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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云: 鸾辞旧伴知何止,凤得新梧想称心。 红粉尚存香幕幕,白云将散信沉沉。 已休磨琢投泥玉,懒更经营买笑金。 愿作山头似人石,丈夫衣上泪痕深。 又云: 旧尝游处遍寻看,睹物伤情死一般。 买笑楼前花已谢,画眉窗下月空残。 云归巫峡音容断,路隔星河去住难。 莫道诗成无泪下,泪如泉滴亦须干。 诗成,吟咏不辍。 因一日晚,凭水窗,河街上一虬须老叟,行步迅速,骨貌昂藏,眸光射人,彩色晶莹,如曳冰雪。跳上船来,揖损曰:“子衷心有何不平之事?抱郁塞之气。”损且对之。客曰:“只今使为取贤阃及宝货,回即发,不可更停于此也。”损察其意,必侠士也。再拜而启曰:“长者能报人间不平,何不去蔓去根,岂更容奸党?”叟曰:“吕用之屠割生民,夺君爱室,若令诛殛,固不为难,实衍适已盈,神人共怒。只候冥灵聚录,方食身首支离,不惟及身,须殃连七祖。且为君取其妻室,未敢遽越神明。” 乃入吕用之家,化形于斗拱上,叱曰:“吕用之,昔违君亲,时行妖孽,以苛虐为志,以淫乱律身,仍于喘息之间,更慕神仙之事,冥官方录其过,上帝即议行刑。吾今录尔形骸,但如罪叱。所取刘氏之妻,并其宝货,速还前人。倘更悦色贪金,必见头随刀落!”言讫,铿然不所适。用之惊悸,遽起焚香再拜。夜遣干事并赍金及裴氏还刘损。损不待明,促舟子解维。虬须亦无迹矣。 申屠氏 申屠氏,宋时长乐人。美而艳,申屠虔之女也,少名以粪。既长,慕孟光之为人,列名希光。十岁能属文,读书一过辄能成诵。其兄渔钓海上。作诗送之曰: 生计持竿二十年,茫茫此去水连天。 往来酒洒临江庙,昼夜灯明过海船。 雾里鸣螺分港钓,浪中抛缆枕霜眠。 莫辞一悼风波险,平地风波更可怜。 其父常欲奇此女,不妄许人。年二十。侯官有董昌,以秀才异等,为学宫弟子。虔既见之学宫,遂以希光予昌。希光临 行作留别诗曰: 女伴门前望,风帆不可留。 岸鸣蕉叶雨。江醉寥花秋。 百岁身为累,孤云世共浮。 泪随流水去,一夜到闽州。 入门,绝不复吟,食贫作苦,宴如也。居久之。当靖康二年,郡中大豪方六一者,虎而冠者也。闻希光美,心悦而好之。乃使人诬昌阴重罪,罪至族。六一复阳为居间得轻,比独昌报杀,妻子幸毋死。因使侍者通殷勤。强委禽焉。希光具知其谋,谬许之。密寄其孤于昌之友人。乃求利匕首,怀之以往。谓六一曰:“妾自分身首异处矣。赖君高谊,生死而骨肉之。妾之余君之身也,敢不奉承君命。但亡人未归浅土,心窃伤之,惟君哀怜,既克葬,乃成礼。”六一大喜,立使人以礼葬之。于是,希光伪为色喜,装入室。六一既至,即以匕首刺之帐中,六一立死,因复杀其侍者二人。至夜中,诈谓六一卒病委笃,以次呼其家人。家人皆愕,卒起不意,先后奔入,希光皆杀之,尽灭其宗。因斩六一头置囊中,驰至董昌葬所,以其头祭之。明旦,悉召山下人告之曰:“吾以此下报董君,吾死不愧魂魄矣。”遂以衣带自缢而终。 碧线传 至正间,有道士真本无、文固虚,不知何许人,客威顺王家下,通剑术,晓兵机。王虽畜之,未始奇也,惟樊口卫君美重之。一日,王游别苑,召二人侍,因从容讽曰:“方今天下太平日久,极盛而丰,朝政废弛,祸在旦夕。大王朝廷懿亲,宜阴为之备。万一风尘有警,即使指麾义旗,纾君父之急,使神州光复,为大元宗英,岂不伟哉!”王曰:“尔病,风狂耶?何出言若是?”二人默然而退曰:“竖子不足谋。不去祸且至。”于是题诗黄鹤楼而遁。诗曰: 芙蓉出匣照寒,上带仇家血影光。 前席早知非圣主,悔将三策说君王。 王知而求之,隐矣。未几乱作,悉如前言,于是陈友谅、明玉珍皆遣人物色之。不可得。高皇帝既平群寇,四海一家,君美兄君彦为西充丞,因往省之。回途覆舟,幸而不死,因踯躅路侧,觅火燎衣,纵步间,忽二道士前揖曰:“卫君一寒如此哉!视之,真、文二故人也。告以困苦之状,曰:“无忧也。”遂邀往其家,则青城山也。高墙华屋,深院曲房,苍头数人,列侍左右。与君美话旧,欢若平生。因询其乱中出处,二人曰:“自辞黄鹤,即入黄牛。久隐青城,忽逢青眼。所惜壮心凋落,一事无成。俯仰乾坤,飘摇萍梗。索居闲处,有愧故人。”乃与痛饮。酒酣气豪,议论蜂起。君美曰:“二公炼质名山,犹未能忘情尘世,将不为修真之累乎!”二人大笑曰:“循行数墨,儒之土苴;熊经鸟伸,仙之糟粕。吾所谓修真,岂在是哉!”因引君美周视其家。锦绮充盈,金玉山积,各有美人掌之。最后,至一山岩中,有髑髅百枚。二人指曰:“此世间不义人也,余得而诛之。”君美为之吐舌。 明日大设宴,君美首席。两美人捧牙盘,盛明珠十、黄金百两为寿。君美不敢却,但唯唯谢。 于是剧饮大醉,本无赋诗曰: 几年兵火接天涯,白骨丛中度岁华。 杜宇有冤能泣血,邓攸元子可传家。 当时自诧辽东豕,今日翻成井底蛙。 一片春光谁是主,野花开满蒺黎沙。 固虚续吟曰: 豪杰消磨叹五陵,发冲乌帽气填膺。 眼前不是无豪杰,身后何须论废兴。 当道有蛇魂已断,渡江无马识难凭。 可怜一片中原地,虎啸龙腾几战争。 其诗大抵类此,则其人可想矣。君美知所吟不能出其右,乃制《喜迁莺》一阕,执杯酬谢于二公,自歌以侑焉。词曰: 乾坤如昨。叹往事凄凉,长才萧索。景物非非,人民俱换,非是旧时城郭。世事恰如棋子,当局方知难着。胜与败,似一场春梦,何须惊愕。寥落,相见处萍水异乡,烂慢清宵酌。说到英雄,自同梦,涩尽剑锋莲愕,看破浮云变态,休问谁强谁弱,堪叹惜,这一番归去,似辽东鹤。 明日求归。二人曰:“唐有红线,今有碧线,当令送君也。”至则一好女子,年可十七八,负竹箱随真、文同送君美。青城道上,顾谓曰:“后会难期,请为起舞。”碧线开箱,取白丸四,大如鸡卵,乃雌雄剑也。二人而伸之,飞跃上下。须叟,天地晦冥,风云惨淡,惟于尘埃中见电光翕,交绕互缠。君美股战,行不成步。回望其居,皆陵欲若星,殊无有路。君美乃气不得出,目不得合,常若刃在其颈,心胆俱落。舞罢,失二人所在,独碧线旁立。君美倒皮囊中酒共饮。伺夜握君美手,东南而逝。将三更许抵家,但见金珠在榻,碧线变去久矣,竟不知其何术也。 幻术部 猪嘴道人 洛阳李,少年豪迈,以财雄一乡。常薄游阡陌间。遇心惬目适,虽买一笑,掷钱百万不靳。宣和间,某太守自南郡解印还洛。家富声乐,列屋一宠姬,最殊秀夭丽。西都人家伎妾,虽百数莫能出其右。尝以暮春游名园,玩赏牡丹,偕侣相携穿花径。 望见,兀兀如痴,寄目不暂瞬。姬亦窥其容状,口虽笑叱而心颇慕之。两人遥相注意,俱不能出言,恨恨而去,明日,又邂逅于别圃,度无由得狎,方寸帻乱,摇摇若风中悬旌,思得暂促膝,成须臾欢,罄百计不就。 时有猪嘴道人者,售异术于尘中,能颠倒四时生物,人莫能识,独厚遇。忽造门求醉。欣然接纳,深思叩以其事,或能副所欲。乃设宴馔延款,且以诚告。客初难之,请至再四,乃笑曰:“姑试为之。”拜曰:“果遂愿,不敢忘报。”明日,招往城外社坛,四顾无人,拈一片瓦,呵祝移时,以付曰:“吾去矣。尔持此于庭壁间,上下划之,当如愿矣。善藏此瓦,每念至则怀以来。”谨受教。划壁未几,然中开,竦身而入,径趋曲室内,斗帐画屏,极为华美,妇卧其中,宿酲未醒,见 人惊起,颜微怒曰:“谁家儿郎,强暴至此!辄入房院,谁引汝来?”却立凝笑不敢言。熟视良久,盖真所愿慕者,妇人亦悟而笑。略道曩事,即登榻共卧,相与极欢。既而曰:“太守且至,即宜引避疾回。后会可期也。”遂循故道而出。壁合如初,瓦故在。手携还家,珍秘于椟。过三日,率一游,每见愈款昵。经累月,杳无人知。 会其密友贾生者,讶久不相过,意其有奇遇,潜伺所向,迹至社坛侧。觉而舍去。贾随诘问。不能隐,具有始未告之。贾不信,曰:“果尔?吾岂不可往耶!如不吾同,当发其妖幻,首于官,且白某太守。”甚惧,曰:“今日已暮矣。俟明日,同诣道人谋之。” 拂旦往,道人不悦,曰:“机已泄,恐不能神,当作别计。城西某家有园池之胜,能从吾饮乎?”皆曰:“幸甚。”即具酒肴,偕往小饮。一亭前有大假山,道人酒酣,振衣起,举手指划山石,一峰中分。两人就视,见楼台山水,花木靓丽,渔舟从溪上来,碧桃红杏缤纷。方注目间,道人登舟,其去如飞。贾引袖力挽,石缝遽合,伤其指。道人杳无踪矣。他日,两人复至社坛,用前法施之,已无所效,惘然怨侮而归。后访乳医尝出入大守家者,使密叩,姬云:“梦中恍惚与一男子宴私。今久不复然矣。” 张山人 唐曹王贬衡州时,有张山人技术之士。王常出猎,因得群鹿十余头。围已合,计必擒获。无何失之,不知其处,召山人问之。山人曰:“此是术者所隐。”遂索水,以刀禁之。少顷,于水中见一道士,长才及寸,负囊拄杖,敝敝而行。众人视之,无不见者。山人乃取布针,就水刺道士左足,遂见跛足而行。即告曰:“此人易追,止十余里。”遂命走向北逐之,十余里,果见道士跛足而行,与水中见者状貌同,遂以王命邀之。道士笑而来。山人曰:“不可责怒,但以礼求请之。”道土至,王问:“鹿何在?”曰:“鹿在也。向见诸鹿无故即死,故哀之,所以禁隐,亦不敢放,今在山侧耳。”王遣左右视之,诸鹿隐于小坡而不动。王问其患足之由。曰:“行数里,忽患之。”王召山人与之相视,乃旧识焉。其足寻亦平复。乃是郴州连山观侯生,即从容遣之。 末期有一客过郴州,寄宿此观。缚马于观门,粪污颇甚。观主见而责之。客大怒,垢骂道士而去。未十日,客忽遇张山人。山人谓曰:“君方有大厄,盖有所犯触。”客即说前日与道士争骂之由。山人曰:“此异人也,为君致祸,却速往辞谢之。不然,不可脱也。彼为雷厄君,今夕所至,当截一柏木,长与身齐,致所卧处,以衣裳盖之,身别处一室,以枣木作钉子七枝钉地,依北斗状,仍建辰位,身居第二星下伏当免矣。”客大惊,登时却回,求得柏木来郴州,宿于山馆,如是设法。半夜,忽大风雨雷电,震于前屋。须臾,电光直入人所止。客伏于星下不敢动。电入屋数四,如有搜获之状,不得而止。比明,前视柏木,已为粉矣。客益惧,奔谢观主,哀求生命。久而方解。谓客曰:“人不可轻也。毒蛇之辈,尚能害人,岂合无状相忤乎。今已舍子矣。”客首罪而去,遂求张山人,厚报之也。 陈季卿 陈季卿者,家于江南。辞家十年,举进士不就,羁栖辇下,鬻书判给衣食。尝访僧于青龙寺,遇僧他适,因息于暖阁中以待僧还。有终南山翁亦伺僧归。方拥炉而坐,揖季卿就炉,坐久,谓季卿曰:“日已哺矣,君得无馁乎?”季卿曰:“实饥矣。僧且不在,为之奈何。”翁乃于肘后解一小囊,出药方寸,止前一杯与季卿曰:“粗可疗饥矣。”季卿啜讫,充然畅适,饥寒之苦,洗然而愈。东壁有寰瀛图,季卿乃寻江南路,因长叹曰:“得自滑泛于河,游于洛,泳于淮,济于江,达于家,亦不悔无成而归。”翁笑曰:“此不难致。”乃命僧童折阶前一竹叶,作叶舟,置图中渭水之上,曰:“公但注目于此舟,则如公向来所愿耳。然至家慎勿久留。”季卿熟视之,稍觉渭水波浪,一叶渐大,席帆既张,恍然若登舟。始自渭及河,维舟于禅窟兰若,题诗于南楹云: 霜钟鸣时夕风急,乱鸦又望寒林集。 此时辍掉悲且吟,独向莲花一峰立。 明日次潼关,登岸题句于关门东普通院门云: 度关悲失志,万绪乱心机。 下坂马无力,扫门尘满衣。 计谋多不就,心口自相违。 已作羞归计,还胜羞不归。 自陕东凡所经历,一如前愿。旬余至家,妻子兄弟拜迎于门侧。有《江亭晚望诗》题于书斋云: 立向江亭满目愁,十年前事信悠悠。 田园已逐浮云散,乡里半随逝水流。 川上莫逢垂钓叟,浦边难得旧沙鸥。 不缘齿发未迟暮,吟对远山堪白头。 此夕,谓其妻曰:“吾试期近,不可久留,即当进棹。”乃吟一章,别其妻云: 月斜寒露白,此夕去留心。 酒至添愁饮,诗成和泪吟。 离歌栖凤管,别鹤怨瑶琴。 明夜相思处,秋风吹半衾。 将登舟,又留一章别诸兄弟云: 谋身非不早,其奈命来迟。 旧友皆霄汉,此身犹路歧。 北风微雪后,晚景有云时。 惆怅清江上,区区趑试期。 一更后复登叶舟,泛江而逝。兄弟妻子恸哭于家,谓其鬼物矣。一叶漾漾,遵旧途,至于渭滨。乃赁乘复游青龙寺,宛然见山翁拥炉而坐。季卿谢曰:“归则归矣,得非梦乎!”翁笑曰:“后六十日方自知。”时日将晚,僧尚不至。翁去,季卿还主人。后二月,季卿之妻子,赍金帛自江南来谓:“季卿厌世矣,故来访之。”妻曰:“某月某日归。是夕作诗于西斋,并留别二章。”始知非梦。明年春,季卿下第东归,至禅窟及关门兰若,见所题两篇,翰墨尚新。后年季卿成名,遂绝俗,入终南山去。 艳异编(续集)卷八鳞介部 宗立本 登州黄县宗立本,年长无子。行商抵潍洲,野宿古庙。仆持杖卫,击柝达旦。明日,途遇六七岁儿,遮拜于前,语言儇利可爱。曰:“我昌邑县公王忠彦之子也。父母俱丧,”鞠养于某。某今舍我而去,势必死于虎狼魑魅矣。”立本曰:“肯从我乎?”乃泣拜。命之神授。教之读书,一目辄记。能作一丈阔字,篆隶草不学而成。见古帖墨迹,摹临曲尽其妙。立本遽弃旧业,而携此儿行游,借以自给。 后至济南,逢胡僧曰:“你从何处得此儿?”立本曰:“吾之子也。”僧曰:“是五台山五百小龙之一。失之三岁矣,再欲留之,祸也。”索水喷儿立化朱龙,跃入净瓶。僧顶笠不别而去。 昭潭三姝 元和中,有高昱处士,以钓鱼为业,尝舣舟昭潭。夜仅三更不寐,忽见潭上有三大芙蓉花,红芳颇异。有三美女各踞其上,俱衣白,光洁如雪,容华艳媚,莹若神仙。共语曰:“今夕,阔水波澄,高天月皎,怡情赏目,堪话幽玄。”其一曰:“旁有小舟,莫听我语否?”又一曰:“纵有,非耀缨之士,不足惮也。”相谓曰:“昭潭无底橘州浮,信不虚耳。”又曰:“各请言其所好何道?”其次曰:“吾性习释。”其次曰:“吾习道。”其次曰:‘吾习儒。”各谈本教道义,理极精微。一曰:“吾昨宵得不祥之梦。”二子曰:“何梦也?”曰:“吾梦子夜仓惶,窟宅流徙,遭人斥逐,举族奔波,是不祥也。”二子曰:“游魂偶然,不足信也。”三子曰:“各算来晨得何物食?”久之,曰:“从其所好,僧、道、儒耳。听我适来所论,便成先兆,然未必不为也。”言讫,逡巡而没。 昱听其语,历历记之。及旦,果有一僧来渡,至中流而溺。 昱大骇曰:“昨宵之言不谬耳!”旋踵,一道士舣舟将济。昱遽止之。道士曰:“君,妖也。僧偶然耳。吾赴知音所召,虽死无悔,不可失信。”叱舟人而渡。及中流,又溺焉。续有一儒生,挚书囊径渡。星恳曰:“如前,僧道已没矣。”儒正色正言:“死生有命也。今日吾族祥斋,不可亏其吊礼。”将鼓悼,昱挽书生衣袂曰:“臂可断,不可渡!”书生方叫呼于岸侧,忽有物如练,自潭中飞出,绕书生而入。昱与渡人遽前,捉其衣襟,涎流滑,手不可制,昱长叹曰:“命也,”顷刻而没三子。 俄有二客乘叶舟而至,一叟一少,昱遂谒叟,问其姓字。更曰:“余祁阳山唐勾鳖。今适长沙访张法明。”昱久闻其高道,有神术,礼谒甚谨。俄闻岸侧有数人哭声,乃三溺死者亲属也。叟诘之,昱具述其事。叟怒曰:“焉敢如此害人!”遂开箧取丹笔篆字,命同舟弟子曰:“为吾持此符入潭,勒其水怪,火急他徙!” 弟子遂捧符而入,如履平地。循山脚,行数百丈,观大穴明莹,如人间之屋室。见三白猪寐于石榻,有小猪数十,方戏于旁。及待符至,三猪忽惊起,化白衣美女,小者亦俱为童女。捧符而泣曰:“不祥之梦果中矣。”曰:“为某启仙师:住此多时,宁无爱恋?容三日徙归东海。”各以明珠为献。弟子曰:“吾无所用。”不受而返,具以白叟。皇大怒曰:“汝更为我语此畜生,明晨速离此。不然,当使六丁就穴斩之!”弟子又去。三美女号 恸曰:“敬依处分。”弟子归。 明晨,有黑气自潭面而出。须臾,烈风迅雷,激浪如岛,有三大鱼,长数丈,小鱼无数,周绕沿流而去。叟曰:“吾此行甚有所利。不有子,何以去昭潭之害!”遂与昱乘舟东去。 樊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