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清初耶稣会文献 - 第 303 页/共 351 页

二、夷犯教徒之罪 1、利玛窦以夷乱华 该本道查是吕宋夷利玛窦一派,专讲天主者。看得华夷界限,从古甚严,左道惑人,法律最重,故以夷乱华,以邪乱正,实深人心世道之忧。粤稽古圣人治世,教人惟有人伦,自尧舜以来未之有改,何忽有所谓天主教者,自利玛窦一人航海而来,阐扬其说,中国之人转相慕效,莫觉其非。 2、天主教以邪说惑人 本道细阅其书,大概以遵从天主为见道,以天堂地狱为指归,人世皆其唾弃,独有天主为至尊。亲死不事哭泣之哀,亲葬不修追远之节,此正孟子所谓无父无君人道而禽兽者也。其为邪说惑人,明白易见。然其巧词深辨,足新好异之听闻;细小伎能,又足动小民之嗜好。于是穷乡僻壤,建祠设馆;青衿儒士,投诚礼拜,坚信其是而不可移易。 3、吴伯溢是名教罪人 如生员吴伯溢,以缙绅之后,甘作化外之徒。黄尚爱等田野匹夫,坚为获法之众。本道庭问尚爱等以从教之故,则云:“中国自仲尼之后,人不能学仲尼,天主入中国,劝人为善,使人人学仲尼耳。”夫仲尼教人“慎终追远”。又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宁有亲死不哀,亲葬不奠,而称为仲尼之教者乎?且极诋中国亲死追荐之非,既从天主便生天堂,春秋祭祀,俱属非礼,是则借夷教以乱圣道,真为名教罪人。然此犹以理之是非言也。 4、黄尚爱不肯悔改 本道谕令尚爱等悔悟徙教,免其戒责,彼则宁受责,而不肯悔从教之非,但云:“秀才不从,则某等亦不从矣!” 5、天主教将以夷乱华 是何异教之令人信从,牢不可破如此?夫一人能鼓数十人之信从,数十人便能鼓百人,既能鼓惑百十人,即能鼓惑千万人。从其教者,人人皆坚信若斯,使之赴汤蹈火亦所不辞,又何事不可为哉?是不但人道等于禽兽,必至夷狄而乱中华,诚时事之大可虑者也。 三、对夷犯教徒的处理 况近奉功令海禁甚严,安容非我族类,实逼处此。 1、从其教者十家连坐 伏乞本院严饬沿海各郡县,不许容留此辈,于十家牌内注明:“有从其教者,十家连坐。从教者,处以左道惑众之律。” 2、速令夷人回国 见在夷人三名,并从教诸犯俱应重处。念此道惑人有日,在上申饬未行,夷人姑着带原来行李,速令归国,不许再处内地。 3、以学道惩戒吴伯溢 藏夷生员吴伯溢等,俱行学道惩戒,令其悔改。 4、以乡约诲谕黄尚爱 黄尚爱等,该县讲乡约以诲谕之,再不改则治之以律。此亦正人心以正风俗,杜患于未然之一端耳。 5、以学道惩戒黄大成 最可异者,方具详间,有生员黄大成、郭邦雍忿忿不平,直赴本道为夷人护法,极口称人间追远祭祀为虚文,惟天主为真实,且以本道为古怪不近情者,此等情状似不普天下而入夷教不已者,二生更应行学道重处等缘由。 四、处理夷犯教徒批示 奉批:人心不古,即圣训揭于中天,尚或沦于匪僻。天主夷教何为者,乃能使士民齐响牢不可破如是,足见诱惑易行,渐不可长矣。夷人驱逐出境,勿许地方潜留,通饬讲明乡约,一洗邪说。吴伯溢照议罚惩,黄大成等仍行学道处治,此缴奉此。 五、巡按御史批示 又蒙巡按御史张批:该本道呈同前由,蒙批据详,士民惑邪,殊可怪诧。倡教夷人押令归国,随身行李许其带回,天主龛板架等项,即行烧毁。藏夷生员吴伯溢,护法生员黄大成等,即行学道降责,仍责同黄尚爱等,朔望赴县具结。该地方尚有私习此教者,左道惑众之罪,悉归其身,一年无犯,许令自新。该道即于通行保甲中严饬此款,讲读乡约。 六、告示地方军民 候另文颁布缴,蒙此合行严禁,为此示仰地方军民人等知悉:凡有天主教夷人在于地方倡教煽惑者,即速举首驱逐出境,不许潜留。如保甲内有士民私习其教者,令其悔改自新,如再不悛,定处以左道惑众之律,十家连坐并究,决不轻贷。须至示者。 崇祯十年(1637)十一月初一日给 巡海道施讳邦曜 字尔韬,号四明,浙江余姚人,己未进士 提刑按察司告示 徐世荫 提刑按察司告示题解 《提刑按察司告示》作于崇祯十年(1637)十一月初五日,作者徐世荫。徐世荫,字尔绳,浙江开华人,历任南京兵部主事、按察使副使、福建按察使。 该文告示百姓,无为、天主等教是左道邪教,奉旨将在京私习煽惑者董一亮等,凌迟处决。将杨玛诺、艾儒略等驱逐出境。误入邪教者,当改过自新;执迷不悛者,将尽法重治;教堂、妖书要拆毁焚除;若有事发,一体连坐。 福建等处提刑按察司为奉旨缉获邪教事: 一、天主、无为系左道邪教 钦惟圣谕,以六章教民,平坦大道,百姓克遵,身家康泰。若无为、天主等教,悉属左道,妖妄邪言,律禁森严。 二、奸徒当緝拿正法 近者奸徒董一亮、牛君臣等,在京私习,煽惑痴愚,就经捕获,题奉明旨,将董一亮等即时凌迟处决讫,李光福等监候处决。复行福建缉擒党习陈大有等正罪,随行各府县拿解。去后访得闽属传习邪教者不少,而省城尤甚。本宜尽拿,正法以销乱萌。 三、误入邪教当改过自新 本司矜念蠢尔无知,被奸簸弄,误入迷途,不教而诛,寸衷恻然。稔闻邪教害人,烈愈长乎,祖宗神主不祀,男女混杂无分,丧心乖伦莫此为甚。且呼群引类,夜聚晓散,觊觎非分之福,懒惰生业之营,卒至妄萌鼓乱,名陷逆党,身弃法场。远不具论,即今董一亮等可为殷鉴。除将天主教首杨玛诺、艾儒略等驱逐出境外,合行出示禁谕。为此示仰军民人等知悉,以后各宜力行忠孝,保守身家,不得妄习无为、天主邪教。如前已被惑者,今各改过自新。 四、执迷不悛将尽重治 示禁之后,若再执迷不悛,及祖宗神主不祀者,该府县印捕官采访得实,即行擒拿解司,以凭转解两院,尽法重治,各家仍遵。近蒙按院颁行家甲牌上,仍书本甲并无倡习邪教等人,如互相容隐,事发一体连坐。其地方若有教堂妖书,尽行拆毁焚除,不得隐藏,违者该保约并处不贷。各宜恪遵,毋贻噬脐。须至示者,右仰知悉。 崇祯十年(1637)十一月初五日给 发双门前张挂 提刑按察司徐讳世荫 福州府告示 吴起龙 福州府告示题解 《福州府告示》作于崇祯十年(1637)十一月初五日,作者吴起龙。吴起龙,字云卿,直隶丹徒人,历任户部主事、应天府推官、南京户部员外郎、福州知府、福州兵备副使。 该文引经据典,说明邪教的危害性,虽然驱逐了杨玛诺、艾儒略等人,仍恐邪党未消,去向复入。因此,告示百姓须严加防察,如有容隐不举,一体连坐。 福州府为严防邪教,以靖地方事: 一、邪教为忧方大 夫经正民兴,载在古训。叛常乱俗,厥有明刑。故《周礼》不能宽左道之诛,《春秋》所以凛防微之戒。从来邪教聿兴,多方煽惑,致蚩蚩之众,俯首皈依。或弃伦常而弗顾,或倾赀产以相从,种种昏迷,为忧方大。 二、驱逐天主教首 如近日杨玛诺、艾儒略辈,以天主教首,簧鼓人心,非觉发之早,驱逐之速,渐不可知矣。虽已押出境,仍恐邪党未消,去向复入,更为厉阶。 三、百姓当严加防察 尔家甲人等,以后严加防察,如有天主教艾儒略、杨玛诺等,并无为教首来省城者,许即禀官严拿究治,如容隐不举,事发一体连坐。上司耳目最近,禁法森严,断不为尔等贷也。特示。              崇祯十年(1637)十一月初五日给 福州府知府吴讳起龙 圣朝破邪集卷三 盐官居士徐昌治觐周甫订 破邪集序 蒋德璟 破邪集序题解 《破邪集序》由蒋德璟作于崇祯戊寅(1638)孟秋。蒋德璟,字申葆,号八公,福建晋江人。历任侍读、少詹事、礼部右侍郎,著有《敬日草诗》等。 作者对天主教和传教士的态度较为公允平和,叙述了与西士的交往和对西士的误解,指出中国人所称的上帝不是天主,更不是一位西方人。尽管如此,其教可斥而西士当矜,如果其悔改则可以接纳,也可命其修历,而不必尽行驱逐。认为“邪说之使愚民所惑,咎在吾未能明先王之道,非邪说与愚民之咎。”而黄天香所作的《破邪集》也有益于西士。 一、对西士的误解 1、不知其有天主教 向与西士游,第知其历法,与天地球、日圭、星圭诸器以为工,不知其有天主之教也。 2、不知耶稣为天主 比读其书,第知其窃吾儒事天之旨,以为“天主”,即吾中国所奉“上帝”,不知其以汉哀帝时耶稣为天主也。 3、其人其书可交 其书可百余种,颛与佛抗。而迹其人,不婚不宦,颇胜于火居诸道流,以是不与之绝。 二、上帝与天主迥异 比吾筑家庙奉先,而西土见过,谓予:“此君家主,当更有大主公知之乎?” 予笑谓:“大主则上帝也,吾中国惟天子得祀上帝,余无敢干者。若吾儒性命之学,则畏天敬天,无之非天,安有画像?即有之,恐不是深目、高鼻、一浓胡子耳。”西士亦语塞。 三、对天主教的态度 1、以大西抑佛 或曰:“佛自西来,作佛像;利氏自大西来,亦作耶稣像。以大西抑西,以耶稣抑佛,非敢抗吾孔子。然佛之徒非之,而孔子之徒顾或从之者,何也?” 2、斥其教而矜远人 未几,当道檄所司逐之,毁其像,拆其居,而株擒其党,事急乃控于予。予适晤观察曾公,曰:“其教可斥,远人则可矜也。”曾公以为然,稍宽其禁。 3、逃而归则受 而吾漳黄君天香以《破邪集》见示,则若以其教为必乱世,而亟为建鼓之攻,又若以予之斥其教而缓其逐,为异于孟子距杨墨之为者。 予谓:“孟夫子距邪说甚峻,然至于杨墨逃而归则受之,而以招放豚为过。今亦西土逃而归之候矣。愚自以为善学孟子,特不敢似退之所称功不在禹下耳。以中国之尊,贤圣之众,圣天子一统之盛,何所不容? 4、令西士修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