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会文献汇编 - 第 243 页/共 368 页

钦锡汤若望通微教师敕谕 御祭汤若望文 崇正必辩后集原目录 上卷 至理未有不高 至教真实,可化天下万国 天主事迹,皆有实理 天非二气结撰而成,天主尤非二气中之一气 天主无始,安有生无始者之无无始? 耶稣真是天主降生为人 天主宰制岂止一国 天主无时无处不在 天主降生之时,非人可以私意拟议 天主降生在世,未尝离天 天主降生,不由人道 圣母童贞,允宜称述 天主赏罚,确有天堂地狱,非如释氏所云 悔过迁善,必得罪之赦 天释是非迥别 天主降生事迹、天神庆报,预载西史有何不可? 耶稣救赎人罪、甘受苦难,被谤无一实证 耶稣复活确有实据 耶稣救赎人罪,受难皆有至意 十字架义多端 天主之恩,愚人不识其大 耶稣救赎人罪,跪祷确有深意 耶稣受难日,食非中国所能见 西儒书理服人,不由粉饰 西儒书籍之多,傲者不屑寓目 天主堂由价得 天主辟邪,允合韩文公意 中卷 穷理岂是穿凿 天主之称,即经书所云上帝 理与天,判然非一 理之大原,出于天主 天主非鬼神可谓 天与帝判然非一 上帝是天之主宰 尊天地之主宰,不同于尊天地 主教明君父之大 耶稣即是上帝,因天主降生而称 耶稣救赎有生死,天主之性无生死 耶稣救世之功,非人事可比 耶稣救世功毕,其理可得详明 下卷 西儒书理之正,谤者实未经目 西儒据理斥二氏,何云不足为轻重 西儒进呈书像,普扬救世主之心 耶稣是天主降生,非可以圣人视之 耶稣身教立表,久已行于万国 西儒行止之正,历历分明 西器皆日用之常,不足为奇 西儒学问在性理,非以器数见长 正人正教所由合 西儒品行无可訾 西儒历法之精,古今历有证据 天学教人敬主,有何隐祸之可言? 西儒利玛窦一人,安能建城十六座? 中国召用西儒,有何踞嶴之端 崇正必辩后集上卷 辩杨光先论二十七条 虞山何世贞公介著 顾玛略介石、方宾于王阅 第一节 至理未有不高 杨光先《辟邪论》曰:“圣人之教平实无奇,一涉高奇,即归异端。” 辩曰:凡为奸邪之说者,必先为似是之论以发端。先圣孔子有云:恶似而非者。恶佞,恐其乱义也。恶利口,恐其乱信也。盖为后世立言者虑,至深远矣!况出自谗邪之口,何一非似是之言哉!夫圣人之教,以云无奇,犹可言也;以云不高,不可言也。试观《中庸》阐道之书,由夫妇之造端,而及其至,则察乎天地,此非登高自卑乎?本至诚之无息,而极其用,则配乎天地,此非高明覆物乎?若云一涉高奇,即归异端,并高字亦一概抹杀。窥其意,将必视修道之教,原本于天;而戒慎不睹、恐惧不闻,期合无声无臭之天载者,亦视为高奇而归于异端矣。噫!圣人之教,尚未之知,况乎天教渊微,尤属超性之理,未曾好问好察,虚心体会,而可轻诋之耶?先儒有言曰:君子立言,必虑其所终辩论须居于至当。胡不自裁,而轻出诸口。 第二节 至教真实,可化天下万国 “杨墨之所以为异端者,以其持理之偏,而不轨于中正,故为圣贤之所距。矧其人其学,不敢望杨墨之万一。而怪僻妄诞,莫与比论;谋为不轨,以死于法。乃妄自谓冒覆宇宙之圣人,而欲以道教化于天下万国,不有所以迸之。愚民易惑于邪,则遗祸将来,定非渺小。此主持世道者,有他日之忧也。故不惮繁冗,据其说以辟之。” 辩曰:杨墨之为异端,穷其弊,则至于无父无君。孟子比之禽兽,尚有理之可言耶。今谓其持理之偏,犹以理视杨墨,则其谓杨墨异端者,亦祗拾人唾余耳。匪直不明异端之所以为异端,亦实不明理之所以为理。惟不明理,则事之是非邪正无由辩。虽以至仁慈、至义正、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之事,遂诋以怪僻妄诞之名而无忌。不知有一事,即有一理,实实体勘,细细寻绎,以圣人当之,至常也,至正也,至真实也。况乎出自天主,尤至常也,至正也,至真实也。世果遵行斯教,将见芥视世福人尽敦本,而不遗其亲;饴视世苦,人可致命,而不后其君。此诚充塞仁义之杨墨,所不敢望其万一,有何遗祸将来耶?且夫天教之由来也远矣,历我中国几百年,其间正人学士,主持世道者凡几,曾未有訾其失、议其非,乃烦一昧理之人,作杞人忧耶?多见其肆为毁辞,而不知量也。 第三节 天主事迹,皆有实理 “明万历中,西洋人利玛窦,与其徒汤若望、罗雅谷、奉其所为天主教,以来中夏。其所事之像,名曰耶稣,手执圆像。问为何物,则曰天。问天何以持于耶稣之手,则曰:天不能自成其为天,如万有之不能自成其为万有,必有造之者而后成。天主为万有之初有,其有无元,而为万有元。超形与声,不落见闻。乃从实无,造成实有,不需材料器具时日。先造无量数天神,无形之体,次及造人。其造人也,必先造天地品汇诸物,以为覆载安养之需。故先造天造地,造飞走鳞介种植等类。乃始造人,男女各一,男名亚当,妇名厄袜,以为人类之初祖。天为有始,天主为无始,有始生于无始,故称天主焉。次造天堂,以福事天主之灵魂;造地狱,以苦不事天主者之灵魂。人有罪,应入地狱者哀悔于耶稣之前,并求耶稣之母,以转达于天主,即赦其人之罪,灵魂亦得升于天堂。惟诸佛为魔鬼在地狱中,永不得出。问耶稣为谁?曰:即天主。问天主主宰万物者也,何为下生人世?曰:天主闵亚当造罪,祸延世世胤裔,许躬自降生救赎。于五千年中,派遣天神下告,或托前知之□,代传降生在世事迹,预题其端,载之国史。降生期至,天神报童女玛利亚,胎孕天主。玛利亚怡然允从,遂生子,名曰耶稣。故玛利亚为天主之母,童身尚犹未坏。问耶稣生于何时?曰:生于汉哀帝元寿二年庚申。噫!荒唐怪诞亦至此哉。” 辩曰:天下理之所有,虽目所未睹,不能疑其为罔;理之所无,虽目所习见,不可信其为真。天教所述,事关普世,何一非理之至善至真。乃不揆之理,竟以世远地殊,诬云荒唐怪诞,岂其然乎?请按其事而言其理。天职覆而不职载,亦万物中之一物耳。天之不能自成其天,必有造之而后成,理固宜如是也。天主于万物之初,其有无元,而为万有元。超形与声,不落见闻。夫使天主而落见闻,则是囿于一物,难以物物,安能从无造有耶?惟鬼神体物不遗,诚又体鬼神不遗。至推夫诚所由来,则天主又体诚不遗,理必穷至是而极也。造天地万物而造人类,男女各一,易不云乎?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理也。造天堂以示天赏,造地狱以示天罚。赏罚出自天主,照彻性灵淑慝,与世法之可以倖邀、可以倖免万万不同,则又明福善祸淫之理焉。悔罪蒙赦,正《易》所谓“悔无咎,吝终凶。”理有固然,何足为怪。至若天主降生为人,厥有多故,大要在救赎人罪。既不以不赦而伤于仁,又不以白贳而伤于义,则知受难救赎,仁之至,义之至,归于理之至也。有天神之告,以显圣母之谦贞。有先知之传,以启人类之信望。其理深微,西汗牛充栋。专为此段缘由,阐发赞扬,理无尽,言亦与之无尽。后人笃信耶稣为天主,因绘其像昭事焉。而以一手握天地,明造化之权能在其掌握间,不以辞害义可也。今概谓之荒唐怪诞,总昧于理而不察耳。 第四节 天非二气结撰而成,天主尤非二气中之一气 “夫天,二气之所结撰而成,非有所造而成者也。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万物生焉。二气之良能也。天设为天主之所造,则天亦块然无知之物矣,焉能生万有哉?天主虽神,实二气中之一气。以二气中之一气,而谓能造生万有之二气,于理通乎?” 辩曰:宋儒朱子有云:“天地之间,有理有气。理也者,形而上之道也,生物之本也。(按:理由天主生,天主又为理之本,则天主亦为生物之大本。)气也者,形而下之器也,生物之具也。“审是则知从无而有,必有神行乎其间,脩厥至理,居于万形万象之先。而后万形乃呈奇焉。有万形万象,而后有体有质,乃著能焉。二气亦形质之物耳,若非有无形质之至神,居于其先,并形质之物,何从而有?吾不知其藉何灵神,遂能结撰成天。今夫天。有南北二极焉,有日月二曜焉,有五星列宿焉,测之十有一重,周天度数,运行不忒,而功用甚大。类皆小德之川流,统于大德之敦化,非有于穆不已之命,主持其间,则天亦失其所以为天。由是揆厥所始,知穹苍之体,必非泛然二气之结撰也明矣。端必有一无始之主,居造化之始,设无此无始者,造化何从始乎?彼二气之良能,张子借以著鬼神之德之盛,即所云造化之迹也。夫不有造化之神,安有造化之迹?据云天主虽神,亦既知以神字称天主矣,苐其不知天主以全能为至神,因不知时行物生,正是天主神化妙用,不待言而显,亦非言所能尽者。此不当以气目之,况可云二气中之一气乎?夫惟知天主有全能,则天主非理也,而为万理之原;非气也,而为二气之所由生,且又无始也。谁得而始之者,而为万有所由始,则其造生万有之二气,亦何难之有? 第五节 天主无始,安有生无始者之无无始 “无始之名,窃吾儒无极而生太极之说。无极而生太极,言理而不言事。苟以事言,则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论则涉于诞矣。夫子之不语怪力乱神,正为此也。而所谓无始者,无其始也。有无始,则必有生无始者之无无始。有生无始者之无无始,则必又有生无无始之无无无始。溯而上之,曷有穷极,而无始亦不得名天主矣。” 辩曰:由天主原其始而言,则曰无始;由太极推其本而言,则曰无极;义各有攸属也,何云窃吾儒之说。即吾儒所云无极生太极,以著无声无臭之妙,亦隐以无极指天主耳。盖由其能无极,其知无极,其善无极,造化之性体功用,总莫能名,故推本而尊一位曰无极。不然,试问所谓无极,果何所指耶?将指其为理,而理即道,道体无为,自不能创造,自不能施设,必待其人而后行,岂不待天主而后有?人犹不悟,辄曰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夫天下事,果可不论,则亦何必存?存之则必有其事矣,有其事则必有其理矣,胡可终于暗汶,而置之不论不议之条耶?嗟嗟!圣人存疑而不论,天学论确而不复存疑。假令圣人而在今日,岂不深□千百世下,有此格物明理。阐真实之义,不终于暗汶,孰有如是之深切著明哉?何反谓之涉于诞?至引夫子之不语怪力乱神,殆亦不明夫子不语之意矣。则盍反其本而是究是图,乃知无极生太极,则无极非言事也,非言理也,盖言万有之元,其用无极其体无始。而所谓无始者,天主□ 无始矣,尚安有生无始者之无无始哉? 第六节 耶稣是天主降生为人 “误以无始为天主,则天主属无而不言有。真以耶稣为天主,则天主亦人中之人,更不得名天主矣。” 辩曰:谓天主是无始,则可;谓以无始为天主,则不可。何则?无始云者,天主为万有之原,是所以然之总所以然。揆厥所由,莫得而始之耳。若云以无始为天主,则彼之所谓无始,一似有名有实,彼将何所指乎?此之误言,亦彼言之误也,安得谓天主属无,而不得言有。若耶稣者,译言救世主,本系天主降生为人。以言为人,则耶稣具有人形,亦有人性,实实是人。以言降生,则耶稣更有天主性,实实是天主。比之帝王,巡狩而至岱宗,祷雨而下桑林,将不谓人中之帝王乎?诚能识耶稣是天主降生为人,安得不认耶稣是真天主。 第七节 天主宰制非正一国 “设天果有天主,则覆载之内,四海万国无一而非天主之所宰制,必无独主如德亚一国之理。独主一国,岂得称天主哉?” 辩曰:天主之宰制群生也,岂特四海万国?即六合内外,无一非其宰制。苐以如德亚国,人类元祖所始生之处也。元祖犯命,丧厥天良,其毒传染苗裔,益复造以本罪断绝上升。天主垂悯,降生救赎,复活升天。允宜如德亚国立表传教,乃发端也,岂独主如德亚一国者哉?迄今万国钦崇,无在不知天主降生,无在不感天主救赎。设或有未知降生救赎奥义,不以天主钦崇,亦岂其不受天主宰制?此如太阳之光,当其始出,则先照一方,迨夫丽日当空,有不普照大地哉。即有甘自居于蒙昧,不获天主宠照者,亦彼之自绝于主耳,究于天主之宰制庸何伤。 第八节 天主无时无处不在 “既称天主,则天上地下,四海万国,物类甚多,皆待天主宰制。天主下生三十三年,谁代主宰其事?天地既无主宰,则天亦不运行,地亦不长养,人亦不生死,物亦不繁茂,万类不几息矣?” 辩曰:固哉!杨光先之以人事论天主也。人惟囿于形质,则在乎此,不能在彼;在乎彼,则不能在此。天主纯乎神体,不落形质,无所不在。即其寓乎形质,亦不离神体,仍是无所不在。故当本位在天,其宰制功用,何尝一日不在世;迨夫降生在世,其宰制性体,又何尝一日不在天。顾乃虑天不运行,地不长养,人不生死,物不繁茂。固哉!杨光先之以人事论天主也。 第九节 天主降生之时,非人可以私意拟议 “天主欲救亚当,胡不下生于造天之初,乃生于汉之元寿庚申?元寿庚申距今上顺治己亥,才一千六百六十年尔。而开辟甲子,至明天启癸亥,以暨于今,合计一千九百三十七万九千四百九十六年。此黄帝太乙所纪从来之历元,匪无根所之说。” 辩曰:天主之降生也,最切要者,是救赎人罪。然罪如匹拟天主,傲极矣。(经纪魔诱始祖,食此一果,则所知所能,可等天主。)天主若遽降生于造天之初,即与元祖救赎,安见其罪之悖违至大,安见其罪之传染至广,安见其罪之受罚至重,安见其罪之望救至切,并安见天主降赎之恩至苦难而无极、至绵远而无息、至普遍而无遗?故降生有定期,出自天主深意。苐须感其恩之靡尽,何反讶其降之不速,一何私意窥测天主耶?且以世数悠久论之,以后视今较之以今视昔,安知降生之时,不犹是上古之时乎?夫删书断自唐虞,则由唐虞以至汉元寿,去上古之时,不甚远也。若夫黄帝太乙所纪从来之历元,则真无根据之说矣。 第十节 天主降生在世,未尝离天 “太古洪荒,都不具论。而天皇氏有干支之名,伏羲纪元癸未,则伏羲以前,已有甲子,明矣。孔子删书断自唐虞,而尧以甲辰纪元,甲辰距汉哀庚申,计二千三百五十七年。若耶稣即是天主,则汉以前,尽是无天之世界。苐不知尧之钦若者何事,舜之察齐者何物也?” 辩曰:天主至神无形,故无时不在,无处不在,无人物不在,何在不有天主焉?奚论天皇氏以后,汉哀帝以前。若耶稣者,是天主第二位费略,降生为人。(天主三位一体:一曰罢德肋,译言父;二曰费略,译言子;三曰斯彼利多三多,译言圣神。总是一性一体,其义略见于后篇。)耶稣实是天主。夫认耶稣是天主,不可谓天地人物间,遂无天主也。至云汉□ 前尽是无天之世界,匪惟不知天主既降生后,天主未始不在天;并不知天主未降生前,天主亦未尝不在世矣。苟能知天主无时不在,无处不在,无人物不在,则亦何疑尧之钦若者何事,舜之察齐者何物哉! 第十一节 天主降生,不由人道 “若天主即是耶稣,孰抱持之而纳于玛利亚之腹?齐谐之志怪,未有若此之无稽也。男女构 精,万物化生,人道之常经也。有父有母,人子不失之辱;有母无父,人子反失之荣。四生中,惟湿生无父母,胎卵化,俱有父母。有母而无父,恐不可以为训于彼国,况可闻之天下万国乎?世间惟禽兽,知母而不知父,想彼教尽不知父乎?不然何奉无父之鬼,如此其尊也。尊无父之子为圣人,实为无夫之女开一方便法门矣。” 辩曰:夫人之生,有形□□□灵性。形质由于父精母血,岂灵性亦由于父精母血耶?不问而知维皇之赋畀矣。况精血虽能成形质,亦必赖天主造化之全能以为能。不见夫世俗之人,有至老不不生一子女者乎?盖亦有天主之命存焉。则试问蒸民之生,既本于天,彼天命之性,孰抱持之,而纳于母胎?乃独疑于降生救世之耶稣,何欤?语云:人本乎祖。溯夫厥初生人,人类始祖,天主从无造有,匪直无父,亦并无母。然则天主降生,何难从空而降?特以降生而属意为人,宜乎选至贞至洁之胎,预令天神朝报而降孕,则是降孕而生,乃有血脉,真天主也,亦真人也!正吾侪所宜感恩。而取法其为人者也,以视我中国稷帮之生,不由人道,此尤神妙不测,事同而理更深微矣。嗟嗟!人之知识有限,泥于见闻,不蒙天主开慵,赐以明悟,则辄肆诋毁,其何异于见雪而吠,见月而吠者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