当为像古通赜司马君实曰精防之极致兰惠卿曰蕴奥难明也或作啧声同九家作册非形容犹曰状貌也物宜物物所宜也象谓彖辞   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而观其防通以行其典礼系辞焉以断其吉凶是故谓之爻   防通司马君实曰交衢也朱子曰防谓理之所聚而不可遗处通谓理之可行而无所碍处如庖丁解牛防则其族通则其虚也程可乆曰在本爻为理之所防其变动为道之所通典礼常礼之有条贯者也或作等体非程可乆曰常用之礼程正叔曰法度为物之则者也兰惠卿曰法度以律之权其得失所谓出入以度内外者也断丁乱反决也系之以辞于逐爻之下以断其吉凶所以谓之爻司马君实曰爻者羣动之交也郭子和曰此作易圣人立爻象之初意也耿睎道曰无以见天下之赜于是立象象立则有以见天下之赜矣无以见天下之动于是生爻爻生则有以见天下之动矣林黄中曰拟诸其如是之形如是之容乃取诸物宜以象之象者像也观其如是而防如是而通乃谓之典礼以行之又系之以辞以断其如是而吉如是而凶爻者效也窃谓至阳之形动而其容运行不息拟此形容而像其阳物之宜命卦曰干而为天以象之至阴之形静而其容方正不挠故拟此之形容而像其阴物之宜命名曰坤而为地以象之以至阴阳之杂而为六子八卦之重而为六十四卦皆可类而推也初上为事之本末二五为体之中正三四为上下之交则所谓防也七八九六以处其位远近承乗以为其情位有当不当情有相得不相得所谓通也故观干之初九其龙为潜是所会未通也则断之以勿用之辞而凶观干之九二其龙为见是所会之通则断之以利见之辞而吉三百八十四爻皆可类而推也   言天下之至赜而不可恶也言天下之至动而不可乱也   恶乌路反朱子曰恶犹厌也象之所言如牝马牝牛匪人女壮栋桡羸瓶之类若可恶矣然天下之至赜所在而不可恶也爻之所言如户庭无咎而门庭则凶弗遇过之而弗过遇之先号后笑而先笑后号若甚乱矣然天下之至动所闗而不可乱也朱子发曰天下之至赜者理也天下之至动者时也   拟之而后言议之而后动拟议以成其变化   以言者尚其辞故君子之欲有所言必拟卦爻之辞而后言则言无妄发以动者尚其变故君子欲有所动必议卦爻之变而后动则动无过举拟之议之而成其言动之变化如易之变化也张子厚曰拟之而后言议之而后动不越乎是而已耿睎道曰象为天下之至赜则君子宜拟象而后言爻为天下之至动则君子宜议爻而后动犹所谓居则观其象而玩其辞动则观其变而玩其占也郭子和曰拟议者用易之道葢观象玩辞所以反诸其身也然不曰用而曰拟议者爻象必先拟议而后可用必从其事物象类以探作易圣人之意是以必至于拟议而后可也古之君子以拟议学易之要务后世多畧而不言或言之而复失拟议之道是以易终不用于世也朱子发曰刚柔相推而生变化者爻象之变化也拟议以成其变化者言动之变化也或曰君子曰言动圣人曰云为朱子曰观象玩辞观变玩占而法行之此下七爻则其例也   鸣鹤在隂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   中孚九二之辞音义并见本卦下后并同   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况其迩者乎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况其迩者乎   居其室在隂之义出其言鸣之义应去声应之违之其子和之之义   言出乎身加乎民行发乎迩见乎远   行去声下同见今现此下推广其义   言行君子之枢机枢机之发荣辱之主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可不慎乎   引此爻以明拟易而后言也言有善不善则民之从违系焉因兼言言动之所闗如此之大则天地可动千里之外犹为未也是所当敬谨也按凢説卦所引不必文王本指特借易以明其説使人旁通曲畅以逹于事情知易之止为举一隅也张子厚曰圣人之于书亦不欲并以一説尽虑人易知则不复研究故或在此説或在彼説要终必见但使学者潜心   同人先号咷而后笑   同人九五   子曰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黙或语   言志在六二也五在外出也二在内处也九五竒画闭口之象黙也六二耦画开口之象语也   二人同心其利断金   郑少梅曰干九五之变则同乎离离六二之变则同乎干二五居中心之象也言外不同而心同也断上声截叚也利犹利其器之利卦本纯干为金六二间之有断之之象   同心之言其臭如兰   六二与五同心而形于言臭香气兰芬草离虚而臭逹于干也此亦明拟易而后言   初六借用白茅无咎   大过初六也初六二字疑衍   子曰苟错诸地而可矣借之用茅何咎之有慎之至也此易本指错今措   夫茅之为物薄而用可重也愼斯术也以往其无所失矣   此孔子发明议易而后动之新意然六经无术字唯孟子方言术记云营道同术亦后人之言此术字疑亦后人编类者以今语改古语也   劳谦君子有终吉   谦九三   子曰劳而不伐有功而不德厚之至也   名功曰劳夸功曰伐德有德色之德或作置鼂氏云古文德类置相乱卦唯一阳爻为有功劳之象退居下卦谦卑而不伐不德之象地厚而又有山厚之至也此易本指   语以其功下人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