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 第 252 页/共 607 页
【七】故诏近臣考决大议令利害晓白各本「令」均作「今」,宋大诏令集卷一八四诫约臣僚言利诏此句作「故诏近侍之臣,考决本议,令定已下,利害晓白。」
【八】大抵食货志第三卷□茶法「志」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补。
【九】盐法对贴已具皇佑二年正月「具」原作「□」,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
【一○】河北便籴「便」原作「边」,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治迹统类卷二九祖宗用度损益、宋史卷三二八薛向传改。
【一一】榷货务积交引钱七百万贯「百」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同上治迹统类补。
【一二】岁得谷数万石「数」原作「百」,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史卷二八三夏安期传改。
【一三】兼龙图阁学士「阁」下原有「直」字,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会要职官六五之七、宋史卷二八四宋祁传删。
【一四】枢独出班问曰「独」原作「乃」,据宋本、宋撮要本及续通鉴卷五一改。
【一五】害及善良「善良」,原作「良善」,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史卷三○二贾黯传乙正。
【一六】迹既簄远「迹」原作「亦」,据同上宋史及续通鉴卷五一改。
【一七】非所以开广言路「开广」原作「广开」,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同上宋史乙正。
【一八】黯论以为四字原无,据同上宋史及续通鉴卷五一补。
【一九】亦令三司检举之「亦」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补。
【二○】令铨司差选人充曹官「司」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补。
【二一】此据江休复杂志「江」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补。
【二二】主善笔札「善」原作「喜」,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史卷二四八魏国大长公主传改。
【二三】喜阅图史「喜」原作「善」,据同上诸本及同上书改。
【二四】帝遣内侍挟太医诊视「视」原作「桩」,据同上诸本及续通鉴卷五一改。
【二五】偕至第候问「候问」原作「问候」,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史卷二四八魏国大长公主传乙正。
【二六】侍者挟主迎之「迎之」,原作「迎立」,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续通鉴卷五一改。
【二七】今独存大主「大」原作「太」,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同上宋史、续通鉴改,下文同改。
【二八】河北民流相属于道「民流」原作「流民」,据宋本、宋撮要本及续通鉴卷五一乙正。
【二九】据胡宿本传称至今行之「行」原作「有」,据宋本、宋撮要本改。
【三○】下又应初「初」原作「物」,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史卷二九四杨安国传改。
【三一】按皇佑二年二月「按」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补。
【三二】官止遥郡刺史「史」原作「吏」,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治迹统类卷二九官制沿革改。
【三三】左监门卫大将军「卫」原作「为」,据宋史卷四六三杨景宗传改。
【三四】诏威茂黎集壁等州「州」,宋会要选举二七之二八作「知州」,疑是。
【三五】曾□用未复职任者「曾」下原有「并」字,据宋本、宋撮要本及续通鉴卷五一删。
【三六】于贵势无所避「所」字原脱,据同上两本及同上书补。
【三七】时盗贩盐茶者觽「贩」字原脱,据同上两本及宋史卷三○○王鼎传补。
【三八】朕惟古先哲王随代立乐「哲王」,宋本、宋撮要本及宋史卷一二七乐志二均作「格王」。
【三九】有行远垂久之效焉此句,宋本、宋撮要本及百衲本宋史卷一二七乐志二、宋大诏令集卷一四九国乐名大安诏均作「而行远垂久之致焉」。
【四○】彰信节度使李昭亮「彰信」原作「彭信」,据宋史卷四六四本传改。
【四一】陕西都转运使「陕西」原作「陕州」,据宋史卷二八八孙沔传改。
【四二】严诛丝「严」字原无,据同上书补。
【四三】令随税输米「输」原作「谕」,据阁本及续通鉴卷五一改。
【四四】以供奉药饵有功效宋会要职官三六之九八作「以供奉药饵时有功效」,义优。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一百七十一
卷一百七十一
起讫时间 起仁宗皇佑三年八月尽是年十二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百七十一
帝 号 宋仁宗
年 号 皇佑三年(辛卯,1051)
全 文
八月己卯朔,命太常博士、崇文院检讨王纯臣曰历所检阅文字。纯臣,尧臣弟也。
诏岳镇海渎庙宇之隳圮者,亟修之。
知谏院□奎言:「近岁以来,水不润下,盗贼横起,皆阴盛所致。陛下寅畏天命,宜格善祥,而反应以灾沴,其故何哉?夫帝王之美,莫大乎进贤退不肖。贤者进,则君子各以类升而阳胜,而善祥可致也;不肖退,则小人各以其类伏而阴亏,而灾沴可消也。今天下之人皆谓之贤,陛下亦知其贤,然不能进;天下之人皆谓之不肖,陛下亦知其不肖,然不能退。重以内宠骄恣,近习阻挠,外藩桀骜,谗邪交伤。阴盛如此,宁不致大异哉!且朝廷之过,常在乎无事之时因循而不为,有事之后颠覆而失措【一】。中外臣僚,平时建一策,举一官,虽有可取,皆抑而不行,又从而媒孽,谓之生事。如河北、河东盗贼,行路之人皆已传布,大臣不以为事,至执通判,伤巡检,然后苍黄,于数路之间移易官守,仍重赏功以购募之【二】,不亦晚乎?事将有大于此者,将如之何,幸陛下留意。」河北、河东盗贼执通判,即井渊也,伤巡检当考。
辛巳,特赠给事中孔道辅为工部侍郎。时龙图阁直学士王素入对,语及道辅,上思其忠,故有是命。四月辛丑,王素自兖州移渭州,不应此时方入对也,今依道辅传,须考之。
合门言:「近日频有臣僚陈乞上殿。欲请除入内内侍省合奏事外,其余侍立祗应,及无特旨上殿臣僚,今后不许约人奏事,如有所见,只许实封以闻。」从之。此据会要八月三日事,今附见。
癸未,知定州韩琦,加观文殿学士【三】再任。初,明镐引诸州兵平恩州,独定兵邀赏赉,出怨语,几欲噪城下。琦素闻其事,以为定兵不治将为乱【四】。及至,即用兵律裁之,察其横军中尤不可教者,捽首斩军门外。士死攻围,赙赏其家,抚其孤儿,使继衣廪。恩威既信,则仿古兵法,作方、圆、锐三陈,指授偏将,日月教习之。由是定兵精劲齐一,号为可用,冠河朔。京师发龙猛卒戍保州,在道窃取人衣屦,或饭讫不与人直。至定,即留不遣,曰:「保州极塞,尝有叛者,岂可杂以骄兵戍之!」易素教者数百人以往。而所留卒未踰月亦皆就律,不敢复犯法。岁大歉,为赈之,活饥人数百万。诏书褒美。邻城旁路,刺取其政以为法,视中山隐然为雄镇,声动外藩。自再任以下,并据李清臣行状附见,当考。
丙戌,卫尉卿余靖落分司知虔州。
诏遣使体量安抚诸路。吏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李兑京东路,西染院副使王道恭副之;起居舍人、同知谏院陈旭淮南、两浙路,左藏库副使李赓副之;侍御史韩贽荆湖南路,内殿承制郑余懿副之;户部判官、太常博士、直集贤院韩绛江南东、西路,内殿崇班翁日新副之。是时,诸路艰食,而长吏多非其人,又转运司颇肆科率【五】,民不聊生,上因命中书择使者按之。郑余懿、翁日新,未见。
戊子,诏判吏部南曹,髃牧判官自今以朝臣历一任知州、馆职一任通判为之,即不得干托保荐及有陈乞。
庚寅,徙江南西路转运使、司勋郎中刘纬知庐州。台谏官言纬庸懦不职,方饥而剥下以收羡余,故徙之。纬,师道子也。
诏天章阁侍讲自今并依馆阁臣僚例宣召颁锡,从知制诰兼侍讲王洙请也。
辛卯,淮康节度使、同髃牧制置使张尧佐【六】为宣徽南院使、判河阳。
诏天下长吏未尽得人,其令诸路转运使、提点刑狱,除任两府臣僚外,悉类次治状能否以闻。
乙未,翰林学士、刑部郎中、知制诰兼侍讲、史馆修撰曾公亮为契丹国母生辰使,西京左藏库使郭廷珍副之。工部郎中、知制诰、史馆修撰兼侍讲王洙为契丹生辰使,合门通事舍人李惟贤副之。户部判官、屯田郎中燕度为契丹国母正旦使,内殿崇班、合门祗候张克己副之。太常博士、直集贤院、同修起居注王珪为契丹正旦使,东头供奉官、合门祗候曹偓副之。使至鹷淀,契丹使刘六符来伴宴,且言耶律防善画,向持礼南朝,写圣容以归,欲持至馆中,王洙曰:「此非瞻拜之地也。」六符言恐未得其真,欲遣防再往传绘,洙力拒之。
御史中丞王举正言:「近以张尧佐再除宣徽使,臣僚尝论奏【七】。且人君御天下,维爵赏为大公,授受非当,则天下窃议。尧佐本常才,但以夤缘后宫,叨据非分。自去年冬罢三司使,除宣徽使,制命方出,中外莫不骇听。其时臣与谏官、御史至留班欲廷议而争之。寻罢宣徽使,尚忝节度名品。今四方多虞,灾异数见,若非銟擢有功,任用贤直,则何以上答天戒,下慰民望哉?尧佐自罢宣徽使,方逾半年,端坐京师,以尸厚禄,今复授之,益增鄙诮。此乃执事之臣不念祖宗基业之重,顺颜固宠,不能执奏,制命既行,有损圣德。若陛下不纳臣尽忠爱君之请,必行尧佐滥赏窃位之典,即乞黜臣,以诫不识忌讳愚直之人。」不报。
知谏院包拯、陈旭、□奎相继言:「尧佐制命复下,物议腾沸,况臣等以言为职,岂敢私自顾虑,各为身谋哉。但诰已再行,若固守前议,复乞追夺,于朝廷事体,亦未为当,所以进退惶惑,不即论列。虽然,事体有必须裁制者,不可不深察,臣等不得不极谏也。张尧佐怙恩宠之厚,幸求觊望,不知纪极,始欲得宣徽使,今已行前命付之矣。虽出领外镇,将来必求入觐,即图本院供职,以致使相。名器之大者,岂可皆缘恩私,每求而不让,必使足欲以熏灼天下,此不可不深察也。伏望思已然之失,为杜渐之制,特降诏旨,申敕中书门下,谕以尧佐皆缘恩私,不次超擢,享此名位,已为过越、将来更不令处使相之任及不许本院供职,仍趣赴河阳任所,庶几厌塞人情,防杜间隙,臣等不胜为国纳忠激切之至。」
又言:「臣等自去冬力争此事,幸赐开纳,天下皆仰圣度能虚怀而纳谏也。今来重申前命,所以不即论列乞行追夺者,盖为朝廷曲全事体尔【八】!其如大恩不可频假,髃心不可固违,假之频则损威,违之固则兆乱。伏望以国家至计为念,检会臣等前后奏札,必赐施行,不胜恳激之极。」
庚子,诏自今张尧佐别有迁改,检会此札子进呈执奏。仍诏除宣徽使,自今不得过二员。包拯等奏,实录无之,今掇取附见。会要乃以「宣徽使限两员」为二年九月五日诏,当考之。
辛丑,提点河北路刑狱、祠部郎中孙预降知小郡,供奉官、合门祗候张易降小郡都监,自今勿差充按察官。先是,内侍李希晟迎候辽使,在雄州与判官左振宴饮无节。后有言其事者,下预、易体量,而两人畏避,但言岁远无以辨明。特免振、希晟官,两人皆坐责。
乙巳,冯道曾孙舜卿上道官诰二十通,乞录用。上谓辅臣曰:「道相四朝,而偷生苟禄,无可旌之节,所上官诰,其给还之。」
九月己酉,诏缘汴河商税务无得苛留公私舟船。
太常寺太祝张山甫为右侍禁、合门祗候。
癸丑,右领军卫大将军宗厚、右监门卫大将军宗惠,并为右屯卫大将军;右领军卫大将军宗秀、宗辨,并为右武卫大将军。皆允升诸子也,以进所业召试学士院,特迁之。
诏太常寺:「皇地祇坛旧制狭小,宜如唐郊祀录增广之。又高禖坛,其地卑湿,宜徙置高爽处。」从同知礼院司马光奏请也。
赐李继隆神道碑额曰「显功」。
乙卯,武宁节度使、兼侍中夏竦卒,赠太师、中书令,赐谥文献。知制诰王洙当草制,封还其目曰:「臣下不当与僖祖同谥。」遂改曰文正。同知礼院司马光言,谥之美者极于文正,竦何人,乃得此谥?判考功刘敞言:「谥者,有司之事也。竦奸邪,而陛下谥之以正,不应法,且侵臣官。」光疏再上,敞疏三上,诏为更谥曰文庄。
竦以文学起家,有名一时,朝廷大典策屡以属之,又多识古文奇字。其为郡有治绩,喜作条教,于闾里立保伍之法【九】,至盗贼不敢发,人苦烦扰。治军尤严,敢诛杀;即疾病死丧,抚循甚至。尝有龙骑卒戍边,髃剽,州郡莫能止,或密以告竦。竦时在关中,俟其至,召诘之,诛斩殆尽,军中大震。其威略多类此。然性贪,数商贩部中【一○】,在并州【一一】,使其仆贸易,为所侵盗,至杖杀之。积财累巨万,自奉尤侈,畜声伎甚觽。所在阴间僚属,使相猜阻,以钩致其事;遇家人亦然。
己未,诏三司河渠司与两制、台谏官同议塞商胡、郭固决河。初,河决商胡,至是又决郭固,朝廷议修塞,而中外章疏交上,所执不同,故议之。仍诏河北都转运使吕公弼、提举河堤綦仲宣赴阙同议。
庚申,赐国子博士梅尧臣同进士出身,仍改太常博士。尧臣,询从子,工于诗。宋兴,以诗名家为世所传如尧臣者盖少。大臣屡荐尧臣宜在馆阁,召试学士院,而有是命。
甲子,为夏竦成服于苑中。先是,礼院择日以进,上谓辅臣曰:「竦尝侍东宫,情所悯伤,若依所择日则在大燕后,岂可先作乐而后发哀?」故用此日,竦初以疾求还京师,或言于上曰:「竦求还京师,图大用尔,称疾诈也。」竦既卒,上临奠,命内侍去竦面幕视之,见竦颜色枯悴,谓左右曰:「竦枯悴若此,疾岂诈乎。」然议者谓竦尝欲剖石介棺,此其阴报也。魏泰东轩实录以为□奎所奏【一二】,当考。
壬申,观文殿学士丁度等言,所议修塞决河,谓宜先塞郭固,其商胡俟岁稔别计度之。乃诏河北都转运使李柬之、吕公弼提举修郭固河事,北京钤辖王逵编拦,通判赵宗古及内侍凌守信同管勾。
癸酉,诏三司,唐、邓、汝州多旷土,其令□立税限,募人垦之。此或与二年六月丁度所议徙民相接。然丁度札子实以二年八月下益州,此盖申明前议耳。
丙子,改太子太师谥文献王溥为文康,司空致仕谥文宪章得象为文简,以知制诰王洙言得象谥同周公【一三】,溥同僖祖故也。有欲改溥谥为文忠者,天章阁待制兼侍读张揆曰:「溥,周宰相,国亡不能死,安得为忠!」乃谥为文康。
诏河渠司:汴河每岁一开浚之。杨佐传云:皇佑初,汴水杀溢不常,漕舟不属。佐度水势凿口地要害处,自是通流无患。朝廷察佐晓河事,故使领都水。佐领都水,不知是何年。传又云:自河阴发运判官入勾当河渠司,是年五月初置河渠司,恐每岁浚汴,或与相关,今附此,俟考详,或削去。
丁丑,诏迩英阁讲读官,当讲读者,立侍敷对【一四】,余皆赐坐侍于阁中。天圣以前,讲读官皆坐侍,自景佑以来皆立侍。至是帝屡面谕以经史义旨须详悉询说,卿等无乃烦倦否?杨安国等进曰:「不敢。」至是有诏,遂为永制,翌日,讲读官并奏谢。
教坊官王世昌自陈年劳,乞监永济仓门。上曰:「世昌本亦士人,以无行检,遂充此职。且仓门乃国家粮储出纳之所,岂可令此辈主之,宜与在京一庙令。」
冬十月己卯朔,诏三司解盐听通商,候二年较其增损以闻。初,包拯自陕西还,力主范祥所建通商法,朝廷既从之,已而判磨勘司李徽之又言不便,乃下其事三司,驿召祥,令与徽之及两制共议。而议者皆以祥为是,故有是诏。包拯事在元年十月。
诏陕西沿边毋得诱致生户蕃部献地,以增置堡寨。安远寨、古渭州诸羌诣秦州献地,知州吕公绰顾其属曰:「天下之大,岂利区区尺寸地以为广耶?」郄之。此事附见,当考。
庚辰,泾原经略司言樊家族蕃密斯噶内附。
甲申,大理寺言信州民有劫米而伤主者,法当死。上谓辅臣曰:「饥而劫米则可哀,盗而伤主则难恕,然细民无知,终缘于饥尔。」遂贷之。又曰:「用刑□则民慢,猛则民残,为政者常得□猛之中,使上下无怨,则水旱不作矣。卿等宜戒之。」
丁度等上前、后汉书节义,赐名曰前史精要。
乙酉,新作隆儒殿,在迩英阁后。
赐开大名府御河役卒缗钱。
丙戌,诏十路都部署、安抚举诸司副使、合门祗候才堪将帅者一人。
甲午,知谏院□奎言:「迎送契丹使三番之弊,所经道路如被寇贼。自罢寝以来,大河之北,人人鼓舞,以为陛下忧民革弊,不牵于私昵,不惑于浮议,裁两月间,辄复纷纷,妄有攻夺。明圣在上,而髃小敢尔,若不绳以法,是朝廷不可为善治也。乞以言者姓名付外施行。」
又言:「陛下十数年以来,每降诏令及所行事,或为横议所移,或为奸谋所破,中外不甚为信,皆以谓陛下言之虽切,而不能行,行之虽锐,而不能久也。自明堂下诏,杜绝内降,忠贤莫不增气,髃小莫不革心【一五】。愿陛下谨守前书,坚于金石,虽甚宠爱及亲近之人,如敢私挠,必加之罪。如是,则太平之风有望于兹矣。」罢三番之弊,在去年五月,此云裁两月间,辄妄有攻夺,未详。并取包拯奏议附后。
包拯言:「臣近闻圣慈以接送契丹国使来往【一六】,更不差三番,只令近上使臣管押金器,沿路充用,并委逐州县长吏、通判、令佐已下一切应付。中外闻之,莫不欣忭,以为十年之弊,为陛下一旦罢之,使河北生灵有再苏之望。今又闻内降指挥复置。臣未测缘由,伏用惊骇。且三番为河朔之患,积有岁年,日甚一日,诛求骚扰,公私不胜其苦。顷年曾差充伴送人使,具知蠹民残物之甚,亦尝论列。缘河北灾伤连挠,流亡未复,若不省徭役,罢率敛,以□凋瘵,是弃河朔也。况今陛下轸念哀悯之极,故特行前诏,此为至当。今无故复置,窃为陛下痛惜之,惟陛下特留圣意,且依前降指挥寝罢,则天下幸甚。」
乙未,翰林学士兼端明殿学士、翰林侍读学士、礼部侍郎、知制诰李淑落翰林学士。
淑始除父丧,以端明、侍读二学士奉朝请,寻复入翰林。谏官包拯、□奎言:「淑性奸邪,尝乞侍养其父而不及其母;既得侍养,又复出仕,有谋身之端,无事亲之实。作周三陵诗,语涉怨愤,非所宜言。且陛下事章献太后,母子之际,无纤介隙,而淑志吕夷简墓,有过猜鸡晨之语,深累上德,宜夺禁职,以戒怀奸隐慝之臣。」故有是命。
丙申,京西转运使苏舜元言,保静节度使、知许州郭承佑,才堪将帅,政比龚、黄,请徙判郑州。上曰:「许、郑皆近畿,何必徙?且承佑庸人,而舜元所举如此,使朝廷何所取信,皆宜戒敕之。」舜元,舜钦兄也。
丁酉,殿中侍御史里行唐介,责授春州别驾。
初,张尧佐除宣徽、节度、景灵、髃牧四使,介与包拯力争,又请王举正留百官班,卒夺尧佐宣徽、景灵二使。顷之,复除宣徽使、知河阳。或谓补外不足争,介以为宣徽次二府,不计内外,独争之。上谕介,除拟初出中书,介言当责执政。退,请全台上殿,不许;自请贬,亦不报。于是劾宰相文彦博:「专权任私,挟邪为党。知益州日,作间金奇锦,因中人入献宫掖,缘此擢为执政。及恩州平贼,幸会明镐成功,遂叨宰相。昨除张尧佐宣徽、节度使,臣累论奏,面奉德音,谓是中书进拟,以此知非陛下本意。盖彦博奸谋迎合,显用尧佐,阴结贵妃,外陷陛下有私于后宫之名,内实自为谋身之计。」
又言:「彦博向求外任,谏官□奎与彦博相为表里,言彦博有才,国家倚赖,未可罢去。自彦博独专大政,凡所除授,多非公议,恩赏之出,皆有夤缘。自三司、开封、谏官、法寺、两制、三馆、诸司要职,皆出其门,更相援引,借助声势,欲威福一出于己,使人不敢议其过恶。乞斥罢彦博,以富弼代之。臣与弼亦昧平生,非敢私也。」上怒甚,却其奏不视,且言将加贬窜。介徐读毕,曰:「臣忠义愤激,虽鼎镬不避,敢辞贬窜。」上于座急召二府,示以奏曰:「介言他事乃可,至谓彦博因贵妃得执政,此何言也【一七】。」界面质彦博曰:「彦博宜自省,即有之,不可隐于上前。」彦博拜谢不已。枢密副使梁适叱介下殿,介辞益坚,立殿上不去,上令送御史台劾介。既下殿,彦博再拜言:「台官言事,职也,愿不加罪。」不许,乃召当制舍人即殿庐草制而责之【一八】。
时上怒不可测,髃臣莫敢谏,右正言、直史馆、同修起居注蔡襄独进言,介诚狂直,然容受尽言,帝王盛德也,必望矜贷之。翼日,己亥,中丞王举正复上疏言责介太重。上亦中悔,恐内外惊疑,遂敕朝堂告谕百官,改介英州别驾,复取其奏以入。遣中使护送介至英州,且戒必全之,无令道死。而介之直声,自是闻天下。介,江陵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