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 第 602 页/共 607 页

王赡既退,遣心牟钦□子弟还,后五日,钦□、结□龊果至。赡且惧胡宗回实遣王愍代己,翌日,领步骑万人随钦□等趋青唐。   己末,陇拶与诸族首领并契丹、夏国、回鹘公主皆出降。赡入据其城。自瞎征逃奔,城中扰乱,府库多为诸酋侵盗,仓储初以百万计,及是纔余二万斛,他珍币亦如之。赡复纵所部剽略,又擅分给白金,竟坐是得罪。(徽宗即位,弃鄯州,王赡及王厚坐侵盗青唐、邈川珍宝,并责降。陇右录云,赡坐擅行给散,罚铜三十斤,此哲宗时事也。当考月日。闰九月十三日,赡奏云云可考。赵挺之崇宁边略云:窦志充宣德言,青唐、邈川若得之,可以径趋兴、灵,不过一二百里尔,夏人深畏中国有其地也。当元符中,青唐主瞎征弃其国,王赡乘虚而入,驻兵数十里外,不敢进。瞎征尝语人曰,吾畜积甚多,若汉兵至,可支一万人十年之储。赡不进,瞎征又弃其城凡一十八日,尽为诸蕃族争取,其谷几尽。而赡至,遂据有之,度所领之觽,才有一十四日之粮。会城中酋首于赡乞假三日,诣本族挈家入城。俄乃背叛,率羌觽数万攻城,赡出俘斩甚觽,又尽诛城中首领。贼退,而城中已无粮,遂出兵抄掠蕃部,日苟一日。论者谓,若羌觽不支,只据我师归路,即城中坐待饿殍而死。)   庚申,诏太学上舍推恩并依元丰法,所有用元佑法考察试中上舍人与免文解。   诏故熙王子崇信军留后孝骞降授莱州防御使,以母崇国夫人冯氏与本位使臣刘靖乱,送瑶华宫,号守真大师,故有是命。   辛酉,吕惠卿缴奏宥州牒遣遗进使、副。诏以夏国自知梁氏系有罪之人,难议收受遗进及行吊祭之礼,以国主能悔过谢罪,已降诏候遣使进纳誓表,特与收接。令牒报宥州,照会惠卿。又乞以回诏先报宥州,从之。(布录辛酉,当并丁巳。)   壬戌,诏罢秋宴。又诏辅臣诣宫观、寺院祈睛。   诏陕西、河东修置烽台巡绰处,令疾速了毕。(布录壬戌。)   诏王厚同王赡管勾青唐招纳事。(布录壬戌。)   甲子,诏编修刑名断例成书,曾旼、安惇各减二年磨勘,谢文瓘、时彦各减一年磨勘。(进书在四月八日辛巳。)   户部言徐彦孚请委官相度盐池开河,并修月堰等。诏差陕西转运副使兼制置解盐使王博闻。   水部员外郎曾孝广奏:「臣伏见元丰四年六月三日圣旨,河决小□埽,其东行河道已是淤高,理不可塞,将来更不修闭。今年河决内黄埽,全河北流,已准敕命河事付转运司,责州县共力救护北流堤岸。则都水北外丞无所职任,及南外丞有怀、卫都水地分亦属河北路,今来不可独异而使观望疑惑。欲乞并归转运司,于本司置河渠案及属官,分治责办州县修护河埽,自然上下检察,内外简省。」工部看详,欲依孝广所奏事理施行,所有合措置事件,令转运司别具条析奏取朝廷指挥。从之。(邸报九月二十五日甲子有此,今附见。)   右正言邹浩上疏曰:   臣闻礼曰:「天子之与后,犹日之与月,阴之与阳,相须而成者也。」「天子理阳道,后治阴德;天子听外治,后听内职。」然则立后以配天子,安得不谨!今陛下为天下择母,而所立乃贤妃刘氏,一时公议,莫不疑惑,诚以国家自有仁祖故事,不可不遵用之耳。盖皇后郭氏与美人尚氏争宠致罪,仁祖既废后,不旋踵并斥美人,所以示公也。及至立后,则不选于妃嫔,必选于贵族,而立慈圣光献,所以远嫌也,所以为天下万世法也。陛下以罪废孟氏,与废郭氏实无以异。然孟氏之罪未尝付外杂治,果与贤妃争宠而致罪乎,世固不得而知也;果不与贤妃争宠而致罪乎,世亦不得而知也。若与贤妃争宠而致罪,则并斥美人以示公,固有仁祖故事存焉。若不与贤妃争宠而致罪,则不立妃嫔以远嫌,亦有仁祖故事存焉。二者必居一于此矣,不可得而逃也。况孟氏得罪之初,天下孰不疑立贤妃以为后!及读诏书有「别选贤族」之语,又闻陛下临朝慨叹,以废后为国家不幸,又见宗室有立妾之请,陛下怒其轻乱名分,而重赐谴责,于是天下始释然,不疑陛下立后之意在贤妃也。今果立,则天下之所以期陛下者,皆莫之信矣。载在史册,传示万世,不免上累圣德,可不惜哉!且五伯者,三王之罪人也,其葵邱之会,载书犹首曰:「无以妾为妻。」况陛下之圣,高出三王之上,其可忽此乎!万一自此以后,士大夫有以妾为妻者,臣僚纠劾以闻,陛下何以处之?不治,则伤化败俗,无以为国治之则。上行下效,难以责人。孔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夫名之不正,遂至民无所措手足,其为害可胜道哉!尤不可不察也。   臣伏睹陛下天性仁孝,追奉休烈,惟恐一毫不当先帝之意。然先帝在位动以二帝三王为法,斥两汉而不取。今陛下乃引自汉以来有为五伯之所不为者以自比,是岂先帝之意乎?是岂继志述事所当然者乎?此尤公议之所未喻也。臣观白麻内再三言之者,不过称贤妃有子及引永平、祥符立后事以为所资之故实。臣请论其所以然者。若曰有子可以为后,则永平中贵人马氏未尝有子也,所以立为后者,以德冠后宫故也;祥符中德妃刘氏未尝有子也,所以立为后者,以锺英甲族故也。又况贵人之系实为马援之女,德妃之时且无废后之嫌,其与贤妃事体迥然异矣。若曰贤妃德冠后宫亦如贵人,锺英甲族亦如德妃,则何不于孟氏罢废之初,用立慈圣光献故事便立之乎?必迁延四年以待今日果何意耶?必欲以此示天下果信之邪?兼臣闻顷年冬享景灵宫,贤妃实随驾以往,是日雷作,其变甚异。今又宣麻之后,大雨继日,已而飞雹。又自告天地、宗庙、社稷以来,阴霪不止,以动人心,则上天之意益可见矣。陛下事天甚谨,畏天甚至,尤宜思所以动天而致然者。考之人事既如彼,求之天意又如此,安可不留圣虑乎?伏望圣慈深赐照纳,不以一时改命为甚难,而以万世公议为足畏,追停册礼,别选贤族,如初诏施行。庶几上答天意,下慰人心,为宗庙、社稷之计,不胜幸甚。疏奏,诏浩言多狂妄,事实不根,特除名勒停,送新州羁管。(崇宁元年闰六月辛未,诏:「朕仰惟哲宗皇帝严恭寅畏,克勤祗德,元符之末,是生越王,奸人造言谓非后出。比阅臣僚旧疏,适见椒房诉章,载加考详,咸有显证。其时两宫亲临抚视,嫔御执事两傍,缘何外人得入宫禁,杀母取子,实为不根。为人之弟,继体承祧,岂使沽名之贼臣,重害友恭之大义,诋诬欺罔,罪莫大焉。其邹浩可重行黜责,以戒为臣之不忠者,庶称朕昭显前人之意。如更有言及者,亦仰依此。进奏院遍牒施行,仍检会邹浩原奏札子,并元符皇后诉章,宣示中外。」浩札子:「臣闻仁宗皇帝在位四十二年,邦国无流离之患,边境无征伐之苦,黎民繁庶,万国咸宁,当是时可以嬉游后宫,而销其焦心劳力之秋也。而谓宰臣寇准曰:『朕观自古乱天下败国家者,未尝不因女子,是以曪姒灭周,妲己亡商。朕之后宫女子,巧媚百生,朕未尝顾盼焉。』则仁祖之意岂不欲垂裕后昆邪,奈何陛下遽亡其业乎?臣观陛下之所为,愈于桀、纣,甚于幽王也。杀卓氏而夺之子,欺人可也,讵可欺天乎,卓氏何辜焉,得不愈于桀、纣也。废孟氏而立刘氏,快陛下之志可也,刘氏何德哉,得不甚于幽王也。臣观祖宗有唐、虞、尧、舜之德,而陛下有桀、纣、幽王之行,不识陛下寝食安乎,居处安乎?顷年彗星出于西方,灾谴为大,陛下避正殿以塞天变,减常膳以销天谴,宰相章惇谓陛下曰:『未足损陛下盛德。』又闻江西敷奏:『累年饥馑。』陛下责以宰相燮理之功。宰相章惇谓陛下曰『天灾流行无世无之』,且以尧九年水,汤七年旱为解。惇为辅弼,忍发此言。今闻陛下欲立刘氏,惇之策也。臣今谏陛下废立后之丑行,行复后之贤德,听臣之直谏,而斥惇之奸言,使天下之人,共仰首以见日月之光,盛大之世。不然,祖宗百有余年基业,将颠覆于陛下之手矣。昔唐褚遂良谏高宗立武昭仪,不听,叩头流血,以笏置殿陛曰『还陛下此笏』,乞归田里。今臣谏陛下,不愿归田里力农灌园为乱世之民,愿脍臣心肝以献惇,斩惇首以谢天下。」元符三年五月,元符皇后上皇太后表:「臣妾以臣僚数有章疏,妄言妾生故越王事非其实,流言中外,谤莫能止,在妾之分,寝处难安,重念朽质,不能殒灭,至使上累哲宗皇帝。况降制之日,亲承两宫玉音,一旦几成虚诞之文,若宫掖尚行欺罔之议,则何以取信天下。窃以其时大臣及掌事之人,即今尽存,伏望圣慈降下臣僚章疏,付与有司,明行鞫问,倘有实状,岂不知过,若系虚妄,亦乞严行惩戒,以绝反复兴谤之端。如默而不言,虑玷哲宗皇帝,载于方册,曷可传之万世。妾伏睹绍圣之间,元佑皇后亲被睿旨,放逐一尼,后来通说事端,差官制勘,有雷公式图画之迹,御史录验,备载案牍,迁徙道宫,觽所共知,岂缘他人?方今新进之人,不究其理,谓妾遭遇哲宗皇帝,欲快人情,务摅前忿,岂存内外重轻之理,只报先朝未申之怨,觽口铄金,可不惧哉。欲乞特降睿旨,检取元佑皇后制院一宗公案及推勘官吏,付有司再行讯治,以示中外。如妾稍有干涉用情,不敢拱手而居后位之列,若不沥诚详具奏闻,安能辨雪。伏望皇太后陛下悯怜哲宗至孝至仁,照鉴妾之负噃无告,出自宸断,特赐矜察。」于是贬通直郎、宝文阁待制、新知越州邹浩为卫州别驾,永州安置。元符皇后刘氏上表称谢,言:「伏睹诏书布告中外,责邹浩诬罔故越王【九】非妾生等事,以正朝廷之风化,以睰泰陵之圣德。衔噃上诉,俟明命于三年颁诏,亟行示信,恩于四海,下以称在廷之公议,上以慰哲庙之神灵,仰荷睿明,惟知感泣。伏念妾本京辇良家之子,玷先朝侍御之联,雨露既及于凡材草木焉。知其帝力属越王载诞之后,适长秋虚位之时,被两宫之玉音及髃臣之佥议,旋加册命,进长后宫,非天克相,以谁为在,妾何缘而自至奸邪。横逆指爱子作他人,中外动摇,视诏词为诞语,于妾身而敢恨,顾先帝以何如?亦尝自反,以人言信出不根之私语,且以元佑皇后因逐一尼,遂唱事端,逮从制勘禁书图画之备露,御史录案之甚明,自取彝刑,俄闻废命,卷牍固存,于朝论推原,岂本于妾身?方髃小之肆诬,实觽尤之难辨。逮陛下承祧之始,当钦圣垂帘之闲,泣血书辞,呼天雪愤,庶几中外备见始终。岂其元佑之朋邪,竞蓄前朝之怨憾,喜闻人过,肯验是非,增饰烦言,更加伤害,方且拟议以深斥,尚何封章之可行。妾所痛者,虑伤先帝之明恩;妾所重者,恐乱后世之信史。惟大事之若是,曷小己之足论。终期髃枉之冰销,果赖至仁之洞察,奋英谋而独断,绍列圣以御图,邪正剖分,黑白明着。奸言伪说,难逃圣览之明;巧诋深噃,灼见沽名之贼。曲刊丹悃,昭示四方,此盖伏遇皇帝陛下尧、舜相承,文、武善继,上追兄弟友爱之义,下怜母子孤露之情。辨百年疑似之非,正万世彰明之典。妾殒身何报,没齿知荣,生当竭节以答圣恩,死亦无憾而见哲庙。」诏并送史官。浩之本章,绍圣间即焚之,今所降者,伪疏也。此据汪藻所编诏旨。今浩上疏实元符元年九月,藻误称绍圣间,合改正。徽宗实录乃削去,但于邹浩传载浩本章及诏耳。旧录于此年闰九月二十六日乙末,越王薨,因载崇宁元年闰六月十八日手诏,并元符皇后谢表,新录辨诬曰:「初,元符皇后之立,邹浩上疏极论,坐贬新州。太上皇帝即位,遂复。召用时,蔡京浸用事,忌浩,因求浩旧疏,不得,乃使其党作伪疏,曰『臣闻仁宗皇帝垂拱四十二年』,至『丐惇之首以谢天下』。此疏盛行,而实非浩疏也。继而京执政,故有是诏,及皇后刘氏上表。」按:实录止合载当时之事,以事系日。以上三项系事在三年之后,见合删修入徽宗实录。今去全文一千三十七字,然旧录初不载邹浩伪疏。又今所修徽宗实录既删去崇宁诏书及刘后谢表,但于邹浩传略载浩本疏及诏书耳。又哲录旧本元亦不载浩伪疏及元符皇后上皇太后表,盖蔡京当日假手施行,寻亦自知不可欺世,故于旧录即加删削此段。今据汪藻诏旨编入史院诏旨。又除去上皇太后表,只作上皇帝,比前诏旨,亦复删削,不知何故也。玉牒云,右正言邹浩坐奏疏言皇子茂非后出,诬罔宫闱,削仕籍羁管新州,此玉牒所书犹以浩伪疏为据也。三年二月二十四日,浩复官。)   浩尝奏论章惇曰:   臣闻大臣之罪莫大于不忠,不忠之实尤在慢上而陵下,此而可略,何以师长百僚,何以镇抚四夷,何以副人主至诚笃任之意。臣窃观章惇独相陛下今已六年,天下不闻其勋德可称,而惟见其罪不可掩。盖威福者,人主之至权也,惟辟作福作威,臣无有作福作威,特以八柄诏王而己不敢辄与。惇自独相以来,阴倾陛下威福,以快其爱憎之私,不知几日而几人矣。孔子曰「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人主犹不可以名器假人,而况假人主之名器以济其私乎?其罪一也。   礼,不敢齿君之路,马嚺其刍者有罚,见君之几杖则起,遭君之乘车则下,入正门则趋。尊君之故也,又况君之士大夫乎,尤宜以尊君之故待之矣。惇则不然,不问谁何,率以鄙语侮骂摧毁。借令士大夫诚有罪,以其罪闻于朝,废之可也,安有陛下所体貌之髃臣,而专以辱之为事?惇果有尊君之心,独不念投鼠忌器之喻乎?其罪二也。   汉以变异免司空,唐以积雨罢左相,为其不能燮调阴阳,以充其职也。比年以来,诸路水旱荐臻,上轸圣虑,不于惇而责之,将谁责而可?虽陛下曲赐包容,不以此罢免惇,惇曾因此恐惧有避位之请乎?陛下方且侧躬以应天,而惇乃傲然略不引咎。其罪三也。   边鄙用人,尤当谨择,惇曾不以朝廷休戚为□,乃力引亲旧分布要路,表里相应,以为持禄保宠之计。其如所引之人,欺诞自败,向若非陛下灼见罔上之奸,严行窜逐,则误边鄙事,贻朝廷忧,岂不甚乎!其罪四也。   惇不务同心同德陪辅圣政,惟以口舌较胜负于庙堂之上,故人不问其忠邪,事不究其利害,但同列以为是者,惇必以为非,同列以为非者,惇必以为是。于其是非疑似之际,则有私意存于其间,遂使国是莫克有定,而希合趋附之徒乘以射利,是元佑之朋党方绝,而后来之朋党又炽矣。其罪五也。   惇之罪恶,谁不知之,然则京师至于四方,莫不更相戒曰:「切不可出口,一出口则祸至矣。」夫陛下明目达聪,所以来天下之忠言者,非不切也。天下非不知赴陛下求言之诚而敢言,乃畏惇独相之势而不敢言,则惇何所为而不可乎!其罪六也。慢上陵下,一至于此,不忠孰甚焉。陛下以其六年之间,凡所敷陈于前者,徐思而详察之,则臣言验矣。又岂止六罪而已哉。传曰:「论一相以兼率之,使臣下百吏莫不宿道乡方,而务建人主之职。」又曰:「为人君者,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伏望陛下深念正朝廷之本,无先于论一相,断自宸衷,行之以时,上以慰宗庙临照之威神,下以释海内郁结之公议,不胜幸甚。   又曰:   陛下之所以用惇者,为其不负先帝也,而今则负先帝之迹已彰。陛下之所以用惇者,为其能尊朝廷也,今则尊朝廷之心何有方。司马光用事,惇虽显与光异,而阴实助之,故欲变先帝保甲之法,则与连名抗疏,指以为非。夫惇在先帝时既位居二府,于朝廷政事无不可议者,果知保甲不便,言于先帝而罢之可也,安忍先帝陵土未干,遽指以为非乎?不因编类章疏,世亦无由知之,其负先帝如此!伏自委官编类章疏及看详诉理文字以来,凡厥语言上及先朝,有伤陛下继述之孝者,莫不行遣,所以正臣子之分义而惩其奸也。惇每敷奏必曰某罪重当投窜远方,某罪轻当削夺官职,不知几日而几人矣。曾不自思亦有前项章疏语及先帝,当如之何而定罪乎?日惟面谩,无复畏惮,其不尊朝廷又如此。谋身欺世,心迹甚明。光既追正典刑,其余章疏文字亦行遣殆尽,不应惇者独相如初。又况惇蒙先帝擢为二府,蒙陛下擢为宰相,恩礼隆厚,无与比伦,乃敢傲然,肆为不忠,尤难与觽犯之人一燍定罪。   又曰:   臣近以正朝廷之本,无先于论一相,曾具章惇罪状奏乞赐省察施行外,天下公议又有大不平于惇者,谓惇在元佑初,实与司马光同入文字,诋斥先帝保甲之法,以为非是,其言甚力。若以保甲诚不便,不可行,即惇在先朝固已为执政矣,于政事无不可论者,何不为先帝言而罢之乎?安忍先帝陵土未干,而遽诋以为非邪?其背负恩德可谓甚矣。伏自陛下躬揽庶政以来,既追正光罪,又凡语及先帝者,并行窜逐,惟惇久置不问,独相如初,岂朝廷之典刑不可行于惇乎?就令惇比光宜有差,比其余窜逐之人宜如何哉?盖自编类章疏及看详诉理文字以来,其因语言上及先帝,有伤陛下继述之孝者,陛下亦不得而赦之,不知几人矣。其被先帝知遇皆不如惇之深,其受先帝委任皆不如惇之重,然惇有所见不建言于先帝临御之时,而乃力诋于元佑纷更之际,则其背负恩德,尤不可与余人一燍定罪。伏望圣慈特降指挥,令于三省检惇前项诋斥先帝法度言语文字进呈,出自睿断施行,以示天下,以释公议,以慰先帝在天之灵。(浩三奏矒编入,第三奏与第二奏略同,或可存一去一。又元年一奏己附元年末。忠佞录黄履家供到,今附注此。元符二年秋七月,诞降皇子,贵妃刘氏所属嬖人之子也,刘氏以为己子。九月,大丞相章惇乞立刘氏为后事已成,播告中外,方具册礼,右正言邹浩奏疏极争其不可,历陈在昔祸败甚悉,及面奏对言曰:「绍圣初,宗室中有以妾为妻者,陛下疾之,以为败坏风教,不可赦,寻夺其官。而今日陛下乃亲为之,是必有误陛下者。」上曰:「古有之,母以子贵,今妃之子则太子也,礼在所隆,亦何不可?」浩曰:「分不可踰,其犹冠履。如太妃之有陛下,于今日太妃而已。母以子贵,非此之谓欤?又况非其所出者乎?」上曰:「此亦祖宗故事,岂独朕耶。」浩曰:「祖宗之大德在天下可法者多矣,陛下不法祖宗之大德,而举其小疵,臣恐后世责人无已者,于祖宗之大德不能无累,则必陛下之由矣。」上变容拂衣而起,浩引其裾泣曰:「臣愚浅薄孤贱,蒙陛下特达之,知臣之遭遇非觽人比也,臣受陛下天地罔极之赐【一○】。今日之事,臣上割慈母之恩,下弃妻孥之爱,冒万死以冀陛下之一悟。陛下幸听臣,则天下受其福。不听,则天下被其祸,以污陛下之斧钺。」上入,浩出待罪,上亦不甚怒,批示宰相。次日,章惇见,深言其狂妄,谓宜痛惩之。寻责浩新州编管。御史安惇乘是欲穷治之,凡与浩来往及书简赆遗者,若王回、傅楫、张庭坚二十余人,下至太学生与夫僧道,无不罹罪。浩贬几日,右丞黄履言乞轻浩罪,且言陛下即位以来,三黜谏官,愿陛下容之,臣恐天下以言为讳。黄履由是得罪,出知亳州。吕嘉问坐荐浩,追两官,罚铜三十斤。履罢出知亳州,在闰九月十二日辛巳,此合附注闰九月十二日。)   赐熙河路东北森摩新寨名曰新泉。(布录云东北森摩新泉寨赐名新泉。旧录但云森摩新寨。当考四月二十二日、二十四日,六月十六日、二十六日、二十四日。)   河东路经略司言,建葭芦寨为晋宁军,合添置雄猛北城、牟城各一指挥。从之。(并八月二十四日。)   赐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权管马军司贾嵒妻冠帔。故事,管军初除,得陈乞冠帔三道。元佑五年罢之。嵒妻当入贺册后,因自言,故特赐。元佑指挥更不施行。(布录甲子。)   乙丑,枢密院言,镇戎军由西界二千余骑出浮图岔与官兵斗敌,供奉官、陈告使臣李戭等死之,显是侵犯汉界,有违誓表。诏鄜延路经略司,令保安军移牒宥州,闻知本国主,令遵依已降诏书施行。   诏宝文阁直学士、权知开封府吕嘉问举官不当,有误朝廷任使,可特降充宝文阁待制,更罚铜三十斤。(御集九月二十六日。)   丙寅,上御文德殿发皇后册如仪。(布录云:是日大晴。中夜雨止,诘旦渐开霁,无复纤云。)   戊辰,环庆路管押到生擒西界监军额伯尔引见。上谓近臣曰:「此人颇魁伟,夏人多令鞫狱。」问:「与旺莽额甚族属附?」译者对云:「是侄。」又问:「是与不是?」殿上人对曰:「是。」问:「甚时差出?」对曰:「四月内,小大王差出来。」称罪者再三。上遣勾当御药院刘友端宣谕释缚,贷死。   诏皇后曾祖赠太子少保刘泳赠太子太保,曾祖母咸宁郡太夫人耿氏赠福国太夫人,祖赠太子少傅志赠太子太傅,祖母大宁郡夫人时氏赠吉国太夫人,父赠太子少师安成赠太子太师,母和政郡夫人时氏赠永国太夫人,所生母永嘉郡太夫人王氏封康国太夫人。   废延安府招安寨为招安驿。   原州推官慕容将美特授宣义郎、真定府路安抚司机宜官。将美鞫熙秦冒赏狱竟,上召对而有是命。熙秦冒赏,乃因将美勘指使候诚争首级事而发之也。(布录戊辰。)   熙河兰会路经略使胡宗回言,瞎征七月二十九日出离青唐城,削发为僧,其青唐城有心牟钦□父子手下人马百余守把,至八月二十三日瞎征投汉,青唐别无主领,其城已空。王赡、王愍各领重兵在河北,并不乘机前去占据青唐,显是失机会。诏胡宗回子细体量王愍、王赡前后措置各有无异同乖方事件,并因何迁延逗留,致失机会的确因依以闻。宗回又言:「体问得心牟钦□自陇拶入青唐后,与其族党挟势恃强,攻夺余部,上下厌苦,尽怀离贰,可以乘势速行措置,兼青唐瞎征结二十余人近已出汉,城中虽有落番之人并部落子弟,亦是异类杂处,互相疑贰,已指挥王赡等速行措置。」诏宗回指挥王赡审度番情,斟酌事力,决保万全无虞,方得前去,不得轻易败事,亦不得迁延观望,致失机会。时王赡入青唐九日矣,捷书犹未到,因宗回奏上而降是诏。(初八日丁未,十五日甲寅,当考。)   注  释   【一】王师既下青唐「王」原作「主」,据阁本改。   【二】八月二十五日乙未「日」原作「月」,据阁本改。   【三】□安持「持」原作「诗」,据阁本及宋史卷三一二□充传、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一二回河改。下同。   【四】亦已怒「怒」原作「恕」,据阁本改。   【五】寻更遣人诱说契丹公主凌结摩「诱」原作「谢」,据阁本改。   【六】青唐即空「空」字原脱,据阁本补。   【七】元丰中亦尝于此打围「此」原作「北」,据阁本改。   【八】添差御龙直都虞候一名「都」原作「部」,据阁本改。   【九】越王原作「邓王」,据阁本改。   【一○】臣受陛下天地罔极之赐「受」原作「爱」,「地」原作「也」,据阁本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五百十六 卷五百十六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二年闰九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十六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二年(己卯,1999)   全  文   闰九月庚午朔,朝请郎贾易,特授保静军司马,邵州安置,以易在元佑中尝任台谏,内怀比德,羽翼权臣,诬毁先猷,盗窃虚誉,故有是命。(新本删润,今止从旧。)   昭宣使、高州刺史、内侍押班阎安为宣政使,以自陈年劳故也。(布录九月壬戌、许阎安以勾当御药院、皇城司年月,减残零年月磨勘,改宣政使授之。)   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据勾当公事王厚乞城廓州,洮东安抚李澄乞城洮州。缘收复青唐未了,兼河北邈川、宗哥、罗瓦抹逋等城,并畼归丁、兰宗堡,接连夏国,见令修筑所有廓州并河南讲朱、错凿、当标、一公城,并洮州并系近里。今王厚、李澄纷然陈乞,事力难办。候收复青唐毕,先将河北边冲要城壁修备,候明年相度河南,渐次修缮。」诏令熙河兰会路经略司审量措置,为边防经久之计。(青唐录云:初孙路度青唐未可下,请于朝廷,乞先修邈川及河南、北诸城,然后进师。按胡宗回师以九月十二日至熙州,此奏不应犹是孙路,当考。曾布尔日录,庚午朔同呈王赡奏,带领兵马到宗哥城。)   承议郎、知昌州文辂,奉议郎、通判泗州沈衔,宣德郎、持服人王高,淮南节度使推官、知达州新宁县张湜,各特冲替;奉议郎杨阜依冲替人例;王高候服阕日准此【一】。以诉理所言辂等进状语涉讥讪故也【二】。   辛未,知大名府韩忠彦奏,乞顾募饥流民修城。从之。(布录辛未。)   驾部员外郎程堂提点永兴军等路刑狱。   壬申,秦凤路提点刑狱孙贲特冲替。贲坐权秦州日,用女妓夜筵无度,及创修园亭过侈故也。(八月二十五日,曾布云云。)   诏知解州刘斐,通判刘公明,同监解池郭髃、郑安道、张侁,监安邑池苏之纯、解敞、刘世隆,各特除名勒停,送逐处编管:刘斐永州,刘公明道州,郭髃袁州,苏之纯筠州,郑安道桂阳监,张侁沅州,解敞全州,刘世隆郴州。判官崔贯之,推官刘公瑾,监门李景、张琪,安邑主簿刘忞,虞乡县尉陈希高,各特勒停,仍展五期□。录事参军、权推官徐琮特冲替,权判官高兴礼,已系它罪冲替外,特依冲替人例施行。安邑县尉毕大纯特差替。以解盐池决溢,斐等坐不谨视护故也。   熙河奏修会宁关功状,转官、减年、支赐有差。(布录壬申。)   诏兰州造□材应副会州修仓库、营房、廨宇等,自黄河沿流运致,专委官管勾,事毕推恩。(布录庚申。)   宰臣章惇札子奏:「臣今日据熙河兰会路经略安抚使胡宗回状:军前兵将官王赡等申,青唐新伪主拢拶等出降,及大首领结□龊、心牟钦□率诸族首领并在城蕃汉人部落子,回鹘等并契丹夏国回鹘伪公主等,并出城迎降者。不战成功,平定一国,巂伟敏速,历古所无。臣欲与三省、枢密院来日草贺,初五日率百官称贺。」从之。(旧录云:其后惇等草贺曰:「陇右河源,久陷遐荒之域;旃裘毳服,俄为冠带之民。未阅旬时,不勤师旅,尽定西羌之新宇【三】,悉复汉唐之旧疆。恭惟皇帝陛下,德合乾坤,明齐日月。恢神灵而变化,广恩信以绥怀。镇之以无敌之仁,威之以不杀之武。酋渠詟伏,献户版而请缨;部落欢迎,奉壶浆而夹道。山川改色,蛇豕革心【四】。臣等叨备近司,豫观伟绩。举数州之籍,请增舆地之图;上万年之觞,愿祝圣人之寿。」翊日,宰相章惇等言:「取乱侮亡,势固宜于迎解;救焚拯溺,人久徯于来苏。讵淹累月之期,尽去一方之患。窃以虞舜舞干之格,初拒命于三旬;周文因垒之降,终退师而再伐。元狩纳昆邪之觽,五凤受呼韩之朝;或已先自困于兵戎【五】,或不能略有其土地。未若无亡矢遗镞之费,绝飞刍挽粟之劳,憺威四夷,拓土千里。功斯须而告就,事振古以少伦。恭惟皇帝陛下,干刚而离明,海涵而地载;内陶镕于九有,外纲纪于八荒。怀柔以文,震迭有武。乃睠河湟之近境,是惟关陇之旧区。自天宝之不纲,召纥兵而赴难。坐致异类,盗据诸州。唐室欲收复而无从【六】,先帝将经营而未暇。虽加厚抚,每持两端;会其乖离,因以招纳。种落鱼烂、皆壶浆以迎我师;将士鹰扬,不血刃而举其国。极太蒙之地际、震大宋之天声。悉俘戎王,来献魏阙。三百余年陷没之故郡,俄复冠裳;数十万觽强梗之生羌,涵濡膏泽。一新辫发之俗,举为右衽之民。包载千戈,敉宁华夏,自此始矣,可谓盛哉!臣等猥以非才,叨居近列,仰奉至神之略,莫暛涓尘;护观不世之功,惟知鼓舞。」惇等上殿又贺曰:「唐室不纲,吐蕃肆虐,致陇右、河西之陷,在干元、至德之间,不守者踰二十州,迨今兹越三百岁。历代莫思于攻取,先朝尝议于经营。有所未遑,克开厥后。恭惟陛下与天广覆,如日大明。运至神于眇默之中,成万务于绪余之末。悯怜冠带之伦,久陷要荒之域。拯溺居怀,乘机必发。适凶渠之内溃,命偏将以招携。部族有壶浆之迎,王师无血刃之事。指挥已收于旧地,礼乐丕变于华风【七】。功远过于古先,期不淹于旬浃。臣等叨陪国政,无补圣谋,欣逢文德之诞敷,坐致远人之来格。惟与苍黔之觽,共纾鼓舞之诚。」知枢密院曾布宣答曰:「不烦寸戟,坐定一邦;青唐降王,稽首阙下。捷书来上,率土欢呼。与卿等内外同庆。」新录辨云:实录体制,无载两篇贺表者。已载百官一表,此表合删去。布录壬申,是日熙河奏,九月二十日,收复青唐,拢拶及心牟钦□、结□龊以下出降,章惇独奏,乞以四日草贺,五日率百官称贺。从之。)   责授果州团练副使、汀州安置孙升卒。   癸酉,降充宝文阁待制、新知瀛州陆师闵为陕西都转运使兼都大提举茶马。   国子司业刘逵言:朝廷立三学,置博士教导,事体均一,欲乞今后律学博士阙,从朝廷选通知法律人充。从之。   诏详议庙室之制,曾旼、周常为讲议官,王允中、陈旸为检阅官。   诏宝文阁直学士、知熙州胡宗回特授宝文阁学士,以收复青唐故也。   诏以青唐为鄯州,仍为陇右节度。邈川为湟州,宗哥城为龙支城,廓州为宁塞城。其鄯州、湟州并河南北新收复城寨,并隶陇右,仍属熙河兰会路。(廓州为宁塞城,布录在初九日,实录亦同。今并入此。陇右录十月十二日,王赡乃被鄯州之命,不知何故如此迟滞,并五日王厚湟州当考。)   王赡特授四方馆使、荣州防御使、知鄯州,充陇右缘边安抚使、兼都巡检使种朴,就差充熙河兰会路钤辖、知河州、管勾洮西沿边安抚司公事。应新收复城寨未差官处,仰经略司一面选官勾当。(甲戌赡又改除。)   诏:昨差入内供奉官王逵,自京至永兴军及鄜延、环庆路,寇顺之,自永兴军至泾原、熙河兰会、秦凤路往来,催促传送急递文字。近日奏报多有住滞,诏各罚铜二十斤,令入内内侍省添差使臣一员,自永兴军以西至鄯州以来,专一沿路提举、点检、根磨、催促传送熙河兰会路及鄯州、湟州应收复城寨等处往来急递文字。   诏熙河兰会路经略司:候拢拶到熙州,馆舍供帐,优加礼待。所有心牟钦□、青归论征结、结□龊、边畼波结等,并其余大小首领,各令随溪巴温、拢拶及瞎征作两番赴阙朝见。其瞎征一番,差入内供奉官黄经臣;拢拶一番,差入内供奉官李彀【八】:并前去熙州照管进发,务从优渥。及定引见辖征等仪注,上欲依冬至例,与诸军班特支。曾布言:「冬至例支十七万贯,端午八万贯。此但祗应一日,恐只须用端午例,比冬至大约减三分之一,亦有减半者,似颇酌中。兼侥幸之例,诚不可启。」上然之。(布录此段在十一月十二日庚辰,今附此。)   诏赐胡宗回已下银合茶药有差。(布录云遣中使押赐军兵等特支。)   枢密院言:「陕西河东路弓箭手合轮城寨上番防护,如妄称疾避免上番者,杖一百。将校节级降一资,长行降一名。若当职官并合干人不切看验,或知情容纵,托病给假,并委经略司觉察,情理重者奏裁。」从之。   甲戌,宰臣章惇率百官上表,贺收复青唐,惇等又升殿贺。知枢密院曾布宣答。   降授内殿承制、熙河兰会路经略安抚司勾当公事王厚为东上合门副使【九】、知湟州,兼陇右沿边同都巡检使。(十二月二日,厚始受湟州之命。陇右录云不知何故如此迟滞。并初四日王赡鄯州当考。)   枢密院言,王赡未降官以前,系熙河兰会都监。诏王赡特除忻州团练使,仍兼熙河路钤辖。所有除四方馆使、荣州防御使指挥勿行。先是黄履谓赡与遥郡,赏薄。曾布以胡宗回言赡专擅,欲裁抑赡,因请须赡抚定陇右一方有效,乃与正任,而上意欲稍隆之,遂有是除。(忻团据陇右录,实录但云正任,不着州名。)   三省言:「陕西州郡铁钱,自来即无轻重之别。近日官司多置换铜钱,以致民间疑惑,钱轻物重。今差都转运使陆思闵、转运副使王博闻、转运判官孙轸提举措置,仍令陕西路并禁使铜钱,违者徒二年,配千里。许人告,赏钱二百贯。又陕西民间见在铜钱,并许于随处州县送纳,依数支还盐钞或东南钞,愿以铁钱对换者,并支封桩钱,仍限三年纳换了当。仍具一年约用钞数申乞支降。诸色人欲入铜钱地分,许于陕府近便处官中兑换。换到铜钱并官库铜钱,除量留换钱支用外,并津置三门,般运赴元丰库纳。陕西铸钱司计置到铜,般运就京西近便处置监铸造,充朝廷封桩,人匠并于陕西铸钱监那移。本路官铁钱有缺损轻薄不堪支使者,送监别铸。民间有私铁钱,限半年陈首,免罪,支铁价,违限不纳,依私钱法晓示。」从之。(十二月二十二日,并元符三年十月末,可考。邵伯温题贾炎家传后云:治平之末,长安钱多物贱,米麦斗不过百钱,粟豆半之。猪羊肉三四十钱一斤。鱼稻如江乡。四方百物皆有,上田亩不过二千。官员所携路费,皆一色铜钱。熙宁四年,转运使皮公弼初变范祥盐钞法,增钞面钱,以广缘边籴买。殊不知钞价增则钞法弊,商贾不通,物价贵矣。至元丰四年,边费益侈,遂增铸钱。自此钱法弊,铁钱日多,铜钱日少,物价日贵矣。钞法既变,尚用十二千买盐钞一席。商贾等及仕宦罢官入京者,将行至京师,请铜钱六千,比旧买钞增半,卖钞犹用范祥法。漕司差属官一员在京师,以朝廷岁赐户部钱收钞,长安以至诸路州县商贾通,物价尚平。川绢二千一疋,河北、山东绢差贵三二百,他物准此。商贾尚多,南商南货尤多。至元符初,以铁钱四千换铜钱一千,于是铜铁始分,不复同用矣。时有部使者,与时相乡人,素相善,不揣其本,直欲以法齐其末,乃献平铜铁钱、平物价、平钞价之说。朝廷行下陕西诸路,急若星火,迅若雷霆。民间大骇,以至罢市。道路不通,行旅断绝,民不聊生。时伯温守官华州,有漕司属官数辈,自长安来,至华州,已两日不得食。从者病不能行。乃为具饭,于郡官请券米作糜粥,方能行。未几,朝廷知之,听其从便,民间复安。公私皆有损折,而公家损折尤多。至有京师请钱千万缗,随手破用,买宅舍居第,出贩百货,入陕西得善价,以铁钱准铜钱纳官;沿边籴买,以钞用铁钱六千,准铜钱六千,请出盐钞,私下卖十二千,嬴其半入己,乃以铁钱六千之数与民间。以见行平铜铁钱数,贱买民间行户物,却将往他处贵卖;以见行铜铁钱买官中物,却将往他处贵卖。如此者不可胜数。于是钞价日贵,商贾益不通,物价日贵矣。两朝食货志熙宁四年始铸折二钱,当考其日月。伯温云:陕西民三被钱法变改之害。政和元年三月二十三日丙辰,十月二十三日壬子,宣和二年三月十一日辛巳,并当考。)   河北都转运司言【一○】:「昨据都大制置营田使司奏,屯田务陆田,每年所收不给所费。欲依张承鉴申请,屯田务陆田,许人赁佃,所得皆净利;其人户居止【一一】,即不得创行迁近边界。」诏令逐司相度施行。(新削。)   乙亥,西天北印度什弥勒国僧和尔宁根尔根法名刚噶拉勒入见,赐僧衣分物。(新削。)   宣庆使、密州观察使、入内押班蓝从熙为景福殿使,以年劳故也。   监察御史、权殿中侍御史石豫言,驸马都尉王诜,辄恃豪贵,抑勒雇人,取舍之间,不畏公法,伏望详酌指挥。诏王诜将罚铜三十斤。诜匿藏妇人,教令写文字投雇,及虚作逃亡迹状故也。   枢密院言:「今来熙河路已收复青唐、邈川等处城寨。其洮迭一带【一二】,虑有招纳未尽部族。令胡宗回应洮迭招纳部族,及修筑城寨,专委李澄,仍委包顺同招诱,早令出汉。其合建置州县城寨去处应干措置事件,从经略司相度。仍仰王赡、王厚,更互出入巡警,务令人情安帖。」(青唐录云:时迭严一带部族大首领彭布锡卜萨等,亦乞归附,诏李澄、包顺专行招诱。已上见闰月六日。其鄯州、湟州、宁塞、龙支、安儿等城,斯噜丹、兰宗堡,系要害之处,令先修缮。仍令李澄相度合建洮州利害闻奏。已上见十月九日。于是胡宗回言:自河州安乡城过黄河入邈川,虽属洮西,而道险饷艰,乞于兰州西关堡系桥通路,直入邈川,不惟其路坦夷,且邮置殊近,可以互相照应,兼宗河漕运亦便。其宗河东岸近北,旧有鹅毛瓦都城乃西,番旧防守夏国该珠卓啰等城之处。今城见全,略行修筑,安置楼橹,可以守御。从之。已上见闰月七日。按宗回奏请,与相度建洮州利害,初不相关。青唐录联书之,非也。今仍旧,各附本日。)   遣秦凤戍兵十指挥应副熙河新边戍守。(布录乙亥。)   试给事中兼侍读赵挺之言【一三】:「差充贺北朝生辰,见领详定编修国信条例,有北道刊误志,本所将诸州供到古迹、人物、宫观、寺院,与别书校对,例有不同,或交互差舛。已仔细考据编修。及接见北使书状仪式,未能全备,欲乞因令就行询访、体究、纂记,缘路看详修润。」从之。   丙子,宝文阁待制、新差知河南府孙路知瀛州,宝文阁待制李琮知河东府。(八月十六日自熙州改河南,十一月八日加宝直。)   宝文阁待制陆师闵知永兴军、兼都大提举茶马事;其新除陕西都转运使告纳缴。   监察御史左肤言,窃闻起居郎孙杰昨奉使淮浙,有违法不公事,乞施行。诏令郭茂恂取索公案,看详体量,诣实以闻。(新无。)   枢密院言:「熙河兰会路经略使胡宗回奏:『自来自河州安乡城过黄河入邈川,虽是洮西本路,缘道径迂险,般运艰难。臣近体问得兰州西关堡近西,地名把京玉相近,可以系桥通路,直入邈川,不惟路径平坦,兼道里甚近,可以互相照应,兼可以于宗河行船,漕运直入邈川。其宗河口东岸近北,旧有邈川管下鹅毛瓦都城,乃西番旧防守夏国该珠卓啰等城去处,今城见全备,略行修筑,安置楼橹,可以守御。』」从之。   诏新擒西界监军额伯尔,送潭州编管,给官屋居住,月支钱十贯,米麦三石;委都监监管,无令失所。   诏瞎征、拢拶已下相次赴阙,御宣德门受降。以诸班直及上四军排列仗卫,诸军素队自顺天门陈列至宣德门;其瞎征、拢拶已下各服蕃服引见,传宣审问,德音放罪讫,各等第赐□头袍带。宰臣率百官称贺,再御紫宸殿,赐宴。令所司各详具仪注及合行事件以闻。   丁丑,降授礼宾使、权发遣秦凤路钤辖李沂知阶州,依旧秦凤路钤辖。   以收复青唐,差官奏告太庙、诸陵。   诏赐永佑陵东南明光神庙为灵原庙,以有司言旧有泉出至庙下伏流,去年补治沟井,潜泉忽通流故也。   吏部言,差任未满,而朝廷升移者,许通理前任满日,虽在官听关升。从之。   御史中丞安惇言,伏睹王吉甫授蔡河拨发,臣昨被旨看详诉理文字【一四】,辟吉甫充管勾官,吉甫观望畏避,不肯就职。诏王吉甫与合入知州差遣,差知磁州。(王吉甫初自大理寺丞除拨发,在八月十八日。)   诏李公弼、陆彦回、李复、杜谭、王箴、李惇礼、谢谨、邓球、方希哲、董夔、袁符、刘唐服各特冲替,冯豫、崔振、王申、周惟和、张松年、郭复、张宝臣、王常、张茂先各特差替,并坐诉理言涉诋讪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