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稗类钞 - 第 116 页/共 432 页

清稗类钞工艺类工艺之秘术吾国之工艺,类有秘术.造纸处之工程,有相竹者,沤竹者,揭纸者,其法与其程度皆不肯质言。又景德镇烧瓷,其用油、造胚、画花,各有专行,而秘不示人。山东博山烧料及各色玻璃,皆专业,所制黑色玻璃,能使黑暗不透光,玻璃杯能斟沸水不裂,西人亦不及之。然其法极秘,仅传其子,即工匠亦必用其本邑人。凡商人欲定货者,先与金若干,彼即在山中制成,始送出,其制法不使他人得见。至用药料时,则帷其屋,虽工人亦不得见矣。又西人游历粤东某县,见有化矿质者,怪其未尝习矿学,而化炼颇得法,问之亦不告。又如粤之竹扇,精者仅一老妪,妪死,他人即不能继之。福州漆器亦然。   陈子宣劝人兴工艺海外华侨凡数百万,以闽、粤人为最多,其在南洋羣岛者尤以富称.虽率以工艺起家,而侨居既久,于祖国之振兴工艺诸端,鲜或措意及之。且以醉心虚荣之故,颇有被人愚弄,而至倾家荡产者。   陈子宣者,热心工艺者也。尝游新嘉坡,语华侨许某曰:「比年以来,国民生计日益艰绌,实由工艺萎缩所致。君慷慨好义,正宜投资祖国,延聘技师,归兴工艺,勿再为人所绐,徒使有用之财,一往而不复也。」   吴吉人教部卒以工艺吴吉人总戎杰常言:「国家招兵易,退兵难,解甲而欲归无田者,无以为生,必悍者跳梁,弱者冻馁而后已。」心恒悯之,乃延治铜、治木、治锡诸技师,居于营,使部卒于操练之暇,兼习工艺,人精一技,待退伍,咸能各就所业以治生。吴尝掀髯曰:「此吾为同袍诸昆弟筹备之稳固养老年金也。」   青海工艺青海柴达木之特别出品,如氆氇、毡毯、毛布、乳酥等,久已著名。产铁之区,土人尤能炼纯钢,所铸刀犀利无匹。毛布昔以木针穿织,后则已有纺机.毛绒昔以木锤搥成,绒之精者至三四搥,后则已不搥而弹。毡毯铺于板。层层堆垛,沙质不净,后则仿用竹帘,渣滓已可下漏。且能筑土为炉,斫木为薪,拾石烧之而为灰,靛草之汁拌以石灰而为靛青。至若皮帽、皮鞾,费省而工速。又有麻布、麻绳、帐幕、鱼网,皆以本地麻制之。有连绦草,长数尺,缕细而强韧,搓成巨细绳索,为用更多,此皆汉人之工艺也。   青海女工勤巧青海蒙古女工勤巧,如翦皮毛,织毡布,制乳湩酥酪,半出于妇人之手。家多畜牧兼制造工者,则招番民任放牧之役,番妇任烹饪采汲之役。佣工论值不以钱,畜牧布疋惟其欲,饮食衣服与主家同。   拉萨工艺西藏人民有自涅泊尔、不丹地方移住者,多居拉萨,专业金、银、铜、锡、玉石之细工。凡金、银、铜、锡、珠玉、缝箔及妇女之首饰,均极精巧,人物花卉,无不逼真。   万年少多材多艺淮安万年少孝廉寿祺多材多艺,自诗文画之外,琴棋剑器,百工技艺,细而女红刺绣,觕而革工缝纫,无不通晓。唐叔升叹曰:「我辈十指虽具,乃如悬槌,君具何种慧性,乃能至此!」   黄履庄能作诸技巧黄履庄少聪颖,尤喜出新意,作诸技巧。七八岁时在塾,尝背其师,窃匠氏刀,锥凿木人,长寸许,置案上能自行走,手足皆自动,观者诧以为神。十岁外,因闻泰西几何比例轮捩机轴之学,而其巧因以益进,尝作小物自怡,见者多竞出重价购之。体素弱,不耐人事,恶剧嬲,因竟不作,于是所制始不可多得。   戴文昭尝见其作双轮小车一辆,长三尺余,约可坐一人,不烦推挽,能自行,以手挽轴旁曲拐,则复如初,随住随挽,日可行八十里。作木狗,置门侧,卷卧如常,惟人入户,触机则吠不止,吠之声与犬无二,虽黠者不能辨其为真伪也。作木鸟,置竹笼中,能自跳舞飞鸣,鸣如画眉,凄越可听。作水器,以水置器中,水从下上射如线,高五六尺,移时不断。所作之奇如此,不能悉载.邹文苏仿制古器嘉庆辛未, 邹文苏循资充新化岁贡, 而绝意进取, 以郑, 贾之学教授乡里, 自辟精舍为古经堂, 其制悉依《周礼》, 与弟子肄士礼十七篇中。 尝屈竹篾为浑仪, 制緰(巾匕)为古弁冕, 深衣礼服。 又苦车制之难明也, 与其子汉纪依江永, 戴震所图古制, 以寸代尺, 制为假车, 穷十画夜之力成之。 于是乡曲学徒, 始稍稍知有捎薮菑蚤骑驳骹股之目。   戴文开制军用品戴文开学士梓,仁和人。少有机悟,尝制子母炮,极精巧。一炮包孕七层,其力可及百步外,每震一声则破一层,敌人遇之无不糜烂。康亲王南征时,戴以布衣从军,献连珠火炮法,江山县有功,王承制授以道员札付。圣祖召见,喜其能文,命以学士衔直尚书房。戴能作铜鹤,高飞云间,按时长鸣,又能作木偶人,饰以衣服,客至则捧茶献客。   戴善天文算法,与西人南怀仁诘论,怀仁为之屈,忌之,因诬其通日本。上大怒,遣戍黑龙江。后赦还,卒于旅邸。   徐雪村制军用品光绪初,有以格致理化专精制造名者,为无锡徐雪村封翁寿。其人质直无华,幼习举业,继以为无裨实用,遂专究格物致知之学.讨论经史,旁及诸子百家,积岁勤搜,凡数学、律吕、几何、重学、化学、矿产、汽机、医学、光学、电学,靡不穷原竟委,而制器尤精。江督曾文正公以其深明器数,博涉多通,奏举奇才异能,以宾礼罗置幕下。文正尝愤西人专揽制机之利,谋所以抵制之,遂檄委雪村创建机器局于安庆.乃与华蘅芳、吴嘉廉、龚芸棠及次子建寅潜心研究,造器制机一切事宜皆由手造,不假外人,程功之难,数十倍于今日。同治丙寅三月,造成木质轮船一艘,长五十余尺,每小时能行二十余里。文正勘验得实,激赏之,锡名黄鹄.既而文正奏设江南制造局于上海, 复令雪村总理局务。 闳百事草创, 雪村于制造船枪炮弹药等事多所发明, 自制镪水, 棉花药, 汞爆药, 并为化学工业之先导, 而塞银钱出海之漏洞。   山东机器局之成,不用洋匠一人,余如大冶之煤铁,徐州开平之煤矿,漠河之金矿,西川之机器局,皆由雪村擘画规制,以是购机选匠,莫不合度,为远近所宗仰也。   徐仲虎制军用品徐建寅,字仲虎,寿之仲子也,从寿精研理化制造之学.寿与华蘅芳谋造黄鹄轮船时,苦无法程,日夕凝想,仲虎累出奇思以佐之,黄鹄遂成。旋于上海制造局助成惠吉、操江、测海、澄庆、驭远等船,及以道员奏留湖北候补,乃督办保安火药局。时外洋火药不入口,鄂督张文襄公之洞虑告匮,仲虎慨然任之,指授众工,自造机器,摹仿西制,越三月告成,燃放比验,与来自外洋者几无以辨。   汉阳故有钢药厂,制造棉药,嗣因洋工离厂,成药无期,文襄复檄仲虎兼办.仲虎感知遇之隆,忘危机之蹈,期取材本地,以免仰给于外人,日手杵臼,亲自研炼。光绪庚子春,造成棉质无烟药,试验之,可与外洋之药相仿,至是而喜可以大造也。日督工人,自为指授,乃于配合时,药燃而轰,遂遇害,同殉者员弁工人凡十六,肢体均裂。功在垂成,身忽惨殉,是可伤已。此二月十二日事也。   华若汀制军用品咸丰辛酉, 金匮华若汀太守蘅芳从曾文正公于安庆军中, 领金陵军械所事, 与徐寿绘图, 自造黄鹄轮船一艘, 推求动理, 测算汽机, 实为我国自造轮船之始。 同治初, 文正奏设江南机器制造局于上海, 则为之建筑工厂, 安置机器焉。 制造局之火药厂设于龙华, 若汀监理之, 自制镪水以节漏 , 朝夕巡视。一日,将至研药厂查工,途遇西匠,立而小语,轰然一声,烈焰上腾,相距纔数武耳。以隔墙坚厚,幸免于难,然卒不以是恐怖而巡视少懈。   若汀之在天津东局也,驻德使臣购归新式试弹速率电机一具,译者莫知其用,若汀以微分之理解之,理明而用亦明。其在天津武备学堂也,德国教习购得法越交战时所用行军瞭望之已敝轻气球一具,欲令学生演习试放,而教习居奇,久之而功不就。若汀乃督工别制一径五尺之小球,用镪水发轻气以实其中,演放飞升,观者赞叹,德教习内惭,工遂速竣。   汉冶萍制钢胡寄尘曰:光绪初,恭王奕欣柄国,创自建芦汉铁路之议.时张文襄公之洞督粤。谓必先造钢轨,又必先办炼钢厂,乃先后电驻英公使刘芝田中丞瑞芬、薛叔耘副宪福成,定购炼钢厂机炉,委之英机器厂名梯赛特者,令其承办.梯厂中人答之曰:「欲办钢厂,必先将所有之铁石煤焦寄厂化验,然后知煤铁之质若何,可炼何种钢,即可以配何样炉,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未可冒昧从事也。」薛据以复张,张大言曰:「我国之大,何所不有,岂必先觅煤铁而后购机炉?但依英人所用者,购办一分可耳。」薜以告梯厂,厂主唯唯而已。盖其时,张虽有创钢厂之伟画,而煤在何处,铁在何处,固未遑计及也。张在粤督任时,创议设厂炼钢,意欲位置于粤东,迨机炉已定,而调任两湖。继两广之任者为李筱荃制军瀚章,不以办厂之议为然,而所购机炉瞬将运华,乃议移厂于湖北。会盛杏荪尚书宣怀以事谒张,言及近议炼钢,尚无铁矿,盛乃贡献大冶铁矿于张,而移厂湖北之议遂定。大冶铁矿者,于光绪初发明于盛雇之英矿师某,盛以廉价得之,不知其可宝,故举而赠之不惜也。   张既得冶矿,乃择建厂之地,有议设炉于大冶者,张嫌其照料不便,久之乃得地于龟山之麓,襟江带河,形势虽便,而地址狭小,一带水田,不得不以巨资经营之。又各处寻觅煤矿,四出钻掘,如大冶之王三石、道士洑、康中等,最后,乃得马鞍山煤矿,所费又不资.既得煤矣,不知炼焦,又悬赏征求炼焦之法。掘地为坎,终日营营,而不知马鞍山等处之煤,灰矿并重,万不合炼焦之用。不得已,乃购德国焦炭数千吨,与马煤所炼土焦搀合。巨舶载来,宝若琳琅,自始至终,实未炼得合用生铁一顿,而钢轨更茫无畔岸矣。   当张请款设厂时,谓得银二百万两即可周转不竭,户部允之。至款尽而铁未出,计臣责言,日以拨款为难,左支右吾,百计罗掘。自光绪庚寅至丙甲止,凡耗母财五百六十余万两,其中马鞍山及各处煤矿耗数十万,厂基填土耗百余万.厂中共享洋员四十余人,华员数倍之,无煤可用,无铁可炼,终日酣嬉,所糜费者又不知凡几。官力断断不支,于是有招商承办之议.会盛以某案事,奉旨交张查办,张为之洗刷,而以承办铁厂属之,盛诺,集股一百万两冒昧从事。初以外国焦价太昂,改用开平焦,然每吨尚须银十四两,成本太巨,知非得廉焦不能办.又四出搜觅煤矿,据矿师报告,谓萍乡之煤足合炼焦之用,验之而信。遂又集股一百万两,开挖萍矿,既得煤矣,居然炼成钢轨。而各处铁路洋员化验,谓汉厂钢轨万不能用,以其含磷多,易脆裂也,费千回百折之力,而所制之钢不能合用。其时盛所招商股二百万宝已罄尽,所负之债倍于股本,焦急无策,乃礼聘李一琴郎中维格到厂,筹划补救之法。李谓非出洋考察不得实际,盛允之。遂携大冶矿石、萍乡焦炭及铁厂所制钢轨零件偕洋员彭脱赴欧,由英伦镝铁会介绍会员中一钢铁化学名家,将冶矿萍矿化验,谓二者均系无上佳品,可以炼成至佳之钢。而汉厂所炼之轨,前含磷太多,实为劣品,惟所带零件,又系极佳之钢,再四考求,始知原定机炉,用酸法不能去磷,而冶铁含磷太多,适相反,惟所有零件则盐法所炼,可去磷,故又成佳品。盖梯厂初定机炉时,以不知我国煤铁之性质,故依英人所用酸法,配置大炉,别以盐法制一小炉媵之,其意不过为敷衍主顾而已。而我则已糜十余年之光阴,耗千余万之成本,方若夜行得烛,回首思之,真笑谈也。李回国建议,谓非购置新机,改造新炉,不能挽救。盛诺之,而忧无款,乃设法定预支矿石价金三百万圆之约,即以此款为改良旧厂之用。着手甫竟,而全球驰名之马丁钢出现,西报宣布,诧为黄祸,预定之券纷至沓来,其时预支矿石三百万圆早已用罄,后以重息借债,频岁积累,又不能支,乃定改为完全商办公司,赴部注册,加招商股。于是汉冶萍三字合并为一名词,正如千里来龙,结为一穴,其始愿固不及此也。   综计官办时代,用银五百六十余万,除厂地、机炉可作成本二百万余两外,余皆系浮费,于公司毫无利益,而每吨一两之抽捐,则永永无已也。   制火药乾隆朝,阿文成公桂平定伊犂时,捕一玛哈沁,问其何处得火药,曰:「蜣螂曝干为末,以鹿血调之,可代硝磺,惟力少弱。」又一蒙古台吉云:「鸟铳储火药铝丸后,再取一干蜣螂,以细杖送入,则比寻常可远出一二十步。」文成试之,均验。   制炸弹炸弹为西人所发明,外国暗杀家辄以之为制胜之具,吾国初固无之也。光绪丁亥,上海制造局曾以新式爆药供水雷之用,国人之善制者,首推无锡徐建寅,后因制药不慎,爆死于湖北保安火药局。其弟子郭道殷及其子某,皆擅是术,然亦惟制为军事用品,与政治无关也。乙未,粤人张某以研究西药,遂及此,顾第精于银爆药之普通制法,尚未精深也。史坚如习其术,用以轰粤督德寿而未成。至壬寅,日本留学生大唱革命,始欲藉此以暗杀政府人物,然无人悉其制法,乃秘密谋之于日本社会党,卒因警察干涉,无从购取原料,仅得其制法而试验之,又以手术未纯,不甚合用,党人大懊丧。癸卯春,始有李某至东京,以制药法授留学生。李某者,横滨中华学堂理化教员也,此为日本留学生习制炸弹之始。   至实用于暗杀,则始于吴樾之轰五大臣。留学生以樾一击不中,深扼腕,益谋所以改良之者,而未得其术.会日俄开战,日购春日战舰于英,潜藏智利国大爆药家某于舰中,载至日本。智利者,硝矿产出地也,故擅此术者颇多。其药之制法有五十余种,试验最良者则以流质爆药为最。倾药出瓶后,与养气化合,有逾十分钟爆发者,有由十五分以递至五十分者。其它如银汞、牛乳、鸡卵诸原料所制者,尤称善品。既至东京,留学生闻之,竞往学,然得其传者仅二人,其一即建寅之高足弟子,曾学于横滨李某者也,故成绩最优,然未尝一用。在炸弹史上有名者,为徐锡麟。锡麟习警察于日本,以其暇研究理化学,后遇日人某,授以银爆药之简易制法,锡麟苦心孤诣以习之。   自锡麟案出后,党人之用炸弹者乃羣趋于银爆药一途,制法既简,取携亦便,即弹面之包皮,亦畧有进步。至丁未、戊申间,党中急进派有与俄国虚无党联合者,探得彼党所制炸药,亦以银爆药为佳品。最佳者为牛乳药,党人尝至津沪一带演马戏,津沪党人间有习其制法者,其后汪精卫、黄某之炸摄政王,及广东之李准、凤山两案,均用此药。即辛亥三月二十九日广州之役,轰督署之炸弹,亦银爆药所制也,有用牛乳制者,则未收效。   制盐盐以卤成,无论为煎为晒,不能自由制造,灶户持有舍帖,版户持有版照,以为制盐之凭证.制糖秆出义乌城而西,至佛堂镇,迤逦三十里,弥望皆糖秆也。糖秆为甘蔗之别种,茎干较细,水分亦多,其所含糖分不及唐栖及广东之所产者。惟土人种作殊勤,四月下种,十月刈之,以菜饼为肥料。其地以溪流近旁为适,盖土多沙质,轻松柔软,地下茎易于发育也。刈时,妇孺均出,削其尖端及外包之叶,捆送于制糖之厂.厂屋极朴陋,且尘滓满地,不加洁除。器皆木造,以坚木制螺旋之二轴,外附以活动之木孔,糖秆自孔中入两轴之间,用两牛之力,旋转其轴,轴动则秆被压,糖汁下流,导之入沟,灌注于埋土之缸中,盛满入于尖底锅,煎熬成糖。糖色红褐,味亦不恶,土人常以杂物羼之。其煎锅不用平底,且深逾尺半,故蒸发较难.而灶又劣,旁无烟囱,以至炭养气不能排出,旋绕锅底,而徒耗燃料也。   制花梅两浙所属引地岁销,向以梅盐为大宗,盖全国通行之糖梅必先经过盐制而成,专门制造者均至自苏州,设作坊于杭州艮山门外之半山镇,以其地为出产之中心点也。极盛时代,常年营业价银五百万元,宣统时销数减,遂停制矣。花梅以女工雕刻,式极精,专供祭品及朝会之用。   酿葡萄酒烟台张裕酿酒公司主人,风雅士也。光绪乙未,创公司于烟台,自赴欧美,采购葡萄佳种运至烟台,辟地数千亩以栽之。于是构厂屋,置机器,设地窖,并建玻璃厂,自造瓶盎。聘奥国著名技师驻烟台之奥国领事哇务男爵驻厂,按西法制造,赀本凡二十余万.宣统己酉,赴赛南洋劝业会,得有超等奖凭,并向政府注册,准免税厘三年。   制汾酒汾酒之制造法与他酒不同,他酒原料下缸,七八日之酝酿,一次过净,酒糟齐出矣。汾酒酝酿最缓,原料下缸后须经四次,历月余,始能完全排出。且其性最易挥发,存积稍久,则变色减秤,暗耗不赀.制绿茶绿茶之制法,将采下之嫩叶入蒸笼蒸之,或置釜中炒之。至叶带黏而发香时,即取出平铺,以扇扇之使冷,复入焙炉,且焙且揉,使渐干燥,再移于火力稍弱之焙炉,反复揉擦,至十分干燥而后已。   祁门、婺源、建平三县向产绿茶,其制法之顺序凡五:一晾青,二搓揉,三发酵,四焙烘,五筛分。   制乌龙茶乌龙茶,闽、粤等处所产之红茶也。当生叶晒干变黄后,置槽内揉之,烘之使热,再移于微火之釜而揉结之,以布掩覆,使酦酵变红而成。香味浓郁,为茶中上品。   制面粉上海所用面粉,自通商以后,固悉购之于海外也。德商某见我国北部农产以小麦为最富,而麦食亦最多,虽麦质不若美产之色白而味厚,然以国人购用国货,且机粉较磨粉色泽已较旧为佳,无虑其不发达.于是购机设厂,命名增裕,而上海始有面粉厂矣。厥后营业日上,岁有盈余,华商涎之,而寿州孙氏乃有阜丰厂之出现,后且全埠有十余厂矣。   制烟草凡种烟草,其地土肥者,可高四尺,直干无枝,每本可收叶十余片至二十片不等。及其未萎时,采之曝之,去筋,以清水、菜油拌匀,切为细缕,若其色红黄者,非佳品。苏州之杜切者,杂以红土及烟草根,磨为细粉和之,盖得清水、菜油之力,色即红润。若色黄者,去红土,则易萎黄耳。大抵真正之闽产,制造亦佳。若衡烟,则缕极粗硬,味亦不美。济宁烟粗缕黑色,稍可口。苏州杜切色俱红黑,北方干丝油丝,皆粗而黑,惟松江有曰淡黄者,缕极细软,味淡,性平和。康熙时,苏州亦有香丝一种,殊似淡黄,而香味过之。然烟草实不香,其有香者,杂以兰花子也。北人或径取干叶揉碎,燃以吸之,不经制造,云如此方得真味也。   烟叶被风雨所伤及虫蚀伤者,味皆不佳。若制成而经潮湿或受霉郁之气,亦不可吸。故其大致有二,一种非峻火不爇,既爇又易灭者,性潮湿,且油水重也。一种触火便燃,不俟呼吸,自能不灭者,日久干燥,又有硝也,久之能令人喉痛。   制纸纸为人工所制造,为用甚广.相传为后汉蔡伦所创,以破布鱼网等废物为之,硬黄匀碧,历代相仍。其后乃用楮、松、杉、桑、梧桐等树皮及稻藁与竹,制时先煮沸,捣烂和成粘汁,匀置漉于筐中,使结薄膜,俟稍干用重物压其上,即成。产地以江西、浙江、福建为最多,湖南亦有之。   吾国之纸,大抵缺乏坚韧及光泽,制造纯用旧法,不求改良。挽近科学昌明,凡植物类纤维质之柔韧者,悉可取为原枓,不仅向时所用之数种植物而已。   新法制纸,均以机器造之,尤注重于化学药品。其能使原料速烂者,轻养化钠之力也。使洁白者,绿化钙、硫酸之力也。夏日不至腐败者,硫酸亚铅之力也。使坚韧有光泽者,靛牛胶松香之力也。上海有仿造者,质颇佳,惜出品未盛耳。   制炭砖四川太平县有炭砖,盖贫家冬日取暖,无篾笼,多用铁盆,其燃料为炭砖.法用煤炭舂碎,如黄泥和水调成,作长方形,有似于砖.每盆以数块或十余块累之而成,上糊以稀炭,用一日,炭可不加。无烟无硫磺气,价亦廉,每块长四寸,宽厚约一寸,值制钱一枚。   制火柴火柴,以细木条蘸取磷硫等易燃之物,藉化学作用,摩擦而生火也。十九世纪之初,欧人制此者颇多,其通用之品二。一、奥人泼来歇耳所制.其法,以木条蘸已熔之硫磺,外覆以用磷质、绿酸钾及胶水、红料制成之糊,随处摩擦,即能生火,如市肆所售之红头火柴是也。一、瑞典人伦特斯脱路姆所制.其法,以硫化锑易去糊内之磷质,加入重铬酸钾、铅丹,必与匣面所涂之红磷及硫化锑摩挠,始能发火,谓之安全火柴,如市上所售黑头火柴是也。日本人称之曰磷寸,输入我国者甚多。宣统时,已有人于天津、上海、杭州、长沙设厂自制矣。   制糠灯宁古塔无烛,所燃为糠灯。其制以麻梗为本,苏子油渣及小米糠拌匀,粘于麻梗,晒干,长三四尺,构插木架,风吹不息,然此乃就顺、康间而言也。   制料丝灯料丝灯者,炼石成丝,织之为灯也。其法,用玛瑙、紫石英诸石捣为屑,煮腐为粉,以北方天花菜点之使凝,然后缫之为丝,织如绢状,上绘人物山水,晶莹可爱,价亦昂。盖以煮料成丝,故谓之料丝.旧产漠南之金齿卫,其后,丹阳人潘凤得其法,归而仿之,于是丹阳有料丝灯。海宁查初白太史填行有《料丝灯》诗。   制霞棚霞棚出蒙古,蓬梗为干,谷糠和膏傅之,以代烛.燃之,青光荧荧,烟浩如云。   京师之搭棚裱褙扎彩搭棚匠,裱褙匠,扎彩匠,所在有之,而以京师为精。棚虽纵横十丈,可以平地立起,绝无只木寸椽,仅见洞然一宇而已。其尤奇者,为大工三脚手架。光绪甲午,重修鼓楼,其架自地至楼脊,高三十丈,阔十余丈,庋木数十层,层凡百许,自下望之,竟不知其何从结构也。若裱褙之工,尤妙者为屋宇,自承尘至四壁,无不一色莹洁,谓之四白落地,梁栋凹凸,皆随形而曲折,纸之花纹,平直如一线,不稍参差。扎彩,则宫室、器物、禽兽.鳞介,无不惟妙惟肖。   制水泥水泥,译称塞门德,又称水门汀。制法,以黏土与苛性石灰相和,水澄洗之,烧为坚块,复用机器碾之成粉。用时,更于其中和入细砂,加以水,既干,坚硬如石,经水愈固,土木工程多用之,桥梁道路尤宜。初由欧美各国输入甚伙,其后则湖北、直隶、广东等省设厂制造,营销渐广矣。光、宣问,启新洋灰公司以制造精良,得南洋劝业会奏奖者,即水泥也。   制风箱风箱以木为之,中设鞲鞴,箱旁附一空柜,前后各有孔与箱通,孔设活门,仅能向一面开放,使空气由箱入柜,不能由柜入箱。柜旁有风口、藉以喷出空气。用时,抽鞲鞴之柄使前进,则鞲鞴后之空气稀薄,箱外空气自箱后之活门入箱。鞲鞴前之空气由箱入柜,自风口出。再推鞲鞴之柄使后退,则空气自箱后之活门入箱,鞲鞴之空气自风口出。于是箱中空气喷出不绝,遂能使炉火盛燃。   制水机水机,高岸之田用以取水者也。以一寸五六分厚竹为轮,坚木为轴,再用铁箍,中抽双眼,安车心,其轮圈以竹片为之,复以粗竹筒斜置轮外,每距三尺,置一筒,水激轮转,每筒起水二三斤,自高而下,水即倾入别制之木槽,以转泻于田。   制水磨水磨,水势湍急之处藉水力以转磨也。其制,建矮屋跨于水上,下铺木板穴之,中贯铁柱,柱端施木盘承磨,柱下作铁轮置水中,磨旁为木柜,以机器持箩筛,磨行,则箩筛自与柜相触,较之用驴者为便。   以大豆制烟筒首先发明大豆之用途者,为高阳李石曾煜瀛,文正公鸿藻之子也。光、宣间,尝以大豆制成肴馔,并制为烟筒,则以大豆中之一种元素造成,能不着火。   王卢仿周制周制之法, 惟扬州有之。 明未, 有周某者始创此, 故名。 其法以金, 银, 宝石, 真珠, 珊瑚, 碧玉, 翡翠, 玛瑙, 玳瑁, 砗磲, 青金, 石绿, 松石, 螺甸, 象牙, 蜜蜡 , 沉香, 雕为山水, 人物, 树木, 楼台, 花卉, 翎毛, 崁于花梨漆板之上, 大而屏风, 桌椅, 窗户, 书架, 小而笔 , 茶具, 砚匣, 五色陆离, 真未有之奇玩也。 乾隆时, 有王国瑹, 卢映之者精此技, 映之之孙葵生亦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