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府元龟 - 第 642 页/共 736 页
晋义熙初师子国献玉像形制殊特殆非人工此像在瓦棺寺先有徵士戴安道手制佛像五躯及长康画维摩诘诸图世人谓之三绝。
南齐何戢建元初为左将军吴兴太守时高帝颇好画戢有宋孝武所赐蝉雀扇善画者顾景秀所画时陆探微皆能画叹其巧绝戢因王晏献之帝令晏厚酬其意。
宋测不就徵辟善画自图阮籍遇苏门於行障上坐卧对之。又画永业佛影台皆为妙作。
毛惠远荥阳人善画马刘彭城人善画妇人当世俱为第一。
殷陈郡人刘妹为鄱阳王妃伉俪甚笃王为明帝所诛妃追伤遂成锢疾医所不疗善写人与真不别令画王形像并图王平生所宠姬共照镜状如欲偶乃密使媪尔示妃妃视画竟乃唾之因骂云:故宜其蚤死,於是恩情即歇病亦除瘥此姬亦被废苦因即以此画焚之。
陈顾野王字希冯吴郡吴人宣成王为扬州刺史野王及琅琊王褒并为宾客王甚爱其才野王好丹青善图写王於东府起斋乃令野王画古贤命王褒书赞时人称为二绝。
陆探微吴人伏曼容素美风彩高祖尝以方嵇叔夜使探微画叔夜像以赐之宗测优游齐侍中王秀之弥所钦慕乃令探微画其形与已相对。
张繇吴人丹青之巧冠绝一时高祖於光宅寺造诸堂殿并瑞像周回阁等穷於轮奂其图诸经变并繇运手。
後魏蒋少游假散骑常侍与通直散骑常侍李彪使齐齐延昌师主顾元吉言於齐武帝曰:臣知少游有班亻垂之巧今来必令模写祖掖未可令反帝不从少游果图画而归。
北齐广宁王孝珩尝於厅事壁自画一苍鹰见者皆以为真。又作朝士图亦当时之妙。
萧放性好文咏颇善丹青因此在宫中披览书史及近世诗赋监画工作屏风等杂物见之遂被眷官至散骑常侍。
唐阎立本颇好学而以善画知名尤工写真秦府十八学士图及贞观中凌烟阁功臣图并立本之迹也。时人咸称其妙太宗尝与侍臣学士泛舟於春苑池中有异鸟随波容与太宗悦之诏坐者为咏召立本令写之阁下传呼云:画师阎立本到立本时为主爵郎中奔走流汗亻免伏池侧手持丹粉瞻望坐宾深为愧赧退而诫其子曰:吾少好读书幸免墙面缘情染翰颇及侪流惟以丹青见知躬厕役之务辱莫大焉汝宜深诫勿习此末伎也。然立本性之所好欲罢不能也。
薛稷善画博采古迹睿宗在藩留意於小学稷,於是特见招引位至中书侍郎参知政事。
王维妙於绘事笔踪措思参於造化然创意经图或有所缺至於峰石色绝迹天机非众工之所及也。人有奏乐图者不知其名维视之曰:霓裳第三叠第一拍也。好事者集乐工按之一无差误咸服其精思官至右丞。
韩尤工书兼善丹青以绘事非急务自晦其能未尝传之位至检校左仆射平章事。
○总录部 博奕
仲尼云: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不有博奕者乎!为之犹贤乎!已盖博奕之所从来久矣。乃有专精厥艺独善其事积日以臻乎!妙用志以几於神,或以资豪举之气,或以助宴之流风雅尚清言高韵,於是乎!出焉其或笃於好尚遂成沉癖<疒发>事弃业怠政堕官此昔人所以著论而致讥勤於垂诫者也。
井公邴人周穆王北入邴(邴郑邑)与井公博三日而决(井公疑其贤人而隐者故王就博)。
奕秋齐人通国之善奕者。
荆轲燕人与鲁勾践博争道勾践怒而叱之轲默而逃。
汉剧孟雒阳人好博多少年之戏。
吾丘寿王字子赣赵人年少以善格五召待诏(博之类不用箭但行枭散格音各行五相各故言各)。
陈遵祖父遂宣帝微时与之有故相遂博奕数负进及帝即位稍迁至太原太守赐玺。《书》曰:制诏太原太守官尊禄厚可以偿博进矣。
後汉梁冀为大将军能弹棋(艺经曰:弹棋两人对局白黑棋各六枚先列棋相当更先弹也。其局以石为之)格五(格五也。行棋相谓之经曰:有四塞白乘五是也。五至即格不得行故谓之格五也。)六博(。《楚辞》曰:琨蔽象棋有六博注云:投六著行六棋故云:六博鲍宏博经曰:用十二棋六棋白六棋黑所掷头谓之忧忧有五采刻为一画谓之塞刻为两画者谓之白刻为三画者谓之黑一边不刻者五塞之间谓之五塞)意钱之戏(一曰射意。又曰:射敷即摊钱也。)。
魏子山道王九真郭凯等善围棋太祖皆与埒能。
王粲观人围棋局坏粲为覆之棋者不信以巴盖局更以他局为之用相比较不误一道位至侍中。
孔圭性便妍晓博奕太祖爱之每在左右。
杜几与卫固少相侮狎共博争道位至尚书仆射。
吴严武字子卿卫尉再从子也。围棋莫与为辈谓之人绝。
蔡[A13C]在太子和东宫侍从性好博奕太子以为无益命中庶子韦曜著博奕论以讽之。
晋王质入山斫木见二童围棋坐观之及起斧柯已烂。
贾谧尝侍愍怀太子奕棋争道成都王[A13C]在坐正色曰:皇太子国之储君贾谧何得无礼谧位至侍中王为丞相尝与其子悦奕棋争道笑曰:相与有瓜葛那得为尔耶。
祖纳为军谘祭酒好奕棋王隐谓之曰:禹惜寸阴不闻数棋纳曰:我亦忘忧耳。
周ダ字伯仁为王敦所杀敦坐有一参军ヅ蒲马於博头被杀因谓敦曰:周家奕世令望而位不至公及伯仁将登而坠有似下官此马。
阮简为开封令县有劫贼外白之甚数简方围棋长啸吏云:劫急简曰:<尸句>上劫亦急其高率如此。
陶侃为征西大将军荆州刺史见诸参佐戒以谈戏废事乃取其ヅ蒲博具投於江曰:ヅ蒲者牧猪奴戏耳。
谢混女夫殷好ヅ蒲夺其妹姑物以还戏债为大将军王敦长史。
王恬多技艺与江霖俱善奕棋为中兴第一终会稽内史。
谢安为卫将军苻坚率众次於淮淝京师震恐谢玄入问计安夷然无惧色答曰:已别有旨既而寂然玄不敢言乃令张玄重请安遂命驾出山墅亲朋毕集方与玄围棋赌别墅安尝棋劣於玄是日玄惧便为敌手而。又不胜玄等既破坚有捷书至安方对客围棋看书既竟便摄放床上了无喜色棋如故。
袁耽字彦道桓温少时游於博徒资产俱尽尚有负进思自振之方莫知所出欲求济於耽而耽在艰试以告焉耽略无难色遂变服怀布帽随温与债主戏耽素有艺名债者闻之而不相识谓之曰:卿当不辨作袁彦道也。遂就<尸句>十万一掷直上百万耽投马绝叫探布帽掷地曰:竟识袁彦道否其通脱。若此官至建威将军历阳太守。
葛洪寡玩好见人博戏曾不目盼乃至不知棋局道ヅ蒲齿名以为句容令。
王献之年数岁尝观门生ヅ蒲曰:南风不竞门生曰:此郎亦管中窥豹时见一班献之位至中书令。
桓玄强与人博奕取其田宅(又云:桓玄见人好园宅悉欲取之乃以ヅ博而赌)。
刘毅尝於东府聚ヅ蒲大掷一判应至数百万馀人并黑犊以还惟宋高祖及毅在後次掷得雉大喜褰衣绕床叫谓同坐曰:非不能卢不事此耳高祖恶之因按五木久之曰:老兄试为卿答既而四子俱黑其一子转跃未定高祖厉声喝之即成卢焉毅意殊不快然素黑其面如铁色焉而乃和言曰:亦知公不能以此见借毅後为卫将军荆州刺史以叛诛。
宋颜延之初仕晋为镇东司马坐围棋免官。
徐羡之颇工奕棋观戏常。若未解以为司徒。
何承天素好奕棋颇用废事太祖赐以<尸句>子承天奉表陈谢上答曰:<尸句>子之赐何必非张武之金耶承天官至御史中丞。
臧质善蒲博意钱之戏官至车骑将军江州刺史。
王景文为右卫将军坐与奉朝请毛法因蒲戏得钱百二十万白衣领职。
范景达善弹棋居晋平王休祜左右。
羊玄保善奕棋棋品第三太祖与赌郡戏胜以补宣城太守。
谢弘微性无愠色末年与友人围棋友人西南棋有死势客曰:西南风急或有覆舟友悟乃救之弘微大怒投局於地识者知其暮年之事为侍中吏部尚书王弘字休元琅邪临沂人也。少时尝ヅ蒲公城子野舍及後位太保中书监有人就弘求县辞诉颇切此人尝以蒲戏得罪弘诘之曰:君得钱会戏何用禄为答曰:不审公城子野舍何在弘默然。
何尚之为侍中中书令雅好棋吴郡褚裔年七岁便入高品及长冠绝当时而褚父荣期与臧质同逆褚应从诛尚之请曰:褚奕棋之妙超古冠今魏犯令以材获免父戮子宥其例甚多特乞与其微命使艺术不绝不许时人痛惜之(又云:尚之少好ヅ蒲既长而折节蹈道)。
孟灵休善弹棋官至秘书监。
南齐萧惠基为给事中当时能棋人琅邪王杭第一品吴郡褚思庄会稽夏赤松并第二品赤松思速善於大行思庄戏迟巧於斗棋太祖使思庄与杭交赌自食时至日暮一局始竟帝倦遣还省至五更方决杭睡於局後寝思庄达晓不寐世或云:思庄所品第致高缘其用思深久人不能对也。杭思庄并至给事中永明中敕杭品棋竟陵王子良使惠基掌其事。
江为秘书监领晋安王师围棋第五品为朝贵中最。
沈文季尤善塞及弹棋塞用五子官至平东将军会稽太守。
梁王瞻为侍中领骠骑将军於棋尤善高祖每称瞻有三术射棋酒也。
柳恽善奕棋帝每敕侍坐仍令定棋谱第其优劣官至吴兴太守。
李安民击鹊尾城有功明帝大会新亭楼劳诸军主ヅ蒲官赌安民五掷皆卢帝大惊目安民曰:卿面方如田封侯相也。安民少时贫窭有人从门过相之曰:君後当与天子交手共戏至是果验。
陈司马申有风年十四便善奕棋尝随父候吏部尚书到仲举时梁州刺史阴子春领军朱异在焉子春素知申即於坐所呼与为对申每有妙思异观而奇之因引申游处後卒为右卫将军散骑常侍。
陆曼父公仕梁为给事中黄门侍郎掌著作大同末公受梁武帝诏较定棋品到溉朱异以下并集曼时年八岁於客前覆局繇是京师号曰:神童。
後魏有范甯儿者善围棋与李彪使齐齐武令江南上品王杭与甯儿制胜而还。
高光浮阳人善ヅ蒲。
李幼序赵国人及雒阳丘何奴并工握槊此盖胡戏近入中国云:胡王有弟一人遇将杀之弟从狱中为此戏以上之意言孤则易死也。宣武以後大盛於时游肇为侍中性廉谦不竞撰儒棋以表其志。
甄琛举秀才入都积岁颇以奕棋弃日乃志通夜不止(有苍头尝令秉烛或睡即加杖奴不胜楚痛乃白琛曰:郎君辞父母仕宦京师。若为读书执烛不敢暂辞乃以围棋日夜不息岂是向京之意琛惕然惭)。
後周薛端为尚书右丞掌选事梁主萧曾献玛瑙钟太祖执之顾丞郎曰:能掷ヅ蒲头得卢者便与钟已经数人不得顷至端乃执ヅ蒲头而言曰:非为此钟可贵但思露其诚耳便掷之五子皆黑帝大悦即以赐之。
王思政为中军大将军从魏孝武西迁时太祖执政思政虽被任委自以非相府之旧每不自安太祖曾在同州与群公宴集出锦及杂衤绢命诸将ヅ蒲取之物既尽帝。又解所服金带令诸人遍掷先得卢者与之次至思政乃敛容自誓一坐尽惊即拔佩刀膝上苟不成卢将自杀拊髀掷之帝方令止已为卢矣。乃拜而受赐。
唐王叔文贞元末以棋待诏翰林顺宗在东宫叔文常侍棋。
王倚善奕宝历初为待诏。
张贾自鸿胪卿出为衢州刺史文宗顾谓贾曰:闻卿大善长行贾知帝不喜博遂自解说乃曰:公事之馀聊与宾客为戏非有所好也。帝曰:岂谓好之而不妨事也。
顾师言为棋待诏大中八年日本国遣王子来朝王子善围棋宣帝令师言与之对手王子出本国如揪玉局冷暖玉棋子时王子至三十三下师言惧辱君命汗手死心始敢落指王子亦凝目缩臂数四敬服不胜回谓礼宾曰:此第几手也。礼宾诡曰:第三手其实第一手也。王子曰:愿见第一礼宾曰:胜第三可见第二胜第二可见第一今欲躁见第一其可得乎!王子抚局叹曰:小国之一不敌大国之三信矣。
晋房知温兖州瑕丘人初镇将牛存节屯於郡好ヅ博每求辨彩者知温以善博见推因得侍左右卒为青州节度使。
郑叟隐居华山好棋塞之戏遇同侣则以昼继夜虽朔风大雪亦临檐对局手足皲裂亦无倦焉天成中徵右拾遗不起。
●卷八百七十
○总录部 救患
夫患难相死谓之至行缓急时有载之前言然而士之处世岂常其遇或遘难虞之会或罹困厄之辱祸不旋踵危。若缀旒秉志虽直而莫申临难无苟而曷诉乃有扶义倜傥以自任繇衷感激而克壮画策微婉以救其死挺身赴蹈以脱其急以至抗封距以论解伏轩陛以固争卒能消赫斯之怒全蕞尔之质兹所谓濡足拯溺焦头救焚得以谓之仁矣。
周闳夭事西伯殷纣信崇侯虎之谮而囚西伯闳夭之徒患之乃求有莘氏美女骊戎之文马有熊九驷他物奇怪因殷嬖臣费仲而献之纣纣乃悦曰:此一物足以释西伯况其多乎!乃赦西伯赐之弓矢斧钺使西伯得征伐。
申叔展楚大夫楚伐萧还无社与司马卯言号申叔展(还无社萧大夫司马卯楚大夫无社素识叔展故因卯呼之)叔展曰:有麦麴乎!曰:无有山麴穷乎!曰:无河(麦麴鞠穷所以御湿欲使无社逃泥水中无社不解。故曰:无军中不敢正言故谬语)鱼腹疾奈何(叔展言无御湿药将疾)曰:目於眢井而拯之(无社意解欲入井故使叔展视虚废井而求拯之)。若为茅哭井则已(叔展。又教结茅以表井须哭乃应以为信)明日萧溃申叔视其井则茅存焉号而出之(号哭也。)。
祁奚晋大夫晋栾盈出奔楚范宣子杀其党羊舌虎(虎叔向弟也。)囚叔向人谓叔向曰:子离於罪其为不知乎!(讥其受囚而不能去)叔向曰:与其死亡。若何(言离囚何。若於死亡)。《诗》曰:优哉!游哉!聊以卒岁知也。乐王鲋见叔向曰:吾为子请叔向弗应出不拜其人皆咎叔向叔向曰:必祁大夫室老闻之曰:乐王鲋言於君无不行(其言皆得行)求赦吾子吾子不许(谓不应出不拜)祁大夫所不能也。(不能动君)而曰:必繇之何也。叔向曰:乐王鲋从君者也。何能行祁大夫外举不弃雠内举不失亲其独遗我乎!《诗》曰:有觉德行四国顺之夫子觉者也。(觉较然正直)晋侯问叔向之罪於乐王鲋对曰:不弃其亲其有焉(言叔向笃亲亲必与叔虎同谋),於是祁奚老矣。(老去公族大夫)闻之乘驿而见宣子曰:。《诗》曰:惠我无疆子孙保之。《书》曰:圣有谟勋明徵定保(勋功也。言圣哲有谟功者当明信定安之)夫谋而鲜过惠训不倦者叔向有焉(谋鲜过有谟勋也。惠训不倦惠我无疆也。)社稷之固也。犹将十世宥之以劝能者今壹不免其身(壹以弟故)以弃社稷不亦惑乎!鲧殛而禹兴(言不父罪废其子)伊尹放太甲而相之卒无怨色(太甲汤孙也。荒淫失度伊尹放之桐宫三年改过而复之而无恨心言不以一怨妨大德)管蔡为戮周公右王(言兄弟罪不相及)。若之何其以虎也。弃社稷子为善谁敢不勉多杀何为宣子说与之乘以言诸公而免之(共载入见公)不见叔向而归(言为国非私叔向也。)叔向亦不告免焉而朝(不告谢之明不为己)。
叔向晋大夫也。齐陈无宇送女於晋谓无宇非卿执诸中都叔向言於晋侯曰:彼何罪(彼无宇)君使公族逆之齐使上大夫送之犹曰:不共君求以贪国则不共(逆卑於送是晋国不共)而执其使君刑已颇何以为盟主(颇不平)。且少姜有辞(谓请无宇之辞)冬十月陈无宇归。
赵。《文子》晋大夫也。初虢之会鲁人食言楚令尹子围将以鲁叔孙穆子为戮(穆子名豹)乐王鲋求货焉弗与赵。《文子》谓叔孙曰:夫楚令尹有欲於楚少懦於诸侯诸侯之故求治之不求致也。其为人也。刚而尚宠。若及必弗避也。子盍逃之不幸必及於子对曰:豹也。受命於君以从诸侯之盟为社稷也。若鲁有罪而受盟者逃鲁必不免也。是吾出而危之。若为诸侯戮者鲁诛尽矣。必不加师请为戮也。夫戮於身实难自他及之何害苟可以安君利国美恶一心。《文子》将请之於楚乐王鲋曰:诸侯有盟未退而鲁背之安用齐盟纵不敢讨。又免其受盟者晋何以为盟主矣。必杀叔豹。《文子》曰:有人不难以死安利其国可无忧乎!若皆恤国如是则大不丧威而小不凌矣。若是道也。果可以教训何败之有吾闻之曰:善人在患弗救不祥恶人在位弗去亦不祥必免叔豹固请於楚而免之。
江上丈人莫知其名族也。初伍员过於荆至江上欲涉(涉渡)见一丈人挟小船方将渔从而请焉丈人度之已绝江(绝过)问其名族(族姓)则不肯告解其剑以与之谓丈人曰:此千金之剑也。愿献之丈(献上)人丈人不肯受曰:荆国之法得伍员者爵执圭禄万担金千镒者子胥吾尚不取(。《周礼》侯执圭言爵之为侯万担万石金二十两为镒不取子胥以受此赏)今我何以子之千金剑为乎!伍员遇於吴(遇犹至)使人求之江上则不能得也。每食必祭之曰:祝江上之丈人于夷六国时人也。齐魏约而伐楚魏以董庆为质於齐楚攻齐大败之而魏弗救田婴怒将杀董庆于夷为董庆谓田婴曰:楚攻齐大败之而不敢深入者以为魏将内之於齐而击其後今杀董庆是示楚无魏也。魏怒合於楚齐必危矣。不如赦董庆以善魏而疑之於楚也。
公子无忌魏昭王少子安王二十年秦昭王已破赵长平军。又进兵围邯郸公子姊为赵惠文王弟平原君夫人数遗魏王及公子书请救於魏魏王使将军晋鄙将十万众救赵秦王使使者告魏王曰:吾攻赵旦暮。且下而诸侯敢救者已拔赵必移兵先击之魏王恐使人止晋鄙暂留军壁邺名为救赵实持两端以观望平原君使者冠盖相属於魏让魏公子曰:胜所以自附为婚姻者以公子之高义为能急人之困今邯郸旦暮降秦而魏救不至安在公子能急人之困也。且公子纵轻胜弃之降秦独不怜公子姊耶公子患之数谓魏王及宾客辩士说王万端魏王畏秦终不听公子公子自度终不能得之於王计不独生而令赵亡乃请宾客约车骑百馀乘欲以身往赴秦军与赵俱死行过夷门见侯生具告所以欲死秦军状词决而行侯生屏人间语曰:嬴闻晋鄙之兵符常在王卧内而如姬最幸出入王卧内力能窃之嬴闻如姬父为人所杀如姬资之三年自王以下欲求报其父仇莫能得如姬为公子泣公子使客斩其仇头敬进如姬如姬之欲为公子死无所辞顾未有路耳公子诚一开口请如姬如姬必许诺则得虎符晋鄙兵北救赵而西却秦此五霸之伐也。公子从其计请如姬如姬果盗晋鄙兵符与公子公子行行至邺矫魏王令代晋鄙晋鄙合符疑之举首视公子曰:今吾拥十万之众屯於境上国之任重今单车来代之何如哉!欲无听朱亥袖四十斤铁椎椎杀晋鄙公子遂将晋鄙兵勒兵下令军中曰:父子俱在军中父归兄弟俱在军中兄归独子无兄弟归养得选兵八万人进兵击秦军解去遂救邯郸存赵。
范痤故魏相也。赵使人谓魏王曰:为我杀范痤吾请献七十里之地魏王曰:诺使吏捕之围而未杀痤因上屋骑危使者曰:与其以死痤市不如以生痤市有如痤死赵不予王地则王将奈何故不。若与先定割地然後杀痤魏王曰:善痤因上书信陵君曰:痤故魏之免相也。赵以地杀痤而魏王听之有如︹秦亦将袭赵之欲则君。且奈何信陵君言於王而出之汉项伯名缠项羽季父也。为左尹沛公西入咸阳项羽危栋上也。至鸿门欲击沛公项伯素善张良夜驰至沛公军私见良欲与俱去良曰:臣为韩王送沛公今事有急凶去不义乃具语沛公沛公大惊曰:为之奈何良曰:沛公诚欲背项王耶公曰:鲰生说我距关母内诸侯(鲰七垢千垢二切鲰小人也。)秦地可尽王也。故听之良曰:沛公自度能项王乎!(丘略切)沛公默然曰:今为奈何良因邀项伯见沛公沛公与伯饮为寿结婚姻令伯具告沛公不敢背项王所以距关者备他盗也。项羽後解(沛公见羽鸿门羽留沛公项羽亚父范增谋欲杀沛公令项庄拔剑舞中欲击沛公项伯常屏蔽之)。
王陵沛人也。从汉王定天下封安国侯初阳武人张苍秦时为御史有罪亡归及沛公略地过阳武苍以客从攻南阳苍当斩解衣伏质(质钅甚也。)身长大肥白如瓠时陵见而怪其美乃言沛公赦勿斩陵位至太傅朱家鲁人也。初高帝数为项籍将季布所穷项籍灭高帝购求布千金有舍匿罪三族布匿濮阳周氏汉求急乃髡钳置广柳车中并其家僮之鲁朱家所卖之朱家心知其季布也。买置田舍乃之雒阳见汝阴侯滕公说曰:季布何罪臣各为其主用职耳(职常也。言此乃常道也。一曰职主掌其事也。)项氏臣,岂可尽诛耶今帝始得天下而以私怨求一人何示不广也。且以季布之贤汉求之急如此此不北走胡即南走越耳夫忌壮士以资敌国此伍子胥所以鞭荆平之墓也。(子胥伍员也。荆即楚也。子胥之父伍奢为平王所杀乃奔吴教吴伐楚平王已卒其後吴师之郢子胥掘平王之墓取尸鞭之三百也。)。若何不从容为帝言之滕公心知朱家大侠意布匿其所乃许诺侍间果言如朱家指(侍谓侍於天子间谓务事之隙)帝乃赦布。
朱建封平原君惠帝时人或毁辟阳侯审食其惠帝大怒下吏欲诛之太后惭不可言大臣多害辟阳侯行欲遂诛之辟阳侯急因使人欲见平原君辞曰:狱急不敢见君建乃求见孝惠幸臣闳籍孺(高祖时则有籍孺孝惠时有闳孺斯则二人皆名为孺而姓各别今此云:闳籍孺误剩籍字後人所妄加耳)说曰:君所以得幸帝天下莫不闻今辟阳侯幸太后而下吏道路皆言君谗欲杀之今日辟阳侯诛旦日太后含怒以诛君何以不肉袒为辟阳侯言於帝帝听君出辟阳侯太后大两主俱幸君君富贵益倍矣,於是闳籍孺大恐从其计言於帝果出辟阳侯辟阳侯之囚欲见建建不见辟阳侯以为背已大怒及其成功出之乃大惊吕太后殁大臣诛诸吕辟阳侯於诸吕至深(辟阳侯於诸吕相亲信为罪宜诛者至深也。)卒不诛计画所以全者皆陆贾平原君之力也。
郭舍人武帝时亻幸倡也。帝少时东武侯母尝养帝号之曰:太乳母後乳母家子孙奴纵横暴长安中闻於中不忍致之法有司请徙乳母家处之於边奏可乳母当入至前面见辞乳母先见郭舍人为下泣舍人曰:即入见辞去疾步数还顾乳母如其言谢去疾步数还顾郭舍人疾言骂之曰:咄老女何不疾行陛下已壮矣。宁尚须汝乳而活耶尚何还顾,於是人主怜焉悲之乃下诏止无徙乳母。
公孙敖为骑郎武帝时卫青姊子夫得入宫幸帝皇太后长公主女也。(陈皇后武帝姑女也。)无子妒大长公主闻卫子夫幸有身妒之乃使人捕青青时给事建章(建章宫中)未知名大长公主执囚青欲杀之其友公孙敖与壮士往篡之(逆取曰:篡)故得不死。
辛庆忌为左将军朱上书求见公卿在前曰:臣愿请上方斩马剑断佞臣一人头以厉其馀上问谁也。曰:安昌侯张禹上曰:小臣居下讪上廷辱师傅罪死不赦御史将下攀殿槛槛折庆忌免冠解印绶叩头殿下曰:此臣素著狂直於世使其言是不可诛其言非固当容之敢以死争庆忌叩头流血上意解然後得已。
王咸为博士弟子鲍宣为司隶坐大不敬不道下廷尉咸举幡太学下曰:欲救鲍司隶者会此下诸生会者千馀人朝日遮丞相孔光自言。又守阙上书宣遂得减死一等髡钳。
後汉刘赐为光禄勋初任光者少忠厚为乡里所爱初为乡啬夫郡县吏(续汉志曰:三老游徼郡所置也。秩百石掌一乡人其乡小者县署啬夫一人主知人善恶为役先後知人贫富为赋多少)汉兵至宛军人见光冠服鲜明令解衣将杀而夺之会赐至视光容貌长者乃救全之。
鲍德为黄门侍郎初窦宪荐张林为尚书陈宠言其贪浊宪深恨宠既秉权乃白太后令典丧事欲因过责之德素敬宠说宪弟夏阳侯瑰曰:陈宠奉事先帝深见纳任故久留台阁赏赐有殊今不蒙忠能之赏而计几微之故诚伤辅政容贷之德瑰亦好士深然之故得出为太山太守。
锺离意为尚书仆射诏赐降胡子缣尚书案事误以十为百明帝见司农上簿大怒召郎将笞之意因入叩头曰:过误之失常人所容。若以懈怠为愆则臣位大罪重郎位小罪轻咎皆在臣臣当先坐乃解衣就格帝意解使复冠而贯郎。
张峻山阳人也。前为怀令章帝二贵人父宋杨峻友人也。贵人既被谮自杀免杨归本郡郡县因事复捕系之峻与左冯翊沛国刘均等奔走解释得以免罪霍字叔智魏郡邺人也。少为诸生明经有人诬舅宋光於大将军梁商者以为妄刊章文坐系雒阳诏狱掠拷困极时年十五奏记於商商高才志即为奏原光罪繇是显名後位至廷尉。
李笃东莱人也。时山阳东部督邮张俭举劾中常侍侯览家在防东残暴百姓所为不轨请诛之览遏绝章奏并不得通览乡人朱并上书告俭与同郡二十四人为党,於是刊章讨捕俭得亡命流转东莱止笃家外黄令毛钦操兵到门笃引钦谓曰:张俭知名天下而亡非其罪纵俭可得宁忍执之乎!钦因起抚笃曰:蘧伯玉耻独为君子足下何如自传仁义笃曰:笃虽好义明廷今日载其半矣。钦叹息而去。
贾彪为新息长延熹元年党事起太尉陈蕃争之不能得朝廷寒心莫敢复言彪谓同志曰:吾不西行大祸不解乃入雒阳说城门校尉窦武尚书霍武等讼之桓帝以此大赦党人李膺出曰:吾得免此贾生之谋也。
何南阳人也。属党事起变姓亡匿汝南间袁绍慕之与为奔走之友是时党事起天下多罹其难尝私入雒阳从绍计议其穷困闭厄者为求援救以济其患有被掩捕者则广设权计使得逃隐全免者甚众及党锢解辟司空府。
彭伯为议郎时董卓大会百官於朝堂议欲废立众僚无敢言卢植独抗议不同卓怒罢会将诛植植素善蔡邕邕前徙朔方植独上书请之邕时见亲於卓故往请植事。又伯谏卓曰:卢尚书海内大儒人之望也。今先害之天下震怖卓乃止免植官而已。
魏常林河内温人时太守王匡起兵讨董卓遣诸生於属县微伺吏民罪负便收之考责钱赎罪稽迟则夷灭宗族以崇威严林叔父挝客为诸生所白匡怒收治举宗惶怖不知所责多少惧系者不救林往见匡同县胡母彪曰:王府君以文武高才临吾鄙郡鄙郡表里山河土广民殷。又多贤能惟所择用今主上幼冲贼臣虎据华夏震忄栗雄才奋用之秋也。若欲诛天下之贼扶王室之微智者望风应之。若响克乱在和何征不捷苟无恩德任失其人覆亡将至何暇辅翼朝廷崇立功名乎!君其藏之因说叔父见拘之意彪即书责匡原林叔父林位至光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