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 - 第 260 页/共 372 页

壬戌,金右司谏兼侍御史许古,上疏谏南伐曰:“昔大定初,宋人犯宿州,已而屡败。世宗料其不敢遽乞和,乃敕元帅府遣人议之,自是太平几三十年。泰和中,韩侂胄妄开边衅,章宗遣驸马布萨揆讨之,揆虑兵兴费重,阴遣侂胄族人赍乃祖琦画像及家牒,伪为归附,以见邱崈,因之继好,振旅而还。夫以世宗、章宗之隆,府库充实,天下富庶,犹先俯屈以即成功,告之祖庙,书之史册,为万世美谈。今蒙古兵少息,若复南边无事,则太平不远矣。或谓专用威武,可使宋人屈服,此殆虚言,不究实用,借令时获小捷,亦不足多贺。彼见吾势大,必坚守不出;我军仓卒无得,须还以就粮,彼复乘而袭之,使我欲战不得,欲退不能,则休兵之期,乃未见也。况彼有江南蓄积之馀,我止河南一路,征敛之弊,可为寒心。宜速与通和,则蒙古闻之,亦将敛迹,以吾无掣肘故也。”   金主以问宰臣,高汝砺曰:“宋人多诈无实,虽与文移往来,而边备未敢遽撤,备既不撤,则议和与否,盖无以异。或复蔓以浮词,礼例之外,别有求索,言涉不逊;或举大定中和议为言。夫彼若请和,于理为顺,岂当先发此议以示弱耶?”张行信曰:“宋人幸吾衅隙,数肆侵掠,我大国,不责以词而责以兵,兹非示弱乎?至于问而不报,报而不逊,曲自在彼,何损于我?大定遣使,正国家故事,何失体之有?且国家多艰,戍兵滋久,不思所以休息之,如民力何!”   金主命古草议和牒文,既成,以示果勒齐,果勒齐以为词有哀祈之意,自示微弱,议遂寝。   辛未,蒙古取金邹平、长山及淄川。   十一月,丙戌,太白昼见。金遣翰林侍讲学士杨云翼禜之。   蒙古取金滨、棣、博三州;己丑,下淄州;庚寅,下沂州。   戊戌,太白经天。蒙古兵攻金太原府。   十二月,甲辰朔,蒙古攻金潞州,都统马甫死之。   戊申,以军兴,募人纳粟补官。   庚戌,蒙古取金益都府;辛酉,取密州,节度使完颜寓死之。   辛亥,金胥鼎奉诏发兵,由秦、巩、凤翔三路南伐,仍上书谏曰:“自大安之后,天下骚然者累年,民间差役重繁,浸以疲乏,乃日勤师旅,远近动摇,未获一敌而自害者众,其不可一也。西北二兵如乘隙并至,虽有潼关、黄河之险,殆不足恃。三面受敌,恐贻后悔,其不可二也。车驾幸汴,益近宋境,彼必朝夕忧惧,委曲为防,闻王师出唐、邓,必所在清野,使我军无所得,徒自劳费,其不可三也。宋我世仇,比年非无恢复雪耻之志,特畏吾威力,未敢轻举。今我军皆乌合之众,遽使从戎,岂能保其决胜哉!其不可四也。沿边人户,赋役烦重,不胜困惫,又凡失业居河南者,类皆衣食不给,贫穷之迫,盗所由生,如宋人阴为招募,使为乡导,则内有叛民,外有勍敌,未易图之,其不可五也。今春事将兴,若进兵不还,必违农时,以误防秋之用,其不可六也。”   金主以问宰臣,以为诸军已进,不从其议。   癸酉,金完颜赟以步骑万人侵四川;戊辰,迫湫池堡;己巳,破天水军,守臣黄炎孙遁。金人攻白环堡,破之;庚午,迫黄牛堡,统制刘雄弃大散关遁。   李全及其兄福袭金青、莒州,取之。   是岁,金延州刺史温萨克喜言:“近世河离故道,自卫东南流,由徐、邳入海,以此河南之地为狭。窃见新乡县西,河水可决使东北流,其南有旧堤,水不能溢,行五十馀里,与清河合,由清州柳口入海。此河之旧道也,皆有故堤,补其缺罅足矣。如此,则山东、大名等路皆在河南,而河北诸郡亦得其半,退足以为备御之计,进足以壮恢复之图。”议者以为河流东南已久,决之,恐故道不容,衍溢而出,遂寝。      ○宁宗法天备道纯德茂功仁文哲武圣睿恭孝皇帝嘉定十一年(金兴定二年,蒙古太祖十三年)   春,正月,壬午,李全率众来归,诏以全为京东路总管。   戊子,金人围阜郊堡。   丁酉,金人侵隔芽关,兴元都统李贵遁,官军大溃。   是月,蒙古围夏兴州,夏国主遵顼命其子居守而出走西凉。   金主谕胥鼎曰:“大散关可保则保,不可保则焚毁而还”二月,甲辰,金人焚大散关退去。   丙午,金人破阜郊堡,死者五万人。先是安丙约夏人会师攻秦、巩,夏人不至,遂有此败。   丁未,金人破湫池堡。   戊申,金人围随州、枣阳军。孟宗政初视事,爱仆犯令,立斩之,军民股栗。于是筑堤积水,修治城堞,简阅军士。完颜萨布拥步骑围城,宗政与扈再兴合兵角敌,历三月,大小七十馀战,宗政身先士卒。金人战辄败,忿甚,周城开壕,列兵壕外,以綯铃吠犬自警。宗政募壮士乘间突击,金人不能支,盛兵薄城,宗政随方力拒。随州守许国援师至白水,鼓声相闻,宗政率诸将出战,金人奔溃。   辛亥,金参知政事张行信出为彰化节度使兼泾州管内观察使。金主谕之曰:“初,朕以朝臣多称卿才,乃令参决机务。而廷议之际,多不据正,妄为异同,甚非为相之道。复闻迩来殊不以干当为意,岂欲求散地耶?今授此职,卿宜悉之。”行信数与果勒齐辩,近侍局谮之,故外贬。   丙寅,金主谕尚书省曰:“闻中都纳粟官,多为吏部缴驳,殊不知方阙乏时利害为何如。又,立功战阵人必责保官,若辈皆义军、白丁,岂识朝官!苟文牒可信,即当与之。若至在都时,规运薪炭入城者,朕尝许恩授以官,此岂容伪!而间亦为所沮格。今后勿复尔。”   三月,丁丑,金人焚湫池堡而去。   戊子,金以御史中丞巴图鲁为参知政事。   利州统制王逸等帅师及忠义人十万,复大散关及阜郊堡,追斩金副统军完颜赟,进攻秦州。至赤谷口,逸传沔州都统刘昌祖之命退师,且放散忠义人,军遂大溃。   癸巳,金包长寿率长安、凤翔之众复攻阜郊,遂趋西和州。是日,镇江忠义统制彭惟诚等之兵败于泗州。   丙申,刘昌祖焚西和州遁,守臣杨克家弃城去,遂为金人所有。   夏,四月,甲辰,刘昌祖焚成州遁,守臣罗仲甲弃城去。是日,金人去西和州。   乙巳,金曲赦辽东等路,以户部尚书瓜勒佳必喇为翰林学士承旨、权参知政事,行省于辽东。   戊申,阶州守臣侯颐弃城去。是日,金人去成州。   壬子,金遣侍御史完颜素兰等赴辽东,察访富鲜万努事体。癸丑,素兰请宣谕高丽,复开互市。从之。   戊午,金人复侵大散关,守臣王立遁。己未,金人侵黄牛堡,兴元都统吴政拒追之。癸亥,政至大散关,斩立以徇。金人连破诸州,前后获粮九万斛,钱数千万,军实不可胜计。事闻,政进三官,刘昌祖安置韶州,杨克家等各责远州居住。   金伊尔必斯自潼关之败,失其所在,变姓名,匿居柘城,为御史觉察,系其家属,将穷治之,乃遣子上书诣吏待罪。台臣请诛之以惩不忠,金主卒赦其罪,谕以自效。   五月,癸未,蚩尤旗见,长竟天。   金苗道润素与中都经略副使贾瑀有隙,道润从数骑行,瑀伏甲射之,道润颠于道左,遂卒。瑀不自安,遣使告道润将张柔曰:“吾得除道润者,以君不助兵故也。”柔怒,叱使者曰:“瑀杀吾帅,吾食瑀肉且未足快意,反以此言相戏耶!”遂檄召道润部曲,告以复仇之意;众皆罗拜,推柔为长,柔会兵趋中山。蒙古兵出自紫荆关,柔遇之,遂战于狼牙岭,柔马跌,被执,见主帅明安,柔不跪。左右强之,柔叱曰:“彼帅,我亦帅也。死即死,终不偷生为他人屈。”明安壮而释之。溃卒稍集,明安恐柔为变,质其二亲于燕京,柔乃降,蒙古以柔为河北都元帅。   蒙古徇金锦州,元帅刘仲亨死之。   六月,甲辰,金枢密院以贾瑀等杀苗道润,请治其罪。金主曰:“道润之众,亟收集之。瑀等是非未明,姑置勿问。”   金石州贼冯天羽,据临泉县为乱,刺史赫舍哩公顺遣将王九思攻破之。金主命国史院编修官马季良持诰敕、金币往招其党,安国用降,就署国用同知孟州防御使。   辛酉,湖州水,赈之。   秋,七月,庚午朔,日有食之。   辛未,夏人攻龛谷,金提控瓜勒佳瑞击走之。已而夏人复至,瑞仍击破之。   癸酉,夺知天水军黄炎孙三官,辰州居住。   己卯,金以旱,命礼部尚书杨云翼分理兔狱。癸未,大雨。   己酉,修《孝宗宝训》。   八月,蒙古穆呼哩率步骑数万,自太和岭徇河东,取金代、隰二州。九月,乙亥,破太原府。元帅乌库哩德升力拒之,城西北隅坏,德升联车塞其处,三却三登,矢石如雨,守陴者不能立。城破,德升自缢而死,其姊及妻皆自杀。蒙古兵徇金汾州,节度使完颜恩彻亨死之。   是月,李全破金密州及寿光县。   冬,十月,蒙古徇金绛、潞。壬子,攻平阳,提控郭用死之。行省参政李革守平阳,兵少援绝,癸丑,城陷。或谓革宜上马突围出,革叹曰:“吾不能保此,何面目见天子!汝辈可去矣。”遂自杀。   是月,李全破邹平、临朐、安丘等县,金提控王显死焉。   十一月,壬申,金人攻安丰黄口滩。   陕西人张羽来归。   蒙古取金潞州,元帅右监军纳哈塔布拉图、参议官王良臣死之。   十二月,金主欲乘胜来议和,以开封府治中吕子羽为详问使,至淮中流,不纳。金主怒,以布萨安贞为左副元帅,辅太子守绪,会师南侵。   金宰相请修山寨以避兵,御史中丞完颜伯嘉谏曰:“建议者必曰据险可以安君父,独不见陈后主之入井乎?假令入山寨可以得生,能复为国乎?人臣有忠国者,有媚君者;忠国者或拂君意,媚君者不为国谋。臣窃谓有国可以有君,有君未必有国也。”果勒齐、高汝砺闻之,怒甚,旋出伯嘉行省河中。   是岁,契丹陆格据高丽江东城,蒙古遣哈珍札拉率师平之,高丽王盦遂降,岁贡方物。   辽王琉格引蒙古契丹军及东夏国元帅呼图兵十万围赫舍,高丽助兵四十万,克之。赫舍自经死。徙其民于西楼。      ○宁宗法天备道纯德茂功仁文哲武圣睿恭孝皇帝嘉定十二年(金兴定三年,蒙古太祖十四年。己卯,一二一九年)   春,正月,戊辰朔,召四川制置使董居谊赴行在。居谊黩货,所至辄败,故以聂子述代之。   戊子,金人攻成州,都统张威自西和州退守仙人原。   辛卯,金人复侵西和州,守将赵彦呐设伏待之,歼其众。   壬辰,金主以蒙古已破太原,河北事势非复昔比,诏百官议所以为长久之利者。翰林学士承旨图克坦镐等以谓:“制兵有三:一曰战,二曰和,三曰守。今欲战则兵力不足,欲和则敌人不从,唯有守耳!河朔州郡既残破,不可一概守之,宜取愿就迁徙者,屯于河南、陕西,其不愿者,许自推其长,保聚险阻。”刑部侍郎温屯呼哈勒等曰:“河北诸郡,宜令诸郡选才干,众所推服,能纠民迁徙者,愿之河南或晋安、河中及诸险隘,量给之食,授以旷土,尽力耕稼,置侨治之官,抚循教战,渐图恢复。”宣徽使伊喇光祖等曰:“太原虽暂失,顷亦可复。当募土人威望服众者,假以方面,重权能,克复一道,即以本道总管授之,能捍州郡,即以长佐授之,必各保一方,使百姓复业。”廷臣多同光祖议。已而河中行省完颜伯嘉亦上书曰:“中原之有河东,如人之有肩背。古人云:‘不得河东,不可为雄。’万一失之,恐未易取也。”   甲午,金人破凤州,夷其城。乙未,兴元都统吴政及金人战于黄牛堡,死之。   金主谓宰臣曰:“顷近侍还自陕西,谓拜甡已得凤州;如得武休关,将遂取蜀。朕意殊不然。假使得之,亦何可守?此举盖为宋人渝盟,初岂贪其土地耶?朕重惜生灵,惟和议早成为佳耳。”   二月,庚子,太白昼见。   金主与太子谋南征帅,不得其人,叹曰:“天下之广,缓急无可使者,朕安得不忧!”   癸卯,金人乘胜破武休关,都统李贵遁还。   丙午,金主谓宰臣曰:“江、淮之人,号称选忄耎,然官军攻蔓菁呙,其众困甚,招之使降,无一肯从者。我家河朔州郡,一遇北兵,往往出降。此何理也?”   丁未,金人破兴元府,权府事赵希时弃城走。   庚戌,以曾从龙同知枢密院事兼江淮宣抚使,吏部尚书任希夷签书枢密院事。   辛亥,金人破大安军,遂破洋州。壬子,前四川制置使董居谊遁。都统张威使石宣邀击金人,大破之,歼精兵三千人,俘其将巴图鲁安,乃遁去。   金完颜额尔克复大举围枣阳,堑其外,绕以土城。赵方遣统制扈再兴等,引兵三万馀,分道出攻唐、邓二州,又命其子范监军,葵为殿。   乙丑,夏人复以书来四川,议夹攻金人,利州安抚丁焴许之。   三月,己巳,以郑昭先知枢密院事,曾从龙参知政事。   癸酉,金人复入洋州,焚其城而去。   丁亥,太白昼见。   金完颜伯嘉自河中召还,仍为御史中丞,言于金主曰:“河中、晋安,被山带河,保障关陕,此必争之地,今虽残破,形势犹存。若使他人据之,因盐池之饶,聚兵积粮,则河津以南,太行以北,皆不足恃矣。”甲午,金主诏太原等路州县阙正授官,令民推其所爱为长佐,行省量与职任,及运解盐入陕西以济调度,命胥鼎兼领其事。   金人自盱眙退师。   闰月,癸亥,兴元军士张福、莫简等作乱,以红巾为号。   庚子,金皇子守纯进封英王。   是春,金左副元帅布萨安贞围安丰军及滁、濠、光三州,江淮制置使李珏命池州都统武师道、忠义军都统制陈孝忠救之,皆不克进。安贞遂分兵自光州侵麻城,自濠州侵石碛,自盱眙侵全椒、来安、天长、六合,淮南流民渡江避乱,诸城悉闭。金游骑数百至采石杨林渡,建康大震。   时贾涉以淮东提刑知楚州,节制京东忠义,虑忠义人为金所用。亟遣陈孝忠向滁州,石珪、夏全、时青向濠州,季先、葛平、杨德广趋滁、濠,李全、李福要其归路。全进至涡口,与金左都监赫舍哩约赫德连战于化湖陂,杀金将数人,得其金牌,金人乃解诸州之围而去。全追击,败之于曹家庄,金人自是不敢窥淮东。涉,天台人也。   初,涉募能杀金太子者,赏节度使;杀亲王者,赏承宣使;杀驸马者,赏观察使。全因致所得金牌绐涉,云杀驸马阿哈所获,涉遂请授全广州观察使。所云驸马阿哈,指安贞也,时安贞方在军中,而全敢于虚诳如此。安贞旋自军前入见金主于仁安殿。   夏,四月,甲戌,金以知临洮府事特嘉喀齐喀为元帅左都监,行元帅府事于巩州。   癸未,金陕西地大震。   癸巳,参知政事曾从龙罢。   张福、莫简等众入利州,聂子述保剑门。檄醴泉观使安癸仲兼节制军马,讨贼,癸仲召都统张威等帅兵来会。福等杀总领财赋杨九鼎,掠阆、果二州,四川大震。赵方、魏了翁移书宰执,谓安丙不起,则贼未即平,蜀未可定;遂以丙为四川宣抚使,董居谊落职,夺三官。时李壁、李埴并镇潼、遂,亦皆以国事勉丙。   金提举榷货司王三锡请榷油,岁可入银数万。果勒齐以用度方急,劝金主行之。高汝砺曰:“油者,世所共用,利归于公,则害及于民,故古今皆置而不论,亦厌苛细而重烦扰也。若从三锡议,是以举世通行之货为榷货,私家常用之物为禁物,自古不行之法为良法,窃为圣朝不取,且其害有不胜言者。”金主重违果勒齐意,令百官集议。礼部尚书杨云翼、翰林侍读学士赵秉文等皆以为不可,金主曰:“古所不行者而今行之,是又生一事也,其罢之。”   五月,己亥,太学生何处恬等伏阙上书,以工部尚书胡榘欲和金人,请诛之以谢天下。   金筑南京里城,以珠赫寽果勒齐固请也。金主虑扰民,募人能致甓五十万者迁一官,百万升一等。于是平阳判官完颜阿拉、左厢讥察霍定和发蔡京故居,得甓二百万有奇,准格迁赏。金主问曰:“人言此役恐不能就,如何?”果勒齐曰:“终当告成,但其壕未及浚耳。”金主曰:“无壕可乎?”果勒齐曰:“苟防城有法,正使兵来,臣等愈得效力。”金主曰:“与其临城,曷若不令至此为善?”果勒齐无以对。及城成,果勒齐受金鼎之赏,建碑书功于会朝门。   蒙古使张柔帅兵南下,遂克雄、易、保、安诸州。贾瑀据孔山台,柔攻之,不下。台无水,汲山下,柔断其汲道,瑀穷,乃降,柔剖其心以祭苗道润。引兵次满城,金将武仙会镇、定、深、冀兵数万攻之。柔全军适出,帐下才数百人,柔命老弱妇女乘城,自率壮士突出仙兵后,毁其攻具,从数骑策马杖槊,大呼入围,仙众皆披靡。复使缘山多张旗帜,声言救至,曳柴扬尘,鼓噪以进。仙兵大溃,柔追击之,尸横数十里。柔乘胜攻定州,下之,于是祁阳、曲阳等帅皆降于柔。柔遂围中山府,仙遣其将葛铁枪与柔战于新乐,飞矢中柔颊,落其二齿,柔拔矢战,葛铁枪大败,死者数千人。仙复遣刘成攻柔,柔又败之,遂南掠鼓城、深泽、宁晋诸县。由是深、冀以北,镇、定以东三十馀城,望风悉来降附。   六月,甲子朔,金以河南统军使实嘉钮勒欢为元帅右都监,行平凉元帅府事;以御史中丞完颜伯嘉行枢密院于许州。   张福拥众薄遂宁,权府事程遇孙弃城走。福入遂宁,焚其城。遂入普州,守臣张已之弃城走。福屯于普州之茗山,安丙自果州如遂宁,令诸军合围,绝其樵汲以困之。庚午,张威引兵至,福穷,请降,威执之以献于丙。   辛巳,西川地震。太白昼见。   丁亥,嗣濮王不嫖卒。   戊子,金人复太原府。   辛卯,太白经天。   癸巳,丁焴复以书约夏人伐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