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镜录集解 - 第 4 页/共 8 页
按汉葢宽饶擢司隶校尉。刚直敢言。弹劾不避权位。谏大夫郑昌讼曰。进有忧国之心。退有死节之义。上无许史之属。下无金张之援。亦不愧司直矣。
按宋田锡官左拾遗。遇事敢言。朝贵侧目。或谓锡宜少晦以远祸。锡曰、吾岂为一官以负初志耶。又帝作闻宝寺塔。费亿万计。锡上疏云。众谓金碧荧煌。臣以为涂膏衅血。
为武臣以宣力御侮为功
按宋王德用总管定州路。日训练士卒。久之士殊可用。会契丹有谍者来觇。或请捕杀之。德用曰。第舍之。吾正欲其以实还告。百战百胜。不如以不战胜也。明日故大阅。士皆踊跃思奋。乃阳下令具糗粮。听吾旗鼓所向。觇者归告。谓汉兵且大入。遂来议和。
按宋郭永迁河北西路提举常平。会金兵南向。所过城邑。率藉冰梯城。不攻而入。永至大名闻之。急弛濠鱼之禁。人争出渔。冰不能合。遂睥睨而去。
按司马楚之别将督军粮。柔然欲击之。俄军中有告失驴耳者。楚之曰。此必贼遣奸人入营觇伺。割以为信耳。贼至不久。宜急为备。时大寒。乃伐柳为城。汲水灌之。城立而柔然至。冰坚滑不可攻。乃散去。
任选举司文柄为国家得贤人为功无算
汉韦彪曰。夫忠孝之人。持心近厚。士宜以才行为先。不可纯用阀阅。然其要归。在于选二千石。二千石贤。则贡举皆得其人。
按春秋宓子贱为单父宰。过于阳昼曰。子亦有以送仆乎。阳昼曰。吾少也贱。不知治民之术。有钓道二焉。请以送子。夫扱纶错饵而吸之者。阳鱎也。其为鱼薄而不美。若存若亡。若食若不食者。鲂也。其为鱼博而厚味。宓子贱曰善于是未至单父。冠盖迎之者。交接于道。子贱曰。车驱之。车驱之。夫阳昼之所谓阳鱎者至矣。于是至单父。请其耆老尊贤者而与之共治。孔子谓子贱曰。子治单父众悦。何施而得之也。对曰。不齐之治也。父其父。子其子。恤幼孤而哀丧纪。子曰。小节也。小民附矣。犹未足也曰不齐所父事者。五人。所友事者十一人。子曰。中节也。中人袝矣。犹未足也曰此地之民。贤于不齐者五人。不齐事之而秉度焉。皆教不齐之道。子曰。其大者乃于此乎有矣。昔尧舜听天下。务求贤以资辅。夫贤者百福之宗也。神明之主也。惜乎不齐之所治者小也。
●重栞张运青先生治镜录卷下
莱阳隋人鹏芸阁集解
原武姬聿灏道源谨校
安岳周昺潢星舫敬栞男廷瑗小蘧同校
海昌沈文渊漱珊谨书
当官功过格二
祥刑要语
◆当官功过格二
过格四十六
○过格四十六
催征无法任吏书保歇包侵不能清楚乱拏乱责追呼愈急钱粮愈淆合县不宁算过
古语钱粮征比。只五字尽之。曰催得好。曰收得好。曰放得好。曰存留得好。而又于五字之中。分官户民户。分荒区熟区。而要领在是矣。
陆宣公曰。建国立官。所以养人也。赋人取财。所以资国也。明君不厚其所资而害其所养。故必先人事而借其暇力。先家给而敛其余财。借必以度。敛必以时。有度则忘劳。得时则易给。是以官无阙。人力不殚。公私相全。上下交爱。苟务取人以资国。不思立国以养人。非独徭赋繁多。敻无蠲贷。至于征收迫促。亦不矜量。蚕事方兴。已输缣税。农工未艾。遽敛国租。上司之绳责既严。下吏之威暴愈促。有者急卖。而耗其半直。无者求假而费其倍酬。法制一亏。本末倒置。
张太岳疏云。夫赋税有定额。数年以来。或见征带征。并督于一岁。或本色折色。并征于一时。有司畏惧查参。惟图避免。生息休养之无术。而鞭笞棰楚之日闻。民安得不困乎。宜令司计之臣。稍宽文法。分别重轻。酌量缓急。庶几催科有抚字。而民受赐也。
遇灾遇荒弗早申请使民心弗安上泽不下究过倍算
昔江南巡抚周公启元救荒事宜有曰。吾辈尽一分心力。便救一辈生灵。是赈救缓急之间。乃元元人鬼之关。试思各官自家子孙有疾痛苦楚。能通宵帖席乎。推广是心以保灾民。思过半矣。
邱文庄曰。周礼十二荒政。是国家遇凶荒之时。救济之法也。遗人所掌。是国家常时收诸委积。以待凶荒施惠之法也。廪人所掌。是国家每岁计其凶丰。以为嗣岁移就之法也。此可见先王之时。其未荒也预有以待之。将荒也先有以计之。既荒也大有以救之。此三代之民。所以遇灾而无患也。
劝地方好义救荒积谷练兵等事不虚公详。慎偏听率性苛派不堪算过
查有司官吏人等。非奉该管上司明文。遇有公务。不行申请。而擅自科敛所属民人财物。及营卫管军衙门官吏人等。因公科敛军人名下之钱粮赏赐者。虽不入已。杖六十。律注甚明。若不虚公详慎。任性苛派。则必有入己者矣。律应坐赃论罪。可不谨欤。
地方利病明知应兴应革不肯出身担任推卸后官图便一时罔计永久算过
天下之枉。未足以害理。而矫枉之枉尝深。天下之弊。未足以害事。而救弊之弊尝大。故处事当熟思审处。熟思则得其情。缓处则得其当。若明知应兴应革。而不肯担任。此又阘茸无为者矣。故算过。
查事有犯应奏请而不奏请。应申上而不申上。及小民疾苦之情。不行详报上司。使民无可控愬。或已经详报。而上司不接准题达者。处分之律甚严。当官者须实心任事。始可以寡过也。
点役不公任吏胥作弊合县不服算过
审编均徭。从公查照岁额差役。于该年均徭人户丁粮有力之家。止编本等差役。不许分外加增。余剩银两。贫难下户。并逃亡之数。听其空闲。不许征银。及额外滥设听差等项差科。违者各有应得之罪。况任胥役作弊者乎。
市井之人。应募充役。家力既非富厚。生长习见官吏。官吏虽欲侵渔。无所措手。耕稼之民。性如麋鹿。一入州县。巳自慑怖。而况家有田业。求无不应。自非廉吏。难免苦累。
好为奢侈伤财害民阴坏风俗算过
汉诏。方今世俗奢僭罔极。靡有厌足。公卿列侯。亲属旧臣。务广地宅。治园池。多畜奴婢。被服绮谷。设钟鼓。备女乐。车服嫁娶过制。吏民慕效。寖以成俗。而欲望百姓俭节。家给人足。岂不难哉。
张文节公曰。吾今日之俸。锦衣玉食。何患不能。顾人情繇俭入奢易。繇奢入俭难。今日之俸。岂能长有。一旦异于今日。家人习奢已久。不能顿俭而致失所。岂若我居位去位常如一日乎。
林和靖曰。费千金为一瞬之乐。孰若散而活冻馁几千百人。处眇躯以广厦。何如庇寒士于一廛之地乎。
使令水火夫等项人役不给工食以致地方借端派累算过
天下无工食之人役。必有派累之情弊。断不可省小费而贻大害也。其有额设工食。则按数分发。若无工食。亦当设法给与。然后役人者。如父母之令其子弟。恩爱素孚。役于人者。如指臂之护其腹心。劬劳不惮。
賖欠行铺户物件发价迟延算过
地多土产者。行户必累。官其地者少不廉洁。则劳民伤财。可胜道哉。云南出大理石屏。李邦衡独寓意于送行诗曰。相思莫遣石屏赠。留刻南中德政碑。河南出蘑菰线香。于肃愍巡抚其地有诗云。手帕蘑菰与线香。本资民用反为殃。清风两袖朝天去。免得闾阎话短长。若宦者与送行者俱如两公。则土产可以无事搜求。行户不至赔累。而地方受惠无穷矣。
借用家伙桌椅铺设等项扰累地方算过
查官员派累兵民。修理衙署。备办铺设。并官员每年指称添换器物修饰衙署。派累兵民者。文员照科敛律治罪。武弁照克扣律治罪。如上司勒令属员修理衙署。添换器物。发觉之日。一并议处。定例之严。正以其扰累太甚耳。
祭祀不尽诚水旱不早祈祷及祈祷不尽诚惟以虚文塞责算过
按宋杨仲元调宛邱簿。民诉旱。守拒之曰。邑未尝旱。此狡吏导民而然。仲元白之曰。野无青草。公日宴黄堂。宜不能知。但一出郊可见矣。狡吏非他。实仲元也。竟免其税。
按例载祭祀斋戒之期。务须澄涤志虑。整肃威仪。必诚必敬。祭祀之日。务须敬谨躬亲。五鼓趋赴将事。不得托故转委。其朔望行香。亦须黎明谒庙。不得迟缓任意。如怠于祀典。托故偷安。或斋期宴会。临事跛倚者。以不敬论罪。
凡公出歇宿邨店所需食物等项系偏僻地方所无者必欲买备致累穷苦行户算过
按唐裴宽为润州参军。一日刺史韦铣登楼。见人于后圃若有所瘗藏者。访是裴居。问状。答曰。宽义不以苞苴污家声。累百姓。适有饷鹿者。致而去。不敢自显。故瘗之耳。诜嗟异叹服。
按宋李及知杭州。恶其风俗轻靡。不事游宴。一日冒雪出郊。众谓当置酒召客。及乃独造林逋清谈。至暮而归。居官数年。未尝市一物。惟市乐天集一部。
按未罗畴为滁州法掾。或曰滁贫僻地也。以公处此非宜。畴曰。此欧阳过化之醉乡也。青泉万斛。白云千顷。何为贫僻也。滁民德之。祠以名宦。
开报贤否失当随官之大小以为善恶算过
称农者视其谷。称牧者视其畜。察之各以其业也。设察吏者。进之者如恐弗胜。退之者如恐弗及。非不曰较着章明也。然因人言以为进退矣。采风闻以定是非矣。人情爱憎而言未必公。风闻影响而事未必实。此为所察非所业也。必不得矣。故课吏者必核其职业之守。而扩吾通辟之见。其事治。其民安。非贪慢之吏所能办也。毁之者勿听。其事不治。其民不安。非廉明之吏所宜有也。誉之者亦勿听。事迹功罪。断断不渝。如齐威所为烹阿封即墨者。斯则实无所遁而虚无可饰。虽课典之行。裁之自我。而情状在彼。则既悉矣。饰名不得以求功。巧文不得以逃罪。尚何吏治之不可饬乎。
受人嘱托枉良善者受人嘱托故纵应罪者纵真命者纵大盗及豪强奸蠹者算过受赃故纵者倍算
徇人则失已。徇情则废法。失已之弊。一身受之。废法之害。其流及于天下。彼市法以为用情者。特未深思其终耳。夫天下滥觞作俑之事。是或有之。岂可使人谓其出于我乎。
汉文帝谕宪臣曰。司民牧者。未尽得人。或道理不明。或律法不通。或任情以作威。或深文以锻炼。其或贪贿听嘱。颠倒是非。不顾冤抑。是何心欤。又曰。有改前愆。惟公惟慎。尽心听谳。民以不冤。呜呼。公慎二字。诚居官之要旨也。
借地方公事为名滥罚者算过
按定例京城及外省衙门。不许罚取纸札笔墨。银珠器皿。钱谷银两等项。违者计赃论罪。若有指称修理。不分有无罪犯。用强科罚米谷至五十石。银至二十两以上。绢帛贵细之物。值银二十两以上者。事发降调。居官者安可不自爱欤。
按宋汪汝达令黄。清操皭然。去之日。属吏致罚锾曰。此例所应得。公叹曰。岂有常俸外。官尚有应得之例耶。不受。夫居官常例。非令范也。然复有巧立名色以渔猎百姓者。总由要享温饱一念。有以致之耳。信如汪公之却常例。清风高节。自足古今共仰矣。
多问罪赎以肥私橐以媚上司算过
在倍当以仁厚为心。不可便己以害人。如罪之得赎。所以使民有自新之路也。设任意加罚。而烦苛其民以迎合要津。既剥之以奉上。又因之以济私。非爱养斯民之道也。
事关前任及别衙门事明知其枉而泥成案徇体面不与开脱者算过
凡事不可求异。亦不可求同。正恐复有冤抑。相与平反耳。官员正直仁厚。持虚秉公。或前官怨我立异。或他人与我不同。总付之无心。盖众官同勘一事。原为此事虚实。同勘一人。原为此人生死。岂以求媚人。求胜人哉。
潘鳞长曰。士君子为政。但当为其所宜为。不傍前人格式。不顾眼前毁誉。不较日后利害。惟求慊于心。而民未有不蒙其泽者也。
谳狱因上官指驳遂曲为附和者算过若命盗重情不能申办冤枉者过倍算
史弻曰。先王疆理天下。画界分境。水土异齐。风俗不同。他郡自有。平原自无。胡可相比。若承望上司。诬陷良善。淫刑滥罚。以逞非理。则平原之人。户可为党。相有死而已。所不为也。
陆光祖令浚县。有富民枉坐重辟数十年。相沿以其富。积案如山。淹阁不决。陆至审实。即日破械出之。然后闻于台使者。使者曰。此人富有声。光祖曰。但当问其枉不枉。不当问其富不富。若不枉。夷齐无生理。果枉。陶朱无死法。此乃谳狱之要。穷极本源之快论也。存心公正者。不可无此担当。
按唐崔仁师。于贞观元年。青州有谋反者。逮捕满狱。诏仁师覆按之。仁师至。悉去杻械。与饮食汤沐。止坐其魁首十余人。孙伏伽谓仁师平反者多。仁师曰。凡治狱当以仁恕为本。岂可自规免罪。知其冤而不为伸耶。万一误纵。以一身易十囚之死。亦所愿也。至敕使问囚。皆曰、崔公平恕无枉。
上司怒人明知其枉不敢辩救算过
司牧者诚能秉其不忍百姓之心。直使身家可忘。雷霆之不测可犯。又何有于要津达官之区区者耶。
按宋杨简为富阳簿。有府吏触帅怒。送狱勘之。简白无罪。帅令勘平日。简曰。吏过讵能免。若必摘往事置之法。简不敢奉命。帅怒甚。简叹曰。是尚可为耶。归取告身纳之。争愈力。遂已。简每谓人曰。事上官必从容陈述。不可暴怒。有不合。即退而详思。当坚守无所挠。或不见听。则决去而已。
罪招本有生路不开一线只求上司不驳者算过
论罪当存仁恕之心。求其出而不可得。然后入之。求其生而不可得。然后死之。如居官理案。不能详审体察。特以承上意旨而希合之。即冤滥有所弗顾。是诚何心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