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公书判清明集 - 第 29 页/共 47 页

两状送州,追索人、契,催理断结絶申。若果是掘墓,则李元亮之罪固不轻;若只是妄 诉,则李景标合该反坐,亦不可恕。 〔一〕此篇明本错于上一篇之后。 墓木 舍木与僧 蔡久轩 舍坟禁之木以与僧,不孝之子孙也;诱其舍而斫禁木者,不识法之僧也。若果如县断,则是为尊者可舍墓木,为侄者不合诉墓木,与法意大差矣!程端汝勘杖一百,僧妙日不应为,杖六十。帖县照断。 争墓木致死 蔡久轩 决断大辟公事,要见行凶人起争之因,所谓原情定罪者是也。余细三十与男余再六、侄余再三,有祖墓林与买官人胡小七田地连接。余家墓山,累世之业也。胡家之田,近年得之也。墓林茂盛,宁免岚蔽田地,在在如此。傥使此田为木岚蔽,胡小七当日勿买可也。 及至交业之后,佃人洪再十二欲行退佃,不过与干甲通同,欲邀田主退减苗租而已。胡小七之悍仆胡再五、周先乃具状申闻胡小七者,小七遽就状批判,差诸悍仆率羣佃百余人,名曰自耕,其实将带刀斧,喧噉直将田畔余家墓木恣行斫伐,几于赭山。其余细三十并子若侄闻之,急往占护坟木,此亦人情之常,但不当将带管刀杖棒而前。及登墓山,果见斫伐狼藉,及将木植搬归干甲梁兴二之家。危辛乙者,特胡小七一佃火耳,亦随众斫伐之人。一时余再六登山赶捕不获,已行回归,适又遇见危辛一持斧上山,遂成对头。危辛一先以斧头抵敌,余再六次以管刀敌擉,余再三又以长棒击打,遂致危辛一为刀伤要害身死。推原起争之因,皆胡小七者以判状付之悍仆,依凭威势,平白斫伐他人墓木。余再六所以不忿者,爱护墓木也。爱护墓木者,所以爱护其祖宗也。人谁无坟墓,此其起因,原情实有可悯。买官胡小七事发一年有半,更不出官,州院虽已勾追,竟以本人见在绍兴辛提干处为言,通神之钱,且有免追之判,可见豪强。照得余再六所犯在减降赦前,其弟余再三已毙于狱,其父余细三十已作余超名,前经刑部特与贷命,决脊杖二十,刺配二千里军州牢城。胡再五、周先凭恃威势,号召诸佃,决脊杖十三,编管一千里,方辛四、梁兴二皆佐助胡小七为恶之人,勘杖一百,编管邻州。县吏周元、州吏徐必选、周思民免追,杖一百,罢逐,并牒州照断。其买官胡小七,何物小子,乃以威力激成凶祸,牒州专人追解赴司,两限不到,定追都 吏。其已斫伐木赃及砧基簿,责还余家有分之人取领入案。余人放。 〔一〕一佃火耳“火”,明本作“人”。 〔二〕以管刀敌擉“擉”,明本作“触”。 庵僧盗卖坟木 许孜,古之贤士也,植松于墓之侧,有鹿犯其松栽,孜泣,叹曰:鹿独不念我乎!明日,其鹿死于松下,若有杀而致之者。兽犯不韪,幽而鬼神,犹将声其寃而诛殛之;矧灵而〔一〕为人者,岂三尺所能容哉!师彬背本忘义,曾禽兽之不若。羣小志于趋利,助之为虐,此犹可诿者。潘提举语其先世,皆名门先达也,维桑与梓,必恭敬止,今其松木连云,旁起临渊之羡,斤斧相寻,旦旦不置,乡曲之义扫地不遗,此岂平时服习礼义之家所应为乎!事至有司,儆之以法,是盖挽回颓俗之一端也。师彬决脊杖十七,配千里州军牢城收管。 〔一〕自“矧灵而”三字以下,宋本缺页,据明本补。 卖墓木 照得郑茂与冷彦哲互争,初词止缘郑文礼兄弟斫伐坟木,卖与冷彦哲。绩后冷彦哲父冷浚义供称郑茂赎田,还钱未尽。郑茂再状论冷彦哲杀牛,犒斫木人。此特其枝词蔓说,官司何必深信。盖尝闻诸民间,固有嗜利之家,每乐于以轻价典人物业,而又幸其无钱可以收赎者矣。今冷浚义昨所典郑茂田地,既是正行交易,岂应被〔一〕郑茂假写钱、会,脱卸取去。况嘉定八年以来,无复有词理索,及招郑茂陈论之后,方始以赎田欠钱为词,则其说诚难信也。既又见诸条令,禁止宰牛,或告或捕,皆有不可诬者矣。今郑茂所诉冷彦哲杀牛,但止凭口述,元无分毫赃证。况去年正月入状之初,未尝有此情节,及招冷彦哲解论之后,却再以杀牛犒夫为词,则其说果足信哉?至如斫伐墓木,衷私卖买,以致兴讼,此其事颇于风教有伤,在官司不得不加体察。昨经使、府台判,亦既灼见其不孝不仁矣。今准帖命再行审定,据郑茂状,论郑文礼兄弟斫卖众祖坟畔木植,其郑文礼虽称系斫他挟户郑舟山内之木,然既曰亲堂叔侄,吾翁卽若翁,应坟畔林木,盖均之不可剪伐。拖照邻保,昨具到山图,亦有郑舟墓地一穴,在众祖坟侧分明,郑文礼姑指之以为挟户,则是弗顾其乃祖墓木,而故卖之,其为不孝也特甚!又据冷彦哲赍出元买郑文礼木植手批,其中声说自用斫伐, 搬檐出卖,不涉买主之事。然车彦超千四乃两下所同攀证之人,拖照车彦超称是冷彦哲昨与郑茂交争之时,系同在其祖坟山上,则亦明知是郑氏坟木,而故买之,其为不仁孰甚焉!定验至此,郑文礼擅卖坟木之罪,若果不可逃,则冷彦哲知情而买木,亦当与之同坐。所有斫下木植,昨来知县李宣教虽欲拘桩,然其木并皆见在,合并申使、府,取自台旨施行。 〔一〕本篇篇名及自“岂应被”以上文字,宋本缺页,据明本补。 赁屋 赁人屋而自起造 胡石壁 李茂森赁人店舍,不待文约之立,不取主人之命,而遽行撤旧造新,固不无专擅之罪。但自去年十月初兴工,至今年三月末讫事,历时如此其久,蒋邦先岂不知之?若以为不可,则当不俟终日而讼之于官矣,何为及今而始有词?况当其告成之后,又尝有笔贴,令其以起造费用之数见谕。以此观之,则是必已有前定之言矣,不然,则李茂森非甚愚无知之人,岂肯冒然捐金縻粟,为他人作事哉!词讼之兴,要不为此,必是见李茂森具数太多,其间必 不能一一皆实,所以兴讼以邀之,其意不过欲勒其裁减钱数耳,非果欲除毁其屋也。小人奸状,有何难见,两家既是亲戚,岂宜为小失大,押下本厢,唤邻里从公劝和,务要两平,不得偏党。五日。 库本钱 领库本钱人既贫斟酌监还 胡石壁 罗友诚节次领周子遵钱二百七十贯,开张质库,且有文约可凭,今已越八年矣。因主家诉其欠负,乃称所领之钱元不及数,所谓开库,系是柜坊,与文约所书大相矛盾,意在诬赖,不言可知。但小人得钱到手,既是妄用,官司虽有理索,岂能一一如约。幸而周子遵前后已取去钱二百一十六贯,若通本息计之,则所偿仅及息钱之半,若只以本钱论,则所少仅五十四贯而已。事既至此,得本已为幸甚,何暇更计息哉!委任非人,只得认错。若必欲究竟到底,便着追保识人,追檐钱人,岂不扰害邻里。文移来往,动是旬月,淹留城市,出入官府,纵是尽如所欲,亦恐得不偿失。况罗友诚一贫如此,断是无所从出。今只得酌情处断。罗友诚勘下杖一百,锢身押下县,监还未尽本钱五十四贯外,更监纳息钱一百贯足。如 一月不纳,押上照断监还。 〔一〕更监纳息钱一百贯足明本无此句。 质库利息与私债不同 胡石壁 大凡官厅财物勾加之讼,考察虚实,则凭文书,剖判曲直,则依条法。舍此而臆决焉,则难乎片言折狱矣。黄公才初以百千与李四二作解,而其子李五三、李五七止供认五十千,知县遂以为信。谓是当时果只五十千,不知以何为照,而可证单词之非妄?是不凭文书以考察虚实矣。李四二领钱之初,约每岁纳息二分,以十四年计之,该息二百八十贯。据黄公才供,曾支去二十七贯,通本息合存三百五十三贯。此乃是积年留下息钱在库,不曾支拨,初非以财物出举,而回利为本者。知县乃引用积日虽多,不过得一倍之法以断之,岂犹未见淳熙十四年申明之勑乎,其说曰:若甲家出钱一百贯,雇倩乙家开张质库营运,所收息钱虽过于本,其雇倩人系因本营运所得利息,既系外来诸色人将衣物、金帛抵当之类,其本尚在,比之借贷取利〔三〕过本者,事体不同,卽不当与私债一例定断。今李四二所欠黄公才之钱,正系质库利息。知县乃以私债定夺,是又不依条法以剖判曲直矣。然则何以息 讼哉?佥厅再唤两词,于黄公才名下索出李四二领钱文约,以验其实欠钱若干。如见得别 无未尽情节,则与照条追理监还,何必更追干证。 〔一〕官厅财物勾加之讼“厅”,原作“听”,据明本改。 〔二〕回利为本者“回”,明本作“因”。 〔三〕借贷取利“贷”,原作“借”,据明本改。 背主赖库本钱 初据罗居汰坐牌伸冤,称被主家枷项一月,讯腿两次,传乡院号令,逼死其妻。当职一见状词,便知其妻之死不因于此,特欲借之以动官府之听,冀施行之力耳。独于枷讯一事,则不能无疑焉。盖此邦僻在一隅,风俗悍戾,豪富之家率多不法,私置牢狱,擅用威刑,习以成风,恬不为怪。如罗居汰所诉,未可尽以为无也,追逮容已乎!今两造在庭,一以为有,一以为无,互执偏词,固皆难信。但罗居汰称五月十六日被讯一百,二十五日又讯三十,仅兼旬耳,当厅看验,了无瘢痕。又于厅前吏卒中唤一同时被讯之人,与之比视,此则形迹班班可考。由此观之,则其虚妄已不难见。及问其开解始末,自庚子年三月为始, 节次共领过本钱一千一百贯,每岁收息一分柒厘半。湖湘乡例,成贯三分,成百四分,极少亦不下二分。今所收仅一分七厘半,则饶润亦不为不多,又不可谓之为富不仁矣。然区元鼎初何负于罗居汰,而罗居汰乃敢如此反噬哉?若区元鼎果以富而虐贫,其罪固不可恕;今罗居汰既以仆而背主,其情实不可容。且以时暑,从轻勘杖一百,限半月将典本还主家,未尽息免监,出外居住。 〔一〕传乡院号令“院”,据明本补。 〔二〕班班可考“班班”,明本作“般般”。 争财 欠负人实无从出合免监理 胡石壁 李五三兄弟欠负主家财本,官司固当与之追理,但其家既素无生业,其父因饥荒而投托于黄公才之家,恐黄公才未必遽然以数百千付于其手。必是逆料其如饥鹰附人,饱则扬去,故邀其假立文约领钱,以为羁縻之术耳,不然,则不应如是之轻率也。今本府押其兄弟 下县监纳,已数阅月,更无一钱以偿之,啼饥号寒,死已无日,纵使有欠负,亦已无可责偿,况未必是实乎!在法:债负违契不偿。官为追理,罪止杖一百,并不留禁。今观其形容憔悴如此,不惟不当留禁,杖责亦岂可复施?合免监理,仍各于济贫米内支米一发遣。 掌主与看库人互争 莆阳 此事拖阅县案,黎润祖状可疑者二,陈氏儿状可疑者三,而大可疑者有一焉。试与言之,黎润祖状称:赁范雅屋一所,开小米铺,乙未岁下,范雅以米五十硕寄粜,面约五十贯足,至次年三月,展筭加利,令作一百七十贯手批。论此一节,以五十贯米钱,越数月而筭利两倍之余,未委是实。至若令作手批一语,尤为难信,天下事非合于理,当于情,又或非心甘意肯,岂肯依人使令也耶?今有人焉,或使之赴汤蹈火,其许之否乎?此可疑者一也。其曰自后节次入还讫,所有上项手批,范雅称卒寻未见,后因循不曾就取。论此一节,既曾以钱还人,纵使不得元约,亦岂不讨交领为照,乃置之于不问之域耶?此可疑者二也。又据陈氏儿状,谓夫往小湖省亲,范雅纵使羣妾,恣意喝骂,欲将殴害。论此一节,陈氏儿既与范雅羣妾无寃,何至遽然殴害,而用心如此之险耶?使果有此语,其必有所因矣,此可疑者三也。其曰范雅羣妾愚狠,当晚同姑夫吴孙将带首饰、银、会、笼、仗之属,过吴孙家回 避。论此一节,陈氏儿若被范雅羣妾辱骂,当待藁砧之还,以实告之,可迁则迁,何为打迭所有,遂与吴孙行耶?此可疑者四也。其曰范雅羣妾刼夺箱笼、银、会等,尽底收归家,踰一更,始唤集住屋人丘大二及氏儿公雠人詹十八,勒令封桩。论此一节,使果有刼夺,陈氏儿必呼呌邻保,岂肯使范雅羣妾自夺下,自把去,自唤人封记,俱无一语惊四邻耶?日则论时,夜则论更,谓之踰一更者,则此事于夜见之矣,使陈氏儿果有畏范雅羣妾而避之,则当于日间公然出去,范雅羣妾虽欲阑截,虽欲喝骂,人将不直于范雅矣。今陈氏儿于夜间搬移笼、仗之属,事涉可疑,而范雅乃得有辞于陈氏矣,此可疑者五也。至若大可疑者,又不在是矣。黎润祖状谓曾于范雅家处馆三年,人情无如此深熟,只缘正初两家妇女有少言语不足,因黎润祖去小湖省亲,遂致范雅羣妾有喝骂之辱,妻阿陈有搬徙之行,吁!可笑也哉!详人情深熟之旨,味妇女不足之言,则争之端,讼之原,其殆始于是耶?合是六者之疑,而又参之以勘会一时之见,若之何而折衷哉?今据范雅执出黎润祖手批云:端平三年正月日起,再展计筭钱壹百六十八贯文足,再加三贯文足。又黎润祖状谓戊子、己丑、辛卯三年,在范雅家守馆,甲午年,赁范雅屋,开米铺。夫守馆至于三年,人情深熟,理固然也。缘其深熟,,则于范雅边假贷少钱,以为开肆之资,在黎润祖可以启口,而范雅亦不可得而却也。夫既借之矣,范雅又虑其久假不归还,遂于端平三年索其照约,黎润祖写手牓作 一百七十一贯,其间或展筭加利,虽不可知,然既是亲书,夫复何说?黎润祖非颠非狂,若谓范雅令其如此写,卽依其如此写,吾未之信也。县牒押下黎润祖、范雅等,独陈氏儿喧呶不辍,似非不能言者。今于体究之日,却不肆辩,只时以语撩拨范雅羣妾,其羣妾余皆默默,中有一人不晓陈氏弄巧之意,遂喃喃应之,虽蛮音不能尽晓,然其色愠,其气豪,其辞烦,亦非善良者。此是陈氏儿挑其怒,欲卽证范雅羣妾之狠耳。但陈氏之情状,当职已于押下日见之矣。范雅于体究之日,但执黎润祖与其看库一说,时或厉声与黎润祖争,此是范雅欲显我为掌主,汝为看库人,使当职知有分存焉耳。但昔黎为馆宾,范为主公,宾主交欢,至于人情深熟,今虽借少钱未还,不应以看库人视之。虽然,事至于争,何有于礼,此亦当仁不逊之意也。但有理不在高声,范雅失之矣。又邻人丘大二等供称,正月十九日夜三更前后,闻得邻居范九解宅工作人王七八吼呌库下有贼声,丘大二等邻人各明火开门,看见有黄笼一对、箱二只并布袱一帕,各为一担,顿在官街上,其时有王七八,黎六九秀脱落头巾在地。如此则黎润祖非在小湖矣,亦非范雅羣妾夺去笼、仗,踰一更而后唤人到拘桩矣。使丘大二、王三一如黎润祖所论,是范雅屋佃,卽非实供,则余太一名非住其屋,不佃其田,今亦在邻保之列,亦同此供,若例以诬证目之,不可也。此必黎润祖典范雅人情深熟之时,借贷钱物,开张店肆,后因有争,黎欲席卷而去之,范雅得知,遂致拦截, 不过如是而已。若谓刼夺,恐无是理也。县牒欲当职拟断具申,今合申县,乞再将两争人押上,当厅勒黎润祖斟酌少钱,填还范雅,不必拘以元数,亦俗所谓卖人饶买人之意也。又况范雅之子范继既得黎润祖训导,其模范已正矣。今范雅责偿于黎润祖者,又能不求其足,是亦阴之一助。模范既正,阴相扶,异时范继黄卷策勋,青衫入手,黎润祖之澄源正本,与有力焉。虽然,人事尽则天理见,范继又不可全靠此一项阴也。案备申,仍将所押下人押回,听候结絶,若二争不伏,一听县衙从条施行。 〔一〕范雅纵使羣妾“纵使”,原作“从臾”,据明本改。 〔二〕笼仗之属“仗”,明本作“袱”。 〔三〕畏范雅羣妾而避之“之”,据明本补。 〔四〕笼仗之属“仗”,明本作“袱”。 〔五〕“争之端”以上,明本有“争之言乃”四字。 〔六〕余皆默默“默默”,明本作“默然”。 〔七〕黎六九秀脱落头巾在地“秀”,明本作“乃”。 〔八〕笼仗“仗”,明本作“袱”。 〔九〕借贷钱物“借贷”,原作“徣借”,据明本改。 〔一○〕遂致拦截“致”,原作“知”,据明本改。 〔一一〕模范既正“正”,明本作“立”。 婚嫁 将已嫁之女背后再嫁 蔡久轩 胡千三戏谑子妇,虽未成奸,然举措悖理甚矣,阿吴固难再归其家。然亦只据阿吴所说如此,未经官司勘正听。而其父吴庆乙受其兄吴大三之教,遽将阿吴收匿,背后嫁与外州人事,乃妄经本司,诉其女不知下落,设使根究不出,岂不重为胡千三之祸?揆之以法,合是反坐,吴庆乙勘杖一百,编管邻州。若妄诉一节,亦是吴大三所教,则吴大三当从杖编管,而吴庆乙可免。帖县追吴大三根究,解从本司施行。阿吴若归胡千三之家,固必有投水自缢之祸,然背夫盗嫁,又岂可再归胡氏之家。名不正,则言不顺,本县责付官牙,再行改嫁,所断已当,此事姑息不得。胡千三未经勘正,难以加罪。如再有词,仰本县送狱勘正其悖理之罪,重作施行,以为为舅而举措谬乱者之戒。 〔一〕未经官司勘正听明本无“听”,疑为衍字。 士人娶妓 蔡久轩 公举士人,娶官妓,岂不为名教罪人?岂不为士友之辱?不可!不可!大不可! 薨逝之后不许悔亲 蔡久轩 寸帛为亲,而况双缣之多乎!结姻于徐侍郎进用之时,背盟于徐侍郎薨逝之后,揆之公议,毋乃不可乎?若曰四年不相问,则徐侍郎之戚方新,又安可促姻乎?牒州照已行催与结絶,申。 嫂嫁小叔入状 胡石壁 阿区以一妇人,而三易其夫,失节固已甚矣!但李孝德乃其小叔,岂得以制其命?纵使以其背兄而嫉恶之,则当其改嫁李从龙之时,便合声其罪,陈之有司,如此则其名正而其言顺矣。今阿区既久为李从龙之是适,则是阿区已为李从龙之妻,非复李孝标之妻,是不为李孝德之嫂矣。李从龙既死之后,或嫁或不嫁,惟阿区之所自择,可也,李孝德何与焉? 况阿区之适梁肃也,主婚者叔翁李伯侃,送嫁者族叔李孝绩,初非钻穴隙相窥,踰墙相从者比。李孝德其又何辞以兴讼乎?小人不守本分,不务本业,专好论诉,以称雄于乡里,异时破家荡产,殒命伤生,皆因于此。若不勘断,何以息争?李孝德杖一百,余人并放。 女已受定而复雇当责还其夫 翁浩堂 此事当职元断未免踈略,缘不曾引上姜一娘供责。今据姜一娘所供,康宅曾将此女转嫁吴亚二家,得钱矣。今见阿吴论取,却作徐贡元名担庇。姜百三卖已受定之女,固为有罪,其计出于贫困无聊,今形状累然若此,安得有钱可监?迁延日久,使人父子、夫妻散离而不得合,亦仁人君子所宜动心也。昔荆国王文公捐钱九十万买妾,闻其夫因运米失舟,卖妻以偿,亟呼还之,使为夫妇,此岂非吾党所当共慕。徐贡元方有志科第,闻此宜为之动心矣。引示干人取状,仍先责姜一娘还其夫成婚,如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