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会文献汇编 - 第 208 页/共 368 页
三、天文学辨
四、悔改赦免辨
五、诬妄之词辨
六、太极辨
七、忠孝斋戒辨
八、诱人乐死亡命辨
九、心性与天理辨
第三节 失落与复兴
原本论
刘凝
第一节 天主教由来
一、天为性教本原
天下有大本焉,性是也。性出于天,而率之则为道,修之则为教。《中庸》首原天以为端,而继以戒惧慎独,即所谓敬天、畏天也。
二、事天即事上帝
使非实有上帝临汝,徒曰理之可敬可畏,恐敬畏亦有时而斁矣。唐虞三代以来,圣贤嗣起,无不兢兢以昭事为实学、为真传,非敬理、畏理也明甚。天赋人以理,穷理尽性所以至命。后人知有理而不知理之所从出,犹之知朝廷之有三重,而不知天子乃仪之、制之、考之之主,岂不大惑哉?
三、上帝圣躬亲诲
自天与人日远,非背理而驰,则习理而玩。於是性教不已,继之书教;书教不已,继之宠教。宠教者,降生在于人间,以圣躬亲诲我人是也。
第二节 天主教与中国
一、天人悬隔无由以法
孔孟而后求昭事之学者,非明于降生之说,其道无由。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即欲法天,而天终于不可法,天人之道隔绝而不通。
二、上帝降生通性命之路
上帝闵此下土,特于千百季前,豫示降生诸兆,以身立万民之表,以苦赎万民之愆,俾人有所持循。开改过迁善之门,通尽性至命之路,此降生之恩,大于造成之恩也。
三、孔孟程朱不及闻之
但降生在孔孟之后,孔孟即不得而见之,无由取徵于圣贤之言。即降生在程朱之前,程朱亦不及闻之,无以统一夫道学之宗。
四、西儒昭示孔孟绝学
逮泰西儒者,孤从入中国,奉一尊为主宰,阐千圣之绝学,诚斯道之大幸也。无奈胶固理气之旧执,拘牵耳目之近观,谓西儒别树帜于孔孟之外。不知孔孟之实学真传,匪西儒曷由昭揭于中天?
第三节 中国学者对天主教的回应
一、赞同附和者
徐光启:天主为所以然之所以然者
其初来也,徐相国文定公光启实始表章之。其言曰:“当然者,道也。不得不然者,理也。必然者,数也。自然者,势也。所以然者,道与理、数与势之原也。所以然之所以然者,在理道之上,是为天主。”此数语者,剖析分明,实先儒所未尝言,与中庸性道教次第若合符节。诸贤相继阐发其学者,有人矣。
2、李之藻:知天、事天合于经传之旨
谓其于知天、事天大旨,与经传所纪,如券斯合者,李我存之藻也。
杨廷筠:书教皆先圣微旨
谓其书教皆先圣微旨者,杨淇园廷筠也。
王家植:不诡于尧舜周孔大指
谓其不诡于尧舜周孔大指者,王木仲家植也。
陈亮采:合于周孔教
谓其与周孔教合者,陈惠父亮采也。
刘淯昌:百世利而无害
谓其为吾儒之藩、园百世利而无害者,刘淯水□昌也。
能明遇:西儒是素王之功臣
谓西方之士,我素王之功臣者,熊坛石明遇也。
张维枢:符合周孔之教
谓与吾羲、文、周、孔之教,大相符合,而又加精切,与谓濂洛关闽诸儒所恨不同时者,张子环维枢也;
冯应京:实学而非空谈
谓目击空谈之蔽,而乐夫人之谈实□,冯可大应京也。
汪秉元:不作荒唐谩语
谓言言实际,不作荒唐患谩语者,汪幼起秉元也。
陈凤仪:合于孟子几希之旨
谓推极草木禽兽所以不同于人,人独有灵所以独异于物,与孟氏几希之旨合者,陈绍凤仪也。
黄景:吾儒言理执有滞象
谓凡吾儒言理、言气、言无极太极、皆见为执有滞象,物于物而不化之具者,黄东有志者厓景 也。
叶向高:西士言天较世儒真切
谓世儒非不口口言天,而实则以天为高远,耳目不接。若西士言天,直以为毛里之相属、呼吸喘息之相通者,叶台山向高也。
孙元化:西教还三代隆懿
谓求其必究之,究必用之,一还吾三代之隆懿,非泰西教学不可者,孙火东元化也。
沈光裕:其制尽善
谓其制之尽善,亘绝古今,非人力所几及。特今教未大行耳,大行,则将吾人顶踵肌髓,皆有收管安顿之处者,沈仲连光裕也。彬彬撰论,不可胜述。
二、指责反对者
然而訾之者亦有人矣,谓其非我族类,为边境患者,文大青翔凤之处分议,浅视西儒,不足辨也。
或牾宗伯而有发箧斯棺之举,或构奇祸而刊布《不得已》之书,或卫吾儒而著《西诘》,或阐禅宗而箸《竹窗天说》四端与《辨天三说》;或援释匹儒,牵道为羽翼,而箸《三教正论》;皆妄以异端加西儒,亦不足辨也。
第四节 护教三辩
所当亟辨者有三焉:
一、驳熊人霖
西学独行贞
其一、则我豫章熊伯目人霖。其言曰:“西洋之独行廉贞。”
其说不通
守其说而不能为通。
二、驳方以智
泰西不知几
其一、则桐城方密之以智。其言曰:“泰西但知质测,而不言通几。其究也,只信各各不相知耳;各各互用,受命如响之理,何曾信得及邪?按言通、言几,详于《系辞》。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与于此。夫易所以极深而研几也,惟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惟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惟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
又曰:“知几其神乎,君子上交不谄,下交不渎,其知几乎。几者,动之徵,吉之先见者也。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易》曰:‘介于石,不终日,贞吉。’介如石焉,宁用终日,断可识矣。夫极深研几,孔子所以赞易,形容造化之妙也;知几其神,孔子所以赞君子,深许其有守有为也。故感而遂通,必本之寂然不动;见几而作,必本之不谄不渎与介如石焉。”
知天方可言通几
惟能知天,方可以言通,方可以言几。即《易》云:君子将有为也,将有行也,问焉而以言,其受命也如响。无有远近幽深,遂知来物亦惟通天德者,方可以言之。仅归灵于卜筮,不可谓之信得及矣。匪有真修实证,徒曰虚灵不昧,寂感倏忽,深而至于智力不及之处,不便于嗜欲之私,必溺于敞恍之涂者也。
三、驳刘人侗
西儒之说近墨
最难辨者,莫如麻城刘同人侗。其言曰,西宾之学也,远二氏,近儒,中国称之曰西儒。尝得见其徒而审说之,大要近墨尔。
西儒与墨似是而非
斯言也,几几乎似之。墨氏之书具在,不详究其言,不知墨氏之于西儒,盖似而不似者也。
⑴墨与孔孟西儒天学相同
其最似者,《天志三篇》。墨之言曰:“夫天不可为林谷幽门无人,明必见之。然而天下之君子,天也忽然,不知以相儆戒,此我所以知天下士君子知小而不知大也。”又曰:“我有天志,譬若轮人之有规,匠人之有矩,轮匠之有规矩,以度天下之方圜。”此三篇者,匪独西儒之所同,亦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孟之所同也。
⑵西儒兼爱与墨氏悬绝
其《兼爱三篇》,语亦无弊,不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耳。其兼爱之弊,见于《耕柱篇》巫马子谓子墨子曰:“我与子异。我不能兼爱,我爱邹人于越人,爱鲁人于邹人,爱我乡人于鲁人,爱我家人于乡人,爱我亲于我家人,爱我身于吾亲,以为近我也。”墨子不然之。虽爱我身于吾亲,其言亦害于理。然墨氏大旨,则爱无差等。若止读其《兼爱三篇》,未见其为害道也。西儒兼爱,诚有之;兼爱之弊,则西儒所无也。其教以爱天主在万有之上,非爱人可得而比;而爱人必先于父母,非他人所得而比,与墨氏大相悬绝矣。
⑶西儒知鬼神之所以然
墨之《明鬼篇》云,皆以疑惑鬼神之有与无之别,不明乎鬼神之能赏贤而罚暴也。然历举鬼神之事,皆世俗常谈,未皙乎所以然。非如西儒能知鬼神之情状,具见高一志《神鬼正纪》一书。且鬼神亦不过奉行上帝之赏罚,非可专辄而行也。
⑷墨与西儒乐论不同
其《非乐》也,亦与西儒不同。乐律其所最精,可以补中土之所未备。
⑸墨与儒天命不同
其《非命》也,稍近孟子不谓命之说,然皆贫富寿夭治乱安危,非仁义礼智天道之谓也。
⑹西儒同于儒而与墨不同
至于《非儒》也,尤属悖谬。谓孔子深虑同谋以奉贼,劳总尽知以行袤,劝下乱上,教臣弑君。虽乡党自好者,尚且不为,何况大圣?且诋毁无所不至,难于听闻,独曰晏子知道。盖墨子学术,本于晏子,晏子亦诋孔子,载在《晏子春秋》与《史记孔子世家》。由是而知孟子鄙管晏,绝杨墨,皆谓其与孔子相背故耳,不然孟子何以恶之之深哉?今观西儒之言与行,有一背于孔子者乎?如其背于孔子,是同于墨也;如其不背于孔子,则非墨之所得而同也。
⑺器械攻守与墨相近
至谓其器械攻守,与墨相近,则于末矣。故不深辨墨氏,不足以知西儒。
第五节 上帝降生救赎
一、上帝降生躬示教诲
西儒之学术不明,则孔孟之微旨不彰。必以畛域之见,分别于其间是知有地而不知有天也;必以声臭之泯,锢蔽于其间,是知有降衷之天,而不知有降生之天也。天无所不在,或中或外,岂疆界所得而殊?天无所不能,有象无象,非意见所得而定。古人于高高在上,犹曰“日监在兹”。今天与人偕,乃又曰,必无象而后谓之天。犹之孩抱于父母,知识未开,瞻依不能暂离;及至成人,谙温清之仪,习定省之节,反逊于孺慕,岂必知识未开而后可邪?盖赋秉皆善,久而人心渐□;告戒虽坐,又久而习闻则玩。於是上帝无限仁慈,躬示教诲。在天则霄壤悬隔,在世则呼吸可通;在天则默运难窥,在世则实迹可仰;在天则无阶而升,在世则有路可入。此天与人亲,而人顾欲远之,亦辜负莫大之恩矣。
二、上帝降生救赎罪人
然降生大事,尤在于救赎。天主而不赦人罪,是未仁也;径除免其罪,是未义也。惟以身代偿,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斯至仁至义,无以复加。世人畏苦而讳死,每恶闻其语。为子不能死孝,为臣不能死忠,病根皆在于此。身有疾病,必尝以苦口良药;矧心有重疚,而不疗以至苦神剂哉?其义渊奥,属乎天载之微,非寻常思惟之所能及。彼贪富贪贵贪安逸者,岂能与闻于此。故不明降生之说,不得昭事之实际,不明救赎之义,终难以领降生之神益。真有志于性命之学者,舍是其何适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