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通考 - 第 49 页/共 334 页
和帝亦数幸东观,览阅书林。及邓后称制,学者颇懈。时樊准、徐防并陈敦学之宜,又言儒职多非其人,於是制诏公卿妙简其选,三署郎能通经术者,皆得察举。
顺帝永建六年,缮太学,更开拓房室。
将作大匠翟言:“孝文皇帝始置一经博士,武帝大合天下之书,而孝宣论《六经》於石渠,学者滋盛,弟子万数。光武初兴,愍其荒废,起太学博士舍、内外讲堂,诸生横巷,为海内所集。明帝时辟ń始成,欲毁太学,太尉赵熹以为太学、辟ń皆宜兼存,故并传至今。而顷者颓废,至於园采刍牧之处。宜更修缮,诱进後学。”帝从之。学者为立碑铭於学。
阳嘉元年,以太学新成,试明经下第者补弟子,增甲乙科员各十人。除郡国耆儒九十人补郎、舍人。左雄又奏召海内名儒为博士,使公卿子弟为诸生,有志操者加其俸禄。及汝南谢廉、河南赵建,年始十二,各能通经,雄并奏拜童子郎。於是负书来学,集京师。
前汉成帝末,岁课甲科四十人、乙科二十人,今各增十人,则甲科五十人,乙科三十人,并丙科二十人为一百人。
自安帝览政,薄於艺文,博士倚席不讲,朋徒相视怠散,学舍颓敝。顺帝感翟之言,更修黉舍,凡所造构二百四十房,千八百五十室。
质帝本初元年,令郡国学明经年五十以上、七十以下诣太学。自大将军至六百石,皆遣子受业。岁满课试,以高第五人补郎中,次五人太子舍人。又千石、六百石、四府掾属、三署郎、四姓小侯,先能通经者各令随家法,其高第者上名牒,以次赏进。
梁太后诏:令大将军以下,悉遣子入学,每岁辄於乡射月一飨会之,以此为常(《汉官仪》曰:春三月、秋九月习乡射礼,礼生皆使太学学生)。自是游学增盛,至三万馀生。然章句渐疏,而多以浮华相尚,儒者之风盖衰矣。
桓帝延熹五年,太学西门自坏。襄楷上疏曰:“太学,天子教化之宫,其门无故自坏者,言文德将丧,教化废也。”
时甘陵有南北部党人之讥,汝南、南阳又有“画诺”、“坐啸”之谣。因此流言转入太学,诸生三万馀人,郭林宗、贾伟节为之冠,并与李膺、陈蕃、王畅更相褒重。学中语曰:“天下模楷李元礼,不畏强御陈仲举,天下俊秀王叔茂。”又渤海公族进阶(公族,姓也,名进阶)、扶风魏齐卿,并危言深论,不隐豪强。自公卿以下,莫不畏其贬议,屣履到门。牢修乃上书,诬告膺等养太学游士,交结诸郡生徒,更相驱驰,共为部党,诽讪朝廷,疑乱风俗。天子震怒,下郡国捕党人,布告天下,使同忿疾,收执膺等。辞所连及,陈之徒二百馀人,书名三府,禁锢终身。自是正直废放,邪枉炽结,海内希风之徒,遂共相标榜,指天下名士,为之称号。上曰“三君”,次曰“八俊”,曰“八顾”,曰“八及”,曰“八厨”,犹古之“八元”、“八恺”也。
东坡苏氏《南安军之学记》曰:“学莫盛於东汉,士数万人,嘘枯吹生,自三公九卿皆折节下之,三府辟召常出其口,其取士议政可谓近古。然卒为党锢之祸,何也?曰:此王政也。王者不作,士自以其私意行之於下,其祸败固宜。”
建和初,诏:“诸学生言十六以上,比郡国明经试,次第上名。高第十五人、上第十六人为郎中,中第十七人为太子舍人,下第十七人为王家郎。”永寿二年,诏复课试诸生,补郎、舍人。其後复制:“学生满二岁,试通二经者,补文学掌故;其不能通二经者,须後试复随辈试之,通二经者,亦得为文学掌故。其已为文学掌故者,满二岁,试能通三经者,擢其高第为太子舍人;其不得第者,後试复随辈试,第复高者亦得为太子舍人。已为太子舍人,满二岁,试能通四经者,推其高第为郎中;其不得第者,後试复随辈试,第复高者亦得为郎中。满二岁,试能通五经者,推其高第补吏,随才而用;其不得第者,後试复随辈试,第复高者亦得补吏。”
其後纲纪隳紊,凡所选用,莫非情故,乃立三互法(详见《举官门》)。
灵帝熹平五年,试太学生年六十以上百馀人,徐郎中、太子舍人至王家郎、郡国文学吏。党人既诛,其高明善士多坐流废。诸博士试甲乙科,争第高下,更相告讼。亦有私行金货定兰台添书经字,以合其私文。熹平四年,灵帝乃诏诸儒正定《五经》,刊於石碑,为古文、篆、隶三体书法以相参检,树之学门(古文,谓孔子壁中书。篆书,秦始皇使程邈所作。隶书亦程邈所献,主於徒隶,从简易也)。
鸿都门学 初,灵帝好学,自造《皇羲篇》五十章,因引诸生能为文赋者。本颇以经术相招,後诸为尺牍及工书鸟篆者皆加引召,遂至数十人。侍中祭酒乐松、贾护,多引无行趋势之徒,并待制鸿都门下,喜陈方俗、闾里小事,帝甚悦之,待以不次之位。蔡邕上封事言:“古者取士,必使诸侯岁贡。孝武之时,郡举孝廉,又有贤良、文学之选,於是名臣辈出,文武并兴。汉之得人,数路而已。夫书画辞赋,才之小者,康国理政,未有其能。陛下即位之初,先涉经术,听政馀日,观省篇章,聊以游意,当代博奕,非以教化取士之本。而诸生竞利,作者鼎沸。其高者颇引经训风喻之言;下则连偶俗语,有类俳优;或窃成文,虚冒名氏。臣每受诏於盛化门,差次录第,其未及者,亦复随辈皆见拜擢。既加之恩,难复收改,但守奉禄,於义已弘,不可复使理人及仕州郡。昔孝宣会诸儒於石渠,章帝集学士於白虎,通经释义,其事优大,文武之道,所宜从之。若乃小能小善,虽有可观,孔子以为‘致远则泥’,君子故当志其大者。”光和元年,遂置鸿都门学,画孔子及七十二弟子像。其诸生皆敕州郡、三公举用辟召,或出为刺史、太守,入为尚书、侍中,乃有封侯赐爵者。士君子皆耻与为列焉。後又诏中尚方为鸿都文学梁松、江览等三十二人图像立赞,以劝学者。尚书杨球奏曰:“臣闻《传》曰:‘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後嗣何观!’按松、览等皆出於微篾,斗筲小人,依凭世戚,附权豪,俯眉承睫,徼进明时。或献赋一篇,或鸟篆盈简,而位升郎中,形图丹青。亦有笔不点牍,辞不辩心,假手请字,妖伪百品,莫不被蒙殊恩,蝉蜕滓浊。是以有识掩口,天下嗟叹。臣闻图象之设,以昭劝戒,欲令人君动鉴得失。未闻孺子小人,诈作文颂,而可妄窃天官,垂象图素者也。今太学、东观足以宣明圣化。愿罢鸿都之选,以消天下之谤。”书奏不省。
先公曰:“鸿都门,汉宫门也。太子保之废,来历与九卿朝臣俱诣鸿都门,证太子无过,即其所也。太学,公学也;鸿都学,私学也。学乃天下公,而以为人主私,可乎?是以士君子之欲与为列者则以为耻,公卿州郡之举辟也,必敕书强之。人心之公,岂可诬也。虽然,有所由然也。在昔明帝之朝,幸辟ń辩说,讲白虎观,称制临决也,先儒戴氏论曰:天下是非析於理,不析於势,君子论学,无庸於挟贵为也。天子之尊,群臣承望不及,是是非非,岂能尽断於天下之理乎?明、章皆崇儒重道之君也,尊礼师傅,是正经义,岂不尽善尽美哉;明帝临幸辟雍,自为辩说,已失人君之体矣;章帝患《五经》同异,博集诸儒会议白虎观,天子称制临决,去圣久远,《六经》残阙,诸儒论难,前後异说,而欲以天子之尊临,定是非於一言之,难矣哉。鸿都之兴,蔡邕言之,以为章帝白虎释义,其事优大。彼灵帝之童心稚识,何足语此。愚谓启帝之私心者,往往自白虎观之称制临决始。”
按:灵帝之鸿都门学,即西都孝武时待诏金马门之比也。然武帝时,虽文学如司马迁、相如、枚皋、东方朔辈,亦俱以俳优畜之,固未尝任以要职。而灵帝时,鸿都门学之士至有封侯赐爵者,士君子皆耻与为列,则其人品可知。然当时太学诸生三万馀人,其持危言核论,以激浊扬清自负者,诛戮禁锢,殆靡孑遗,而其在学授业者,至争第,相更告讼,无复廉耻。且当时在仕路者,上自公卿,下至孝廉、茂材,皆西园谐价,献修宫钱之人矣。於鸿都学士乎何诛!
献帝初平四年九月,试儒生四十馀人,上第即位郎中,次太子舍人,下第者罢之。
诏曰:“孔子叹学之不讲,不讲则所识日忘。今耆儒年逾六十,去离本土,营求粮资,不得事业。结童入学,白首空归,长安农野,永绝荣望,朕甚悯焉。其依科罢者,听为太子舍人(时长安中为之谣曰:“头白皎然,食不充粮。裹衣褰裳,当还故乡。圣主愍念,悉用补郎。舍是布衣,被服元裳”)。”
十月,太学行礼,车驾幸永福城门,临观其仪。赐博士以下各有差。
先公曰:“试士科选也,观礼文字也,天下承平,行之可也。是时奸凶乱朝,杀戮宰辅,诸侯据地,笺虐王臣,盗贼未平,道路不通,国家岌岌有危亡之形。而献帝方为此举,何其不知务。汉祚至此时,己如日薄桑榆,如人迫耄荒,乃不自哀,而哀耆儒之不遇邪?”
东汉以博士入官:
蔡茂 承宫 郎ダ 曹褒 卢植 戴凭 欧阳歙 牟长 杨伦 魏应
●卷四十一 学校考二
○太学
《魏志 王肃传》注:“自初平之元,至建安之末,天下分崩,人怀苟且,纪纲既衰,儒道尤甚。至黄初元年之後,新主乃复始扫除太学之灰炭,补旧石碑之缺坏,备博士之员录,依汉甲乙以考课。申告州郡,有欲学者皆遣诣太学。太学始开,有弟子数百人。至太和、青龙中,中外多事,人怀避就,虽性非解学,多求诣太学。太学诸生有千数,而诸博士率皆粗疏,无以教弟子。弟子本亦避役,竟无能习学,冬来春去,岁岁如是。又虽有精者,而台阁举格太高,加不念统其大义,而问字指墨法点注之,百人同试,度者未十。是以志学之士,遂复陵迟,而来求浮虚者各竞逐也。正始中,有诏议圆丘,普延学士。时郎官及司徒领吏二万馀人,虽复分布,见在京师者尚且万人,而应书与议者略无几人。又是时朝堂公卿以下四百馀人,其能操笔者未有十人,多皆相从饱食而退。嗟夫!学业沈陨,乃至於此。是以区区私心,常贵乎数公者,各处荒乱之际,而能守志弥笃者也(数公,谓董遇、贾洪、邯郓淳、薛夏、隗禧、苏林、乐详等七人为儒宗)。”黄初五年,立太学,制《五经》课试之法,置《春秋梁》博士。时慕学者始诣太学为门人。满二岁,试通一经者称弟子,不通一经者罢遗(选举补官,并如後汉建和之制)。
明帝太和二年,诏申敕郡国贡士以经学为先。
四年,诏曰:“世之质文,随教而变。兵乱以来,经学废绝,後生进趣,不由典谟。岂训导未洽,将进用者不以德显乎?其郎吏学通一经,才任牧民,博士课试,擢其高第者,亟用;其浮华不务道本者,皆罢退之。”
齐王正始中,刘馥上言:“黄初以来,崇立太学,一十馀年,而成者盖寡。由博士选轻,诸生避役,高门子弟,耻非其伦,故无学者。虽有其名,而无其实;虽设其教,而无其功。宜高选博士,取行为人表,经任人师者,掌教国子。依遵古法,使二千石以上子孙,年从十五,皆入太学。明制黜陟,陈荣辱之路。”
明帝时,高柔上疏曰:今博士皆经明行修,一国清选,而使迁除限不过长,惧非所以崇显儒术,帅励怠隋也。宜随学行优劣,待以不次之位,敦崇道教,以劝学者,於化为弘。
按:两汉博士皆名儒,而由博士入官者多至公卿。今观刘馥、高柔所言,则知魏时博士之遴选既不精,而博士之迁升亦复有限矣。
吴主孙休永寿元年立学制曰:“古者建国,教学为先,所以遵理,为时养器也。宜按旧制,置学官,立《五经》博士,取应选,加其宠禄。见吏之中及将吏子弟有志好者,各令就业。一岁课试,差其品第,加以位赏。使见之者乐其荣,闻之者羡其称,以王化,以正风俗。”
晋武帝初,太学生三千人。太始八年,有司奏:“太学生七千馀人,才任四品,听留。”诏曰:“己试经者留之。大臣子弟堪受教者,令入学。其馀遣还郡国。”
咸宁二年,起国子学(法《周礼》国之贵游子弟国子,受教於师者也)。
惠帝元康元年,以人多猥杂,欲辨其泾渭,於是制立学官品,第五品以上得入国学。
东晋元帝时,太常贺循言:“尚书被符,经置博士一人。又多故历纪,儒道荒废,学者能兼明经义者少。且《春秋》三传,俱出圣人,而义归不同,自前代通儒,未有能通得失兼而学之者也。况今学义甚颓,不可令一人总之。今宜《周礼》、《仪礼》二经置博士二人,《春秋》三传置三人,其馀则经置一人,各八人。”太常车允上言:“按二汉旧事,博士之职唯举明经之士,选转各以本资,初无定班。魏及中朝多以侍中、常侍儒学最优者领之,职虽不同汉氏,尽於儒士之用,其揆一也。今博士八人,愚谓宜依魏氏故事,择朝臣一人经学最优者,不系位之高下,常以领之。每举太常共研厥中。其馀七人,自依常铨选。”大兴初,欲立学校,唯《周易》王氏,《尚书》郑氏、《古文》孔氏,《毛诗》、《周官》、《礼记》、《论语》、《孝经》、《郑氏》、《春秋左传》杜氏、服氏,各置博士一人。其《仪礼》、《公羊》、《梁》及郑《易》皆省,不置博士。
太常荀崧上疏曰:“昔武皇帝崇儒术,以贾马、郑、杜、伏、孔、王、何、颜、尹之徒,章句传注众家之学,置博士十九人。二十州之中,师徒相传,学士如林,犹选张华、刘实居太常之官,以重儒教。伏闻节省之制,皆三分置二。博士旧员十有九人,准古计今,犹未中半。九人以外,犹宜增置。《周礼》。《左氏》、《公羊》、《梁春秋》,臣以为宜各置一人,以传其学。”遇王敦难,不行。
征南军司戴邈上言:“丧乱以来,庠序隳废。议者或谓平世尚文,遭乱尚武,此言似之而实不然。夫儒道深奥,不可仓卒而成,比天下平泰然後之,则废坠已久矣。又贵游之子,未必有斩将搴旗之才,从军征戍之役,不及盛年使之讲肄道义,良可惜也。世道久丧,礼俗日弊,如火之消膏,莫之觉也。今王业肇建,万物权舆,宜笃道崇儒,以励风化。”从之。
成帝咸康三年,国子祭酒袁、太常冯怀以江左浸安,请兴学校。帝从之。乃立太学,徵生徒。而士大夫习尚老、庄,儒术终不振。
致堂胡氏曰:“东晋请建学校者,惟戴邈与袁、冯三君子恳恳言之,而终不能革清谈之俗,还孔、孟之教,任是责者,其庾亮乎。”
先公曰:“是时赵亦下书,令郡国立《五经》博士。初,勒置大小博士,至是复置国子博士。南北之学并兴,而江左虽微,中原丧乱,则自若也。”
孝武太元初,於中堂立行太学。於时无复国子生,置太学生六十人,国子生权铨大臣子孙六十人。事讫罢(其国子生见祭酒、博士,单衣角巾,执经一卷以代手版)。
自穆帝至孝武,并以中堂为太学。
太元九年,尚书谢石请兴复国学,以训胄子,颁下州郡,普修乡校。帝纳其言。明年,选公卿二千石子弟为生,增造庙房屋百五十五。而品课无章,君子耻与其列。国子祭酒殷茂上言:“臣闻旧制,国学生皆取冠族华胄,比列皇储。而中混杂兰艾,遂令人情耻之。”诏虽褒纳,竟不施行。
秦王坚临太学考学生经义,上第擢叙者八十三人。又作教武堂於渭城,命太学生明阴阳兵法者教授诸将。阳平公融坐擅起学舍,为有司所纠。高泰谓王猛曰:“昔鲁僖公以泮宫发《颂》,齐宣王以稷下垂声,今阳平公开建学宫,追踪齐、鲁,不闻明诏褒美,乃更烦有司举劾乎?”乃止。自永嘉之乱,庠序无闻。及坚之僭,颇留心儒学。
宋武帝诏有司立学,未就而崩。
文帝元嘉二十年,立国学,二十七年废。
帝雅好艺文,使丹阳尹庐江何尚之立元学,太子率更令何承天立史学,司徒参军谢元立文学,散骑常侍雷次宗立儒学,为四学。
司马氏曰:“《易》曰:‘君子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孔子曰:‘辞达而已矣。’然则史者,儒之一端;文者,儒之馀事。至於老、庄虚无,固非所以为教也。夫学者所以求道,天下无二道,安有四学哉!”
齐高帝建和四年,诏立国学,以张绪为祭酒,置学生百五十人,取王公以下子孙年十五以上,二十以下,家上都二千里为限。帝崩,乃以国讳废学。
先公曰:“齐高即位之初,求直言,崔祖思以为人不学则不知道,此逆乱之所由生,宜开文武二学,使人依方习业,优殊者侍以不次。此国学之所以置欤?《南史 儒林传 叙》言:‘国学时或建置,而劝课未博,建之不能十年,取文具而已。’宋、齐一也。张绪见谓风流,在清简寡欲之目,以为有正始之风。善清言而已,师道恐不止於清言。然当时以为极选矣。是春置学,秋以国哀罢,曾不及岁。江左之学校如此。”武帝永明三年,诏立学。初,宋太宗置总明观以集学士,亦谓之东观。上以国学既立,省总明观。召公卿以下子弟,置生二百二十人。其年秋中悉集。
时王俭领国子祭酒。诏於俭宅开学士馆,以总明四部书充之。又诏俭以家为府。自宋世祖好文章,士大夫悉以文章相尚,无以专经为业者。俭少好礼乐及《春秋》,言论造次必於儒者。由是衣冠翕然,更尚儒术。俭十日一还学,监试诸生,巾卷在庭,剑卫、令史,仪容甚盛。作解散髻,斜插簪,朝野慕之,相与仿效(俭以宰相领祭酒)。令国子生单衣角巾,执经代手版。
东昏侯永元初,诏依永明旧事废学。时有司奏,国学、太学两存焉。
国子助教曹思文上表曰:“今制书始下,而废学先闻,将恐观国之光者,有所阙也。若以国讳官废,昔晋武立学,爰洎元始,百馀年中,未尝暂废,其岂无国讳?永明以德太子故废,斯非古典。今之国学,即古之太学,天子入国学,以行礼也;太子入国学,以齿让也。太学之与国学,斯是晋代殊其士庶,异其贵贱耳。然贵贱士庶皆须教,国学、太学两存之可也。”
梁武帝天监四年,置《五经》博士各一人,又置胄子律博士。
五年,置集雅馆以招远学。又诏皇太子及王侯之子,年在从师者,皆入学。幸国子学,策试胄子,赐训授之司各有差。
致堂胡氏曰:“史称武帝雅好儒术,至是置《五经》博士,开馆宇,招後进,四馆所养士逾千人,射策通明者除吏。又修孔子庙以示尊师。他日,又幸国子监,亲临讲肄。且令皇太子及王侯之子,年可从师者,皆入学。可谓勤矣。然儒风不振,人才不出,何也?帝心尚佛,自天监改元,即不肉食,此躬行也,故特以美行兴学养士,故人不从其令而从其意。意乃身率,令乃文具。其後纲维不立,人纪胥废,国破身陨,为万世笑,盖始於此。人主心术所尚,可不慎哉!”
陈天嘉以後,稍置学官,虽博延生徒,成业盖寡。其所采掇,盖亦梁之遗儒。
後魏道武帝初定中原,始於平城立太学,置《五经》博士,生员千馀人。天兴二年,增国子、太学生员三千人。
帝问博士李光曰:“天下何物最善,可以益人神智?”对曰:“书籍。”帝曰:“书籍凡有几何?如何可集?”对曰:“自书契以来,世有滋益,以至於今,不可胜计。苟人主所好,何忧不集?”从之,命郡县大索书籍,送平城。又命集博士、儒生,比众经文字义类相从者凡四万馀字,号曰《众文经》。
明年,特改国子为中书学,立教授、博士。
太武始光三年,别立太学於城东。後徵卢元、高允等,令州郡各举才学,於是人多砥砺,儒术转兴。
孝文太和中,改中书为国子,又开皇子之学,建明堂、辟ń。及迁都洛阳,立国子、太学、四门小学。又诏求天下遗书,秘阁所无、有裨时用者,加以厚赏。
宣武时,复诏营国学,树小学於四门,大选儒生以为小学博士,员四十人。虽黉宇未立,而经术弥显。时天下承平,学业大盛,故燕、齐、赵、魏之,横经著录,不可胜数。大者千馀人,小者犹数百。州举茂异,郡举孝廉,对扬王庭,每年逾众。正光三年,始置国子生三十六人。
齐时,师保疑丞皆赏勋旧,国学博士徒有虚名,唯国子一学,生徒数十人耳。胄子以通经进仕者,唯博陵崔子发、广平宋游卿而已。
周武帝保定三年,幸太学,以太傅、燕公于谨为三老而乞言焉。
天和元年,诏:“诸胄子入学,但束於师,不劳释奠。释奠者,学成之祭。自今永以为式。”
隋文帝开皇中,令国子寺不隶太常。自前代皆属太常也。
仁寿元年,诏:以天下学校生徒多而不精,唯简留国子学生七十人,太学、四门及州县学并废。前殿内将军河刘炫上表切谏不听。又改国子为太学。
水心叶氏曰:“仁寿元年减国子学生,止留七十人,太学、四门、州县学并废。当时国子千数,则所散遣者数千万人,岂不骇动。虽有谏者,皆不听。史臣以为其暮年精华稍竭致然。时方遣十六使巡省风俗。而诏以为徒有名录,空度岁时,未有德为代范,才任国用,良由设学之理多而未精。至三年七月,下诏令州县搜扬贤哲,则云:‘虽求傅岩,莫见幽人;徒想崆峒,未闻至道。惟恐商歌於长夜,抱关於夷门’。旨意恳切,且‘限以三旬,咸令进路。徵召将送,必须以礼。’则所谓精华将竭、有所厌怠者亦未然。盖其心实谓空设学校,未足以得人耳。古之为教,使材者必由学,舜、周公之论是也。汉以後传经师章句而已,材者由於学则枉以坏,不材者由於学则揠以成。教之无本而不行,取之虽骤而不获。则学之盛衰兴废,盖未易言也。”
先公曰:“刘炫上表言学校不宜废,而帝不纳,由其不学故也。牛奇章不可辞其责矣。其後盗贼群起,经籍道息,而炫亦以饥死,哀哉。而水心乃以为帝心实谓空设学校,未足以得人材,然则废之诚是欤?”
炀帝即位後,开庠序,国子、郡县之学,盛於开皇之初。徵辟儒生,远近毕至,使相与讲论得失於东都之下,纳言定其差次以奏闻。於时旧儒多已凋亡,惟信都刘士元、河刘光伯拔萃出类,学通南北,博及古今,後生钻仰。诸经议疏,绅咸宗师之。既而外事四夷,戎马不息,师徒怠散,盗贼群起,方领矩步之徒亦转死沟壑,经籍湮没於煨烬矣。
唐制:凡学六,皆隶於国子监:国子学,生三百人,以文武三品以上子孙若从二品以上曾孙,及勋官二品、县公、京官四品带三品勋封之子为之;太学,生五百人,以五品以上子孙、职事官五品期亲若三品曾孙,及勋官三品以上有封之子为之;四门学,生千三百人,其五百人以勋官三品以上无封、四品有封及文武七品以上子为之,八百人以庶人之俊异者为之;律学,生五十人,书学,生三十人,算学,生三十人,以八品以下子及庶人之通其事者为之。京都学生八十人,大都督、中都督府、上州各六十人,下都督府、中州各五十人,下州四十人,京县五十人,上县四十人,中县、中下县各三十五人,下县二十人。国子监生,尚书省补,祭酒统焉。州县学生,州县长官补,长史主焉。凡馆二:门下省有弘文馆,生三十人;东宫有崇文馆,生二十人。以皇缌麻以上亲,皇太后、皇大功以上亲,宰相及散官一品、功臣身食实封者、京官职事从三品、中书黄门侍郎之子为之。凡博士、助教,分经授诸生。未终经者无易业。凡生,限年十四以上,十九以下;律学十八以上,二十五以下。凡《礼记》、《春秋左氏》传为大经,《诗》、《周礼》、《仪礼》为中经,《易》、《尚书》、《春秋公羊传》、《梁传》为小经。通二经者,大经、小经各一,若中经二。通三经者,大经、中经、小经各一。通五经者,大经皆通,馀经各一。《孝经》、《论语》皆兼通之。凡治《孝经》、《论语》,共限一岁;《尚书》、《公羊传》、《梁传》,各一岁半;《易》、《诗》、《周礼》、《仪礼》,各二岁;《礼记》、《左氏传》,各三岁。学书,日纸一幅,习时务策,读《国语》、《说文》、《字林》、《三苍》、《尔雅》。凡书学,《石经》三体限三岁,《说文》二岁,《字林》一岁。凡算学,《孙子》、《五曹》共限一岁,《九章》、《海岛》共三岁,《张邱建》、《夏侯阳》各一岁,《周髀》、《五经算》共一岁,《缀术》四岁,《缉古》三岁,《记遗》、《三等数》皆兼习之。旬给假一日。前假,博士考试,读者千言试一帖,帖三言,讲者二千言问大义一条,总三条通二为第,不及者有罚。岁终,通一年之业,口问十义大条,通八为上,六为中,五为下。并三下与在学九岁、律生六岁不堪贡者罢归。诸学生通二经、俊士通三经已及第而愿留者,四门学生补太学,太学生补国子学。每岁五月有田假,九月有授衣假,二百里外给程。其不帅教及岁中违程满三十日,事故百日,缘亲病二百日,皆罢归。既罢,条其状下之属所,五品以上子孙送兵部,准荫配色。每岁仲冬,州、县、馆、监举其成者送之尚书省。
高祖武德元年,诏皇族子孙及功臣子弟,於秘书外省别立小学。
太宗贞观五年以後,数幸国学。於门下别置弘文馆,於东宫置崇文馆,遂增创学舍一千二百。国学、太学、四门亦增生员,其书、算各置博士,凡三百六十员。其屯营飞骑,亦给博士,授以经业。无何,高丽、百济、新罗、高昌、吐蕃诸国酋长,亦遣子弟请入国学。於是国学之内八千馀人。国学之盛,近古未有。
高宗龙朔二年,东都置国子监。明年,以书学隶兰台,算学隶秘阁,律学隶详刑。
上元二年,加试贡士《老子》策,明经二条,进士三条。国子监置大成二十人,取已及第而聪明者为之。试书日诵千言,并日试策,所业十通七,然後补其禄俸,同直官。通四经业成,上於尚书吏部试之,登第加一阶放选。其不第即习业如初,三岁而又试,三试而不中第,从常调。武后圣历二年,凤阁舍人韦嗣立上言:国家自永淳以来,二十馀载,国学废散,胄子衰缺,时轻儒学之官,莫存章句之选。入垂拱已後,文明在辰,盛典鸿休,日书月至,因藉际会,入仕尤多。陛下诚能下明制,发德音,广开庠序,大敦学校,三馆生徒,即令追集。王公以下子弟,不容别求仕进,皆入国学,服膺训典。崇饰馆庙,尊尚儒师,则四海之内靡然向风矣。
中宗神龙二年,敕学生在学,各以长幼为序。初入学,皆行У之礼礼於师,国子、太学各绢三疋,四门学绢二疋,俊士及律、书、算学、州县各绢一疋,皆有酒脯。其У三分入博士,二分助教。又每言国子监所管学生国子监试,州县学生当州试,并选艺业优长者为试官,仍长官监试。
洪氏《容斋随笔》曰:“《唐六典》:‘国子生初入,置束帛一篚、酒一壶、一案,为束之礼。太学、四门、律学、书学、算学皆如国子之法。其习经有暇者,命习隶书,并《国语》、《说文》、《字林》、《三苍》、《尔雅》,每旬前一日,则试其所习业。’乃知唐世士人多工书,盖在六馆时,以为常习。其《说文》、《字林》、《苍》、《雅》诸书,亦欲贵以结字合於古义,不特铨选之时,方取楷书遒美者也。束之礼乃於此见之。《开元礼》载:皇子束,У帛一篚五疋,酒一壶二斗,一案三廷。皇子服学生之服,至学门外,陈三物於西南,少进曰:‘某方受业於先生,敢请见。’执篚者以篚授皇子,皇子跪,奠篚,再拜,博士答再拜,皇子还避,遂进跪取篚,博士受币,皇子拜讫,乃出。其仪如此,州县学生亦然。”
诏宗室三等以下、五等以上未出身,愿宿卫及仕国子生,听之。其学业成而堪贵者,宗正寺试,送监举如常法。三卫番下日,愿入学者,听附国子学、太学及律馆习业。蕃王及可汗子孙愿入学者,附国子学读书。
玄宗开元五年,始令乡贡明经、进士见讫,国子监谒先师,学官开讲问义,有司为设食,清资五品以上官及朝集使皆往阅礼焉。
七年,又令弘文、崇文、国子生季一朝参。又敕州县学生年二十五以下、八品子若庶人以二十一以下,通一经及未通经而聪悟有文词、史学者,入四门学为俊士。即诸州贡举省试不第,愿入学者听。
开元十一年,上置丽正书院,聚文学之士。秘书监徐坚、太常博士会稽贺知章等,或书,或侍讲,以张说为书使以总之。有司供给优厚。中书舍人陆坚以为此属无益於国,徒为靡费,欲悉奏罢之。张说曰:“自古帝王於国家无事之时,莫不崇宫室,广声色。今天子独延礼文儒,发挥典籍,所益者大,所损者微。陆子之言,何不达也。”上闻之,重说而薄坚。
帝爱郑虔之材,欲置左右,以其不事事,更为置广文馆,以虔为博士。虔闻命,不知广文曹司何在,诉宰相。宰相曰:“上增国学,置广文馆以居贤者,令後世言广文博士自君始,不亦美乎?”虔乃就职。久之,雨坏庑舍,有司不复完,寓治国子馆,自是遂废。
天宝十二载,敕天下罢乡贡举人不由国子及郡县学者,勿举选。
十四年,复乡贡。
代宗广德二年,诏曰:“古者设太学,教胄子,虽年不登,兵革或动,而俎豆之事不废。顷年戎车屡驾,诸生辍讲,宜追学生在馆习业,度支给厨米。”
萧昕时为国子祭酒,建崇太学以树教本。帝悟其言,诏群臣有籍於朝及神策六军子弟肄业者,听补生员。
二月,释奠於国子监,命宰相帅常参官,鱼朝恩率六军诸将往听讲,子弟皆服朱紫为诸生。朝恩既贵显,乃学讲经为文,仅能执笔、辨章句,遽自谓才兼文武,人莫敢与之抗。
国子监成,以鱼朝恩行内侍监、判国子监事。中书舍人常衮言:“成均之任,当用名儒,不宜以宦者领之。”不听。命宰相以下送朝恩上。
先公曰:“先王之礼,受成献馘於学,汉期门、羽林之士悉通一经,然则释奠讲经,宰相帅常参官、武臣率六军诸将往听,未为失也。而鱼朝恩判监事则非也。以薰腐之馀而列之熊罴之士、不二心之臣之上,岂惟章甫逢掖羞之,介胄之夫亦以为辱矣。”
德宗贞元六年,时弘文、崇文生未补者,务取阙员以补,速於登第,而用荫乖实,至有假市门资、变易昭穆及假人试艺者。乃诏宜遽式考试,假代者论如法。
归崇敬为国子司业,皇太子欲临国学行齿胄礼。崇敬以学与官名皆不正,乃建议:“古天子学曰辟ń,以制言之,壅水环缭如璧然;以谊言之,以礼乐明和天下云尔。在《礼》为泽宫。故前世或曰璧池,或曰璧沼,亦言学省。汉光武立明堂、辟ń、灵台,号‘三ń宫’。晋武帝临辟ń,行乡饮酒礼,别立国子学,以殊士庶。永嘉南迁,惟有国子学。隋大业中,更名国子监。今声名之盛,辟ń独阙,请以国子监为辟ń省。祭酒、司业之名,非学官所宜。业者,ね大板,今学不教乐,於义无当。请以祭酒为太师氏,位三品;司业为左师、右师,位四品。近世明经,不课其义,先取帖经,颛门废业,传授义绝。请以《礼记》、《左氏春秋》为大经,《周官》、《仪礼》、《毛诗》为中经,《尚书》、《周易》为小经,各置博士一员。《公羊》、《梁春秋》共准一中经,通置博士一员。博士兼通《孝经》、《论语》,依章疏讲解。德行淳洁、文词雅正、形容庄重可为师表者,委四品以上各举所知,在外给传,七十者安车蒲轮敦遣。国子、太学、四门、三官,各立《五经》博士,品秩、生徒有差。旧博士、助教、直讲、经直、律馆算馆助教,请皆罢。教授法:学士谒师,贽用段一束,酒一壶,衫布一裁,色如师所服。师出中门,延入、与坐,割酒,三爵止。乃发箧出经,抠衣前请,师为说经大略,然後就室。朝晡请益。师二时堂上训授道义,示以文行忠信、孝弟睦友。旬省,月试,时考,岁贡,视生徒及第多少为博士考课上下。有不率教者,贾楚之,国子移礼部,为太学生;太学又不变,徙之四门;四门不变,徙本州之学;复不变,繇役如初,终身不齿。虽率教,九年学不成者,亦归之本州。礼部考试法:请罢帖经。於所习经问大义二十而得十八,《论语》、《孝经》十得八,为通;策三道,以本经对,通二为及第。其孝行闻乡里者,举解具言,试日义阙一二,许兼收焉。天下乡贡如之。习业考试,并以明经为名,得第授官,与进士同。”有诏尚书省集百官议。皆以习俗久,制度难分明,省禁非外司所宜名,《周官》世职者称氏,国学非世官,不得名辟ń省、太师氏。大抵惮改作,故无施行者。
宪宗元和二年,置东都监生一百员。自天宝後,学校益废,生徒流散。永泰中,虽置西监生,而馆无定员。於是始定生员:西京国子馆生八十人,太学七十人,四门三百人,广文六十人,律馆二十人,书、算馆各十人。东都国子馆十人,太学十五人,四门五十人,广文十人,律馆十人,书馆三人,算馆二人而已。
韩愈《复请国子监生徒疏》曰:“国家典章,崇重庠序。近日趋竞,未复本原,至使公卿子弟,耻游太学,工商凡冗,或取上庠。今圣道大明,儒风复振,恐须革正,以赞鸿猷。今请国子馆并依《六典》,其太学馆量许取常参官八品以上子弟充,其四门馆亦量许取无资荫有才业人充。如有资荫不补学生应举者,请礼部不在收试限,其新补人有冒荫者,请牒送法司科罪。缘今年举期已近,伏请去上都五百里内,特赐非时收补;其五百里外,且任乡贡,至来年春,一时收补。其厨粮度支,先给二百七十四人,今请准新补人数,量加支给。”又《论新注学官牒》:“准今年赦文,委国子祭酒选择有经艺、堪训导生徒者,以充学官。近年吏部所注,多循资叙,不考艺能,至今生徒不自劝励。伏请非专通经传、博涉坟史,及进士、《五经》诸色登科人,不以比拟。其新授官,上日必加研试,然後放行。上以副圣朝崇儒尚学之意。”
文宗太和七年赦节文:“应公卿士族子弟,取来年正月已後,不先人国学习业者,不在应明经、进士之限。”
武宗会昌五年制:“公卿百官子弟,及京畿内士人寄客修明经、进士业者,并隶名太学。外州寄士人并隶名所在官学。”
咸通中,刘允章为礼部侍郎,请诸生及进士第并谒先师,衣青衿、介帻,以还古制。又建言:“群臣输光学钱治庠序,宰相五万,节度使四万,刺史万。”诏可。
梁开平三年,国子监奏:“修建文宣王庙,请率在朝及天下见任官俸钱,每贯克留一十五文。”
後唐天成三年正月,中书门下奏:“伏以祭酒之资,历朝所贵,爰从近代,不重此官。况属圣朝,方勤庶政,须弘雅迫,以振儒风。望令宰臣一员兼判国子祭酒。”敕:“宜令宰臣崔协兼判。”其年八月十一日,宰臣兼判国子祭酒崔协奏:“请国子监每年氐置监生二百员,候解送至十月三十日满数为定。又请颁下诸道州府,各置学官。如有乡党备谙、文行可举者,录其事实申监司,方与解送。但一身就业,不得影庇门户。兼太学书生,亦依此例,不得因此便取公牒,辄免本户差役。又每年於二百人数内,不系时节,有投名者,先令学官考试,校其学业深浅,方议收补姓名。”敕:“宜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