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瓠集 - 第 153 页/共 213 页

虫妖   讨钱名目   邪不干正   避祸难逃   判斩妖尼   泥像生痈   徽钦啜茶   牟狗肠弦   金茎花   高骈凿海   呪状元   上天取仙桃   金优   朱雪   保定名捕   燕玉   男子双名   美人双名   国双名   神双名   鸟双名   兽双名   鱼双名   虫双名   俗语出处   坚瓠广集卷之三   长洲石农褚人获学稼纂辑   六经三传之失   家语云。诗之失愚。书之失诬。乐之失奢。易之失贼。礼之失烦。春秋之失乱。淮南子云。易之失鬼。乐之失淫。诗之失愚。书之失拘。礼之失忮。春秋之失訾。六者圣人兼用而裁制之。 榖梁序云。左氏艳而富。其失也诬。榖梁清而婉。其失也短。公羊辩而裁。其失也俗。   隐说   楮记室。隐一也。昔之人谓有天隐。有地隐。有人隐。有名隐。又有所谓充隐通隐仕隐。其说各异。天隐者。无往而不适。如严子陵之类是也。地隐者。避地而隐。如伯夷太公之类是也。人隐者。诡迹混俗。不异众人。如东方朔之类是也。名隐者。不求名而隐。如刘遗民之类是也。他如晋皇甫希之人称充隐。梁何点人称通隐。唐唐畅为西川从事。不亲公务。人称仕隐。观白乐天诗云。大隐住朝市。小隐住丘樊。不如作中隐。隐在留司间。则隐又有三者之不同矣。 长沙邓粲。与南阳刘驎之。南郡刘尙公。友善。并以高洁著名。后粲应桓冲聘。二刘非之。粲曰。足下可谓有志于隐而未知隐。夫隐之为道。朝亦可隐。市亦可隐。隐初在我。不在于物。二刘无以难之。而粲亦名誉减半矣。   食物餪女   邵氏闻见录。嫁女后送食曰餪女。宋景文纳子妇。其父馈食。移书云。以食物暖女。公曰。暖字错用。从食从而从大。其子退检字书。餪字注。女嫁三日饷食。为餪女。   万寿寺   伍寄庵耳剽集。载万寿寺药丸和尙。建船坊十数间。直通僧室。聚徒三十余。皆美少年。以卖药为由。妇女无子者。多托疾求治。与诸僧通。致富巨万。嘉靖间。御史舒汀将建为长洲县学。令推官陈一德率众毁乏。而门役豫露其事。一德亟驰封鎻船坊。以卒百人守之。有数妇惊惶登舟。欲出不得。僧以白金二千而托门役赂陈。乃纵妇去。后舒公知其事而劾之。一德罢官。   倭患   三吴承平日久。民不知兵。嘉靖壬子。忽有倭冠据上海之柘林为巢穴。遣众四出。癸丑至苏。啸聚甫里。郡守林懋举。束手无策。或以月空和尙知兵荐。遂令率僧兵二百人御倭。豫备军饷火器。置娄门外接待寺。懋举舣舟而伺。亡何兵败。贼遂长驱而来。吏请举火。懋举不可。望风先遁。方解维而贼已入寺。见积聚。争取之。而懋举得脱归。贼至城下。放火刼掠。凡六昼夜。居民被杀者无算。时甲寅六月十二日也。财帛妇女。满载四十余艘。沿绕城河。鼓吹而行。抚按官兵。登城楼观望而已。独苏州府同知潞安任复庵。环躬甲胄。率民兵策马力战。遇于横塘。而军门令牌收兵。一日三至。任公愤愤而回。时吴江水兵。布列湖中。贼委辎重以饵之。得以乘间逸去。懋举惧。潜以黄金二千两。托教授阴凤麟馈赵文华。得弥缝其事。环治兵。日夜暴露草野中。与士卒同寝食。士乐为死。屡败倭。斩获甚众。以佥事备兵太仓。又进副使。赐金绮。予世荫。丁母忧起复。倭平乞终制。报可。升参政卒。   张丐儿   倭变录。丐者张二。莫知所自出。善伏水中。能月余不食。父蹻捷善走死地。嘉靖甲寅。倭乱应募。方太守令詷贼。数挟利器泅水。遇贼舟。凿其底沉之。又时入倭巢。侦其情形。斩倭首以献。太守颁银牌犒之不受。犒之以酒则受。贼平论功应袭百户。郡县加以章服。却之。惟愿乞食。夜则卧岳庙中。嬉嬉无愁色。竟莫解其谁何人也。夫出万死之中。排大难。成大事。而长啸谢富贵弗居。岂东海贫儿中。亦有鲁连先生其人耶。   海人   楮记室载海商言。南海时有海人出。形如僧人。颇小。登舟而坐。戒舟人寂然不动。少顷复沉于水。否则大风翻舟。又代醉编载。海人须眉皆具。特手指相连。略如鳬爪。西域曾捕得之。进于国王。不言不笑。王以为不可狎而豢也。纵之于海。其人转盻视人。合掌低头。如叩谢状。継又鼓掌大笑。放步踏波而去。元时又有一人泛海。忽见一稚子自水中出。坐于船头。舟人不敢惊。良久入水而去。又金时龙见于燕京旧塘泺。手托一婴儿。如少年中官状。红袍玉带。略无怖畏之容。经三时始没。由此观之。水中亦自有人类。但幽冥相隔。不可相知耳。观温太真牛渚燃犀事可见。   海女   松漠纪闻。载噶兰达地。有人于海中获一女子。口不能言。与之饮輙饮。与之食輙食。久乃为人役使。其见神像。亦知拜伏。身上有皮下垂。宛如衣服被于四肢。但着体而生。不可脱卸耳。   牝狸佑忠   关西故实。载鴈门关外有苏武庙。其大窖则今陜西鎭番卫。当其啮雪呑毡之日。子卿厌厌待毙。天哀其忠贞。遣牝狸与之作伴。日则觅食哺之。頼以不死。武感其义。遂与为偶。因生一子。李陵致书云。足下胤子无恙。即狸之所生也。并无胡妇生子事。后还中国。妻已去。惟汉武求其后人不可得。遣人入胡迎嗣子归朝。荫之以官。得以继续。使此事果真。则牝狸之功莫大焉。   昭君非真   葭鸥杂识。单于求娶昭君。汉成帝吝而不与。取宫人近似其貌者以往。单于宠之。后成帝欲杀毛延寿。延寿逃出关。单于用之。予以近职。后侍宴。昭君出幕行酒。延寿进言曰。此昭君非真。汉帝尝令臣图其容。顋间有一红痣。今则无之。其伪显然。今何不勒兵前去。必欲得真昭君。其美更胜于此。单于大怒。骂汉人欺我若此。立将假昭君赐死。使延寿图形入汉。必欲得真者。始和亲退师。汉王无计。乃出真昭君。容华固称绝代也。昭君人胡之后。不肯为婚。单于逼之。遂自经死。故胡地多白草。而昭君墓草独青。则一心不肯背汉。昭君真千古之烈女。荆公乃云汉恩自浅胡自深。不亦冤哉。 王昭君墓。在今山西大同府。   牛金失考   晋宣帝因以牛继马之先。深忌牛姓者。乃为二榼。共一口。以贮酒。宣帝先饮其佳者。而以鸩洒毒死其将牛金。迨恭王妃夏侯氏。私通小吏牛某。生元帝。非牛金也。通鉴失考。误书牛金。遂成千古之枉。   叙齿   听雨纪谈。乡人叙坐以齿。虽贵为卿大夫。居乡亦皆谦退。曰乡党莫如齿。考之礼。一命齿于乡。再命齿于族。三命则不齿于族。此贵贵之义也。子尝谓乡之荐绅同軰而叙齿可也。苟非其人而亦以齿尊之。不几于失礼乎。蓝田吕氏乡约。曰非士类者不以齿。斯言为得之矣。 弹园杂志云。前軰居乡。惟以齿德相让。而后稍凌夷。始重爵位矣。申少师瑶泉致政归。拜少湖王先生【敬臣。】投刺称晚生。此古大臣折节高风。今世希觏者也。   金陵陈遇   明高皇定鼎金陵。首召元儒备顾问。以秦元之荐。召见金陵陈中行【遇。】与语大悦。称先生而不名。三幸其第。与官輙辞不就。除礼部尙书者再。遇固辞。乃不复强之以职。然数谕之曰。卿老既不欲仕。有子可令入侍。遇叩头。以子幼辞。盖净默恬退。始终如一。年七十有二卒。人称为静诚先生。   元儒不受明职   孙退谷【承泽。】益智录。元儒受事而不受职者。如杨维桢汪克寛赵汸等。聘修元史。史成。不受职而去又沈梦麟为元武康令。人明五主闽浙乡试。又同会试滕克恭为元学士。入明主河南乡试。皆不受职。以旧衔从事。沈寿九十三。滕寿百有十岁。尤异也。   万安贪财   耳剽集。载眉山万阁老罢归。住省城。专一请托。或问安何不归故乡。答曰。我在内阁。止有银十八万。待足二十万便回也。由后时相君观之。万安可谓帘吏也矣。   啜茶之始   五经无茶字。或曰谁谓茶苦。茶即茶也。古人以饮茶始于三国时。按吴志韦曜传。孙皓每饮羣臣酒。率以七升为限。曜饮不过二升。或为裁减。或赐茶茗以当酒。据此为饮茶之证。及阅赵飞燕别传。成帝崩后。后一夕寝中惊啼甚久。侍者呼问方觉。乃言曰。吾梦中见帝。帝赐我坐。命进茶。左右奏帝曰。向者侍帝不谨。不合啜此茶。则西汉时已有啜茶之说矣。非始于吴时也。   书手门子   辍耕录。世称乡胥为书手。报应记。宋衎江淮人。应明经举。元和初。至河阴县。因疾病废业。为盐铁院书手。盖唐时已有此名。今侍官府之美童。曰门子。道山清话。载都下有一卖药翁。自言少为尙书省门子。盖宋时已有此名。书手门子之名。其来久矣。   皇陵悬牌   中都皇陵初建时。量度界限。将筑周垣。所司奏民家坟墓在傍者。当外徙。高皇曰。此坟墓皆吾家旧邻里。不必外徙。及成。皇陵四门悬金字牌各一。其文云。民间先世如有坟墓在陵域者。春秋祭扫。听民出入无禁。不许把门官军刁蹬。如违以违制论。此大圣至公至仁之心。周文王不得专美矣。   禁放炮   耳剽集载。明制朝廷每端午日。迎母后幸内治看划龙船。炮声不绝。盖宣德以来故事也。万暦丙戌。炮声无闻。人疑之。后闻供奉者云。是日内官奏放炮。神宗止之云。酸子闻之。便有许多议谕也。神宗之顾恤人言如此。可以仰见圣德矣。   包孝廉   北墅手述。顺治辛卯。浙闱中钱塘包棨。年踰不惑。长不满三尺。宛然稚子也。撤棘。主司见之。询诸人曰。其貌不扬。不知其何修得此。有知之者曰。此天报之也。 王师破绍兴时。或诬绅衿三十余家叛逆。密掲贝勒。贝勒缄发抚军张存仁。揭偶堕地。棨为记室。拾而火之。张问棨。棨曰。火之矣。张大惊。棨请自解贝勒请死。棨又自作解文。言童子包棨不识字。误焚文书。请治罪。贝勒见其茧收猬缩。以为果小孩也。笑作国语。译者曰。果孩子。饶了罢。竟放归。三十余家得以保全不究。咸棨之阴德所致也。   张夫子   客窗涉笔。明崇祯初。永平兵备道张春。陜西孝廉也。我师攻城。春出战。力屈被执。见太宗皇帝不屈。众欲杀之。 上不欲。偕至阙廷。高其忠义。命旗下从张公学。公亦不辞。教以道义。咸敬事之。称张夫子。坐必南向。终不薙发。 上曲从之。语臣下曰。真忠义人也。当学之。及卒。 上深叹息。旗下学者以楮奠之曰。不敢有污清德。定鼎后。 世祖章皇帝八御燕都。语侍臣曰。卿等昔日。亦知有张夫子乎。南国有此一人。乃无有识之者耶。因得悉其行事。   人大萝葡   北墅手述。崇祯时。钱塘梵村范老人。生平诚信无诳语。偶自太湖归。向人云。见一人大萝葡。闻者笑之。范自咎言之无征。积悔成疾。其子日祷于天。愿释父意。一日锄地。忽得一人大萝葡。须长。尺余。蒂亦拱把。两人肩荷徧走示人。人皆钦叹。父疾旋愈。   顶上千拜   正德中。河南按察使华亭朱恩。与刘瑾有旧。事瑾极恭。凡拜帖写顶上。超升至南京礼部尙书。按暹罗国。凡臣下见其君。先扪其足者三。复自扪其首者三。谓之顶上。恩取诸此。又弹园杂志载。嘉靖中一进士谒诸相国。刺云。眇眇小学生某人。顿首千拜。先见贵溪。膝行而前。贵溪怒叱出之。次见分宜。分宜喜曰。后生軰当如是。遂引入幕为干儿。又宋朱浚。謟事贾似道。每札子必书浚万拜。小人无耻。一至于此。   讥不肖子   野记载。一士赴考。其父充役。为贴书勉其子登第则可免。子方浪游都城。需银资用。即答曰。大人欲某勉力就试。则宜多给其费。否则至场中定藏行也。奕者以不露机为藏行云。又有士。父使从学。月与油烛一千。其子请益。不可。子以书白云。所谓焚膏继晷者。非为身谋。正为门户计。且异日恩封。庶几及父母耳。有如吝小费。则大人承事娘子孺人。辽乎邈哉。闻者绝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