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北盟会编 - 第 75 页/共 105 页
马扩为沿河制置使。
马扩在镇江措置事务也。正月都督府子发遣马将带吴锡一军并所部人马赴行在二月为沿海制置使驻军明州。
十八日丙寅韩世忠围淮阳军。
韩世忠既获牙合孛堇(改作雅格贝勒)遂率诸军至淮阳军城下城守甚严城中街衢亦障合以防克敌弓矢淮阳军举烽报急是时金人有令受围一日则举一炬自夜至晓不灭受围二日则举二炬凡围六日举六炬第七日救兵到世忠遂回军。
李纲来朝。
刘光辅围光州伪州许(阙)约以城降。
王彦保康军承宣使京西南路安抚使兼知襄阳府。
王彦除京西安抚是时岳飞为京西湖北安抚使当受飞节制彦昔为招抚使都统制新乡之役飞违节度彦欲斩而恕之以此引嫌辞免不赴。
三月韩世忠加少保武甯安化军节度使淮东宣抚处置使军楚州。
岳飞加检校少保武胜宣国军节度使湖北京西宣抚使军襄阳府(旧校云:宋史作为宣抚副使)。
吴加检校少师保平静难军节度使川陕宣抚使军兴州。
四月韩世忠加少保及金人战於淮阳军。
是役也。韩世忠请授於张浚浚不从故王师不克而退。
二十七日甲子赐韩世忠扬武翊运功臣。
郦琼克刘龙城。
伪齐刘豫以兵攻刘龙城将窥淮西刘光世遣统制官郦琼袭破之尽俘其众而还光世以功加保静节钺。
五月二日已巳高世则感德军节度使醴泉观使。
杨沂中来朝。
二十三日庚寅刘光世加保静武甯军节度使张俊加崇信奉甯军节度使於盱眙就城之。
召张俊屯盱眙军改授崇信奉甯军节度使以宠其行并命盱眙军依山筑城右仆射张浚建议也。左仆射赵鼎深不悦之尝览地图而叹曰:德远误矣。虽不为资敌之具然当念劳人也。是役也。兴於盛夏版筑。
於山之顶自下运土而上者皆有日课人不堪其劳。又望青采斫数十里闲竹木皆尽,民亦苦之。掘新旧冢墓,莫知其娄秀。一冢旧传为桑相公坟,发既,骷髅尚存,长仅二尺,人乃知其为桑维翰也。城成无水可守,亦无樵采。筑城之际,伪齐有人马三百馀,蹈泗州之境,临淮伫观,移时而去。
六月,杨沂中进军泗州,张俊进军盱眙县,刘光世进军庐州。
七月,刘光世收复寿春县。
八月,岳飞克镇汝军商、虢二州。
是役也,伪汝军薛亨素号骁勇,岳飞以牛皋当之。皋请生擒以献,果获亨以归,飞大奇之。
岳飞复西京长水县。
秦桧为行营留守,孟庾行营副留守。
秦桧为行营留守,张浚荐之也。初桧与孟庾皆除行营留守,而同为观文殿学士,庾以先除,欲居桧之上。桧曰:桧尝为宰相公参政知枢密院事。而已,桧宜居上争,这不定奏取,旨乃以庾为副。
王彦行营前护军副都统制。
王彦自京南而下也。至镇江丁母忧,乞解官持服,诏不允。取赴行在,赐金带象笏,除两浙西路、淮南东路,沿海制置副使措置防守海道毕除行营前护副军都统制。
九月,刘豫入寇。
刘豫以伪殿前太尉开封尹许青臣权大总管府事以子麟领行台尚书令冯长甯行台户部侍郎行军参议李邺行台右亟签乡军二十万号七十万三路南寇东路由涡口犯定远趋宣化以猊刘猊统之一路由寿春犯合肢子麟统之一路自洛蔡之光州寇六安孔彦舟统之。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街道上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一百六十九校勘记。
每思世忠发愤直前(思误作患)二月召诸路安抚使兼营田使折彦质签书枢密院事(此系一条误作另行脱召字)旧历子见别作施行(脱旧历子三字见字)写行下(误作腾行误作项)岂虞强国(虞误作旋)昨缘道路不通(昨误作非)并施九地之谋(地误作拒)吴加检校少保(误作少师)四月韩世忠加少保(加少保三字衍)降行营前护军副都统制副误在军上)。
●卷一百七十
炎兴下帙七十。
起绍兴六年九月八日癸酉,尽十二月五日戊戌。
八日癸酉,车驾幸平江府。
十日乙亥,韩世忠来朝。
王庶知荆南府荆湖北路经略安抚使。
王庶被召出川至镇江府除荆湖北路安抚使知鄂州有旨候奏事毕之任五月复封显谟ト待制未至鄂改知荆南府湖北路经略安抚使至是到官治事。
岳飞退军鄂州。
二十九日甲午,刘豫入寇,张浚至建康府督战。
张浚行状曰:公渡江抚淮上诸屯时遣人自燕山回闻徽宗不豫。又闻钦宗所贻虏酋(改作金人)书奏禁臣子痛切愤激之情仰惟陛下处天子之尊遭父史之变圣怀恻怛恸切於中固不止坐薪尝胆也。时张俊军已进屯盱眙三帅鼎立而岳飞遣兵入伪地直至蔡州焚其积降温地有俘获力陈建康之行为不可缓上以九月一日进发至平江公。又请先行至江上谍探叛贼(改作敌情)及刘豫至猊挟虏(此字改作金人)来寇(改作前来)公既行而迁徙不一公至江上知来为。
寇者实刘麟兄弟豫封麟淮西王兵凡六万入寇已渡淮涉南历寿春逼合肥公奏淮西之寇正当合兵掩击今士气甚振可得立胜。若一有退则大事去矣。上手诏曰:近以边防所疑事咨问於乡今览卿奏措置方略审料敌情条理明甚非卿识见高远出人意表何以臻此,於是诏下诸将始为战计。
侍御史魏工奏论不当讲和。
臣伏睹扫描良臣王绘归自淮甸亦有虏酋(改作金人)文字事意曲折不得与闻(闻於)传记有曰:前车覆辙後车之戒。又曰:商监不远在夏后之世靖康初虏(改作敌)骑既退大臣偷安无复注意军事故时有不理会防秋却理会春秋语北虏(改作兵)再入河朔便遣王伦议和优游不决继邀索五略双复聚议经时迄以舆辂未渡河而游骑已次州故虏(改作敌)常语人曰:所以索辂求车者。且令南朝争议一两月耳今者陛下奋发英断亲御戎车诸将竞趋江上斗志曰:锐而陛下复大开言路包容狂直凡非军旅之事一切停罢宸算素定施设措置犁然当於人心臣仰料天意亦须助顺攘戎狄(改作削潜伪)而复侵疆之前系此举愿自睿断立罢讲和二字况朝廷前此三遣和使而大金既有报聘礼意周旋信言可考顷复专使寻好未有衅隙兹乃伪刘父子巧造兵端谋窥郊甸初无和意使人未见国相报书来自近甸此而可信覆辙未远今大兵坐挖天险而令援师舣舟上流精锐无虑十万彼伪刘挟虏(改作金)为重其军本吾赤子人心向背人当自摧持重以待之轻兵以扰之吾计得矣。昔曹操降刘琮得其水军人船合八十万径下江陵吴之议者咸曰:曹公豺虎也。然托名汉上挟天子以征四方今日拒之事更不顺。且将军大势可以拒操者长江也。今操得荆州水陆俱下此为长江之险已与我共之矣。而势力众寡。又不可论不如迎之独周瑜曰:不然操托名汉相其实汉贼也。今北土未平马超韩遂尚在关西为操後患其舍鞍马伏舟楫与吴越争衡本非中国所长。又今盛寒马无藁草驱中国士众远涉江湖之闲不习水土必生疾病此数者用兵之患也。而操皆讠毛行之将军擒操宜在今日瑜请得精兵三万人进住夏口保为将军破之遂引兵与刘备并力以逆操败之赤壁今刘豫挟虏(改作金)以叛视操孰顺近日虏(改作金)众深入泽国视操孰强而岳飞在江西吴在秦陇形势。又孰得更欲听其诡计摧丧士气坐。
以受基弊非臣所喻也。昔辛垣衍说赵帝秦鲁仲连折之有曰:是使三晋之大臣不如邹鲁之仆妾秦军闻之为却五十里臣不如邹鲁之仆妾秦军闻之为却五十里臣久诵期语不胜愤懑惟陛下为宗社生灵之重仰顺天意俯从人欲饬励诸将力图攻守庶有再造之期臣区区识虑闰止於此陛下与二三大臣熟计而裁决之。
十月四日戊戌王德郦琼赵买臣败刘豫於安丰县是夜知寿在府孙晖。又败刘豫於芍陂。
伪齐大举其众侵犯淮甸有吞并江淮之志刘光世命王德郦琼等出淮西以逆之由安丰摧崔皋於霍岳溃贾泽於正阳败王遇於军前,於是贼之气已挫矣。。
八日壬寅杨沂中张宗颜王伟吴锡败刘猊於定远县刘豫使至猊自涡口渡淮入定远是时殿帅杨沂中被命听张俊节制俊乃分遣沂中及统制张宗颜王伟吴锡等御之至定远与贼遇王师力战猊败擒其将李亨等。
十一日乙巳刘麟寇庐州闻刘猊败退走。
都督张浚约淮南西路太平州宣抚使刘光世军於庐州光世闻麟入寇其势甚炽密申宰相赵鼎乞降枢密院指挥退保太平州签书枢密折彦质助为之请遂檄光世退军浚闻之大怒遣向子等督光世复还庐州麟以伪齐兵十万犯庐州知刘猊先败遂退走先是上亲札传说王德曰:卿宜竭力协济事功副朕平日眷待之意故光世命德追击至寿春县而还横尸属道有赴淝水而死者德受相州观察使制曰:兹属逆雏之猖獗首提锐旅以荡攘。又曰:凡[B227](屯)而蚁聚咸电埽而风驱是役也。伪齐失运车七千辆船七百馀只归正亡没散去者大半丧器甲伪交钞告敕军需金银犒赏之物不可胜计。
参知政事沈与求罢为资政殿大学士知明州。
沈与求为参知政事时督府治兵欲大举与求弗预闻与求曰:此大事也。,岂可身居近辅而独不与哉!数上疏求去除资政殿大学士知明州疏再上改提举临安府洞霄宫。
十九日癸丑张俊杨沂中攻寿春府不克而还。
王彦至行在。
王彦以新除行营前护副军统制至行在也。。
十一月张浚还阙。
浚行状曰:是时刘豫令卿兵伪服胡(改作金)服於河南。
诸州十百为群由此闻者皆言处处有虏(改作金兵)豫。又张大声势於淮东阻韩世忠承楚之兵不敢进十月杨沂中抵濠州刘光世驻军庐州与沂中接连相应刘猊分麟兵之半攻沂中沂中大破猊於藕塘降杀无遗猊仅以身免刘麟拔栅遁走(公上)奏车驾宜乘时早幸江上上赐手《书》曰:贼豫阻兵枭雏犯顺夹淮而阵侵夺及濠卿奖率师旅分布要害临敌益勇仗义直前箕张翼舒风驰电埽遂使豪渠宵遁同恶自焚观草木以成兵委沟壑而不顾昔周瑜赤壁之举谈笑而成谢安淝水之师指挥而定得贤之效与古何殊寤寐忠勤不忘嘉叹公还至平江府随班朝见上曰:地贼之功尽出右相之力,於是赵鼎惶惧乞去。
十二月五日戊戌韩世忠败金人於淮阳军。
赵鼎罢相除观文殿大学士知绍兴府兼浙东安抚使。
赵性之中兴遗史曰:刘豫兵马遁走张浚独对乞乘胜取河南擒刘豫父子及言刘光世骄惰不战不可为大帅请罢之上问会与赵鼎议否曰:未也。上曰:可与赵鼎议之浚见鼎具道其故鼎曰:不可刘豫几上肉耳然刘豫尝倚金人为重轻不知擒灭刘豫得河南故地可保金人不侵人乎!如其侵入何以御之。且刘光世军下统制将辖士校多出其门。若无故罢之恐士卒惧而不安浚不悦浚见上请幸建康鼎谏未便遂罢鼎宰相见以观文殿大学士知绍兴府安抚浙东。
张浚行状曰:公未至平江府时赵鼎等以议回跸临安公入见这次日具奏曰:获闻圣训惟是车驾进止一事利害至大天下之事不唱则不起不为则不成今四海之心兆民之念孰不思恋王室叛虏相去刂(此四字改作而逆豫)胁之以威虽有智勇无由展竭三岁之闲赖陛下再造士气从之而渐振民心因之而稍固正当示之以形势,庶几乎!激忠起懦而三四大帅者亦不敢怀偷安苟。且之心今日之事存亡安危所自以分六飞傥还则有识解体内外离心日复一日终以削弱异日复欲下巡幸诏书谁为深信而不疑者哉!彼知朝廷姑以此为避地之计实无意於纲维天下故也。议者不过曰:秋冬有警车驾难於远避夫军旅同用命挖淮而战破敌有馀。又不过曰:当秋而进士有战心及春而还绝彼窥伺为此论者特可纾一时之急应仓卒之警使年年为之人皆习熟谓我不竞难乎!其立国矣。陛下欲深居临安亦,岂能安乎!。
上翻然从其计十二月赵鼎遂知绍兴府。
折彦质罢枢密除端明殿学士提举西京嵩山崇福宫。
刘光世在庐州乞退军太平州也。以书恳赵鼎及彦质而得之至是台谏论列乃罢彦质签书枢密提举宫观。
张俊加少保镇洮崇信奉甯军节度使杨沂中加保成军节度使。
张俊杨沂中以长乐镇之功受赏故有是命长乐镇地名李家湾者是也。上亲笔诏赐俊其略曰:卿议论持重深达敌情兼闻挽强之士多至数万人卿等报国如此朕复何虑。又曰:卿所部士卒精锐为诸军冠闻之深慰平昔内外之臣谓朕待卿独厚其仰体眷怀益思勉励。
邵隆复知商州。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一百七十校勘记。
谍探叛贼各军(脱各军二字)而迁徙不定(定误作一)却理会春秋等谣(谣误作语)其舍鞍马仗舟楫(仗误作伏)归士亡没(士误作正)丧器甲伪文钞告敕(文误作交)赵之(误作性之)。
●卷一百七十一
炎兴下帙七十一。
起绍兴七年正月一日癸亥,尽十五日丁丑。
绍兴七年正月一日癸亥朔车驾驻跸平江府下移驻建康府诏。
诏曰:朕获缵不图行将一纪每念多故惕然於心昨以盛秋载亲戎乘露居於野率示四方属叛逆这来侵幸以时而克定念两宫征驾未还於殊俗列圣陵寝尚隔於妖氛黎元多艰兵革靡息是惟厥咎在子一人其敢即安弥忘大业思鼓士气以恢远猷惟黄帝以上圣之君无常居之位周王当平治之日有於迈之师朕於斯时敢替前轨将乘春律往临大江驻跸建康以察天意播告遐迩俾迪朕怀。
十五日丁丑诏赐李纲等诏。
敕李纲等比以逆臣啸乱反易天常阴导敌人提兵南向朕亲乘戎辂号令六师将士协心人百其勇接甲江上时出轻兵所向奏功俘馘系道虏(改作敌)势既屈潜师遁逃念兹却敌之初图为善後之计卿以旧弼乃心王家必能朕深思熟讲凡今攻战之利备守之宜措置之方绥怀之略可悉条具来上朕将屈已以听择善而从君臣之闲期於无隐利害之决断以必行钦伫嘉猷冀闻确论故兹诏谕想宜知悉春寒卿好遣书指不多及。
李丞相纲对日臣伏奉诏书以伪齐金贼(改作兵)退遁令臣深思熟讲凡今攻战之利守备之宜措置之方绿怀之略条具来上臣仰荷圣恩怜臣孤迹尝备位近司察臣迂愚有千虑之一得虽以罪戾屏伏海滨曾不遐遗以国家边防恢复大计特降清问顾臣学术阔疏智识浅短何足以称诏旨而裨庙略之万一敢竭狂瞽以塞明命伏惟陛下留神省察臣不胜幸甚臣窃以僭逆之臣仗强捍之虏(改作敌)提兵南向ㄈ扰淮ヂ其意盖料朝廷蹈前日退避之辙得以乘闲渡江凭陵东南不虞六飞亲临江上号令既行赏罚既明将士摧锋仍馘系路虏(改作敌)气挫屈潜师遁逃此盖陛下睿谟宏远天威英断之所致诚为宗社无疆之休中外臣子之所共庆也。然臣(区区之愚)窃愿陛下勿以贼马(改作敌骑)退遁为可喜而以僭逆未诛仇敌未报为可虑勿以保全东南为可安而以中原未复(删此四字)赤县神州犹污腥膻(此四字改作未复)为可耻勿以诸将屡捷为可贺而以军政未修士气未振尚使狂寇(改作。
伪孽)得以潜逃为可虞则中兴之期可指日而俟臣谨采往古之迹揆方今之宜条具攻战守备措置绥怀之策以献议者,或谓贼马(改作金人)既退当遂用兵为大举之计臣窃以谓不然譬如弈棋先当自生乃可杀敌生理未固而欲浪战以侥幸此非制胜之术也。高祖先保关中故能东向与项籍争衡光武先保河内故能出征尽降赤眉铜马之屡肃宗先保灵武故能东向以破安史而复两就今朝廷以东南为根本傥不先为自固之计将何以能万全胜敌。又况将士暴露之久财用调度之费民力科取之困谓宜大为守备痛自料理使之苏息乃为得计议者。又为贼马(改作金人)既退当。且保据一隅以为目前之安臣。又以为不然譬如弈棋舍局心而就边角迫蹙褊小寝以衰微何以取胜秦师伐晋以报崤之师诸葛亮佐蜀连年出师以图中原不如是不可以立国高祖在汉中谓萧何曰:吾亦欲东耳安能郁郁久居此生产方式光武破隗嚣诏岑彭曰:人苦不知足既平陇复望蜀此皆帝王以天下为度者也。不如是不足以混一区宇戡定祸乱。又况祖宗之境土,岂可坐视沦陷不务恢复今岁不征明年不战使贼势益张则吾之所纠合精锐士马日以损耗何以图敌谓宜於防守既固军政毁修之後即议攻讨乃为得计此二者守备攻战之序也。至於守备之宜则当料理淮南荆襄以为藩篱夫淮南荆襄东南之屏蔽也。六朝之所能保守江左者以强兵巨镇尽在淮南荆襄闲魏武之雄苻坚石勒之众宇文拓跋之盛卒不能窥江表後唐李氏有淮南则可以都金陵其後淮南为周世宗所取遂以削弱今朝廷欲为守备则当於淮南东西及荆襄置三大帅屯重兵以临之东路以扬州西路以庐州荆襄以襄阳为帅府分遣偏师进守支郡小筑城垒如开新边朝廷应付钱粮谓如淮东则以江东路财用给之淮西则以江西路财用给之荆襄则以湖南北路财用给之徐议营田使自赡养遇有贼马(改作敌来)则大帅遣兵应援稍能自守商旅必通乃可召人归业渐次葺理假以岁月则藩篱成矣。前有藩篱之固後有长葺理假以岁月则藩篱成矣。前有藩篱之固後有长江之险加以战舰水军使沿江一带帅府州县上连下接自为防守则贼马(改作敌骑)虽多岂敢轻犯(改作至)近年以来大将握重兵於江南官吏守空城於江北虽有天险初无战舰水军之制故敌人得以侵扰窥伺欲为守备无他反此而已,或谓三大帅率重兵以屯。
江北则供亿之费不赀臣应之曰:使三帅屯兵於江南亦仰给於朝廷其费等尔设。若使之渡江葺理淮南以为守计则朝廷异时可省经费而藩篱之势成为无穷之利守备之宜莫大,於是矣。然後可以议攻战之利亦当分责於诸路大帅谓如淮东之帅则当责以收复京东东路淮西之帅则当责以收复京东西路荆襄之帅则当责以收复京西南(北路)川陕之帅则当责以收复陕西五路诸路克捷制胜因利乘便收京畿复故都以戡大憝此事虽似落落难合然在陛下圣志先定於中而以至诚不倦决断行之盖无不要成之理至於择将之术治兵之政车马器械之制号令赏罚之权兵家皆有常法无待臣言而兵战之闲因敌取胜临事治度者兵无常形。又不可预图也。臣窃愿以为献者在勿失机会而已夫机会之来闲不容发以战则胜以守则固一失机会悔不可追昔刘表悔不用蜀先主之言蜀先主曰:天下日寻干戈事会之来,岂有终极。若能应之於後此未足为恨也。臣窃睹朝廷近年以来失机会者多矣。自今以往如能保淮南荆襄以为固选将练卒励兵秣马聚财积谷应机而作同以弱为强取威定乱於一胜之闲僭逆之臣可正藁街之诛强悍之虏(改作敌)岂无殄灭之日攻战之利莫大,於是此二者守备攻战之策也。。。若夫措置之方则臣愿先定驻跸之所盖万乘之居必择形胜然後能制服中外以图事业临安平江此皆泽国褊迫偏霸所据非用武之地建康自昔号为帝王天子之宅以蕻江山雄壮地势宽博可以容万乘六朝以来更都之地今銮舆未复旧都莫。若权宜。且於建康驻跸控引二浙襟带江湖漕运贮谷无不便利臣昨於建炎初建议幸关中为上襄阳次之建康为下者以天下形势言之也。今以建康为便者以东南形势言之也。然淮南有藩篱之固然後建康可都愿陛下与二三大臣熟计之既料理淮南仍诏建康守臣修宫阙治城壁立官府创营房使粗成规模以待翠华之幸近年以来车驾所过因陋就简诸事草创虽陛下以时方艰难用过於俭然宫阙制度亦有不可已者有城壁然後人情不恐有官府然後政事可修有营房然後士卒可用惟自朝廷应事诏有司以渐修建,庶几不扰此措置之方当先者也。绥怀之略则臣愿先为自强之计夫西北之民皆陛下赤子荷祖宗涵养之德其意曷常一日忘宋哉!特制於。
黠虏(改作北敌)之势为所驱迫陷於涂炭故舍二百年之本朝而事大不道之僭逆岂其本心朝廷之力未能保覆之故数路之民困於重敛伤於惨刑而不能以自归傥淮南荆襄藩篱既成壤地相接甲兵既备天威振惊必有结约来归如宿迁之民者必有作外援为内应如京东郡县者宜命诸帅优加抚循来归者给田上内应者与爵赏官吏将士禄失由旧许之自新孰不感悦朝廷近者得刘豫签军皆不杀而优恤之自贼中来归者皆优与官秩可为得策更愿力为自强之计使陷溺之民知所依怙益坚戴宋之心此绥怀之略所当先者攻战守备措置绥怀皆中兴之至计今日之急务圣问所及臣已粗陈其梗概矣。臣伏读诏书有曰:朕将虚已以听择善而从君臣之闲期於无隐利害之决断以必行臣三复圣训不知涕泗之交颐也。何者君臣之遇号为千载听言用谋尤其所难未信而言则有谤巳之嫌交疏言深则有失身之戒盖虽朋友尚不易言而况於君臣之闲乎!今陛下求治之切诏旨如此而臣以忧患这馀孤危物特甚欲浅言之则何以副陛下期於无隐之训欲深言之则虑有犯颜逆鳞之愆威惧交中进退惟谷。虽然陛下当艰危多难之秋诏臣子以丁甯恻怛之意缄默不言臣罪大矣。有君如此其忍负之故敢冒鼎镬刀锯之诛以布心腹肾肠之实惟陛下躬聪明睿智之资有英武敢为之志然自临御迨今九年(国不斗而日蹙事不立而日坏)将骄而难驭卒惰而未练国用匮而无羸馀之积民力困而无休息之期陛下忧勤虽至未足以成中兴之业则群臣(误之)陛下自近年以来所用大臣凡几人慨然敢任天下之重建立事功与夫充位备员者固皆不逃於圣鉴夫用人如用医必先知术业可以已病然後使之进药而责成功今於医者之术业初不详究而姑试之则虽日易一医何补病者列殆将饮药以加病而已平居无事小廉曲谨初似无过而乏济时之大略忽有扰攘之故错愕无所措手足不过奉身而退以天下忧危之重委之陛下而已不知何补於国家陛下安取如此大概近年所操之说有二闲暇则以和议为得计而以治兵为失策仓卒则以退避为爱君而以进御为误国万口和之牢不可破然累年之闲冠盖相望而初不得其要约翠华蒙犯霜露而尚未有所定居上下苟。且偷安而不为长久之计天步益艰国势益弱职此之由大运有开。
天启宸衷超然远览悟前日和议之失而亲总六师惩前日退避之非而亲临大敌(改作举)逆臣悍虏(改作敌)数十万众饮马江干虽未能埽荡邀击尽歼丑类(改作渠魁)而天威所临亦足以使之震怖不敢南渡潜师宵奔则和议之与治兵退避之与进御其效概可观矣。今贼马(改作伪齐)虽退而虏(改作敌)情狡狯变诈百出未大惩创疆场相望道路不远安知其秋高马肥不再来扰使我罢於奔命哉!是宜明诏於却敌之初图善後之策也。臣夙夜为陛下深思所以为善後之策无他在尽反前日之所为解琴瑟而更张之先定其论如奕棋之立意後图其功如奕棋之置子乃可得志臣请试陈其说窃观自古创业中兴之主必有胜兵而为亲征之计者其意岂谓必冒矢石履行阵而後可哉!黄屋所临人心自效赏罚既当士气奋张用能成功至汉高既得天下击(讳王)信陈<豸希>黥布未常不亲行光武即位至平公孙述十三年闲无一岁不亲征本朝艺祖太宗定维扬下泽潞取河东皆躬御戎辂真庙亦有澶渊之幸措天下於大安此所谓始於勤劳终於逸乐者也。退避之策可暂而不可久可一而不可再退一步则失一步退一尺则失一尺往时自南都退而至於维扬则关陕河北河东失矣。自维扬退而至於江浙则京东西失矣。万一有虏(改作敌)骑南牧复将退避不知何所适而可航海之策使万乘冒风涛不测之险此尤不可者惟当於国家闲暇之时明政刑治军旅选将帅修车马备器械峙糗粮积金帛贼来御之候时而复祖宗之大业此最上策杜牧之所谓上策莫如自治者也。臣愿陛下自今以往愿勿复为退避之计可乎!臣。又观古者敌国善邻则有和亲仇雠之邦鲜复遣使,岂不以隙既深终无讲好修睦之理故东晋渡江石勒遣使於晋元帝命焚其币而却其使彼遣使来。且犹却之此何可往假道於僭逆之国而自取辱无实於事祗伤国体金人自知罪恶之重惧我必报其措意何如而我方。且卑辞重币屈体以求之(其不)推诚以见信决矣。器币礼物(所费不赀)使轺往来坐索士气而。又邀我以不可从之事制我以必不敢为之谋是和卒不成而徒为此扰攘也。非特如此於吾自治自强之计动辄相妨实有所害金人二十馀年以此策破契丹困中国而终莫之悟大辨是非利害者人心所同岂真不悟哉!聊复用此以侥幸万一而已至於邀请二圣如侯生之归太公则。
当在攻战既胜国势既强之後今无益也。臣愿陛下自今以往姑罢遣和议之使可乎!此二说定然後择所当为一切以至诚之意为之先後本末各有次第俟吾之政事修仓廪实府库弃器用备士气振力可有为乃议大举则虽兵未交而胜负之势已决矣。抑臣闻朝廷者根本也。藩方者枝叶也。根本固则枝叶繁朝廷者根本也。藩方者枝叶也。根本固则枝叶繁朝廷者腹心也。将士者爪牙也。腹心壮则爪牙奋今国家远有强盛之黠虏(改作北敌)近有僭伪之逆臣所仰以为捍蔽者在藩方所资以致攻讨者在将士然根本腹心则在朝廷惟陛下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使君子不人各得其分则是非既明赏罚必当自然藩方协力将士用命虽有逆臣强虏(改作北敌)不足忧此特陛下方寸闲耳臣昧死条上六事一曰:信任辅弼二百公选人材三曰:变革士风四曰:爱惜曰:力五曰:务尽人事六曰:寅畏天戒何以信任辅弼夫拨乱之主履时艰难必资辅弼之臣同心同德相与有为岂易致哉!必如元首股肱之於一身父子兄弟之於一家乃能协济故高祖视萧何如左右手太宗遇房杜如子弟蜀先主得诸葛孔明如鱼之有水不如是不能感会风云:以成王霸之业今陛下选於众以图任股肱之臣遂得捍御大敌可谓得人矣。然臣愿陛下待以至诚无事形迹久任以责成功勿使小人得以闲之则君臣之美垂誉无穷昔讥祖始终任萧何太宗始终用房杜故能戡定祸乱卒致太平管仲有言曰:知人而不能用害霸也。信任而使小人参之害霸也。霸者犹如此而况欲恢复天下者乎!魏郑公有言曰:君臣同心是谓一体,岂有置至公事形迹。若上下共由兹路邦之兴丧未可知也。夫事形迹者未必有过举而郑公以为兴丧未可知者凡以相与无志诚之意而惟嫌疑之避不足以建兴邦之大业故也。陛下诚能推信任之诚臣将见辅弼之任专而中兴之业不难致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