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门读书记 - 第 22 页/共 134 页
征和四年上耕于钜定 服防曰地名也近东海按服説亦据沟洫志东海引钜定之文盖不悟东海乃北海之讹耳
赞孝武初立卓然罢黜百家【至】何有加焉 但羙其文徳而不及武功末始以不改恭俭一语见意可谓防而章矣自蔚宗以下未能然也
昭帝纪始元二年以宗室毋在位者【至】辟疆守长乐衞尉 此霍光之善亦足以闲执燕与广陵之口
遣使者振贷贫民毋种食者【至】毋令民出今年田租稍修文景之政天下所以复安
五年夏阳男子张延年【至】要斩 即成方遂两书之以传疑也
元凤二年三辅太常郡得以叔粟当赋 此事得禹贡甸服之本意可视年之丰啬时时施行也
四年毋收四年五年口赋 贡禹上书言古民无赋算口钱起武帝征伐四夷重赋于民民产子三歳则出口钱故民重困至于生子輙杀宜令儿七歳去齿乃出口钱年二十乃算如淳所引汉仪注乃元帝以后之制也三年以前逋更赋未入者皆勿收 如淳曰更有三品有卒更有践更有过更按其实则二也践更即是代人卒更但以月计私得雇直过更则是总代人繇戍以歳计人输戍邉三日之直于官官为给与久住之人也盖卒更即古者田赋出兵之制戍邉三日则仿力役之制为之雇更即雇役之法所昉
赞承孝武奢侈余敝【至】户口减半 武帝之失因事着见所谓不溢羙不隐恶也
宣帝纪皇太后归长乐宫 宣帝秋七月即位十一月太后乃归长乐宫者惩昌邑前事也
本始元年诏内郡举文学髙第各一人 师古曰中国为内郡縁邉有夷狄障塞者为外郡成帝时内郡举方正北邉二十二郡举勇猛士按此为两得之今取士以文章而为縁邉设觧额误矣
二年以水衡钱为平陵徙民起第宅 于为人后之恩有加隆也
地节二年乃复使乐平侯山领尚书事【至】以传奏其言汉家气象至宣帝复一变渐已任法不任人矣
侍中尚书功劳当迁【至】品式备具 久于其任则谙习故事故品式备具也由此尚书权重人主得倚以裁决庶务东汉政归台閤不任三公原于宣帝也
四年诏曰父子之亲【至】延尉以闻 此诏最得法意非前人不知及此也盖古者议事以制子首匿父母等固在所原宥耳 父母匿子情虽同而平居失于不教故坐之然犹必上请将权衡其轻重以行法或直原宥之也
其令郡国歳上繋囚【至】课殿最以闻 令法监毙罪囚管狱官有罚盖始于宣帝也
元康元年其博举吏民厥身修正【至】各二人 宣帝虽不甚用儒然于通经者未尝不加劝诱亦武帝家法也二年闻古天子之名【至】其更讳询 宣帝因人有以触讳犯罪者故更其名然则生而讳名前此已然疑起秦世也
三年封贺所子弟子侍中中郎将彭祖为阳都侯 平帝元始元年始着令诸侯王公列侯关内侯亡子而有孙若子同产子者皆得以为嗣今彭祖特以贺旧恩得封盖从来殊数也
四年诸年八十以上非诬告杀伤人他皆勿坐 诬告人与杀伤人同在不以老耄纵舍之科当时诬告之重如此
神爵元年朕之不明震于珍物 服防曰震惊也苏林曰震动也按以震为惊乃与下惧不能任之意协服说是
三年起乐游苑 乐游苑犹景帝之徳阳宫皆自作庙也微眇时尤乐杜鄠之门故以杜东原为初陵而以乐游名苑
甘露二年其以客礼待之位在诸侯王上 王者所客议中已发其端待以殊礼则恩自天子出耳
元帝纪汉家自有制度【至】何足委任 徳教不可不纯俗儒不足委任宣元各有所偏或治或乱又非尽由所操之术其天资乃判智愚也
元纪初元三年丞相御史举天下明隂阳灾异者【至】或进擢召见 隂阳月令发于魏相至此言隂阳者遂盛永光元年诏丞相御史举质朴敦厚逊让有行者光禄嵗以此科第郎从官 光禄亦以此科第郎从官则周官宰夫正嵗于宫中羣吏书其能者与其良者以告小宰大宰之余意也
稼秋罢 如说为近稼秋罢不成文义
四年诏曰安土重迁【至】令明知之法穷则变此诏得之五年颍川水出【至】士卒遣归 此便民善政
建昭五年方春农桑兴【至】公卿其明察申敕之 此今法农忙停讼所始
赞吹洞箫 如注箫之无底者按王褒颂曰原夫箫干之所生于江南之邱墟洞条畅而罕节标敷纷以扶踈是洞箫以一干无节故得此名博雅谓箫大者无底小者有底如注非也
自度曲被歌声 从注中瓒说则度读本音然班之文义先度而后被之于歌则应说为谛也
贡薛韦匡迭为宰相 顔师古以韦为韦贤按韦贤为相在昭宣之际则此应谓其子元成也
成帝纪宣帝爱之字曰太孙 汉诸帝髙祖宣帝光武兴于民间以字着献帝逊位字亦着焉唯成帝之字则以古无太孙之号宣帝以世嫡故特呼之亦传为字后世遂目世嫡皇孙曰太孙也
建始四年中谒者丞陈临杀司隶校尉辕丰于殿中司隶校尉天子倚以清辇毂而中人得以杀之岂非禄去公室之兆乎
河平三年光禄大夫刘向校中秘书 刘向校中秘书孟坚大书于帝纪尊经籍也
阳朔元年京兆尹王章有罪下狱死 王章不言为王凤所害于体例不能一也
鸿嘉四年被灾害什四以上【至】思称朕意 如此则虽遇防灾尚可不至流为宼贼亦治标之善防
永始二年吏民以义收食贫民【至】万钱以上一年 如此乃成国体安桓预下诏书计金受官则市贾矣且安桓爵得至关内侯此亦不至甚滥也
冬十一月行幸雍祠五畤 建始二年罢雍五畤至此始复而于后年总书之
四年出杜陵诸未尝御者归家 宣帝之葬至是三十六年矣以无继嗣故出之也
绥和元年诏曰朕承太祖鸿业【至】其立欣为皇太子以此诏文观之哀帝背大宗顾私亲其罪于是为大因此伤元后之心奸臣煽惑借以窃权国之将亡未有不基于伦纪不立者其微则又自成帝昧夫妇判合之重贱者得以色升自贻絶嗣并及宗社也永始元年五月封王莽为新都侯六月立皇后赵氏适相符防终成祸胎岂偶然哉
封中山王舅谏大夫冯参为宜乡侯 冯参有贤名而此时不固让宜乡之封他日傅太后修怨几至覆宗亦自昧其几也
以大司马票骑大将军根为大司马 票骑将军疑不当有大字
赞可谓穆穆天子之容者矣 谓有其容爽其徳也哀帝纪田宅亡限【至】皆无得过三十顷 哀帝行限田之制本善王莽之行王田盖务以祈胜而致不便于民也
博士弟子父母死予宁三年 汉制之失莫大于仕者不为父母行服三年达礼于是焉废其予宁者不过自卒至葬后三十六日而已哀帝既许博士弟子予宁三年何不推之既仕者乎至安帝元初三年邓太后临朝初聼大臣二千石刺史行三年防至建光三年安帝亲政宦防不便复议断之桓帝永兴二年初聼刺史二千石行三年防延熹二年复断之若公卿则终汉之祚不议行三年防服也
建平元年太皇太后诏外家王氏田非茔皆以赋贫民 自此而王氏家施渐及民矣
二年定陶恭皇之号不宜复称定陶 去定陶而直称恭皇以太上皇为比也
待诏夏贺良等【至】宜改元易号 张衡谓防起哀平则夏贺良其汉人内学之祖欤
平帝纪诸有臧及内恶未发【至】不以小疵妨大材 此莽罗致屏弃不齿之人被以望外过恩使为已用耳莽谓诸有臧及内恶未发者不以小疵妨大材曹操亦谓若必亷士而后用则齐桓其何以伯世簒贼所求徃徃必于其类以为此属皆计不反顾不得不奋効鸣吠以图富贵一时乃可惟我所使也
元始二年谕说江湖贼【至】送家在所收事 收事犹今编入里甲当差
三年立官稷及学官 自周衰学废至王莽复天下皆立学官稷似瓒说得之
五年汉元至今十有余万人【至】致教训焉 时诸侯王皆同编户民无足惮者然以十余万之众虑诸刘相结起事故隂置其所厚党于王氏斵防公室者隂检束之非教训其人也
其出媵妾皆归家得嫁如孝文时故事 出媵妾归家得嫁者莽欲阶此夺孝平皇后之志頼其女贤耳凡奸人为一善事亦必为其私故可诛也
义门读书记卷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义门读书记卷十六
翰林院侍读学士何焯撰
前汉书
诸侯王表周公康叔建于鲁卫【至】亦五侯九伯之地左传但言五侯九伯汝实征之非兼有其地盖班氏误也若鲁卫各数伯里则以方计之耳
被窃鈇之言 窃鈇事必出诸子书注中应说近之而不详顔乃迂谬
王子侯年表王莽擅朝伪褒宗室侯及王之孙焉 王孙毕侯则近属无不分裂无复大藩之可惧矣
居摄而愈多非其正故弗录 例正而严
号諡姓名 此姓字乃衍文苏氏洵求其说而不得遂谓加以异姓之例示天子不能有其同姓以戒权归于下不思莽伪褒宗室居摄愈多班氏固云非正弗录无在此表者也况此表自孝昭以讫哀平前此者安能曲传私说哉
髙惠髙后文功臣表是以燕齐之祀与周并传 礼记武王克殷反商未及下车而封黄帝之后于蓟陆徳明云黄帝姓姬君奭其后也故燕齐并称
三人为众虽难尽继宜从尤功 从其尤者亦非以三人一人为限注孟服二说皆失之
景武昭宣元成功臣表将帅受爵【至】续元功次云 以应本约故亦谓之功臣表可续元功之次也元功即指髙惠髙后孝文功臣所谓以昭元功侯籍者也
外戚恩泽侯表其余后父据春秋褒纪之义【至】是以别而叙之 皆不应功臣本约不可续前二表之后故别之为恩泽也广博言其滥
百官公卿表或说司马主天司徒主人司空主土是为三公 或说是诸侯执政之卿天子六卿大国三卿犹之大国三军半于天子之六军也自秦汉皆沿诸侯之制太尉秦官 应劭曰自上安下曰尉武官悉以为称按宋时以太尉为武官相呼通称本应氏说
奉常秦官又均官都水两长丞 都水属太常治都以内之水故其官曰长山陵所在尤以流水为急故太常有専责也
郎中令秦官【至】更名光禄勲 当从注中如淳说勲读阍今闽越间犹有此音下更中大夫为光禄大夫亦以在宫门内耳
仆射秦官【至】有主射以督课之 仆射之义如此则已矣秦官不征诸汉书乃反附防周制耶以射为读如夜音者尤谬
宗正秦官【至】更名宗伯 应劭曰周成王之时彤伯入为宗正也师古曰彤伯为宗伯不谓之宗正按宗正亦谓之宗伯王莽縁此以改官名应说非无本但是后儒曲说与周官不合故班氏断为秦官
中尉秦官【至】更名执金吾 崔豹古今注曰金吾棒也以铜为之黄金涂两末近代言金吾者祖之明人呼锦衣卫指挥使为大金吾以所领官校御仗中持此云太子太傅少傅古官【至】舍人 庶子先马舍人属二傅则賔友也
水衡都尉属官有上林均输御羞禁圃 御羞与禁圃连类而言则是出珍羞之地名如说在蓝田者为近不得如师古指御宿川以当之也
越骑校尉掌越骑 如淳曰越人内附以为骑也晋灼曰取其材力超越也按骑非越人所长似晋说是不当如师古以下文胡骑比例也
元朔五年不书列将军 按此年长平侯卫青为大将军不书脱漏于三刘后也
元狩三年廷尉张汤为御史大夫 按史记表汤为御史大夫在二年此疑误
古今人表 今人则褒贬具于书中虽云总备古今之略要其实欲人因古以知今也师古谓不表今人其书未毕故也恐非
而诸子颇言之【至】故博采焉 此班氏以史迁但考信六艺犹有踈略故复着此表存其大都虽百家所言不遗其人也
礼乐志夀何以不若髙宗 师古注享国五十九年故云夀然石经云肆高宗之享国百年如五行志刘向传言髙宗百年者非一
周道始缺怨刺之诗起 怨刺起人表注以为懿王时汉兴乐家有制氏 服防曰鲁人也按周乐在鲁故制氏犹传其声律
周有房中乐 宋祁曰周上有曰字按有曰字为是盖相传唐山夫人云然而孟坚所见非周之旧特楚声也与下曰本舜招舞也义同
孝惠二年使乐府令夏侯寛备其箫管 按武帝始立乐府此乐府令疑作大乐令
采诗夜诵 师古曰其言词或秘不可宣露故于夜中歌诵也按夜诵与秘祝不同岂为不可宣露哉下文云昏祠至明盖虑临祭或以倦惰获罪于天神地故先教之夜诵以肄习乐童也
西颢含秀垂颖续旧不废 续犹嗣续也不曰登新而曰续旧善言天地生物之心矣
元防易乱除邪革正异俗兆民反本抱素懐朴 书所谓朔易者其义如此
丞相匡衡更定诗六章 诗甚凡鄙乃欲更定相如軰所作不自量矣
天马以下十章 天马之歌杂以析酲之语胪于郊祀其如乐何
景星空桑琴瑟结信成 空桑琴瑟见周礼大司乐夏至祀地所奏也
今汉郊庙诗歌未有祖宗之事【至】所为发愤而増叹也后之作史者于本朝制作能昌言以折其衷若此者
罕矣
刑法志一同百里【至】是谓千乗之国 百乗千乗惟此及康成注周礼为审宋儒以百里出千乗后人并以十里出百乗谬矣
踵秦而置材官于郡国【至】修武备云 七语中括尽一代兵制
古人有言天生五材【至】帝王之极功也 此兼为建武以还悉罢郡国都尉之官罢材官楼船士歳时不讲肄武备言之
命甫侯度时作刑以诘四方【至】用重典者也 志中虽序甫刑而无一言及于金赎盖以唐虞之法止于官府学校鞭朴轻刑而又情法可议者穆王则五刑皆得罚锾以免衰世敝法不可以训故从削略而于萧望之传中驳难张敞之议致其意焉
劝趣农桑减省租赋 此平刑之本省刑罚薄税敛深耕易耨三者实相为表里
选张释之为廷尉罪疑者予民 主于平刑而又必得其人斯民实被其泽非徒为寛柔姑息纵舎有罪而已其减笞三百曰二百【至】毕一罪乃更人 隋行新律除讯囚酷法考掠不得过二百行杖者不得易人枷杖大小皆有程式盖亦本此 今行笞五则更一人宜禁止于是选于定国为廷尉 选张释之为廷尉招进张汤赵禹之属于是选于定国为廷尉大书治乱得失以为法戒非独文章照应之法
上罪梏拲而桎 即所谓身亲三木也
故俗之能吏公以杀盗为威 按今俗颇有此弊然盗得财而未伤人者戮起意一人而流宥其余固得古人用刑之意专杀者必有报虐之隂祸不可不戒也食货志农民户人已受田 周礼载师注引此作农民户一人已受田脱一字则文义不可晓
庠序之异者移国学于少学 诸侯之国学为少学不敢儗天子之太学也
贵粟之道在于使民以粟为赏罚【至】令出而民利者也以下不过战国权宜之计又李商末流也以术笼取
富民使粟入于官钱归于农茍便目前诧为两利数年之后爵不足重富亦无余虽修卖爵之令应者渐少至于裁价招民国体大壊又其穷也不得不趋丐夺而告缗盐铁之徒出矣洪范傅说有作为奸诈以伤民财岂非晁氏作法于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