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府元龟 - 第 667 页/共 736 页
梁冀为大将军能蹴リ(蹴リ者传言黄帝所作,或曰:起战国之时蹋リ兵势也。所以讲武知有材也。)。
马严好击剑从其故门生肆都学之官至将作大匠魏许允为镇北将军假节督河北诸军事允善相印将拜以印不善使更刻之如此者三允曰:印虽始成而已被辱问送印者果怀之而坠於厕相印。《书》曰:相印法本出陈长文长文以语韦仲将印工杨利从仲受法以语许士宗利以法术占吉凶十可中八九仲将问长文从谁得法长文曰:本出汉世有相印相笏经。又有鹰经牛经马经印工宗养以法语程申伯是故有一十三家相法传於世。
孔桂字叔林性便辟晓博奕蹴リ太祖爱之每在左右。
严翰字公仲笃好击剑。
朱建平善相术於里巷之间效验非一太祖闻之召为郎。又善相马文帝将出取马外入建平道遇之语曰:此马之相今日死矣。帝将乘马马恶衣香惊啮文帝膝帝大怒即便杀之。
游楚好樗蒲投壶自娱後为北地太守王弼为尚书郎善投壶。
王湛字处仲为汝南内史湛少有隐德宗族皆以为痴兄子济轻之济所乘马甚爱之湛曰:此马虽快然力薄不堪苦行近见督邮马当胜但刍秣不至耳济试养之而与已马等湛。又曰:此任重方知之平路无以别也,於是当蚁封内试之济马果踬而督邮马如常济叹异。
王胡之为丹阳尹善於投壶手熟闭目而投。
南齐庾道{敏心}尤精相板宋明帝时山阳王休屡以言语忤颜见道{敏心}以已板为他物令道{敏心}占之道{敏心}曰:此乃甚贵然使人多愆忤休以褚彦回详密求换其板他日彦回侍明帝自称下官帝多忌甚不悦休具以状言帝乃意解道{敏心}仕齐位射声校尉垣荣祖为东海太守荣祖善弹鸟毛尽而鸟不死海鹄群翔荣祖登城西楼弹之无不折翅而下。
王敬则年二十馀善拍张补刀戟左右宋前废帝景和中常使敬则跳刀高出白虎幢五六尺接无不中乃补侠毂坠主後至大司马。
梁王神念为爪牙将军少善骑射既老不衰常於高祖前执二刀左右交度驰马往来冠绝群伍时复有杨华者能作惊军骑并一时妙捷。
●卷九百九
○总录部 穷愁
子夏有言曰: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屈原亦云: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盖士之坎流离幽忧困辱终乎!天运亦曷能免焉中古而下乃有躬圣哲之姿挟霸王之术属世道之交丧致才命之乖舛栖遑道路迫於冻馁遭罹罪罟滨於死亡或沦陷於殊乡或流放於裔壤百龄奄而忽已六合广而莫容犹复寓情於文翰遗恨於来裔诚以有生之至艰人伦之共恨也。至或无德而禄以至疾颠枉道事人自贻伊戚虽撄咎悔非世之所叹云:
宁戚齐人家贫无以自资扣牛角而歌曰:南山矸白石烂生不遭尧与舜禅短布单衣才至从昏饭牛薄夜半长夜漫漫何时旦。
越石父齐人也。冻饿为人臣仆三年晏婴解左骖赎之。
戈夷违齐如鲁天大寒而与门弟子宿於郭外寒愈甚谓弟子曰:子与我衣我活我与子衣子活我国士也。为天下惜子不肖人不足爱也。子与我衣弟子曰:夫不肖人恶能与国士衣哉!戈夷解衣与弟子夜半而死弟子遂活。
汉邓通官至上大夫免官家居无何人有告通盗出徼外铸钱(徼犹塞也。东北谓之塞西南谓之徼)下吏验问颇有之遂(遂成也。成其罪状也。)竟案尽没入之通家尚负责数钜万(积共前後所犯合没官者数多除其见在财物以外尚负官数钜万)长公主赐通(即馆陶长公主文帝女)吏取随没之一簪不得著身,於是长公主乃令假衣食(公主给其衣食而恐吏没入故云:假借之尔非通自有也。此所谓不得名一钱)竟不得名一钱寄死人家。
息夫躬封宜陵侯为左曹光禄大夫免官就国未有第宅寄居丘亭(丘空也。)奸人以为侯家富常夜守之躬邑人河内掾贾惠往过躬教以祝盗方以桑东南指枝为匕(桑东南出之枝)画北斗七星其上躬夜自披立中庭向北斗持匕招指祝盗(或招或指以求福排祸)人有上书言躬怀怨恨祝诅上遣侍御史廷尉监建系雒阳诏狱欲掠问躬仰天大讠因僵仆吏就问云:咽已绝血从耳鼻出食顷死初躬侍诏数危言高论自恐遭害著绝命辞後数年乃死如其文。
後汉冯衍字敬通更始仆射鲍永安集北方以衍为立汉将军领狼孟长屯太原光武即位永衍知更始已殁乃罢兵幅巾降河内帝怨衍等不时至永以立功得赎罪遂任用之而衍独见黜建武六年日食衍上书陈八事帝将召见初衍为狼孟长以罪摧陷大姓令狐略是时略为司空长史谗之於尚书令王护尚书周生丰曰:衍所以求见者欲毁君也。护等惧之即共排间衍遂不得入後外戚阴兴新阳侯阴就深敬重衍衍遂与交结帝惩西京外戚宾客故皆以法绳之衍繇此得罪尝自诣狱有诏赦不问西归故郡闭门自保不敢复与亲故通建武末。又上疏自陈犹以前过不用衍不得志退而作显志赋显宗即位。又多短衍以文过其实遂废於家常慷慨叹曰:衍少事名贤经历显位怀金垂紫揭节奉使不求苟得常有凌之志三公之贵千金之富不得其愿不於怀贫而不衰贱而不恨年虽疲曳犹,庶几名贤之风修道德於幽冥之路以终身名为後世法居贫年老卒。
张升陈留人桓帝世党锢事起升守外黄令去官归乡里道逢友人共班草而言升曰:吾闻赵杀鸣犊仲尼临河而反覆巢竭渊龙凤逝而不至今宦竖日乱陷害忠良贤人君子其去朝乎!夫德之不建人之无援将性命之不免奈何因相抱而泣有老父不知何许人趋而遇之植其杖太息言曰:二大夫何泣之悲也。夫龙不隐鳞凤不藏羽网罗高悬去将安所虽泣何及乎!二人欲与之语不顾而去莫知所终。
赵岐京兆人为郡功曹是时中常侍唐衡兄玄为京兆虎牙都尉郡人以玄进不繇德皆轻侮之岐。又数为贬议玄深毒恨及玄为京兆尹岐惧祸及与从子戬逃避玄果收岐家尽杀之岐遂逃难四方江淮海岱靡所不历自匿姓名卖饼北海市中时安丘孙嵩游市见岐非常人停车呼与共载岐惧失色嵩曰:视子非卖饼者。又相问而色动不有重怨即亡命乎!我北海孙宾石势能相济岐素闻嵩名即以实闻之遂以俱归藏岐衤复壁中数年岐作屯歌二十三章後诸唐死灭因赦乃出官至太仆。
范滂汝南征羌人郡署功曹建宁二年大诛党人诏下急捕滂滂即自诣狱谓其子曰:吾欲使汝为恶则恶不可为使汝为善则我不为恶行路闻之莫不流涕。
赵壹字元叔恃才倨傲为乡里所摈後屡抵罪几至死友人救得免壹乃贻书谢恩曰:昔原大夫赎桑下绝气传称其仁秦越人还虢太子结脉世著其神设曩之二人不遭仁遇神则结绝之气竭矣。然而Я脯出乎!车令针石运乎!手爪今所赖者非直车令之Я脯手爪之针石也。乃收之於斗极还之於司命使乾皮复含血枯骨复被肉允所谓遭仁遇神真所宜传而著之余畏禁不敢班班显言窃为穷鸟赋一篇。
胡母班王康之妹夫董卓使班奉诏到河内解释义兵康受袁绍旨收班系狱欲杀之以犭旬军班与康书云:自古以来未有下土诸侯举兵向京师者刘向。《传》曰:掷鼠忌器器犹忌之况卓今处宫阙之内以天子为藩屏幼主在宫如何可讨仆与太傅马公太仆赵岐少府阴俱受诏命关东诸郡虽实嫉卓犹以衔奉王命不敢玷辱而足下独囚仆於狱欲以[C260]鼓此悖暴无道之甚者也。仆与董卓有何亲戚义岂同恶而足下张虎狼之口吐长蛇之毒恚卓迁怒何甚酷哉!死人之所难然耻为狂夫所害。若亡者有灵当诉足下於皇天夫婚姻者祸福之机今日著矣。曩为一体今为隙仇亡人子二人则君之甥身没之後慎勿令临仆尸骸也。康得书抱班二子而泣遂死於狱。
蜀许靖汝南人少与从弟邵俱知名而私情不协邵为郡功曹排摈靖不得齿叙以马磨自终。
吴孟宗为骠骑朱据军吏将母在营既不得志。又夜雨屋漏因起涕泣以谢母母曰:但当自勉之何足泣也。
晋王尼辟车骑府舍人不就雒阳陷避乱江夏王澄为荆州刺史遇之甚厚尼早丧妇止有一子无居宅唯蓄露车有牛一头每行取使子御之暮则共宿车上常叹曰:沧海横流处处不安也。俄而澄卒荆土饥荒尼不得食乃杀牛坏车煮肉啖之既尽父子俱饿死。
刘琨镇荆州父母为刘聪所害琨与段匹期讨寇琨虑及危亡而大耻不雪亦知匹夷狄难以义仗冀输写至诚侥亻幸万一每见将佐发言慷慨悲其道穷欲率部曲死於贼垒斯谋未果竟为匹所拘自知必死神色怡然也。为五言诗赠其别驾卢谌曰:幄中有悬璧本自荆山球惟彼太公望昔是渭滨叟邓生何感激千里来相求白登幸曲逆鸿门赖留侯重耳凭五贤小白相射钩能隆二霸主安问党与雠中夜抚枕叹相与数子游吾衰久矣。夫何其不梦周谁云:圣达节知命故无忧宣尼悲获麟西狩涕孔丘功业未及建夕阳忽西流时哉!不我与去矣。如浮朱实陨劲风繁英落素秋狭路倾华盖骇驷摧双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琨诗意非常摅畅幽愤远想张陈感鸿门白登之事用以激谌谌素无奇略以常词酬和殊乖琨心会王敦密使匹杀琨琨闻敦使至谓其子曰:处仲使来而不我告是杀我也。死生有命但恨仇耻不雪无以下见二亲尔因欷不能自胜。
殷浩为中军将军以军乱废为庶人徙于东阳之信安县浩虽被出放口无怨言夷神委命谈咏不辍虽家人不见其有流放之戚但终日书空作咄咄怪事四字而已浩甥韩伯浩素赏爱之随至徙所经岁还都浩送至处仲敦字渚侧咏曹颜远诗云:富贵他人合贫贱亲戚离因而泣下。
殷仲文为桓玄侍中转尚书玄败归晋抗表解职不许因月朔与众至大司马府中府中有老槐树顾之良久而叹曰:此树婆娑无复生意仲文素有名望自谓必当朝政。又有谢混之徒畴昔所轻者并皆比肩常怏怏不得志忽迁为东阳太守意弥不平东阳为何无忌所统仲文许当便道谒无忌故益钦迟之令府中命文人撰义构文以俟其至仲文失志恍惚遂不过府无忌疑其薄已大怒思中伤之时慕容超南侵无忌言於刘裕曰:桓胤殷仲文乃腹心之疾北虏不足为忧义熙三年。又以仲文与骆球等谋反及其弟叔文并伏诛。
宋刘湛为丹阳尹散骑常侍时委心於彭城王义康湛所生母亡时文帝与义康形迹既乖[C260]难将结湛亦知无复全地及至丁艰谓所亲曰:今年必败常日正赖口舌争之故得推迁耳今既穷毒无复此望祸至其能久乎!湛被收入狱见弟素曰:乃复及汝耶相劝为恶恶不可为相劝为善正见今日如何。
毛修之为冠军将军安西司马军败为後魏所获後朱修之亦陷魏毛经年不忍问家消息久之乃访焉朱具答曰:贤子元矫甚能自处为时人所称毛悲不得言直视良久乃长叹曰:呜呼自此一不复及。
梁王僧儒为南康王长史被谗免官友人卢江何ぁ犹为王府记室乃致书於ぁ以见其意曰:近别之後将隔暄寒思子为劳未能忘弭昔季叟入秦梁生越犹怀怅恨。且或吟谣况岐路之日将离严网辞无可怜罪有不恻盖画地刻木昔人所恶丛棘既累於何可闻所以握手恋恋离别珍重弟爱同邹季氵氵承睫吾犹复抗手分背羞学妇人素锺肇节金飚戒序起居无恙动静履宜子笔札元瑜书记信用既然可乐为甚。且使目明能祛首疾甚善甚善吾无昔人之才而有其病癫眩屡动消渴频增变化任期故不复呼医饮药但恨一旦离大辱蹈明科去皎皎而非自污抱郁结而无谁告丁年蓄积与此销亡徒窃高价厚名横承公器人爵智能无所报筋力未之酬所以悲至抚膺泣尽而继之以血顾惟不肖文质无所底取盖困於衣食迫於饥寒依隐易农所志不过锺庾久为尺板斗食之吏以从皂衣黑绶之役非有奇才绝学雄略高谟吐一言可以正俗振民动一义可以固邦兴国全璧归赵飞矢救燕偃息藩魏甘卧安郢脑日逐髓月支拥十万而横行提五千而深入将能执裂壤功勒景锺锦绣为衣朱丹被毂斯大丈夫之志非吾曹之所能及也。直以章句小才虫篆末艺含吐缃缥之上并跣樽俎之侧委曲同之针镂繁碎譬之米盐孰致显荣何能至致加性疏涩拙於进取未尝去来许史遨游梁窦亻免首胁肩先意承旨是以三叶靡遘不与运并十年未徙孰非能薄及除旧布新清晷方旦抱乐衔图讼讴有主而犹限一吏於岑石隔千里於泉亭不得奉扳中涓预衣裳之会提戈後劲厕龙豹之谋及其投劾归来恩均旧隶升文石登玉陛一见而降颜色再睹而接话言非藉左右之容无劳群公之助。又非同席共砚之夙逄笥饵卮酒之早识一旦陪武帐仰文陛备冉佚之柱下充严朱之席上入班九棘出专千里据操撮之雄官参人伦之显职虽古之爵人不次取士无名未有蹑景追风奔骤之。若此者盖基薄墙高途遥力踬倾蹶必然颠匐可俟竟以福过灾生人指鬼瞰将均宥器有验倾卮是以不能早从曲影遂乃取疑邪径故司隶忄禀懔思得应弦譬悬厨之兽如离<矢敫>之鸟将充庖鼎以饵鹰虽事异钻皮文非刺骨犹复因兹舌杪成此笔端上可以投畀北方次可以论输左校变为丹赭充彼舂薪幸圣主留善贷之德纡好生之施解网祝禽下车泣罪愍兹恚诟怜其觳觫加肉朽布叶枯株辍薪止火得不销烂所谓还魂斗极追气泰山止复除名为民幅巾家巷此五十年之後人君之赐焉木石感阴阳犬马识厚薄员首方足孰不戴天而窃自有悲者盖士无贤不肖在朝见嫉女无美恶入宫见妒家贫无苞苴可以事朋类恶其乡原耻彼戚施何以从人何以犭旬物外无奔走之友内乏强近之亲是以媾布之徒随相媒孽及一朝捐弃以快怨者之心吁可悲矣。盖先贵後贱古富今贫季伦所以发此哀音雍门所以和其悲曲。又迫以严秋杀气具物多悲长夜展转百忧俱至况复霜销草色风摇树影寒虫夕叫合轻重而同悲秋叶晚伤杂黄紫而俱坠蜘蛛结幕熠争飞故无车辙马声何闻鸣鸡吠犬亻免眉事妻子举手谢宾游方与飞走为邻永用蓬蒿自没忾其长息忽不觉生之为重素无一廛之田而有数口之累岂曰:匏瓜不食方当长为佣保糊口寄身溘死沟渠以实蝼蚁悲夫岂复得与二三士友抱影接膝履足摩肩ゼ绮之清文谈希微之道德唯吴冯之遇夏馥范之值孔嵩愍其留赁怜此行乞尔傥不以垢累时存寸札则虽先犬马犹松乔焉去矣。何生高树芳裂裁书代面笔泪俱下後魏韩显宗为镇南广阳王嘉谘议参军以自矜伐诉前征勋诏免显宗既失意遇信向雒乃为五言诗赠御史中尉李彪曰:贾生谪长沙董儒诣临江愧无。若人迹忽寻两贤踪追昔渠阁游策驽厕群龙如何情愿夺飘然独远从痛哭去旧国衔泪届新邦哀哉!无援民嗷然失侣鸿彼苍不我闻千里告志同。
李谐为金紫光禄大夫元颢入雒以为给事黄门侍郎颢败除名乃为述身赋一千五百馀言末云:愿自於鱼鸟求得性於飞沉庶保此以获没不再罪於当今。
李洪之为秦益二州刺史以赃罪赐死及临自尽沐浴换衣防卒扶持将出却入遍绕家庭如是再三泣叹良久乃卧而引药。
曹外北海人以学识清立见知出帝时为国子祭酒不营家产至以馁卒於邺时人伤叹之。
隋刘炫河间人为太学博士岁馀以品卑去任归於河间於时盗贼蜂起食踊贵经籍道息教授不行炫与妻子相去百里声闻断绝郁郁不得志乃自为赞曰:通人司马相如扬子马季长郑康成等皆自叙风徽传芳来叶余岂敢仰均先达贻笑後昆徒以日迫桑榆大命将近故友飘零门徒雨散溘死朝露埋魂朔野亲故莫其心後人不见其迹殆及馀喘薄言胸臆贻及行迈传示州里使夫将来俊哲知余鄙志尔余从绾以来迄於白首婴孩为慈亲所恕捶挞未尝加从学为明师所矜贾楚弗之及暨乎!敦叙邦族交结等夷重物轻身先人後己昔在幼弱乐参长者爰及耆艾数接後生学则服而不厌诲则劳而不倦幽情寡心事多违内省生平顾循终始其大幸有四其深恨有一性本愚蔽家业贫窭为父兄所饶厕绅之末遂得博览典诰窥涉今古小善著於丘园虚名闻於邦国其幸一也。隐显人间沉浮世俗数忝徒劳之职久执城旦之书名不挂於白简事不染於丹笔立身立行惭恧实多启手启足,庶几可免其幸二也。以此庸虚屡动宸眷以此卑贱每升天府齐镳骥比翼鸿整缃素於凤池记言动於麟阁参谒宰辅造请群公厚礼殊恩增荣改价其幸三也。昼漏方尽大耋已嗟退反初服归骸故里玩文史以怡神阅鱼鸟以散虑观省野物登临园沼缓步代车无罪为贵其幸四也。仰休明之盛世慨道教之陵迟蹈先儒之逸轨伤群言之芜秽驰骛坟典改僻谬撰始毕事业成天违人愿时不我与世路未夷学校尽废道不备於当时业不传於身後衔恨泉壤定在兹乎!其深恨一也。时在郡城粮饷断绝其门人多随盗贼哀炫穷乏诣郡城下索炫郡官乃出炫与之炫为贼所将过城下堡未几贼为官军所败炫饥饿无所依复投县城长吏意炫与贼相知恐为後变遂闭门不纳时夜冰寒因此冻馁而死。
唐卢邻为邓王府典签邻始去新都也。寓于京城鄱阳公主之废府时诏徵太白山隐士孙思邈亦居此府思邈时年九十馀而视听不衰邻自伤年才强仕而沈疾困惫乃作病梨树赋以伤禀气之不同词甚丽美。
韦安石为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後罢知政事出为蒲州刺史属太常卿姜皎有所请安石拒之皎大怒後转青州刺史皎弟晦为御史中丞以安石等作相时同受中宗遗制宗楚客韦温阴削相王辅政之词安石不能正其事令侍御史举劾之诏贬沔州别驾晦。又奏安石常检校定陵造作隐官物入已敕符下州徵赃安石叹曰:此祗应须我死尔愤激而卒。
韦陟为东京留守早有台辅之望间被李林甫杨国忠所挤及中原起兵天下事殷陟常自谓负经纬之器遭後生腾谤明主见疑常郁郁不得志乃叹曰:吾道穷於此乎!有志不伸得非天命乎!因遘疾而终陆贽为中书侍郎平章事罢相贬忠州别驾十馀年常闭户不出人无识其面者。
後唐崔贻孙为吏部侍郎贬官塞北驰驿至潞州致书於帅府孔曰:十五年城山里自谓逸人二千里沙塞途中今为逐客以其年过八十奏留府下明年量移泽州司马。
○总录部 忧惧
夫忧惧之来发於心术而形於外者也。乃有乘艰虞之会履崇高之位谋人之国策虑之匪臧遭事之变进退之无措蹈危机於夙暮觌咎徵之明白乃至遭离诬谤播身非所逼畏权亻幸见忌当途危言高论而为世不容时移事改而投迹罔寄繇是隐忧充积恐惧交至愁叹兼倍惴忄栗靡遑乃至志消而神竭中乾而作愆和遘伤性陨躯者亦比比有之矣。仲尼曰: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自非体道无闷安之。若命。又孰能恬漠而不蒂芥哉!
冶廑卫大夫初卫侯出奔楚晋人复卫侯卫侯使赂周冶廑曰:苟能纳我吾使尔为卿(恐元亘距已故赂周冶)周冶杀元亘及子子仪公入祀先君周冶既服将命服御服将入朝周先入及门遇疾而死冶廑辞卿。
范睢魏人秦昭王拜为相封以应号为应侯而与武安君白起有隙言而杀之任郑安平使将击赵郑安平为所困急以兵二万人赵应侯席藁请罪秦之法任人而所任不善者各以其罪罪之,於是应侯罪当收三族秦昭王恐伤应侯之意乃下令国中有敢言郑安平事者以其罪罪之而加赐相国应侯食物日益厚以顺其意後三岁王稽为河东守与诸侯通坐法诛而应侯日益以不怿昭王临朝叹息应侯进曰:臣闻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今大王中朝而忧臣敢请其罪昭王曰:吾闻楚之铁剑利而倡优拙夫铁剑利则士勇倡优拙则思虑远夫以远思虑而御勇士吾恐楚之图秦也。夫物不素具不可以应卒今武安君既死而郑安平等畔内无良将而外多敌国吾是以忧欲以激厉应侯应侯惧不知所出。
李斯为秦丞相长男繇为三川守诸男皆尚秦公主女受命悉嫁秦诸公子繇告归咸阳斯置酒於家百官长皆前为寿门延车骑以千数李斯喟然而叹曰:嗟乎!吾闻之荀卿曰:物禁太甚夫斯乃上蔡布衣闾巷之黔首上不知其驽下遂擢至此当今人臣之位无居臣上者可谓富贵极矣。物极则衰吾未知所税驾也。汉谷永字子长安人为光禄大夫出为安定太守时成帝诸舅平阿侯王谭年次当继大将军王凤辅政尤与永善凤病困荐从弟御史大夫音自代帝从之以音为大司马车骑将军领尚书事而谭位特进领城门兵永闻之与谭书宜辞职保谦让之路谭遂辞让不受领城门职繇是谭音相与不平永远为郡吏恐为音所危病满三月免。
杨雄为郎给事黄门王莽时以耆老久次转为大夫时刘歆子甄丰子寻献符命莽诛丰父子投四裔辞所连及便收不请(不须奏请)时雄校书天禄阁上治狱使者来欲收雄雄恐不能自免乃从阁上自投下几死莽闻之曰:雄素不与事何故在此间请问其故(使人密问之)乃刘尝从雄学作奇字(古文之异者)雄不知情(不知献符命之事也。)有诏勿问然京师为之语曰:惟寂寞自投阁爰清净作符命(以雄。《解嘲》言讥之也。)。
後汉冯衍字敬通京兆杜陵人也。初与卫尉阴兴新阳侯阴就交结繇是为诸王所聘请寻为司隶从事光武惩西京外戚宾客故皆以法绳之大者抵死徙其馀至贬黜衍繇此得罪常自诣狱有诏赦不问时衍。又与就。《书》曰:奏曹掾冯衍叩头死罪衍材素愚驽行义秽外无乡里之誉内无汗马之劳偎蒙明府天覆之德华宠重叠间者掾史疑衍之罪众煦飘山当为灰土赖蒙明察揆其素行复保首领倍加厚德笃於慈父寝氵肌肤渗漉骨髓德重山岳泽深河海前送妻子还淄县遭雨逢暑以七月还至阳武闻诏捕诸王宾客惶怖诣阙冀先事自归十一日到十二日书报归田里即日束手诣雒阳诏狱十五日夜诏书勿问得出遭雨。又疾大困冀高世之德施以田子老马之惠赠以秦穆骏马之恩使长有依归以效忠心,於是西归故乡闭门自保不敢复与亲故通。
张奂敦煌人也。为太常陷罪禁锢归田里奂前为度辽将军与段纪明争击羌不相平及纪明为司隶校尉欲逐奂归敦煌将害之奂忧惧奏记谢纪明曰:小人不明得过州将千里委命以情相归足下仁笃其辛苦使人未反复获邮书恩诏分明前以写白而州期切促郡县惶惧屏营延企侧待归命父母朽骨孤魂相。若蒙矜怜壹惠咳唾则泽流黄泉施及冥寞非奂生死所能报塞夫无毫之劳而欲求人丘山之用此淳于髡所以拍髀仰天而笑者也。诚知言必见讥然犹未能无望何者朽骨无益於人而文王葬之死马无所复用而燕昭宝之傥同文昭之德,岂不大哉!凡人之情冤则呼天穷则叩心今呼天不闻叩心无益诚自伤痛俱生圣世独为匪人孤微之人无所告诉如不哀怜便为鱼肉企心东望无所复言纪明虽刚猛省书哀之卒不忍也。
魏夏侯玄曹爽姑子也。爽诛玄为大鸿胪徙太常太傅司马宣王薨许允谓玄曰:无复忧矣。玄叹曰:士宗卿何不见事乎!此人犹能以通家年少遇我子元子上不吾容也。(子元司马宣王子晋景帝也。子上景帝弟文帝也。)。
司马望为散骑常侍时景文相继辅政未尝朝觐权归晋室望虽见宠待每不自安繇是求出为征西将军持节都督雍凉二州诸军事。
吴聂友为丹阳太守友与诸葛恪善恪诛後孙峻忌友欲以为郁林太守友发病忧死。
晋卫武帝时为司空子宣尚公主太尉杨骏与黄门等毁之讽帝夺宣公主惭惧告老逊位。
乐广为尚书令成都王[A13C]广之婿也。及与长沙王遘难而广既处朝望群小谗谤之以问广广神色不变徐答曰:广岂以五男易一女犹以为疑广竟以忧卒。
李重字茂曾江夏锺武人永康初为赵王伦相国左司许允字也。马及伦僭逆重以忧逼成疾而卒。
王坦之字文广简文帝末为左卫将军帝诏大司马桓温依周公居摄故事坦之自持诏入於帝前毁之後温於新亭大陈兵卫将移晋室呼谢安及坦之欲於坐害之坦之甚惧问计於安安曰:晋祚存亡在此一行既见温坦之流汗沾衣倒执手板。
宋诸葛长民为豫州刺史自以多行无礼常忧国宪时高祖西讨刘毅以长民监留府事疑其难独任留刘穆之辅之长民果有异谋而犹豫不能发屏人谓穆之曰:悠悠之言谓太尉於我不平何以至此穆之曰:公溯流远伐以老母弱子委节下。若一毫不尽岂容。若此长毫意乃小安穆之亦厚为之备谓所亲曰:贫贱常思富贵富贵必践机危今日思为丹徒布衣不可得也。
傅亮字季友北地灵州人也。景平中为尚书令领护军将军时少帝失德内怀忧惧作感物赋以寄意焉後废少帝立文帝初奉迎大驾道路赋诗三首其一篇有悔惧之辞。
颜邵刚正有局力为谢晦所知晦为领军以为司马废立之际与之参谋晦镇江陵请为谘议参军领录事军府之务悉委焉邵虑晦将有祸出求竟陵太守未及之郡值晦见讨晦与邵谋起兵拒朝廷邵饮药死。
南齐刘字茂谦彭城武原人为安南谘议参军有爱伎陈玉珠明帝遣求不与逼夺之颇怨望帝令有司诬奏罪付廷尉将杀之入狱数宿须鬓皆白。
陈显达为江州刺史明帝世心怀不安在江州遇疾不治寻而自差意甚不说谢超宗陈郡阳夏人为竟陵王征北谘议参军有罪下廷尉一宿白皓首。
魏准会稽人为太学生以才学为王融所赏融既欲奉竟陵王子良而准鼓成其事太学生虞羲邱国宾窃相谓曰:竟陵才弱王中书无断败在眼中矣。及融诛召准入舍人省诘问遂惧而死举体皆青时人以准胆破。
萧[A13C]胄为荆州刺史时梁高祖初举义兵巴东太守萧惠训子贵巴西太守鲁休烈弗从举兵侵荆州败辅国将军任漾之於硖口破大将军刘孝庆於上明[A13C]胄遣军拒之而高祖已平江郢图建康[A13C]胄自以职居上将不能拒制贵等忧愧不乐发疾数日而卒徐荣祖为秘书监常有罪系狱旦日原之而皓白齐武问其。故曰:臣思亻赞於内变於外当时所以称之。
梁沈约字休文高祖时为左光禄大夫侍中太子太傅高祖初与张稷有憾及稷卒因言之约曰:尚书仆射出则边州刺史往事何足论帝以为婚家相为大怒曰:卿言如此是忠臣耶乃辇归内殿约惧不觉高祖起犹坐如初及还未至床而凭空顿於户下因病常梦齐和帝剑断其舌乃呼道士奏赤章於天称禅代之事不繇已出武帝闻大怒中使谴责者数焉约惧遂卒。
後魏乐良王万寿景穆帝之子文成和平三年拜征东大将军镇和龙性贪暴徵还道忧死。
李式字景则其兄敷为中书监皇兴四年为献文所诛式时为兖州刺史式自以家据权要心虑危祸帝敕津吏台有使者必先启闻然後渡之既而使人平晓卒至津吏欲先告式使者绐云:我须南过不停此则不烦令刺史知也。津人信之与使俱渡使者既济突入执式赴都与兄俱死。
张湛敦煌人初仕沮渠蒙逊为兵部尚书凉州平入国崔浩识礼之湛至京家贫浩常给其衣食每岁赠浩诗颂浩常报答及浩被诛湛惧悉焚之闭门却扫庆吊皆绝以寿终。
北齐魏兰根为开府高乾之死兰根惧去宅避於寺武帝大加谴责兰根忧怖乃移病解仆射。
魏收初仕後魏为中书侍郎黄门郎崔陵从齐神武入朝熏灼於世收初不诣门忄为孝武登祚赦云:朕体孝文收嗤其率直正员郎李慎以告之忄深忿忌时节闵帝殂令收为诏忄乃宣言收普泰世出入帏幄一日造诏优为词旨。然则义旗之士尽为逆人。又收父老合解官归侍南台将加弹劾赖尚书辛雄为言於中尉綦隽乃解收有贱生弟仲同先未齿录因此怖惧上籍遣还乡扶侍初神武固让天柱大将军魏帝敕收为诏令遂所请欲加相国品秩收以实对帝遂止收既未测主相之意以前事不安求解诏许焉。
後周侯植为司仓下大夫时晋公护诛赵贵而诸宿将等多不自安植从兄龙恩为护所亲任植因谓龙恩曰:兄既受人任使安得知而不言龙恩不能用植承间言於护曰:公以骨肉之亲当社稷之寄愿公推诚王室拟迹伊周护曰:我蒙太祖厚恩。且当犹子之亲誓将以身报国贤兄应见此心卿今有是言岂谓吾有他志邪。又闻其先与龙恩言乃阴忌之植惧不免祸遂以忧卒。
尉迟运以宣帝在东宫为右宫正帝即位为上柱国运之为宫正也。数进谏於帝帝不能纳反疏忌之时运。又与王轨宇文孝伯等皆为高祖所亲待轨屡言帝失於高祖帝谓运豫其事愈更衔之及轨被诛运惧及於祸问计於宇文孝伯寻而得出为秦州总管秦渭等六州刺史然运至州犹惧不免大象元年二月遂以忧薨。
隋崔宏度字摩诃博陵安平人也。高祖时方检校太府卿其妹为秦王妃弟宏女为河南王妃未几秦王以罪诛河南王妃复被废黜宏度忧恚谢病於家诸弟乃与之别居弥不得志炀帝即位河南王为太子帝将复立崔妃遣中使就家宣旨使者诣宏家宏度不之知也。使者反帝曰:宏度有何言使者曰:宏度称有疾不起帝默然其事竟寝宏度忧愤未几卒元善河南雒阳人为国子祭酒善常以高有宰相之具常言於炀帝帝初然之及得罪帝以善之言为游说深责望之善忧惧先患消渴,於是疾动而卒。
唐薛万均贞观中为右屯卫大将军太宗幸芙蓉园万均屏人不尽以之属吏万均服石乳及忧愤发疾会将虑过遂卒东堂。
邢文伟为内史则天天授初贬珍州刺史尝有制使至其州境文伟以为有罪见诛遽自缢而死。
赵逊德宗建中末为宁州刺史逊李忠臣胥也。闻忠臣受朱Г伪宰相忧惧自缢死。
郭钢为朔方节度使杜希全判官摄丰州刺史父虑其幼不任边职上请罢之德宗遣中使就召钢惧以他事见收遂奔吐蕃。
後唐王瓒仕梁为开封尹庄宗入汴瓒出城迎伏地请死帝曰:朕与卿家世密亲兵戈阻阔卿即时竭心所事人臣之节也。何罪之有乃命复旧职及诛张汉杰朱辈瓒大恐忧骇不自安所有家财相继入贡帝慰谕之终以忧病而卒。
赵光裔同光中拜平章事先是条制权豪强买人田宅或陷害籍没显有屈塞者许人自理内官杨希朗者故观军容使复恭从子也。援例理复恭旧业事下中书光裔谓郭崇韬曰:复恭与南山谋逆显当国法本朝未经昭雪安得论理崇韬私抑宦者因具奏闻希朗泣诉於帝帝令自见光裔言之希朗诉陈叔祖复光有大功王室伯祖复恭为张所构得罪前朝当时强臣掣肘国命不行及王行瑜伏诛德音昭洗制书尚在相公本朝氏族谙练故事安得谓之未雪耶。若言未雪吾伯氏彦博洎诸昆仲监护诸镇何途得进渐至声色俱厉光裔先恃名德为其所折悒然不乐。又以希朗幸臣虑摭他事危已必不自安因病疽卒。
张全义濮州临濮人也。同光四年为忠武节度使尚书令是时赵在礼据魏州诸军进讨无功元行钦。又北征不利全义奏言明宗为兵马总管威名素著速请渡河招抚邺都时明宗以为群小间言庄宗犹豫未决全义力恳进言故曲从之及明宗为乱兵所拥全义先被疾既闻其变忧惧不食薨於雒阳之私第李愚为翰林学士承旨长兴初除太常卿时大臣加恩所为制词不惬愚尤深忧惴家皇城内国忌日行香即宿于雒水南佛寺以防纠劾。
于邺天成中初除工部郎中时卢文纪为工部尚书邺往公参文纪以邺名其父讳不之见,或谓邺曰:南宫故事郎中入省如本行尚书侍郎不容公参何以有主邺忧畏太过一夕醉归雉经于室。
索自通大原清源人明宗时为西京留守杨彦温据河中叛逆自通出师讨平之时末帝镇河中临事失於周旋帝深衔之及帝即位自通为右龙武统军常忧悸求死清泰元年七月因朝退涉雒水阳堕而卒晋赵在礼为晋昌节度使契丹入汴自镇赴之过雒谓朝廷曰:戎王尝言致庄宗遇乱者我也。我深以此行为忧,或曰:戎人好利宜以厚赆饵之何过虑耶时有契丹诸部渤海首领高牟瀚奚王拽刺相遇於途在礼望尘致敬牟瀚拽刺与诸部偏帅咸倨以受之在礼愤以致疾及至郑州泊於逆旅见一步健趋而过询之乃同州刘继勋之爪牙也。问继勋先至阙戎王作何安置步健曰:已锁矣。在礼大惊及夜以衣带就马枥自绞而死。
●卷九百十
○总录部 伪政
南宫有言曰:楚虽三户亡秦必楚项氏世为楚将因民胥怨啸聚无赖攻城略地所过无不残灭而。且遥尊怀王为义帝以慰群下之望是时豪杰蜂起生灵靡譬犹捕鹿获者同功必推最强专用宰割然项籍以匹夫之勇妇人之仁威诈亟行胁以从已号令非一诸侯不平岂所谓失道者寡助不善者善人之资邪故汉高以宽仁长者卒有天下矣。及汉氏中微乃有新莽繇外戚以用事假仁义以邀名始辅弱主之政终窃南面之位礼乐制度上下变更宴怀奸慝偷安岁月而不知汉德虽衰天命未改孟坚曰:紫色蛙声非伪而何哉!
项籍字羽为楚上将军既屠咸阳杀秦降子婴乃阳尊怀王为义帝徙之长沙都郴分天下以王诸侯(羽为诸侯上将军以前事迹并见将帅门)羽与范增疑沛公业已讲解(讲和也。)。又恶背约恐诸侯叛之阴谋曰:巴蜀道险秦之迁民皆居之乃曰:巴蜀亦关中地故立沛公为汉王王巴蜀汉中而三分关中王秦降将以距塞汉道乃立章邯为雍王王咸阳以西长史司马欣故栎阳狱吏尝有德於梁都尉董翳本劝章邯降故立欣为塞王王咸阳以东至河立翳为翟王王上郡徙魏王王豹为西魏王王河东瑕丘公申阳者(瑕丘县之老人申名阳)张耳嬖臣也。(嬖谓爱幸也。)先下河南迎楚河上立阳为河南王赵将司马邛定河内数有功立邛为殷王王河内徙赵王歇王代赵相张耳素贤。又从入关立为常山王王赵地当阳君英布为楚将尝冠军立布为九江王番君吴{艹丙}帅百粤佐诸侯。又从入关立{艹丙}为衡山王义帝柱国共敖将兵击南郡功多因立为临江王徙燕王韩广为辽东王燕将臧荼从楚救赵因从入关立荼为燕王徙齐王田市为胶东王齐将田都从共救赵入关立都为齐王故秦所灭齐王建孙田安羽方渡河救赵安下济北数城引兵降羽立安为济北王田荣者背梁不肯助楚击秦以故不得封陈馀弃将印去不从入关然素闻其贤有功於赵闻其在南皮故因环封之三县(饶南皮三县以封之)番君将梅钅功多故封十万户侯羽自立为西楚伯王王梁楚地九郡都彭城诸侯各就国田荣闻羽徙齐王市胶东而立田都为齐王大怒不肯遣市之胶东因以齐反迎击都都走楚市畏羽乃亡之胶东就国荣怒追杀之即墨自立为齐王予彭越将军印令反梁地越乃击杀济北王田安田荣遂并王三齐之地时汉王还定三秦羽闻汉并关中。且东(言方将出关而击楚)齐梁畔之大怒乃以故吴令郑昌为韩王以距汉令萧公角等击彭越越败萧公角等羽北击齐徵兵九江王布布称疾不行使将将数千人往汉王二年羽阴使布杀义帝羽至城阳田荣不胜走至平原平原民杀之羽遂北烧夷齐城郭室屋皆坑卒系虏老弱妇女犭旬齐至北海所过残灭齐人相聚而畔之,於是田荣弟横收得亡卒数万人反城阳羽因留连战未能下汉王劫五诸侯兵凡五十六万人东伐楚(时有十八诸侯汉得其五常山河南韩魏殷也。)羽闻之即令诸将击齐而自以精兵三万人南从鲁出胡陵东至彭城日中大破汉军(谓早击之至日中大破也。)汉军荥阳筑甬道取敖仓食三年羽数击绝汉甬道汉王食乏请和割荥阳以西为汉羽欲听之范增曰:汉易与尔今不取後必悔之羽乃急围荥阳汉王患之用陈平计以金四万斤间楚君臣羽以故疑范增稍夺之权增怒疽发背死汉王西入关收兵出宛叶间与黥布行收兵羽闻之即引兵南汉王坚壁不与战是时彭越渡睢与项声薛公战下邳杀薛公羽乃东击彭越汉王亦引兵北军成皋羽已破走彭越引兵西下荥阳城进围成皋汉王跳(跳谓轻身而急出也。)独与滕公得出羽遂拔成皋四年羽击陈留外黄不下数日降羽悉令男子十五以上诣城东欲亢之外黄令舍人儿年十三说羽曰:彭越强劫外黄外黄恐故。且降待大王大王至。又皆亢之百姓,岂有所归心哉!从此以东梁地十馀城皆恐莫肯下矣。羽然其言乃赦外黄当亢者而东至睢阳闻之皆争下时汉军方围锺离昧於荥阳东羽亦军广武与汉王相与语汉王数羽十罪羽怒伏弩伤汉王时汉关中兵益出食多羽兵食少汉王使侯公说羽羽乃与汉王约中分天下割鸿沟而西者为汉东者为楚归汉王父母妻子已约羽解而东五年汉王进兵追羽至固陵复为羽所败汉王用张良计致齐王信建成侯彭越兵及刘贾入楚地围寿春大司马周殷叛楚举九江兵随刘贾迎黥布与齐梁诸侯皆大会羽壁垓下军少食尽汉帅诸侯兵围之数重羽夜闻汉军四面皆楚歌乃惊曰:汉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起饮帐中有美人姓虞氏常幸从骏马名骓常骑(苍白杂毛曰:骓以色名之)乃悲歌忄亢慷自为歌。《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若汝也。)歌数曲美人和之羽泣下数行左右皆泣莫能仰视,於是羽遂上马戏下骑从者八百馀人(戏大将旗也。《汉书》通以戏为旌麾及指麾字)夜直溃围南出驰平明汉军乃觉之令骑将灌婴以五千骑追羽渡淮骑能属者百馀人羽至阴陵迷失道(阴陵县名属九江郡)问一田父田父绐曰:左左乃陷大泽中以故汉追及之羽复引而东至东城乃有二十八骑追者数千羽自度不得脱谓其骑曰:吾起兵至今八岁矣。身七十馀战所当者破所击者服未尝败北遂霸有天下然今卒困於此此天亡我非战之罪也。今日固决死愿为诸军决战必三胜斩将艾旗乃後死使诸军知吾非用兵罪天亡我也,於是引其骑因四ㄨ山(ㄨ四下ㄨヌ也。)而为圜陈外向(圜陈四周围之兵刃皆在外)汉骑围之数重羽谓骑曰:吾为公取彼一将令四面骑驰下期山东为三处,於是羽大呼驰下汉军皆披靡遂杀汉一将是时杨喜为郎骑追羽羽还叱之(还谓回面也。)喜人马俱惊辟易数里(辟易谓开张而易其本处)与其骑会三处汉军不知羽所居分军为三复围之羽乃驰复斩汉一都尉杀数十百人复聚其骑亡两骑乃谓骑曰:何如骑皆服曰:如大王言,於是羽遂引东欲渡乌江(在牛渚)乌江亭长义船待(整船向岸也。)谓羽曰:江东虽小地方千里众数十万亦足王也。愿大王急渡今独臣有船汉军至无以渡羽笑曰:乃天亡我何渡为。且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而对今亡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哉!纵彼不言籍独不愧於心乎!谓亭长曰:吾知公长者也。吾骑此马五岁所当亡敌尝一日千里吾不忍杀以赐公乃令骑皆去马步持短兵接战羽独所杀汉军数百人羽亦被十馀创顾见汉骑司马吕马童曰:若非吾故人乎!马童面之(面谓背之不面向也。)指王翳曰:此项王也。羽乃曰:吾闻汉购我头千金邑万户吾为公得(令公得我为功也。)乃自刭王翳取其头乱相柔蹈争羽相杀者数十人最後杨喜吕马童郎中吕胜杨武各得其一体故分其地以封五人皆为列侯汉王乃以鲁公号葬羽於城诸项支属皆不诛封项伯等四人为列侯赐姓刘氏。
王莽为安汉公摄行皇帝之事(居摄以前莽之事迹并见宰辅诸部外戚门)改元居摄元年正月莽祀上帝於南郊迎春於东郊行大射礼於明堂养三老五更成礼而去置柱下五史秩如御史听政事侍旁记疏言行三月己丑立宣帝玄孙婴为皇太子号曰:孺子以王舜为太傅左辅甄丰为大阿右拂甄邯为太保後承。又置四少秩皆二千石四月安众侯刘崇与相张绍攻宛不得入而败莽池崇室宅群臣复白刘崇等谋逆者以莽权轻也。宜尊重以镇河内五月甲辰太后诏莽朝见太后称假皇帝十二月群臣奏请益安汉公宫及家吏置率更令庙厩厨长丞中庶子虎贲以下百馀人。又置卫士三百人安汉公庐为摄省府为摄殿第为摄宫莽白太后下诏曰:故太师光虽前薨功效已列太保舜大司空丰轻车将军邯步兵将军建皆为诱进单于筹策。又典灵台明堂辟雍四郊定制度开子午道与宰衡同心说德合意并力功德茂著封舜子康为同心侯林为说德侯光孙为合意侯丰孙康并力侯益邯建各三千户是岁西羌庞恬傅幡等怨莽夺其地作西海郡反攻西海太守程永奔走莽诛永遣护羌校尉窦况击破之。
二年五月禁列侯以下不得挟黄金输御府受直然卒不与直九月东郡太守翟义都试勒车骑因发奔命立严乡侯刘信为天子(信东平炀王之子也。)移檄郡国言曰:莽毒平帝摄天子位欲绝汉室今共行天罚诛莽郡国疑惑众十馀万莽惶惧不能食昼夜抱孺子告祷郊庙作策曰:昔成王幼周公摄政而管蔡挟禄父以畔(禄父纣子也。)今翟义亦挟刘信而作乱自古大圣犹惧此况臣莽之斗筲(自喻材器小也。)群臣皆曰:不遭此变不章圣德莽,於是依。《周书》作大诰(武王终周公相成王而三监淮夷叛周公作大诰莽自比周公故依放其事)曰:惟居摄二年十月甲子摄皇帝。若曰:大诰道诸侯王三公列侯於汝卿大夫元士御事(言以大道告於诸侯已下御事主事也。)不吊天降丧於赵傅丁董(赵飞燕傅太后丁太后董贤也。不吊言不为天所吊闵降下也。)洪惟我幼冲孺子当承继嗣无疆大历服事(洪大也。惟思也。冲稚也。大思幼稚孺子当承继汉家无竟之历服行政事)予未遭其明哲能导民於安况其能往知天命(予莽自称也。言不遭遇明知之人以自辅伏而导百姓於安也。)熙我念孺子。若涉渊水(庶叹辞)予惟往求朕所济度奔走(言我当求所以济度之故奔走尽力不惮勤劳)以傅近奉承高皇帝所受命予岂敢自比於前人乎!(前人谓周公也。)天威明用宁帝室遗我居摄宝龟(威明犹言明威也。)太皇太后以丹石之符乃绍天明意(绍承也。)诏予即命居摄践祚如周公故事反虏故东郡太守翟义擅兴师动众曰:有大难于西土西土人亦不靖(曰:者述翟义之言西土谓京师也。言在东郡之西也。),於是动严乡侯信诞敢犯祖乱宗之序(诞大也。)天威遗我宝龟固知我国有╃灾使民不安(╃病也。言天所以威遗龟者知国有灾病义信当反天下不安之故也。)是天反复右我汉国也。粤其闻曰:(粤发语词上问曰:也。)宗室之隽有四百人(诸刘见在者)民献仪九万夫(民之表仪谓贤者)予敬以终於此谋继嗣图功(我用此宗室之隽及献仪者共谋图国事终成其功)我有大事休予卜并吉(大事戎事也。言人谋既从卜。又并吉是为美也。)故我出大将告郡太守诸侯相令长曰:予得吉卜予惟以汝于伐东郡严乡逋播臣(逋去也。播散也。)尔国君或者无不反曰:艰大民亦不静亦惟在帝宫诸侯宗室於小子族父敬不可征(言尔等国君或有言曰:祸难既大众庶不安。又刘信国之宗室於孺子为族父当加礼敬不可征讨也。)帝不违卜(卜既得吉天命不违)故予为冲人长思厥难曰:乌义信所犯诚动鳏寡哀哉!(无妻无夫之人亦同受其害故可哀哉!)予遭天役遗大解难於予身以为孺子不身自┰(言天以汉家役事遗我而令身解其难故我征伐以为孺子除乱非自忧已身)予义彼国君泉陵侯上书(泉陵侯刘庆也。言书令莽行天子事)曰:成王幼弱周公践天子位以治天下六年朝诸侯於明堂制礼乐班度量而天下大服(班谓布行也。)太皇太后承顺天心成居摄之义皇太子为孝平皇帝子(皇太子即谓孺子)年在襁褓宜。且为子知为人子道令皇太后得加慈母恩畜养成就加元服然後复子明辟(辟君也。以明君之事还孺子也。)熙为我孺子之故(重叹而言)予惟赵傅丁董之乱遏绝继嗣变剥庶危乱汉朝以成三厄(厄会也。谓三七二百一十岁)队极厥命(队陨也。极尽也。)乌害其可不膂力同心戒之哉!(害何也。膂陈也。)予不敢僭上帝命(僭不信也。言顺天命而征讨)天休于安帝室兴我汉国惟卜用克绥受兹命(言天美於兴复汉国故我惟用卜吉能安受此命)今天其相民况亦惟卜用(言天道当思助人况更用卜吉可知矣。)太皇太后肇有元城沙鹿之右(沙鹿在元城县春秋时沙鹿崩王莽以为元后之祥)阴精女主圣明之祥(李亲怀元后梦月入怀阴精女主之祥)配元生成以兴我天下之符遂获西王母之应(民传祀西王母之应也。)神灵之徵(徵证也。)以我帝室以安我大宗以绍我後嗣以继我汉功厥害统不宗元绪者辟不违亲辜不避戚(其有害国之正统不尊大绪者当速加刑辟不避亲戚)夫,岂不爱亦惟帝室(非不爱此人但为帝室不得止)是以广立王侯并建曾玄俾屏我京师绥抚宇内(屏谓蔽捍其难也。)博徵儒生讲道於廷论序乖谬制礼作乐同律度量混一风俗(混亦同也。)正天地之位昭郊宗之礼定五庙祧咸秩亡文(诸废祀无文籍皆祭之)建灵台立明堂设辟雍张太学尊中宗高宗之号(宣帝元帝也。)昔我高宗崇德建武克绥西域以受白虎威胜之瑞(元帝诛灭郅支单于怀辑西域时有献白虎者所以威远胜猛也。)天地判合乾坤序德(言元帝既有威德太后。又兆符应则是天地乾坤夫妻之义相配合也。判之言片也。)太皇太后临政有龟龙麟凤之应五德嘉符相因而备。《河图》雒书远自昆仑出於重{土}(昆仑河所出重{土}雒所出皆有图书故本右之)古谶著言肆今享实(谶故也。言古有其谶故今当其实)此乃皇天上帝所以安我帝室俾成就洪烈也。(洪大也。烈业也。)乌天明威辅汉始而强大矣。(言因此难更以强大)尔有惟旧人泉陵侯之言尔不克远省尔岂知太皇太后。若此勤哉!(言尔当思久旧之人泉陵侯所言尔不能远省识古事其知太后之勤乎!)天毖劳我成功所(天慎劳我国家成功之所在)予不敢不极卒安皇帝之所图事(卒终也。言我不敢不终祖宗之业安帝室所谋之事)肆予告我诸侯王公列侯卿大夫元士御事(肆陈也。陈其理而告之也。)天辅诚辞(言有至诚之辞则为天所辅)天其累我以民予害敢不於祖宗安人图功所终(累也。言天以百姓我我曷敢不谋终祖宗安人之功也。)天亦惟劳我民。若有疾予害敢不於祖宗所受休辅(言天欲抚劳我众。若有疾苦我曷敢不顺祖宗之意休息而辅助之)予闻孝子善继人之意忠臣善成人之事予思。若考作室厥子堂而构之(父有作室之意则子当筑堂而构棼以成之)厥父厥子播而获之(耕其田子当布种而收获反土为一云:田一岁日)予害敢不於身抚祖宗之所受大命(作室农人犹不弃其本业我於今日不得有避而不征讨叛逆也。)。若祖宗乃有效汤武伐厥子民长其劝弗救(譬有人来伐其子而长养彼心反劝助之弗救其子者止以子恶故也。言汤武疾恶其心亦然今所征讨不得避亲当以公义)乌肆哉!(肆陈也。劝令陈力)诸侯王公列侯卿大夫元士御事其勉助国道明(道繇也。言当繇於明知之事以助国也。)亦惟宗室之俊民之表仪迪知上帝命(迪亦道也。言当遵道而知天命)粤天辅诚尔不得易定(言天道辅诚尔不得改易天之定命)况今天戾於汉国惟大<喜>人翟义刘信大逆欲相伐於厥室岂亦知命之不易乎!(言义信不知天命不改易乃大为艰难以干国纪是自相谋诛伐其室也。)予永念曰:天惟丧翟义刘信。若啬夫予害敢不终予每(啬夫治田志除草秽天之欲丧义信事亦如之我当顺天以终竟田每之事)天亦惟休于祖宗予害其极卜害敢不于从(言天美祖宗之事我何其极卜法敢不往从言必从)率宁人有旨疆土况今卜并吉(亦循祖宗之业务在安人而美疆土况今卜并吉乎!言不可不从也。)故予大以尔东征今不僭差(言必信之矣。)卜陈惟。若此(卜兆陈列如此)乃遣谏议大夫桓谭等班行谕告当反位孺子之意还封谭为明告里附城(明告者以其出使能明告谕言外也。附城如古附庸也。)遣王邑孙建等八将军击义分屯诸关守厄塞槐里男子赵明霍鸿等起兵以和翟义相与谋曰:诸将精兵悉东京师空可攻长安众稍多至。且十万人莽恐遣将军王奇王级将兵拒之以太保甄邯为大将军受钺高庙领天下兵左仗节右把钺屯城外王舜甄丰昼夜循行殿中十一月王邑等破翟义於圉司威陈崇使监军(为使而监军於外)上书言陛下奉天洪范心合宝龟(心与合也。)膺受元命豫知成败咸应兆占是谓配天配天之主虑则移气言则动物施则成化臣崇伏读诏书下日窃计其时圣思始发而反虏仍破(思虑也。)诏文始书反虏大败制书始下反虏毕斩众将未及齐其锋芒臣崇未及尽其愚虑而事已决矣。莽大说尽坏义第宅池之(停水也。)发父方进及先祖冢在汝南者烧其棺柩夷灭三族诛及种嗣至皆同坑以棘五毒并葬之(野葛狼毒之属也。)而下诏曰:盖闻古者伐不敬取其鲸鲵筑武军封以为大戮,於是乎!有京观以惩淫慝(此。《左传》载楚庄王辞也。鲸鲵大鱼为害者也。以比敌人之勇桀者京高丘也。观谓如阙形也。惩创也。慝恶也。)乃者反虏刘信翟义悖逆作乱於东而芒竹群盗赵明霍鸿造逆西土(芒竹在南芒水之曲而多竹林也。即今司竹园是其地矣。)遣武将征讨咸伏其辜惟信义等始发自濮阳结奸无盐殄灭於圉赵明依阻槐里环是(槐里县界其中有环曲之是而明依之以自固也。)霍鸿负倚芒竹(负恃也。)咸用破碎亡有馀类其取反虏逆贼之鲸鲵聚之通路之旁濮阳无盐圉槐里凡五所各方六丈高六尺筑为武军封以为大戮荐树之棘(荐重也。聚也。)建表木高丈六尺(表者所以标名也。)。《书》曰:反虏逆贼鲸鲵在所长吏尝以秋循行勿令坏败以惩氵慝焉。
三年春地震大赦天下王邑等还京师西与王级等合击明鸿皆破灭莽大置酒未央宫白虎殿劳赐将帅诏陈崇治校军功第其高下莽乃上奏曰:明圣之世国多贤人故唐虞之时可比屋而封至功成事就则加赏焉至于夏后涂山之会执玉帛者万国诸侯执玉附庸执帛周武王孟津之上尚有八百诸侯周公居摄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是以四海之内各以其职来祭盖诸侯千八百矣。礼记王制千七百馀国是以孔子著孝经曰:不敢遗小国之臣而况於公侯伯子男乎!故得万国之欢心以事其先王此天子之孝也。秦为亡道残灭诸侯以为郡县欲擅天下之利故二世而亡高皇帝受命除残考功施赏建国数百後稍衰微其馀仅存太皇太后躬统大纲广封功德以劝善兴灭继绝以永世是大化流通旦暮。且成遭羌寇害西海郡反虏流言东郡逆贼惑众西土忠臣孝子莫不奋怒所征殄灭尽备厥辜天下咸宁制礼作乐实考周爵五等地四等有明文(爵五等公侯伯子男也。地四等公一等侯伯二等子男三等附庸四等)殷爵三等有其说无其文(公一等侯二等伯子男三等)孔子曰:周监於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监视也。二代夏殷也。郁郁文章貌)臣请诸将帅当受爵邑者爵五等地四等奏可,於是封者高为侯伯次为子男当赐爵关内侯更名曰:附城凡数百人击西海者以羌为号槐里以武为号翟义以虏为号群臣复奏言太后功录德远者千载近者当世,或以文封,或以武爵深浅大小靡不毕举今摄皇帝背依践阼宜异於宰国之时制作虽未毕已(已止也。)宜进二子爵皆为公春秋善善及子孙贤者之後宜有土地成王广封周公庶子六人皆有茅土及汉家名相大将萧霍之属咸及支庶兄子光可先封为列侯诸孙制度毕已大司徒大司空上名如前诏书太后诏曰:进摄皇帝子褒新侯安为新举公赏都侯临为褒新公封光为衍功侯是时莽还归新都国群臣复白以封莽孙宗为新都侯莽既灭翟义自谓威德日盛获天人助遂谋即真之事矣。九月莽母功显君死意不在哀令太后诏议其服少阿羲和刘歆与博士诸儒七十八人皆曰:居摄之义所以统立天功兴崇帝道成就法度安辑海内也。昔殷成汤既没而太子蚤夭其子太甲幼少不明伊尹放诸桐宫而居摄以兴殷道周武王既没周道未成成王幼少周公屏成王而居摄以成周道(屏拥也。)是以殷有翼翼之化(商颂曰:商邑翼翼四方之极言商邑礼俗翼翼然可则效乃四方之中正也。)周有刑错之功(谓成康之世囹圄空虚)今太皇太后比遭家之不造(比类也。周颂曰:遭家不造造成也。故议者引之)委任安汉公宰尹群僚衡平天下(宰治也。尹正也。衡平也。言如称之衡)遭孺子幼少未能共上下(上下谓天地)皇天降瑞出丹石之符是以太后则天明命诏安汉公居摄践祚将以成圣汉之业与唐虞三代比隆也。摄皇帝遂开秘府会群儒制礼作乐卒定庶官茂成天功(茂美也。)圣心周悉卓尔独见发得。《周礼》以明因监(因於夏礼周监於二代)则天稽古而损益焉犹仲尼之闻韶(孔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言天纵多能而识微也。)日月之不可阶(子贡叙孔子德云:他人贤者邱陵也。犹可逾也。仲尼日月无得而逾焉。又曰:夫子之不可及犹天之不可阶而升也。)非圣哲之至孰能。若兹纲纪咸张成在一匮(言人修行道德者。若为山虽於平地始覆一匮之土而作不止可以得成谓莽修行政化致於太平本繇一匮也。)此其所以保圣汉安靖元元之效也。今功显君薨礼庶子为後为其母缌。《传》曰:与尊者为体不敢服其私亲也。摄皇帝以圣德承皇天之命受太后之诏居摄践祚奉汉大宗之後上有天地社稷之重下有元元万机之忧不得顾其私亲故太皇太后建厥元孙俾侯新都(建立也。元长也。谓莽孙宗为新都侯)为哀侯後明摄皇帝与尊者为体承宗庙之祭奉共养太皇太后不得服其私亲也。《周礼》曰:王为诸侯缌弁而加环(弁上加环也。谓之环者言其轻细如环之形也。)同姓则麻异姓则葛摄皇帝当为功显君缁弁而加麻环如天子吊诸侯服以应圣制莽遂行焉凡一吊再会而令新都侯宗为主丧服三年莽下。《书》曰:遏密之义讫于季冬(平帝以元始五年十二月终至此再期年也。遏止也。蜜静也。谓不作乐也。)正月郊祀八音当奏王公卿士乐凡几等五声八音条各云:何其与所部儒生各尽精思悉陈其义是岁广饶侯刘京车骑将军千人扈(千人官名属车骑将军扈姓名)太保属臧鸿奏符命京言齐郡新井言巴郡石牛鸿言扶风雍石莽皆迎受十一月甲子莽奏太后曰:陛下至圣遭家不造遇汉十二世三七之厄承天威命诏臣莽居摄受孺子之任天下之寄臣莽兢兢业业惧於不称宗室广饶侯刘京上书言七月中齐郡临淄县昌兴亭长辛当一暮数梦曰:吾天公使也。天公使我告亭长曰:摄皇帝当为真即信我此亭中当有新井亭长晨起视亭中诚有新井(诚实也。)入地。且百尺十一月壬子直建冬至(壬子之日冬至而其日当建)巴郡石牛戊午雍石文皆到于未央宫之前殿臣与太保安阳侯舜等视天风起尘冥风止得铜符帛图於石前文曰:天告帝符献者封侯承天命用神令骑都尉崔发等氏说(言视其文而说其意也。)及前孝哀皇帝建平二年六月甲子下诏书更为大初元将元年案其本事甘忠可夏贺良谶书藏兰堂(兰堂掌图籍之所)臣莽以为元将元年者大将居摄改元之文也。於今信矣。尚书康诰王。若曰:孟侯朕其弟小子封(孟长也。孟侯者言为诸侯之长也。封者卫康叔之名)此周公居摄称王之文也。春秋隐公不言即位摄也。此二经孔子周公所定盖为後法孔子曰: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臣莽敢不承用臣请共事神祗宗庙奏言太皇太后孝平皇后皆称假皇帝其号令天下天下奏言事毋言摄以居摄三年为初始元年漏刻以百二十为度用应天命臣莽夙夜养育隆就孺子(隆长也。成就之使其长大也。)令与周之成王比德宣明太皇太后威德於万方期於富而教之孺子加元服复子明辟如周公故事奏可众庶知其奉符命指意群臣博议别奏以视即真之渐矣。梓潼人哀章作铜匮为两简署其一曰天帝行玺金匮图其一署曰:赤帝某传予黄帝金策书某者高皇帝名也。莽至高庙拜受金匮神嬗(言有神命汉禅位於莽)御王冠谒太后还坐未央宫前殿下。《书》曰:予以不德於皇初祖考黄帝之後皇始祖考虞帝之苗裔而太皇太后之末属皇天上帝隆显大佑成命统序符契图文金匮策书神明诏告属予以天下兆民(属委付也。)赤帝汉氏高皇帝之灵承天命传国金策之书予甚祗畏敢不钦受以戊辰直定(於建除之次其日当定)御王冠即真天子位定有天下之号曰:新其改正朔易服色变牺牲殊徽帜异器制(徽帜通谓旌旗之属)以十二月朔癸酉为建国元年正月之朔以鸡鸣为时服色配德上黄牺牲应正用白使节之旄幡皆纯黄其署曰:新使五威节以承皇天上帝威命也。
●卷九百十一
○总录部 伪政第二
王莽建国元年正月朔莽帅公侯卿士奉皇太后玺(谓玺之组)上太皇太后顺符命去汉号焉初莽妻宜春侯王氏女立为皇后(王为丞相初封宜春侯传爵至孙咸莽妻咸之女)本生四男宇获安临二子前诛死安颇荒忽乃以临为皇太子安为新嘉辟(辟君也。谓之辟者取为国君之义)封宇子六人千为功隆公寿为功明公吉为功成公宗为功崇公世为功昭公利为功著公大赦天下莽乃策命孺子曰:咨尔婴昔皇天佑乃太祖(佑助也。)历世十二享国二百一十载历数在於予躬诗不云:乎!侯服於周天命靡常(言殷之後嗣乃为诸侯服事周室天命无常也。)封尔为定安公永为新室宾於戏敬天之休(休美也。)往践乃位毋废予命。又曰:其以平原安德漯阴鬲重丘凡户万(五县也。)地方百里为定安公国立汉祖宗之庙於其国与周後并行其正朔服色世世以事其祖宗永以令德茂功享历代之祀焉以孝平皇后为定安太后读策毕莽亲执孺子手流涕欷曰:昔周公摄位终得复子明辟今予独迫皇天威命不得如意哀叹良久中傅将孺子下殿北面而称臣百寮陪位莫不感动。又按金匮辅臣皆封拜以太傅左辅骠骑将军安阳侯王舜为太师封安新公大司徒就德侯平晏为太傅就新公少阿义和京兆尹红休侯刘歆为国师嘉新公广汉梓潼哀章为国将美新公是为四辅位上公太保後丞承阳侯甄邯为大司马承新公丕进侯王寻为大司徒章新公步兵将军成都侯王邑为大司空隆新公是为三公大阿右拂大司空卫将军广阳侯甄丰为更始将军广新公京兆王兴为卫将军奉新公轻车将军成武侯孙建为立国将军成新公京兆王盛为前将军崇新公是为四将凡十一公王兴者故城门令史王盛者卖饼人莽按符命求得此姓名十馀人两人容貌应卜相径从布衣登用以视神焉馀皆拜为郎莽封拜卿大夫侍中尚书官凡数百人诸刘为郡守皆徙为谏大夫改明光宫为定安馆定安太后居之以故大鸿胪府为定安公第皆置门卫使者监领敕阿乳母不得与语常在四壁中(令定安公居四壁中不得有所见)至於长大不能名六畜後莽以女孙宇子妻之莽策群司曰:岁星司肃东岳太师典致时雨(貌之不恭是谓不肃敬也。厥罚常雨常雨水也。故申戒厥任使雨泽以时也。众物生於东方故戒太师也。)青炜登平考景以晷(炜青气之光辉也。言青阳之气始升而上以成万物也。春秋分立表以正东西东日之始出也。考景以晷属焉)营惑司哲南岳太傅典致时燠(视之不明是谓不哲哲智也。厥罚常燠燠暑也。南方盛阳之位太傅师尊之称故戒之也。)赤炜颂平考声以律(颂宽颂也。夏假也。物假大乃宣平也。六月阴气之始故为地统地之中数六六为律律有形有色色尚黄故考声以律属焉)太白司艾西岳国师典致时阳(言之不从谓之不艾艾安也。厥罚常阳阳旱也。)白炜象平考量以铨(量斗斛也。铨权衡也。象形也。万物无不成形於西方大小轻重皆可知故称量属焉)辰星司谋北岳国将典致时寒(听之不聪是谓不谋谋图也。厥罚常寒北伏也。阳气伏於下阴主杀故戒国将)玄炜和平考星以漏(推五星行度以漏刻也。和合也。万物皆合藏於北方水。又主平。故曰:和平历度起於斗分日月纪於摄提摄提值斗杓所指以建时节故考星属焉)月刑元股左司马典致武应考方法矩(月为刑司马主武。又典兵故使主威刑也。)主司天文钦。若昊天敬授民时力来农事以丰年(钦敬。若顺力来劝勉之也。)日德元肱右司马典致文瑞考圜合规(日为阳位肱圜也。五教在宽则和气感物四灵见象故文瑞属焉)主司人道五教是辅帅民承上宣美风俗五品乃训(五教谓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也。五品谓仁义礼智信也。)斗平元心中司空典致物图考度以绳(斗北斗也。主齐七政司空主水土土为中故责之中央为四季土土者信信者直故为绳也。)主司地里平治水土掌名山川众殖鸟兽蕃茂草木各策命以其职如典诰之文置大司马司允(允信也。)大司徒司直太司空司。若(。若顺也。)位皆孤卿更名大司农曰:义和後更为纳言大理曰:作士太常曰:秩宗大鸿胪曰:典乐少府曰:共工水衡都尉曰:予虞与三公司卿凡九卿分属三公每一卿置大夫三人一大夫置元士三人凡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分主中都官诸职更名光禄勋曰:司中太仆曰:太御卫尉曰:太卫执金吾曰:奋武中尉曰:军正。又置大赘官主乘舆服御物(赘聚也。言财物所聚也。)後。又典兵秩位皆上卿号曰:六监改郡太守曰:大尹都尉曰:大尉县令长曰:宰御史曰:执法公车司马曰:王路四门长乐宫曰:常乐室未央宫曰:寿成室前殿曰:王路室(如言路寝也。)长安曰:常安更名秩百石曰:庶士三百石曰:下士四百石曰:中士五百石曰:命士六百石曰:元士千石曰:下大夫比二千石曰:中大夫二千石曰:上大夫中二千石曰:卿车服黻冕各有差品(黻谓衣裳之黻)。又置司恭司徒司明司聪司中大夫及诵诗工彻膳宰以司过策曰:予闻上圣欲昭厥德罔不慎修厥身用绥於远是用建尔司於五事毋隐尤毋将虚(尤过也。将助也。虚谓虚美也。言勿隐吾过而助为虚美也。)好恶不愆立於厥中(愆过也。)於戏勖哉!(勖勉也。)令王路设进善之旌诽谤之木敢谏之鼓谏大夫四人尝坐王路门受言事者封王氏齐衰之属为侯大功为伯小功为子缌麻为男其女皆为任(任充也。男服之义男亦任也。)男以睦女以隆为号焉(睦隆皆其受封邑之号取嘉名)皆授印(印之组)令诸侯立大夫人夫人世子亦授印。又曰:天无二日民无二王百王不易之道也。汉氏诸侯或称王至於四夷亦如之违於古典缪於一统其定诸侯王之号皆称公及四夷僭号称王者皆更为侯。又曰:帝王之道相因而通盛德之祚百世享祀予惟黄帝帝少昊帝颛顼帝喾帝尧帝舜帝夏禹皋陶伊尹咸有圣德假於皇天(假至也。)功烈巍巍光施於远予甚嘉之营求其後将祚厥祀惟王氏虞帝之後也。出自帝喾刘氏尧之後也。出自颛顼,於是封姚恂为初睦侯奉黄帝後(姚舜姓故为黄帝後)梁护为远伯奉少昊後(以为伯益之後故封)皇孙功隆公千奉帝喾後刘歆为祁烈伯奉颛顼後国师刘歆子叠为伊休侯奉尧後(刘歆为祁烈伯。又言国师刘歆子为伊休侯是则祁烈伯自别一刘歆非国师也。)妫昌为师睦侯奉虞帝後山遵为褒谋子奉皋陶後伊玄为褒衡子奉伊尹後汉後定安公刘婴位为宾周後卫公姬党更封为章平公亦为宾殷後宋公孔弘运转次移更封为章昭侯位为恪(恪敬也。言待之加敬亦如宾也。周以舜後并杞宋为三恪)夏後辽西姒丰封为章功侯亦为恪(姒夏姓)四代古宗宗祀於明堂以配皇始祖考虞帝周公後褒鲁子姬就宣尼公後褒成子孔钧已前定焉莽。又曰:予前在摄时建郊宫定祧庙立社稷神祗报况(况赐也。)或光自上复於下流为乌或黄气熏蒸昭章明以著黄虞之烈焉(烈馀业也。自云:承黄虞之後)自黄帝至於济南伯王而祖世氏姓有五矣。(济南伯王莽之高祖)黄帝二十五子分赐厥姓十有二氏虞帝之先受姓曰:姚其在陶唐曰:妫在周曰:陈在齐曰:田在济南曰:王予伏念皇初祖考黄帝皇始祖考虞帝以宗祀於明堂宜序於祖宗之亲庙其立祖庙五亲庙四后夫人皆配食郊祀黄帝以配天黄后以配地(黄帝之后也。)以新都侯东第为大岁时以祀(祀也。立此大祀帝以岁时祀其先也。)家之所尚种祀天下(言国已立大祀先祖矣。其众庶之家所尚者各令传祀勿绝普天之下同其法)姚妫陈田王氏凡五姓者皆黄帝苗裔予之同族也。书不云:乎!序九族(厚也。)其令天下上此五姓名籍於秩宗皆以为宗室世世复无有所与其元城王氏勿令相嫁娶(元城王氏不复与四姓婚娶以其同祖也。馀他王氏则不禁焉)以别族理亲焉封陈崇为统睦侯奉胡王後(追王陈胡公)田封为世睦侯奉敬王後(追王陈敬仲)天下牧守皆以前有翟义赵明等领州郡怀忠孝封牧为男守为附城。又封旧恩戴崇金涉箕闳杨并等子皆为男遣骑都尉嚣等分治黄帝园位於上都桥(桥山之上。故曰:桥)虞帝於零陵九嶷胡王於淮阳陈敬王於齐临淄愍王於城阳莒(齐愍王)伯王於济南东平陵孺王於魏郡元城(莽之高祖名遂字伯纪曾祖名贺字翁孺故谓之伯王孺王)使者四时致祠其庙当作者以天下初定。且祭於明堂太庙以汉高庙为文祖庙(欲法舜受终於文祖)莽曰:予之皇始祖考虞帝受禅於唐汉氏初祖唐帝世有传国之象(尧传舜汉传莽自以舜後故言有传国之象)予复亲受金策於汉高皇帝之灵惟思厚前代何有忘时汉氏祖宗有七(汉本纪祖宗有四莽以元帝成帝平帝为宗故有七)以礼立庙於定安国其园寝庙在京师者勿罢祠荐如故予以秋九月亲入汉氏高元成平之庙诸刘更属籍京兆大尹勿解其服各终厥身州牧数存问勿令有侵冤。又曰:予前在大麓至於摄假(大麓者谓为大司马宰衡时妄引舜纳於大麓烈风雷雨不迷也。摄假谓初为摄皇帝。又为假皇帝)深惟汉氏三七之厄赤德气尽思索广求(索亦求也。)所以辅刘延期之术靡所不用以故作金刀之利几以济之然自孔子作春秋以为後王法至於哀之十四而一代毕协之於今亦哀之十四也。(汉哀帝即位六年平帝五年居摄三年凡十四年)赤世计尽终不可强济皇天明威黄德当兴隆显大命属予以天下今百姓咸言皇天革汉而立新(革改也。)废刘而兴王夫刘之为字卯金刀也。正月刚卯金刀之利皆不得行(刚卯以正月卯日作佩之长三寸广一寸四分或用玉或用金或用桃著革带佩之铭其一面曰:正月刚卯金刀莽钱也。莽以刘字上有卯下有金旁。又有刀故禁刚卯及金刀也。)博谋卿士佥曰:天人同应昭然著明其去刚卯莫以为佩除刀钱勿以为利承顺天心快百姓意四月徐乡侯刘快起兵攻即墨快兄殷扶崇公闭城自系狱吏民拒快快败走至长广死莽曰:昔予之祖济南愍王困於燕寇自齐临淄出保於莒宗人田单广设奇谋获杀燕将复定齐国今即墨士大夫复同心殄灭反虏予甚嘉其忠者怜其无辜其赦殷等非快之妻子他亲属当坐者皆勿治吊问死伤赐亡者葬钱人五万殷知大命深疾恶快以故取伏厥辜其满殷国万户地方百里。又封符命臣十馀人是秋遣五威将王奇等十二人班符命於天下德祥五事符命二十五福应十二凡四十二篇其德祥言文宣之世黄龙见於成纪新都高祖考王伯墓门梓柱生枝叶之属符命言井石金匮之属福应言雌鸡化为雄之属其文。《尔雅》依皆为作说(。《尔雅》近正也。谓近於正经依古义而为之说)大归言莽当代汉有天下云:总而说之曰:帝王受命必有德祥之符瑞协成五命申以福应(五命谓五行之次相承以受命也。申重也。)然後能立巍巍之功传於子孙永享无穷之祚故新室之兴也。德祥发於汉三七九世之後(二百一十岁九天子也。)肇命於新都受瑞於黄支(献生犀)开王於武功定命於子同(梓潼县名莽改也。)成命於巴宕(巴郡宕渠县也。)申福於十二应天所以保佑新室者深矣。固矣。武功丹石出於汉氏平帝末年火德销尽土德当代皇天眷然去汉与新以丹石始命於皇帝皇帝谦让以摄居之未当天意故其秋七月天重以三能文马(能三台星也。文马缟身金精周成王时犬戎献之)皇帝复谦让未即位故三以铁契四以石龟五以虞符六以文圭七以玄印八以茂陵石书九以玄龙石十以神井十一以大神石十二以铜符帛图申命之瑞浸以显著(浸渐)至於十二以昭告新皇帝深惟上天之威不可不畏故去摄号犹尚称假改元为初始欲以承塞天命克厌上帝之心(塞当也。厌满也。)然非皇天所以郑重降符命之意(郑重犹言频烦也。)故是日天复决其所以勉书(哀帝所作策书也。言数有瑞应莽自谦居摄天复决疑劝勉令为真也。)。又侍郎王干见人衣白布单衣赤缋方领(缋者会五采也。以布为单衣以赤加缋为其方领也。)冠小冠立於王路殿前谓干曰:今日天同色以天下人民属皇帝(同色者言五方天神共齐其谋同其颜色也。字或作包包者言天总包括天下人众而与莽也。属委也。)干怪之行十馀步人忽不见至丙寅暮汉氏高庙有金匮图策高帝承天命以国传新皇帝明旦宗伯忠孝侯刘宏以闻乃召公卿议未决而大神石人谈曰:趣新皇帝之高庙受命毋留,於是新皇帝立登车之汉氏高庙受命受命之日丁卯也。丁火汉氏之德也。卯刘姓所以为字也。明汉刘火德尽而传於新室也。皇帝谦让既备固让十二符应迫著命不可辞(迫促也。著明也。)惧然祗畏苇然悯汉氏之终不可济(惧然自失之意也。苇然变动之貌也。)在左右之不得从意(自勉之意左右助也。言承汉室而迫天命不得从其本意也。)为之三夜不御寝三日不御食延问公侯卿大夫佥曰:宜奉如上天威命,於是乃改元定号海内更始新室既定神祗欢喜申以福应吉瑞累仍(申重也。仍频也。)。《诗》曰:宜民宜人受禄於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言有功德宜於众人者则受天福禄天乃保安而佑助之命以邦国也。申谓重其意也。)此之谓也。五威将奉符命赍印绶王侯以下及吏官名更者(更改也。)外及匈奴西域徼外蛮夷皆即授新室印绶因收故汉印绶赐吏爵人二级民爵人一级女子百户羊酒蛮夷币帛各有差大赦天下五威将乘乾文车(画天文象於车也。)驾坤六马(坤为牝马六地数)背负鸟之毛服饰甚伟(雉属即义也。)每一将各置左右前後中帅凡五帅衣冠车服驾马各如其方面色数(色者东方青南方赤也。数者。若木数三火数二之类)将持节称太一之使帅持幢称五帝之使莽策命曰:普天之下迄於四表(迄亦至也。)靡所不至其东出者至玄菟乐浪高句骊夫馀(夫馀亦东北夷也。)南出者俞徼外历益州贬句町王为侯西出者至西域尽改其王为侯北出者至モ奴庭授单于印改汉印文去玺曰:章单于欲求故印陈饶椎破之单于大怒而句町西域後卒以此皆畔莽置五威司命中城四关将军司命上公以下中城主十二城门策命统睦侯陈崇曰:咨尔崇夫不用命者乱之原也。大奸猾者贼之本也。铸伪金钱者妨宝货之道也。骄奢逾制者凶害之端也。漏泄省中及尚书事者机事不密则害成也。(。《易 系辞》曰: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故引之)拜爵王庭谢恩私门者禄去公室政从亡矣。凡此六条国之纲纪是用建尔作司命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鳏寡不畏强御(皆诗美仲山甫之辞)帝命帅繇统睦於朝(帅循也。)命说符侯崔发曰:重门击柝以待暴客(击柝谓击木以守夜也。暴谓奸暴之人来为冠害者也。)女作五威中城将军中德既成天下说符(说音悦)命明威侯王级曰:绕ニ之固南当荆楚(绕ニ者言四面塞其道屈曲谷之水回绕而ニ今商州界七盘十二绕是也。)女作五威前关将军振武奋卫明威於前命尉睦侯王嘉曰:羊头之厄北当燕赵(羊头山名在上党壶关县)女作五威後关将军壶口捶扼尉睦於後(壶口亦山名也。捶扼谓据险厄而捶击也。)命堂威侯王奇曰:ゾ渑之险东当郑卫(ゾ肴山也。渑渑池也。皆在陕县之东)女作五威左关将军函谷批难掌威於左(批纠闭之也。函谷故关今在桃林县界)命怀羌子王福曰:陇之阻西当戎狄(扶风县有吴山水之阻陇谓陇氐也。陇相连)女作五威右关将军成固据守怀羌於右二年二月赦天下五威将帅七十二人还奏事汉诸侯王为公者悉上玺绶为民无违命者封将为子帅为男禁民不得挟弩铠徙西海モ奴单于求故玺莽不与遂冠边杀掠吏民莽更名单于モ奴曰:降奴服于知(知者莽改单于之名也。本名囊知牙斯)莽曰:降奴服于知威侮五行(引夏书甘誓之文)背畔四条(四条莽所与作制者)侵犯西域延及边陲为元元害罪当夷灭命遣立国将军孙建等凡十二将十道并出共行皇天之威罚于知之身于知先祖故呼韩邪单于稽侯彳册累世忠孝保塞守徼不忍以一知之罪灭稽侯彳册之世今分匈奴国土人民以为十五立稽侯彳册子孙十五人为单于遣中郎将蔺苞戴级驰之塞下召拜当为单于者诸匈奴人当坐虏知之法者皆赦除之遣五威将军苗虎贲将军王况出五原厌难将军陈钦震狄将军王巡出中振武将军王嘉平狄将军王萌出代郡相威将军李镇远将军李翁出西河诛貉将军阳俊讨秽将军严尤出渔阳奋武将军王骏定胡将军王晏出张掖及偏礻卑以下百八十人募天下囚徒丁男甲卒三十万人转众郡委输五大夫衣裘兵器粮食长吏送自负海江淮至北边使者驰传督趣以军兴法从事天下骚动先至者屯边郡须毕具乃同时出初莽因汉承平之业モ奴称藩北蛮宾服舟车所通尽为臣妾府库百官之富天下晏然莽一朝有之其心意未满(谓爱惜之意未饱也。)陋小汉家制度以为疏阔(莽以汉家制度为太疏澜而更其陋小)宣帝始赐单于印玺与天子同而西南夷句町称王莽乃遣使易单于印改句町王为侯二方始怨侵犯边境莽遂兴发三十万众欲同时十道并出海内扰矣。三年莽曰:百官改更职事分移律令仪法未及悉定。且因汉律令仪法以从事令公卿大夫诸侯二千石举吏民有德行通政事能言语明文学者各一人诣王路四门是时诸将在边须大众集(须待也。)吏士放纵而内郡愁於徵发民弃城郭流亡为盗贼并州平州尤甚莽令七公六卿号皆兼称将军遣著武将军逯并等填名都中郎将绣衣执法各五十五人分填缘边大郡督大奸猾擅弄兵者皆便为奸於外挠乱州郡货赂为市侵渔百姓莽下。《书》曰:虏知罪当夷灭故遣猛将分十二部将同时出一举而决绝之矣。内置司命军正外设军监十有二人诚欲以司不奉命令军人咸正也。今则不然各为权势恐犭曷良民(犭曷谓以威力胁之也。)妄封人颈得钱者去(权臣妄以法枉良人为僮仆封其颈以别之也。得顾钱乃去封)毒蜂并作农民离散司监。若此可谓称不自今以来敢犯此者取捕系以名闻然犹放纵自。若而蔺苞戴级到塞下招诱单于弟咸咸子登入塞胁拜咸为孝单于赐黄金千斤锦绣甚多遣去将登至长安拜为顺单于留邸初匈奴侵冠甚莽大募天下囚徒人奴名曰:猪突勇(猪性触突人故取以喻东方名豕曰:一曰豕走也。)一切税吏民訾三十而取一。又令公卿以下至郡县黄绶吏皆保养军马(保者不许其死伤)吏尽复以与民(转令百姓养之)民摇手触禁不得耕桑繇役烦剧而枯旱蝗虫相因。又用制作未定上自公卿下至小吏皆不得奉禄而私赋敛货赂上流狱讼不决吏用苛暴立威旁缘莽禁侵刻小民(旁依也。)富者不得自保贫者无以自存起为盗贼依阻山泽吏不能禽而覆蔽之浸氵日广(浸氵犹渐染也。),於是青徐荆楚之地往往万数战斗死亡缘边四夷有所系虏陷罪饥疫人民相食及莽未诛而天下户口减半矣。太师王舜自莽篡位後病悸浸剧死(心动曰:悸)莽曰:昔齐太公以淑德累世为周氏太师盖予之所监(监见)也。其以舜子延袭父爵为安新公延弟新侯匡为太师将军永为新室辅为太子置师友各四人秩以大夫以故大司徒马宫为师疑故少府宗伯凤为傅丞博士袁圣为阿辅京兆尹王嘉为保拂是为四师故尚书令唐林为胥附博士李充为奔走谏大夫赵襄为先後中郎将廉丹为御侮是为四友。又置师友祭酒及侍中谏议六经祭酒各一人凡九祭酒秩上卿琅琊左咸为讲春秋颍川满昌为讲诗长安国由为讲易平阳唐昌为讲书沛郡陈威为讲礼崔发为讲乐祭酒遣谒者持安车印绶即拜楚国龚胜为太子师友祭酒胜不应徵不食而死宁始将军姚恂免侍中崇禄侯孔永为宁始将军四年二月赦天下厌难将军陈歆言捕虏生口虏犯边者皆孝单于咸子角所为莽怒斩其子登於长安以示诸蛮夷初西域都护但钦上书言匈奴南将军右伊秩訾将人众寇击诸国莽,於是大分匈奴为十五单于遣中郎将蔺苞副校尉戴级将兵万骑多赍珍宝至中塞下招诱呼韩邪单于诸子欲以次拜之使译出塞诱呼右犁汗王咸咸子登助三人至则胁拜咸为孝单于赐安车鼓车各一黄金千斤杂缯千疋戏戟十(戏戟有旗之戟也。)拜助为顺单于赐黄金五百斤传送助登长安莽封苞为宣威公拜为虎牙将军封级为扬威公拜为虎贲将军咸既受莽孝单于之号驰出塞归庭具以见胁状白单于单于更以为於粟置支侯匈奴贱官也。後助病死莽以登代助为顺单于厌难将军陈歆震狄将军王巡屯中葛邪塞是时匈奴数为边冠杀将率吏士掠人民殴畜产去甚众捕得虏生口验问皆曰:孝单于咸子角数为冠两将以闻莽遂会诸蛮夷斩登大司马甄邯死以孔永为大司马侯辅为宁始将军莽每出取先拗索城中名曰:横拗是月横拗五日莽至明堂授诸侯茅土下。《书》曰:予以不德袭於圣祖为万国主思安黎元在乎!建侯分九州正域以美风俗追监前代爰纲爰纪惟在尧典十有二州卫有五服诗国十五扌布遍九州(谓周南召南卫王郑齐魏唐秦陈曾阝曹豳鲁商凡十五国也。一曰周南召南邶卫王郑齐魏唐秦陈郐曹豳是为十五国也。)殷颂有奄有九有之言(颂玄鸟之诗汤有功德故能覆有九州)禹贡之篇则无并幽。《周礼》司马则无徐梁帝王相改各有云:为或昭其事或大其本厥义著明其务一矣。昔周二后受命故有东都西都之居予之受命盖亦如之其以雒阳为新室东都常安为新室西都邦畿连体各有采任州从禹贡为九爵从周氏有五诸侯之员千有八百附城之数亦如之以俟有功诸公一国有众万户土方百里侯伯一国众户五千土方七十里子男一则众户二千有五百土方五十里附城大者食邑九成众户九百土方三十里自九以下降杀以两(两两而降杀)至於一成(十里为成)五差备具合当一则今已受茅土者公十四人侯九十三人伯二十一人子百七十一人男四百九十七人凡七百九十六人(臣钦。若等曰:当是八百六人恐史误)附城千五百一十一人九族之女为任者八十三人及汉氏女孙中山承礼君遵德君义君更以为任十有一公九卿十二大夫二十四元士定诸国采邑之处使侍中讲礼大夫孔秉等与州部众郡晓知地理图籍者共较治於寿成朱乌堂予数与群公祭酒上卿亲听视咸已通矣。夫德赏功所以显仁贤也。九族和睦所以亲亲也。予永惟匪懈思稽前人(稽考也。)将彰黜陟以明好恶安元元焉是时莽意方盛以为四夷不足吞灭专念稽古之事复下。《书》曰:伏念予之皇始祖考虞帝受终文祖在璇玑玉衡以齐七政遂类於上帝於六宗望秩於山川遍於群神巡狩五岳群后四朝敷奏以言明试以功予之受命即真到於建国五年已五载矣。阳九之厄既度百六之会已过岁在寿星填在明堂仓龙癸酉德在中宫(仓龙太岁也。太岁起於甲寅为龙东方仓癸德在中宫也。寿星角亢也。东宫仓龙房心也。心为明堂填星所在其国昌莽自谓土也。土行主填星癸德在中宫宫。又土也。)观晋掌岁龟策告从(观辰星进退掌主也。国语晋文公以卯出酉入过五鹿得土岁在寿星其日戊申莽欲法之为吉祥正以二月建寅之节东巡狩者取万物生之始也。视晋识太岁所在宿度所合卜筮皆吉故法之)其以此年二月建寅之节东巡狩具礼仪调度郡公奏请募吏民人马布绵。又请内郡国十二买马发帛四十五万疋输常安前後毋相须(须待也。)至者过半莽下。《书》曰:文母太后体不安其。且止待後是岁改十一公号以新为心後改心为信五年二月文母皇太后终葬渭陵与元帝合而沟绝之(葬於司马门内作沟绝之)立庙於长安新室世世献祭元帝配食坐於床下莽为太后服丧三年大司马孔永乞骸骨以同风侯逯并为大司马是时长安民闻莽欲都雒阳不肯缮治室宅(缮补也。)或颇彻之莽曰:玄龙石文曰:定帝德国雒阳符命著明敢不钦奉以始建国八年岁缠星纪(缠践历也。星纪斗牛之间)在雒阳之都其谨缮常安之都勿令坏败敢有犯者取以名闻请其罪。
●卷九百十二
○总录部 伪政第三王莽天凤元年正月赦天下莽曰:予以二月建寅之节行巡狩之礼太官赍Я乾肉内者行张坐卧(Я乾饭也。帐坐卧谓帷帐茵席也。)所过毋得有所给(言自赍食及帷帐以行在路所经过不须供费也。)予之东巡必躬载耒每县则耕以劝东作(耒耜曲木也。)予之南巡必躬载耨每县则薅以劝南讹(耨Θ也。薅去草也。讹化也。)予之西巡必躬载钅至每县则获以劝西成予之北巡必躬载拂每县则粟以劝盖藏(拂所以击治禾者也。今谓之连枷粟谓治粟)毕北巡狩之礼即於土中居雒阳之都焉敢有趋ん犯法取以军法从事(趋ん走呼也。)群公奏言皇帝至孝往年文母圣体不豫躬亲供养衣冠稀解因遭弃群臣悲哀颜色未复饮食损少今一岁四巡道路万里春秋尊非Я乾肉之所能堪。且无巡狩须阕大服以安圣体臣等尽力养牧兆民奉称明诏莽曰:群公牧群司诸侯庶尹愿尽力相帅牧养兆民欲以称予繇此敬德其勖之哉!毋食言焉更以天凤七年岁在大梁仓龙庚辰行巡狩之礼厥明年岁在实沈仓龙辛巳即土之中雒阳之都乃遣太傅平晏大司空王邑之雒阳营相宅兆图起宗庙社稷郊兆云:三月壬申晦日有食之大赦天下策大司马逯并曰:日食无光干戈不戢其上大司马印就侯氏朝位太傅平晏勿领尚书事省侍中诸曹兼官者以利苗男为大司马(利苗邑名)莽即真尤备大臣抑夺下权朝臣有言其过失者取拔擢孔仁赵博费兴等以敢击大臣故见信任择名官而居之公卿入宫吏有常数太傅平晏从吏过例掖门仆射苛问不逊(仆射苛问平晏其言不逊)戊曹士收系仆射(莽自以士行故使太傅置戊曹士士掾也。)莽大怒使执法发车骑数百围太傅府捕士即时死大司空士夜过奉常亭亭长苛之告以官名亭长醉曰:宁有符传邪士以马击亭长(策也。)亭长斩士亡郡县逐之家上书(亭长家上书自治)莽曰:亭长奉公勿逐大司空邑斥士以谢国将哀章颇不清莽为选置和叔(特为置此官)敕曰:非但保国将闺门当保亲属在西州者诸公皆轻贱而章尤甚莽以周官王制之文置卒正连率大尹职如太守属令属长职如都尉置州牧部监二十五人见礼如三公监位上大夫各主五郡公氏作牧侯氏卒正伯氏连率子氏属令男氏属长皆世其官其无爵者为尹分长安城旁六乡置帅各一人分三辅为六尉郡(。《三辅黄图》云:渭城安陵以西北至邑义渠十县属京尉大夫府居故长安寺高陵以北十县属尉府大夫府居故廷尉府新丰以东至湖十县属翊尉大夫府居城东霸陵杜陵东至蓝田西至武功郁夷十县属光尉大夫府居城南茂陵槐里以西至十县属扶尉大夫府居城西长陵池阳以北至阳衤殳礻羽十县属列尉大夫府居城北)河东河内弘农河南颍川南阳为六队郡置大夫职如太守属正职如都尉更名河南大尹曰:保忠信卿益河南属县满三十置六郊州长各一人人主五县及他官名悉改大郡至分为五郡县以亭为名者三百六十以应符命文也。缘边。又置竟尉以男为之诸侯国田为黜陟增减云:莽下。《书》曰:常安西都曰:六乡众县曰:六尉义阳东都曰:六州众县曰:六队粟米之内曰:内郡(禹贡去王城四百里纳粟五百里纳米皆在甸服之内故也。)其外曰:近郡有鄣徼者曰:边郡合百二十有五郡九州之内县二千二百有三公作甸侯是为惟城诸在侯服是为惟宁在采任诸侯是为惟翰(采采服也。任男服也。)在宾服是为惟屏(宾服即古卫服也。取诸侯宾服以为名)在揆文教奋武卫是为惟垣在九州之外是为惟藩(凡此惟城以下取诗大雅板之篇云:价人惟藩大师惟垣大邦惟屏大宗惟翰怀德惟宁宗子惟城以为名号也。)各以其方为称总为万国焉其後岁复变更一郡至五易名而还复其故吏民不能纪每下诏书取系其故名曰:制诏陈留大尹太尉其以益岁以南付新平(陈留圉县莽改曰:益岁)新平故淮阳以雍丘以东付陈定陈定故梁郡以封丘以东付治亭治亭故东郡以陈留以西付祈隧祈隧故荥阳陈留已无复有郡矣。大尹太尉皆诣行在所其号令变易皆此类也。令天下小学戊子代甲子为六旬首冠以戊子为元日(元善也。)以戊寅之旬为忌日(昏谓娶妻也。)百姓多不从者宁始将军侯辅免以讲易祭酒戴参为宁始将军二年二月置酒王路堂公卿大夫皆佐酒(助行酒也。)大赦天下大司马苗左迁司命以延德侯陈茂为大司马莽意以为制定则天下自平故锐思於地理制礼作乐讲合六经之说公卿旦入暮出论议连年不决不暇省狱讼冤结民之急务县宰缺者数年守兼(不拜正官权令太守兼)一切贪残日甚中郎将绣衣执法在郡国者并乘权执傅相举奏。又十一公士分布劝农桑班时令按诸章冠盖相望交错道路召会吏民逮捕证左郡县赋敛递相赇赂白黑纷然(白黑谓清浊也。纷然乱意也。言清浊不分也。)守阙告诉者多莽自见前颛权以得汉政故务自滥众事有司受成苟免(莽事事自决成熟乃以付吏吏苟免罪责而已)诸宝物名帑藏钱官皆宦者领之吏民上封事书宦官左右开发尚书不得知其畏备臣下如此。又好变改制度政令烦多当奉行者取质问乃以从事(质正也。)前後相乘愦毛不渫(乘责也。登也。愦毛不明渫散也。彻也。)莽常御灯火至明犹不能胜尚书因是为奸寝事上书待报者连年不得去拘系郡县者奉赦而後出卫卒不交代三岁矣。常贵边兵二十馀万人仰衣食县官愁苦五原代郡尤被其毒起为盗贼数千人为辈转入旁郡莽遣捕盗将军孔仁将兵与郡县合击岁馀定边郡亦略将尽(言其逃亡结为盗贼在者少也。)邯郸以北大雨雾水出深者数丈流杀数千人立国将军孙建死司命赵闳为立国将军宁始将军戴参归故官南城将军廉丹为宁始将军三年五月莽下吏禄制度曰:予遭阳九之百六之会国用不足民人骚动自公卿以下一月之禄十纟布二疋(纟八十缕也。)或帛一疋予每念之未尝不戚焉今会已度府帑虽未能充略颇稍给其以六月朔庚寅始赋吏禄皆如制度四辅公卿大夫士下至舆僚凡十五等僚禄一岁六十六斛稍以差增上至四辅而为万斛莽。又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盖以天下养焉。《周礼》膳羞百有二十品令诸侯各食其同国则(谓公食同侯伯食国子男食则也。)辟任附城食其邑(辟君也。任公主也。)公卿大夫元士食其采(谓因官职而食地也。)多少之差咸有条品岁丰穰则充其礼有灾害则有所损与百姓同忧喜也。其用上计时通计天下幸无灾害者太官膳羞备其品矣。即有灾害以什率多少而损膳焉东岳太师立国将军保东方三州一部二十五郡南岳太傅前将军保南方二州一部二十五郡西岳国师宁始将军保西方一州二部二十五郡北岳国将卫将军保北方二州一部二十五郡大司马保纳卿言卿仕卿作卿京尉扶尉兆队右队中部左洎前七部(大司马保此官皆如郡守也。左与前故特七部洎及也。)大司徒保乐卿典卿宗卿秩卿翼尉光尉左队前队中部右部有五郡大司空保予卿虞卿共卿工卿师尉列尉祈队後队中部洎後十郡及六司六卿皆随所属之公保其灾害亦以什率多少而损其禄郎从官中都官吏食禄都内之委者以太官膳羞备损而为节(言随其多少)诸侯辟任附城郡吏亦各保其灾害几上下同心劝进农业安元元焉莽之制度烦碎如此课计不可理吏终不得禄各因官职为奸受取赇赂以自供给七月辛酉霸城门灾民间所谓青门也。(长安城东出南头名霸城门俗以其色青名曰:青门)戊子晦日有食之大赦天下复令公卿大夫诸侯二千石举四行各一人(依汉光禄之四科)大司马陈茂以日食免武建伯严尤为大司马(莽之伯子男号也。)十月平蛮将军冯茂击句町士卒疫死者什六七赋敛民财什取五益州虚耗而不克徵还下狱死更遣宁始将军廉丹与庸部牧史熊击句町颇斩首有胜莽徵丹熊丹熊愿益调度必克乃还复大赋敛就都大尹冯英不肯给上言自越遂久雠牛同亭邪豆之属反畔以来积。且十年(遂久县名雠牛等越旁夷)郡县距击不已续用冯茂苟施一切之政道以南山险高深茂多驱众远居费以亿计吏士罹毒气死者什七(罹遭也。)今丹熊惧於自诡期会(诡责也。自以为忧责)调发诸郡兵复訾民取其什四(发人訾财十取其四也。)空破梁州功终不遂(遂成也。)宜罢兵屯田明设购赏莽怒免英官後颇觉寤曰:英亦未可厚非复以英为长沙连率四年五月莽曰:保成师友祭酒唐林故谏议祭酒琅琊纪逡孝悌忠恕敬上爱下博通旧闻德行醇备至於黄靡有愆失(黄老称谓白尽落更生黄者)其封林为建德侯逡为封德侯位皆特进见礼如三公(朝见之礼)赐第一区钱三百万授几杖焉六月更授诸侯茅土於明堂曰:予制作地理建封五等考之经艺合之传记通之於义理论之思之至於再三自始建国之元以来九年於兹乃今定矣。予亲设文石之平陈菁茅四色之土(尚书禹贡苞匦菁茅儒者以为菁菜名也。茅三脊茅也。而莽此言以菁茅为一物则是谓善茅为菁茅也。土有五色而此云:四者中央之土不以封也。)钦告於岱宗泰社后土先祖先妣以班授之各就厥国养牧民人用成功业其在缘边。若江南非诏所召遣侍於帝城者纳言掌货大夫。且调都内故钱予其禄(调谓发取之)公岁八十万侯伯四十万子男二十万然复不能尽得莽好空言慕古法多封爵人性实遴啬以地理未定故。且先赋茅土用慰喜封者是岁复明六之令每一下为设科条防禁犯者罪至死吏民抵罪者浸众。又一切调上公以下诸有奴婢者率一口出钱三千六百天下愈愁盗贼起纳言冯常以六谏莽大怒免常官置执法左右刺奸选用能吏侯霸等分督六尉六队如汉刺史与三公士郡一人从事八月莽亲之南郊铸作威斗威斗者以五石铜为之(以五色药石及铜为之。若今作石也。)。若北斗长二尺五寸欲以厌胜众兵既成令司命负之莽出在前入在御旁铸斗日大寒百官人马有冻死者天下吏以不得俸禄并为奸利郡尹县宰家累千金莽下诏曰:详考始建国二年边方不靖以来诸军吏及缘边吏大夫以上为奸利增产致富者收其家所有财产五分之四以助边急公府士驰传天下考覆贪饕关吏告其将奴婢告其主几以禁奸奸愈甚以直道侯王涉为卫将军涉曲阳侯根子成帝时为大司马荐莽自代莽思之以曲阳非令称乃追谥根曰:直道让公涉嗣其爵是岁赤眉力子都樊崇等以饥馑相聚起於琅琊转钞掠众皆万数遣使者发郡国兵击之不能克六年莽见盗贼多乃令太史推三万六千岁历纪六岁一改元布天下。《书》曰:紫阁图曰:太一黄帝皆仙上天张乐昆仑虔山之上後世圣主得瑞者当张乐秦终南山之上(长安南山诗所谓终南故秦地故言秦也。)予之不敏奉行未明乃今谕矣。复以宁始将军为更始将军以顺符命易不云:乎!日新之谓盛德生生之谓易(易道生诸当生者也。下系之辞体化合变。故曰:日新)予其飨哉!欲以诳百姓销解盗赋众皆笑之初献新乐於明堂太庙群臣始冠麟韦之弁(鹿皮冠也。)是时关东饥旱数年力子都等党众浸多更始将军廉丹击益州不能克徵还更遣复位後大司马护军郭兴庸部牧李毕击蛮夷。若豆等太传羲叔士孙喜清洁江湖之盗贼而匈奴寇边甚莽乃大募天下丁男及死罪囚吏民奴名曰:猪突勇以为锐卒令公卿以下至郡县黄绶皆保养军马(保养言不许其有死失)多少各以秩为差。又博募有奇技术可以攻匈奴者将待以不次之位徵天下能为兵法者六十三家数百人并以为军吏选练武卫招募猛士旌旗辎重千里不绝(。《周礼》折羽为旌熊虎为旗辎车名谓军粮什物杂载之以其累重故称辎重)时有长人巨无霸(王莽连率韩博上言有奇士长一丈大十围自谓巨无霸出於蓬莱东南五城西北昭如海滨轺车不能载三马不能胜卧则枕鼓以铁著食)长一丈大十围以为垒尉(军壁曰:垒尉者主垒之事,)。又驱诸猛兽(猛或作犭广)虎豹犀象之属以助威武自秦汉出师之盛未尝有也。匈奴右骨都侯须卜当其妻王昭君女也。尝内附莽遣昭君兄子和亲侯王歙诱呼当至塞下胁将诣长安强立以为须卜单于後安公(单于者モ奴之号也。後安公者中国之爵而加之)欲出大兵以辅立之兵调度亦不合而モ奴愈怒并入北边北边繇是坏败会当病死莽以其庶女陆逯任妻後安公奢(陆逯邑也。莽改公主曰:任奢本为侯莽以女妻之故追爵为公)所以尊宠之甚厚终为欲出兵立之者(言为此计意不止)始欲诱迎当大司马严尤谏曰:当在匈奴右部兵不侵边单于动静取语中国此方面之大助也。於今迎当置长安藁街一胡人尔(藁街蛮夷馆所在也。)不如在モ奴有益莽不听既得当欲遣尤与廉丹击モ奴皆赐姓徵氏号二徵将军当诛单于舆而立当代之(舆者时见为单于之名)出车城西横厩未发尤素有智略非莽攻伐四夷数谏不从著古名将乐毅白起不用之意及言边事几三篇奏以讽谏莽及当出廷议尤固言匈奴可。且以为後先忧山东盗赋莽大怒乃策尤曰:视事四年蛮夷猾夏不能遏绝寇贼奸宄不能殄灭不畏天威不用诏命貌亻艮自臧持必不移(貌亻艮言其亻艮戾见於容貌也。臧善也。自以为臧美固持其所见不可移易)怀执异心非沮军议(沮坏也。)未忍致於理其上大司马武建伯印(者印之组)归故郡以降符伯董忠为大司马翼平连率田况奏郡县訾民不实(举百姓訾财不以实数)莽复三十税一以况忠言忧国进爵为伯赐钱二百万众庶皆詈之青徐民多弃乡里流亡老弱死道路壮者入贼中地皇元年(从三万六千岁历号也。)正月乙未大赦天下下。《书》曰:方出军行师敢有趋ん犯法者取论斩毋须时(趋ん谓趋走ん讠华须待也。)尽岁止,於是春夏斩人都市百姓震惧道路以目莽见四方盗贼多复欲厌之。又下。《书》曰:予之皇初祖考皇帝定天下将兵为上将军建华盖立斗献(谓斗魁及杓末如勺之形也。)内设大将军外置大司马五人大将军二十五人偏将军百二十五人裨将军千二百五十人校尉万二千五百人司马三万七千五百人侯十一万二千五百人当百二十二万五千(当亦官名百非其数)人士吏四十五万人士千三百五十万人应协於易弧矢之利以威天下予受符命之文稽前人将条备焉(稽考也。考法於前人也。),於是置前後左右中大司马之位赐诸州牧号为大将军郡卒正连帅大尹为偏将军属令长裨将军县宰为校尉乘传使者经历郡国日。且十辈仓无见以给传车马不能足赋取道中车马(於道中行者即执取之以充事也。)取办於民七月大风毁王路堂复下。《书》曰:乃壬午晡时有烈风雷雨发屋折木之变(烈风烈暴之风)予甚弁焉予甚栗焉予甚恐焉(弁疾也。一曰弁抚手也。言惊惧也。)伏念一旬迷乃解矣。(先言烈风雷雨後言迷乃解矣。盖取舜纳於大麓烈风雷雨不迷以为言也。)昔符命文立安为新迁王(安莽第三子也。莽改汝南新蔡曰:新迁)临国雒阳为统义阳王是时予在摄假谦不敢当而以为公其後金匮文至义者皆曰:临国雒阳为统谓据土中为新室统也。宜为皇太子自此後临久病虽瘳不平朝见挈茵舆行(有疾以执茵舆之行谓坐茵褥之上而令四人对挈茵之四角舆而行之也。)见王路堂者张於西厢及後阁更衣中(张帐也。更衣中谓朝贺易衣服处室屋名也。)。又以皇后被疾临。且去本就舍妃妾在东永巷(言临侍疾故去其所本居而来就此止息是以妃妾在东永巷也。)壬午烈风毁王路西厢及後阁更衣中室昭宁堂池东南榆树大十围东僵击东阁阁即东永巷之西垣也。皆破折瓦坏发屋拔木予甚惊焉。又侯官奏月犯心前星厥有占予甚忧之伏念紫阁图文太一黄帝皆得瑞以仙後世主登终南山(主大主也。)所谓新迁王者乃太一新迁之後也。(太一黄帝欲令安追继其後也。)统义阳王乃用五统以礼义登阳上迁之後也。临有兄而称太子名不正宣尼公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至於刑罚不中民无所措手足(措安置也。)惟即位以来阴阳未和风雨不时数遇枯旱蝗螟为灾稼鲜耗百姓苦饥(鲜少也。耗虚也。)蛮夷猾夏寇贼奸宄人民正营无所措手足(正营惶恐不安之貌)深惟厥咎在名不正焉其立安为新迁王临为统义阳王几以保全二子子孙千亿外攘四夷内安中国焉莽。又见四方盗贼多欲视为自安能建万世之基者乃下。《书》曰:予受命遭阳九之厄百六之会府帑空虚百姓匮乏宗庙未。且祭於明堂太庙夙夜永念非敢宁息深惟吉昌莫良於今年予乃卜波水之北郎池之南惟玉食(黄图有西波池即池皆在石城南上林中玉食谓龟为玉兆之文而墨食也。)予。又卜金水之南明堂之西亦惟玉食予将亲筑焉,於是遂营长安城南(盖所谓金水之南明堂之西也。)提封百顷九月甲申莽立载行视(立载谓立而乘车也。)亲举筑三下司徒王寻大司空王邑持节及侍中常侍执法杜林等数十人将作(作领筑作之人)崔发张邯说莽曰:德盛者文缛(文礼文也。缛繁也。)宜崇其制度宣视海内。且令万世之後无以复加也。莽乃博徵天下工匠诸图画以望法度算及吏民以义入钱助作者骆驿道路(骆驿言不绝也。)坏彻城西苑中建章承光包阳大台储元宫及平乐当路阳禄馆凡十馀所(自逮章以下至阳禄皆上林苑中馆)取其财瓦以起九庙是月大雨六十馀日令民入米六百斛为郎其郎吏增秩赐爵至附城九庙一曰黄帝太初祖庙二曰帝虞始祖昭庙三曰陈胡王统祖穆庙四曰齐敬王世祖昭庙五曰济北愍王王祖穆庙凡五庙不堕云:六曰济南伯王尊祢昭庙七曰元城孺王尊祢穆庙八曰阳平顷王戚祢昭庙九曰新都显王戚祢穆庙殿皆重屋太初祖庙东西南北各四十丈高十七丈馀庙半之为铜薄栌(薄栌柱上开即今所谓沓也。)饰以金银周文穷极百工之巧带高增下(本因高地而建立之其旁下者更增筑)功费数百钜万卒徒死者万数钜鹿男子马求等谋举燕赵兵以诛莽大司空士王丹发觉以闻莽遣三公大夫逮治党与(逮谓逮捕之也。)连及郡国豪杰数千人皆诛死丹为辅国侯自莽为不顺时令百姓怨恨莽犹安之。又下。《书》曰:惟设此一切之法以来常安六乡巨邑之都χ鼓稀鸣盗贼衰少(巨大也。χ所以击鼓者也。)百姓安土岁以有年此乃立权之力也。今胡虏未灭诛蛮未绝焚江湖海泽麻沸盗贼未尽破殄(麻沸言如乱麻而沸涌)兴奉宗庙社稷之大作民众动摇今复一切行此令尽二年止之以全元元救愚奸太傅平晏死以予虞唐尊为太传是时南郡张霸江夏羊牧王匡等起杜绿林号曰:下江兵(本起江夏杜县後分西入南郡屯蓝田故号下江兵)众皆万馀人武功中水乡民三舍垫为池(垫舀)二年正月以州牧位三公刺举怠解更置牧监副秩元士冠法冠行事如汉刺史是月莽妻死谥曰:孝睦皇后葬渭陵长寿园西令永侍文母名陵曰:亿年新迁王安病死初莽为侯就国时幸侍者增秩怀能开明怀能生男兴增秩生男匡女晔开明生女捷皆留新都国以其不明故也。(言侍者或与外人私通所生子女不可分明也。)及安疾甚莽自病无子为安作奏使上言兴等母虽微贱属犹皇子不可以弃章视群公(以所上之章遍示之)皆曰:安友於兄弟宜及春夏加封爵,於是以王车遣使者迎兴等封兴为功公匡为功建公晔为睦任捷为睦逮任孙公明公寿病死旬月四丧焉莽坏汉孝武孝昭庙分葬子孙其中魏成大尹李焉与卜者王况谋况谓焉曰:新室即位以来民田奴婢不得卖买数改钱货徵发烦数军旅骚动四夷并侵百姓怨恨盗贼并起汉家当复兴君姓李李音徵徵者火也。当为汉辅因为焉作谶书言文帝发忿居地下趣军北告モ奴南告越人江中刘信执敌报怨复续古先四年当发军江湖有盗自称楚王姓为刘氏万人成行不受赦令欲动秦雒阳十一年当相攻太白扬光岁星入东井其号当行。又言莽大臣吉凶各有日期会合十馀万言焉令吏写其书吏往告之莽遣使者即捕焉狱治皆死三辅盗贼麻起(言起者乱如麻也。)乃置捕盗都尉官令执法谒者追击长安中建鸣鼓攻贼幡而使者随其後遣太师羲仲景尚更始将军护军王党将兵击青徐国师和仲曹放助郭兴击句町转天下币诣西河正原朔方渔阳每一郡以百万数欲以击モ奴秋陨霜杀菽关东大饥蝗民犯铸钱伍人相坐没入为官奴婢其男子槛车儿女子步以铁锁琅当其颈传诣锺官以十万数(琅当长锁也。锺官主铸钱之官也。)到者易其夫妇(改相配匹不依其旧也。)愁苦死者什六七孙熹景尚号谓号令也。曹放等击贼不能克军师放纵百姓重困莽以王况谶言荆楚当兴李氏为辅欲厌之乃拜侍中掌牧大夫李为大将军扬州牧赐名圣(改其旧名以圣代谶)使将兵奋击上谷储夏自请愿说瓜田仪(储夏人姓也。)莽以为中郎使出(说之令自出)仪仪文降未出而死(上文书言降而身未出)莽求其尸葬之为起冢祠室谥曰:瓜宁殇男几以招来其馀然无肯降者闰月丙辰大赦天下天下大服民私服在诏书前亦释除初四方皆以饥寒穷愁起为盗贼稍稍群聚尝思岁熟得归乡里众虽万数称巨人从事三老祭酒(言不为大号)不敢略有城邑转掠求食日阕而已(言随日而尽也。)诸长吏牧守皆自乱斗中兵而死(中伤也。)贼非敢欲杀之也。而莽终不谕其故(谓不晓此意也。)是岁大司马士按章豫州(有上章相告者就而按治之)为贼所获贼送付县士还上书具言状莽大怒下狱以为诬罔因下书责七公曰:夫吏者理也。宣德明恩以牧养民仁之道也。抑︹督奸捕诛盗贼义之节也。今则不然盗发不取得至成群党遮略乘传宰士士得脱者。又妄自言我责数贼何故为是贼曰:以贫穷故尔贼护出我今俗人议者率多。若此惟贫困饥寒犯法为非大者群盗小者偷穴不过二科(穴谓穿墙为盗也。)今乃结谋连党以千百数是逆乱之大者岂饥寒之谓邪七公其严敕卿大夫卒正连率庶尹谨牧养善民急捕殄盗贼有不同心并力疾恶黜贼而妄曰:饥寒所为取捕系请其罪,於是群下愈恐莫敢言贼情者亦不得擅发兵贼繇是遂不制唯翼平连率田况素果敢发民年十八以上四万馀人授以库兵与刻石为约赤麋闻之不敢入界(麋眉也。以朱涂眉。故曰:赤眉古字通用)况自劾奏莽让况(让责也。)未赐虎符而擅发兵此弄兵也。厥罪乏兴(擅发之罪与乏军兴同科也。)以况自诡必擒灭贼故。且勿治(诡责也。自以为忧责)後况自请出界击贼所乡皆破莽以玺书令况领青徐二州牧事况上言盗贼始发其原甚微非部吏伍人所能擒也。咎在长吏不为意县欺其郡郡欺朝廷实百言十实千言百朝廷忽略不取督责遂至延蔓连州乃遣将率多发使者传相监趣郡县力事上官应塞诘对(力勤也。塞当也。)共酒食具资用以救断斩(交惧斩死之刑也。)不给复忧盗贼治官事(给暇也。)将卒。又不能躬率吏士战则为贼所破吏气浸伤徒费百姓(浸渐也。)前幸蒙赦令贼欲解散或反遮击恐入山谷转相告语故郡县降贼皆更惊骇恐见诈灭因饥馑易动旬日之间更十馀万人此盗贼所以多之故也。今雒阳以东米石二千窃见诏书欲遣太师更始将军二人爪牙重臣多从人众道上空竭少则亡以威视远方宜急选牧尹以下明其赏罚收合离乡小国无城郭者徙其老弱置大城中积藏食并力固守贼来攻城则不能下所过无食势不得群聚如此招之必降击之则灭今空复多出将率郡县苦之反甚於贼宜尽徵还乘传诸使者以休息郡县委任臣况以二州盗贼必平定之莽畏恶况阴为发代遣使者赐况玺书使者至见况因令代监其兵况随使者西到拜为师尉大夫况去齐地遂败。
●卷九百十三
○总录部 伪政第四
王莽地皇三年正月九庙盖构成纳神主莽谒见大驾乘六马以五彩毛为龙文衣著角长三尺(以被马上也。)华盖车元戎十乘在前因赐治庙者司徒大司空钱各千万侍中中常侍以下皆封封都匠仇延为邯淡里附城(都匠大匠也。邯淡丰盛之意)二月霸桥灾数千人以水沃救不灭莽恶之下。《书》曰:夫三皇象春五帝象夏三王象秋五伯象冬皇王德运也。伯者继空续乏以成历数故其道惟常安御道多以所近为名二月癸巳之夜甲午之辰火烧霸桥从东方西行至甲午夕桥尽火灭大司空行视考问(行音下便切)或云寒民舍居桥下(舍止宿也。)疑以火自燎为此灾也。(燎谓炙之令温也。)其明旦即乙未立春之日也。予以神明圣祖黄虞遗统受命至於地皇四年为十五年正月以三年终冬绝灭霸之桥欲以兴成新室统一长存之道也。又戒此桥空东方之道今东方岁荒民饥道路不通东岳太师亟科条(亟急也。)开东方诸仓赈贷穷乏以施仁道其更名霸馆为长存馆霸桥为长存桥是月赤眉杀太师羲仲景尚关东人相食莽下。《书》曰:惟阳九之与害气会究於去年枯旱霜蝗饥馑荐臻(荐仍也。)百姓困乏流离道路於眷尤甚予甚悼之今使东岳太师特进新侯开东方诸仓赈贷穷乏太师公所不过道分遣大夫谒者并开诸仓以全元元太师公因与廉丹大使五威司命位右大司马更始将军平均侯之兖州镇抚所掌(之往也。)及青徐故不轨盗贼未尽解散後复屯聚者皆清洁之期於安兆黎矣。(黎众也。)大师更始合将锐士十馀万人所过放纵东方为之语曰:宁逄赤眉不逄太师太师尚可更始杀我卒如田况之言(王钦。若等曰:田况言见第三卷)莽。又多遣大夫谒者分教民煮草木为酪酪不可食重为烦费莽下。《书》曰:惟民困乏虽溥开诸仓赈赡之犹恐未足。且开天下山泽之防诸能采取山泽之物而顺月令者其恣听之勿令出税至地皇三十年如故是王光上戊之六年也。(戊土也。莽所作历名)如令豪吏猾民辜而攉之小民弗蒙非予意也。(辜攉谓独专其利而令他人犯者得罪辜也。)易不云:损上益下民说无疆(言损上而益下则人皆欢悦无穷竟)书云:言之不从是谓不艾(艾治也。)咨群公可不忧哉!(咨者叹息之言)是时下江兵盛新市朱有平林陈牧等皆复聚众攻击乡聚莽遣司命大将军孔仁部豫州纳言大将军严尤秩宗大将军陈茂击荆州各从吏士百馀人乘船从渭入河至华阴出乘传到部募士尤谓茂曰:遣将不与兵符必先请而後动是犹绁韩卢而责之获也。是夏蝗从东方来蜚蔽天至长安入未央宫缘殿阁莽发吏民设购赏捕击莽以天下贵欲厌之为太仓置卫交戟名曰:政始掖门流民入关者数十万人置养赡官禀食之使者监领与小吏共盗其廪饥死者十七八先是莽使中黄门王业领长安市买贱取於民民甚患之业以省费禀给为功赐爵附城莽闻城中饥馑以问业业曰:皆流民也。乃市所卖梁饣卞肉美持入视莽曰:居民食咸如此莽信之冬无盐索卢恢等举兵反城(索卢姓也。恢名也。反城据城反也。)廉丹王匡攻拔之斩首万馀级莽遣中郎将奉玺书劳之进爵为公封吏士有功者十馀人赤眉别校董宪等众数万人在梁郡王匡击之为宪所败廉丹死之国将哀章谓莽曰:皇祖考黄帝之时中黄直为将破杀蚩尤今臣居中黄直之位愿平山东莽遣章驰东与太师匡并力。又遣大将军阳浚守敖仓司徒王寻将十馀万屯雒阳镇南宫大司马董忠养士习射中军北垒大司空王邑兼三公之职时四方盗贼往往数万人攻城邑杀二千石以下太师王匡等战数不利莽知天下溃畔事穷计迫议遣风俗大夫司国宪等分行天下除井田奴婢山泽六之禁即位以来诏令不便於民者皆收还之待见未发会世祖与兄齐武王伯升宛人李通等(世祖谓光武)帅舂陵子弟数千人招致新市平林朱有陈牧等合攻拔棘阳是时严尤陈茂破下江兵成丹王常等数千人别走入南阳界十一月有星孛於张东南行五日不见莽数召问太史令宗宣诸术数家皆谬对言天文安善群贼。且灭莽差以自安四年正月汉兵得下江王常等以为助兵击前队大夫甄阜属正梁丘赐皆斩之杀其众数万人初京师闻青徐贼众数十万人讫无文号旌旗表识(文谓文章号谓号令也。)咸怪异之好事者窃言此岂如古三皇无文书号谥邪(欲其事成故云:然也。)莽亦心怪以问群臣群臣莫对唯严尤曰:此不足怪也。自黄帝汤武行师必待部曲旌旗号令今此无有者直饥寒群盗犬羊相聚不知为之尔莽大说群臣尽服及刘伯升起皆称将军攻城掠地既杀甄阜移书称说莽闻之忧惧汉兵乘胜遂围宛城初世祖族兄圣公先在平林兵中三月辛巳朔平林新市下江兵将王常朱有等共立圣公为帝改年为更始元年拜置百官莽闻之愈恐欲外视自安染其须进所徵天下淑女杜陵史氏女为皇后聘黄金三万斤车马奴婢杂帛珍宝以巨万计莽亲迎於前殿两阶间成同牢之礼於上西堂备和嫔美御和人三位视公嫔人九视卿美人二十七视大夫御人八十一见元士凡百二十人皆佩印执弓(月令仲春之月玄鸟至之日以太牢祀於高天子亲往后妃率九嫔御乃礼天子所御带以弓授以弓矢於高之前弓衣也。带之者求男子之祥也。故莽依仿之焉)封皇后父谌为和平侯拜为宁始将军谌子二人皆侍中是日大风发屋折木群臣上寿曰:庚子雨水洒道辛丑清靓无尘其夕风迅疾从东北来(风即谷风也。)辛丑巽之宫日也。巽为风为顺后谊明母道得温和慈惠之化也。《易》曰:受兹介福於其王母(介大也。王母谓君母)。《礼》曰:承天之庆万福无疆诸欲依废汉火刘皆沃灌雪除殄灭无馀杂矣。百丰茂庶草蕃殖(蕃滋也。殖生也。)元元喜兆民赖福天下幸甚莽日与方士涿郡昭君等於後宫考验方术纵氵乐焉大赦天下然犹曰:故汉氏舂陵侯群子刘伯升与族人婚姻党与妄流言惑众悖畔天命乃手害更始将军廉丹前队大夫甄阜属正梁丘赐及北狄胡虏逆舆洎南虏。若豆孟迁不用此书(舆モ奴单于名也。洎及也。若孟豆迁蛮之名也。言伯升已下孟迁以上不在赦令之限也。)有能捕得此人者皆封为上公食邑万户赐宝货五千万。又诏太师王匡国将哀章司命孔仁兖州牧寿良卒正王闳扬州牧李圣亟进所部州郡兵凡三十万众迫措青徐盗贼纳言将军严尤秩宗将军陈茂车马将军王巡左队大夫王吴亟进所部州郡兵凡十万众迫措前队鬼虏明告以生活丹青之信(生活谓来降者不杀之丹青之信言明著也。)复迷惑不解散皆并力合击殄灭之矣。大司空隆新公宗室戚属前以虎牙将军东指则反虏破坏西击则逆贼靡碎(靡散也。)此新室威宝之臣也。如黠贼不解散将遣大司空将百万之师征伐剿绝之矣。(剿截也。)遣七公士隗嚣等七十二人分下赦令晓谕云:嚣等既出因逃亡矣。四月世祖与王常等别攻颍川下昆阳郾定陵(三县之名也。)莽闻之愈恐遣大司空王邑驰传之雒阳与司徒王寻发众郡兵百万号曰:虎牙五威兵平定山东得颛封爵政决於邑除用徵诸明兵法六十三家术者各持图书受器械备军吏倾府库以遣邑多赍珍宝猛兽欲视饶富用怖山东邑至雒阳州郡各选精兵牧守自将定会者四十二万人馀在道不绝车甲士马之盛自古出师未尝有也。六月邑与司徒王寻发雒阳欲至宛道出颍川过昆阳昆阳时已降汉汉兵守之严尤陈茂与二公会二公纵兵围昆阳严尤曰:称尊号者在宛下宜亟进(亟急也。)彼破诸城自定矣。邑曰:百万之师所过当灭今屠此城喋血而进前歌後舞顾不快邪遂围城数十重城中请降不许严尤。又曰:归师勿遏围城为之阙(此兵法之言也。遏遮也。阙不合)可如兵法使得逸出以怖宛下邑。又不听会世祖悉发郾定陵兵数千人来救昆阳寻邑易之(轻易之也。)自将万馀人行陈(巡行军陈也。)敕诸营皆按部毋得动独迎与汉兵战不利大军不敢擅相救汉兵乘胜杀寻昆阳中兵出并战邑走军乱天风蜚瓦雨如注水大众崩溃号讠虎豹股栗士卒[B12H]走各还归其郡邑独与所将长安勇敢数千人还雒阳关中闻之震恐盗贼并起。又闻汉兵言莽鸩杀孝平帝莽会公卿以下於王路堂开所为平帝请命金之策泣以视群臣命明学男张邯称说其德及符命事因曰:易言伏戎於莽升其高陵三岁不兴(莽平草也。言伏兵戎於草莽之中升高陵而望不敢前进至於三岁不能起也。)莽皇帝之名升谓刘伯升高陵谓高陵侯子翟义也。言刘伯升翟义为伏戎之兵於新皇帝世犹殄灭不兴也。群臣皆称万岁。又令东方槛车传送数人言刘伯升等皆行大戮民知其诈也。时殿中钩盾土山仙人掌旁有白头公青衣(仙人掌承露盘也。)郎吏见者私谓之国师公衍功侯喜素善卦莽使筮之曰:忧兵火莽曰:小儿安得此左道是予之皇祖叔父子侨欲来迎我也。莽军师外破大臣内畔左右亡所信不能复远念郡国欲讠邑与计议崔发曰:邑素小心今失大众而徵恐其执节引决宜有以大慰其意,於是莽遣发驰传谕邑(谓谕告之)我年老母子欲传邑以天下敕亡得谢见勿复道邑到以为大司马大长秋张邯为大司徒崔发为大司空司中寿容苗为国师同说侯林为卫将军莽忧懑不能食饮酒舀复鱼(复海鱼也。)读军书倦因凭几寐不复就枕矣。莽性好时日小数及事迫急为厌胜遣使坏渭陵延陵园门罘ぜ曰:毋使民复思也。又以墨ㄜ色其周垣(ㄜ染之变其旧色也。)号将军曰:岁宿申水为助将军右庚刻木校尉前丙金都尉。又曰:执大斧伐枯木流大水灭发火如此属不可胜记是秋太白星流入太微烛地如月光成纪隗崔兄弟共劫大尹李育(成纪陇西之县)以兄子隗嚣为大将军攻杀雍州牧陈庆安定卒正王旬并其众移书郡县数莽罪恶万於桀纣是月析人邓晔于匡起兵南乡百馀人(析音先历切南阳之县南乡析县之乡名也。)时析宰将兵数千屯枭阝亭备武关晔匡谓宰曰:刘帝已立君何不知命也。宰请降尽得其众晔自称辅汉左将军匡右将军拔析丹水攻武关都尉朱萌降进攻右队大夫宋纲杀之西拔湖(湖弘农之县本属京兆)莽愈忧不知所出崔发言。《周礼》及春秋左氏国有大灾则哭以厌之(。《周礼》春官之属女巫氏之职曰:凡邦之大灾歌哭而请哭者所以告哀也。春秋。《左氏传》宣十二年楚子围郑旬有七日郑人卜行成不吉卜临於太宫。且巷出车吉国人大临守陴者哭故发引之以为言也。)故易称先号兆而後笑宜呼嗟告天以求救莽自知败率群臣至南郊陈其符命本末仰天曰:皇天既命授臣莽何不殄灭众贼即令臣莽非是愿下雷霆诛臣莽因搏心大哭气尽伏而叩头。又作告天策自陈功劳千馀言诸生小民会旦夕哭为设餐粥甚悲哀及能诵策文者除以为郎至五千馀人恽将领之莽拜将军九人皆以虎为号号曰:九虎将北军精兵数万人东内其妻子宫中以为质时省中黄金万斤者为一匮尚有六十匮黄门钩盾灭府中尚方处处各有数匮长乐御府中御府及都内平准帑藏钱帛珠玉财物甚众(御府有令丞少府之属官也。掌珍宝中御府者皇后之府藏也。平准令丞属大司农亦珍货所在也。)莽愈爱之赐九虎士人四千钱众重怨无斗意九虎将兵至华阴回距隘北从河南至山于匡持数千弩乘堆挑战晔将二万馀人从阌乡南山枣街作姑(作姑邪道所繇也。)破其一部北出九虎後击之六虎败走史熊王况诣阙归死莽使使责死者安在皆自杀其四虎亡(六人败走二人诣阙自杀四人亡)三虎郭钦陈成重收散卒保京师仓(九人之中六人败走三人保仓也。京师仓在华阴灌北渭口也。)邓晔开武关迎汉丞相司直李松将二千馀人至湖与晔等共攻京师仓未下晔以弘农掾王宪为校尉数百人北渡渭入左冯翊界降城略地李松遣偏将军韩臣等径西至新丰与莽波水将军战波水走韩臣等追奔遂至长门宫王宪北至频阳所过迎降(所至之处皆来迎而降之也。)大姓栎阳申砀下わ王大皆率众随宪属县严春(属县三辅诸县也。属右扶风其人姓严名春)茂陵董喜蓝田王孟槐里汝臣王扶阳陵严本杜陵屠门少之属(姓屠门名少)众皆数千人假号称汉将时李松邓晔以为京师小小仓尚未可下何况长安城哉!当须更始帝大兵到即引军至华阴治攻具而长安旁兵四会城下闻天水隗氏兵方到皆争欲先入城贪立大功掳掠之利莽遣使者分赦城中诸狱囚徒皆授兵杀饮其血与誓曰:有不为新室者社鬼记之更始将军史谌将渡渭桥皆散走谌空还众兵发掘莽妻子父祖蒙烧其棺椁及九庙明堂辟雍火城中,或谓莽曰:城门卒东方人不可信莽更发越骑士为卫门置六百人各一校尉十月戊申朔兵从宣平城门入民间所谓都门也。(长安城东出北头第一门)张邯行城门逄兵见杀王邑王林王巡恽等分将兵距击北阙下汉兵贪莽封力战者七百馀人会日暮官府邸第尽[B12H]亡二日己酉城中少年朱弟张鱼等恐见掳掠趋ん并和(众群行ん而自相和也。)烧作室门斧敬法闼(敬法殿名也。闼小门也。谓斧斫之也。)讠曰:反虏王莽何不出降(其下亦同)火及掖庭承明(掖庭承明黄皇室主所居)莽避火及掖庭宣室前殿火取随之妇女讠虎讠曰:当奈何时莽绀衤匀服(讠虎古啼字绀深青而扬赤色衤匀纯也。纯为绀服也。)带玺持虞帝七首天文郎按┉於前(┉所以占时日天文郎今之用┉者也。)日时加某莽旋席随斗柄而坐曰:天生德於予汉兵其如予何(孔子曰:天生德於予桓其如予何故莽引之以为言也。)莽时不食少气困矣。三日庚戌晨旦明群臣扶掖莽自前殿南下椒除(邪行阁道下者也。除殿陛之道也。椒取芬香之名也。)西出白虎门和新公王揖奉车待门外莽就车之渐台欲阻池水犹抱持符命威斗公卿大夫侍中黄门郎从官尚千馀人随之王邑昼夜战罢极士死伤略尽驰入宫间关至渐台(间关犹言崎岖展转也。)见其子侍中睦解衣冠欲逃邑叱之令还父子共守莽军人入殿中讠曰:反虏王莽安在有美人出房曰:在渐台众兵追之围数百重台上亦弓弩与相射稍稍落去矢尽无以复射短兵接王邑父子恽王巡战死莽入室下晡时众兵上台王揖赵博苗唐尊王盛中常侍王参等皆死台上商人杜吴杀莽取其绶校尉东海公宾就故大行治礼(公宾姓也。就名也。以先经治礼故职天子之绶也。)见吴问绶主所在曰:室中西北陬间(陬隅也。)就识斩莽首军人分裂莽身支节肌骨脔争分杀者数十人(三辅旧事云:脔切千)公宾就持莽首诣王宪宪自称大将军城中兵数十万皆属焉舍东宫(舍止宿也。)妻莽後宫乘其车服六月癸丑李松邓晔入长安将军赵萌申屠建亦至以王宪得玺绶不取上多挟宫女建天子鼓旗收斩之传莽首诣更始县宛市百姓共提击之(提掷也。)或切食其舌初莽居摄知民愁下诏诸食王田及私属皆得卖买勿拘以法然刑罚深刻它政讠孛乱(讠孛乖也。音布内切)边兵二十馀万人仰县官衣食用度不足数横赋敛民愈贫困常苦枯旱亡有平岁贾翔贵(翔言如鸟之回翔谓不离於贵也。若暴贵称腾踊也。)末年盗贼群起发军击之将吏放纵於外北边及青徐地人相食雒阳以东米石二千莽遣三公将军开东方诸仓赈贷穷乏。又分遣大夫谒者教民煮木为酪(作杏酪之属也。)酪不可食重为烦扰流民入关者数十万人置养赡官以禀之吏盗其禀(禀给也。盗其禀者盗所给之物)饥死者什七八莽耻为政所致乃下诏曰:予遭阳九之扌百六之会枯旱霜蝗饥馑荐臻蛮夷猾夏冠贼奸宄百姓流离予甚悼之害将究矣。(究竟尽也。)岁为此言以至於亡。
晋桓玄僭即帝位(王钦。若等曰:玄未僭位以前事迹并见将帅部诸门)下。《书》曰:三才相资天人所以成功理繇一统贞夫所以司契帝王之兴其源深矣。自三五已降世代参差虽所繇或殊其归一也。朕皇考宣武王(即桓温也。)圣德高邈诞启洪基景命攸归理贯自昔中间屯险弗克负荷仰瞻宏业殆。若缀旒藉否终之运遇时来之会用获除奸救溺拯拔人伦晋氏以多难荐臻历数惟既典章唐虞之准述遵汉魏之则用集天禄於朕躬惟德不敏辞不获命稽。若令典遂升坛燎於南郊受终於文祖思覃斯庆愿与亿兆聿兹更始,於是大赦改元永始锡天下爵二级孝悌力田人三级鳏寡孤独不能自存者人五斛其赏赐之制徒设空文无其实也。乃追尊其父温宣武皇帝庙称太祖南康公主为宣皇后封子为豫章郡王叔父孙放之为宁都县王豁孙稚玉为临沅县王豁次子石康为右将军武陵郡王衤必子蔚为醴陵县王赠叔父冲太传宣城郡王加殊礼依晋安平王故事以孙胤袭爵为吏部尚书冲次子谦为扬州刺史新安郡王谦弟为抚军大将军安城郡王兄歆临贺县王富阳县王赠伟侍中大将军义兴郡王以子袭爵为辅国将军弟邈西昌县王封王谧为武昌公班剑二十人卞范之为临汝公殷仲文为东兴公冯该为鱼复侯。又降始安郡公为县公长沙为临湘县公庐陵为巴丘县公各千户其康乐武昌南昌望蔡建兴永观阳皆降封千百户公侯之号如故。又普进诸征镇军号各有差以相国左长史王绥为中书令崇谦母庾为宣城太妃加殊礼给以辇乘号温墓曰:永崇陵置守卫四十人。又造金根车驾六马是月玄临听讼观阅囚徒罪无轻重多被原放有干舆乞者时或┰之其好行小惠如此自以水德壬辰腊于祖改尚书郎官为贼曹。又增置五校三将。又︹弩积射武卫官元兴三年玄之永始二年尚书答春字误为春菟凡所关署皆被降黜玄大纲不理而纠摘纤微皆此类也。以其妻刘氏为皇后将殿宇乃移入东宫。又开东掖平昌广莫及宫殿诸门皆为三道更造大辇容三十人坐以二百人舁之性好畋游以体大不堪乘马。又作徘徊舆施转关令回动无滞既不追尊祖曾疑其礼仪问於群臣散骑常侍徐广据晋典宜追立七庙。又敬其父则子悦位弥高者情礼得申道逾广者纳敬必普也。玄曰:礼云:三昭三穆与太祖为七。然则太祖必居庙之主也。昭穆皆自下之称则非逆数可知也。礼太祖东向左昭右穆如晋室之庙则宣帝在昭穆之列不得在太祖之位昭穆既错太祖无寄失之远矣。玄曾祖已上名位不显故不欲序列。且以王莽九庙见讥於前史遂以一庙矫之郊庙斋二日而已秘书监卞承之曰:祭不及祖知楚德之不长也。又毁晋小庙以广台榭其庶母蒸尝靡有定所忌日见宾客游宴唯至亡时一哭而已期服之内不废音乐玄出游水门飘风飞其仪盖夜涛水入石头大桁流坏杀人甚多大风吹朱雀门楼上层坠地玄自篡盗之後骄奢荒侈游猎无度以夜继昼兄伟葬日旦哭晚游或一日之中屡出驰骋性。又急暴呼召严速直官咸系马省前禁内ん杂无复朝廷之体,於是百姓疲苦朝野劳悴怨怒思乱者十室八九焉,於是刘裕刘毅何无忌等共谋兴复裕等斩桓於京口斩桓玄於广陵河内太守辛扈兴弘农太守王元德振威将军童厚之竟陵太守刘迈谋为内应至期裕遣周安穆报之而迈惶遽遂以告玄玄震骇即杀扈兴等安穆驰去得免封迈安重侯一宿。又杀之裕率义军至竹里玄移还上宫百僚步从召侍官皆入止省中赦扬豫徐兖青冀六州加桓谦征讨都督假节以殷仲文代桓遣顿丘太守吴甫之右卫将军皇甫敷北距义军裕等於江乘与战临阵斩甫之进至罗落桥与敷战复枭其首步闻之大惧乃召诸道术人推算谋为厌胜之法乃问众曰:朕其败乎!曹靖之对曰:神怒人怨臣实惧焉玄曰:人或可怨神何为怒对曰:移晋宗庙飘泊无所大楚之祭不及於祖此其所以怒也。玄曰:卿何不谏对曰:辇上诸君子皆以为尧舜之世臣何敢言玄愈忿惧使桓谦何澹之屯东陵卞范之屯覆即宋高祖也。舟山西众合二万以距义军裕至蒋山使羸弱贯油帔登山分张旗帜数道并前玄侦侯还云:裕军四塞不知多少玄益忧惶遣武卫将军庾顺之配以精卒赴援诸军於时东北风急义军放火烟尘张天鼓讠之音震骇京邑刘裕执钺麾而进谦等诸军一时奔溃玄率亲信数千人声言赴战遂将其子兄子出南掖门西至石头使殷仲文具船相与南奔初玄在姑孰将相星屡有变篡位之夕月及太白。又入羽林玄甚恶之及败走腹心劝其战玄不暇答直以策指天而经日不得食左右进以粗饭咽不能下时年数岁抱玄胸而抚之玄悲不自胜刘裕以武陵王遵摄万机立行台总百官遣刘毅刘道玄蹑玄诛玄诸兄子及石康兄权振兄洪等玄至寻阳江州刺史郭昶之给其器用兵力殷仲文自後至望见玄舟旌旗舆服备帝者之仪叹息曰:败中复振故可也。玄,於是逼乘舆西上桓歆聚党向历阳宣城内史诸葛长民击破之玄於道作起居注叙其距义军之事自谓经略指授算无遗策诸将违节度以致虚丧非战之罪,於是不遑与群下谋议唯耽思诵述宣示远近玄至江陵石康纳之张幔屋於城南署置百官以卞范之为尚书仆射其馀职多用轻资,於是大舟师曾未三旬众。且二万楼船器械甚盛谓其群党曰:卿等并清涂翼从朕躬都下窃位者方应谢罪军门其观卿等入石头无异霄中人也。玄以奔败之後惧法令不肃遂轻怒妄杀人多离怨殷仲文谏曰:陛下少播英誉远近所服遂扫平荆雍一匡京室声被八荒矣。既据有极位而遇此圯运非为威不足也。百姓喁喁想望皇泽宜弘仁风以收物情玄怒曰:汉高魏武几遇败但诸将失利尔以天文恶故还都旧楚而群小愚惑妄生是非方当纠之以猛未宜施之以恩也。玄左右称玄为桓诏桓胤谏曰:诏者施於辞令不以为称谓也。汉魏之主皆无此言唯闻北虏以苻坚为苻诏尔愿陛下稽古帝则令万世可法玄曰:此事已行今宣敕罢之更为不祥必其宜革可待事平也。荆江郡守以玄播越或遣使通表有匪宁之辞玄悉不受仍更令所在表贺迁都玄遣游击将军何澹之武卫将军庾稚祖江夏太守桓道恭就郭铨以数千人守湓口。又遣辅国将军桓振往义阳聚众至弋阳为龙骧将军胡讠华所破振单马走还何无忌刘道规等破郭铨何澹之郭昶之於桑落州进师寻阳玄率舟舰三百发江陵使苻宏羊僧寿为前锋以鄱阳太守徐放为散骑常侍欲遣说解义军谓放曰:诸人不识天命致此妄作遂惧祸屯结不能自反卿三州所信可明示朕心。若退军散甲当与之更始各授位任令不失分江水在此朕不食言放对曰:刘裕为唱端之主刘毅兄为陛下所诛并不可说也。取当申圣玄於何无忌玄曰:卿使。若有功当以吴兴相叙放遂受使入无忌军魏咏之破桓歆於历阳诸葛长民。又败歆於芍陂歆单马渡淮毅率道规及下邳太守孟怀玉与玄战於峥嵘洲於时义军数千玄兵甚盛而玄惧有败衄常氵美轻船於舫侧故其众莫有斗心义军乘风纵火尽锐争先玄众大溃烧辎重夜遁郭铨归降玄故将刘统冯稚等聚党四百人袭破寻阳城毅遣建威将军刘怀肃讨平之玄留永安皇后及皇后於巴陵殷仲文时在玄舰求出别船收集散军因叛玄奉二后奔於夏口玄入江陵城冯该劝使更下战玄不从欲出汉川投梁州刺史桓希而人情乖阻制令不行玄乘马出城至门左右於ウ中斫之不中前後相杀交横玄仅得至船,於是荆州别驾王康产奉帝入南郡府舍太守王腾之率文武营卫时益州刺史毛璩使其从孙之参军费恬送弟丧葬江陵有众二百璩弟子之为玄屯骑校尉诱玄以入蜀玄从之达枚回州恬与之迎击玄矢下如雨玄嬖人丁仙期万盖等以身蔽玄并中数十箭而死玄被箭其子取拔去之益州都护冯迁抽刀而前玄拔头上玉导与之仍曰:是何人邪敢杀天子迁曰:欲杀天子之贼尔遂斩之时年三十六。又斩石康及等五级庾顺之战死云:我是豫章王诸君勿见杀送至江陵市斩之玄自篡盗至败凡八十日。
●卷九百十四
○总录部 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