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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均 明 方以智
●东西均开章
均者,造瓦之具,旋转者也。董江都曰:“泥之在均,惟甄者之所为。”因之为均平,为均声。乐有均钟木,长七尺,系弦,以均钟大小、清浊者;七调十二均,八十四调因之(古均、匀、韵、匀、钧皆一字)。均固合形、声两端之物也。古呼均为东西,至今犹然(《南齐豫章王嶷传》:“止得东西一百,于事亦济。”则谓物为东西)。
两间有两苦心法,而东、西合呼之为道。道亦物也,物亦道也。物物而不物于物,莫变易、不易于均矣。两端中贯,举一明三:所以为均者,不落有无之公均也;何以均者,无摄有之隐均也;可以均者,有藏无之费均也。相夺互通,止有一实,即费是隐,存泯同时。
所以然,生不得不然,而与之同处。于是乎不得有言,不得无言,而不妨言“言即无言”之言。故中土以《易》为均,其道并(亻并)包,而以卜筮之艺传于世,又不甚其苦心。均罕言于雅言,使人自兴、自鉴、自严、自乐而深自得之,以其可闻,闻不可闻。吾言无所不说(悦)者,亡矣;仅有鲁而唯者,有多识而知其不可闻者。斯则东老呼“天知我”霹历一声之後也。
竹中之均明知“无言”,而何以言?因後世以不可闻者自夸其闻,享享讠尧讠尧,以传为市,故言其“何言之行生”者徵之。土型乎,金重(钟)木乎,岂得已哉?
万古所师之师惟有轮尊。轮尊无对而轮于对中。见所为因缘和合,成器而适用者,皆方老之所为也。方老不自谓为之而归于无为之尊,则方老率众执事芸芸者,皆轮尊之所以为也。
代而错者,莫均于东西赤白二丸。白本于赤,二而一也。赤者平起赤,而高、中白;白者能白能黑而满轮出地之时本赤。因其所行,错成生死:明而暗,暗而明,昼夜之生死也;生明死魄,一月之生死也;日一北而万物生,日一南而万物死,一岁之生死也;时在其中矣。呼吸之小生死,天地之大生死,犹是也。
东起而西收,东生而西杀。东西之分,相合而交至;东西一气,尾衔而无首。以东西之轮,直南北之交,中五四破。观象会心,则显仁藏密而知大始矣。密者,轮尊传无生法忍以藏知生之用者也,昭昭本均如此。
步之积移,犹有岁差,望後人之均之;则可不均东西所以代错之故,听步东步西者之积移而差乎?东均者曰:“知日则知夜矣。”西均者曰:“日原于夜,以夜知日。”步东之差者,守所立之甲乙,时已推移,而不知变;步西之差者,不知说夜所以说日也,而习说夜之法,扫说日者贪食而畏夜,形累而影迷。此轮尊生物之公差也。故生转均之人,明此日统夜之无日夜,以复人人自有之轮尊。则东西轮尊之宗一也,一即具二。主宗者用一化二;而二即真一,谓之不二。“吾道一以贯之”与“一阴一阳之谓道”,三“一”者,一一也。何谓吾?何谓道?何谓一?曾疑始否?曾同异否?
开七万七千年而有达巷之大成均,同时有混成均。後有邹均尊大成;蒙均尊混成,而实以尊大成为天宗也。其退虚而乘物,托不得已以养中者,东收之;坚忍而外之者,西专之;长生者,黄冠私祖之矣。千年而有乾毒之空均来,又千年而有壁雪之别均来。至宋而有濂洛关闽之独均。独均与别均,号为专门性命均。而经论均犹之传注均,惟大成明备,集允中之心均,而苦心善世,以学为旋甄和声之门,弥纶乎大一而用万即一之一,知之乐之,真天不息,而容天下。後分专门性命、专门事业、专门象数、专门考辨、专门文章,皆小均,而非全均也。
乾毒最能高深,苦心于世之胶溺,故大不得已而表之空之,交芦双破而性之,专明其无不可用大一之体,而用例颇略,以世已有明备者故可略也。而後人沿其偏上权救之法迹,多所回避,遂成一流法迹之法。其实谛行之蟠死窟者,留以为寒凉之风可耳,非中谛圆成者也。
全均者曰:名教者寄声托形之场也,时乘者太极阴阳也,轮回者消息也,迦延狱者名教场之杵也。心科榜于县(悬)崖,则独均之砺石也。又有安乐先天均,独明轮率,则以元会徵成坏,固东西大生死之指南车也。
均备五行而中五音,所旋所和,皆非言可传。空无所得,无不自得,久淬冰雪,激乎风霆,会乎苏门,亘其神气,自叩灵台,十五年而得见轮尊。仰而观,俯而察,小见大,大见小,无彼非此,即无大小,皆备于我矣,是为大尊。成均、空均与众均之所以为均,皆与我同其大小偏全,我皆得而旋之和之。生乎後时,跃身其前;开方圆目,穿卯酉光,读五方本,破玄黄句,坐苍苍之陛,下视其不可闻之苦心,原何有不可推移之法,而况迹其迹乎?
则尽古今是也,狱则尽古今是狱也。因时变变,可全可偏,必知其全,偏乃合权。读之破之,空之实之,不则泥土以为墼耳,断钟木以为橛耳!旋形和声之统迹者,众均皆有□(其)书,而不立者立其所以统。吾以统均立,则两间之星点枝梧(支吾)者,皆不立之立也。
用形之义详于东,而托形之声出于西。清静音闻,谁耳顺乎?弦歌杳矣;诗乐故事,孤颂虽行,且嗤满半。独均与别均之裔争,而各裔又争。独均已不知呼天之声,泥于理解,不能奇变,激发纵横之曲,必让毒之鼓。然别均守其专授,不加陶铸,反呵宗教不二者葛ぱ,而发挥观玩撄宁者为芸人之田;曾不知模仿镂空之伎俩,与穴纟互(纸)雕虫,同迷于耕织,何异乎?每笑高卑虽分,所依即迷。自弦拨之指、点睛之笔,以至鲁共之壁、灵山之花,皆迷药也。而皋比座、曲录床,一据不可复舍(扌舍),迷药犹(尤?)毒!
方老向轮尊曰:迷而悟、悟而迷,又何异于呼而吸、吸而呼哉?矜高傲卑,几时平泯?吾无以均之,惟劝人学均以为饔飧。众艺五明,皆楼阁也;虫吟巷语,皆喝也。其自夸无事人,惟恐齿及“学”者,以无忌惮而弄泥倚木,又偷安,又斥人,狡矣!汝诚如苍苍者,吾岂不许汝斥好学为恶习邪?苍苍之均也,各各不相知,各各不相到,则苍苍亦不能自主,而为汝作主斥好学者耶?嗟乎!全均者苦矣,愚矣!
吾劝别均,别均方独尊,而所迷者悦而从之,谁肯虚心,自知无住?既讳其住,必且訾我以掩悦者。吾劝独均,独均又以为杂取异术,推而摈之。劝其悟後自强不息,薪传用光,碍俱无碍,徵以自勘;则以五方本、玄黄句,是更畏难护痛,引浊智割泥以自封,藉露布为障面。讵知根本差别外内何分?清智和浊智中,知其起处,即任为□(官),金刚刀何处不可用乎?反不如达者任之。蜉蝣庆暮,有何生死?何不逍遥,而为圣人所缚定哉?果得策矣,然又乌知愚、苦即逍遥之无上策耶?木榻一铎也,铁门一拂也,已而已而,知有已耳,求免则那?虽然,本自如此,乃本自不可言者也。知必不免,而必言可免,是为大免。劝纵不受,又岂可以不劝自暴□(弃)哉?
纷华队之言性命均者,苦事淹洽,苟焉托立地火炉之旁,足唾人间之(哲)匠,以为颜色,藏身已耳。不则交赊福田,久而自护,又多厌常喜新,因而别路绐之,则果不信土木之皆均质也,城郭川原之皆均宅也。指远山之青又青,有秘在焉,则驰千里马遍九州而寻之,青又青何可得乎?犹必以土木城郭川原之非究竟也,岂非白痴?忽告之曰:“君求青又青耶?君足下之土木是矣。”彼反不信。学道贤者往往皆然,真可怜生!迷死而已。所最太息者,单袭“田本自种”之一吼,而废禁“种田”之良劝,漫曰鳖难逃瓮,其如日下狼祸何哉?轮尊笑曰:迷死而已,本不出吾计也。
毒均设炉,听人投迷。有开目放光者,则出而逍遥;不能出,则迷死之已耳。无明即明,争明逾迷。跃冶之悟,大悟大迷。黔嬴造命,本无迷悟,而有似乎生迷死悟。不迷则死,不如迷学,学固轮尊毒毒药之毒也。
吾告稗贩毒药者曰:至贱如盐水,至秽如矢溺,皆可吐下,比于灵丹;何必外国之阿魏、黄乎?灯笼露柱,石牛木马,乃辽之白也。土苴矣,疑者嚼即弃之。故为画长安图,使人出门西向而笑。一肯上路,鞭策有分,津关相待,旅次盘桓,见则立见,不见岂患别无点心哉?世无非病,病亦是药。以药治药,岂能无病?犯病合治药之药,诚非得已。
贯、泯、随之徵乎交、轮、也,所以反覆圆∴图书也,是全均所露泄之本,熟读而破句者也,立而不立者也。虽言之而不言者自在,可闻而不可闻者自在。大尊嘱此以作均徵而救众均,又何暇避刹幡之禁忌,而故锢人于侗(笼统)乎?风棱水文,貌在言外,不知言先一句,吾言又锢人矣。影訾之曰:“此皆不亲切之皮相玩物也,此皆知见聪明之土块木屑也。向上别有牢关一片专瓦(砖)在。”形笑之曰:“不过为日观峰下灰堆出气,慰沼纳朴相望耳!”自首自扫,一状领过,过後张弓,有何交涉?
“细视大者不尽,大视细者不精”,此诚然矣。然天地何以大者尽而细者精?岂非以不视者均之欤?请容东、西之遮夺互,而即为东、西合拍解啁曰:西言一切法皆是法,何能推新均,出那伽大定之外?东均之赞曰“代明错行”;不收我,何以为代错?足展者咫也,而用者大地,何不试学此均,以为无用之用耶?
有大全,有小全。专门之偏,以求精也;精偏者小全。今不精而偏,必执黑路胜白路,而曾知黑白之因于大白乎?入险则出奇,愈险则愈奇,而究竟无逃于庸也。惟全者能容偏,惟大全者能容小全;而专必厌全,小全必厌大全。大全随人之不见是;而专者摧人以自尊。大全因物以作法,法行而无功,天下皆其功,而各不相知。专者必自露得法,而不容一法在己之上;以故闻者屈于其迅利,遂以为大全诚让专偏一等矣。
集也者正集古今之迅利,而代错以为激扬也。何妨露泄之而又訾笑之,担荷之而又容置之?谓不精,则让诸公精;谓不能胜人,则让诸公胜;谓习气未除,是诚左旋习气未除也;谓独非迷乎?是诚迷于发愤之乐也。在此劫中,且均此十三万年之历,与之日新,听其迷明,容其胜厌,虽愚苦其心而尚有不能言者,庸何伤哉?
我以十二折半为炉,七十二为鞴,三百六十五为课簿,环万八百为公案,金刚智为昆吾斧,劈众均以为薪,以毋自欺为空中之火,逢场烹饪,煮材适用,应供而化出,东西互济,反因对治,而坐收无为之治,无我、无无我,圜三化四,不居一名。可以陶五色之素器,烧节乐之大熏,可以应无商之圜锺,变无徵之四旦;造象无定,声饮归元。知文殊中无中、边之中,又不碍常用子华庭皇之中。是名全均,是名无均,是名真均。有建金石华藏之殿,而犍旷古当前之钟者乎?必知问此造具均、和调均之合一手矣。印泥、印水、印空,三印且破,又何嫌于刻销乎?存泯同时,各不相坏。形既无形,声亦无声,何不可乎游形而戏声?
蒙老望知者,万世犹旦暮。愚本无知,不望知也,苍苍先知之矣。三更日出,有大呼者曰:“是何东西!”此即万世旦暮之霹雳也。请听!
●东西均记
子事何何先生,四十馀年,读书数万卷,而无一字,殆地上无所不知者乎?徐观其隐,其锺,其空空无知、不立一尘、不合一法者乎?跳北南,数履之刃,视死如鼻端,色不少变,心更折之。此其吹毛发硎、弄丸中随者乎?
二十年来从不与人语,忽与我语,皆羲、轩之所未见。先生曰:“斯世佣世也!语,则佣于语;不语,则佣于默。惟其所适,偷以自匿。猥者匿默,默者匿语。自有真语。语终不可以匿,默又何可匿耶?以默均语,以语均默,汝其均之!”夜闻而默其语,语其默;我非昨日之我。此何何先生之以“何”化我也。
晨起适先生所,竟不知所在。是所谓乘云气,骑日月,挥斥八极以游无穷者乎?何幸见之,而又何以不见?遂不知其何许人。四十年昨日之我何以不问?愚亦不可及矣。其无何邪?其何有(有何)邪?其呵呵邪?其乌乌邪?我不能知,惟有而已。因默记其所默、语,副决鼻行者抄之。
谇曰:魂魄相望,夜半瞻天,旁死中生,不必其圆。似者何人,无师自然,于此自知,古白相传。
岁阳玄墨(),执除支连,子识,五老峰颠。
●扩信
拘者守所见,不在目前,则戛戛乎不信。子休言大,乾毒之言更大,大者寓也。未尝非寓,而人竟不信天地间之大,则非也。愚不寓言,请以实徵。
语山中之老农鱼大于木,即疑;而且有虾须如樯、蝶翅如帆、鳌背如山长百里者。言衣为野虫所吐,即疑;而且有锁锁、石绒,投之火中愈洁者。西域种羊,桃核如斗,井火,石油,海冰,硇水,亻占亻毕者十且八九诧,况其他乎?变变而化化也,事不必其事,理则其理矣。凡人心之所可及者,皆理所有也;且有不及者。人先不能自见其心,而语及、不及者,妄也。
汉使张骞,唐平西域,河源终未明;後览《元志》,阔阔乃溯河于朵甘思。江源止详茂州汶山,而不知马湖江溯金沙江,《缅甸志》乃溯江于吐蕃之犁石;则千古江河之真源始显。《禹贡》导河自积石、江自岷,则半路截之耳。必信《禹贡》,不信《元志》,又何异信织女支机石而不信黄姑、牵牛即河鼓耶?
张平子作地仪,祖土恒()之作《缀术》,则羲、和、洛下疏矣。吴草庐说九层耶苏(稣)合图,满剌加诸星接井狼与箕尾,为开所未有,是天象至今日始全。一行山河两戒,千馀年尊奉之,岂知说梦哉?韩非曰:地形以渐往,使人东西易面而不自知。新率测中国申时,欧逻巴方子时,则中国足之所履,必有足履此足之底者,如蚁之行屋梁是也。赤度(道)之下,两度春秋。河汉之明,乃属细星。北方有煮羊脾而天明者,从此再转,则有日光不没之国。都利聿斯言人祸福,郭璞青囊葬乘生气,皆非先王所详,何乃应之如响?木绵、抄纟互(纸)、雕板、扇,俱备于後代,是後人有增加精明于前人者,则後出之理未可诬以为非先王之法言也。
旧喻,人身三百六十骨节中,三万六十(千)尸虫族焉,皆有昼夜、山河、亲党,而人处大千如一骨节,人或未能信。乃者吾以实事徵实理,以後理徵前理,有不爽然信者乎?信之矣,则此等之虚喻徵虚理,又何不可信耶?弄丸闲往来者,因果可以不问,而轮回听其自有,信得及否?可以参矣。
《尔雅》之,古谓之荼,西域谓之陀,亦谓之择,吴谓之矬,闽谓之德,中原谓之茶,是皆一物也,方言时变异耳(古无家麻韵,《汉书》荼陵即今茶陵,《华严》陀字,《大品般若》作茶,《观经》作择;曼陀罗作曼荼罗,可证)。太极也,精一也,时中也,混成也,环中也,真如也,圆相也,皆一心也,皆一宗也,因时设施异耳。各有方言,各记成书,各有称谓。此尊此之称谓,彼尊彼之称谓,各信其所信,不信其所不信,则何不信天地本无此称谓,而可以自我称谓之耶?何不信天地本无法,而可以自我凭空一画画出耶?
相推而凿,相推而补;分推之为专门,合推之为大宗,代错不息之道也。古者三茗设()Η,非如後之腊面、京挺也,非如後之石乳、密云龙也,非如後之亚斗、乌带也。今若六贡,若源萝,至矣,孰知有,又有片乎?鸿之心料犹也,集大成则贡、乳、浮梁俱备矣;直指入则源萝矣,色且加鲜;至若太素,芬且加烈,反于冲(冲)和,然非中冷(泠)、惠山之泉,乌能尽其才若此者哉?孰知又有合尼山、鹫峰、苦、蒙、嵩少之,而粗则烙之、熏之,精则析之、片之,不废汤饮谷者乎?因时尽变,何事不然?何事不然,何故不信?
愚故以天地信自然之公,以自心信东西之同。同自生异,异归于同,即异即同,是知大同。专者虽不肯同,而全者不可不以同为任。或虚其实,或实其虚,虚实有无之不二,犹阴阳之本不二也,皆以不失其初而已,皆以不为生累而已。原始反终,即三世也。神道设权,迦延典主,最能辅教。入人之化若此,不留之以神《春秋》之权而之乎?孔子复生,必以老子之龙予佛;佛入中国,必喜读孔子之书,此吾之所信也。“天何言”而删定,即是不立文字之《灯录》。三藏不曾说一字,而四十二字通华梵游艺之门。呵呵不生,一归玄黄未判以前,则又何东何西,何半满籀隶之异而同、同而异乎?
何何氏有扩信之密诀曰:
小中见大,大中见小,古今撮粟,豪乾蓬岛。
虚中见实,实中见虚,蜃楼山市,龙女施珠。
长中见短,短中见长,镂丸一鼾,墓黄梁。
此中见彼,彼中见此,八镜夺魂,手压吓鬼。
本无大小,不烦善巧。
本无虚实,不息真一。
本无短长,莫知何乡。
本无彼此,大公由己。
大随大小,谁割昏晓?
大随虚实,空山寂历。
大随短长,节节芬芳。
大随彼此,九州乡里。
当知大随即是本无,见即无见,在在图书。官天继善,荡平之枢。正大一统,春王如如。曰大密者,即天下万世是密也。
●三徵(统泯随,交轮)
开顶门、背、面之目,破不落有、无之镜,而覆存、泯同时之帱;一罄咳,三教毕矣。若不能知,千篇累牍,亦纱也。
大一分为天地,奇生偶而两中参,盖一不住一而二即一者也。圆∴之上统左右而交轮之,旋四无四,中五无五矣。
明天地而立一切法,贵使人随;暗天地而泯一切法,贵使人深;合明暗之天地而统一切法,贵使人贯。以此三因,通三知、三唯、三谓之符,(核)之曰交、曰轮、曰,所以徵也。交以虚实;轮续前後;而通虚实前後者曰贯,贯难状而言其。暗随明泯,暗偶明奇,究竟统在泯、随中,泯在随中。三即一,一即三,非一非三,恒三恒一。
谓之本不动者,非静也,穆不已也。先知,贯则为一。小其大,大其小;虚其实,实其虚,而无大小虚实矣,并无三徵矣。生成合,生成分;分合合分;分即是合。听百家之各专互胜,而统常变之大常者,通自在也。知所以之天,以安其不得不然之天。
穆本不已,徵又乌可以已?
何谓虚实交?
曰:一与二为三,此教父也。中五即大一也。一也,五止有四,四止有三,三止有二,二止有一,此琉璃图书也。未有天地,先有琉璃。人,一琉璃也;物物,一琉璃也。可方可圆,可棱可破,可末可长,而交之轮之。
心以为量,试一量之可乎?一不可量,量则言二,曰有曰无,两端是也。虚实也,动静也,阴阳也,形气也,道器也,昼夜也,幽明也,生死也,尽天地古今皆二也。两间无不交,则无不二而一者,相反相因,因二以济,而实无二无一也。
混沌生于有,开生于无。混沌非终无,开非始有。有、无不可分,而强分之曰:未生以前,有在无中;既分以後,无在有中。天下偏病,亦此两端,不执泥,则断灭。告之曰有,则偏于有,故言无;告之曰无,则又偏于无,故言非无。告者嘘曰:一寒一暑,一此一彼;无寒无暑,无彼无此,犹析简梵本也。而礻虎褙之曰“非无”者,仍“合”于□(“有”)中,口门都卢,茹吐不尽,况塞悱之约,不作十成耶?知有贯混之天地,即直下之天地,则无“有、无”矣。
一因二而两即参,倍两旋四,中五弥纶。向上兼堕,上无上下,犹中无中边也。千万不出于五,即不出于一也。一者,无有无不有也,即随即泯而即统矣。
道生物而与之同处,岂父子可喻水盂可比哉?故蚩蚩而示其礻定()曰:有生来无非物也,离物无心,离心无物;费隐交格,如液入氵音。未生知生,生即无生,何妨曰即有是无,以灭没四谛而膏化三五乎?
以无遣有者,权也。半提者甚其词以矫之,但曰空诸所有;全提者玄其词以括之,但曰不落有无而已。
死後者即生前者,即生後死前者。知生死前後之榻(),即知本无生死之影摹矣。
偏断灭者十一,偏执泥者十九,随流见即见矣。而沉溺沾滞(此二字下从心),牢不可脱,故拔之乎空劫以前,绝後重苏,而还之日用,此亦亡俚之兜零耳。究竟随流见得者,有即无、存即泯之正的也。
从而曰:离四句,绝百非,直下一刀,更无前後,坐断千圣顶。从而曰:空手把锄,步行骑牛,木鸡夜唱,铁凤天明,露柱怀胎,枯木龙吟,何瓦砾之不可以举扬乎?至此难言,言亦不似;似即似矣,是即未是。即今狼戾如此,苟非亲见,庸讵信耶?各亲见其所见,庸讵信全提之更有大全提耶?
涔也,池也,溪也,江也,海也,各一量也。允中氏之则天也,化身为击壤之老,鼓其腹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知不识,顺帝之则。”既曰不知识矣,而有则可顺,是蒸极者不落有无也。
子思天荒以千古相传、不可言之“中”,恐堕洋,忽创“喜怒哀乐之未发”一语当之,而又创出中和之“节”,则明示未发之中即和合于已发中矣。中非无过不及之说也,前後俱非,前後相续,时时此中,乃庸其中,适得而,成毁通一。中非无过不及之说,而又岂废无过不及之中乎?明明上天之载,而无声无臭,是不落有无者也。
孟子徵端于情,表体于才,痛人之从小体而失其良也,又虑人之守冥漠而二橛也,天荒创为养气、践形之说。养气即以践形,此不落有无者也。
不落有无又莫妙于《易》矣。太极者,先天地万物,後天地万物,终之始之,而实泯天地万物,不分先後、终始者也;生两而四、八,盖一时具足者也。自古及今,无时不存,无处不有,即天也,即性也,即命也,即心也。一有一画,即有三百八十四;皆变易,皆不易,皆动皆静,即贯寂感而超动静。此三百八十四实有者之中,皆有虚无者存焉。孔子天荒而创其号曰太极。太极者,犹言太无也。太无者,言不落有无也。後天卦爻已布,是曰有极;先天卦爻未阐,是曰无极。二极相待,而绝待之太极,是曰中天。中天即在先、後天中,而先天即在後天中,则三而一矣。
甲折(坼)参天,何叶不仁?肤粟、足拇有掐之不觉者,谓之不仁。诊知此一法身圆溢周给(洽?),则九十九万毛窍皆太极也。
必暗後天,以明先天,又暗先、後以明中天。溯之天地未分前,则位亥、子之间;不得已而状之图之,实十二时皆子午、无子午也。全泯全随,俱明俱暗,岂真有此一嶷然卓立不坏之圜象,栾栾于两画之上哉?不落有无,而我以“无”称之,尊先也。此本无对待之无,而周流对待之环也,故曰“太无”。
邵子以太极为无名公,最妙;而又曰无极之前阴含阳,何也?此于十二会之子时一宫,自分三分:初无极,次道极,末乾坤,每分三千六百年。曰无极,即子时初也;道极,即子时中也:乾坤,即子时满也。此“无”之中细分之也。《观物篇》曰:四者,有体者也;一者,无体者也。所谓有无之极也。此言用之者三,不用者一,而皆无体之“一”所统也,燎然矣。
周子方论始终、虚实、有无、道器之大纲,则实中有虚,虚中有实,有之前为无,无之前为有。有卦爻与无卦爻对,而太极无对也。太极之前添无极,则不能显不落有无之太极矣。故愚从而三之。
庄子曰:有未始有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夫未始有(也)者,是三层也。今日之始者,子时也;子之先,即亥之後也。一层而一层,一层而又一层,以为深乎?引人于旷穴艮()之所焉已矣。
言“无极”也,亦慕其玄言耳!今人好翻字面,不论本指,如考卷之挑剔,以此敲驳,便为推扫胜义。目所谓“极”,则玄之曰“无极”;目所谓“太”,何不玄之曰“无太”乎?如言及“从心不逾矩”,便云:“还有矩在,矩是甚麽?”天下人以为妙,真以孔子尚欠一步矣。驴年被瞒,何曾梦见?吾答之曰:“汝敢饭尚有口在,口是甚麽?”可笑千古人只换一个字面,便换了人眼睛,不见树倒枯藤(藤枯),向前一拶,空引山笑转新哉。
何谓前後轮?
曰:因有推无者,必推无始,推之则念念有无始矣。念也者,“今心”也。于无始中扌益(扼)其终始,则一呼吸为终始。一呼吸即一生死也。一呼而一吸中有前後际焉,察此前後际,然後能察无始,而人不能察此微,故以大表小,于是言一日之生死为昼夜,一月之生死为朔晦,一岁之生死为春冬,天地之生死为元会。明天地之大生死,即明一呼吸之小生死,而人一生之生死明矣。
推见(现)在之前际,即过去之後际;推见(现)在之後际,即未来之前际;此一天地未生前,即前一天地已死後;此一念未生前,即前一念已死後;今日之子时前,即昨日之亥时後;而天地之大生死,即一日之十二时也。佛天荒而创名曰“轮”。邵子天荒创元会运世之限,以讠主成住坏空之轮,岂非振古希有者哉?
巧历善算,法且数变。而必以三十年为一世、十二世为一运、三十运为一世(会)、十二会为一元足准者,以年月日时为确徵也。一元一轮,一岁一轮,一月一轮,一日一轮,一时一轮,刹那一轮,则一呼吸间与天地同符、前後际同符。天地养道极之子会,一岁忍仁之冬至,一昼夜之天根,一营之会阴,皆一也(四分用三,十二用九,首尾处,扌益(扼)吭处,天门三易诸理,具详《易说》及《大始徵》中,语多不载)。
如此而原始要终,三世之故莫明于此。曰过去者,昨日而已;曰未来者,明日而已。更元其元,犹时其时也。劫劫如是,尘尘如是。芒芒,大海沤发,则镂丸极数即半ぴ耳!纯其所以,而浩其直塞,又何有生死足系()累乎?
轮之贯之,不舍()昼夜,无住无息,无二无别。随、泯自统,自然而然,知之亦然,不知亦然;然其所然,同归于尽,同归于不尽。而人伦之至,且救见在,故须知之。知之必开“天地目”,则休原不休。知此不休,乃大休耳。因“有天地”,隐一“无天地”,而剔一不落有无之“统天地”。究竟统、泯无逃于随,但知随中之泯、统,又何九六、三一之缕乎?
何何氏尝云:“天地目”者,天地生人,人即天地。言公心者,无徵则遁。既以即心取徵而徵其可徵,故莫如天地也。易言扁圆,难言圆圆,况曲扌隋(椭)骨凡()<骨皮>乎?测器有道,测理善因。吾以实徵之,任以喻听之,何实而非喻乎?何喻而非徵乎?
轮有三轮,界圆而裁成之:有平轮,有直轮,有横轮。三者拱架而六合圆矣,象限方矣,二至、二分、四立见矣。如浑天球,平盘四桥;如交午木,一纵一横。南北直轮,立极而相交;东西衡轮,旋转而不息。南北之水火即东西之日月,东西之轮即南北之轮也。平之则四方中五之盘轮也,盘轮即腰轮也。卯酉之门建轮而旋,即如子午之位建轮而交。绕须弥之腰轮,即竖之盘百会之顶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