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府元龟 - 第 456 页/共 736 页

二十一年多才科(李史鱼及第)。 二十三年正月诏其或才有王霸之略学究天人之际智勇堪将帅之选政能当牧宰之举者五品以下清官及军将都督刺史各举一人孝悌力田乡闾推挽者本州刺史长官各以名闻是年举王霸科(刘璀杜绾及第)智谋将帅科(张重光崔图李广琛及第)。 二十七年正月制令诸州刺史举德行尤异不求闻达者。 二月制草野间有殊才异行文堪经国者所由长官以礼徵送。 天宝元年正月一日诏有儒学博通及文词秀逸或有军谋越众或武艺绝伦者具以名荐是年有举文词秀逸科(崔明允颜真卿及第)。 六载风雅古调科(薛据及第)。 十三载二月诏其博通坟典洞晓玄经清白著闻词藻宏丽军谋出众武艺绝伦者任自举是年举词藻宏丽科(杨绾及第)。 肃宗至德元载七月诏有直言极谏才能宰牧文词博达武艺绝伦孝悌力田沉沦草泽听诣阙自陈。 二载十二月诏其有文经邦国学究天人博於经史工於词赋善於著述精於法理军谋制胜武艺绝伦并任於所在自举委郡守铨择奏闻不限人数。 上元元年闰四月诏宜令中外五品以上文武正员官各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一人武艺文才俱堪济理者亦任状举其或文之词策武非骑射但权谋可以集事材力可以临戎方圆可收亦任通策。 代宗广德元年七月诏有怀才抱器安贫守节养素丘园为众所知者具以名闻诸色人中有孝悌力田经术通博文词雅丽政理优长各以名荐。 永泰元年正月制孝悌力田怀才抱器遗逸未经荐达者各委州府闻奏亲当策试。 大历元年十一月制天下有安贫乐道孝悌力田者具以名闻朕当亲自策试。 二年应乐道安贫科(杨膺及第)。 五年六月诏内外文武官及前资官六品以下并草泽中有硕学专门茂才异等智谋经武讽谏主文者仰所在表荐。 六年讽谏主文科(郑瑜李益及第)。 德宗以大历十四年五月即位六月诏天下有才业尤著高蹈丘园及直言极谏之士具以名闻诸色人中有孝悌力田及以经学优深文词清丽军谋宏远武艺殊伦者亦具以名闻能诣阙自陈者亦听。 建中元年应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姜公辅元直樊泽吕元膺及第。)文词清丽科(奚陟梁辅刘公亮郑封吴通玄及第)经学优深科(孙比黎逄季随及第)高蹈丘园科(张绅衡良儒苏哲及第)军谋越众科(夏后审平知和郑儋凌正周渭丁悦及第)孝悌力田闻於乡闾科(郭黄中崔浩李牧及第)。 正元元年九月诏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第三等人委中书门下即超资与处分第四等人即优与处分第五等人即与处分是年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韦执谊郑利用穆质杨邵裴复柳公绰归登李直方崔郑敬魏弘简沈回元禄徐兖及第)博通坟典达於教化科(熊执易刘简及第)识洞韬略堪任将帅科(许贽及第)。 四年正月诏贤良方正直言极谏者高蹈不仕隐居岩穴孝悌力田闻於乡里所在长官具以名闻亲当参试是年四月应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崔元轮裴次元李彝崔农史牟陆震柳公绰赵修徐弘毅韦彭寿邹儒立王乃杜伦元易正真及第)清廉守节政术可称堪任县令科(李英)孝悌力田闻於乡闾科(张皓及第)。 九年十一月制诸色人中有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或博通坟典达於教化或详明政术可以理人者委常参官及州府长史各举所知当亲策试。 十一年十一月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裴王朱谏裴度熊执易许尧佐徐弘毅崔群皇甫铸王仲舒许季同仲子陵郑士林丘[A13C]及第)。 博通坟典达於教化科(朱[A13C]及第)详明政术可以理人科(张平叔李景亮及第)。 十一年三月诸州准制荐隐居丘园不求闻达蔡茂等九人并授试官令给公乘赴京到日量才叙用。 宪宗元和元年四月才识兼茂明於体用科(元稹韦独孤郁白居易曹景伯韦庆复崔罗让崔护薛存庆韦珩李元修萧亻免傅归柴宿及第)达於吏理可使从政科(萧睦及第)。 二年正月制天下诸色人中有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博通坟典达於教化军谋宏远堪任将帅详明政术可以理人委内外官各举所知当亲自策试。 二年四月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牛僧孺皇甫李宗闵李正封吉弘宗徐晦贾饣束王起郭球姚衮庾威及第)博通坟典达於教化科(冯苞陆亘)军谋宏远材任将帅科(樊宗师及第)达於吏理可使从政科(萧睦及第)。 十四年七月诏诸色人有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博通坟典达於教化军谋宏远堪任将帅详明政术可以理人者委内外官各举所知当亲自策试。 穆宗长庆元年正月诏诸色人中有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博通坟典达於教化军谋宏远堪任将帅政术详明可以理人者委有司各举所知是年十二月应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严宠任畹吕述姚中立韦曙李回崔瑕崔龟从韦正贯崔知白陈玄锡及第)详明政术可以理人科(崔郢及第)军谋宏远材任将帅科(吴思李商卿)博通坟典达於教化科(李思玄及第)。 敬宗以长庆四年正月即位三月诏诸色人中有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经学优深可为人师详闲吏理达於教化军谋宏远材任边将者委常参官并诸道节度使观察诸州刺史各举所知。 宝历元年四月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唐伸杨俭韦端符舒元褒萧敞杨鲁士来择赵裴晖韦繇李昌实严封李涯萧夷中冯球元晦及第)详明吏理达於教化科(韦正贯及第)军谋宏远材任边将科(裴俦侯平章及第)。 文宗太和元年正月制诸色人中有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者及经学优深可为师法详闲吏理达於教化军谋宏远堪任将帅者常参官及方牧郡守各举所知无人举者亦听自举。 二年闰三月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裴休裴素李南卓李甘杜牧马维郑亚崔博崔兴王式罗邵京崔渠韩宾崔慎由苗隋韦昶崔琼崔谦及第)详明吏理达於教化科(宋昆及第)军谋宏远堪任将帅科(郑寇李式及第)开成元年正月制其有藏器俟时隐身岩穴奇节独行可激风俗者各以名闻。 梁太祖开平三年制其有卓荦不羁沉潜用晦负王霸之业蕴经济之谋究古今刑政之源达礼乐质文之奥机筹可以制度经术可以辩疑旋具奏闻然後试其所长待以不次。 四年九月诏如有卓荦不羁沉潜自负通王霸之上略达文武之大经究古今刑政之源达礼乐质文之变朕则待以不次委以非常。 後唐明宗天成二年四月中书奏尚书礼部贡院申当司奉今月六日敕吏部流内铨状据白院状当司先准礼部贡院牒据成德军解送到前进士王蟾状请罢摄梁州司功参军应宏词举前件人准格例应重科合在吏部其王蟾并牒解送吏部请准例指挥者当司具状申堂奉判送吏部分拆近年事例如何者伏缘近年别无事例今捡登科录内为伪梁开平三年应宏词科二人前进士余渥承旨舍人李忌考官二人司勋郎中崔景兵部员外郎张贻宪者再具状申堂奉判送吏部准例指挥者其前进士王蟾应宏词考官试官合在流内铨申请者前进士王蟾请应宏词伏自近年以来无人请应今详格例合差考官二人。又缘只有王蟾一人独应铨司未敢悬便奏请差官者奉敕宜令礼部贡院就五科举人考试者伏以举选公事皆有格条准新定格节文宏词拔萃准长庆二年格吏部差考试官二人与知铨尚书侍郎同考试闻奏。又准格节文内准太和元年十月二十三日敕应礼部诸色贡举人及吏部诸色科目选人凡无出身及未有官只合於礼部应举有出身有官方合於吏部赴科目选其请应宏词举前进士王蟾当年放及第後寻已关送吏部讫。若应宏拔例得南曹判成即是科选选人事理合归吏部况缘五科考试官只考学业难於同考宏词者奉敕王蟾宜令吏部准往例差官考试。 长兴元年八月三日尚书吏部奏据礼部贡院牒送到府试请应书判拔萃前虢州卢氏县主簿张岫亲书纸内对六节判四通二粗准例及第五上等其所试判今录奏闻奉敕宜令所司今後吏部所应宏词拔萃宜并权停。 周世宗显德四年十月制曰:制策悬科前朝盛世莫不访贤良於仄陋求谠正於箴规殿庭之间帝王亲试其或大裨於国政有益於时机则必待以优恩縻之好爵拔奇取异无尚於兹得人者昌,於是乎!在爰从近代久废此科怀才抱器郁而不伸隐耀韬光者晦而莫出遂使翘翘之楚多致於弃捐皎皎之驹莫就於縻絷遗才滞用阙孰甚焉应天下诸色人中有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经学优深可为师法详闲吏理达於教化者不限前资见任职官黄衣草泽并许应诏其逐处州府依每岁贡举人试例差官别考试解送尚书吏部仍量试策论三道共三千字以上当日内成取文理俱优人物爽秀者方得解送取来年十月集上都其登朝官亦许上表自举时兵部尚书张昭上言请兴制举故有是命。 ●卷六百四十六 ○贡举部 对策 自西汉之世始诏有司详求俊茂亲临策问受其条对故当时之论以晁董为称首焉其後羁孤并进贤能间出彬彬儒雅见称前史得人之盛偕乎!三代观其奋发智虑讲求理道仰稽於前训俯流乎!嘉话信魁伟博达之士哉!唐室全盛豪杰迭奋亦尝当户牖之法皇躬旰昃而前席故其谠言舆论有可尚焉。若乃授经义以斥时病贡忠规而箴王阙吐发愤懑宣导壅阏诚哲王之所乐闻者焉。 汉晁错为太子家令孝文诏有司举贤良文学士错在选中帝亲策诏之曰:惟十有五年九月壬子皇帝曰:昔者大禹勤求贤士施及方外(施延也。音弋<皮>切)四极之内舟车所至人迹所及靡不闻命以辅其不逮近者献其明远者通厥聪比善戮力以翼天子(比音频寐切)是以大禹能亡失德夏以长高皇帝亲除大害去乱从(从音子容切乱从谓祸乱之踪迹也。一曰乱谓作乱者从谓合从者。若六国时为从者也。今书本从下或有顺字或有治字皆非也。後人妄加之矣。)并建豪英以为官师(字或作帅音所类切)为谏诤辅天子之阙而翼戴汉宗也。赖天之灵宗庙之福方内以安泽及四夷今朕获执天子之正以承宗庙之祀朕既不德。又不敏明弗能烛而智不能治此大夫之所著闻也。故诏有司诸侯王三公九卿及主郡吏各师其志以选贤良明於国家之大体通於人事之始终及能直言极谏者各有人数将以辅朕之不逮二三大臣之行当此三道(三道国体人事直言也。)朕甚嘉之故登大夫於朝亲谕朕志大夫其上三道之要及永惟朕之不德吏之不平政之不宣民之不宁四者之阙悉陈其志毋有所隐上以荐先帝之宗庙下以兴愚民之休利著之於篇朕亲览焉观大夫所以佐朕至与不至书之周之密之重之闭之兴自朕躬大夫其正论毋枉执事呜戒之二三大夫其帅志毋怠晁错对曰:平阳侯臣(曹参子也。)汝阴侯臣灶(夏侯婴子也。)廷尉臣宜昌陇西太守臣昆(公孙昆邪也。昆读曰混力牧)所选贤良太子家令臣错昧死再拜言臣窃闻古之贤主莫不求贤以为辅翼故黄帝得力牧而为五帝先(黄帝之佐也。)大禹得咎繇而为三王祖齐桓得莞子而为五霸长今陛下讲於大禹及高皇帝之建豪英也。退於不明以求贤良让之至也。臣窃观上古之传。若高皇帝建功业陛下之德厚而得贤佐皆有司之所览刻於玉版藏於金匮历之春秋纪之後世为帝者祖宗与天地相终今臣等乃以臣错充职甚不称明诏求贤之意错草茅臣无识知昧死上愚对曰:诏策曰:明於国家大体愚臣窃以古之五帝明之臣闻五帝神圣其臣莫能及故自亲事处于法宫之中明堂之上(法宫路寝正殿也。)动静上配天下顺地中得人故众生之类亡不复也。根著之徒亡不载也。(有根著地者皆载之也。)烛以光明亡偏异也。德上及飞鸟下至水虫草木诸产皆被其泽然後阴阳调四时节日月著音直略切光风雨时膏露降(甘露凝如膏)五熟妖孽灭贼氛息民不疾疫河出图雒出书神龙至凤鸟翔德泽满天下灵光施四海此谓天地治国大体之功也。诏策曰:通於人事之终始愚臣窃以古之三王明之臣闻三王臣主俱贤故合谋相辅计安天下莫不本於人情人情莫不欲寿三王生而不伤也。人情莫不欲富三王厚而不困也。人情莫不欲安三王扶而不危也。人情莫不欲逸三王节其力而不尽也。其为法令也。合於人情而後行之其动众使民也。本於人事然後为之取人以己内恕及人情之所恶不以强人情之所欲不以禁民是以天下乐其政归其德望之。若父母从之。若流水百姓和亲国家安宁名位不失施及後世此明於人情终始之功也。诏策曰:直言极谏愚臣窃以五霸之臣明之臣闻五霸不及其臣故属之以国任之以事五霸之佐之为人臣也。察身而不敢诬奉法令不容私尽心力不敢矜遭患难不避死见贤不居其上受禄不过其量不以亡能居尊显之位自行。若此可为方正之士矣。其立法也。非以苦民伤众而为之机舀也。以之兴利除害尊主安民而救暴乱也。其行赏也。非虚取民财妄予人也。以劝天下之忠孝而明其功也。故功多者赏厚功少者赏薄如此敛民财以顾其功(顾酬也。若今言雇赁也。)而民不恨者知与而安己也。其行罚也。非以忿怒妄诛而从暴心也。以禁天下不忠不孝而害国者也。故辜大者罚重辜小者罚轻如此民虽服罪至死而不怨者知罚之至自取之也。立法。若此可谓平正之吏矣。主法之逆者请而更之不以伤民主行之暴者逆而复之不以伤国救主之失补主之过扬主之美明主之功使主内亡邪辟之行外亡骞污之名事君。若此可谓直言极谏之士矣。此五霸之所以得安天下威正诸侯功业甚美名声章明举天下之贤主五霸与焉此身不及其臣而使得直言极谏补其不逮之功也。今陛下人民之众威武之重德惠之厚令行禁止之万万於五霸而赐愚臣策曰:辅朕之不逮愚臣何足以识陛下之高明而奉承之诏策曰:吏之不平政之不宣民之不宁愚臣窃以秦事明之臣闻秦主并天下之时其主不及三王而臣不及其佐然功力不迟者何也。地形便山川利财用足民利战其所与并者六国六国者臣主皆不肖谋不辑民不用故当此之时秦最富︹夫国富︹而邻国乱者帝王之资也。故秦能兼六国立为天子当此之时三王之功不能进焉及其末涂之衰也。任不肖而信谗贼宫室过度耆欲亡极(耆读曰嗜)民力罢尽赋敛不节(罢读曰疲)矜奋自贤群臣讠舀谀骄溢纵恣不顾祸患妄赏以随喜意妄诛以快怒心法令烦よ刑罚暴酷轻绝人命身自射杀天下寒心莫安其处奸邪之吏乘其乱法以成其威狱官主断生杀自恣上下瓦解各自为制秦始乱之时吏之所先侵者贫人贱民也。至其中节所侵者富人吏家也。及其末涂所侵者宗室大臣也。是故亲疏皆危外内咸怨离散逋逃人有走心陈胜先倡天下大溃(倡读曰唱)绝祀亡世为异姓福此吏不平政不宣民不宁之祸也。今陛下配天象地覆露万民(覆荫也。露膏泽也。)绝秦之迹除其乱法躬亲本事废去氵末除苛解娆(娆烦绕也。音如绍切)宽大爱人肉刑不用罪人亡孥非谤不治(非读曰诽)铸钱者除通关去塞不孽诸侯(接之以礼不以庶孽蓄之罪人各以轻重不逃亡有年而免满其年免为庶人也。)宾礼长老爱┰少孤人有期後宫出嫁尊赐孝弟农民不租明诏军师爱士大夫求进方正废退奸邪除去阴刑害民者诛忧劳百姓列侯就都亲耕节用视民不奢所为天下兴利除害变法易故以安海内者大功数十皆上世之所难及陛下行之道纯德厚元元之民幸矣。诏策曰:永惟朕之不德愚臣不足以当之诏策曰:悉陈其志毋有所隐愚臣窃以五帝之贤臣明之臣闻五帝其臣莫能及则自亲之三王臣主俱贤则共忧之五霸不及其臣则任使之此所以神明不遗而贤圣不废也。故各当其世而立功德焉。《传》曰:往者不可及来者犹可待能明其世者谓之天子此之谓也。窃闻战不胜者易其地民贫穷者变其业今以陛下神明德厚资财不下五帝临制天下至今十有六年民不益富盗贼不衰边境未安其所以然者意陛下未之躬亲而待群臣也。今执事之臣皆天下之选己然莫能望陛下清光譬之犹五帝之佐也。陛下不自躬亲而待不望清光之臣臣窃恐神明之遗(言天子虚弃神明之德)日损一日岁亡一岁日月益暮盛德不及究於天下以传万世愚臣不自度量窃为陛下惜之昧死上狂惑草茅之愚臣言惟陛下财择时贾谊已死对策者百馀人惟错为高第。 董仲舒广川人孝景时为博士武帝即位举贤良文学之士前後百数仲舒以贤良对策制曰:朕获承至尊休德传之亡穷而施之罔极任大而守重是以夙夜不皇康宁永惟万事之统犹惧有阙故广延四方之豪隽郡国诸侯公选贤良修洁博习之士欲闻大道之要至论之极今子大夫α然为举首(α弋授切盛服貌也。)朕甚嘉之子大夫其精心致思朕垂听而问焉。盖闻五帝三王之道改制作乐而天下洽和百王同之当虞氏之乐莫盛於韶於周莫盛於勺圣王已没钟鼓弦之声未衰而大道微缺陵夷至桀纣之行王道大坏矣。夫五百年之间守文之君当涂之士欲则先王之法以戴翼其世者甚众然犹不能反日以仆灭至後王而後止岂其所持操或讠孛谬而失其统与固天降命不可复反必推之於大衰而後息与乌凡所为屑屑夙兴夜寐务法上古者。又将无补与三代受命其符安在灾异之变何缘而起性命之情或夭或寿或仁或鄙习闻其号未烛厥理伊欲风流而令行刑轻而奸改百姓和乐政事宣昭何修何饰而膏露降百登德润四海泽臻草木三光全寒暑平受天之享神鬼之灵德泽洋溢施方外延及群生子大夫明先圣之业习俗化之变终始之序讲闻高谊之日久矣。其明以谕朕科别其条勿猥勿并(猥积也。并合也。欲其一二疏理而言)取之於术慎其所出乃其不正不直不忠不极枉于执事书之不泄兴于朕躬毋悼後害子大夫其尽心靡有所隐朕将亲览焉仲舒对曰:陛下发德音下明诏求天命与性情皆非愚臣之所能及臣谨按春秋之中视前世已行之事以观天人相与之际甚可畏也。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灾害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以此见天心之仁爱人君而欲止其乱也。自非大亡道之世者天尽欲扶持而安全之事在︹勉而已矣。(︹其两切此下并同)︹勉学问则闻见博而知益明︹勉行道则德日起而大有功此皆可使还至而立有效者也。(还读曰旋速也。)。《诗》曰:夙夜匪懈。《书》曰:懋哉!懋哉!皆︹勉之谓也。道者所繇於治之路也。(繇读与由同繇从也。往也。)仁义礼乐皆其具也。故圣王已没而子孙长久安宁数百岁此皆礼乐教化之功也。王者未作乐之时乃用先王之乐宜於世者而以深入教化於民教化之情不得雅颂之乐不成故王者功成作乐乐其德也。乐者所以变民风化民俗也。其变民也。易其化人也。著(著明也。易音弋切著音竹箸切)故声发於和而本於情接於肌肤藏於骨髓故王道虽微缺而弦之声未衰也。夫虞氏之不为政久矣。然而乐颂遗风犹有存者是以孔子在齐而闻韶也。夫人君莫不欲安存而恶危亡然而政乱国危者甚众所任者非其人而所繇者非其道(繇读与由同)是以政日以仆灭也。夫周道衰於幽厉非道亡也。幽厉不繇也。至於宣王思昔先王之德兴滞补弊明文武之功业周道粲然复兴诗人美之而作上天之为生贤佐後世称诵至今不绝此夙夜不懈行善之所致也。孔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也。故治乱废兴在於己非天降命不可得反其所操持讠孛谬失其统也。臣闻天之所大奉使之王者必有非人力所能致而自至者。此受命之符也。天下之人同心归之。若归父母故天瑞应诚而至。《书》曰:白鱼入於王舟有火复於王屋流为乌此盖受命之符也。周公曰:复哉!复哉!孔子曰:德不孤必有邻皆积善德之效也。(古累字)及至後世氵佚衰微不能统理群生诸侯背叛残贼良民以争壤土废德教而任刑罚刑罚不中则生邪气邪气积於下怨恶畜於上(畜读曰:畜聚也。)上下不和则阴阳谬而妖孽生矣。(古戾字)此灾异所缘而起也。臣闻命者天之令也。性者生之质也。情者人之欲也。或夭或寿或仁或鄙陶冶而成之不能粹美有治乱之所生故不齐也。孔子曰: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故尧舜行德则民仁寿桀纣行暴则民鄙夭夫上之化下下之从上犹泥之在钧唯甄者之所为犹金之在惟冶者之所铸绥之斯来动之斯和此之谓也。臣谨按春秋之文求王道之端得之於正正次王王次春春者天之所为也。正者王之所为也。其意曰:上承天之所为而下以正其所为正王道之端云:尔。然则王者欲有所为宜求其端於天天道之大者在阴阳阳为德阴为刑刑主杀而德主生是故阳常居大夏而以生育养长为事阴常居大冬而积於空虚不用之处以此见天之任德不任刑也。天使阳出布施於上而主岁功使阴入伏於下而时出佐孽灾也。阳阳不得阴之助亦不能独成岁终阳以成岁为名(卒以阳成岁尚德不尚刑也。)此天意也。王者承天意以从事故任德教而不任刑刑者不可任以治世犹阴之不可任以成岁也。为政而任刑不顺於天故先王莫之肯为也。今废先王德教之官而独任执法之吏治民毋乃任刑之意欤孔子曰:不教而诛谓之虐虐政用於下而欲德教之被四海故难成也。臣谨按春秋谓一元之意一者万物之所从始也。元者辞之所谓大也。谓一为元者视大始而欲正本也。春秋深探其本而反自贵者始故为人君者先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正万民以正四方四方正远近莫敢不一於正而无有邪气奸其间者(奸犯也。音干)是以阴阳调而风雨时群生和而万民殖五熟而草木茂天地之间被润泽而大丰美四海之内闻盛德而皆来臣诸福之物可致之祥莫不毕至而王道终矣。孔子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自悲可致此物而身卑贱不得致也。今陛下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居得致之位操可致之势有能致之资行高而恩厚知明而意美爱民而好士可谓谊主矣。然天地未应美祥莫至者何也。凡以教化不立而万民不正也。夫万民之从利也。如水之走下不以教化是防之不能止也。是故教化立而奸邪皆止者其是防完也。教化废而奸邪并出刑罚不能胜者其是防坏也。古之王者明於此是故南面而治天下莫不以教化为大务立太学以教於国设庠序以化於邑渐民以仁摩民以义节民以礼故其刑罚甚轻而禁不犯者教化行而习俗美也。圣王之继乱世也。扫除其迹而悉去之复修教化而崇起之教化已明习俗已成子孙循之行五六百岁尚未败也。至周之末世大为亡道以失天下秦继其後独不能改。又益甚之重禁文学不得挟书弃捐礼谊而恶闻之其心欲尽灭先圣之道而颛为自恣苟简之治(苟谓苟於权利也。简谓简於仁义也。颛与端同)故立为天子十四岁而国破亡矣。自古以来未尝有以乱济乱大败天下之民如秦者也。其遗毒馀烈至今未灭使习俗薄恶人民嚣顽抵冒殊(完)熟烂如此之甚者也。孔子曰:腐朽之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今汉继秦之後如朽木粪墙也。虽欲善治之无可奈何法出而奸生令下而诈起如以汤止沸抱薪救火愈甚无益也。窃譬之琴瑟不调甚者必解而更张之乃可鼓也。为政而不行甚者必变而更化之乃可理也。当更张而不更张虽有良工不能善调也。当更化而不更化虽有大贤不能善治也。故汉得天下以来常欲善治而至今不可善治者失之於当更化而不更化也。古人有言曰: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今临政而愿治七十馀岁矣。不如退而更化更化则可善治善治则灾害日去福禄日来诗云: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为政而宜於民者固当受禄于天夫仁义礼智信五常之道王者所当修饰也。五者修饰故受天之而享鬼神之灵德施於方外延及群生也。天子览其对而异焉乃复策之制曰:盖闻虞舜之时游於岩廊之上垂拱无为而天下太平周文王至於日昃(昃与昃同)不暇食而宇内亦治夫帝王之道,岂不同条共贯与何逸劳之殊也。盖俭者不造玄黄旌旗之饰及至周室设两观乘大路朱干玉戚八佾陈於庭而颂声兴夫帝王之道岂异指哉!,或曰:良玉不琢(琢谓刻为文音篆)。又曰:非文亡以辅德二端异焉殷人执五刑以督奸伤肌肤以惩恶成康不式(式用也。)四十馀年天下不犯囹圄空虚秦国用之死者甚众刑者相望耗矣。哀哉!乌(读曰呼)朕夙寤晨兴惟前帝王之宪永思所以奉至尊章洪业皆在立本任贤今朕亲耕籍田以为农先劝孝悌崇有德使者冠盖相望问勤劳恤孤独尽思极神功烈休德未始云:获也。今阴阳错缪氛气充塞群生寡遂黎民未济廉耻贸乱贤不肖混淆未得其真故详延特起之士意,庶几乎!今子大夫待诏百有馀人或道世务而未济稽诸上古之不同考之於今而难行毋乃牵於文繁而不得骋与将所繇异术所闻殊方与各悉对著於篇无讳有司明其指略切磋究之以称朕意仲舒对曰:臣闻尧受命以天下为忧而未以位为乐也。故诛逐乱臣务求贤圣是以得舜禹稷Ι咎繇众圣辅德贤能佐职教化大行天下和洽万民皆安仁乐义各得其宜动作应礼从容中道故孔子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後仁此之谓也。尧在位七十载乃逊于位以禅虞舜尧殂天下不归尧子丹朱而归舜舜知不可辟(辟读曰避)乃即天子之位以禹为相因尧之辅佐继其统业是以垂拱无为而天下治孔子曰:韶尽美矣。又尽善也。此之谓也。至于殷纣逆天暴物杀戮贤能残贼百姓伯夷太公皆当世贤者隐处而不为臣守职之人皆奔走逃亡入於河海天下耗乱万民不安故天下去殷而从周文王顺天理物师用贤圣是以闳夭太颠散宜生等亦聚於朝廷爱施万民天下归之故太公起海滨而即三公也。当此之时纣尚在上尊卑乱百姓散亡故文王悼痛而欲安之是以日昃而不暇食也。孔子作春秋先正王而系万事见素王之文焉繇此观之帝王之条贯同然而劳逸异者所遇之时异也。孔子曰:武尽美矣。未尽善也。此之谓也。臣闻制度文采玄黄之饰所以明尊卑异贵贱而劝有德也。故春秋受命而所先制者改正朔易服色所以应天也。然则宫室旌旗之制有法而然者也。故孔子曰:奢则不孙俭则固俭非圣人之中制也。臣闻良玉不琢资质润美不待刻琢此亡异於达巷党人不学而自知也。(人项橐也。)。然则良玉不琢不成文章君子不学不成其德臣闻圣王之治天下也。少则习之学长则材诸位爵禄以养其德刑罚以威其恶故民晓於礼义而耻犯其上武王行大义平残贼周公作礼乐以文之至於成康之隆囹圄空虚四十馀年此亦教化之渐而仁义之流非独伤肌肤之效也。至秦则不然师申商之法行韩非之说憎帝王之道以贪狼为俗(狼性皆贪故谓贪为贪狼也。)非有文德以教训於天下也。诛名而不察实为善者不必免而犯恶者未必刑也。是以百官皆饰虚辞而不顾实外有事君之礼内有背上之心造伪饰诈趣利无耻。又好用よ酷之吏(よ痛也。音千感切)赋敛无度竭民财力百姓散亡不得从耕织之业群盗并起是以刑者甚众死者相望而奸不息俗化使然也。故孔子曰:导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此之谓也。今陛下并有天下海内莫不率服广览兼听极群下之知尽天下之美至德昭然施於方外夜郎康居殊方万里说德归义此太平之致也。然而功不加於百姓者殆王心未加焉曾子曰:尊其所闻则高明矣。行其所知则光大矣。高明光大不在於他在乎!加之意而已愿陛下因用所闻设诚於内而致行之则三王何异哉!陛下亲耕籍田以为农先夙寤晨兴忧劳万民思惟往古而务以求贤此亦尧舜之用心也。然而未云:获者士素不厉也。夫不素养士而欲求贤譬如不琢玉而求文采也。故养士之大者莫大乎!太学太学者贤士之所关也。教化之本原也。今以一郡一国之众对亡应书者是王道往往而绝也。臣愿陛下兴太学置明师以养天下之士数考问以尽其材则英俊宜可得矣。今之郡守县令民之师帅所使承流而宣化也。故师帅不贤则主德不宣恩泽不流今吏既亡教训於下,或不承用主上之法暴虐百姓与奸为市贫穷孤弱冤苦失职甚不称陛下之意是以阴阳错缪氛气充塞群生寡遂黎民未济皆长吏不明使至於此也。夫长吏多出於郎中中郎吏二千石子弟选郎吏以富訾未必贤也。且古所谓功者以任官称职为差非谓积日久也。故小材虽日不离於小官贤材虽未久不害为辅佐是以有司竭力尽知务治其业而以赴功今则不然日以取贵积久以致官是以廉耻贸乱贤不肖浑淆未得其真臣愚以为使诸列侯郡守二千石各择其吏民之贤者岁贡各二人以给宿卫。且以观大臣之能所贡贤者有赏所贡不肖者有罚夫如是诸侯吏二千石皆尽心於求贤天下之士可得而官使也。遍得天下之贤人则三王之盛易为而尧舜之名可及也。毋以日月为功实试贤能为上量材而授官录德而定位则廉耻殊路贤不肖异处矣。陛下加宽臣之罪令勿牵制於文使得切磋究之臣敢不尽愚,於是天子复册之制曰:盖闻善言天者必有徵於人善言古者必有验於今故朕垂问天人之应上嘉唐虞下悼桀纣浸微浸灭浸明浸昌之道虚心以改今子大夫明於阴阳所以造化习於先圣之道业然而文采未极岂惑当世之务哉!条贯靡竟统纪未终意朕之不明与听。若眩与夫三王之教所祖不同而皆有失,或谓久而不易者道也。意岂异哉!今子大夫既已著大道之极陈治乱之端矣。其悉之究之熟之复之诗不云:嗟尔君子毋恒安息神之听之介尔景福朕将亲览焉子大夫其茂明之仲舒复对曰:臣闻。《论语》曰:有始有卒者其惟圣人乎!今陛下幸加留听於承学之臣复下明册以切其意而究尽圣德非愚臣之所能具也。前所上对条贯靡竟统纪不终辞不别白指不分明此臣浅陋之罪也。册曰:善言天者必有徵於人善言古者必有验於今臣闻天者群物之祖也。故遍覆包涵而无所殊建日月风雨以和之经阴阳寒暑以成之故圣人法天而立道亦溥爱而亡私布德施仁以厚之设义立礼以导之春者天之所以生也。仁者君之所以爱也。夏者天之所以长也。德者君之所以养也。霜者天之所以杀也。刑者君之所以罚也。繇此言之天人之徵古今之道也。孔子作春秋上揆之天道下质诸人情参之於古考之於今故春秋之所讥灾害之所加也。春秋之所恶怪异之所施也。书邦家之过兼灾异之变以此见人之所为其美恶之极乃与天地流通而往来相应此亦言天之一端古者修教训之官务以德善化民民已大化之後天下常亡一人之狱今世废而不修亡以化民民以故弃行义而死财利是以犯法而罪多一岁之狱以万千数以此见古之不可不用也。故春秋变古则讥之天令之谓命命非圣人不行质朴之谓性性非教化不成人欲之谓情情非制度不节是故王者上谨於承天意以顺命也。下务明教化民以成性也。正法度之宜别上下之序以防欲也。修此三者而大本举矣。人受命於天固超然异於群生入则有父子兄弟之亲出则有君臣上下之谊会聚相遇则有耆老长幼之施粲然有文以相接然有恩以相爱此人之所以贵也。生五以食之桑麻以衣之六畜以养之服牛乘马圈豹槛虎是其得天之灵贵於物也。故孔子曰:天地之性人为贵明於天性知自贵於物知自贵於物然後知仁义知仁义然後重礼节重礼节然後安处善安处善然後乐循理乐循理然後谓之君子故孔子曰:不知命亡以为君子此之谓也。策曰:上嘉唐虞下悼桀纣浸微浸灭浸明浸昌之道朕虚心以改臣闻之聚少成多积小致钜故圣人莫不以腌致明以微致显是以尧发於诸侯舜兴深山非一日而显也。盖有渐以致之矣。言出於己不可塞也。行发於身不可掩也。言行治之大者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故尽小者大慎微者著诗云: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故尧兢兢日行其道而舜业业日致其孝善积而名显德章而身尊此其浸明浸昌之道也。积善在身犹长日加益而人不知也。积恶在身犹火之销膏而人不见也。非明情性察流俗者孰能知之此唐虞之所以得令名而桀纣之可为悼惧者也。夫善恶之相从如影响之应形声也。故桀纣暴慢残贼并进贤知隐伏恶日显国日乱晏然自以如日在天终陵夷而大坏夫暴逆不仁者非一日而亡也。亦以渐至故桀纣虽亡道然犹享国十馀年此其浸微浸灭之道也。册曰:三王之道教所祖不同而皆有失,或谓久而不易者道也。意岂异哉!臣闻夫乐而不乱复而不厌者谓之道道者万世亡弊弊者道之失也。先王之道必有偏而不起之处故政有毛而不行举其偏者以补其弊而已矣。三王之道所祖不同非其相反将以扌求溢扶衰所遭之变然也。(扌求古救字)故孔子曰:亡为而治者其舜乎!改正朔易服色以顺天命而已其馀尽循尧道何更为哉!故王者有改制之名亡变道之实然夏上忠殷上敬周上文者所继之扌求当用此也。孔子曰:殷因於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此言百王之用以此三者矣。夏因於虞而独不言所损益者其道如一而所上同也。道之大原出於天天不变道亦不变是以禹继舜舜继尧三圣相受而守一道亡救弊之政故不言其所损益也。繇是观之继治世者其道同继乱世者其道变今汉继大乱之後。若宜少损周之文致用夏之忠者陛下有明德嘉道愍世俗之靡薄悼王道之不昭故举贤良方正之士论谊考问将欲兴仁义之休德明帝王之法制建太平之道也。臣愚不肖述所闻诵所学道师之言廑能勿失尔。若乃论政事之得失察天下之息耗此大臣辅佐之职三公九卿之任非臣仲舒所能及也。然而臣窃有怪者夫古之天下亦今之天下今之天下亦古之天下共是天下古亦大治上下和睦习俗美盛不令而行不禁而止吏亡奸邪民亡盗贼囹圄空虚德润草木泽被四海凤凰来集麒麟来游以古准今一何不相逮之远也。安所缪而陵夷。若是意者有所失於古之道与有所诡於天之理与试迹之古返之於天傥可得见乎!夫天亦有所分予予之齿者去其角传其翼者两其足是所受大者不得取小也。古之所予禄者不食於力不勤於末是亦受大者不得取小与天同意者也。夫已受大。又取小天不能足而况人此民之所以嚣嚣苦不足也。(嚣读与{敖口}同音敖{敖口}{敖口}众怨愁之声也。)身宠而载高位家温而食厚禄因乘富贵之资力以与民争利於下民安能知之哉!是故众其奴婢多其牛羊广其田宅博其产业畜其积委务此而亡已以迫蹴民民日削月(音楦谓转寨也。)浸以大穷富者奢侈羡溢贫者穷急愁苦穷急愁苦而上不救则民不乐生民不乐生尚不避死安能避罪此刑罚之所以蕃而奸邪不可胜数也。故受禄之家食禄而已不与民争业然後利可均布而民可家足此上天之理亦大古之道天子之所宜法以为制大夫之所当循以为行也。故公仪子相鲁之其家见织帛怒而出其妻食於舍而茹葵愠而拔其葵曰:吾已食禄。又夺园夫红女利(红读曰工)古之贤人君子在列位者皆如是是故下高其行而从其教民化其廉而不贪鄙及至周室之衰其卿大夫缓於谊而急於利亡推让之风而有争田之诵故诗人疾而刺之曰: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尔好义则民乡仁而俗善尔好利则民好邪而俗败繇是观之天子大夫者下民之所视效远方之所四面而内望也。近者视而仿之远者望而效之,岂可以居贤人之位而为庶人行哉!夫皇皇求财利常恐乏匮者庶人之意也。皇皇求仁义常恐不能化民者士大夫之意也。《易》曰:负。且乘致寇至乘车者君子之位也。负檐者小人之事也。此言居君子之位而为庶人之行者其患祸必至也。若居君子之位当君子之行则舍公仪休之相鲁亡可为者矣。春秋大一统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也。今师异道人异论百家殊方指意不同是以上亡以持一统法制数变下不知所守臣愚以为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邪辟之说灭息然後统纪可一而法度可明民知所从矣。仲舒对既毕天子以仲舒为江都相自武帝初立魏其武安侯为相而隆儒矣。及仲舒对策推明孔氏抑黜百家立学较之官(较音校下教切)州郡举茂材孝廉皆自仲舒发之。 公孙弘川人武帝初即位弘年六十以贤良徵为博士移病免归元光五年徵贤良文学川国复推上弘弘谢曰:前已尝西用不能罢愿更选国人固推弘弘至大常上策诏诸儒制曰:盖闻上古至治画衣冠异章服而民不犯阴阳和五登六畜蕃甘露降风雨时嘉禾兴朱草生山不童泽不涸(童无草木也。涸水竭也。胡各切)麟凤在郊薮龟龙游於沼河雒出图书父不丧子兄不哭弟北发渠搜南抚交趾舟车所至人迹所及行喙息咸得其宜(行有足而行者也。喙谓有口能息者也。音岐喙音许秽切)朕甚嘉之今何道而臻乎!此子大夫修先圣之术明君臣之义讲论洽闻有声乎!当世敢问子大夫天人之道何所本始吉争之效安所期焉禹汤水旱厥咎何繇仁义礼智四者之宜当安设施属统垂业物鬼变化天命之符废兴何如天文地理人事之纪子大夫习焉其悉意正议详具其对著之於篇朕将亲览焉靡有所隐弘对曰:臣闻上古尧舜之时不贵爵赏而民劝善不重刑罚而民不犯躬率以正而遇民信也。末世贵爵厚赏而民不劝深刑重罚而奸不止其上不正遇民不信也。夫厚赏重刑未足以劝善而禁非必信而已矣。是故因能任官则分职治去无用之言则事情得不作无用之器则赋敛省不夺民时不妨民力则百姓富有德者进无德者退则朝廷尊有功者上无功者下则群臣逡(言有次第也。逡音七旬切其字从延)罚当罪则奸邪止赏当贤则臣下劝凡此八者治民之本也。故民者业之即不争理得则不怨有礼则不暴爱之则亲上此有天下之急者也。故法不远义则民服而不离和不远礼则民亲而不暴故法之所罚义之所去也。和之所赏礼之所取也。礼义者民之所服也。而赏罚顺之则民不犯禁矣。故书衣冠异章服而民不犯者。此道素行也。臣闻之气同则从声比则应今人主和德於上百姓和合於下故心和则气和气和则形和形和则声和声和则天地之和应矣。故阴阳和风雨时甘露降五登六畜蕃嘉禾兴朱草生山不童泽不涸此和之至也。故形和而无疾无疾则不夭故父不丧子兄不哭弟德配天地明并日月则麟凤至龟龙在郊河出图雒出书远方之君莫不说义奉币而来朝此和之极也。臣闻之仁者爱也。义者宜也。礼者所履也。智者术之原也。致利除害兼爱无私谓之仁明是非立可否谓之义进退有度尊卑有分谓之礼擅生杀之柄通壅塞之涂权轻重之数论得失之道使远近情伪必见於上谓之术凡此四者治之本道之用也。皆当设施不可废也。得其要则天下安乐法设而不用不得其术则主蔽於上官乱於下此事之情属弘垂业之本也。臣闻尧遭洪水使禹治之未闻禹之有水也。若汤之旱则桀之馀孽也。桀纣行恶受天之罚禹王积德以王天下因此观之天德无私亲顺之和起逆之害生此天文地理人事之纪臣弘愚赣不足以奉大对(大对大问之对也。)时对者百馀人大常奏弘第居下策奏天子擢弘对为第一召见容貌甚丽拜为博士弘复上疏曰:陛下有先圣之位而无先圣之名有先圣之民而无先圣之吏是以势同而治异先世之吏正故其民笃今世之吏邪故其民薄政弊而不行令倦而不听夫使邪吏行弊政用倦令治薄民民不可得而化此治之所以异也。臣闻周公旦治天下期年而变三年而化五年而定惟陛下所志书奏天子以册书答曰:问弘称周公之治弘之材能自视孰与周公贤(与犹如也。)弘对曰:愚臣浅薄安敢比材於周公。虽然愚晓然见治道之可以然也。夫虎豹马牛禽兽之不可制者也。及其教驯服习之至可牵持驾服惟人之从(从人意)臣闻揉曲木者驯顺也。不累日(揉谓矫而正之也。累积也。揉音人九切)销金石者不累月夫人之於利害好恶岂比禽兽木石之类哉!(好音呼到切恶音一故切)期年而变臣弘尚切迟之帝异其言。 ●卷六百四十七 ○贡举部 对策第二 汉谷永字子云为太常丞成帝建始三年冬日食地震同日俱发诏举方正直言极谏之士太常阳城侯刘庆忌举永待诏公车对曰:陛下秉至圣之纯德惧天地之戒异饬身修政纳问公卿(饬与敕同敕整也。)。又下明诏帅举直言(帅谓公卿守相皆令举也。帅字或作师师众也。)燕见纟由绎以求咎愆(纟由读曰抽纟由绎者引其端绪也。)使臣等得造明朝承圣问臣材朽学浅不通政事窃闻明王即位正五事建大中以承天心则庶徵序於下日月理於上如人君淫溺後宫般乐游田(般读与盘同)五事失於躬大中之道不立则咎徵降而六极至凡灾异之发各象过失以类告人十二月朔戊申日食婺女之分地震萧墙之内二者同日俱发以丁宁陛下厥咎不远宜厚求诸身意岂陛下志在闺门未┰政事不慎举错娄失中与(娄古屡字也。)内宠大盛女不尊道嫉妒专上妨继嗣与古之王者废五事之中失夫妇之纪妻妾得意谒行於内势行於外至覆倾国家惑乱阴阳昔褒姒用国宗周以丧阎妻骄扇日以不臧此其效也。经曰:皇极皇建其有极。《传》曰:皇之不极是谓不达时则有日月乱行陛下践至尊之祚为天下主奉帝王之职以统群生方内之治乱在陛下所执诚留意於正身勉强於力行损燕私之间以劳天下放去淫佚之乐罢归倡优之关绝不享之义慎节游田之虞起居有常循礼而动躬亲政事政行无倦安服。若性经曰:继自今嗣王其毋淫于酒毋逸于游田惟正之共未有身治正而臣下邪者也。夫妻之际王事纲纪安危之机圣王所致慎也。昔舜饬正二女以崇至德楚庄忍绝丹姬以成伯功(楚庄王得丹姬三月不听朝保申谏忍绝不复见乃勤政事遂为盟主也。又曰:丹姬楚文王之姬也。庄王用申公巫臣之谏不纳夏姬谷永集丹字作夏是也。今此传作丹传写误耳伯读曰霸)幽王惑於褒姒周德降亡鲁桓胁於齐女社稷以倾诚修後宫之政关古笑切明尊卑之序贵者不得嫉妒专宠以绝骄之端抑褒阎之乱贱者咸得秩进各得厥职以广继嗣之统息白华之怨後宫亲属饶之以财勿与政事(与读曰预)以远皇父之类损妻党之权未有闺门治而天下乱者也。治远自近始习善在左右昔龙纳言而帝命惟允四辅既备成王靡有过事诚敕正左右齐栗之臣戴金貂之饰执常伯之职者皆使学先王之道知君臣之义济济谨孚无敖戏骄恣之过则左右肃艾群僚仰法化流四方经曰:亦惟先正克左右未有左右正而百官枉者也。治天下者尊贤考功则治简贤违功则乱诚审思治人之术欢乐得贤之福论材选士必试於职明度量以程能考功实以定德无用比周之虚誉无听浸润之讠替则抱功修职之吏无蔽伤之忧比周邪伪之徒不得即工小人日销俊艾日隆(艾读曰)经曰: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又曰:九德咸事俊在官未有功赏得於前众贤布於官而不治者也。尧遭洪水之灾天下分绝为十二州制远之道微而无乖畔之难者德厚恩深无怨於下也。秦居平土一夫大呼而海内崩析者刑罚深酷吏行残贼也。夫违天害德为上取怨於下莫甚乎!残贼之吏诚放退残贼酷暴之吏锢废勿用益选温良上德之士以亲万姓平刑释冤以理民命务省徭役毋夺民时薄收赋税毋殚民财使天下黎元咸安居乐业不苦逾时之役不患苛暴之政不疾酷烈之吏虽有唐尧之大灾民无离上之心经曰:怀保小人惠於鳏寡未有德厚吏良而民畔者也。臣闻灾异乃皇天所以谴告人君过失犹严父之明诫畏惧敬改则祸消福降忽然简易则咎罚不除经曰:乡用五福威用六极。《传》曰:六作见。若不共御六罚既侵六极其下今三年之间灾异蜂起小大毕具所行不享上帝上帝不豫炳然甚著不求之身无所改正疏举广谋。又不用其言是循不享之迹无谢过之实也。天责愈深此五者王事之纲纪南面之急务唯陛下留神对奏天子异焉永对毕因曰:臣前幸得条对灾异之效祸乱所极言关圣聪书陈於前陛下委弃不纳而更使方正对策背可惧之大异问不急之常论废承天之至言角无用之虚文欲末杀灾害(未杀扫灭也。杀先曷切)满谰诬天(满谰欺网也。谰来切上)是故皇天勃然发怒於甲巳之间暴风三溱拔树折木此天至明不可欺之效也。 杜钦字子夏成帝时为大将军王凤武库令乞骸骨去後有日食地震之变诏举贤良方正能直言士合阳侯梁放举钦钦上对曰:陛下畏天命悼变异延见公卿举直言之士将以求天心迹得失也。(观得失之踪迹也。二)臣钦愚戆经术浅薄不足以奉大对臣闻日蚀地震阳微阴盛也。臣者君之阴也。子者父之阴也。妻者夫之阴也。夷狄者中国之阴也。春秋日蚀三十六地震五或夷狄侵中国或政权在臣下或妇乘夫或臣子背君父事虽不同其类一也。臣窃观人事以考变异则本朝大臣无不自安之人外戚亲属无乖剌之心关东诸侯无︹大之国三垂蛮夷无逆理之节殆为後宫何以言之日以戊申蚀时加未戊未土也。土者中宫之部也。其夜地震未央宫殿中此必妾将有争宠相害而为患者惟陛下深戒之变感以类相应人事失於下变象见於上能应之以德则异咎消亡不能应之以善则祸败至高宗遭ず雉之戒饬已正事享百年之寿殷道复兴要在所以应之应之非诚不立非信不行宋景公小国之诸侯耳有不忍移祸之诚出人君之言三荧惑为之退舍以陛下圣明内推至诚深思天变何应而不感何摇而不动孔子曰:仁远乎!哉!惟陛下正后妾抑女宠防奢泰去佚游躬节俭亲万事数御安车繇辇道亲二宫之饔膳致晨之定省如此即尧舜不足与比隆咎异何足消灭如不留听於庶事不论材而授位殚天下之财以奉淫侈匮万姓之力以从耳目近讠舀谀之人而远公方信谗贼之臣以诛忠良贤俊失在岩穴大臣怨於不已虽无变异社稷之忧也。天下至大万事至众祖业至重诚不可以佚豫为不可以奢泰持也。惟陛下忍无益之欲以全众庶之命臣钦愚戆言不足采其夏上尽召直言之士诣白虎殿对策(此殿在未央宫)策曰:天地之道何贵王者之法何如六经之义何上人之行何先取人之术何以当世之治何务各以经对钦对曰:臣闻天道贵信地道贵贞不信不贞万物不生生者天地之所贵也。王者承天地之所生理而成之昆虫草木靡不得其所王者法天地非仁无以广施非义无以正身克己就义恕以及人六经之所上也。不孝则事君不忠氵位官不敬战阵无勇朋友不信孔子曰:孝无终始而患不及者未之有也。孝人行之所先也。观本行於乡党考功能於官职达观其所举富观其所予穷观其所不为乏观其所不取近观其所为主远观其所主孔子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氵哉!取人之术也。殷因於夏尚质周因於殷尚文今汉家承周秦之敝宜抑文尚质废奢长俭表实去伪孔子曰:恶紫之夺朱也。当世治之所务也。臣窃有所忧言之则拂心逆指不言则渐日长为祸不细然小臣不敢废道而求从违忠而耦意臣闻玩色无厌必生好憎之心好憎之心生则爱宠偏於一人爱宠偏於一人则继嗣之路不广而疾妒之心兴矣。如此则匹夫匹妇之说不可胜也。唯陛下纯德普施无欲是从此则众庶咸说继嗣日广而海内长安万事之是非何足备言。 杜邺为凉州刺史以病免哀帝元寿元年正月朔帝以皇后父孔乡侯传晏为大司马卫将军而帝舅阳安侯丁朋为大司马骠骑将军临拜日食诏举方正直言扶阳侯韦育举邺方正邺对曰:臣闻禽息忧国碎首不恨(禽息秦大夫荐百里奚而不见纳穆公出当车以头系脑乃播出曰:臣生无补於国而不如死也。穆公感寤而用百里奚秦以大治)卞和献宝刖足愿之臣幸得奉直言之诏无二者之危敢不极陈臣闻阳尊阴卑卑者随尊尊者兼卑天之道也。是以男虽贱各为其家阳女虽贵犹为其国阴故礼明三从之义虽有文母之德必系於子春秋不书纪侯之母阴义杀也。(隐三年纪侯使履来逆女公羊。《传》曰:婚礼不称主人主人谓胥也。称母母不通也。杀谓减降也。音所例切)昔郑伯随姜氏之欲终有叔篡国之祸周襄王内迫惠后之难而遭居郑之危汉兴吕太后权私亲属。又以外孙为孝惠后是时继嗣不明凡事多ㄙ(ㄙ与暗同)昼冬雷之变不可胜载窃见陛下行不偏之政每事约俭非礼不动诚欲正身与天下更始也。然嘉瑞未应而日食地震民讹言行筹传相惊恐案春秋灾异以指象为言语故在於得一类而达之也。日食明阳为阴所临坤卦乘离明夷之象(明夷之卦上六不明晦初登於天後入於地明夷明伤也。初登於天者初为天子言以善闻於天也。後入於地者言伤贤害仁佞恶在朝必以恶终入於地也。)坤以法地为主为母以安静为德震不阴之效也。(言地当安静而今乃震是为不遵阴道)占象甚明臣敢不直言其事昔曾子问从令之义孔子曰:是何言欤善闵子骞守礼不苟从亲所行无非礼者故无可间也。前大司马新都侯莽退伏第家以诏策决复遣就国高昌侯宏去蕃自绝犹受封土(董宏也。)制书侍中驸马都尉迁不忠巧佞免归故郡(传迁也。)间未旬月则有诏还大臣奏正其罚卒不得遣而反兼官奉使有宠过故及阳信侯业皆缘私君国非功义所止(谓缘私恩而得封爵为一国之君耳非有功而侯也。)诸外家昆弟无贤不肖并侍帷幄布在列位(不问贤与不肖皆布在列位)或典兵卫或将军屯宠意并於一家积贵之势世所希闻也。至乃并置大司马将军之官皇甫虽盛三桓虽隆鲁为作三军无以甚此当拜之日ㄙ然日食不在前後临事而发者明陛下谦逊无专承指非一所言取听所欲取随有罪恶者不坐辜罚无功能者毕受官爵流渐积猥正尤在是(尤过也。)欲令昭昭以觉圣朝昔诗人所刺春秋所讥指象如此殆不在它繇後视前忿邑非之逮身所行不自镜见则以为可计之过者疏贱独偏见疑内亦有此类(言天子不自见其过疏贱独偏见邺自谓傍观而见之也。疑内亦有此类谓後宫嬖幸非理宠遇亦有如傅迁郑业等妄受恩赏者)天变不空保佑世主如此之至奈何不应(佑读曰应谓天戒而修德政)臣闻野雉著怪高宗深动大风暴过成王怛然愿陛下加致精诚思承始初事稽诸古以厌下心(厌满也。一瞻反)音则黎庶群生无不说喜上帝百神收还威怒祯祥福禄何嫌不报。 後汉申屠刚扶风茂陵人任郡功曹平帝时王莽专政朝多猜忌隔绝帝外家冯卫二族不得交官刚常疾之及举贤良方正因对策曰:臣闻王事失则神祗怨怒奸邪乱正故阴阳谬错此天所以谴告王者欲令失道之君旷然觉悟怀邪之臣惧然自刻者也。今朝廷不考功校德而虚纳毁誉数下诏书张设重法抑断诽谤禁割论议罪之重者乃至腰斩伤忠臣之情挫直士之锐殆乖建进善之旌县敢谏之鼓辟四门之路明四目之义也。臣闻成王幼少周公摄政听言下贤均权布宠无旧无新惟仁是亲动顺天地举措不失然近则召公不说远则四国流言夫子母之性天道至亲今圣主幼少始免襁褓即位以来至亲分离外戚杜隔恩不得通。且汉家之制虽任英贤犹援姻戚亲疏相错杜塞间隙诚所以安宗庙重社稷也。今冯卫无罪久废不录或处穷僻不。若民庶诚非慈爱忠孝承上之意夫为人後者自有正义至尊至卑其执不嫌是以人无贤愚莫不为怨奸臣贼子以之为便不讳之变诚难其虑今之保傅非古之周公周公至圣犹尚有累何况事失其衷不合天心者哉!昔周公先遣伯禽守封於鲁以义割恩宠不加後故配天郊祀三十馀世霍光秉政辅翼少主修善进士名为忠直而尊崇其宗党摧抑外戚结贵据权至坚至固终没之後受祸灭门方今师傅皆以伊周之位据贤保之任以此思化则何功不至不思其危则何祸不到损益之际孔父攸叹持满之戒老氏所慎盖功冠天下者不安威震人主者不全今承衰乱之後继重弊之世公家屈竭赋敛重数苛吏夺其时贪夫侵其财百姓困乏疾疫夭命盗贼群辈。且以万数军行众止窃号自立攻犯京师燔烧县邑至乃讹言积弩入宫宿卫惊惧自汉兴以来诚未有也。国家微弱奸谋不禁六极之效危於累卵王者承天顺地颁爵主刑不敢以天官私其宗不敢以天罚轻其亲陛下宜遂圣明之德昭然觉悟远述帝王之迹近尊孝文之业羞五品之属纳至亲之序亟遣使者徵中山太后置之别宫令时朝见。又召冯卫二族裁与冗职使得执轨亲奉宿卫以防未然之符以抑患祸之端上安社稷下全保傅内和亲戚外绝邪谋书奏莽令元后下诏曰:刚所言僻经妄说违背大义遣其罢归田里。 李固汉中人辟司空掾不就阳嘉二年四月己亥京师地震五月庚子诏曰:朕以不德统奉洪业无以承顺乾坤协和阴阳灾眚屡见咎徵仍彰群公卿士将何以辅正朕之不逮奉答灾异灾异不空故必有所应其各举敦朴士一人直言厥咎靡有所讳卫尉贾建举固固对曰:臣愚以为天不言以灾异为谴告政之治乱主之得失皆上帝所司而应以灾祥者也。王者父天母地体其山川今日蚀地动山摧昼晦主将安立物将安寄昔江京之奸祸及骨肉至令陛下幽废亲履艰难天诱其衷陛下龙兴海内莫不忻悦实有沛然改图抑退权臣询求善政以顺天意夜而得之坐而待旦今则不然政令纷纭已复蹈前轨矣。臣伏在草泽痛心疾首诚以陛下圣德应期实当嘉会反衰弊之政弘中兴之美其功甚易譬犹指掌臣闻善罚不如善政善赏不如善教善教之道宜从内起昔周宣孝文中兴之主也。皆改华服沛然易规乃能移风易俗反之於古今封阿母恩赏太过常侍近臣威权太重臣案图书灾异之发亦以为然今宜斥退邪佞投之四裔引纳方直令在左右陛下亲发德音以招群俊临御座见公卿言有称意即时施行显拔其人以旌忠善则陛下日有所闻忠臣日有所献君臣相体上下交泰阿保虽有大功勤劳之恩可赐以货贿传之子孙列土分爵实非天意汉兴已来贤君相继岂无阿乳之养非不宠贵之然上畏天威俯察经典知义不可故不封也。梁氏子弟群从徵为列侯永平建初故事殆不如此妃后之家所以少有全存者非天性皆然但坐权宠太过天道恶盈也。天有北斗所以斟酌元气帝有尚书所以出纳王命。若赋役平均则百姓以安万几不治则天下以乱今陛下共治天下者外则公卿尚书内则常侍黄门譬犹一门之内一家之事安则共其福危则同其祸繇是观之权柄不可不慎号令不可不详夫人君之有政犹水之有是防是防完虽遭雨水霖涝不能为变政教一立遭凶年不足为忧诚令是防穿漏万夫同力不能复救政教一坏贤知驰骛不能复还今是防虽坚渐有孔穴譬之一人之身本朝者心腹也。州郡者四肢也。心腹痛则四支不举故臣之所忧在腹心之疾非四支之患臣以为坚是防务政教先安心腹整理本朝虽有寇贼水旱之变不足介意也。诚令是防坏漏心腹有疾虽无水旱之灾天下固可以忧矣。臣父故司徒臣邰受先帝厚恩子孙不敢自比於馀隶故敢依图书悉心以对不敢虚造诏。又特问当世之敝为政所宜固对曰:臣闻王者父天母地(人主日月同明四时合信故父天母地兄日姊月)宝有山川王道得则阴阳和穆政化乖则摧震为灾斯皆关之天心效於成事者也。夫化以职成官繇能理古之进者有德有命(命爵命也。言有德者乃可加爵命也。)今之进者惟财与力伏闻诏书务求宽博疾恶严暴而今长吏多杀伐致声名者必加迁赏其存宽和无党援者取见斥逐是以淳厚之风不宣凋薄之俗未革虽繁刑重禁何能有益前孝安皇帝变乱旧典封爵阿母(阿母王圣)因造妖孽使樊丰之徒乘权放恣侵夺主威改乱嫡嗣(谓顺帝为平太子时废为济阴)至令圣躬狼狈亲遇其艰既拔自困殆(王殆危也。)龙兴即位天下喁喁属望风政积弊之後易致中兴诚当沛然思惟善道而论者犹云:方今之事复同於前臣伏从山草痛心伤臆实以汉兴以来三百馀年贤圣相继十有八主岂无阿乳之恩岂忘贵爵之宠然上畏天威俯察经典知义不可故不封也。今宋阿母(谓宋娥也。)虽有大功勤谨之德但加赏赐足以守其劳苦至於裂土开国实乖旧典闻阿母体性谦虚必有逊让陛下宜许其辞国之高使成万安之福夫妃后之家所以少完全者岂天性当然但以爵位尊显专总权柄天道恶盈不自知损故至颠仆先帝宠遇阎氏位号太疾故其受祸曾不旋时。《老子》曰:其进锐其退速也。(谓。《老子》有此文谢承书亦云:孟子而续。《汉书》复云:。《老子》)今梁氏戚为椒房礼所不臣(公羊。《传》曰:宋杀其大夫何以不名宋三世无大夫三世内娶也。何休注云:内娶娶大夫女也。言无大夫者三世礼不臣妻之父母国内皆无娶道故纪云:大夫名正其义也。椒房者皇后所居以椒泥壁也。)尊以高爵尚可然也。而子弟群从荣显兼加永平建初故事殆不如此宜令步兵校尉冀及诸侍中还居黄门之官使权去外戚政归国家,岂不休乎!又诏书所以禁侍中尚书中臣子弟不得为吏察孝廉者以其秉威权容请故也。而中常侍在日月之侧声势振天下子弟禄仕曾无限极虽外谦默不干州郡而讠舀伪之徒望风进举今可为设常禁同之中臣昔馆陶公主为子求郎(馆陶公主光武第三女也。)明帝不许赐钱十万所以轻厚赐重薄位者为官人失才害及百姓也。窃闻长水司马武宣开阳城门侯羊迪等无它功德初拜便真此虽小失而渐坏旧章先圣法度所宜坚守政教一跌百年不复诗云:上帝板板下民卒瘅刺周王变祖法度故使下民将尽病也。今陛下之有尚书犹天之有北斗也。斗为天之喉舌尚书亦为陛下喉舌(天理在斗中司三公如人喉在咽以理舌语斗为天之舌口主出政教三公主导宣君命喻於人则宜如人喉在咽以理舌口使言有条理)斗斟酌元气运乎!四时(天皇,於是斟元陈枢以王易威威则也。法也。天皇斟元气陈列枢机受行次之当得也。)尚书出纳王命赋政四海权尊势重责之所归。若不平心灾眚必至诚宜审择其人以毗圣政今与陛下共理天下者外则公卿尚书内则常侍黄门譬犹一门之内一家之事安则共其福庆危则通其祸败刺史二千石外统职事内受法则夫表曲者景必邪源清者流必洁犹叩树本百枝皆动也。周颂曰:薄言振之莫不震叠(韩诗薛君。《传》曰:薄辞也。振奋也。莫无也。震动也。叠应也。美成王能奋舒文武之道而行之则天下无不动而应其政教)此言动之於内而应之於外者也。繇此言之本朝号令,岂可蹉跌间隙一开则邪人动心利竞暂开则仁义道塞刑罚不能复禁化导以之浸坏此天下之纪纲当今之急务陛下宜开石室陈图书招会群儒引问失得指レ变象以求天意其有中理即时施行显拔其人以表能者则圣听日有所闻忠臣尽其所知。又宜罢退宦官去其权重裁置常侍二人方直有德者省事左右小黄门五人才智闲雅者给事殿中如此则论者厌塞升平可致也。臣所以敢陈愚瞽冒昧自闻者傥或皇天欲令微臣觉悟陛下陛下宜熟察臣言怜赦臣死顺帝览众对以固对为第一多所纳用即时出阿母还舍诸常侍悉叩头谢罪朝廷肃然马融扶风人阳嘉二年与李固同对策融对曰:臣闻立天之道曰:阴曰:阳立地之道曰:柔曰:刚夫阴阳刚柔天地所以立也。取仁於阳资义於阴柔以施德刚以行刑各顺时日以厚群生帝王之法天地设位四时代序王者奉顺则风雨调澍嘉生繁殖天失其度则咎徵并至饥馑荐臻合科条品制四时禁令所以承天顺民者备矣。悉矣。不可加矣。然而不平之效犹有咨嗟之怨者百姓屡闻恩泽之声而未见惠和之实也。今从政者变忽法度以杀戮威刑为能夫问其国守相及令长何如其称之也。曰:太急其毁之也。曰:太缓太急致寒太缓致燠二者罪同而论者许急此阴阳所以不和也。复之之道审察缓急之谤举钧同寒燠之罪罚以崇王政则阴阳和矣。好恶既明则宰官之吏知所避就。又身以先之不严以莅之不变则刑罚之夫知为善之必利为恶之必害孰能不化则官良矣。臣闻洪范八政以食为首。《周礼》九职以农为本民失耕桑饥寒并至贼盗之原所繇起也。古之仰足以养父母俯足以畜妻子然後敦五教宣三德则嘉隆之化可致也。夫足者非能家赡而人足量其财用以为制度故嫁娶之礼俭则娓姻以时矣。丧制之礼约则终者掩藏矣。不夺其时则农不失矣。妻子以累其心产业以重其志舍此而为非者虽有必不多矣。今则不然此贼盗所以不息诚使制度必行禁令必止则士者不滥法式之外百工不作无用之器商贾不通难得之货农夫不失三时之务各安生乐业盗贼消害不起矣。 张衡为太史令阳嘉二年与李固同对策衡对曰:臣闻政善则休祥降政恶则咎徵见苟非圣人或有失误昔成王疑周公而大风拔木开金而反风至天人之应速於影响故称。《诗》曰:无曰:高高在上日监在兹间者京都地震雷赫怒夫动静无常变改正道则有奔雷土裂之异自初举孝廉迄今二百岁矣。皆先孝行行有馀力则学文法辛卯诏以能宣章句奏案为限虽有至孝犹不应科此弃本而取末曾子长於孝然实鲁钝文学不。若游夏政事不。若冉季今欲使一人兼之苟外可观内则必有阙则违选举孝廉之制矣。且郡国守相剖符宁境为一大臣一旦免黜十有馀人吏民罢於送迎之役新故交际公私放滥或临政事民为百姓取便而以少过免之是为夺人父母使嗟号也。又察选举一任三府堂阁秘密振暴於外货赂多行人事流通於真伪浑淆昏乱清朝此为下陵上替分威共德灾异之兴不亦宜乎!易不远复论不惮改朋友交接。且不宿过况於帝王承天理物以天下为公者乎!中间以来妖星见於上震裂著於下天诫详矣。可为寒心明者消祸於未萌今既见矣。修政恐惧则祸转为福矣。 周举为尚书阳嘉三年河南三辅大旱诏书以举才学优深特下策问曰:朕以不德仰承三统夙兴夜寐思协大中顷年以来旱灾屡应稼穑焦枯民食困乏五品不训王泽未流群司素餐据非其位审所贬黜变复之徵厥效何繇分别具对勿有所讳举对曰:臣闻易称天尊地卑乾坤以定二仪交构乃生万物万物之中以人为贵故圣人养之以君成之以化顺四时之宜阴阳之和使男女婚娶不过其时包之以仁恩导之以德教示之以灾异训之以嘉祥此先圣承乾养物之始也。夫阴阳闭隔则二气否塞二气否塞则人物不昌人物不昌则风雨不时风雨不时则水旱成灾陛下处唐虞之位未行尧舜之政近废文帝光武之法而循亡秦奢侈之欲内积怨女外有旷夫今皇嗣不兴东宫未立伤和逆理断绝人伦之所致也。非但陛下行此而已竖宦之人亦复虚以形势威侮良家取女闭之至有白首殁无配偶逆於天心昔武王入殷出倾城之女成汤遭灾以六事克己鲁僖遇旱而自责祈雨皆以精诚转祸为福自枯旱以来弥历年岁未闻陛下改过之效徒劳至尊暴露风尘诚无益也。又下州郡祈神致请昔齐有大旱景公欲祀河伯。《晏子》谏曰:不可夫河伯以水为城国鱼鳖为民庶水尽鱼枯,岂不欲雨自是不能致也。陛下所行但务其华不寻其实犹缘木求鱼却行求前诚宜推信革政崇道变惑出後宫不御之女理天下冤枉之狱除太官重膳之费夫五品不训责在司徒有非其位者宜急出斥之臣举自外藩擢典纳言学薄智浅不足以对。《易传》曰:阳感天不旋日惟陛下留神裁察之。 皇甫规安定人为郡功曹举上计掾冲质之梁太后临朝举规贤良方正对策曰:伏惟孝顺皇帝初勤王政纪纲四方几以获安後遭奸伪威分近习畜货聚马戏谑是闻。又因缘嬖亻幸受赂卖爵轻使宾客交错其间天下扰扰从乱如归故每有征战鲜不挫伤官民并竭上下穷虚臣在关西窃听风声未闻国家有所先後而威福之来咸归权亻幸陛下体兼乾坤聪哲纯茂摄政之初拔用忠贞其馀纲维多所改正远近翕然望见太平而地震之後雾气白浊日月不光旱魃为虐大贼从横流血川野庶品不安谴诫累至殆以奸臣权重之所致也。其常侍尤无状者亟便黜遣披扫凶党收入财贿以塞痛怨以答天诫今大将军梁冀河南尹不疑处周召之位为社稷之镇加与王室世为姻族今日位号虽尊可也。实宜增修谦节辅以儒术省去游娱不急之务割减庐茅无益之饰夫君者舟也。人者水也。群臣乘舟者也。将军兄弟操戢者也。若能平志毕力以度元元所谓福也。如其怠弛将沦波涛可不慎乎!夫德不称禄犹凿墉之址以益其高岂量力审功安固之道哉!凡诸宿猾酒徒戏客皆耳纳邪声口出讠舀言心逸游唱造不义亦宜贬斥以惩不轨今冀等深思得贤之福失人之累。又在位素餐尚书怠职有司依违莫肯纠察故使陛下专受讠舀谀之言不闻户牖之外臣诚知阿谀有福深言近祸岂敢隐心以避诛责乎!臣生长边远希涉紫庭怖忄失守言不尽心梁冀忿其刺己以规为下第拜郎中疾免。 归後为度辽将军元康元年徵为尚书其夏日蚀诏公卿举贤良方正下问得失归後对曰:天之於王者犹君之於臣父之於子也。诫以灾妖使从福祥陛下八年之中三断大狱一除内嬖再诛外臣而灾异犹见人情未安者殆贤愚进退威刑所加有非其理也。前太尉陈蕃刘矩忠谋高世废在里巷刘祜冯绲(古本切翊)赵典尹勋正直多怨流放家门李膺王畅孔翊洁身守礼终无宰相之阶至於钩党之[C260]事起无端虐贤伤善哀及无辜今兴改善政易於覆手而群臣杜口鉴畏前害互相瞻顾莫肯正言伏愿陛下暂留圣明容受謇直则前责可弭後福可降对奏之不省荀爽字慈明一名颍阴人延熹九年大常赵典举爽至孝拜郎中对策陈便宜曰:臣闻之於师曰:汉为火德火生於木木盛於火故其德为孝其象在。《周易》之离夫在地为火在天为日在天者用其精在地者用其形夏则火王其精在天温暖之气养生百木是其孝也。冬时则废其形在地酷烈之气焚烧山林是其不孝也。故汉制使天下诵孝经选吏举孝廉夫丧亲自尽孝之终也。今之公卿及二千石三年之丧不得即去殆非所以增崇孝道而克称火德者也。往者孝文劳谦行过乎!俭故有遗诏以日易月此当时之宜不可贯之万世古今之制虽有损益而谅ウ之礼未尝改移以示天下莫遗其亲今公卿群僚皆政教所瞻而父母之丧不得奔赴夫仁义之行自上而始敦厚之俗以应乎!下。《传》曰:丧祭之礼阙则人臣之恩薄背死忘生者众矣。曾子曰:人未有自致者也。必也。亲丧乎!春秋。《传》曰:上之所为民之归也。夫上所不为而民或为之故加刑罚。若上之所为民亦为之。又何诛焉昔丞相翟方进以自备宰相而不敢逾制至遭母丧三十六日而除夫失礼之源自上而始古者大丧三年不呼其门所以崇国厚俗笃化之道也。事失宜正过勿惮改天下通丧可如旧礼臣闻有夫妇然後有父子有父子然後有君臣有君臣然後有上下有上下然後有礼义礼义备则人知所厝矣。夫妇人伦之始王化之端故文王作易上经首乾坤下经首咸恒孔子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夫妇之道所谓顺也。尧典曰:降二女於妫嫔于虞降者下也。嫔者妇也。言虽帝尧之女下嫁於虞犹屈体降下勤修妇道。《易》曰:帝乙归妹以祉元吉妇人谓嫁曰:归言汤以娶礼归其妹於诸侯也。春秋之义王姬嫁齐使鲁主之不以天子之尊加于诸侯也。今汉承秦法设尚主之仪以妻制夫以卑临尊违乾坤之道失阳唱之义也。孔子曰:昔圣人之作易也。仰则观象於天俯则察法於地睹鸟兽之文与天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今观法於天则北极至尊四星妃后察法於地则昆山象夫卑泽象妻睹鸟兽之文鸟则雄者鸣鸲雌能顺服兽则牡为唱导牝乃相从近取诸身则乾为人首坤为人腹远取诸物则木实属天根ぼ属地阳尊阴卑盖乃天性。且诗初篇实首关雎礼始冠婚先正夫妇天地六经其旨一揆宜改尚主之制以称乾坤之性遵法尧舜式是周孔合之天地而不谬质之鬼神而不疑人事如此则嘉瑞降天吉祥出地五韪咸备各以其序者矣。昔者圣人建天地之中而谓之礼礼者所以兴福祥之本而止祸乱之源也。人能枉欲从礼者则福归之顺情废礼者则祸殃之推祸福之所应知兴废之所由来也。众礼之中婚礼为首故天子娶十二天之数也。诸侯以下各有等差事之降也。阳性纯而能施阴体顺而能化以礼济乐节宣其气故能丰子孙之祥致老寿之福及三代之季氵而无节瑶台琼宫陈妾数百阳竭於上阴隔於下故周公之戒曰:不知稼穑之艰难不闻小人之劳惟乐之从时亦罔或克寿是其明戒後世之人好福不务其本恶祸不易其轨。《传》曰:截趾履孰云:其愚何与斯人追欲丧躯诚可痛也。臣窃闻後宫采女五六千人从官侍使复在其外冬夏衣服朝夕廪粮耗费缣帛空竭府藏徵调增倍十而税一空赋不辜之民以供无用之女百姓穷困於外阴阳隔塞於内故感动和气灾异屡臻臣愚以为诸非礼聘未曾幸御者一一皆遣出使成好合一曰通怨旷和阴阳二曰省财用实府库三曰修礼制绥眉寿四曰配阳施祈螽斯五曰宽役赋安黎民此诚国家之弘利天人之大福也。夫寒热晦明所以为岁尊卑奢俭所以为礼故以晦明寒暑之气尊卑侈约之礼为其节也。《易》曰:天地节而四时成春秋。《传》曰:惟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孝经曰:安上治民莫善於礼礼者尊卑之差上下之制也。昔季氏八佾舞於庭非有伤害困於人物而孔子曰:是可忍也。孰不可忍洪范曰:惟辟作威惟辟作福惟辟玉食凡此三者君所独行而臣不得同也。今臣僭君服下食上珍所谓害于而家凶于而国者也。宜略依古礼尊卑之差及董仲舒制度之别严督有司必行其命此则禁乱善俗足用之要奏闻即弃官去。 ●卷六百四十八 ○贡举部 对策第三 晋诜济阴人博学多才州郡礼命并不应泰始中诏天下举贤良直言之士济阴太守文立举诜应选诏曰:盖太上以德抚时易简无文至於三代礼乐大备制度弥繁文质之变其理何繇虞夏之际圣明系踵而损益不同周道既衰仲尼犹曰:从周因革之宜。又何殊也。圣王既没遗制犹存霸者迭兴而翼辅之王道之缺其无补乎!何陵迟之不反也。岂霸德之浅欤期运不可致欤。且夷吾之智而功止於霸何哉!夫昔人之为政革乱亡之弊建不刊之统移风易俗刑措不用,岂非化之盛欤何修而乡兹朕获承祖宗之休烈於兹七载而人未服训正道罔述以古况今何不相逮之远也。虽明之弗及犹思与群贤虑之将何以辩所闻之疑昧获至论於谠言乎!加自顷戎狄内侵害灾屡作边流离征夫苦役岂政刑之谬将有司非其任欤各悉乃心究而论之上明古制下切当今朕之失德所宜振补其正议无隐将敬听之诜对曰:伏惟陛下以圣德君临犹垂意於博采故招贤正之士而臣等薄陋不足以降大问也。是以切有自疑之心虽致身於阙庭亦亻黾亻免矣。伏读圣策乃知下问之旨笃焉臣闻上古推贤让位教同德一故易简而人化三代世及季末相承故文繁而後整虞夏之相因而损益不同非帝王之道异救弊之路殊也。周当二代之流承雕伪之极尽礼乐之致穷制度之理其文详备孔子因时宜而曰:从周非殊论也。臣闻圣王之化先礼乐五霸之兴勤政刑礼乐之化深政刑之用浅勤之则可以小安堕之则遂以陵迟所繇之路殊故所补之功不侔也。而齐桓失之葵丘夷吾沦於小器功止於霸不亦宜乎!策曰:建不刊之统移风易俗使天下和洽何修而乡兹臣以为莫大於择人而官之也。今之典刑匪无一统宰牧之才优劣异绩,或以之兴,或以之替此盖人能弘政非政弘人也。舍人务政虽勤何益臣切观乎!古今而考其美恶古人相与求贤今人相与求爵古之官人君责之於上臣举之於下得其人有赏失其人有罚安得不求贤乎!今之官者父兄营之亲戚助之有人事则通无人事则塞安得不求爵乎!贤苟求达达在修道穷在失义故静以待之也。爵苟可求得在进取失在後时故动以要之也。动则争竞争竞则朋党朋党则诬罔诬罔则臧否失实真伪相冒主听用惑奸之所会也。静则贞固贞固则正直正直则信让信让则推贤推贤不伐相下无餍主听用察德之所趋也。故能使之静虽曰:高枕而人自正不能禁动虽复夙夜俗不一也。且人无愚智咸慕名宦莫不正於外藏邪於内故邪正之人难得而知也。任得其正则众正益至。若得其邪则众邪亦集物繁其类谁能止之故亡国失正者未常不为众邪所积也。方其初作必始於微微而不绝其终乃著天地不能顿为寒暑人主亦不能顿为隆替故寒暑渐於春秋隆替起於得失当今之世窍者无关梁邪门启矣。朝廷不责贤正路塞矣。得失之源何以甚此所谓责贤使之相举也。所谓关梁使之相保也。贤不举则有咎保不信亦有罚故古者诸侯必贡士不贡者削贡而不亦削矣。士者难知也。不者薄过也。不得不责︹其所不知也。罚其所不深其薄过非恕也。且天子於诸侯有不纯臣之义其责之矣。施刑之道宁纵不滥之矣。今皆反是何也。夫贤者天地之纪品物之宗其急之也。故宁滥以保之无纵以失之也。今则不然世之悠悠者各自取辩耳故才行并不可必於公则政事纷乱於私则秽狼藉自顷长吏特多此累有亡命而被购悬者矣。有缚束而绞戮者矣。贪鄙窃位不知谁升之者兽兕出槛不知谁可咎者网漏吞舟何以过此人之於利如蹈水火焉前人虽败後人复起如彼此无已谁止之者风流日竞谁忧之者虽今圣思劳於夙夜所使为政常得此属欲圣世化美俗平亦俟河之清耳。若欲善之宜创举贤之典峻关梁之防其制既立则人慎其举而不苟则贤者可知知贤而试则官得其人矣。官得其人则事得其序事得其序则物得其宜物得其宜则生生丰植人用资给和乐兴焉是故寡过而远刑知耻以近礼此所以建不刊之统移风易俗刑措而不用也。策曰:自顷夷狄内侵灾眚屡降将所任非其人乎!何繇而至此臣闻蛮夷猾夏则皋陶作士此欲善其末而先其本也。夫任贤则政惠使能则刑恕政惠则下仰其施刑恕则人怀其勇施以殖其财勇以结其心故人居则资赡而知方动则亲上而志勇苟思其利而除其害以生道利之者虽死不贰以佚道劳之者虽勤不怨故其命可授其力可竭以战则克以攻则拔是以善者慕德而安服恶者畏惧而削迹止戈而武义实在文惟任贤然後无患耳。若夫水旱之灾自然理也。故古者三十年耕必有十年之储尧汤遭之而人不困有备故也。自顷风雨虽颇不时考之万物或境土相接而丰约不同或顷亩相连而成败异流固非天之必害於人人实不能均其劳苦失之於人而求之於天则有司惰职而不劝百姓殆业而咎时非所以定人志致丰年也。宜勤人事而已臣诚愚鄙不足以奉对圣朝犹进之于廷者将使取诸其怀而知之乎!臣惧不足也。若收不知言以致知言臣则可矣。是以辞鄙不隐也。以对策上第拜议郎挚虞京兆长安人才学通博郡檄主簿举贤良与夏侯湛等十七人策为下第拜中郎武帝诏曰:省诸贤良答策虽所言殊涂皆明於王义有益政道欲详览其对究观贤士大夫用心因诏诸贤良方正直言会东堂策问曰:顷日蚀正阳水旱为灾将何所修以变大眚及法令有不宜於今为公私所患苦者皆何事凡平世在於得才得才者亦借耳目以听察。若有文武器能有益於时务而未见申叙者各举其人及有负俗谤议宜见洗濯者亦各言之虞对曰:臣闻古之圣明原始以要终体本以正末故忧法度之不当而不忧人物之失所忧人物之失所而不忧灾害之流行诚以法得於此则物理於彼人和於下则灾消於上其有日月之眚水旱之灾则反听内视求其所繇远观诸物近验诸身耳目听察岂或有蔽其聪明者乎!动心出令岂或有倾其常正者乎!大官大职岂或有授非其人者乎!赏罚黜陟岂或有不得其所者乎!河滨山岩岂或有怀道钓筑而未感於梦兆者乎!方外遐裔岂或有命世杰出而未蒙膏泽者乎!推此类也。以求其故询事考言以尽其实则天人之情可得而见咎徵之至可得而救也。若推之於物则无忤求之於身则无尤万物理顺内外咸宜祝史正辞言不负诚而日月错行夭厉不戒此则阴阳之事非吉凶所在也。期运度数自然之分固非人事所能供御其亦振廪散滞贬食省用而已矣。是故诚遇朝运则虽陶唐殷汤有所不变苟非其运则宋卫之君诸侯之相犹能有惑惟陛下审其所由以尽其理则天下幸甚臣生长荜门不逮异物虽有贤才所未接识不敢瞽言妄举无以畴答圣问擢为太子舍人。 阮种字德猷陈留尉氏人察孝廉为公府掾是时西虏内侵灾眚屡见百姓饥馑诏王公卿尹常伯牧守各举贤良方正直言之士,於是太保何曾举种贤良策曰:在昔哲王承天之序光宅宇宙咸用规矩乾坤惠康品类休风流衍弥于千载朕应践洪运统位七载於今矣。惟德弗嗣不明於政宵兴惕厉未烛厥猷子大夫韫<韦卖>道术俨然而进朕甚嘉焉其各悉乃心以阐谕朕志深陈王道之本勿有所隐朕虚心以览焉种对曰:夫天地设位圣人成能王道至深所以行化至远故能开物成务而功业不匮近无不听远无不服德逮群生泽被区宇声施无穷而典垂百代故经曰:圣人久於其道而天下化成宜师踪往代袭迹三五矫世更俗以从人望今率土迁义下知所播醇美之化杜邪枉之路斯诚群黎之所欣想盛德而幸望休风也。又问政刑不宣礼乐不立对曰:政刑之宣故繇乎!礼乐之用昔之明王唯此之务所以防遏暴慢感动心术制节生灵而陶化万姓也。礼以体德乐以咏功乐本於和而礼师於敬矣。又问戎蛮猾夏对曰:戎蛮猾夏侵败王略虽古盛世犹有此虞故诗称猃狁孔炽书叹蛮夷帅服自魏氏以来夷虏内附鲜有桀悍侵渔之患繇是边守遂怠障塞不设而令鬼虏内居与百姓杂处边吏扰习人。又忘战受方任者。又非其才,或以狙诈侵侮边夷或干利妄加讨戮夫以微羁而御悍马。又乃操以烦策其不制者固其理也。是以群鬼荡骇缘间而动虽三州覆败牧守不支此非胡虏之甚劲盖用之者过也。臣闻王者之伐有征无战怀远以德不闻以兵兵凶器而战危事也。兵兴则伤农众集则费积农伤则人匮积费则国虚昔汉武之世承文帝之业资海内之富役其材臣以甘心匈奴竞战胜之功贪攻取之利良将劲卒屈於沙漠胜败相。若克不过当夭百姓之命填饥狼之口及其以众制寡令匈奴远迹收功祁连饮马瀚海天下之耗以过大半矣。夫虚中国以事夷狄诚非计之得者也。是以盗贼逄起山东不振暨宣帝之时赵充国征西零冯奉世征南羌皆兵不血刃摧抑强暴擒其首恶此则折冲厌难胜败相辨中世之明效也。又问咎徵作见对曰:阴阳否泰六之灾则人主修政以御之思患而防之建皇极之首详庶徵之用。《诗》曰:敬之敬之天惟显思天聪明自我民聪明是以人主祖承天命日慎一日也。故能应受多福而永世克祚此先王之所以退灾消眚也。又问经化之务对曰:夫王道之本经国之务必先之以礼义而致人於廉耻礼义立则君子轨道而让於善廉耻立则小人谨行而不淫於制度赏以劝其能威以惩其废此先王所以保定功化洽黎元而勋业长世也。故上有克让之风则下有不争之俗朝有矜节之士则野无贪冒之人夫廉耻之於政犹树艺之有丰壤良岁之有膏泽其生物必油然茂矣。若产耻不存而惟刑是御则风俗凋弊人惟锥刀之末皆有争心虽峻刑严辟犹不胜矣。其於政也。如农者之殖硗野旱年之望丰穑必不几矣。此三代所以享德长久风淳俗美皆数百年保天之禄而秦二世而弊者盖其所繇之涂殊也。又问将使武成七德文济九功何路而臻於兹凡厥庶事曷後曷先对曰:夫文武经德所以成功丕业咸熙庶绩者莫先於选建明哲授才任能令才当其官而功称其职则万机咸理庶寮不旷。《书》曰:天工人其代之。然则代天理物宁国安家非贤无以成也。夫贤才之畜於国犹良工之须利器巧匠之待绳墨也。器用利则斫削易而材不病绳墨设则曲直正而众形得矣。是以人主必勤求贤而佚以任之也。贤臣之於主进则忠国爱人退则砥节洁志营职不干私义出心必繇公涂明量度以呈其能审经制以效其功此昔之圣王所以恭已南面而化於陶钧之上者以其所任之贤与所贤之信也。方今海内之士皆倾望休光希心紫极惟明主之所趣舍。若开四聪之听广畴咨之求抽群英延俊考工授职呈能制官朝无素餐之士如此化流罔极树功不朽矣。时种与诜及东平王康俱居上第即除尚书郎然毁誉之徒或言对者因缘假武帝乃更延群士庭以问之诏曰:前者对策各指答所问未尽子大夫所欲言故复延见其具陈所怀。又比年连有水旱灾眚虽战战兢兢未能究天人之理当何修以应其变人遇水旱饥馑者何以救之中间多事未得宁静思以省息烦务令百姓不失其所。若人有所患苦者有宜损益使公私两济者委曲陈之。又政在得人而知之至难惟有因人视听耳。若有文武隐逸之士宜各举所知虽幽贱负俗勿有所限故虚心思闻实事勿务华辞莫有所讳也。种对曰:伏惟陛下以圣哲玄览降恤黎蒸将济元元同之三代旁求俊以辅至化诚尧舜之用心也。臣猥以顽鲁之质应清明之举前者对策不足以畴塞圣诏所陈不究臣诚蒙昧所以为罪臣闻天生蒸庶树君以司牧之人君道洽则彝伦攸叙五福来备。若政有愆失刑理颇僻则庶徵不应而淫亢为灾此则天人之理而兴废之繇也。昔之圣王政道备而制先具轨人以务致之於本是以虽有水旱之眚而无饥馑之患也。自顷阴阳隔并水旱为灾亦犹期运之致不。然则亦有司之不帅不能宣承圣德以赞扬大化故和气未降而人事未叙也。方今百姓凋弊公私无储诚在於休役静人劝啬务农此其救也。人之所患繇于役烦网密而信道未孚也。役烦则百姓失业网密则下背其诚信道未著则人无固志此则损益之至务安危之大端也。《传》曰:始与善善进则不善蔑繇至孔子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人焉氵哉!若夫文武隐逸之士幽贱负俗之才故非愚臣之所能识谨竭愚以对策奏帝亲览焉。又擢为第一转中书郎。 华谭广陵人扬州刺史周浚引为从事史太康中徐州刺史绍举谭秀才谭至雒阳武帝亲策之曰:今四海一统万里同风天下有道莫斯之盛然北有未羁之虏西有鬼施之氐故谋夫未得高枕边人未获晏然将何以长弭斯患混清六合对曰:臣闻圣人之临天下也。祖乾纲以流化顺风俗以兴仁兼三才以御物开四聪以招贤故劳谦日异务在择才宣明穴垂光隐滞俊龙跃帝道以光清德凤翔皇化克举是以皋陶见举不仁者远陆贾重汉远夷折节今圣朝德音发於帷幄清风翔乎!无外戎旗南指沔汉席卷干戈西征羌蛮慕化诚辟四门之秋兴礼教之日也。故髦俊闻声而乡赴殊才望险而云集虚高馆以俟贤设重爵以待士急善过於饥渴用人疾于影响杜佞讠舀之门废郑声之乐混清六合实繇乎!此虽西北有未羁之冠殊漠有不朝之虏征之则劳师得之则无益故班固云:有其地不可耕而食得其人不可臣而畜来则惩而御之去则备而守之盖安边之术也。又策曰:吴蜀恃险今既荡平蜀人服化无携贰之心而吴人趑雎屡作妖冠岂蜀人敦朴易可化诱吴人轻锐难安易动乎!今将欲绥静新附何以为先对曰:臣闻汉末分离英雄鼎峙蜀栖岷陇吴据江表至大晋龙兴应期受命文皇运筹安乐顺轨圣上潜谋归命向化蜀染化日久风教遂成吴始初附未改其化非为蜀人敦悫而吴人易动也。然殊俗远境风土不同吴阻长江旧俗轻悍所安之计当先筹其人士使云翔阊阖进其贤才待以异礼明选牧伯致以威风轻其赋敛将顺咸悦可以永保无穷长为人臣者也。又策曰:圣人称如有王者必世而後仁今天成地平大化无外虽匈奴未羁羌氐骄黠将修文德以绥之舞干戈以来之故兵戈载戢武夫浸息如此已可消锋刃为田器罢尚方武库之用未邪对曰:夫唐尧历载颂声乃作文武相承礼乐大同清一八绥荡无外万国顺轨海内晏然虽复被之乡徒跣之国皆习章甫而入朝要衣裳以罄折夫大舜之德犹有三苗之征以周之盛猃狁为冠虽有文德。又须武备以预不虞古之善教安不忘危圣人常诫无为罢武库之常职铄锋刃为农器自可倒戢干戈包以虎皮将帅之士使为诸侯於散乐休风未为不泰也。又策曰:夫法令之设所以随时制也。时险则峻法以取平时泰则宽网以将化今天下太平四方无事百姓承德将就无为而。又至干律令应有所损益否对曰:臣闻五帝殊礼三王异教故或禅让以光政或干戈以攻取至於兴礼乐以和人流清风以宁俗其归一也。今诚风教大同四海无虞人皆感化去邪从正夫以尧舜之盛而犹设象刑殷周之隆而甫侯制律律令之存何妨於政。若乃大道四达礼乐交通凡人修行黎庶励节刑罚悬而不用律令存而无施足以隆太平之雅化飞仁风乎!无外矣。又策曰:昔帝舜以二八成功文王以多士兴周夫制化在於得人而贤才难得今大统始同宜搜才实州郡有贡荐之举犹未获出群卓越之伦将时无其人有而致之未得其理也。对曰:臣闻兴化立法非贤无以光其道平世理乱非才无以宣其业上自皇羲下及帝王莫不张皇网以罗远飞仁风以被物故得贤则教兴失人则教废今四海一统万里同风州郡贡秀孝台府简良才以八之广兆庶之众岂当无卓越隽逸之才乎!譬犹南海不少明月之宝大宛不乏千里之驹也。异哲难见远效难睹故尧舜太平之化二八繇舜而甫显殷汤革命之王伊尹负鼎而方用当今圣朝礼亡国之士接遐裔之人或貂蝉於帷幄或剖符於千里巡狩必有吕公之遇宵梦必有岩穴之感贤隽之出可企踵而待也。(时九州秀孝策无逮谭者寻除郎中)。 纪瞻字思远丹阳秣陵人少以方直知名举秀才尚书郎陆机策之曰:昔三代明王启建洪业文质殊制而令名一致然夏人尚忠忠之弊也。朴救朴莫。若敬殷人革而修焉敬之弊也。鬼救鬼莫。若文周人矫而变焉文之弊也。薄救薄则反之於忠。然则王道之反覆其无一定邪亦所祖之不同而功业各异也。自无圣王人散久矣。三代之损益百姓之变迁其故可得而闻邪今将反古以救其弊明风以荡其秽三代之制将何所从太古之化有何异道瞻对曰:瞻闻有国有家者皆欲迈化隆政以康庶绩垂歌亿载永传于後然而俗变事弊而不随时虽历圣哲无以易也。故忠弊质野敬失多仪周监二王之弊崇文以辨等差而流遁者归薄而无款诚款诚之薄则。又反之於忠三代相循如水济火所谓随时之义救弊之术也。羲皇简朴无为而化後圣因承所务或异非贤圣之不同世变使之然耳今大晋阐元圣功日齐承天顺时九有一贯荒服之君莫不来同然而大道既远人变繇久谓当今之政宜去文存朴以反其本则兆庶渐化太和可致也。又问在昔哲王象事备物明堂所以崇上帝清庙所以宁祖考辟雍所以班礼教太学所以讲艺文此盖有国之盛典为邦之大司亡秦废学制度荒阙诸儒之论损益异物汉氏遗作居为异事而蔡邕月令谓之一物将何所从对曰:周制明堂所以宗其祖以配上帝敬恭明祀永光孝道也。其大数有六古者圣帝明王南面而听政其六则以明堂为主。又其正中皆云:太庙以顺天时施行法令宗祀养老训学讲肄朝诸侯而选造士备礼辨物一教化之繇也。故取其宗社之类则曰:清庙取其正室之貌则曰:太庙取其室则曰:太室取其堂则曰:明堂取其四门之学则曰:太学取其周水圜如璧则曰:辟雍异名同事其实一也。故蔡邕谓之一物。又问庶明亮采故时雍穆唐有命既集而多士隆周故书称明良之歌易贵金兰之美此长世所以废兴有邦所以崇替夫成功之君勤于求才立名之士急于招世理无世不对而事千载常背古之兴王何道而如彼後之衰世何阙而如此对曰:兴隆之政务在得贤清平之化急於拔才故二八登庸则百揆序有乱十人而天下泰武丁擢傅之徒周文携渭滨之士居之上司委之国政故能龙奋天衢垂勋百代先王身下白屋搜扬仄陋使山无扶苏之材野无伐檀之咏是以化厚物感神祗来应翔凤飘甘露丰坠醴原吐液朱草自生万物滋茂日月重光和气四塞大道以成序君臣之义敦父子之亲明夫妇之道别长幼之宜包九州被八荒海内移心重译入贡颂声穆穆南面垂拱也。今贡贤之涂已而教学之务未广是以竞进之志常锐而务学之心不修。若辟四门以延造士宣五教以明令德考绩殿最审其优劣厝之百寮置之群司使调物度宜节宣国典必协济康哉!符契往时明良来应金兰复存也。又问昔唐虞垂五刑之教周公明四罪之制故世叹清问而时歌缉熙奸宄既殷法物滋有叔世崇三辟之文暴秦加族诛之律淫刑沦胥虐滥已甚汉魏遵承因而弗革亦繇险泰不同而救世异术不得已而用之故也。宽克之中将何立而可族诛之法足为永制与否对曰:二仪分则兆庶生兆庶生则利害作利害之作有繇而然也。太古之时化道德之教贱勇力而贵仁义仁义贵则︹不凌弱众不暴寡三皇结绳而天下泰非惟象刑缉熙而已也。且太古之法所以远狱及其末不失有罪是以狱用弥繁而人弥暴法令滋章盗贼多有。《书》曰:惟敬五刑以成三德叔世道衰既兴三辟而文公之弊。又加诛族淫刑沦胥感伤和气化染後代不能变改故汉祖指麾而六合响应魏承汉末因而未革将以俗变繇久权时之宜也。今四海一统人思反本渐尚简朴则贪夫不竞尊贤黜否则不仁者远尔则斟参夷之刑除族诛之律品物各顺其生缉熙异世而偕也。又问曰:夫五行迭代阴阳相须二仪所以陶育四时所以化生易称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形象之作相须之道也。若阴阳不调则大数不得不否一气偏废则万物不得独成此应同之至验不偏之明证也。今有温泉而无寒火其故何也。思闻以辩之以释不同之理对曰:盖闻阴阳升降山泽通气初九纯卦潜龙勿用泉源所其温宜也。若夫水润下火炎上刚柔燥湿自然之性故阳动而外阴静而内内性柔弱以含容为资外动刚直以外接为用是以金水之明内鉴火日之光外辉刚施柔受阳胜阴伏水之受温含容之性也。又问曰:夫穷神知化才之尽称备物致用功之极目以之为政则黄羲之规可踵以之革乱则玄古之风可绍然而唐虞密皇人之阔网夏殷繁帝者之约法机心起而日进淳德往而莫反岂太朴一离理不可振将圣人之道稍有降杀邪对曰:政因时以兴机随物而动故圣王究穷通之源审始终之理时之宜期於济世皇代质朴祸难不作结绳为信人知所守大道既离智慧扰物夷险不同否泰异数故唐虞密皇人之网夏殷繁帝者之法皆兴废有繇轻重有节此穷神之道知化之术随时之宜非有降杀也。永康初州。又举寒素大司马辟东阁祭酒位终骠骑将军散骑常侍。 北齐樊逊字孝谦河东猗氏人为颍州长史天保四年梁州表举逊为秀才五年正月制诏问升中纪号逊对曰:臣闻巡岳之礼勒载虞书省方之义著於羲易往帝前王匪惟一姓封金刊玉亿有馀人仲尼之观梁甫不能尽识夷吾之对齐桓所有未几然盛德之事必待太平苟非其人更贻灵谴秦皇无道致风雨之灾汉武奢淫有奉车之害及文叔受命炎精更辉四海安流天下辑睦剑赐骑士马驾鼓车乃用张纯之文始从伯阳之说至於魏晋虽各有君量德而处莫能拟议蒋济上言於前徒秽纸墨袁淮发论於後终未施行世历三朝年将十祀启圣之期兹为昌会然自水德不竞函谷封泥天马息歌苞茅绝贡我太祖收宝鸡之瑞握凤凰之书体一德以端朝屈三分而事主荡此妖冠易如沃雪但既受命发乃行诛虽太白出高中国宜战置之度外望其迁善伏惟陛下以神武之姿天然之略马多冀北将异山西凉风至白露下北上太行东临碣石方欲吞巴蜀而扫崤函苑长洲而池江汉复恐迎风纵火芝艾共焚按此六军未申九伐夫周发牙璋汉驰竹使义在济民非闻好战至如投鼠忌器之说盖是常谈文德怀远之言岂识权道今三台令子六郡良家畜锐须时裹粮待诏未。若龙驾虎服先收陇右之民电转雷惊因取荆南之地昔秦举长平金精食昴楚攻钜鹿枉矢霄流况我威灵能无协赞但使彼之百姓一睹六军似见周王。若逢司隶然後除其苛令兴其约法振旅而还止戈为武В金南海勒石山东纪天地之奇功被风声於千载。若令马儿不死子良尚存便欲按明堂之图草射牛之礼比德论功多惭往列升中告禅臣用有疑。又问求才审官孝谦对曰:臣闻雕虎书龙徒有风云之势金舟玉马终无水陆之功三驾礼贤将收实用一毛不拔复何足取是以尧作虞宾遂全箕山之操周移商鼎不纳孤竹之言但处士盗名虽云:久矣。朝臣窃位盖亦实多汉拜丞相便有钟鼓之妖魏用三公乃致孙权之笑故山林之与朝廷得容非毁肥Т之与宾王翻有优劣至於时非蹈海而曰:羞作秦民事异出关而言耻从卫乱虽复星干帝座不易高尚之心月犯少微终存耿介之志自我太岳之後克广洪基禹至神宗舜格文祖陛下受天明命光华日月,爰自纳麓乃格文祖仪天地以设官象星辰而布职汉家神凤惭用纪年魏氏青龙羞将改号上膺列宿咸是异人下法山川莫非奇士所以书堂甲观修德日新庙鼎歌钟王勋岁委循名责实选众举能朝无铜臭之公世绝钱神之论昔百里相秦名存雀萧张辅沛姓在河书今日公卿抑亦天授与之为治何欲不从未必稽首天师方闻牧马之术膝行山上乃得治身之道但使帝德休明自强不息乙夜观书支日通奏周昌桀纣之论欣然开纳刘毅桓灵之比终自含弘高悬王爵唯能是与管库靡遗渔盐毕录无令桓谭非谶官止於郡丞赵壹负才溘死於计掾则天下宅心幽明知感岁精仕汉风伯朝周真人去而复归台星折而还敛诗称多士易载群龙从此而言可以无愧。又问释道两教孝谦对曰:臣闻天道性命圣人所不言盖以理绝涉求难为称谓伯阳道德之论庄周逍遥之久遗言取意犹有可寻至。若玉简金书神经秘录三元九转之奇绛雪玄霜之异淮南成道犬吠云中王乔得仙剑飞天上皆是凭虚之说海枣之谈求之如系风学之如捕影而燕君齐后秦皇汉帝信彼方士冀遇其真徐福去而不归栾大往而无获犹谓升遐倒影抵掌可期祭鬼求神庶,或不死江璧既返还入骊山之墓龙媒已至终下茂陵之坟方知刘向之信鸿宝没有馀责王充之非武帝比为不相。又末叶已来大存佛教写经西土画像南宫昆池地黑以为劫烧之灰春秋夜明谓是降神之日法王自在变化无穷置世界於微尘纳须弥於黍米盖理本虚无示诸方便而妖妄之辈苟求出家药王燔躯波斯洒血假未能然犹当克念宁有改形易貌有异世人恣意放情还同俗物龙宫馀论鹿野前言此而得容道风前坠伏惟陛下受天明命屈已济民山鬼效灵海神率职湘中石燕沐时雨而群飞台上铜乌和风而杓转以周都洛邑治在镐京汉宅咸阳魂归丰沛汾晋之地王迹始维眷言游幸。且劳经略犹复降情文苑斟酌百家想执玉於瑶池念求珠於赤水窃以王母献环繇感周德上天赐佩实报禹功二班勒史两马制书未见三世之辞无闻一乘之旨帝乐王礼尚有时而氵公革左道怪民亦何疑於沙汰。又问刑罚宽猛孝谦对曰:臣闻惟王建国刑以助礼犹寒暑之赞阴阳山川之通天地,爰自末叶法令稍滋秦篆无以穷书楚竹不能尽载有司因此开以二门高下在心寒暑随意周官三典弃之。若吹毛汉律九章违之如覆手遂使长平狱气得酒而始消东海孝妇因灾而方雪诏书挂壁有善而莫遵奸吏到门无求而不可皆繇上失其道民不见德而议者守迷不寻其本锺繇王朗追怨张仓祖纳梅陶共尤文帝便谓化尸起偃在复肉刑致治兴邦无关。《周礼》伏惟陛下待旦坐朝留心政术明罚以纠诸侯申恩以孩百姓黄旗紫盖已绝东南白马素车将降轵道。若夫峻典深文臣实未悟何则人肖天地俱禀阴阳安则愿存扰则图死故王者之治先务礼乐如有未从刑书乃用宽猛兼设水火俱陈未有专任商韩而能长久昔秦归士会晋盗来奔舜举皋陶不仁者远但令释之定国迭作理官龚遂文翁继为郡守科简律令一此宪章欣闻汲黯之言泣断昭平之罪则天下自治大道公行豸兽含牙苍鹰垂翅楚王钱府不复颁封汉狱冤囚自然蒙理後服之徒既承风而慕化有截之内皆蹈德而咏仁号以成康何难之有。又问祸福报应孝谦对曰:臣闻五方易辨尚待指南百世可知犹须吹律天道秘远神迹难原不有通执孰能尽悟乘槎至於河汉唯睹牵牛假寐游於上玄止逢翟犬造化之理既寂寞而无传报应之来固难得而妄说但秦穆有道勾芒锡年虢公凉德蓐收降祸高明在上定自有知不可谓神宜昧难信。若夫仲尼厄於陈蔡孟轲困於齐梁自是不遇其时宁关性命之理子胥无君马迁腐下受诛取辱何可尤人至如协律见亲擢公得幸从此而言更不足怪周王漂杵致天之罚白起诛降行已之意是以七百之祚仍加姬氏杜邮之戮还属武安昔汉问上计不过日蚀晋策秀才止於寒火前贤往士咸用为难推古比今臣见其易然草莱百姓过荷恩私三拆寒胶再游金马王言昭贲思。若有神占对失图伏深悚惧尚书擢第以逊为当时第一八年诏尚书开东西二省官选所司策问逊为当时第一。 ●卷六百四十九 ○贡举部 对策第四 唐员半千晋州临汾人上元初应入科举授武陟尉。又应岳牧举高宗御武成殿召诸州举人亲问曰:兵书所云:天阵地阵人阵各何谓也。半千越次而进曰:臣观载籍此事多矣,或谓天阵星宿孤虚地阵山河向背人阵偏伍弥缝以臣愚见谓不然矣。夫师出以义有。若时雨得天之时此天阵也。兵在足食。且耕。且战得地之利此地阵也。善用兵者使三军之士如父子兄弟得人之和此人阵也。三者去矣。其何以战高宗深嗟赏之及对策擢为上第。 白居易贞元中擢进士第书判拔萃为秘书省校书郎元和元年应才识兼茂明於体用科制曰:朕观古之王者受命君人兢兢业业承天顺地靡不思贤能以济其理求谠直以闻其过故禹拜昌言而嘉猷罔伏汉徵极谏而文学稍进经时济俗率繇於兹厥後相循有名无实而。又设以科条增求茂异舍斥己之至言角无用之虚文指切著明罕称於代朕所以叹息郁悼思索其真是用发恳恻之诚咨体用之要庶乎!言之可行行之不倦上获其益下输其情君臣之间忄然相与子大夫得不勉思朕言而茂明之我国家光宅四海年将二百十圣弘化万邦怀仁三王之礼靡不讲六代之乐罔不举浸泽于下升中於天周汉以还莫斯为盛自祸阶漏壤兵宿中原生人困竭耗其大半农战非古衣食罕储念兹疲遂乖富庶督耕植之业而人无恋本之心峻酤之科而下有重敛之困举何方而可以复其盛用何道而可以济其艰既往之失何者宜愆将来之虞何者当戒昔主父惩患於晁错而用推恩夷吾致霸於齐桓而行寓令精求古人之意启迪来哲之怀眷兹洽闻固所详究。又执契之道垂衣不言委之於下则人用其私专之於上则下无其效汉元优游於儒学盛业竟衰光武责课於公卿峻政非美两途取舍未获所从余心浩然益所疑惑子大夫熟究其旨属之于篇兴自朕躬无悼後害居易对曰:臣闻汉文帝时贾谊上疏云: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长太息者三是时汉兴四十载万人大理四海太和而贾谊非不见之所以过言者以为词不切志不激则不能回君听感君心而发愤於至理也。是以虽盛时也。贾谊过言而无愧虽过言也。文帝容之而不非故臣不失忠君不失圣书之史册以为美谭然臣观自兹已来天下之理未曾有仿佛於文帝时者激切之言。又未有仿佛於贾谊疏者,岂非君之圣明不侔於文帝乎!臣之忠谠不逮于贾谊乎!不然何谓衰乱之时愈多而切直之言愈少也。今陛下思禹之昌言而拜之而念汉之极谏而徵之病虚文之无用者奖至言之斥己者询臣以可行之策谕臣以不倦之意恳恻郁悼发於重诚此真圣王思至理求过言之明旨也。斯则陛下之道已弘於前代臣之才诚劣於古人取欲过言以礻卑陛下明德万分之一也。礻卑之者非谓言之必可行也。体用之必可明也。且欲使後代知陛下践祚之後有朴直敢言之臣出焉无俾文帝贾谊专美於汉代然後退而俯伏以待罪戾焉臣诚所甘心也。谨以过言昧死上对伏蒙陛下赐臣之策有思兴礼乐之道念救疲之方辨惩往戒来之宜审推恩寓令之要至矣。哉!陛下之念此实万叶之福也。岂唯一代之人受其赐而已哉!臣闻疲病之作有因缘焉救疗之方有次第焉臣请为陛下究因缘陈次第而言之臣闻太宗以神武之姿揆天下之乱玄宗以圣文之德致天下之肥当二宗之时利无不兴弊无不革远无不服近无不和贞观之功既成而太乐作焉虽六代之尽美无不举也。开元之理既定而盛礼兴焉虽三代之明备无不讲也。礼行故上下辑睦乐达故内外和平所以兵偃而万邦怀仁刑清而兆人自化动植之类咸煦妪而自遂焉虽成康文景之理无以出於此矣。洎天宝已降政教浸微冠既荐兴兵亦继起兵以遏寇寇生於兵兵冠相仍迨五十载征徭繇是而重人力繇是而罢下无安心虽日督农桑之课而生业不固上无定费虽日峻管之法而岁计不充日削月以至於耗竭其半矣。此臣所谓疲病之因缘者也,岂不然乎!繇是观之盖人疲繇乎!税重税重繇乎!军兴军兴繇乎!冠生冠生繇乎!政缺。然则未修政教而望冠戎之销未销冠戎而望兵革之息虽太宗不能也。未息兵革而望征徭之省未省征徭而望黎庶之安虽玄宗不能也。虽然事有所必然虽常人足可致势有所不可虽圣哲不能为伏惟陛下将欲安黎庶先念省征徭将欲省征徭先念息兵革将欲息兵革先念销冠戎将欲销寇戎先念修政教何者。若政教修则下无诈伪暴悖之心而冠戎所繇销矣。冠戎销则境无兴发攻守之役而兵革所繇息矣。兵革息则国无饣鬼运飞免之费而征徭所繇省矣。征徭省则人无流亡转徙之忧而黎庶所繇安矣。臣切观今天下之冠虽已尽销伏愿陛下不以易销而自怠今天下之兵虽未尽散伏愿陛下不以难散而自疑无自怠之心则政教日肃无自疑之意则诚信日明政教肃则暴乱革心诚信明则犭广{敖鸟}归命革心则天下将萌之冠不遏而自销归命则天下已聚之兵不散而自息然後重敛可日减疲可日安富庶可日滋困竭可日补日安则和悦之气积日富则廉让之风形因其廉让而示之以礼则礼易行矣。乘其和悦而鼓之以乐则乐易达矣。举斯方而可以复其盛用斯道而可以济其难惩既往之失莫先於诚不明而政不修戒将来之虞莫大於冠不销而兵不息此臣所谓救疗之次第者也,岂不然乎!至。若齐行寓令之法以霸诸侯汉用推恩之谋以惩七国施之今日臣恐非宜何者。且今万人一统四海一家无邻国可倾非夷吾用权之秋也。虽欲寓令令将何所寓邪今除国建郡置守罢侯无爵土可疏非主父矫弊之日也。虽欲推恩将何所推邪但陛下嗣贞观之初弘开元之理必将光二宗而福万叶矣。何区区齐汉之法而足为陛下所慕哉!精究之端实在於此矣。又蒙陛下赐臣之问有执契垂衣之治委下专上之宜敦儒学而业衰责课实而政失者。此皆政化之所急古今之所疑陛下幸念之臣有以见天下之理兴矣。夫执契之道垂衣不言者盖言已成之化非谋始之谓也。委之於下者言王者之理庀其司分其务而已非谓政无大小悉委之於下也。专之於上者言王者之道秉其枢执其要而已非谓事无巨细悉专之於上也。汉元优游於儒学而盛业竟衰者非儒学之过学之不得其道也。光武责课於公卿而峻政非美者非考课之累也。责之不得其要也。臣请重为陛下别启而明之夫垂衣不言者,岂不谓无为之道哉!臣闻无为而理者其舜也。欤舜之理道臣粗知之矣。始则懋於修己劳於求贤明察其刑明慎其赏外序百揆内勤万枢昃食宵衣念其不息之道夫如是非大有为者乎!终则安於恭已逸於得贤明刑至於无刑明赏至於无赏百职不戒而举万事不劳而成端拱凝旒立於无过之地夫如是,岂非真无为者乎!故臣以为无为者非无所为也。必先有为而後至於无为也。《老子》曰:无为而无不为盖是之谓矣。夫委下而用私专上而无效者。此繇非所宜委而委之也。非所宜专而专之也。臣请以君臣之道明之臣闻上下异宜君臣殊道盖大者简者君道也。小者繁者臣道也。臣道者百职小而众万事细而繁诚非人君一聪所能遍察一明所能周览也。故人君之道但择其人而任之举其要而执之而已矣。昔九臣各掌其事而唐尧乘其功以帝天下十乱各效其能而周武总其理以王天下三杰各宜其功而汉高兼其用而取天下三君者不能为一焉但执要任人而已亦犹心之於四支九窍百骸也。不能为一焉然而寝食起居言语视听皆以心为主也。故臣以为君得君之道虽专之於上而下自有以展其效焉臣得臣之道虽委之於下而人亦无所用其私矣。繇此而言光武考责而政未尽美者非他昧君臣之道於小大繁简之际也。元帝优游而业以浸衰者非他昧无为之道於始终劳逸之间也。二途俱失较然可知陛下但举中而行则无所惑矣。伏以圣策首曰:思贤能以济其理求谠直以闻其过。又曰:上获其益下输其情其末章则曰:兴自朕躬无悼後害此诚陛下思酌下言乐闻上失勤勤恳恳虑臣辈有所隐情者也。敢不再竭狂直以副天心之万一焉臣闻古先圣主之理也。制敬於未萌除害於未兆故静无败事动有成功自非圣王则异,於是莫不以欲逞於始悔追於终政失於前功补於後利害之效可略而言。且如军暴而後戢之兵乱而後遏之善则善矣。不。若防其微杜其渐使不至於暴乱也。官邪而後责之吏奸而後诛之惩则惩矣。不。若审其才得其人使不至於奸邪也。人馁而後食之人冻而後衣之惠则惠矣。不。若轻其徭薄其税使不至於冻馁也。举一知十不其然乎!今陛下初嗣祖宗新临蒸庶承多虞之运当鼎盛之年此诚制欲於未兆之时也。伏惟陛下欲惜其时重慎於事既往者。且追救於弊後将来者宜蚤防於事先夫。然则保邦当在於未危恭已当居於无过三五之道夫岂远哉!臣生也。幸得为唐人当陛下临御之时睹陛下升平之始斯则臣朝闻而夕死足矣。而况充才识之贡承体用之问乎!今所以极千虑昧万死当盛时献过言者。此诚微臣喜朝闻甘夕死之志也。不然何轻肆狂瞽不避斧。若此容易焉伏惟少垂意而览之则臣生死幸甚策入第四等授县尉集贤校理。 刘ナ宝历二年进士擢第博学善属文尤精左氏春秋与朋友交好谭王霸大略耿介嫉恶言及世务慨然有澄清之志自元和末阍寺权盛握兵宫闱横制天下天子废立繇其可否干挠庶政当时因为南北司爱恶相攻有同水火ナ草泽中居常愤惋文宗即位恭俭求理太和二年策试贤良曰:朕闻古先哲王之理也。玄默无为端拱思道陶民心以居简凝日用而不宰厚下以立本推诚而建中繇是天人通阴阳和俗跻仁寿物无疵疠噫盛德之所臻岿乎!莫可及已三代令王质文迭究百为滋炽风流浸微自汉而降足徵盖寡朕顾惟昧道祗荷丕构奉。若谟训不敢怠荒任贤惕厉宵衣旰食讵追三五之遐轨庶绍祖宗之鸿绪而心有所未达行有所未孚繇中及外厥政斯广是以人不率化气或湮厄灾旱竟岁播植愆时国廪罕蓄乏九年之储吏道多端微三载之绩京师诸夏之本也。将以观理而豪猾时逾检太学明教之源也。期於变风而生徒多惰业列郡在乎!颁条而干禁或未绝百工在乎!按度而淫巧或未衰俗怪风靡积讹成蠹其择官济理也。听人以言则枝叶难辨御下以法则耻格不形其阜财发号也。生之寡而食之众烦於令而鲜於理思所以救此缪致之治平兹心浩然。若涉泉水故前诏有司博延群彦伫启宿懵冀致治平子大夫识达古今明於康济造廷待问副朕虚怀必当箴主之阙辨政之疵明纲条之致紊稽富庶之所急何施斯革於前弊何泽斯惠乎!下土何施而理古可近何道而和气克充推之本源著於条对至於夷吾轻重之权孰辅於理严尤底定之策孰叶於时元凯之考课何先叔子之克平何务推此龟鉴择乎!中庸期在洽闻朕将亲览是时对策者百馀人所对只循常务惟ナ切论黄门大横将危宗社对曰:臣诚不佞有经国致君之术无位而不得行有犯颜敢谏之心无路而不得进但怀愤郁思有时而一发耳常欲与庶人议於道商旅谤於市得通上听一悟主心虽被诋言之罪无所悔焉况逄陛下以至德嗣兴以大明垂询求过阙恣访谟猷制诏中外举能直言极谏者臣既辱斯举专承大问敢不悉意以言至於上之所忌时之所禁权幸之所讳恶有司之所与夺臣愚不识伏惟陛下少加优容不使圣朝有谠直而受戮者乃天下之幸也。谨昧死对伏以圣策有思古先之理念玄默之化将通天人以济俗和阴阳以治物见陛下慕道之深也。臣以为格王之理其则不远惟陛下致之之道何如耳伏以圣策有荷丕构而不敢荒宁奉谟训而罔有怠忽见陛下忧劳之至也。若夫任贤惕厉宵衣于食宜黜左右之纤佞进股肱之大臣。若夫追踪三五绍复祖宗宜鉴前古之兴亡明当时之成败心有所未达以下情塞而不得上通行有所未孚以上泽壅而不得下浃欲人之化也。在修己以先之欲气之和也。在遂性以道之救灾患在致乎!精神广播植在示乎!食力国廪罕蓄本乎!冗食尚繁吏道多端本乎!选用失当豪猾逾检繇中外之法殊生徒堕业繇学校之官废列郡干禁繇授任非人百工淫巧繇制度不立伏以圣策有择官济理之心阜财发号之叹见陛下教化之本也。且进人以行则枝叶安有难别乎!防下以礼则耻格安有不形乎!念生寡而食众可罢斥惰游念令烦而理鲜要察其行否博延群彦愿陛下必纳其言造廷待问则小臣安敢爱死伏以圣策有求贤箴阙之言审能辨疵之令见陛下咨访之勤也。遂小臣屏奸豪之志则弊革於前守陛下念俗之心则惠敷於下邪正之道分则理古可近礼乐之方著而和气克充至。若夷吾之法非皇王之权严尤所陈无最上之策元凯之所先不。若唐虞之考绩叔子之所务不。若重华之舞干。且俱非大德之中庸未为上圣之龟镜何足以为陛下道之哉!或有以系安危之机兆存亡之变臣请披沥肝胆为陛下别白而重言之臣前所谓格王之理其则不远者在陛下慎思之力行之始终不懈而已臣谨按春秋元者气之始也。春者岁之始也。春秋以元加於岁以春加於王明王者当奉。若天道以谨其始也。又举时以终岁举月以终时春秋虽无事必书首月以存时明王者当奉。若天道以谨其终也。王者动作始终必法於天以其运行不息也。陛下既能谨其始。又谨其终懋而修之勤而行之则可以执契而居简无为而不宰广立本之大业崇建中之盛德矣。又安有三代循环之弊百伪兹炽之渐乎!臣。故曰:惟陛下致之之道何如耳臣前所谓任贤忄厉宵衣旰食宜出左右之纤佞进股肱之大臣。若实以陛下忧劳之至也。臣闻不宜忧而忧者国必衰宜忧而不忧者国必危今陛下不以国家存亡之事社稷安危之策而降於清问臣未知陛下以布衣之臣不足以定大计邪或万机之勤圣虑有所未至邪不然何宜忧而不忧者也。臣以为陛下宜先忧者宫闱将变社稷将危天下将倾四海将乱此四者国家已然之兆故臣谓圣虑宜先及之夫帝业既艰难而成之固不可容易而守之太祖兆其机高祖勤其绩太宗定其业玄宗继其明至於陛下二百有馀载其间明主相因扰乱继作未有不委贤士亲近正人而能绍兴其徽烈者也。或一日不念则颠覆大器宗庙之耻万古为恨臣谨按春秋人君之道在体元以居正昔董仲舒为汉武帝言之略矣。其所未尽者臣得为陛下备而论之夫继故不书即位所以正其始也。终必书所终之地所以正其终也。故为君所发必正言所履必正道所居必正位所近必正人臣。又按春秋阍杀吴子馀祭讥其疏远贤士昵近刑人有不君之道矣。伏惟陛下思祖宗开国之勤念春秋继故之诫将明法度之端则发正言而履正道将杜篡弑之渐则居正位而近正人远刀锯之贱亲骨鲠之直辅相得以居其任庶职得以守其官奈何以{艹}近五六人总天下大政外专陛下之命内窃陛下之权威慑朝廷势倾海内群臣莫敢指其状天子不得制其心祸稔萧墙奸生帷幄臣恐曹节侯览复生於今日此宫闱将变也。臣谨按春秋鲁定公元年春王不言正月者春秋以为先君不得正其终则後君不得正其始。故曰:定无正也。今忠贤无腹心之寄阍寺专废立之权舀先帝不得正其终致陛下不得正其始况皇储未建郊祀未修将相之职不归名分之宜不定此社稷将危也。臣谨按春秋王礼子杀邵伯毛伯春秋之义两相杀不书而此书者重其专王命也。且夫天之所授者在君君之所授者在命操其命而失之者是不君也。侵其命而专之者是不臣也。君不君臣不臣此天下所以将倾也。臣谨按春秋晋赵鞅以晋阳之兵叛入于。《晋书》其师者以其能逐君侧之恶人以安其君故春秋善之今威柄凌夷藩臣跋扈或有不达人臣之节首乱者以安君为名不究春秋之微称兵者以逐恶为义则政刑不繇于天子征伐必自於诸侯此海内之所以将乱也。又樊哙排闼而雪涕袁盎当车以抗词京房发愤以殒身窦武不顾而毕命此皆陛下明知之矣。臣谨按春秋晋狐射姑杀阳处父书襄公杀者以其漏言言襄公不能顾险重之戒处父所以及戕贼之祸春秋非之夫上漏其情则下不敢尽意上泄其事则下不敢尽言传有造膝诡辞之文易有杀身害成之戒今公卿大臣亦不敢为陛下言之虑陛下必不能用之陛下既忽之而不用必泄其言臣下既言之而必不行必婴其祸足以钳直臣之口以重奸臣之威是以欲尽其言则有失身之惧欲尽其意则有害成之忧故徘徊郁塞以候陛下感悟然後尽其启沃耳陛下何不以听朝之馀时御便殿召当时贤相旧德老臣访持变扶危之谋求定倾救乱之术塞阴邪之路屏襄狎之臣制侵凌迫胁之心复门户扫除之役戒其所宜戒忧其所宜忧既不能治於前当治於後既不能正其始当正其终则可以虔奉典谟克承丕构终任贤之效无旰食之忧矣。臣前所谓。若夫追踪三五绍复祖宗鉴前古之兴亡明当时之成败臣闻尧禹之为君而天下之人理者以其能任九官四岳十二牧不失其举不二其业不侵其职居官惟其能左右惟其贤元凯在下虽微必举四凶在朝虽︹必诛考其安危明其取舍至秦之二代汉之元成咸欲措国如唐虞致身如尧禹而终败亡者以其不见安危之机不知取舍之道不任大臣不辨奸人不亲忠良不远谗佞伏惟陛下察唐虞之所以兴而景行於前鉴秦汉之所以亡而戒惧於後陛下无谓庙堂无贤相庶官无贤士今纪纲未绝典刑犹在人谁不欲自致为王臣致时为太平陛下何忽而不用之邪人有居官非其能左右非其贤其恶如四凶其雠如赵高其毒如恭显陛下。又何为而不去之邪神器固有归天命固有心陛下其念之哉!昔秦之亡也。失於强暴汉之亡也。失於微弱强暴则贼臣畏死而害上微弱则奸臣窃权而震主伏见敬宗皇帝不虞亡秦之祸不翦其萌伏惟陛下深轸亡汉之忧以杜其渐则祖宗之洪业可绍三五之遐轨可追矣。臣前所谓陛下心有所未孚以上泽壅而不得下浃者乃百姓有涂炭之苦陛下无繇而知则陛下有子惠之心百姓无繇而信臣谨按春秋书梁亡者梁自亡也。以其思虑昏而耳目塞下出恶政人为冠盗皆不知其所以然自取其灭亡也。臣闻国君之所以尊者重其社稷也。社稷之所以重者存其百姓也。苟百姓之不存则虽社稷不得固其重苟社稷之不重则虽国君不得保其身故治天下不可不知百姓之情夫百姓者陛下之赤子也。陛下宜命仁慈者亲之视之如母传焉如乳哺焉如师之教导焉故人之於上也。敬之如神明爱之如父母今,或不然陛下亲其贵亻幸分曹连署补除卒吏召致宾客因其货贿气势大者统藩方小者为牧守居上无济惠之政而有饕餮之害居下无忠诚之节而有奸欺之罪故人之於上也。畏之如豺狼恶之如雠敌今海内困穷处处流散饥者不得养加以国之权柄专在左右贪臣聚敛以固宠奸吏因缘而弄法冤痛之声上达九天入于九泉鬼神发怒阴阳为之愆错君门万里而不得告诉士人无所归化百姓无所归命官乱人贫盗贼并起瓦解之势忧在旦夕即不幸因之以师旅继之以凶荒臣恐陈胜吴广不独起于秦赤眉黄巾不独起於汉故臣所以为陛下发愤扼腕痛心泣血耳如此则百姓有涂炭之苦陛下何繇而知之陛下有子惠之心百姓安得而信之乎!致使陛下行有所未孚心有所未达固然也。臣闻昔汉元帝即位之初更制七十馀事其心甚诚其指甚美然而纲纪日紊国祚日衰奸宄日︹黎元日困者以其不能择贤明而任之失其操柄也。自陛下御宇忧勤兆庶屡降德音四海之内莫不抗首而长息自喜复生於死亡之中也。伏帷陛下慎终如始以塞万方之望诚能揭国权以归其相持兵柄以归其将去贪臣聚敛之政除奸吏因缘之害惟忠贤是近惟正直是用内宠便佞无所听焉选清慎之官择仁惠之长动之以利煦之以和教之以孝慈导之以德义去耳目之塞通上下之情俾万国欢康兆人苏息则心无不达而行无不孚矣。臣前所谓欲人之化也。在修己以先之者臣闻德以修己教以导人修己则人不劝而自至导人则人敦行而率从是以君子欲政之必行也。故以身先之欲人之从化也。故以道御之今陛下先之以身而政未必行御之以道而人未从化,岂不以立教之旨未尽其方邪夫立教之方在乎!君以明制之臣以忠行之君以知人为明臣以佐时为忠知人则任贤而去邪佐时则固本而守法贤不任则重赏不足以劝善邪不去则严刑不足以禁非本不固则民流法不守则政散而欲教之必至化之必行不可得也。陛下能斥奸邪不私其左右举贤正不遗其疏远则化浃於朝廷矣。爱人以敦本分职而奉法修其身以及其人始於中而成於外则化行天下矣。臣前所谓欲气之和也。在遂性以导之者当纳人於仁寿也。夫欲人之寿在乎!立制度修教化夫制度立则财用省财用省则赋敛轻赋敛轻则人富矣。教化修则争竞息争竞息则刑罚清刑罚清则人安矣。既富矣。则仁义兴焉既安矣。则寿考至焉仁寿之心感於下和平之气应於上故灾害不作休祥荐臻四方底宁万物咸遂矣。臣前所谓救灾旱在致乎!精诚者臣谨按春秋鲁僖公一年之中二书不雨者以其君有┰人之志也。鲁文公三年之中一书不雨者以其君无悯人之心也。故僖致精诚而旱不害物文无恤悯而旱则成灾陛下诚能有恤人之心则无成灾之变矣。臣前所谓广播植在视乎!食力者臣谨按春秋君人者必时视人之所勤人勤於力则功筑罕人勤於财则贡赋少人勤於食则百事废今财食与力人皆勤矣。愿陛下废百事之用广三时之务则播植不愆矣。臣前所谓国廪罕蓄本乎!{宀几}食尚繁者臣谨按春秋臧孙辰告籴于齐春秋讥无九年之蓄一年不登而百姓饥臣愿斥游惰之人笃其耕植省不急之费以赡黎元则廪蓄不乏矣。臣前所谓吏道多端本乎!选用失当者繇国家取人不尽其才任人不明其要故也。今陛下之用人也。求其声而不得其实故人之不进也。务其末而不务其本臣愿考课之实定迁序之制则多端之吏息矣。臣前所谓豪猾逾检繇中外之法殊者以其官禁不一也。臣谨按春秋齐桓公盟诸侯不日而葵丘之盟特以日者美其能一明天子之禁奉王官之法故春秋备而书之夫官者五帝三王之所建也。法者高祖太宗之所制也。法宜画一官宜正名今。又分外官中官之员立南司北司之局或犯禁於南则亡命於北或正刑於外则破律于中法出多门人无所措实繇兵农势异而中外法殊也。臣闻古者因井田而制军赋间农事以收武备提封约率乘之数命将在公卿之列故兵农一致而文武同方可以保邦家式遏祸乱暨太宗皇帝肇建邦典亦置府兵省台军卫文武参掌居闲岁则弓力穑将有事则释耒荷戈所以修复古制不废旧物今则不然夏官不知兵籍止於奉朝六军不知兵事止於养勋阶军容合中官之政戎律附内臣之职首一戴武弁嫉文吏如仇雠足一舀军门视农夫如草芥谋不足以翦除凶逆而诈足以抑扬威福勇不足以镇卫社稷而暴足以侵暴里闾羁纟曳藩臣干陵宰辅隳裂王度汨乱朝经张武夫之威上以制君父假天子之命下以御英豪有藏奸观[C260]之心无仗节死难之义岂先王经文纬武之旨邪臣愿陛下贯文武之道均兵农之功正贵贱之名一中外之法还军卫之职修省署之官近崇贞观之规远复成周之制自邦畿以刑于下国始天子以达於诸侯则可以制豪猾之︹无逾检之患矣。臣前所谓生徒堕业繇学校之官废者盖以国家贵其禄而贱其能先其身而後其行故庶官无通经之学诸生无修业之心矣。臣前所谓列郡干禁繇授任非其人者臣以刺史之任理乱之根本系焉朝廷之法制在焉权可以抑豪猾恩可以惠孤寡︹可以御奸寇政可以移风俗其将校有曾经战阵及功臣子弟各请随宜酬赏如无治人之术者不当授任此官则绝干禁之患矣。臣前所谓百工淫巧繇制度不立者臣请以官位禄秩制其器用车服禁人金银珠玉锦绣雕镂不蓄於私室则无荡心之巧矣。臣前所谓辨枝叶者考言以询行也。臣前所谓耻格行者导德而齐礼也。臣前所谓念生寡而食众可罢斥隋游者已备之於前矣。臣前所谓命令烦而理鲜要察其行否臣闻号令者乃理国之具也。君审而出之臣奉而行之或亏止留罪在不赦今陛下令烦而理鲜得非持之者有所蔽欺乎!臣前所谓博延群彦愿陛下必纳其言造廷待问则小臣不敢爱死者臣闻晁错为汉画削诸侯之策非不知祸之将至也。有忠臣之心壮夫之节者苟知社稷之危哀生人之困岂忍姑息时忌窃陛下一命之宠哉!昔龙逢死而启殷比干死而启周韩非死而启汉陈蕃死而启魏今臣之来也。有司,或不敢荐臣之言陛下。又无以察臣之心退必受诛於权臣之手臣幸得从四子於地下固臣之愿也。所不知杀臣者臣死之後将孰为启之哉!至於人主之阙政教之疵前日之弊臣既言之矣。若乃流下土之惠修近古之理而致其和平者在陛下行之而已然上之所陈者实以臣亲奉圣问敢不条对虽臣之愚以为未极教化之大端皇王之要道伏惟陛下事天地以教人敬奉宗庙以教人孝养高年以教人悌长字百姓以教人慈幼调元气以煦育扇太和於仁寿可以逍遥无为端拱成化至。若念陶钧之道在择宰相而任之使权造物之柄念保定之功在择将相而任之使修分阃之寄念百度之未贞在择庶官而任之使专职业之守念百姓之愁痛在擢长吏而任之使深养惠之术自然言足为天下教行足为天下法仁足以劝善义足以禁非。又何宵衣旰食劳神竭虑然後以致其理哉!是岁左散骑常侍冯宿太常少卿贾饣束库部郎中庞严为考策官三人者时之文士也。睹ナ条对叹服嗟挹以为汉之晁错无以过之言论激切士林感动时登科者二十二人而中官当途考官不敢留ナ在籍中物论喧然不平守道正人传读其文至有相对垂泣者谏官御史扼腕愤发而执政之臣从而弥之以避黄门之怨惟登科人李谓人曰:刘ナ下第我辈登科实厚颜矣。请以所授官让ナ事虽不行人士多之。 ●卷六百五十 ○贡举部 应举 观国之光著乎!大易之象有道则见垂诸素王之说故策名筮仕起家从政乃士子之常道也。粤自汉氏勃兴儒术大盛悬科以取士下诏以徵贤暨魏晋而下至五代风流靡绝条目非一繇是丘园特起之秀岩石高卧之伍或文足以经国或学足以待问或力穑自给或笃行无改或究阴阳之变或穷政教之弊莫不α然克赋卓尔在庭第之甲科靡之好爵者已汉董仲舒少治春秋孝景时为博士武帝即位仲舒以贤良对策对毕天子以仲舒为江都相。 公孙弘川薛人也。年四十馀乃学春秋杂说武帝初即位年六十以贤良徵为博士。 倪宽千乘人也。治尚书以射策为掌故。 严助会稽吴人严夫子子也。(夫子严忌也。)或言族家子也。(亦云:夫子之族子也。)郡举贤良对策百馀人武帝善助对繇是独擢为中大夫。 王吉少好学明经以郡吏举孝廉为郎後迁云阳令举贤良为昌邑中尉骏吉子也。以孝廉为郎。 贡禹以明经洁行著闻徵为博士凉州刺史病去官复举贤良为河南令。 龚胜楚人好学明经为郡吏三举为孝廉以楚王国人不得宿卫补吏再为尉壹为丞胜取至官乃去州举茂才为重泉令。 鲍宣好学明经为县乡啬夫守束州丞後为都尉太守功曹举孝廉为郎翟方进经学明习以射策甲科为郎。 杜邺少孤其母张敞女邺壮从敞子吉学问得其家书以孝廉为郎。 何武蜀郡郫县人也。诣博士受业治易以射策甲科为郎。又光禄勋举四行迁为令。 王嘉以明经射策甲科为郎坐户殿门失阑免(户止也。嘉掌守殿门止不当入者而失阑入之故坐免也。)光禄勋于永除为掾察廉为南陵丞复察廉为长陵尉鸿嘉中举敦朴能直言召见宣室对政事得失超迁大中大夫。 师丹治诗事匡衡举孝廉为郎元帝末为博士免建始中州举茂才复补博士。 召信臣九江寿春人也。以明经甲科为郎。 後汉王方中牟名士也。鲁恭为中牟令会诏百官举贤良方正恭荐方章帝即徵方诣公车礼之与公卿所举同方致位侍中。 鲁丕恭弟也。章帝建初元年诏举贤良方正大司农刘宽举丕时对策者百有馀人惟丕在高第除为议郎。 魏霸济阴句阳人也。(句音钩)建初中举孝廉。 韦彪好学洽闻雅称儒宗建武末举孝廉除郎中。 谯玄巴郡阆中人也。少好学能说易春秋成帝永始二年有日蚀之灾乃诏举敦朴逊让有行义者各一人州举玄诣公车对策高第拜议郎。 李业习鲁诗师博士许晃平帝元始中举明经除为郎。 袁安祖父良习孟氏易平帝时举明经为太子舍人安少传良学为人严重後举孝廉为阴平长。 蔡茂哀平间以儒学显徵试博士对策陈灾异以高等擢拜议郎迁侍中。 景丹冯翊栎阳人也。少学长安王莽时举四科丹以言语为固德侯相。 冯豹好儒学以诗春秋教丽山下举孝廉拜尚书郎。 申屠刚质性方直举贤良方正时王莽专朝罢归田里。 郅寿善文章以廉能称举孝廉稍迁冀州刺史。 王堂广汉妻阝人也。初举光禄茂才迁城令。 苏章少博学能属文安帝时举贤良方正对策高第为丽音力之切议郎。 陆康少仕郡以义烈称刺史臧举为茂才除高成令。 郑弘会稽山阴人也。少为乡啬夫太守第五伦行春见而深奇之召署督邮举孝廉。 桓彬字彦林少与蔡邕齐名初举孝廉拜尚书郎徐防祖父宣为讲学大夫父宪亦传宣业防少习父祖学永平中举孝廉除为郎。 张敏河间莫阝人也。建初二年举孝廉四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