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 - 第 256 页/共 372 页

伊喇尼尔,故辽人也,金召为参议、留守等官,皆辞不受;闻蒙古兵至,私语所亲曰:“为国复仇,此其时也!”率其党百馀人诣军门,献十策。蒙古主召见,与语,奇之,问:“尔生何地?”曰:“霸州。”因号为霸州元帅。   闰月,辛亥,诏:“诸路格朝廷赈恤之令及发盗不即捕者,重罪之。”   三月,丙子,沔州将刘世雄等,谋据仙人原作乱,伏诛。   临安大火,焚省部等官舍,延及太庙,诏迁神主于寿慈宫;三日,火息,乃还太庙。省部皆寓治驿寺,焚民居二千馀家。   金中都大悲阁灾,延及民居。   金括民间马,令职官出马有差。   金平章政事孙即康致仁,寻卒。金以御史中丞完颜承裕为参知政事。   夏,四月,甲申,禁福建、两浙州县科折盐酒。   国子司业刘龠请开伪学禁。   己丑,以吴曦没官田租代输关外四州旱伤秋税。   金主闻蒙古主自将南下,大惧,释纳哈塔迈珠之囚,令西北路招讨使钮祜禄哈达请和于蒙古,蒙古主不许。金主乃命平章政事通吉思忠、能知政事完颜承裕行省事于抚州,西京留守赫舍哩执中行枢密院事,以备边。   金以参知政事鄂屯忠孝为右丞,户部尚书梁镗为参知政事。   金主集三品以上官议兵事,相持莫决。尚书令史李英上疏言:“珠赫寽果勒齐、穆延尽忠等,先朝尝任使,可与商略大计。”又曰:“比来增筑城郭,修完楼橹,事势可知。山东、河北不大其声援,则京师为孤城矣。”金主召平定州刺史赵秉文论备边之策,秉文言:“我军聚于宣德,城小,列营其外,涉暑雨,器械弛散,人且病,深秋敌至,将不利。可遣临潢一军捣其虚,则山西之围可解,兵法所谓出其不意,攻其必救者也。”金主不能用。   是月,四川制置大使置安边司以经制蛮事,命成都路提刑李埴、保州路安抚许奕共领之。先是安丙议发兵讨蛮,埴以为然,奕谓旷日持久,不如招降,议久不决。会叙州获蛮人数十,鞫之,其与于利店之乱者只三人。奕榜境上,谕蛮人能以利店所掠人口来归,即释此三人;又遣谍入蛮中,怵以利害。蛮人请如约,未几中悔;埴声言某日以兵出寨,蛮人悚惧;寻知为扬声绐己,蛮人益无所惮。   五月,乙亥,赐礼部进士赵建大以下四百六十五人及第、出身。   六月,丁亥,遣余嵘贺金主生辰。时金有蒙古之难,不暇延使者,至涿州而还。   辛丑,更定四川诸军军额。   壬寅,金更定军前赏罚格。   秋,七月,壬戌,太白昼见。   丙寅,诏:“四川官吏尝受伪命者,毋得叙用。”   丁丑,诏:“军兴以来爵赏冒滥者,听自陈,除其罪。”   八月,夏国主安全卒,年四十二,谥为敬穆皇帝,庙号襄宗,墓曰康陵。族子大都督府主遵顼立,改元光定。   先是金遣耶律阿哈使于北使,阿哈见蒙古主姿貌异常,归心焉,阴输以国事。阿哈善骑射,通诸国语,蒙古主爱之,问曰:“汝肯臣我,以何为信?”对曰:“愿以子弟为质。”未几,偕其弟图哈至,蒙古主命图哈直宿卫,阿哈参预机谋。金人讶其使久不还,系其家属,阿哈殊不介意,蒙古主妻以贵臣之女。至是命左帅哲伯略地,以阿哈为先锋。   金通吉思忠、完颜承裕缮乌舍堡,未及设备,蒙古哲伯遣阿哈以轻兵奄至,拔乌舍堡及乌云营,思忠等败走。时汾阳郡公郭宝玉屯定州,举其军降于蒙古。蒙古遂破白登城,进攻西京,七日,赫舍哩执中等惧,率麾下百骑弃城突围走。蒙古主以精骑三千驰之,金兵大败。追至翠屏山,承裕不敢拒战,退至宣平县界。土豪请以土兵为前锋,行省兵为声援,承裕畏怯不能用,但问此去宣德间道而已。土豪嗤之曰:“溪涧曲折,我辈谙知之,行省不知用地利力战,但谋走耳。”其夜,承裕引兵南行,蒙古踵击之,至会河堡,金兵大溃,承裕脱身走入宣德。蒙古穆呼哩乘胜进薄宣德,遂克德兴。   九月,辛酉,马湖蛮复寇边。   先是蛮人以黄纸作牒移嘉州,其语殊倨,安边司俾寨官却之。既而提刑司令寨官谕以先归所掠,蛮人语益嫚,遂犯叙州,至宣化之二十里。李埴怒守臣史师道文报稽迟,劾之,镌二级,罢归。   乙亥,罗世传为其徒胡有功所杀,诏以世传官授之。峒寇为患三年,至是平,人皆相庆。   丁丑,诏:“附会开边得罪之人,自今毋得叙用。”   蒙古兵薄居庸关,守将完颜福寿弃送遁,哲伯遂入关。金中都戒严,禁男子不得辄出城。蒙古游奕至都城下,金主议以细军五千自卫奔南京。会细军五百人自相激厉,誓死迎战,蒙古兵多伤,问所俘乡民:“此军有几?”乡民绐之曰:“二十万。”蒙古惧,遂袭群牧监,驱其马而归。金主乃止。   郭宝玉既以军降,穆呼哩引之见蒙古主,问取中原之策。宝玉曰:“中原势大,不可忽也。西南诸蕃,勇悍可用,宜先取之。藉以图金,必得志焉。”又言:“建国之初,宜颁新令。”蒙古主从之,于是颁条画五章。如出军不得妄杀;刑狱惟重罪处死,其馀杂犯,量情笞决;军户,蒙古、色目人每丁起一军,汉人有田四顷、人三丁者签一军,年十五以上成丁,六十破老,站户与军户同;民匠限地一顷;僧道无益于国有损于民者,悉行禁止之。类皆宝玉所陈也。   冬,十月,甲辰,以金国有难,命江淮、京湖、四川制置司谨边备。   时和议方坚,皆漫不置意,唯赵方在江陵,知金人北逼于蒙古,计必南迁,乃增修三海、八匮以壮形势。荆门有东、西两山,最为险要,乃筑堡于其上,增戍兵以遏敌冲。又拔土豪孟宗政等补以官,日夜为严备。   金命泰州刺史珠赫寽果勒齐屯兵通玄门外,金主自出巡抚诸军。未几,罢宣德行省,升缙山县为镇州,以果勒齐为防御使,权元帅右都监。   十一月,己酉朔,日有食之。   先是金上京留守图克坦镒上言:“自国家与蒙古交兵以来,彼聚而行,我散而守;以聚攻散,其败必然。不若入保大城,并力备御。昌、桓、抚三州,素号富实,人皆健勇,可内徙之以益兵势,人畜财货,不至亡失。”参政梁镗曰:“如此,是自蹙境土也。”金主从镗谋。镒复奏曰:“辽东,国家根本,距中都数千里,万一受兵,州府顾望,必须报可,误事多矣。可遣大臣行省以镇之。”   金主不悦,曰:“无故置行省,徒摇人心耳。”不从。镒乃遣同知乌克逊鄂屯将兵二万入卫中都,金主嘉之,征拜右丞相。   金签中都在城军。   金杀河南陈言人郝赞。   蒙古主复遣其子卓沁、察罕台、谔格德依分徇云内、东胜、武、朔等州,下之。于是德兴府、弘州、昌平、怀来、缙山、丰润、密云、抚宁、集宁,东过平、滦,南至清、沧,由临洪逾辽河,西南抵忻、代,无不残破。   金赫舍哩执中之弃西京而还也,至蔚州,擅取官库银五千两及衣币诸物,夺官民马与从行人,入紫荆关,杀涞水令。至中都,金主皆不问,以为右副元帅。执中益无所忌惮,自请兵二万北屯宣平。金主与之三千,令屯妫州,执中不悦。   金平章政事通志思忠,参知政事完颜承裕,坐覆全军,思忠除名,承裕责授咸平路兵马总管,将士以其罚轻,益不用命。   金益都人杨安国,少无赖,以鬻鞍材为业,市人呼为杨鞍儿,遂自名杨安儿。泰和中,金人南侵,山东无赖往往相聚剽掠,命州县招捕之。安儿时为群盗,亦请降,隶名军中,累官至防御使。及蒙古兵薄中都,诏诏铁亢敢战军,得千馀人,以唐古哈达为都统,安儿副之,以戍边。安儿至鸡鸣山,不进,金主驿召问状,安儿乃曰:“平章、参政军数十万在前,无可虑者。屯聚鸡鸣山,所以备间道透漏者耳。”金主信之。安儿亡归山东,与张汝楫聚党攻劫州县,杀掠官吏,山东大扰。   夏人数扰邠、岐,金陕西安抚使檄同知转运使事韩玉以凤翔总管判官为都统府募军,旬日得万人,与夏人战,败之。时夏兵方围平凉,又战于北原,夏人疑大军至,解去。当路者忌其功,驿奏玉与夏人有谋,金主疑之,使使者授玉河平府节度副使,且觇其军。   先是华州李公直,以中都被围,谋举兵入援,而玉恃其军为可用,亦欲为勤王之举,乃传檄州县云:“事推其本,祸有所基。始自贼臣,私容奸赂,继缘二帅,贪固威权。”又云:“裹粮坐费,尽膏血于生灵;弃甲复来,竭资储于国计。要权力而望形势,连岁月而守妻孥。”又云:“人谁无死,有臣子之当然;事至于今,忍君亲之弗顾!勿谓百年身后,虚名一听史臣;只如今日目前,何颜再居人世!”公直军行有日,有违约者,辄以军法从事,京兆统军因谓公直据华州反,遣都统杨珪袭杀之。公直曾为书约玉,玉不预知,其书为安抚所得;及使者觇玉军,且疑预公直之谋,即实其罪。玉囚死于华州。   十二月,辛巳,奉议郎张鎡,坐扇摇国本,除名,象州羁管。鎡,俊之孙也。初,史弥远欲去韩侂胄,鎡预其谋,方议所以处侂胄,鎡曰:“杀之足矣。”弥远语人曰:“真将种也!”心忌之,至是乃构以罪。   癸未,以会子折阅不行,遣官体访江、浙诸州。   著作佐郎真德秀轮对,因论灾异曰:“近岁以来,旱蝗频仍,饥馑相踵。陛下严恭寅畏,不敢荒宁,忧闵元元,形于玉色,上天降康,遂以有年,亦足以观感格之诚矣。而比者乾度告愆,星文示异。夫宫庭屋漏之邃,起居动作之微,一念方萌,天已洞监。陛下诚能守兢业之志,防慢易之私,孜孜履行,屡省无怠,则将不待善言之出,而有退舍之感矣。况今年虽告稔,民食仅充,然荐饥之馀,公私并竭。如人久病甫瘳,而血气未平,筋骨犹惫,药败扶伤,正须加意,朝廷之上,未可遽忘矜恤之念也。间者内廷屡建醮事,固足以见陛下畏天之诚;然而修德行政者本也,禬祷祈请者末也,举其末而遗其本,恐终不足以格天,矧今冬令已深,将雪复止,和气尚郁,嘉应未臻,此古人所谓天有忧结未解,民有怨望未塞者也。”   著作郎李道传奏言“故侍讲硃熹,有《论语、孟子集注》、《大学、中庸章句》、《或问》,学者传之,所谓择之精而语之详者。愿陛下诏有司取是四书,颁之太学,使诸生以次诵习,俟其通贯浃洽,然后次第以及诸经,务求所以教育人材,为国家用,且使四方之士,闻其风节,传其议论,得以慕而效之。”又言:“绍兴中,从臣胡安国尝欲请于朝,以邵雍、程颢、程颐、张载四人从祀孔子之庙。淳熙中,学官魏掞之,言宜罢王安石父子勿祀而祀颢、颐兄弟。厥后虽诏罢安石之子雱,而它未及行。儒者相与论说,谓宜推而上之,以及二程之师周敦颐。愿陛下诏有司,考安国、掞之所尝言者,议而行之,上以彰圣朝崇儒正学之意,下以示学者所宗,其益甚大,其所关甚重,非特以补祀典之阙而已。”会西府中有不喜道学者,未及施行。   金签陕西两路汉军五千人赴中都。   金主命太子太保张行简、左丞相布萨端宿禁中,议军事。旋出端为南京留守。   是冬,蒙古主驻金之北境。   是岁,金贺瑞庆节使不至。      ○宁宗法天备道纯德茂功仁文哲武圣睿恭孝皇帝嘉定五年(金崇庆元年,蒙古太祖七年)   春,正月,己巳,诏:“诸路通行两浙倍役法,著为令。”   壬申,赐李好义谥曰忠壮。   是月,金改元崇庆。   金右副元帅赫舍哩执中,请退军屯南口,或屯新庄,移文尚书省曰:“蒙古兵来,必不能支。一身不足惜,三千兵为可忧,十二关、建春、万宁宫且不保。”金主恶其言,下有司按问,诏数其十五罪,罢归田里。   蒙古攻云中、九原诸郡,拔之,进取抚州,金命招讨使赫舍哩纠坚、监军完颜万努等援之。或谓纠坚曰:“蒙古新破抚州,方以所得赐其下,马牧于野,宜乘其不备掩击之。”纠坚曰:“此危道也。不若马步俱进,为计万全。”乃遣其麾下舒穆噜明安曰:“汝尝使北方,素识蒙古国主,其往问以举兵之由,不然,即诟之。”明安至蒙古军中,如纠坚所教,俄请降,蒙古主命缚以俟,陈于貛儿觜。时金兵三十万,号四十万,蒙古穆呼哩曰:“彼众我寡,弗力战,未易破也。”率敢死士,策马横戈,大呼陷阵。蒙古主麾诸军并进,大败金兵,追至浍河,僵尸百里。   蒙古主召明安诘之曰:“尔何先詈而后降也?”明安对曰:“臣素有归志,向为纠坚所使,恐其见疑,故如所言;不尔,何由瞻奉天颜?”蒙古主善其言,释之,使领蒙古军抚定云中东、西两路。既而蒙古主欲休兵于北,明安谏曰:“金有天下一十七路,今我所得,惟云中东、西两路而已。若置不问,待彼成谋,并力而来,则难敌矣。且山前民庶,久不知兵,今以重兵临之,传檄可定。兵贵神速,岂宜犹豫!”蒙古主然之,即命明安引兵而南。   蒙古兵围威宁,金防城千户刘伯林,逾城诣军门请降,蒙古主许之,遣还,即以城降。伯林善骑射,为蒙古主所喜,问:“在金国居何官?”对曰:“都提控。”即授以元职,命选士卒为一军,与乡导图哈同征讨、招降山后诸州。   二月,壬午,罢两淮军兴以来借补官。   诏成都路帅臣兼领叙州兵事。   三月,庚戌,马湖蛮酋米在请降。   先是四川制置大使知蛮不可致,遣兴元后军统制刘雄等将西兵土人,自嘉、叙二州并进,又遣提刑司检法官安伯恕往叙州节制之。官军入蛮境,方战,有土丁断小酋之首,蛮人惊溃,官军小捷。米在据羊山江之水囤,坚不肯降。囤在峻滩中,官军不能至。安丙闻之,遗书李埴曰:“但声言伐木造大舟进攻水囤,则蛮自降矣。”从之。米在果请降,令其徒数十诣寨纳款,安边司厚犒之。米在以堕马为词,终不出。   戊辰,以久雨,诏大理、三衙、临安府、两浙州县决系囚。   金大旱。   金以御史大夫完颜承晖为参知政事,以参知政事孟铸为御史中丞。   时驸马都尉图克坦穆延与其父知大兴府南平干政事,大为奸利,承晖面质其非,金主不问。南平益贵显用事,势倾中外,遣所亲诱治中李革以进取,革拒之。   金册李遵顼为夏国王,夏人旋攻葭州。金人方有蒙古之难,夏人乘其兵败,侵掠边境,而通聘如故。   夏,四月,壬寅,诏:“自今告人从伪者,必指事实;诬告者坐之。”   五月,庚午,诏:“诸路坑冶,以通判、令、丞主之。”     癸酉,安南国王李龙A147卒,子昊旵嗣;寻卒,无子,以女昭圣主国事,其婿陈日煚因袭取之。李氏自公蕴八传,凡二百二十馀年。   金武安军节度使致仕贾铉,起复参知政事,以完颜承晖为左丞。   金签陕西勇敢军二万人、射粮军一万人赴中都。括挟西马。以南京留守布萨端为河南、陕西安抚使,提控军马。   金河东、陕西大饥,斗米钱数千,流殍满野。辽东招抚副使伊喇福僧出沿海仓粟,先赈其民而后奏,金主优诏奖谕。   金泰安刘二祖兵起,寇掠淄、沂二州。   六月,乙酉,禁铜钱过江。   秋,七月,戊辰,以雷雨坏太庙屋,避殿,减膳。权直学士院真德秀上疏曰:“臣博观经籍史传所志,自非甚无道之世,未闻震霆之惊及于宗庙者。鲁之展氏,人臣耳,己卯之异,《春秋》犹谨书之。盖震霆者,上天至怒之威,宗庙者,国家至严之地;以至怒之威而加诸至严之地,其为可畏也明矣。古先哲王,遇非常之变异,则必应之以非常之德政,未偿仅举故事而已;今日避殿、损膳之外,咸无闻焉。乃者孟秋之朔,流星示异,其占为兵,而上下恬然若不知闻,故相距才九日而震霆之变作,天于我国家欲扶持而安全之,其心至惓惓也。臣愿陛下内揆之一身,外察诸庶政,勉进君德,博通下情,深求致异召和之本,庶几善祥日应,咎征日消矣。”   八月,甲戌朔,命左右司置进状籍,察前断之冤抑者罪之。   金主以有兵事,罢万秋节之宴。   蒙古围金西京,元帅左都监鄂屯襄率师来援。蒙古主遣兵诱之密谷口,逆击之,一军尽殪,襄仅以身免。蒙古主复攻西京,中流矢,乃解围去。遣萨巴勒使于金,金人不礼之,既而悔之,议通和,未决。   舒穆噜额森言于蒙古主曰:“东京为金根本之地,荡其根本,中原可传檄而定。”蒙古主然之。额森,故辽人,世为后族,辽亡,其祖率部落远徙。额森年十岁,从其父问辽为金灭之事,即大愤曰:“儿能复之。”及长,勇力过人,善骑射,多智略,豪服诸部,金人闻其名,徵为奚部长,即让其兄,遂深自藏匿,居北野山,射狐鼠而食。至是归于蒙古。   九月,丙午,太白昼见。   己酉,有司上《续中兴礼书》。   辛未,罢沿海诸州海船钱。   是月,四川复榷石脚井盐。先是石脚井盐已闭,民有犯法私炼者,制置大使安丙因复榷之。然盐既苦恶,率以抑售土人,则私贩肆行,民间不以为便。   蒙古察罕攻克金奉圣州。   冬,十月,辛巳,诏:“诸路总领官岁举可为将帅者,安抚、提刑司举可备将材者二人。”   金曲赦西京、辽东、北京。   十一月,庚申,朝献景灵宫。辛酉,朝享太庙。壬戌,祀天地于圜丘,大赦。   金赈河东南路、南京路、陕西东路、山东西路、卫州旱灾。   十二月,丁丑,再蠲濠州租税一年。   壬午,诏诸路转运使参考州县新旧税籍,蠲其横增之数。   甲申,蒙古左帅哲伯攻金东京,不拔,即引去,获金使者,遣往谕之。部将索济伦布哈曰:“东京,金旧都,备严而守固,攻之未易下,以计破之可也。请易服与其使偕往说之,彼将不疑。俟其门开,继以大军赴之,则可克矣。”如其言,夜袭克之。   金主闻抚、桓等州俱失,始思图克坦镒之言,叹曰:“早从丞相之言,不至是!”继闻东京不守,语近臣曰:“我见丞相,耻哉!”   是冬,收兑旧会子,从湖广总领王釜之请也。   国子司业刘龠,请以硃熹《论语、孟子集注》立学;从之。龠又言:“两淮之地,籓蔽江南,干戈盗贼之后,宜加经理,必于招集流散之中,就为足食足兵之计。臣观淮东,其地平博膏腴,有陂泽水泉之利,而荒芜实多;其民劲悍勇敢,习边鄙战斗之事,而安集者少。诚能经画郊野,招集散亡,约顷亩以授田,使无广占抛荒之患;列沟洫以储水,且备戎马驰突之虞。为之具田器,贷种粮,相其险易,聚为室庐,联以什伍,教以击刺,或乡为一团,里为一社,建其长,立其副,平居则耕,有警则守,有馀力则战。”帝嘉纳之,进国之祭酒。   先是辽人耶律琉格仕金为北边千户,及蒙古主起兵朔方,金人疑辽遗民有它志,下令:“辽民一户,以二女真户夹居防之。”琉格不自安,是岁,遁至隆安韩州,纠壮士剽掠其地。州发卒追捕,琉格皆击走之,因与耶的合势募兵,数月,众至十馀万,推琉格为都元帅,耶的副之,营帐百里,威震辽东。   蒙古主命按陈那衍、浑都古行军至辽,遇之,问所从来,琉格曰:“我契丹军也,往附大国,道阻马疲,逗留于此。”按陈曰:“我奉命讨女真,适与尔会,庸非天乎!然尔欲效顺,何以为信?”琉格乃率所部会按陈于金山,刑白马、白牛,登高北望,折矢以盟。按陈曰:“吾还奏,当以征辽之责属尔。”   金遣完颜承裕帅军六十万,号百万,攻琉格,声言得琉格骨一两者赏金一两,肉一两者赏银亦如之,仍世袭千户。琉格度不能敌,告急于蒙古。蒙古主命按陈、孛都欢、阿鲁都罕引千骑会琉格,与金兵对陈于迪吉诺尔。琉格以侄安努为先锋,横冲承裕军,大败之,以所俘辎重献。蒙古主召按陈还,而以楚特格副琉格屯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