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北盟会编 - 第 81 页/共 105 页

●卷一百八十七   炎兴下帙八十七。   起绍兴八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戊申,尽二十九日辛亥。   二十六日戊申枢密副使王庶奏乞免签书和议文字王庶与讲和异议虏(改作金)使张通古等将到国门庶乃奏乞免签和议文字曰:臣识性蒙昏计虑疏阔待罪枢庭略无称效闲者虏(改作金)使之来大臣签议或和战所主不同臣忠愤所激辄尔妄发不量彼已之势不察时事之宜屡奏封章力请谢绝专图恢复谓虏(改作敌)情叵测不可以仁恩驯服(删此四字改作理遣)土伦之往必致稽滞今闻奏报已还近境和议可决牙谋不逮远知昧通方使之具位效官犹恐旷况当本兵之重曷以称任臣之失职罪不容诛伏望睿慈速赐降黜以正无知误国之罚陛下未欲遽置闲散止宜处之外服以备缓急,或以适此执政阙员未便斥出即乞特诚意处分遇有和议文字许免签书庶逃前後反覆有失立朝之节滞固不移粗安颛愚之性臣区区悃悃忄非敢饰词深虑缄默有伤国体是日新降笔不许辞免签书和议行遣事庶再具奏曰:臣闻。   昔楚王有吴人之难使由於城糜复命而不知高厚大小子西怒曰:不能则辞对曰:固辞不能而使余也。人各有能有不能王遇盗於云:中以背受戈余所能也。脾泄之事余所不能也。臣然後知古人以忠事君者其才之能与不能未尝敢以一毫欺人故於艰难祸乱之际各以其能自效而国家可安也。臣生於陕西渐染其风气耳目所闻见者莫非兵事祸乱以来尝欲以气吞强虏(改作敌)则所谓讲和者非臣之所能也。非其所能而强使之则恐误国家之大计故臣愿陛下惟责臣以修戎珍不以讲和之事命臣则缓急之际可以枝梧纵使金人知陛下命臣以此则奸(改作其)谋不得肆而和好易成虽曰:治戎兵其实促使和也。。又况臣赋性愚鲁尝云:金人不可和今。若预此事臣身为大臣自为二三何以使人也。唐浑马燧李晟将之忠贤古所未有德宗能用之吐番君臣大惧尚结赞谋曰:唐之名将恃此三人不去之必为吾患,於是甘辞厚币以申勤恳朝廷然之会盟於平凉李晟以言不可信罢浑以被去刂罢马燧以为所卖罢果如其计而无一人留者愿陛下察臣孤忠特留圣念天下幸甚贴黄契勘臣前次所上章疏及与王伦议论实有妨嫌陛下亦尝沿照底裹今。若不自陈禀则。又如赵鼎刘大中辈首鼠两端於陛下国家何益兼臣备数枢庭自合辞职不合辞事伏乞睿慈除臣一近边州郡愿效尺寸以尽臣节。   施廷臣为殿中侍御史。   勾龙如渊除御哆嗦丞不数日监察御史施廷臣抗章力赞和议奏桧念如渊之言当择人为台官使尽击去不附和议者故除如渊中丞。又除廷臣侍御史除目既颁绅骇愕道路以目莫敢异辞。又有寺丞莫将上疏附会和议骤除起居舍人沈该变因附会由冗散而召对中外沸腾兵部侍郎张焘日吾世受国恩身忝法从不可自同於众当念以死争之乃上疏极论其非曰:臣仰惟陛下圣孝天至痛梓宫之未还念两宫之未复不惮屈己已与虏(改作金)人议和夙夜焦劳存心恳切皇皇汲汲惟恐後时特以众论未同故未欲轻屈耳幸而晶得上自朝廷不逮百执事之臣小大一心无复异议朝夕进退从空献纳,庶几天听为回卒不至屈此宗社之福也。彼施廷臣乃复迎合辄敢抗章力赞此议姑为一身进取之资不恤君父屈辱之耻核实定罪殆不容诛乃由察官超擢。   柱史夫御史府朝廷纲纪之地而陛下耳目之司也。前日勾龙如渊以附会此议崦得中丞众议固已嗤鄙之至今廷臣。又以此而跻横榻一台之中长贰皆然既同乡曲。又同腹心惟相附会变乱是非,岂不紊国家之纪纲蔽陛下之耳目乎!众论沸腾方。且切齿崦沈该者。又以此议由冗散而召对莫将者。又以此议由寺丞而擢右史如渊廷臣庸人也。初无所垂但知观望而将则奸人该则赃吏也。考其平日奚所不为陛下柰何遽与此曹断国论乎!今既拂众情敢犯公议荧惑圣听惑移圣心力图显官如取如摧臣恐徼幸之徒皆有觊觎之心乘时射利布列要涂倡和邪谋终危社稷此臣所以痛愤不能自己也。夫自六察而陟台端超躇甚矣。至以寺丞而擢记注则自祖宗以来未之有也。除目既颁缙绅骇愕道路以目莫敢一言是此等辈气焰皆已能箝人之日矣。一时小人缘类偕来羽翼既成何所不可《诗》曰:忧心悄悄愠於台币小孔子曰:小人成群斯可愠矣。今如渊廷臣将该辈渐已成群岂国之主哉!伏望睿断翻然而改特加斥逐,庶几少杜群枉之门天下幸甚至於议和则王伦实为谋主彼往来虏(改作敌)中至再四矣。陛下所倚为心腹而信之如蓍黾者也。今其为言自以二三事之端倪盖亦可见更望陛下仰念祖宗付托之重俯念亿兆受戴之诚贵重此身母轻自屈但务雪耻但思复雠烟叶礼其使厚资遣发谕以必得事实之意告以国人皆日不可之状使彼悔祸果出诚心惟我所欲尽归於我然後徐议所以报之之礼似未晚也。如其变诈将复诱我以虚辞则是包藏终不可测便当励将士保疆场自治自强以听天成以俟天时天时既至何为不成何求不得伏愿陛下少忍而已所谓自强之策,岂有甚高难行之论特患陛下不为而已君臣上下协力一心定为规模一新庶政安往而不得志哉!矧我将士浸皆可用比之往年气已数倍万一未能进取以之自守盖有馀矣。释此不为而甘心卑辱之事臣窃惑之仰惟陛下脱身艰难危苦之中保有国祚一纪於兹矣。其所恃者不在人心乎!自朝廷有屈已之议上下皆已解体傥遂成屈已之事则上下必至离心人心既离心人心既离何以立国伏愿陛下戒之重之臣世受国恩身参法从不敢自同众人是用辄敢进言夫言而犯雷霆之怒罪固当死不能救止而使陛下受屈辱之耻罪亦当死干冒天威俯伏俟。   命所下施廷臣莫将除命更取自圣旨指挥。   二十九日辛亥史馆校勘范如圭贻秦桧书责其主和议。   《书》曰:史馆校勘范如圭日者获以职事侍钧座於史院幸闻绪馀之论谓先儒训释春秋不务空言皆可见诸行事如圭窃以为先儒有可行之学而未必得其位相公既有其学。又得其位矣。而施设举措乃。若与经旨相戾者心实疑之不敢默默礼经有曰:父母之雠不与共戴天寝苫枕土誓死以报鲁庄公父弑於齐。又为齐主昏同狩於禚连兵合党伐卫围成阝及盟於{艹既}纳公子纠其忘君背父灭绝人之大化如此鲁国臣子则而象之,於是公子牙之弑成於前庆父无君之心动於後圉人牵卜之徒交侵於党氏武闱之闲而子般闵公皆不得其死仲尼为此惧故一书特书以著其罪晋(为万世臣子之大戒不亦深切著明矣。乎!徽宗皇帝显录皇恶(为万)世臣子之大戒不亦深切著明矣。乎!徽宗皇帝显肃皇后崩於沙漠去春凶问既至主上攀号擗踊哀动天地四海之内。若丧考妣相公身拜元枢不於此时建白大义乘六军痛愤之情与之缟素挥戈北向以治女真反天逆常之罪(删治女九字改作声罪致讨)顾遣一王伦者卑辞厚币以请梓宫甚矣。谋之颠错也。春秋之法雠不复贼不讨则不书葬葬者臣子之事不书葬以为无臣子也。夫人之痛莫甚於不得其死君亲不得其死而不复雠不讨贼使神灵含冤抱恨於地下而不伸虽得梓宫而葬之於臣子之心能安否乎!古之人有命将出师誓灭鲸鲵以迎梓宫者矣。虽其力小势穷不能有济而名正言顺亦可以无愧於天下後世未闻发币遣使祈哀请命以求梓宫於寇雠之手者也。女真(改作金人)用是知我无复雠之心可以肆为玩侮仍示欲和之意使伦归报交使往来至於再至於三其谋我益深言益甘我之信彼益虔礼益恭堕其计中不自知觉虽三尺童子皆为朝廷危之伦之言曰:女真欲以梓宫母后渊圣皇帝中原境土悉归於我审如是岂惟足以解吾君终身之忧哉!乃天下臣子之所大愿也。然自王者迹熄五霸而下鲜不以诈力相倾今乃欲以信义之道望於豺狼(删此三字改作彼)甯有此理。且讳日之报与不报在彼无毫利害至不难从之事也。我之恳请屡矣。而寂无闻焉於其至易者尚不我从则其他可知矣。春秋之於中国书名爵而夷狄则以号外而贱之也。王者欲一乎!天下曷外而贱之以为非我族类其心。   必异不得不峻内外之限另贵贱之分以防不测之患於未然也。凡中国诸侯与夷狄盟会者春秋必谨志而深讥之其法严矣。(删春秋至此入十九字)女真(改作金人)自海上结盟借助於我以灭契丹既灭遂犯(改作攻)汴都其不可信一也。既为城下之盟讲解而退和会不旋踵复围太原其不可信二也。自时厥後和使项背相望而侵犯(改作掠)之兵无岁不有其不可信三也。既破京城乃始敛兵议和诱我二帝出郊去刂之而去其不可信四也。刘豫其所立也。事之无所不至一旦执之如探囊中物其不可信五也。彼之包藏奸诡(删此四字)不可测度如此何为一旦与我如是之厚哉!或者谓虏酋(改作金主)初立粘罕(改作尼堪)已死亲族离畔契丹复振方务自保畏我加兵故欲释憾解雠以免南顾之虑岂其然乎!自刘豫既废之後我益畏缩远屏未尝敢向北方发一矢彼何惮於我哉!是其深谋长计欲不费一镞而坐收混一之功耳闻其使称诏谕挟册命而来要主上以下拜之礼果有之乎!基付印也。果可从乎!其不可从也。反面事雠匹夫犹不肯为忍以堂堂之宋君臣相率而拜不共戴天之人哉!主上哀疚在躬孝友天至必曰:吾为梓宫屈为皇太后屈为渊圣皇帝屈何不可之有使子弟之情获伸於一日志愿足矣。遑恤其他相公何不以必然之理开陈於咫尺之前乎!诚使一旦拜受女真之诏册则将行女真之命令颁女真之正朔普天之下莫非女真之士率土之滨莫非女真之臣我宋君臣上下虽欲求措身之所。且不可得徽宗显肃之梓宫遂无地可葬母后渊圣之辇略遂无家可归矣。无乃违主上圣孝之心失相公大忠之节乎!昔汉高祖责数项羽兵不少解卒能免太公於俎上晋大夫征缮以辅孺子使恶我者惧卒能归惠公於强秦此古人已试之明验也。相公不用此策以尉我主上孝悌之念柰何误主上举祖宗二百年之天下委而弃之哉!今所以委曲顺从虏(改作敌)意不敢少有违忤者惟恐其不归梓宫母后渊圣而加兵於我耳会不知一正君臣之分则号令生杀皆出於其手设。若拥梓宫母后渊圣於大江之外下一纸诏召吾君相以下来迎於境我。若从之立有祸变如其不从彼将责我曰:吾归而父母之丧归而亲归而兄有大造於国而乃违我之命不肯来迎是不孝於父母不恭於兄不忠於我也。声罪来寇(改作讨)将何以待之事至如此则前日所以顺从其意者非特。   未有分毫之益适足以致莫大之祸和好既败虽兵不用其可得乎!为和之说者必曰:今虽讲和而边备实未尝弛必无意外之患如圭观之朝廷之议和故谓谋臣猛将可以折卫御侮者皆无所用或斥逐而远之或并之於骄庸之将。又包羞忍耻甘心屈辱以沮丧士气而离其心殆。若归马放牛示天下不复用兵者而谓之不弛边备是内欺其心上欺人主下欺亿兆之众也。主上南面而君天下十有二年矣。其即位也。由天下臣民推戴所迫不得已而从之至於今日天下军民岂肯听吾君北面而为仇贼(改作雠)之臣哉!主上以思念君父母兄之故不惮於屈己天下军民以爱君之故不肯听主上之辱身用此拒虏(改作敌)不为无辞。。若其举兵而来适足以激怒吾众我以大义明诏天下率励疮痍之馀共雪父母之辱乃不可失之机会也。忠义之动孰不奋发中外貔貅之士数十万众怀愤怒不平之气思一吐之积有年所惟君相用之如何耳昔申胥一身乃能存楚楚虽三户足以亡秦遂氏四家尽歼齐戍田单孤垒一战而复济上七十馀城惟其诚心恳切以气直决胜负耳况女真无道已甚(删况女至此七字)中国虽败亡之馀亦未至如即墨遂人之弱讵可甘心降虏(改作人)而无自强之志相公。若必欲拂天下之情赞成主上受此屈辱如有奸雄因众心之愦拥数十万众仗大义以问相公之罪则将何辞以对。且如靖康以来为女真(改作金人)之所屠戮者非将士之父兄则其子弟幸得脱身於锋镝恨不得女真之肉脔而食之(删幸得至此十八字改作,於是人思效节)今(改作而)相公反爱信之如天属之戚万日籍籍挖腕忿怒莫不归罪於相公相公变知之乎!相公尝自谓我欲济国事死。且不避甯避怨诱相公之心则忠矣。使杀身而有济於君固志士仁人之所愿为也。。若犯众怒陷吾君於不义政恐不惟怨谤而已将丧身及国毒流天下遗臭万世苟非至愚无知自暴自弃天夺其魄心发风狂者孰肯为此靖康时有老卒郭京者自言有异术能遁形用兵使敌人莫觉宰相何信以为然使为大将募京城市井狂浮之徒部分教习为之奇兵城中之人皆知就不可用惟渊圣与倾心委任不以为疑方其引兵出城也。君臣犹延颈以望成功及既败而走然後悔之已无及矣。今伦之妄何以异京愿相公鉴覆车之辙早悟而改图之无至事败顿足拊髀悔恨於不可柰何之时也。如圭闻虏。   (改作金)使为接伴官范同所难颇已恭顺不敢过索礼数人皆以为喜如圭私忧过计窃谓其既以诏谕为名岂肯但已哉!深恐一旦到朝乘君臣上下震忄危惧虑遂为之屈则大事去矣。可不早定计也。《书》曰:三人占则从二人之言前日诏侍从台谏之臣所议既上不知以屈为可者有几以为不可者有几相公何不启主上遍观而熟计之人心惟虚一而静如止水与钅监乃能明烛物理毫发无遗苟有所偏主则虽泰山在前而。且不见相公,岂可执一己之私意而忽深思焉则是非利害判。若黑白矣。。若日主上圣意坚确臣下莫之能回此非所望於相公也。春秋之法王朝公卿书爵而宰亘渠伯纠皆书名者以其承王命而诸侯之妾聘弑逆之人故贬之也。当不义而不知其不可不智知基不可而不言不忠言不听而不去阿谀患失惟命是从贻误君父则将焉用彼相矣。此张华所以见现於张林而不能答也。相公立乎!人之朝谋人之邦国而欲使万乘之主辱身於不共戴天之雠较诸亘纠罪孰轻重圣人复起难乎!免於诛绝矣。昔尧舜与群臣谋谟庙堂之上曰:都曰:俞曰:吁曰:吁可否相济不专尚同故能相与致巍巍之功孔子曰:人之言曰:予无乐乎!为君惟其言而莫予违也。如其善而莫之违也。不亦善乎!如其善而莫之违也。不几乎!一言而丧邦乎!北来议论鲠直不肯诡随者往往听其去而柔媚谄谀之人相公平日所疾者乃或号召岂相公厌恶正直觉今是而昨非乎!将使吾君惟以莫违予言为乐虽知其足以丧邦亦莫之恤也。可不为痛心哉!《传》曰:嫠不┰纬而忧宗周之陨惧将及也。今日存亡危急之秋死生祸福上下所同谁不可言者而当路巨公乃,或谓士大夫各有司存不当越职论朝廷事是拒人於千里之外而自涂其耳目也。レ埴冥行将入於罟获陷阱之中而莫之知矣。靖康之闲相公不畏其死发一忠言高名大节辉映千古卓然如太山北斗天下仰望殆不可企及如圭舅氏胡文定公每训子弟举相公为标准相公亦以道义相知生则援之於朝与谋国政殁则发扬幽光被哀荣之典施及不肖之甥亦蒙收录。且辱与进款赐教戴恩眷厚矣。今兹滥从诸儒备僚属之末诚不忍相公壤前日之名节受天下之怨怒祸集厥躬而并及於国家也。与其雷同众人窃议於後孰。若献区区。   之忠於执事者,庶几悟聪听於万一哉!恕其狂直而用其言惟相公之命怒其僭越而加之罪亦惟命不胜皇恐之至。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一百八十七校勘记。   乞免签书和议文字(脱书字)大臣佥议(佥误作签)感移圣心(感误作感)以听天命(命误作成)所有施廷臣莫将除命(有误作下)如不善而莫之违也。(不误作其)。    ●卷一百八十八   炎兴下帙八十八。   起绍兴八年十一月二十九日辛亥,尽十二月一。   日癸丑。   王庶再上乞罢和议子。   李光参知政事。   张守知洪州兼江西安抚制置大使。   刘一止起居郎。   刘一止绍兴二年为起居郎以宫祠去後除祠部员外郎赐奉祠俄除浙东提刑一止立朝议论剀切士论归之时上眷不衰八年九月召赴行在奏对称旨上喜除秘书少监未几复为起居郎制曰:自起居注行而著作之官遂分自时政记作而二史之职几废允惟贤哲昭示典型褚遂良知人臣之当官守规模远矣。魏不敢陷人主於非法论谏兼之我得其人可追二子勾龙如渊之词也。。   王庶不允辞免签书和议文字乞解机政。   王庶屡上子乞免签书和议文字上不许(遂乞)解枢密职事第一子曰:臣闻晋武帝之伐吴也。大臣张华等皆以为可贾充独以为不利吴平武帝赏华等并加充邑户八千唐宪宗之讨蔡也。宰相李逢吉等绵欲罢兵裴度独以为可伐及蔡平宪宗命度为相罢逢吉不用盖谋虑不审辄阻大计至其成功是可责也。乃并赏之此晋武之所以败事宪宗毅然能中兴也。臣不材偶承人乏备位枢机之地日者王伦再以和议出使臣常妄以为伦必不返议决不成今伦既归报是臣愚暗不达事理几败陛下事陛下虽以臣可赦臣亦何颜以见陛下见同僚见国人乎!伏望圣慈以晋武帝唐宪宗之得失为鉴许臣自免退伏田亩以为百执之戒臣无任祈天请命俯伏待罪之至贴黄兼臣齿发衰迟旧有负薪之疾近尝发动步履艰难侍立殿陛恐或颠齐不恭为甚乞解机政以便医药曷胜惶恐之至。   第二子臣比以议论迂疏违忤圣德加以衰迟多病尸素无补乞罢枢密府执事未蒙俞允尚有区区血诚不敢缄默坐视辄复倾例,庶几少尽平日忧国爱君之意臣闻自昔御戎(乞讨作边)虽时有不同大略惟和与战一言而巳方其猖獗(改作深入)也。不过乘吾衅隙包藏祸心(改作以肆攻取)以侥幸无厌(删此五字)方其柔服(改作引去)也。。又不过畏吾盛强摇尾稽颡(却避)偷安朝夕(删此四字)是则战之与和非彼能之皆系吾中(删此字)国之重轻尔故汉唐之君深明此理与之和必严其兵备与之战未守绝其和意所谓柔远能迩尽,於是矣。今乃天下遭逆虏荼毒(删此四字)虔刘者十过七八天子驻跸海隅南北屯兵险阻自固不敢渡淮窥长安其衰弱可谓极矣。陛下过自贬损屈辱称臣遣使进币项背相望或拘或囚书恶声无所不至其困辱可谓至矣。兵家至论不过曰:知彼知已今彼如是之强我如此之弱虽三尺之童皆知之而王伦之来反谓和好已成尽还侵地验於古则不合审於今则无谓察其情则包藏不细观其势则踪谠可见独陛下断以不疑而行之此殆天意未欲悔祸致使陛下笃为孝思弗虑此奸谋(改作巧计)也。居试更为陛下陈之议和之说正缘此外讧内叛上下摧贰假我使命以安反侧幸少甯息远则不出一二革近或期月必别生事此姑不论。且以目前所损言之使人疲於奔命财赋竭於资送将士挫其勇锐民庶困於将迎岁月费於无益事势至此非特虏(改作敌)人一旦败盟无以支持。又恐诸将师老财匮有弗戢之灾祸可既乎!此臣所以朝夕仰天椎心而泣血也。臣前所谓朝廷自作不靖者正谓此尔。且虏(改作敌)知,岂不戒吴越之事乎!甯肯付我土地与我兵马使复不共戴天之雠也。臣不敢饰非以质前说。若复关陕则臣归骨有地宗族有相见之期松楸有展眉之日岂臣所不欲哉!第万万无此上误圣明下误生灵晏安毒必至噬脐矣。昔楚怀王惑於张仪之口卒为秦所拘使子孙流涕忍耻以事仇雠之国终至覆亡今王伦言语反覆踪迹诡秘终恐养成厉阶滋蔓难图悔何可及愿陛下深念前事勉思令图不远而复尚可救药苟,或不然其患岂胜言哉!乞留圣贪宗社幸甚巾黄臣性资滞固所见止於如此不可钅凿苛留无益恐误国事乞早赐斥逐以为异议之戒臣不胜俯伏俟命之至第三子臣窃详王伦之归以为和好可成故地可复皇族可归上自一人下逮百执事皆喜色独臣愚间不达事机蚤夜以思揣度本末未见其可臣复有强聒之请别无他肠止知爱君和之与否臣不复论。且以自今虏(改作金)人利害言之讲和为上遣使次之用兵为下何以言之虏(改作金)人自破大辽及长驱中原几三十年矣。所得地土数倍汉唐所得珠玉子女莫知纪极地广而无法以经理财丰而恃势以相图。   又老师宿将死亡殆尽主幼权分有患失之虑此所以讲和为上也。虏(改作金)人灭(大辽)荡中原使信往来曾无虚日得志两国专用此道矧自废豫之後丑迹败露(删此四字)杌湟不安故重报使以安反侧兼可以察我虚实耗我之资粮离我之腹心怠我之兵势彼何惮而不为此所以遣使为次也。虏(改作金)人之兵内有牵制外多疑忌所用之人非。若昔日之勇锐所签之军非。若昔日之强悍前出後空尝有履巢之虞率众深入不无倒戈之患。又淮上荒墟地无所掠大江浩涉亦未可渡诸将兵势不同曩时此所以用兵为下也。今彼所行皆上策至为得计吾方信之不疑堕其计中惟恐不如所欲臣不敢效子胥出不祥之言杀身以立後世之名於国何益惟陛下深思之速断之无使後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天下幸甚。   第四子曰:臣比以菲才叨重任累陈危恳仰渎圣聪过荷睿慈俯从所欲然至今未蒙处分臣之肝胆倾沥殆尽臣之踪迹巳见狼狈伏望圣慈矜怜衰惫使遂退休臣不胜激切俯伏俟命之至贴黄伏念臣四海一身万里无家。若非天地兼容父母垂念谁肯为臣怜者臣不胜皇恐殒越之至。   第五子臣比缘衰病力乞退休使旨屡临备宣德意诏辞继下益佩恩私再冒严诛仰干洪造伏念臣孤单寡与约结无奇滥处周行叨连帅职荷收还於远服俾待罪於枢庭坐筹决胜之罔功解难排纷而无策未委司败独赖圣知擢发数愆空惊白首抚膺增愧惟叹赤心顾兹福过以灾生实因力小而任重伏望皇帝陛下特垂渊听俯谅微诚逸以真祠置之散地俾愚忠之少愧庶衰疾之有瘳来日尚多敢惮捐躯之义馀生未泯犹思结草之忠臣不胜激切待罪之至。   第六子臣伏思大宋有天下垂二百年矣。祖宗功德重熙累洽虽汉唐未易可拟偶以崇观之後太平日久上倦万机委政宰辅奸人弄权横生边事夷狄(改作敌遂)因之不守巢穴(删此四字)虔刘两河板荡京阙凶焰酷烈痛不忍闻宗社几致中绝赖天道好还人思戴汉戎马之闲陛下出继大统天下翻然改图以谓丧君有君恃此不恐殆天意尔尔後匹马渡江扁舟航海以至苗刘之变艰难万端终无所伤天之相陛下可谓厚矣。今虽犹未能复两河取巩洛定山东降关右而大将星列官军云:屯比之前日可谓小康矣。。又。   据长江以自卫万全计也。。若不念父母之雠不思宗庙之耻不痛宫阙之辱不恤百姓之冤含糊容忍姑从谬悠不能终始以坠大业非特逆乱难以一二数也。也。伏望陛下反覆前後鉴观天心勉思良图以冀善後非天下之福社稷之福也。非社稷之福陛下之福也。取进止。   再上子。   臣待罪阙庭一岁之久未守敢有千预朝政偶有短见义合上陈近因虏(改作金)使请和以喧舆论自非睿谟先定庙算佥谐则内患外忧未易可料钦惟威怀有道辅赞得人故足以销奸谋於未萌屈人兵於不战臣素昧世务岂复知兵和之与否非所敢与独闻逆虏(改作敌人)诡诈(删此二字)动辄请和口血未乾随即背叛要我以难从之请加我以违约之辞兵兴而每堕其计是以群议汹汹民心少摇事机之微存亡所系惟觊陛下深戒前辙博采众情与中外知兵大臣谋长久保邦至计无专事於聘问而易逐於忠良广加询谋期以善後无以厚币甘言而易於心广无以成算巳定而重於改图使漆室之女无伤蔡之忧则社稷生灵蒙安泰之主臣以感寒暴下伏枕逾旬不能躬对天间以进忠悃狂瞽僭率干冒宸严无任战惧以俟斧钺。   十二月一日癸丑朔戒谕和诏。   朕以眇躬抚兹艰运越自初载痛二帝之蒙尘故於累年每卑辞而遣使不难屈已徒以为亲虽悉意以经营终未得其要领昨者惊传讳问恭请梓宫彼方以讲和而来此固当度宜而应朕念陵寝在远母兄未还伤宗族之流离哀军民之重困深惟所处务得厥中既朝虑而夕思。又广询而博访言或同异正在兼收事有众来固非创议枢密院编修官胡铨职在枢机之属分乖帘陛下仪遽上封章肆为凶悖初投匦而未出巳腾藁而四传首倡陵犯之风阴怀去刂持之计傥诚心於为国但合输忠唯专意於取名故兹眩众闵其浅虑告尔多方勿惑胥动之浮言庶图长久之大计(旧校云:按郑刚中北山集载有谏止和议四疏。又有申救胡铨曾开以及劾施庭臣诸疏是编不采其一何耶)。   召韩肖胄刘岑赴行在。   孟庾知严州。   金人遗张迩古萧哲来许还河以南故地。   金人以张通古为诏谕江南使以萧哲为明威将军。   副之令与王伦偕来朝廷遣范同至境上接伴至是到馆通古以持金国诏而来许割三京河南地还梓宫及太后事是时上意与宰相秦桧巳定议而朝臣犹未佥谐道路之言皆不以为是通古要与人主抗礼。又欲上面拜金国之诏议仪未定故通古在馆多日未得引见。   曾开奏论张通古等。   奏曰:臣访闻虏(改作金)使在路语接伴范同云:本国主相及军前并无遣使之意江南令王伦来唤我伦百拜恳告不得巳而业不知有何事商量。又以排办顿次行有里数数怒濡滞出语不逊范同尝具因依申朝廷不知既闻此语尝有以答之乎!。又闻随行三节人从在路恣其出入并无检察有(改作其)下节女真(此二字改作者)常先半程肆意而行将至之日夜半押马过临平逮晓巳至江涨下节本名乃郦琼将官旁观者多识之此皆朝廷所当讥察不可忽者也。陛下初遣使本为迎奉梓宫王伦遂创生和议疑基偿可信故谕伦云:若金国果有欲和之意当自遣使来相议伦执陛下圣意遂致哀告求请虏(改作金)使得以藉口谓本无来意困伦拜告而来陛下观此意,岂非盛气而陵我乎!臣窃闻王伦前此曰:日来所得虏(改作金)书巳有早遣使人以图休息之辞则今日虏(改作金)使,岂可谓我拜告而来自当谕馆伴官以此语折之也。虏(改作金)帅拒我礼物而不受书意责我以招降而使者自入我境巳有傲慢侵陵之语就馆後言语礼貌必无逊顺陛下坚前日之说察其情伪勿轻见之或止令执政与之商议最为得体仍乞宣谕执政同心协意深思审处预设应答之辞常使在我理直勿有一言之失使得起衅万一事有可议其於许与之际亦不当轻发善遣而徐议之可也。所有虏(改作金)使随行三节人从乞严行约束勿放出馆臣。又闻今日宰相执政各班留身奏事者三人,岂非所见不同难以共议乎!夫人臣当一体於国於小事尚不当有异况此大事乎!今乃人怀异志各立偏说既不於都堂会说择其可者行之。又不於榻前各以所见面折庭争取决而行陛下。又不以辅臣留身之言宣诊费於众上下蒙蔽惟恐人知,岂不误大事耶夫朝廷之事固有当密者如行军用闲巳成之谋一或漏泄为害非细今日之事特未定也。正当大询於国兼众志而用之,岂可但凭一市井驵侩之说而大臣不肯身任侍从不容。   与闻者乎!臣愿陛下以辅臣留身所论使事明赐宣谕以臣寮所谕使事悉赐降出使大臣集侍从两省官公共熟议取其是者断而行之无为含糊嗫嚅之论以招後悔先是曾开奏论和议利害不省开与秦桧论和议事不协开乞罢礼部侍郎遂以宝文阁待制宫观会张通古等到馆开闻其在途中言语不逊。且三节人皆横无以制之故具是奏。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一百八十八校勘记。   齿发衰迈(迈误作迟)驾衰迈(迈误作迟)苟留无益(苟误作苟)皆有喜色(脱有字)故重报使人(脱人字)可以察我之虚实(脱之字)而易逐夫忠良(夫误作於)而忽於忠直(误作而易於心广)下节卜名(卜误作本)於国於小事(下於字衍)。    ●卷一百八十九   炎兴下帙八十九。   起绍兴八年十二月一日癸丑,尽其日。   吏部员外郎许忻奏论和议不便。   有旨引见吏部员外许忻是时金国使人张通古在馆忻具子极论和议不便曰:臣愚不肖向者两蒙召见擢置文馆未称塞白深用震惧今兹复降睿旨特命引对仰见陛下於视政之时欲采千虑一得之说以广聪明是臣图报万分之秋也。苟有见闻傥或缄默非特小臣有愧於心亦非陛下召见臣之意故敢竭愚而效忠惟陛下幸察臣窃闻虏(改作北)使之来陛下以祖宗陵寝废祀巍宗皇帝显肃皇后梓宫在远母后春秋已高久阙晨昏之奉渊圣皇帝与夫宗族还归无欺欲屈已以就和遣使报聘兹事体重大固已诏侍从台谏各具以闻矣。不知侍从台谏皆以为可乎!为不可乎!抑亦可否杂进而陛下未有所择乎!抑变虏已恭顺(改作敌人释怨)不复要我以难行之礼乎!是数者臣所不得而闻也。请试别白利害为陛下详陈之夫金人之始入寇(删此字)也。固尝云:讲和矣。靖康之妆约肃王至大河而返已而挟之北行讫无音讠毛诃朔千里焚掠无遗老稚系累而死者亿万计(删老稚至此十字)复破威胜龙德等州渊圣尝降诏书谓金人渝盟必不可守是岁。又复深入朝廷制置失宜都城遂陷虏情狡甚(此四字改作敌。又)惧我百万之众必以死争也。止我诸道勤王之师则。又曰:请和矣。乃要渊圣出郊次要微宗继往取追宗族殆无虚日倾竭府库靡有孑遗公卿大臣类皆拘执然後伪立张邦昌而去则是金人所谓讲和者果可信乎!此已然之祸陛下所亲见今徒以王伦缪悠之说诱致虏人(改作来使)责我以必不可行之扇则陛下遂已屈已从之臣是以不觉涕泗之(横流)也。彼既以诏谕江南为名而来则是飞尺书而下本朝岂讲和之谓哉!我躬受之真为臣妾矣。陛下方寝苫枕块其忍下穹庐之拜乎!臣窃料陛下必不忍为也。万一奉其诏令则将变置吾之大臣分部吾之诸将要求无厌靡有穷极当此之时陛下欲从之则无以立国不从之则复责我以违令其何以自处乎!况犬羊之群(此四字改作金人)既已惊动我陵寝栈毁我宗庙去刂迁我二帝据守我祖宗之地涂炭我祖宗之民而。又微宗皇帝显肃皇后鉴舆不返遂至万国痛心是谓不共戴天之雠彼意我之必复此雠也。。   未尝顷图我岂一王伦所能和哉!方王伦为此行也。虽闾巷之人亦知其取笑於夷狄(改作异邦)为国生事今无故诳诱胡虏(改作使来)悖慢如此。若犹倚信其说而不寤诚可恸哭使贾谊复生谓国有人乎!哉!无人乎!哉!古之夷狄固有不得已而事之以皮币事之以珠玉事之以犬马者曷尝有受其诏谕惟夷狄之欲是从如今日事哉!(删古之至此四十五字)脱或包羞忍耻受其诏谕而彼所以许我者不复如约则徒受莫大之辱遗万世之讥纵使如约则是我今日所有土地先拱手而奉夷狄(此二字改作之他人)矣。祖宗在天之灵以谓如何徽宗皇帝显肃皇后不共戴天之雠遂不可复也。,岂不痛哉!陛下其深思之断非圣人所能安也。自虏(改作金)使及境以来内外惶惑如居风涛汹汹靡定傥或陛下终以王伦之说为不妄虏(改作金)人之诏为可从臣恐不惟堕夷狄之奸计(删此五字改作其术中)而意外之虞将有不可胜言者矣。此众所共晓陛下亦尝虑及於此乎!国家自甲寅丙辰之岁尝两败狄(此字改作金师)於淮甸虽未能克复中原之地而大江之南亦足支吾军声粗振国势粗定故虏(改作金)人因王伦之往复遣使来尝试朝廷。若我从其所欲正堕狂虏(删此二字)计中不从其欲。且厚摧我之金币而去亦何适而非彼之利哉!为今之计独有陛下幡然改虑布告中外以收人心谓祖宗陵寝废祀徽宗皇帝显肃皇后梓宫母后渊圣宗族未还故遣使迎请冀遂南归今虏(改作北)使之来要朝廷以必不可从之礼实王伦卖国之罪当行诛责以释天下之疑然後激励诸将谨捍边陲无堕狂虏之(此三字改作敌)计进用忠正黜远奸邪以振纪纲以修政事务为实效不事虚名夕虑朝谋以图兴复,庶几乎!可矣。今虏(改作金)使虽已就馆谓当别议区处之宜臣闻万人所聚必有公言今在廷百执事之臣与中外一心皆以虏(改作金)人之诏为不可从公言如此陛下独不察乎!。。若夫谓粘罕(改作尼堪)巳死夷狄(改作其国)内乱契丹林牙复立故今虏主(删此二字)复与我和此等语是皆行诈款我师之计非臣所敢知也。或者。又谓虏(改作金)使在馆今稍恭顺(改作敛戢)如臣之所闻。又何其悖慢於前而遽复恭顺(改作敛戢)於後虏(改作敌)情变诈(删此二字)百出岂宜轻听其甘言遂忘预备之深计待其祸乱之已至。又无所及此诚切於事情今日之举存亡所系愚衷感发不能自己臣不胜忧国爱君之至伏望睿慈览其之忠特垂采纳更於二三大臣。   熟议其便无贻异时之悔实社稷天下幸甚後忻托他故乞从外补乃授荆湖南路转运判官。   是时。又有三省检正诸房文《字林》季仲奏曰:臣闻古语有曰:乳彝搏虎伏难搏狸夫彝与鸡非虎狸之敌也。其能搏之者发於感愤之诚也。今人肆为贪虐以吞噬中夏自今观之诚强矣。然中原之地尚数千里带甲之士无虑百万亦何至如是之弱哉!尝试号於众曰:金人杀而父兄系而妻子燔而庐舍夺而财宝是为不共戴天之雠必思有以报之则俯仰之闲气必百倍以此众战谁能御之今世之说者不然日天命如此其如彼何而释老报应之说。又从而蛊之绅士大夫率以为然往往束手受囚延颈待刃为之甘心焉呜呼能洗是耻犹有馀耻能雪是冤犹有馀冤。若归之命而听其自尔可谓善自宽矣。。且人事尽而後可以言命四夷交侵必因小雅之废小雅之废命耶人耶外攘夷狄必由政事之修政事之修命耶人耶(删四夷至此三十六字)如(下添徒字)以命而已矣。(删此字)则贤才不必求政刑不必用将帅士卒不必选练军马器械不必修备以待命之将兴斯可也。故李泌以谓君相不可言命惟当修人事而已吴王阖闾之败也。谓其子曰:夫差而忘越王之伤而父乎!卒能破越於夫椒越王勾践之败也。喟然叹曰:吾终此乎!卒能灭吴於姑苏区芡吴越发於感愤犹能以危为安以亡为存况以天下之大亿兆之众乘其怒心而为之何遽不为福乎!建炎二年冬臣蒙恩召赴扬州闻之道路未知信否。且云:陛下中秋对月酒初行怆然泣下乃命彻酒臣以是知陛下之心无一日不在此也。举斯心以感人之心赫斯怒以激众之怒养以沉潜待时而动则克复宗社取旧物以还中原夫亦何难之有臣未填沟壑,庶几或见之。   尹享上疏论不当讲和。   尹享新除礼部侍郎兼侍讲八上章辞免未就职(旧校云:是疏以和靖先生本集校正)时金人张通古在馆已浃旬朝廷之议犹未定享以起自草茅一岁四迁遽有侍从之命方朝廷大计未决朝野皆惶惶在廷群臣往往各有章疏乃上疏曰:臣辄馨愚衷上干圣听退循僭易甘俟诛戮伏念臣本山林陋儒绝意仕宦靖康之难幸脱危辱遭遇陛下远加聘召不容固辞力疾造朝一岁四迁乞峰未从便尘禁近封章八上天听莫回臣疏愚衰病决难冒处况今虏(改作金)使在馆国家多。   事臣初窃意睿谟已定足以慑敌今者浃旬未睹长策中外忧愤人心靡甯臣屡欲亲叩冕旒少布愚见而臣自十一月十六日冒寒暴下谒告卧家虽加药石至今未愈由是不能勉强祗命觊望清光。又虑一旦溘先朝露斋恨九泉辜负陛下眷遇之意臣之区区不敢默已窃惟本朝戎虏(改作边境)之祸亘古未闻中国无人致其猾乱(删中国至此八字)之祸亘古未闻中国无人致其猾乱(删中国至此八字)昨者城下之战诡诈(改作其计)百出二帝北狩皇族播迁宗社之危已绝而绩陛下即位以来十有二年虽中原未复仇敌未殄然而赖祖宗德泽之厚陛下勤抚之至所以亿兆之小无有离异远近爱戴国势可保设。若人心轻摇岂至今日前日徽宗皇帝甯德皇后崩凶问遽来莫究不豫之状天下之人痛心疾首而陛下变。且屈意降志以迎奉梓宫请问讳日为事遂使虏(改作敌)意益骄谓我无人乃再启和议於今日意欲潜图混一臣妾吾国陛下必为此议则人心自去祖宗积累之业陛下十二年勤抚之功当决於此矣。不识陛下亦尝徐谋而熟虑乎!抑在廷之臣不以告也。臣观陛下所以不顾众说力求和好者不过谓梓宫未还母兄宗族在人掌握不知虏(改作金)人之情专尚奸诈(改作正不可测)虏(改作金)人之求无有纪极坐竭帑藏敛及百姓感恸人心沮丧士气异时悔之固无及矣。《礼》曰:父母之雠不与戴天兄弟之雠不反兵今陛下方将信(改作堕)仇敌之谲诈(此二字改作计)而觊其肯和以纾目前之意,岂不失不共戴天不反兵之意乎!。又况使人之来以诏谕为名以割地为要欲与陛下抗礼於廷复使陛下北面其君则是降也。非和也。今以不共戴天之雠与之和。且犹不可况实降乎!臣窃为陛下痛惜之,或以谓金国内乱惧我袭之故为甘言以缓王师傥或果然尤当训饬号令申严赏罚鼓士卒之心雪社稷之耻尚何和之为务臣愿陛下深思熟虑广采众论以全大计勿以成算重於改图则天下幸甚仰惟圣谟默运必使万全固非臣愚所能窥测然而中外之议靡安机事之微生灵所系伏望陛下万机之暇曲赐睿览干冒天威罪当万死。   尹享贻书秦桧论不当讲和。   尹享先上疏论和议不报金国使人在馆多日议论未决乃上宰相秦桧《书》曰:享此叨除目即以病缠念惟疏愚谬与献纳辞避之请屡上不从方今虏(改作金)使在廷天下忧愤窃欲勉强拜命侍清闲之燕尽区。   区於冕旒之前退见相公论天下之大势迩来疾病日加两足寒Φ不能自励以趋故前者辄(改作敌)人之计机会之微闲不容发虽昏愦之馀不忍默已相公亦知今日天下之心将失军卒之心将摇士大夫之气为丧宗社之计岌岌而危乎!主上辙驾南辕十二年江淮之闲久无窃发丰歉相继不至流亡更加经理足以自治边境之防虽未尽善岁竭帑藏使之足食不爱重禄以为信赏将士之心犹知逗遛无功之相耻决战敢前之相尚朝廷每有激励惩劝(之举)可以收万全之效是,岂非得人心而然乎!今和於虏(改作金)人彼日益强我日益削中国(改作金)出中国(改作国事)废置皆从虏(改作金)命侵寻削天下有被发左之居谗闲疑贰将帅有诛戮夺权之害奸宄生心大势柰何(删侵寻至此三十四字)将见异时虏(改作金)人坐收成功相公被天下之责无所归咎愿相公榻前力陈大计以谓虏(改作金)人与我有不共戴天之雠靖康以来屡堕其术今。若一屈使为口实贾怨饬兵自困自毙岂肯忍为此议比者窃闻主上以父兄未返降志辱身於九重之中有年矣。然未闻虏(改作金)人悔过还二帝於沙漠继之梓宫崩问不详天下之人痛恨切骨则虏人虎狼贪噬之性了然可见天下(删则虏至此十五字)方将以此望於相公觊有以革其已然岂意为之已甚乎!今之上策莫如自治自治之要内则近君子而远小人外则赏当功而罚当罪使主上之孝悌通於神明主上之道德成於安强勿以小智孑义而图大功不胜幸甚享病躯衰羸日甚一日归田之请前後八上投老山闲侧闻作新之政此相公之赐也。况天下乎!桧读之已不喜至勿以小智孑义而图大功乃深切齿。   金人退还河南。   金人遣张通古为诏谕江南使持诏而来通古到馆旬馀要与人主抗礼。又要上北面而拜其诏朝廷议未定或请列祖宗御容而置金人诏於其中拜之至於纷纷不定者累日通古索备玉略迎诏书百官导从至是犹未决秦桧主其事坐於待漏院中置略於殿门之外命三省吏服绯绿腰银枢密院吏服紫腰金尽赴馆候使人出则咸导从使人以为百官也。日高通古等始出馆驰马入门有亲事官一人手拽马羁虏使(改作通古)以藤杖击其手伤竟不肯放通古宣诏。   其词不逊上皆容忍之锡赍通古等极厚先是上幸海道得开图书匠舒通能刻金银铜铁图书取镂尘白字上喜之铸金为印令刻白字为玺由是士大夫皆用白字图书至是金人遣使来有铸成金宝文曰:御前之宝乃白字也。舒通之刻岂偶然哉!。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一百八十九校勘记。   未知称塞日深震惧(误作未称塞白深用震惧)是臣图报万一之秋也。(一误作分)遂以屈己於之(以误作已)徽宗皇帝显肃皇后梓宫(下脱未返二字)足以自支(支误作治)。    ●卷一百九十   炎兴下帙九十。   起绍兴八年十二月一日癸丑,尽其日。   太府寺丞某人再上书。   《书》曰:臣去年十月尝上收陈狂瞽之说冒千圣听继蒙睿恩召臣赐对擢臣太府今巳全年臣之说曰:臣闻天下事成败得失在理不在形形者众人共争之地理者众所不见之处共争之地举世皆足以知之不见之处非高智远识者不能辨愿陛下游心於所不争之地以求治安之理勿贪功於须臾勿丧志於少屈陛下得治安之理而行之则足以知彼败亡之理矣。夫椒之会越人行成於吴吴王从之吴有亡之理也。当时惟伍子胥范蠡识之鸿门之会项羽纵沛公使去楚有亡这理也。当时惟范增张良识之方夫椒鸿门之举乃夫差项羽盛晨如四子言其亡形於数年之前者以理知之也。何则以兵雄天下虽盛时尤当惧祸而敢以厌继之乎!楚灵王克陈民从乱如归智伯好胜不已忽毙於肘腋之变虏乱中国(改作金人兴兵)。且一纪矣。天之假佑不善非助之也。厚其钳子恶而降之罚虏(改作彼)独不悟耳晋高祖欺天叛主倚虏(改作契丹)为重不能再世叛亡无馀赵德钧为耶律德光谋德光乃以其子延寿为罪首其後丧灭无类彼刘豫者助虏(改作金)为虐敬塘德钧之祸豫必不免陛下姑俟之臣之为是说盖亦揆於理知其有然者也。是时朝廷先遣王伦奉使虏(改作北)庭既复命而刘豫巳为虏(删此字)所逐臣之说似一验矣。未几王伦再使举国纷纷各出异论陛下慨然乃主和议(非陛)下游心於人所不争之地以求治安之理而能独见昭明如此耶既得治安之理则知彼败亡之理安知臣之说不终验乎!今年虏(改作金)使乌陵(改作乌凌阿)思谋来议事巳遂今。又遣张通古萧哲来聘。且许交割河南地界还梓宫归东朝渊圣皇族议者杂然尽以为诈(删此字改作不可信)巳而见行人过索礼仪。又肆臆度之说何众人之难晓一至是乎!臣夙夜以思陛下之所以奉天天之所以仁佑陛下无过此举深虑或者臆度之说少眩圣慈陛下惜一日之屈而堕其初心薄物细故(阙)辄广前说以固圣意之所得臣闻柔能制刚弱能制强柔者德也。刚者贼也。弱者人之所助强者人之所攻故三略曰:莫不贪强鲜能守微圣人存之动应事机藏之胸臆而敌国服。又曰:敌强下之敌陵待之敌暴绥。   之敌悖义之以俟须臾使气疲於人一战为勇陛下耀德用柔守微观变以应今日之事机用是说矣。太公告文王日争胜不斗大兵不创鸷鸟将击卑飞敛翼猛兽将搏弭耳俯伏圣人将动必有愚色尉缭子日机在於应事政在於意表慎在於愚小智在於治大陛下从虏(改作金)人之和而遂忘父兄之深雠乎!宗社之大耻乎!盖将有以为也。如是则沈机制胜畏小治大应是说矣。孙武日利而诱之卑而骄之吴起曰:兵有五日义日强日刚日暴日逆义必以礼服强必以谦服刚必以辞服暴必以诈服逆义必以礼服强必以谦服刚必以辞服暴必以诈服逆必以权服今与之利乃所以诱之也。自卑乃所以骄之也。彼以强我以谦彼以逆我以权合孙吴制敌之道灼然无可疑者。又十二伐亦日因其所喜彼将生骄苟能因之必能去之。又日卑辞委听顺命而合彼将不争坚节乃定。又日厚其贿而锢其心致其大尊以偷其志示之必信以得其情足其富贵以塞其国。又日养其乱进其谣诱之以大势上察而与天下图之凡古人所以自屈而就事者於十二伐而有七说合陛下今日之所为使古人言皆不足信则巳使一可信焉陛下,岂不遂得志也。哉!昔之论兵法之要者日凡(用兵)之道莫过二者独(阙)。又黄帝之书日一者潜於道几於神用之在於机显之在於势成之在於君臣固知纷纷者不解此也。然此皆陛下求治安之理游心於众所不争之地而得之者固纷纭之所不解至於今日之事殆有异焉不可不义和者臣不得不缕悉陈之陛下巳得其妙而微者矣。是,岂不经圣虑而屡陈之者,庶几警晓纷纷之人而息其说也。魏武侯与吴起论六国之俗至於燕则曰:燕阵守而不走击之道当陵而远之驰而後之谨我车骑必避之路至於三晋则入中国也。来则拒去则追可扌卷其师燕近於夷自古中国之於夷狄无能尽灭亡盖以其兵为生也。夷狄乱华无盛於晋方十六国之雄长於中原其相吞灭者皆夷狄耳(删燕近至此五十一字下添在昔)刘渊则石勒灭之石勒则冉闵灭之冉闵则慕容垂灭之西秦则赫连定灭之西凉则沮渠蒙逊灭之南京则乞伏炽磐灭之後燕则元魏灭之元魏所灭者三刘裕所灭者二晋桓温所灭百蜀李势而已苻坚一举而败於合肥李靖谓非谢玄之善乃苻坚之不善盖时为慕容垂所陷也。由是言之纷纷者之论以谓养吾兵一举而足以灭虏(改作敌)者亦不通乎!古今之说也。兵法说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