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镜录集解 - 第 3 页/共 8 页
不偏护原告不喜奉承迎合之言算功
咸之象曰。君子以虚受人。伊川易传曰。中无私主。则无感不通。以量而容之。择合而受之。非圣人有感必通之道也。观此。则听讼稍有私主。便不能感通。欲得其情难矣。况徇情而喜谀乎。
事到据理直断及到别衙门随其展辨不以成心迁怒翻案算功
有成心者无虚心也。无虚心者有私心也。能据理直断。自不以成心迁怒矣。此理欲之不容并立也。
盗贼拏到即审务得真情真赃不许捕役私拷不委衙官混供不许扳累无辜不专靠极刑招承无枉无纵算功
查定例强盗拏获之日。交与印官审理。不许捕官私审。未审之时。承问官。即验有无伤痕。如无伤者。于招内开明。并无私拷伤痕字样。又例载强盗初审。自行招认伙盗之数。明白供出失主者。即行归结。不准其再行妄扳。承审者不可不知。
按宋沈畸值蔡京当国时。会吴门盗铸狱起。京欲陷刘达妇兄章綖辈。遣私人鞫之。株至千余。命畸为勘御史往勘。畸至吴。即日决释无左验者七百人。叹曰畸为天子耳目。岂可以权要之喜怒。杀此无辜而苟富贵乎。
无力犯人当时放释纳徒罪亦准召保使免监禁之苦算功
律文甚严淹禁。诚以人犯一到狱中。禁卒索诈不遂。即百凡凌虐。受苦万状。轻罪人犯。或释放。或召保。可谓矜恤狱囚矣。
按宋陈太素为大理详议官。每临案牍。至忘寝食。大寒暑不变。或止之。答曰。囹圄之苦。岂不甚于我也。
追赃有法禁攀害亲友以保无辜及能为开豁者算功出已财代完者倍算
圣王之政。罪人不孥。况其亲友乎。若因追赃而攀害亲友。则株连者众矣。岂不贵于能开豁者与。
重犯无家属者照例申请囚米例有不合自为设处算功
按宋马默知登州。先是沙门岛罪人。旧制有定额。官给粮者三百人。溢额、则取其人投之海中。默建言。朝廷既贷其生矣。即投之海中。非朝廷本意。今后溢额。乞选年深自至配所不作过人。移登州。以彰朝廷不杀之德。神宗深然之。即着为制。自是多全活者。
供招自为点检不容胥吏上下其手算功
一不检点。胥吏即乘间而上下其手矣。可不慎欤。按北魏朱胜令吴。廉静寡欲。勤政爱人。尝曰。吏书贪、吾词不付房。隶卒贪、吾不妄行杖。狱卒贪、吾不轻系囚。
严戢捕役牢头飞诈良善算功
捕役诬良摉赃。牢卒教囚诈害良善。处处皆有。畧少稽察。此辈便肆行无忌。故以严戢为要。
严禁狱卒牢头勿肆凌虐使囚得安宁算功
查律注。凡在禁狱囚。虽系有罪之人。然各有应得之罪。非狱卒所得纵肆凌虐。若非理欺凌。殴伤罪囚者。依凡人鬬殴律。此有狱官之当留心者也。
牢瘟缠染命狱官狱卒扫除积秽多然苍术夏贮凉水冬给草荐姜汤使囚得方便算功
叶南岩先生刺蒲时。亲捣药以医诉者。时有羣哄者。诉一人流血被面。脑几裂。公见之恻然。因入衙自捣刀疮药。令舁至幕廨。委谨厚廨子及幕官曰善视。勿令伤风。此人死。汝辈责也。其家人不令前。乃畧加审核。收仇家于狱而释其余。友人问故。公曰。凡人争鬬无好气。此人不即救。死矣。此人死。即偿命一人。寡人之妻。孤人之子。又干证连系。不止一人破家。此人愈。特一鬬殴罪耳。且人情欲讼胜。虽骨肉亦甘心焉。吾所以不令其家人相近也。未几人愈讼息。保全者甚众。读此数语。可谓曲尽人情世弊。为吏者志之。
禁恶俗如淹女火葬宰牛酗酒掠卖打鸟等类算功
按汉童恢令不其。小民有犯法违禁者。辄随方晓示。若吏称其职。人行善事者。皆赐以酒肴之礼以劝诲之。耕织种收。皆有条章。一境清静。牢狱连年无囚。比县流民归化。徙居二万余户。皆务农桑。
外史氏曰。吴俗七月三十。或二十九。开元寺点肉灯会。其状甚惨。是日男女混杂。亦不可言喻。诚采而厘正之。真扶世之大化也。若曰。俗弊难革。应抚张玉笥先生首禁吴民火葬。不其明验欤。
按宋黄震知广德州。有祠山庙。岁合江淮之民祷祈者数十万姓。皆用牛。郡恶少挟兵刃。舞牲迎神为常。争鬬以致犯法。其俗又有埋藏会。为坎于庭。深广皆五尺。以所祭牛及器皿数百纳其中。覆以牛革。封锢一夕。明发视之。失所在。震以为妖。而杀牛淫祀非法。言之诸司。立禁绝之。
劝戒同僚行善止恶算功劝戒上司倍算
按汉任延拜武威守。帝亲戒之曰。善事上官。无失名誉。延对曰。履正奉公。臣子之节。上下雷同。非陛下之福。善事上官。臣不敢奉诏。帝叹曰。卿言是也。既之武威。将兵长吏田绀。郡之大姓。其子弟宾客为人暴害。延收绀系之。吏民大悦。
按唐何易于令益昌。刺史崔朴行春。与宾客泛舟。出益昌。索民挽繂。易于即腰笏身自引舟。朴惊问故。易于对曰。方春百姓耕且蚕。惟令无事。可代其劳。朴愧。疾跳出舟。与宾客借骑驰去。闻其贤。亦不罪。
瘟疫疟痢盛行开局施药垂死而得生者算功。
按隋辛公仪刺岷州。俗甚畏疾。一人有疾。阖室避之。即父子夫妻亦不相顾。公仪欲变其俗。凡有病者。悉轝置厅事。亲自拊摩。昕夕对之理事。所得秩俸。尽市药医疗。躬视其饮食。于是悉瘥。乃召其亲戚子弟而晓之曰。死生有命。脱若相染。吾死之久矣。汝等勿复疑之。诸病家皆感泣惭谢而去。合境呼为慈母。
按宋陈尧叟为广西转运使。岭外地气烝暑。徧为置树道旁。凿井置亭舍。民免暍死。其俗病者惟祷祀。不知医。尧叟集验方刻石州邑。自是民知医药。
葬一死人收养孤老算功劝其亲戚收养倍算
按南梁顾宪之为衡阳内史。先是郡遭疫。岁死者大半。多弃之道傍。宪之命属县悉令埋葬。又俗有病者。妄云先亡为祸。即发冢剖棺。水洗枯骨。名为除祟。大伤风化。乃谕而止之。时刺史王奂至衡阳。独无讼事。乃叹曰。顾衡阳之化矣。若九部率然。吾将何事。
掩埋暴露枯骨算功
昔文王之仁。泽及枯骨。今能掩埋。不使之暴露。亦仁人君子之事也。若设义塜。埋葬无主尸骸。功德更大。
役使地方民及衙门人槩从宽厚算功
三代役法。莫详于周。周礼伍两军师之法。此兵役也。师田追胥之法。此徒役也。府史胥徒之有其人。此胥役也。比闾族党之相保。此乡役也。有司徒焉。则因地之美恶而均役。有族师焉。则校民之众寡以起役。有乡大夫焉。则辨民之老少以从役。有均人焉。则论岁之丰凶以行复役之法。故其事力也相称。其为役也适平。而又轸念□中之民。与夫贵贤能劳老疾之人。及其新甿则无征役。凶札则无力政。此皆先王行役民之义。而存仁民之心者也。
用物照价平买不倚官势亏民算功
按宋杜衍知凤阳。夏人初叛。天下苦于兵。自陕以西尤甚。吏缘以侵渔。调发督迫。至民破产不能足。往往自经投水以死。衍在永兴。语人曰。吾不能免汝。然可使汝不劳而集。乃为之区处计较。量物有无贵贱。道里远近。宽其期会。使以次轮送。繇是物不踊贵。车牛刍秣。宿食往来如平时。而吏束手无所施。民比他州费。省十之六七。
按宋唐介知任邱县。当辽使往来道。驿吏以诛索破家为苦。介坐驿门令曰。非法所应给。一切勿与。稍毁吾什器者必执之。皆帖服以去。
按宋郭永知大名。太原帅宴享豪侈。苛取诸县供给。大名民富。其敛尤亟。永以书抵幕府曰。非什一而取。皆民膏血也。以资豆觞之费。仁者忍为是耶。脱不获命。令有投劾归耳。帅不敢迫。
远来人役早发回文算功
人来自远方。为日已久。若不早发回文。不惟人役有守候之苦。而公事亦有迟滞之虞。为政者知之。
下僚非得罪地方不轻加责逐算功
得罪地方。便不称职。固应责逐。断不宜姑息以贻误地方也。否则惟宽以容之。始尽公恕之道。
按宋杜衍知兖州。尝谓门生曰。今在上者。多摘发下位小节不恕。衍于州县官。有累重而素贫者。以公租所得均给之。或谅给以公帑。咸使自足。如此复侵扰。真贪吏。于义可责矣。又曰。衍厯诸州提举安抚。未常坏一官。其间不职者。委以事。使之不暇。惰不慎者。谕以祸福。俾之自新。而迁善者众。亦不尽以法绳也。盖衍为政。不以威刑督吏。故吏民惮其清整。多感化焉。按宋葛源知剑州。一属吏与源有旧隙。同列因谮之。源曰。吾惟任吾职以爱民而已。不听。卒为首荐。人服其量。
故旧经过地方厚待加礼算功若患难死丧而加抚恤者倍算
优礼过客。非以博声誉也。诚以为贫贱之交不可忘耳。
按隋房彦谦令泾阳。所入俸廪。悉以周故旧。谓子元龄曰。吾无所遗。但清白两字耳。
按宋锺离瑾宰德化。莅政仁爱。与邻县许令结婚。女将出。买一婢从嫁。一日婢执箕箒至堂前。熟视泣曰。幼时我父于此地穴为球窝。导我戏剧也。瑾问曰。汝父何人曰父即前令。身死家破。流落民间。令询实。以书抵许令曰。瑾买婢。得前令之女。怜而悲之。义不可久辱。当辍吾女嫁资。先为求婚。更候一年。别为吾女营奁以归君子可乎。许答曰。蘧伯玉耻独为君子。君何自专仁义耶。愿即以前令女配吾子。君女别求良媒嫁之。于是前令之女。卒归许氏。邑人感之。卒无以婚聘讼者。
不昧错枉片念拨转不吝改过算功
伊川曰。既未能不勉而中。所欲不踰矩。是有过也。然其明而刚。故一有不善。未常不知。既知未常不遽改。故不至于悔。乃不远复也。学问之道无他也。惟知其不善。则速改以从善而已。
按宋庞籍为七闽转运使。凡僚属有所关白。苟利于民。即文书已行。立追改之曰此一道休戚所系。岂可容悔吝心。
按宋范如圭授武安军节度推官。始至帅府将斩人。如圭白其误。帅为已署不易也。圭正色曰。节下何重易一字。而轻数人之命耶。帅矍然从之。
同僚下司身故失位而家贫者资助算功劝人共助者同算
济人之急。恤人之难。此盛德之事也。
按宋袁韶父为郡小吏。给事通判厅。勤谨无失。年近五十无子。其妻出资往临安置妾。见妾以麻束发而饰以彩。问之。泣曰。妾故赵知府女也。家四川。父没。贫不能归。计鬻妾以归葬耳。即送还之。其母泣曰。计女聘财。犹未足归。费且用破矣。将何以酬汝。徐曰。贱吏不敢辱娘子。亦不敢索原聘。且倾囊助归。及旋家。妻问以妾故曰吾无子。命也。若有子。汝岂不育。必待他人妇乃育哉。妻大喜曰。君设心如此。行当有子矣。后生韶。官淛西制置使。大有惠政。赠太师越国公。此德报也。
接文士下寮有礼无慢算功
按东晋唐彬刺雍州。初下教曰。此州名都。士人林薮。处士皇甫申叔严龙舒姜茂时梁子远等。并志节清妙。履行高洁。入境望风。有怀饥渴思加延致。待以不臣之典。幅巾相见。论道而已。岂以吏职屈染高规。郡国备礼发遣。以副于邑之望。于是四人皆到。彬敬而待之。以次进用。各任显要。州邑大治。
按宋程珦令进贤。临民以庄。政宽而明。令简而信。抑强扶弱。导以恩义。暇则宾贤礼士。进其子弟之秀者。与之均礼。陈说诗书。质疑问难。无闲蚤暮。势位不得以交私。祠庙非祀典不谒。隐德潜善。无闲幽明。皆表而出之。以励风俗。或周其穷阨。俾全节行。邑人化之。
开报生员优劣采访的确使人知劝惩算功
生员之优劣。惟教官知之。然亦不可偏听也。近例令州县教官各自开报。不得互相关会。诚善政也。但开报优生。多品行端方。居家孝友等语。开报劣生。则多用不务正学。宫墙败类等语。殊属浮泛。须令其将确实款迹密报。不得以浮词塞责。而后再加采访。乃可以得的确耳。
按宋蔡襄知泉州。为政精明。知其风俗。善调停之。礼其士之贤者。以劝学兴善。除其甚害。往时闽人多好学。而专以赋应科。时周希孟以经术传授。学者常至数百人。襄为亲至学舍。执经讲问。为诸生率。延见处士陈烈等。尊以师礼。而陈襄郑穆。方以德行著称乡里皆折节下之。其子弟有不率教令者。条其事作五戒以教谕之。风教大振。
考较公明不阻孤寒算功
请托路开则不公。较阅未当则不明。不公不明。岂能为孤寒吐气。为学政者。当念自己为诸生时。习睹幸窦者窜身入学。而单户能文之子。反吞声短气。大为切齿。岂可至身任提衡之责而忘之。
按汉任延守武威。北当匈奴。南接种羌。延随宜处置。各得其方。又造立较官。自掾吏子孙。皆令诣学受业。复其徭役。章句既通。悉显拔荣进之。郡遂有儒雅士。
为宰辅以格心佐治。为功无算。
伊川上疏曰。三代之时。人君必有师傅保之官。师道之教训。傅傅之德义。保保其身体。后世作事无本。知求治而不知正君。知规过而不知养德。傅德之道。固已疏矣。保身体之法。复无闻焉。臣以为傅德义者。在于防闻见之非。节嗜好之过。保身体者。在乎适起居之宜。存畏敬之心。今既不设保傅之官。则此责皆在经筵。乞皇帝在宫。言动服食。皆使经筵官知之。有剪桐之戏。则随时箴规。违持养之方。则应时谏止。
按宋姚坦为益王府翊善。王元杰常作假山。召僚属置酒。众皆褒美。坦独俯首。王强使视之。坦曰。但见血山。安得假山。王惊间故。坦曰。坦在田舍时。见州县督税。上下相急。父子兄弟。鞭笞苦楚。血流满身。此假山皆民租所出。非血山而何。帝闻之。亟令毁焉。王每有过失。坦辄尽言规正。左右故王称疾。帝忧甚。召乳母问状。乳母曰。王本无疾。以姚坦简束。不得自便耳。帝怒曰。吾选端士辅王为善。今乃欲使我逐正人。王年少。岂解此也。必尔辈教之。于是杖乳母于后园。召坦慰谕之。
为言官以实心匡弻为功无算
刘思劦曰。昔唐虞之臣。敷奏以言。奏者进也。言敷于下。情进于上也。夫奏之为义。固以明允笃诚为本。辨析疏通为首。强志足以成务。博见足以穷理。酌古御今。治繁总要。此其体也。
欧阳修曰。谏官者。天下之得失。一时之公议系焉。天下之得失。生民之利害。社稷之大计。独宰相可行之。谏官可言之耳。故士学古怀道者。仕于时。不得为宰相。必为谏官。谏官虽卑。与宰相等。宰相尊、行其道。谏官卑、行其言。言行道亦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