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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异 禹治水时,神龟自洛出,负文而列於背,赤文朱字,其数皆九,禹因而第之,以为九畴。 宋元王二年,江使神龟於河,至於泉阳,渔者豫且举网得而囚之(《索隐》曰:“且音子余切。泉阳人,网元龟者。”),置於笼中。夜半,龟来见梦於宋元王曰:“我为江使於河,而幕网当吾路。泉阳豫且得我,我不能去。身在患中,莫可告语。王有德义,故来告诉。”元王惕然而悟。乃召博士卫平而问之(《索隐》曰:“宋元君之臣也。”)曰:“今寡人梦见一丈夫,延颈而长头,衣元绣之衣而乘辎车,来见梦於寡人曰:‘我为江使於河,而幕网当吾路。泉阳豫且得我,我不能去。身在患中,莫可告语。王有德义,故来告诉。’是何物也?”卫平乃援式而起(徐广曰:“式音敕。”),仰天而视月之光,观斗所指,定日处乡。规矩为辅,副以权衡。四维已定,八卦相望。视其吉凶,介虫先见。乃对元王曰:“今昔壬子,(《索隐》曰:“今昔犹昨夜也。以今日言之,谓昨夜为今昔。”)宿在牵牛。河水大会,鬼神相谋。汉正南北,(《正义》曰:“汉天河。”)江、河因期,南风新至,江使先来。白壅汉,万物尽留。斗柄指日,使者当囚。元服而乘辎车,其名为龟。王急使人问而求之。”王曰:“善。”於是王乃使人驰而往问泉阳令曰:“渔者几何家?名谁为豫且?豫且得龟,见梦於王,王故使我求之。”泉阳令乃使吏按籍视图,水上渔者五十五家,上流之庐,名为豫且。泉阳令曰:“诺。”乃与使者驰而问豫且曰:“今昔汝渔何得?”豫且曰:“夜半时举网得龟(《庄子》曰:“得白龟圆五尺。”)。使者曰:“今龟安在?”曰:“在笼中。”使者曰:“王知子得龟,故使我求之。”豫且曰:“诺。”即系龟而出之笼中,献使者。使者载行,出於泉阳之门。正昼无见,风雨晦冥。盖其上,五采青黄。雨并起,风将而行。入於端门,见於东厢。身如流水,润泽有光。望见元王,延颈而前,三步而止,缩颈而,复其故处。元王见而怪之,问卫平曰:“龟见寡人,延颈而前,以何望也?缩颈而复,是何当也?”卫平对曰:“龟在患中,而终昔囚,王有德义,使人活之。今延颈而前,以当谢也,缩颈而,欲急去也。”元王曰:“善哉!神至於此乎,不可久留,趣驾送龟,勿令失期。”卫平对曰:“龟者是天下之宝也,先得此龟者为天子,且十言十当,十战十胜。生於深渊,长於黄土,知天之道,明於上古。游三千岁,不出其域。安平静正,动不用力。寿蔽天地,莫知其极。与物变化,四时变色,居而白匿,伏而不食。春仓夏黄,秋白冬黑。明於阴阳,审於刑德。先知利害,察於祸福。以言而当,以战而胜,王能宝之,诸侯尽服。王勿遣也,以安社稷。”元王曰:“龟甚神灵,降於上天,陷於深渊。在患难中,以我为贤,德厚而忠信,故来告寡人。寡人若不遣也,是渔者也。渔者利其肉,寡人贪其力,下为不仁,上为无德。君臣无礼,何从有福?寡人不忍,奈何不遣?”卫平对曰:“不然。臣闻盛德不报,重寄不归;天与不受,天夺之宝。今龟周流天下,还复其所,上至苍天,下薄泥涂,还遍九州,未尝愧辱,无所稽留。今至泉阳,渔者得而囚之,江、河必怒,务求报仇。自以为侵,因神与谋。淫雨不霁,水不可治。若为枯旱,风而扬埃,蝗虫暴生,百姓失时。王行仁义,其罚必来。此无他故,其祟在龟。後虽悔之,岂有及哉!王勿遣也。”於是元王向日而谢(《索隐》曰:“盖欲神之以谢天之赐。向日者,天之光明著见者也。”),再拜而受。择日斋戒,甲乙最良。乃刑白雉,及与骊羊,以血灌龟,於坛中央。以刀剥之,身全不伤。脯酒礼之,横其腹肠。荆支卜之,必制其创。理达於理,文相错迎。使工占之,所言尽当。邦福重宝(徐广曰:“福音副,藏也。”),闻於傍乡。杀牛取革,被郑之桐(徐广曰:“牛革桐为鼓也。”)。草木毕分,化为甲兵。战胜攻取,莫如元王。元王之时,卫平相宋,宋最︹,龟之力也。故云神至能见梦於元王,而不自出渔者之笼。身能十言尽当,不能通使於河,还报於江。贤能令人战胜攻取,不能自留於刀锋,免剥刺之患。圣能先知亟见,而不能令卫平无言。 魏陈留王咸宁二年二月,朐忍县献灵龟,归於相府。 晋咸康中,豫州刺史毛宝戍邾,有一军人於武昌市买得白龟,长五尺,置瓮中养之,渐大,放江中。後邾城遭石虎攻陷,赴江者莫不沈溺,所养龟人,被甲投水中,觉如堕一石上,须臾视之,乃是先所放白龟。既抵岸,回顾而去。 苻坚时,高陆人穿井得龟,大三尺,皆有八卦。坚命太卜池养之粟。後死,藏其骨於太庙。其夜,庙丞高虏梦龟谓之曰:“我本出将归江南,遭时不遇,陨命秦庭。”又有人梦中谓虏曰:“龟三千六百岁而终,终必妖兴,亡国之徵也。” 隋文帝开皇中,掖庭宫每夜有人来挑宫人,宫司以闻。帝曰:“门卫甚严,人何从入,当是妖精耳。”因戒宫人曰:“若逢,但斩之。”其後有物如人来登床,宫人抽刀斩之,若中枯骨。其物落床而走,宫人逐之,因入池而没。明日,帝涸池,得一龟,径尺馀,上有刀迹。杀之,遂绝。龟者水居而灵,阴谋之象,晋王谄媚宫掖求嗣之应云。 唐武后大足初,虔州获龟,六眼,一夕而失。肃宗上元二年,有鼍聚於扬州城门上,节度使邓景山以问族弟,对曰:“鼍,介物,兵象也。” 德宗贞元三年,润州鱼鳖蔽江而下,皆无首。文宗太和三年,魏博管内有虫,状如龟,其鸣昼夜不绝。近龟孽也。 秦宗权在蔡州,州中忽地裂,有石出,高五六尺,广袤丈馀,正如大龟。 宋太宗太平兴国二年二月,凿金明池,既掘地,有龟出,殆逾万数。 太平兴国,永州、益州、饶州、万安、永州、新州俱献六目龟;庐州献龟,大如掌,绿毛覆甲,润泽可爱,苏州献白龟大如钱,其色莹洁;兖州、卫州献金龟(馀不及录。)。 真宗大中祥符二年四月,有黑龟甚众,沿汴水下。龟,介族。黑,北方色。是岁,契丹国母卒。仁宗至和元年二月癸亥,信州贡绿毛龟。 嘉八年十月,鼎州芝草丛生,下得异龟。 徽宗大观元年闰十月丙戌,都水使者赵霆行河,得两首龟以为瑞。蔡京信之,曰:“此齐小白所谓象罔见之而霸者也。”郑居中曰:“首岂容有二,而京主之,意不可测。”帝命弃龟。 政和四年,端州进六目龟。 五年,博州进白龟。宣和四年,雄州地大震,元武见於州之正寝,有龟大如钱,蛇若朱漆箸,相逐而行。宣抚焚香再拜,以银奁贮二物,俄而死。高宗绍兴八年五月,汴京太康县大雷雨,下冰龟数十里,随大小皆龟形,具手足卦文。龟,犹归也。龟,又介物,兵象也。冰,有消释之象。此汴京将复归而释兵也。时秦桧主和,议罢兵,自是神州陆沈。孝宗乾道五年,舒州民献龟,骈生二首,不能伸缩。郡守张栋纵之潜山。近龟孽也。 宁宗嘉定十四年春,楚州境上龟大小死者蔽野。後十年,归正人李全叛死。又龟者,介虫也。是时,被介胄死者何可胜数。 ○虫异 汉武帝元鼎五年秋,蛙与虾群斗。时四将军众十万征南越,开九郡(蛙,黾也,似虾而长脚,其色青)。 元帝建昭元年八月,有白蛾群飞蔽日,从东都门至轵道(师古曰:“蛾,若今之蚕蛾类是也。”)。 成帝建始元年六月,有青蝇无万数(言其极多,虽欲以万数之而不可得)。集未央宫殿中朝者坐(公卿以下朝会坐也)。 後汉光武建武三年,野蚕成茧。 吴孙权黄龙二年,有野蚕成茧如卵。 晋武帝太康四年,会稽彭蜞及蟹皆化鼠,甚众,复大食稻为灾。 惠帝元康中,洛阳南山有虻(武庚反)作声,曰“韩尸尸”。识者曰:“韩氏将尸也,言尸尸者,尽死也。”其後韩谧诛而韩族歼焉,此青祥也。 苻坚将为赦,与王猛、苻融密议於露堂,悉屏左右,坚亲为赦文,猛、融供进纸墨。有一大苍蝇自牖,鸣声甚大,集於笔端,驱而复来。俄而长安街巷市里人相告曰:“官今大赦。”有司以闻。坚谓融、猛曰:“禁中无耳属之理,事何从泄也?”於是敕外穷推之,咸言有一小儿衣黑衣,大呼於市曰:“官今大赦。”须臾不见。坚叹曰:“其苍蝇乎?声状非常,吾固恶之。” 梁武帝天监十一年,新昌、济阳二郡野蚕成茧。太清二年,益州市有飞螽万群,螫人死。 周静帝大象元年八月,所在岂群斗,各四五尺,死十七八。 唐太宗贞观十二年六月,滁州言野蚕成茧於山阜。十三年,野蚕食槲叶,成茧大如柰,其色绿,凡收六千五百七十石。至十四年,又收八千三百石。元宗天宝五载九月,太原奏文水县冬蚕成茧。德宗贞元十四年四月,江西溪涧鱼头皆戴蚯蚓。 穆宗长庆四年五月,淄青奏,登州蓬莱山谷约四十里,野蚕成茧,其丝可织。文宗太和元年,郑注箧中药化为蝇数万飞去。十月,陈、许奏界内野蚕自生桑上,三遍成茧,连绵九十里,百姓收拾得,并抽纟得丝绵,并织成纟由绢。开成二年,京城有蚁聚长五六十步,阔五尺至一丈,厚五寸至一尺。 宋太祖乾德四年八月,京兆府野蚕成茧,其丝纤润可爱。开宝六年,汉阳军献蛤,有文隐起成龙,长五寸许,金色鳞甲皎然。七年正月,齐州献野蚕茧二万枚。五月,开封府阳武县民程铎家发蚕簇,有茧联属自成被。七月,开封府封邱县民家野蚕成茧。 真宗大中祥符元年五月,开封府酸枣县民程矩家蚕茧自成被,色轻黄,重密纟致柔滑,非人功可及。五年五月,藤州钅覃津县野蚕成茧。是州不产丝此蚕,食山柘而成,缄丝以献。 六年八月,亳州谯县民李贲园桑野蚕成茧,奉祀经度制置使丁谓采蚕纟纟絮以献。 仁宗景四年五月,滑州灵河县民黄庆家蚕自成被,长二丈五尺,阔四尺。 嘉二年十月,深州言野蚕成茧,被於原野。 哲宗元六年闰八月,定州七县野蚕成茧。 七年五月,潍州北海县蚕自织如绢,成领带。 元符元年七月,真定府藁城县野蚕成茧。八月,真定府行唐县野蚕成茧。九月,祁州深泽县野蚕成茧,织成万疋。 二年六月,房州房陵县野蚕成茧。 徽宗政和元年九月,河南府野蚕成茧。 四年,湘州野蚕成茧。 五年,南京野蚕成茧,织纟由五疋,绵四十两,圣茧十五两。 ○蝗虫(蜚 彖 蝻) 《春秋》桓公五年“秋,螽”(师古曰:“螽即阜螽,即今之重虫也。螽音终。重音之庸反。”)。刘歆以为贪虐取民则螽,介虫之孽也,与鱼同占。刘向以为介虫之孽属言不从。是岁公获二国之聘,取鼎易邑(师古曰:“二国,宋、郑也。宋以郜鼎赂公,郑以泰山之田易许田也。”),兴役起城(师古曰:“谓五年夏城祝邱也。”)。诸螽略皆从董仲舒说云。庄公二十九年“有蜚”。刘歆以为负{樊虫}也,性不食,食为灾,介虫之孽(师古曰:“蜚音扶味反。{樊虫}音烦。”)。刘向以为蜚色青,近青眚也,非中国所有。南越盛暑,男女同川泽,淫风所生,为虫臭恶(师古曰:“蜚者,中国所有,非南越之虫,未详向所说。”)。是时庄公取齐淫女为夫人,既入,淫於两叔,故蜚至。天戒若曰,今诛绝之尚及,不将生臭恶,闻於四方。庄不悟,其後夫人与二叔作乱,二嗣以杀(师古曰:“二嗣,谓子般及闵公也。”),卒皆被辜(师古曰:“谓二叔、哀姜皆不得其死也。己解於上。”)。董仲舒指略同。僖公十五年“八月,螽。”刘向以为先是僖有咸之会,後城缘陵。是岁复以兵为牡邱会,使公孙敖帅师,及诸大夫救徐,兵比三年在外。 文公三年“秋,雨螽于宋。”刘向以为先是宋杀大夫而无罪,有暴虐赋敛之应。《梁传》曰上下皆合,言甚(上下皆合,螽之多)。董仲舒以为宋三世内取(三世,谓襄、成、昭也。内取於国之大夫也。取读曰娶),大夫专恣,杀生不中,故螽先死而至。刘歆以为螽为灾,卒遇贼阴,坠而死也。 八年“十月,螽”。时公伐邾取须朐,城吾阝。 宣公六年“八月,螽”。刘向以为先是宣伐莒向,後比再如齐,谋伐莱。十三年“秋,螽”。公孙归父会齐伐莱。 十五年“秋,螽”。宣亡熟岁,数有军旅。“冬,彖生(师古曰:“《尔雅》曰:‘彖,蝮’。说者以为螽蝗之类。蝮音蒲北反。徒高反。”)。”刘歆以为彖,蠹之有翼者,(孟康曰:“蠹,音蚍蜉。”)食为灾,黑眚也。董仲舒、刘向以为彖,螟始生也。一曰螟始生。是时民患上力役,解於公田(解读曰懈)。宣是时初税亩。税亩,就民田亩择美者税其什一,乱先王制而为贪利,故应是而彖生,属蠃虫之孽。 襄公七年“八月,螽”。刘向以为先是襄兴师救陈,滕子、郯子、小邾子皆来朝。夏,城费。 哀公十二年,“十二月,螽”。是时哀用田赋(师古曰:“言重敛也。解在《刑法志》”)。刘向以为春用田赋,冬而螽。 十三年“九月,螽。十二月,螽”。比三螽,虐取於民之效也(师古曰:“比,频也。”)。刘歆以为周十二月,夏十月也,火星既伏,蛰虫皆毕,天之见变,因物类之宜,不得以螽,是岁再失闰也。周九月,夏七月,故传曰“火犹西流,司历过也。” 秦始皇四年十月,蝗虫自东方来,蔽天。 汉景帝中三年秋,蝗。先是匈奴寇边,中尉不害(魏不害)将车骑才官士屯高柳。四年夏,蝗。 武帝建元五年五月,大蝗。 元光五年秋,螟。 六年秋,蝗。先是,五将军众三十万伏马邑,欲袭单于。是岁,四将军征匈奴。 元鼎五年秋,蝗。是岁,四将军征南粤及西南夷,开十馀郡。 元封六年秋,蝗。先是,两将军征朝鲜,开三郡。 太初元年夏,蝗从东方飞至敦煌。 三年秋,复蝗。元年贰师将军征大宛,天下奉其役连年。 征和三年秋,蝗。 四年夏,蝗。先是一年,三将军众十馀万征匈奴,贰师七万人没不还。 平帝元始二年秋,蝗,遍天下。时王莽秉政。 王莽地皇三年夏,蝗从东方来,蜚蔽天,至长安,入未央宫,缘殿ト,草木尽。 後汉光武二十八年,郡国共八十蝗。 二十九年四月,威武、酒泉、清河、京兆、魏郡、弘农蝗。 三十一年,郡国大蝗。 明帝永平四年,酒泉大蝗,从塞外入。 十五年,蝗起泰山,弥行兖、豫。 和帝永元四年,蝗。 八年五月,河内、陈留蝗。九月,京都蝗。 九年,蝗从夏至秋。先是西羌数反,遣将军将北军五校征之。 安帝永初四年夏,蝗。是时西羌寇乱,军众征距,连十馀(《谶》曰:“主失礼烦苛,则旱之,鱼螺变为蝗虫。”)。 五年夏,九州蝗(《京房占》曰:“天生万物百,以给民用。天地之性人为贵。今蝗虫四起,此为国多邪人,朝无忠臣,虫与民争食,居位食禄如虫矣。不救,致兵起,其救也,举有道置於位,命诸侯试明经,此消灾也。”)。 六年三月,去蝗处复蝗子生(《古今注》曰:“郡国四十八蝗。”)。七年夏,蝗。 元初元年夏,郡国五蝗。 二年夏,郡国二十蝗。 延光元年六月,郡国蝗。 顺帝永建五年,郡国十二蝗。是时鲜卑寇朔方,用众征之。 永和元年秋,偃师蝗。去冬,乌桓寇沙南,用众征之。 桓帝永兴元年七月,郡国三十二蝗。是时梁冀秉政无谋献,苟贪权作虐(《春秋考异邮》曰:“贪扰生蝗。”)。 二年六月,京都蝗。永寿三年六月,京都蝗。 延禧元年五月,京都蝗(臣昭按:刘歆传“皆逆天时,听不聪之祸也。”养奋对策曰:“佞邪以不正食禄飨所致。”《谢沈书》曰:“九年,扬州六郡连水、旱、蝗害也。”)。 灵帝熹平六年夏,七州蝗。先是,鲜卑前後三十馀犯塞,是岁护乌桓校尉夏育、破鲜卑中郎将田晏、使匈奴中郎将臧将南单于以下,三道并出讨鲜卑。大司农经用不足,殷敛郡国,以给军粮。三将无功,还者少半。光和元年诏策问曰:“连年蝗虫至冬踊,其咎焉在?”蔡邕对曰:“臣闻《易传》曰:‘大作不时,天降灾,厥咎蝗虫来。’《河图 秘徵篇》曰:‘帝贪则政暴而吏酷,酷则诛深必杀,主蝗虫。’蝗虫,贪苛之所致也。”是时百官迁徙,皆私上礼西园以为府(蔡邕对曰:“蝗虫出,息不急之作,省赋敛之费,进清廉,黜贪虐,分损承安,居省别藏,以赡国用,则其救也。《易》曰‘得臣无家’,言有天下者何私家之有!”)。 献帝兴平元年夏,大蝗。是时天下大乱。 建安二年五月,蝗。 魏文帝黄初三年七月,冀州大蝗,人饥。按蔡邕说,蝗者,在上贪苛之所致也。是时孙权归顺,帝因其有西陵之役,举大众袭之,权遂背叛也。 晋武帝泰始十年六月,蝗。是时荀、贾任政,疾害公直。 惠帝永宁元年,郡国六蝗。 怀帝永嘉四年五月,大蝗,自幽、并、司、冀至於秦、雍,草木牛马毛鬣皆尽。是时天下兵乱,渔猎黔黎,存亡所寄,惟司马越、苟而已,竞为暴刻,经略无章,故有此孽。愍帝建兴四年五月,大蝗。去岁刘曜频攻北地、冯翊,<走>允等悉众御之,卒为刘曜所破,西京遂溃。 五年,帝在平阳,司、冀、青、雍螽。 元帝太兴元年六月,兰陵合乡蝗,害禾稼。乙未,东莞蝗虫纵横三百里,害苗稼。七月,东海、彭城、下邳、淮西郡蝗虫害禾豆。八月,冀、青、徐、三州蝗,食生草尽,至於二年。是时中州沦丧,暴乱滋甚也。 二年五月,淮陵、临淮、淮南、安丰、庐江等五郡蝗虫食秋麦。是月癸丑,徐州及扬州江西诸郡蝗,吴郡百姓多饿死。去年,王敦并领荆州,苛暴之衅自此兴矣。 孝武帝太元十五年八月,兖州蝗。是时慕容氏逼河南,征戍不已,故有斯孽。 十六年五月,飞蝗从南来,集堂邑县界,害苗稼。是年春,发江州兵营甲士三千人,家口六七千,配护军及东宫,後寻散亡殆尽。又边将连有征役,故有斯孽。 刘聪末年,河东大蝗,唯不食黍豆。鄞准率部人收而埋之,哭声闻於十馀里,後乃钻土飞出,复食黍豆。石虎时,河朔大蝗,初穿地而生,二旬则化状若蚕,七八日而卧,四日蜕而飞,弥亘百草,唯不食三豆及麻。苻健时,蝗虫大起,自华阴至陇山,食百草无遗,牛马相啖毛。 宋文帝元嘉三年秋,旱且蝗。 梁武帝大同初,大蝗,篱门松柏叶皆尽。京房《易飞候》曰:“食禄不益圣化,天视以虫。虫无益於人而食万物也。”时公卿皆以虚澹为美,不亲职事,无益食物之应也。 北齐文宣天保八年,河北六州、河南十二州蝗,畿人皆祭之。时外筑长城,内修三台,役者不止。九年,山东又蝗。 十年,幽州大蝗。 河清二年,并、汾、晋、东雍、南汾五州虫旱伤稼。 後周武帝建德二年,关中大蝗。 隋文帝开皇十六年,并州蝗。时秦孝王俊裒刻百姓,盛修邸第,後获谴死。 唐高祖武德六年,夏州蝗。蝗之残民,若无功而禄者然,皆贪挠之所生。先儒以为人主失礼烦苛则旱,鱼螺变为虫蝗,故以为鱼孽。太宗贞观二年六月,京畿旱蝗。太宗在苑中掇蝗祝之曰:“人以为命,百姓有过,在予一人,但当蚀我,无害百姓。”将吞之,侍臣惧帝致疾,遽以为谏,帝曰:“所冀移灾朕躬,何疾之避?”遂吞之。是岁,蝗不为灾。 三年五月,徐州蝗。秋,德、戴、廓等州蝗。四年秋,观、兖、辽等州蝗。 二十一年秋,渠、泉二州蝗。高宗永徽元年,夔、绛、雍、同等州蝗。秋,陈州蝗。 永淳元年三月,京畿蝗。无麦苗。六月,雍、岐、陇等州蝗。武后长寿二年,台、建等州蝗。 元宗开元三年七月,河南、河北蝗。 四年夏,山东蝗,食稼,声如风雨。 二十五年,贝州蝗。有白鸟数千万,群飞食之,一夕而尽,禾稼不伤。 代宗广德二年秋,蝗,关辅尤甚,斗米千钱。 德宗兴元元年秋,螟蝗自山而东际於海,晦天蔽野,草木皆尽。贞元元年夏,蝗,自东海,西尽河、陇,群飞蔽天,旬日不息,所至草木叶及畜毛靡有孑遗,饿堇枕道,民蒸蝗,曝,去翅足而食之。宪宗元和元年夏,镇冀、等州蝗,穆宗长庆三年秋,洪州螟蝗害稼八万顷。文宗开成元年夏,镇州、河中蝗,害稼。 二年六月,魏博、昭义、淄青、沧州、兖海、河南蝗。 三年秋,河南、河北镇定等州蝗,草木叶皆尽。五年夏,幽、魏、博、郓、曹、濮、沧、齐、德、淄、青、兖、海、河阳、淮南、虢、陈、许、汝等州螟蝗害稼。占曰:“国多邪人,朝无忠臣,居位食禄,如虫与民争食,故比年虫蝗。” 武宗会昌元年七月,关东、山南邓唐等州蝗。 宣宗大中八年七月,剑南东州蝗。懿宗咸通三年六月,淮南、河南蝗。六年八月,东都、同华陕虢等州蝗。 七年夏,东都、同、华、陕、虢及京畿蝗。 九年,江淮、关内及东都蝗。十年夏,陕、虢等州蝗。不绌无德,虐取於民之罚。 僖宗乾符二年,蝗自东而西蔽天。 光启元年秋,蝗自东方来,群飞蔽天。二年,荆、襄蝗,斗米钱三千,人相食。淮南蝗,自西来,行而不飞,浮水缘城入扬州府署,竹树幢节,一夕如翦,幡帜画像,皆去其首,扑不能止。旬日,自相食尽。 後梁太祖开平元年六月,许、陈、汝、蔡、颍五州彖生,有野禽群飞蔽空,食之皆尽。 後唐庄宗同光三年九月,镇州奏飞蝗害稼。 晋高祖天福七年四月,山东、河南、关西诸郡蝗,害稼。至八年四月,天下诸道州飞蝗害稼,草木叶皆尽。诏州县长吏捕蝗。华州节度使杨彦、雍州节度使赵莹命百姓捕蝗一斗,以禄粟一斗赏之(时蝗旱相继,人民流迁,饥者盈路,关西饿殍尤甚,死者十有七八。朝廷以军食不充,分命使臣诸道括借粟麦。晋氏自此衰矣)。 後汉隐帝乾元年七月,青、郓、兖、齐、濮、沂、密、邢、曹,皆言彖生。开封府奏阳武、雍邱、襄邑等县蝗,开封尹侯益遣人以酒肴致祭,寻为鸲鹆食之皆尽(敕禁罗弋鹆鹆,以其有吞蝗之异也)。二年五月,博州奏有彖生,化为蝶飞去。宋州奏,蝗一夕抱草而死。差官祭之,复命尚书侍郎段希尧祭东岳,太府卿刘祭中岳,皆虑虫螟为灾故也。 宋太祖建隆元年七月,澶州蝗。 二年五月,濮州范县蝗。 三年七月,兖、济、德、磁、五州有彖生。真定府、深州蝻虫生。 四年六月,澶、濮、曹、绛等州有蝗。怀州蝗生。 乾德二年四月,相州蝻虫食桑。五月,赵州昭庆县有蝗,东西四十里,南北二十里。是夏,河南、河北、陕西诸州皆蝗。三年七月,诸路有蝗。淄州民韩赞断手指以祭。 开宝二年八月,真定府、冀、磁州蝗。 太宗太平兴国二年六月,磁州有黑虫群飞食桑,夜出昼隐,食叶殆尽。闰七月,卫州蝻虫生。 六年七月,河南府、宋州蝗。七年四月,唐州北阳县蝻虫生,有飞鸟食之尽。河南府、滑州蝻虫生。五月,大名府、陕州、陈州蝗。七月,郓州阳县蝻虫生。 九年七月,泗州彖虫食桑。 雍熙二年四月,天长军彖虫食苗。 三年七月,濮州鄄城县有蝗俄自死。 晁化元年四月,郓州中都县蝻虫生。七月,单州砀山县蝗。曹州济阴县有蝗自北来,飞亘天,有声。 二年三月,亳州蝻虫生,遇雨而死。六月,淄、澶、濮州,乾宁军并蝗生。七月,宁边军有蝻,沧州蝻虫食苗,棣州有飞蝗自北来,害稼。 三年六月甲申,京师有蝗起东北趣西南,蔽空如翳日。七月,贝、许、沧、沂、蔡、汝、商、兖、单等州,淮阳、平定、静戎军蝗俄抱草自死。至道二年六月,亳、宿、密州蝗生,食苗。七月,许州长葛、阳翟二县有蝻虫食苗。齐州历城、长青等县有蝗。三年七月,单州蝻虫生。 真宗景德元年八月,陕、滨、棣州虫害稼。 二年六月,京东诸州蝻虫生。 三年八月,德、博州彖生。 四年九月,陈州宛邱县、郓州东河须城二县蝗。 大中祥符二年五月,雄州蝻蝗食苗。 三年六月,开封府咸平、尉氏二县蝻虫生。 四年六月,开封府祥符县有蝗。七月,河南府及京东蝗生,食苗叶。八月,开封府祥符、咸平、中牟、陈留、雍邱、封邱六县蝗生。九年六月,京畿、京东西、河北路蝗蝻继生,弥覆郊野,食民田殆尽,入公私庐舍。七月辛亥,过京师,群飞翳空,至淮南,趣河东,及霜寒始毙。 天禧元年二月,开封府、京东西、河北、河东、陕西、江、淮两浙、荆湖百三十州军蝗蝻复生,多去岁蛰者。和州蝗生卵如稻粒而细。六月,江、淮大风,多吹蝗入江海,或抱草木僵死。二年四月,江阴军蝻虫生。 仁宗天圣五年七月丙午,邢、州蝗。甲寅,赵州蝗,不食苗。是岁,京兆府旱蝗。六年五月己卯,河北、京东蝗。 明道元年十月中甲寅,濠州蝗。 二年七月庚辰,开封界、京东西、河北、河东、陕西蝗。景元年六月乙卯,开封府、淄州蝗,诸路募民掘蝗子万馀石。宝元元年六月,曹、濮、单三州蝗。 庆历四年春,淮南旱蝗。是岁,京师飞蝗蔽天。神宗熙宁元年,秀州蝗。五年,河北大蝗。六年四月,河北诸路蝗。是岁江宁府飞蝗自江北来。 七年夏,开封府界及河北路蝗。七月,咸平县鸲鹆食蝗。八年八月,淮西蝗,陈、颍州蔽野。九年夏,开封府畿、京东、河北、陕西蝗。五月,京湖南路地生黑虫,化蛾飞去。全州生黑虫食苗,黄雀来食之,皆尽。元丰四年六月,河北蝗。秋,开封府界蝗。 五年夏,又蝗。 六年夏,又蝗。 五年,沂州蝗。哲宗元符元年八月,高邮军言飞蝗抱草死。 徽宗崇宁元年夏,开封府界、京东、河北淮南等路蝗。 二年,诸路蝗,令有司祭。 三年、四年,连岁大蝗,其飞蔽日,来自山东及府界,惟河北尤甚。 宣和三年,诸路蝗。 高宗建炎二年六月,京师、淮甸大蝗,令长吏修祭。绍兴二十九年七月,盱眙军、楚州处界三十里,蝗为风所坠,风止,复飞回淮北,虏知天佑,自是不敢桀。三十二年六月,江东、淮南北郡国蝗,飞入湖州境,声如风雨,自癸巳至於七月丙申,飞遍畿县,馀杭、仁和、钱塘皆蝗。丙午,蝗入京城。八月,山东大蝗(江、淮诸道乏食,令发廪万石以振)。癸丑,颁祭礼式。孝宗隆兴元年七月,大蝗(辛丑,诏群臣言阙失。八月丙子,上降次贬食,诏诸道暴察冤,振灾蠲赋,重匿灾之罚,休息江、淮、襄、蜀科调,民忘凶年。)八月壬申、癸酉,飞蝗过都蔽天日,徽、宣、湖三州及浙东郡县害稼(遂下捕蝗之令)。九月,京东大蝗,襄、随蝗甚,民为乏食。 二年夏,畿县馀杭大蝗(令漕臣察狱莅捕。)。乾道元年六月,淮西蝗,宪臣姚岳贡死蝗为瑞,上斥其佞,坐黜。 晁熙三年八月,淮北飞蝗楚州,盱眙军界,如阵风雷者逾时,遇大雨皆死,稼用不害。 九年六月,滁州全椒县、和州历阳乌江县蝗。乙卯,飞蝗过都,遇大雨,堕仁和界芦荡茅穗(令徙瘗之)。七月,淮甸大蝗,其、扬、泰州窖扑蝗五千斛,馀郡或日捕数十车,群飞绝江,堕镇江府,皆害稼(令淮、浙郡国捕除)。 十年六月,淮、浙旧蝗遗育害稼。 十四年七月,畿县仁和蝗(蝗始生,令捕除之,不为灾)。 光宗绍熙二年七月,泰州蝗自高邮县。五年八月,楚、和州蝗。宁宗嘉泰二年,浙西大蝗,自丹阳入武进,若烟雾蔽天,其堕亘十馀里,常之三县捕八千馀石,湖之长兴捕数百石。时浙东近郡亦蝗。开禧三年夏秋旱,大蝗群飞蔽天。先是,浙西郡县首种不入,或种豆粟,皆既於蝗。《汉志》言鲁宣公秋螽,以为宣无熟岁,数有军旅。又汉武帝比年秋蝗,兴师征四夷之应。时韩胄开边,兵祸连结,故有此孽也。嘉定元年五月,江、浙大蝗(乙丑,上惧灾,损膳露祷)。六月乙酉,有事於圜丘方泽,且祭。七月,又,颁式於郡国。 二年四月,又蝗(下捕蝗令)。五月丁酉,令诸郡修祀。六月辛未,飞蝗入畿县(令守臣修祭)。七年六月,浙郡蝗。八年四月,北境飞蝗越淮而南,江、淮郡蝗,食禾苗,山林草木皆尽。乙卯,飞蝗入畿县。已亥,祭,令蝗郡如式以祭。是岁,自夏徂秋,蝗患不息,诸道捕蝗者,以千万石计,饥民竞捕,官以粟易之。 九年五月,浙东蝗。丁己,令郡国祭(令诸道部使者督捕之)。是岁,荐饥,官以粟易蝗者,计千百斛(及冬校比而赏罚之)。 十年四月,楚州蝗。 ○螟(子 晁 虫) 《春秋》隐公五年“秋,螟”。董仲舒、刘向以为时公观渔於棠,贪利之应也,刘歆又以为逆臧僖伯之谏,贪利区,以生虫之孽也。八年“九月,螟”。时郑伯以邴将易许田,有贪利心。京房《易传》曰:“臣安禄兹谓贪,厥灾虫,虫食根。德无常兹谓烦,虫食叶。不绌无德,虫食本。与东作争,兹谓不时,虫食节。蔽恶生孽,虫食心。”庄公二年“秋,螟”。董仲舒、刘向以为先是卫侯朔出奔齐,齐侯会诸侯纳朔,许诸侯赂。齐人归卫宝,鲁受之,贪利应也。 汉文帝後六年秋,螟。是岁,匈奴大入上郡、中,烽火通长安,遣三将军屯边,三将屯京师。 後汉章帝七、八年,郡县大螟,伤稼(语在《鲁公传》,而纪不录)。时章帝用窦皇后谗,害宋、梁二贵人,废皇太子。灵帝熹平四年六月,弘农、三辅螟虫为害。时灵帝用中常侍曹节等谗言,禁锢名士,谓之党人。 中平二年七月,三辅螟虫为害。 晋武帝咸宁元年七月,郡国螟。九月,青州又螟。是月,郡国有青虫食禾稼。四年,司、冀、兖、豫、荆、扬郡国二十螟。九年八月,郡国二十四螟。九月,虫又伤秋稼。时帝听谗谀,宠任贾充、杨骏,故有虫蝗之灾,不绌无德之罚。惠帝元康三年九月,带方等六县螟,食禾叶尽。永宁元年七月,梁、益、凉三州螟。时齐王ぁ执政,贪苛之应。十月,南安、巴西、江阳、太原、新兴、北海青虫食禾叶,甚者十伤五六。十二月,郡国六螟。 唐太宗贞观二十一年八月,莱州螟。元宗开元二十一年八月,榆关子方虫害稼,入平州界,有群雀来食之,一日而尽。二十六年,榆关子方虫害稼,群雀来食之。 天宝三载,青州紫虫食田,有鸟食之。 代宗广德元年秋,子方虫害稼,关中尤甚,斗粟千钱。 穆宗长庆四年,绛州子方虫害稼。文宗太和元年秋,河东、同虢等州子方虫害稼。 四年,河南黑虫食田。宋太祖建隆二年九月,华州渭南县子方虫害稼。 乾德六年七月,阶州子方虫生。太宗太平兴国二年七月,邢州钜鹿、沙河二县步屈虫食桑麦殆尽。五年七月,潍州子方虫生,食稼殆尽。七年九月,州子方虫生,食稼。端拱二年七月,施州子方虫生,害稼。 真宗大中祥符四年八月,兖州子方虫生,有虫青色随之,化为水。 仁宗天圣五年五月戊辰,磁州虫食桑。六年庚戌,同、华等州旱,子方虫食苗。 高宗绍兴元年秋,绍兴府、湖州螟;浙东、西郡国螟,多为灾。 二年,台州螟。 二十九年秋,浙东、江东西郡县螟。 三十年十月,江、浙郡国螟彖。 孝宗乾道三年八月,江东郡县螟,淮、浙诸路多以青虫食穗为灾。 六年秋,浙、西、江东螟虫为害。九年秋,吉赣州,临江南安军皆有螟。淳熙二年秋,浙、江、淮郡县有螟害。四年秋,昭州螟。 五年,昭州荐有螟。 七年秋,永州螟。八年秋,江州螟。十二年八月,平江府有虫聚於禾穗,惟油可堕,一夕,大雨尽涤。 十四年秋,江州、兴国军螟。 十六年秋,温州螟。宁宗庆元三年秋,浙东萧山、山阴县,婺州,浙西富阳、盐官、淳安、永兴县,嘉兴府皆螟。 四年秋,江东铅山县虫食,田无遗穗。 嘉定十四年,明、台、温、婺、衢蟊为灾。 十五年秋,赣州螟。 十六年秋,永、道州螟。 ○鼠妖 《春秋》成公七年“正月,鼷鼠食郊牛角(师古曰:“鼷,小鼠也,即今所谓甘鼠者。音奚。”);改卜牛,又食其角。“刘向以为近青祥,亦牛祸也,不敬而亻之所致也。昔周公制礼乐,成周道,故成王命鲁郊祀天地,以尊周公。至成公时,三家始颛政,鲁将从此衰。天愍周公之德,痛其将有败亡之祸,故於郊祭而见或云。鼠,小虫,性盗窃,鼷又其小者也。牛,大畜,祭天尊物也。角,兵象,在上,君威也。小小鼷鼠,食至尊之牛角,象季氏乃陪臣盗窃之人,将执国命以伤君威而害周公之祀也。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天重语之也(重音直用反)。成公怠慢昏乱,遂君臣更执於晋。至於襄公,晋为溴梁之会,天下大夫皆夺其君政(溴梁之会,诸侯皆在,而鲁叔孙豹、晋荀偃、宋向戍、卫甯殖、郑公孙虿、小邾之大夫盟,是夺其君政也)。其後三家逐昭公,卒死於外,几绝周公之祀,董仲舒以为鼷鼠食郊牛,皆养牲不谨也。京房《易传》曰:“祭天不谨,厥妖鼷鼠郊牛角。” 定公十五年“正月,鼷鼠食郊牛,牛死。”刘向以为定公知季氏逐昭公,罪恶如彼,亲见孔子为夹谷之会,齐人归郓、ん、龟阴之田,圣德如此,反用季桓子,淫於女乐,而退孔子,无道甚矣。是岁五月,定公薨,牛死之应。京房《易传》曰:“子不子,鼠食其郊牛。” 哀公元年“正月,鼷鼠食郊牛。”刘向以为天意汲汲於用圣人,逐三家,故复见戒也。哀不寤,身奔於越。 汉昭帝元凤元年九月,燕有黄鼠衔其尾舞王宫端门中(宫之正门),王往视之,鼠舞如故。王使吏以酒脯祠,舞不休,一日一夜死。近黄祥,时燕刺王旦谋反将死之象也。其月,发觉伏辜。京房《易传》曰:“诛不原情,厥妖鼠舞门(师古曰:“不原情者,不得其本情。”)。” 成帝建始四年九月,长安城南有鼠衔黄蒿、柏叶,上民冢柏及榆树上为巢,桐柏尤多(师古曰:“桐柏,本亭名,卫思后於其地葬也。”)。巢中无子,皆有乾鼠矢数十。时议臣以为恐有水灾。鼠,盗窃小虫,夜出昼匿,今昼去穴而登木,象贱人将居显贵之位也。桐柏,卫后园所在也。其後,赵皇后自微贱登至尊,与卫后同类。赵后终无子而为害。明年,有鸢焚巢,杀子之异也(师古曰:“鸢,鸱也,音弋全反。”)。天象仍见,甚可畏也(仍,频也)。一曰,皆王莽窃位之象云。京房《易传》曰:“臣私禄罔辟(李奇曰:“辟,君也。擅私爵禄,诬罔其君。”),厥妖鼠巢。” 魏齐王正始中,中山王周南为襄邑长。有鼠从穴出,语曰:“王周南,尔以某日死。”周南不应,鼠还穴。後至期,更冠帻皂衣出,语曰:“周南,汝日中当死。”又不应,鼠复入穴。斯须更出,语如向。日欲中,鼠入,须臾复出,出入,转更数,语如前。日中,鼠曰:“周南,汝不应,我复何道!言绝,颠蹶而死,即失衣冠。取视,具如常鼠。按班固以为黄祥。时曹爽专政,竞为比周,故鼠作变也。 晋太康时,彭蜞化为鼠(见《虫异门》)。 陈後主祯明二年四月,群鼠无数,自蔡州岸入石头淮,至青塘两岸,数日死,随流出江。近青祥也。京房《易飞候》曰:“鼠无故群居不穴众聚者,其君死。”未几亡国。 唐高祖武德元年秋,李密、王世充隔洛水相拒,密营中鼠,一夕渡水尽去。占曰:“鼠无故皆夜去,邑有兵。” 太宗贞观十三年,建州鼠害稼。 二十一年,渝州鼠害稼。 高宗显庆三年,长孙无忌第有大鼠见於庭,月馀出入无常,後忽然死。 龙朔元年十一月,洛州猫鼠同处。鼠隐伏象盗窃,猫职捕咬,而反与同,象司盗者废职容奸。 弘道初,梁州仓有大鼠长二尺馀,为猫所咬,数百鼠反咬猫。少选,聚万馀鼠,州遣人捕击杀之,馀皆散去。 中宗景龙元年,基州鼠害稼。 睿宗景中,有蛇鼠斗於右威卫营东街槐树,蛇为鼠所伤。斗者,兵象。 元宗开元二年,韶州鼠害稼,千万馀群。 天宝元年十月,魏郡有猫鼠同乳,甚於同处。 代宗大历十三年六月,陇右节度使朱Г,於兵家得猫鼠同乳以献。 懿宗咸通十二年,汾州孝义县民家鼠多茹蒿刍巢树上。鼠穴居,去穴登木,贱人将贵之象。 僖宗乾符三年秋,河东诸州多鼠,穴屋,坏衣,三月止。鼠,盗也,天戒若曰:“将有盗矣。”昭宗乾宁末,陕州有蛇鼠斗於南门之内,蛇死而鼠亡去。 後唐潞王清泰三年三月,有蛇鼠斗於师子门外,鼠杀蛇。其年十二月,晋高祖起兵於太原。 宋太祖建隆元年夏,相、金、均、房、商五州鼠食苗。 二年正月,商州鼠食苗。 太宗太平兴国七年十一月,岳州鼠害稼。九月,京西民献白鼠二。高宗绍兴十六年,广州清远县、韶州翁源县、英德府真阳县鼠食稼,千万为群。时广东久旱,凡羽鳞皆化为鼠,有获鼠於田者,腹犹蛇文,渔者夜设网,旦视数百鳞皆鼠。自夏徂秋,为患数月方息,岁为饥。 孝宗乾道九年,隆兴府鼠害稼,千万为群,甚於螟蝗。 晁熙五年八月,淮东通、泰、楚、高邮黑鼠食禾,田无遗穗,淮民大饥。时江陵府十五里外,群鼠以千万计,蔽塞通逵,其色黑白青黄相杂,与人并行,为车驾所践死者不可胜计,凡三月乃息。绍兴四年,饶州民家二小鼠食牛角,三徙牛卒不免,角穿肉瘠以毙。《春秋》书鼷鼠食牛角,京房《易传》曰:“祭天不谨,为郊牛也。”不与民牛同占,特鼠妖尔。庆元元年六月,鄱阳县民家一猫带数十鼠,行止食息皆同,如母子相哺者,民杀猫而鼠砥其血。鼠象盗,猫职捕,而反相与同处,司盗废职之象也。唐龙朔洛州猫鼠同占。 ●卷三百十五 舆地考一 ○总叙 黄帝方制天下,立为万国。《易》称“首出庶物,万国咸宁”。少氏之衰,其後制度无闻。 颛帝之所建,帝喾受之,创制九州,统领万国(雍、荆、豫、梁、冀、青、徐、兖、扬)。北至於幽陵(幽州),南至於交趾(交州),西至於流沙(在张掖居延县),东至於蟠木(东海中山也),日月所照,莫不砥属(砥,平也,四远皆平而来服属)。 唐尧遭洪水,而天下分绝,使禹平水土,还为九州,如旧制:五百里甸服,五百里侯服,五百里绥服,五百里要服,五百里荒服(详及注并见《封建考》)。东渐於海,西被於流沙,朔、南暨,声教讫於四海。 蔡氏五服说见封建考。 虞舜摄帝位,分为十二州(雍、荆、豫、梁、冀、幽、并、青、营、徐、兖、扬),故《虞书》云“肇十有二州”是也。 夏氏革命,又为九州。涂山之会,亦云万国,四百年,递相兼并。 商汤受命,其能存者三千馀国。亦为九州,分统天下。载祀六百。 周初,尚有千八百国。而分天下为九畿:方千里曰王畿,其外曰侯畿(亦曰服),又外曰甸畿,又外曰男畿,又外曰采畿,又外曰卫畿,又外曰蛮畿,又外曰夷畿(要服也),又外曰镇畿,又外曰藩畿(荒服也。详及注并见《封建考》)。至成王时,亦曰九州,属职方氏(扬、荆、豫、青、兖、幽、冀、并)。其後诸侯相并,有千二百国。及平王东迁,迄获麟之末,二百四十二年,诸侯征伐,更相吞灭,不可胜数,而见於《春秋》经、传者,百有七十国焉(百三十九国知土地所在,三十一国不知其处也)。蛮夷戎狄,不在其数。逮乎下分地里,上配天象,所定躔次,总标十二。及周之末,唯有七国(秦昭王时,西周尽献其地邑三十六,口三万,受献而归其人。至庄襄王灭东西周国,七城而已)。 唐氏周九服唐五服异同说见封建考。 秦制,天下为四十郡。其地则西临洮而北沙漠,东萦南带,皆临大海。 汉兴,以秦地太大,加置郡国。其後开越攘胡,土字弥广,改雍曰凉,梁曰益,又置徐州,复禹之旧号,置交(初为交趾,後为交州)。北有朔方(初为朔方,後为并州),凡为十三州部刺史(司隶、并、荆、豫、扬、冀、幽、兖、徐、益、青、交、凉),而不常理。至哀、平之际,凡新置郡、国六十三,与秦四十,合百三。县、邑千三百十四,道三十二,侯国三百四十一。地东西九千三百二里,南北万三千三百六十八里,此汉之极盛也。 後汉光武以官多役烦,乃并省郡、国十,县、道、侯四百馀所。其後亦为十三州部:司隶治河南(今河南府),豫治谯(今ガ县),兖治昌邑(今鲁郡金乡县),徐治郯(郯音谈。今临淮郡下邳县),青治临淄(今北海郡县),凉治陇(今天水郡陇城县),并治晋阳(今太原府),冀治高阝(许各反。今赵郡高邑县),幽治蓟(今范阳郡),扬治历阳(今郡县),益治雒(今永昌郡),荆治汉寿(今武陵郡武陵县),交治广信(今苍梧郡苍梧县)。渐复加置郡、国。至於灵、献,凡百有五焉,县、道、侯国千一百八十(桓帝永兴初,有乡三千六百八十二,亭万二千四百二十)。东乐浪郡,西敦煌郡,南日南郡,北雁门郡,西南永昌郡,四履之盛,亦如前汉。 魏氏据中原,有州十三:司隶、荆、豫、兖、青、徐、凉、秦、冀、幽、并、扬、雍(扬治寿春,今郡;徐治彭城,今郡;荆治襄阳,今郡;凉治武威,今郡;馀并依前式)。有郡、国六十八。东自广陵(文帝黄初六年亲征,幸广陵故城。及旋师,留张辽屯江都。齐王嘉平後属吴,即今郡)、寿春(母邱俭、诸葛诞皆镇之)、合肥(明帝青龙元年,满宠於合肥西北三十里筑新城,吴军频攻不拔,即今庐江郡。故魏明帝云:“先帝东置合肥,南守襄阳,西固祁山,贼来辄破於三城之下者,地有所必争是也。”)、沔口(建安十五年,文聘为江夏太守,镇焉。其後吴军频攻不拔。青龙後属吴,即今濮阳郡)、西阳(黄初中,令满宠将守之,今齐安郡)、襄阳(建安二十四年,徐晃守之,蜀将关羽攻,不下),重兵以备吴(江、淮之,徐镇兵处,夏无人居。青龙之中,孙权遣数千家佃於江北,为满宠破也);西自陇西(今郡是)、南安(今陇西郡陇西县。齐王嘉平五年,蜀将姜维来伐,攻陇西、南安,皆不克)、祁山(明帝太和二年,蜀将诸葛亮攻祁山城,不拔,今同谷郡长道县东十里)、汉阳(明帝青龙三年,蜀将诸葛亮来伐,遣兵备於此,即今天水郡)、陈仓(建安二十四年,因蜀将破夏侯妙才於汉中,遂令张守陈仓。太和二年,诸葛亮以数万人攻陈仓,将军郝昭以千人守二十馀日,不拔,在今县东二十里故城是。攻不克,在今县东北十五里故城是。并今扶风郡),重兵以备蜀。 蜀主全制巴蜀,置益(治成都,今郡)、梁(治汉中,今郡)二州,有郡二十二,以汉中(建安末,破魏将夏侯妙才後,遂有汉川,以魏延镇守,後蒋琬、姜维相继镇於此,即今郡地)、兴势(後主延熙七年,将军王平守之,魏大将军曹爽攻,不克。今洋州郡兴道县也)、白帝(先主章武元年屯之,遂为重镇。後主建兴十五年,吴将全琮来攻,不克。即今安郡),并为重镇。 吴主北据江,南尽海,置交(治龙编,今安南府)、广(孙权置,治番禺,今南海郡)、荆(治南郡,今江陵郡)、郢(治江夏,即今郡)、扬(治建业,今丹阳郡江宁县)五州,有郡四十有三。以建平(自孙权黄武初,破蜀先主後得之。孙皓天纪四年,晋军沿流来伐,守将吴彦请增兵,皓不从。今巴东郡)、西陵(建安二十四年,蜀将关羽北讨魏将于禁等於襄阳,陆逊为宜都守,镇此。黄武初,蜀先主来,逊大破之,後步阐、陆抗并镇焉。即今夷陵郡是也)、乐乡(吴孙皓建衡三年,陆抗所筑乐乡城,後朱然修之戍焉。晋王攻乐乡,获水军督陆景,平西将军施洪以城降。在今江陵郡松滋县东)、南郡(自建安末克关羽後,蜀将糜芳来降,遂得之。孙皓凤皇元年,将张咸、任延并守之。晋军平吴,当阳侯杜元凯趋於此。即今江陵郡)、巴邱(建安十九年鲁肃、孙皓宝鼎元年万并镇守。即今巴陵郡)、夏口(建安十三年,孙权征黄祖,克之,後遂置兵镇。孙皓天纪元年,孙慎守之。及晋平吴,将军胡奋趋於此。即今江夏郡是)、武昌(孙权甘露元年,城武昌,陆逊、诸葛恪镇守。及晋平吴,将军王戎趋於此。即今江夏郡是)、皖城(建安十九年,孙权克之。赤乌四年,诸葛恪屯此。今同安郡。皖音患)、牛渚圻(孙皓天纪末,何植镇守。晋平吴,大将王浑趋於此。即今宣城郡当涂县采石也)、濡须坞(建安十七年筑,後曹公频来攻,不克。在今历阳县西南百八十里),并为重镇。其後得沔口(孙权嘉禾後,陆逊、诸葛瑾屯守)、邾城(赤乌四年,陆逊常以三万兵戍之。今齐安郡东西界,临江与江夏郡武昌相对)、广陵(孙亮建兴三年,卫尉冯朝城广陵)。自三国鼎立,更相侵伐,互有胜负,疆境之守,彼此不常,才得遽失,则不暇存也。今略纪其久经屯镇及要害之地焉(其守将亦略纪其知名者,馀不可遍举,他亦类此)。 晋武帝太康元年平吴,分为十九州部:置司州,治洛阳(今河南府);兖治廪邱(今濮阳郡雷泽县是);豫治项(今淮阳郡项城是);冀治房子(今赵郡是);并治晋阳;青治临淄;徐治彭城;荆初治襄阳,後治江陵(今郡);扬初治寿春,後治建业;凉治武威,分三辅为雍,治京兆(今府);分陇山之西为秦,治上わ(今天水郡县),益治成都;分巴、汉之地为梁,治南郑(今汉中郡县);分南为宁,治南(今郡),幽治涿(今范阳郡范阳县);分辽东为平,治昌黎(今安东府);交治龙编(今安南府);分合浦之北为广,治番禺。又增置郡、国二十有二,凡州百五十有六,县千一百有九,以为冠带之国,尽秦、汉之土。及永嘉南渡,境宇殊狭,九州之地有其二焉。初,元帝命祖逖镇雍邱(建武初,逖北伐,便屯雍邱。今陈留郡县),逖死,北境渐蹙(大兴四年逖死)。於是荆、豫(自淮北,今汝南、汝阴、南阳等郡以北)、青、兖四州(今东莱、东牟、高密、北海、淄川、济南等郡地)及徐州之半(今彭城、良琊等郡),陷刘曜、石勒,以合肥(戴若思镇守之)、淮阴(刘隗镇守,即今山阳郡县)、寿阳(祖约镇守,後又陷於石勒,季龙死後复之,即今寿春郡也)、泗口(刘遐镇守,即今临淮郡宿迁县)、角城(安帝义熙中置,亦在宿迁县界)为重镇。成帝时,ガ守将退屯襄阳(咸和初,魏谚屯ガ,为刘曜将黄秀所逼而退守襄阳。後亦陷石勒,寻复之。庾翼、朱序皆镇於此,又为苻坚将苻丕所陷,寻复之。即今郡)。穆帝时,平蜀汉(永和三年,桓温西讨,擒李势),复梁、益之地(梁川则汉川,益则蜀川是)。又遣军西入关,至灞上(十年,桓温讨苻健於今京兆府万年县白鹿原,战败)。再北伐,一至洛阳永(和十二年,温讨慕容俊,破其将姚襄於伊水,时襄巳降),一至枋头(废帝太和三年,温又讨慕容,败还。今汲郡卫县界。枋音方),所得郡县,军旋又失。洎苻坚东平慕容(太和五年),西南陷蜀汉,西北克姑臧(孝武太和五年,张天锡败。今武威郡是),则汉水、长淮以北,悉为坚有。及坚败(太和八年),再复梁(九年,将郭宝平梁州)、益(蜀郡太守任权斩苻坚益州刺史李平,益州平)、青、徐、兖、豫、司之地。其後青、兖陷於慕容德(安帝隆安三年,德据之,杀幽州刺史辟闾浑,时镇广固,即今北海郡),豫、司陷於姚兴(隆安三年),以彭城为北境藩(朱序镇守)。後益、梁陷於谯纵(义熙初陷)。每因刘、石、苻、姚衰乱之际,则进兵屯戍在於汉中、襄阳、彭城,然大抵上明(今江陵郡松滋县)、江陵、夏口、武昌、合肥、寿阳、淮阴,常为晋氏镇守(其刺史所治,皆置州兵,虽有不经攻围,互是重镇,他皆类比)。义熙以後,又复青、兖、司、豫、梁、益之地,而政移於宋矣。 宋武北平广固(晋安帝义熙六年,平慕容超,得青州之地。广固即今北海),西定梁、益(九年,朱龄石平谯纵),又克长安(十三年亲征,平姚泓),尽得河南之地。长安寻为赫连勃勃所陷,至废帝荥阳王景平中,武牢以西,复陷後魏。今大较以孝武大明为正,凡二十有二州。扬治建业,南徐治京口(今丹阳郡丹徒县)。徐治彭城南兖治广陵,兖治瑕(今鲁郡县),南豫治历阳,豫治汝南(今汝南郡汝南县),江治浔阳(今郡县),青治临淄(初治历城,今济南郡县。後治广固;後又移治临淄,即今县是),冀治历城,司治义阳(今郡),荆治南郡,郢治江夏(今郡),湘治临湘(今长沙郡),雍治襄阳(今郡),梁治南郑,秦亦治南郑,益治成都(今蜀郡),宁治建宁(今南郡),广治南海,交治龙编,越治临鄣(今合浦郡。自东晋成帝,中原流民多南渡,遂於江、汉、淮之侨立州郡,以抚其民。中并省、废置,离合非一,不能详制焉。纪其所治经久者,他皆类此)。郡凡二百三十有八,县千一百七十有九。初,文帝元嘉中,遣将北伐,水军入河,克魏高敖、滑台、武牢、洛阳四城(高敖即今济阳郡城,滑台今灵昌郡城,武牢今水县,洛阳今故洛阳城。高音口交反。敖音敖),其後又失。又分军北伐,西军克弘农、开方二城(并今弘农郡),以东攻滑台不克,而平高敖,守之,寻皆败退(元嘉二十七年,王玄谟於滑台败归。时柳元景拔弘农、开方,及元谟败,亦弃而归)。於是後魏主太武总师,经彭城、临江,屯於瓜步(今广陵郡六合县东),退攻盱眙,不拔而旋(臧质守之,魏师攻围三旬不下。今淮阳郡县)。明帝时,後魏又南侵淮北,青、冀、徐、兖四州及豫州西境,悉陷没(太始二年,徐州刺史薛安都引魏军,自是沈文秀东阳城、崔道固历城,并为魏将慕容白曜所陷。安都以彭城、常珍奇以悬瓠并降魏。悬瓠,今汝南郡城)。则长淮为北境,侨徐、兖於淮南(淮阴立兖州,锺离立徐州),立青、冀二州,寄治赣榆(今东海郡东海县。赣,古淡反)。其後十年馀而宋亡,然初强盛也,南郑、襄阳、悬瓠(元嘉二十六年,後魏主太武率兵攻围汝南,太守宪等距四十馀日,魏人积尸与城齐,不拔而退)、彭城、历城、东阳(南废帝景平初,筑夔镇守,後魏攻围数旬不克。即今北海郡治东城),皆为宋藩。 齐氏淮北之地所以全少,青州治朐山(今东海郡。朐音衢),冀治涡口(今临淮郡连水县),豫治寿春(豫州自东晋以後,或治淮南,或治淮北,不常其所,今举其要害之地),北兖治淮阴,北徐治锺离,又置巴东,治巴(今安郡)。其馀州郡,悉因宋代,州二十有三,郡三百九十有五,县千四百七十有四。其後频为後魏所侵,至东昏永元初,沔北诸郡,相继败没(今南阳郡地)。又遣军北伐,败於马圈,退屯盆城(魏马圈城去襄阳三百里,时陈显达攻围四十馀日不拔,魏援师至,败还。在今襄阳郡界),又失寿春(永元二年,豫州刺史裴叔业以城反入魏)。後三年,齐亡(齐氏七主,凡二十四年,内难繁兴,不遑外略。及东昏暴虐,北境弥蹙也)。始全盛也,时南郑(明帝建武二年,後魏大将元英来伐,梁州刺史萧懿守拒,攻围百馀日不下)、樊城(今襄阳郡安养县。建武中,後魏主孝文率兵十万,数旬攻围,将曾武拒,不下)、襄阳、义阳、寿春(高帝又建镇,谓垣崇祖曰:“兵冲要地,切备魏师。”俄而魏将王肃以师二十万至,败而归)、淮阳、角城(明帝初,後魏南侵,以李安仁戍之)、涟口、朐山为重镇。 梁氏州郡,多沿旧制。天监中,州二十有三,郡三百五十,县千二十有五。其後更有析置,大同中,州百有七,郡县亦称於此。自侯景逆乱,建康倾陷,坟籍散逸,不可得而详焉。初,武帝受禅,数年即失汉川及淮西之地(天监三年,梁州刺史夏侯道迁以本部叛降後魏,自剑阁以北并陷没。又魏将元英破将军马仙卑於义阳,失地)。其後,诸将频年与魏军交战於淮南、淮北,互有胜负(自天监四年以後,将张惠绍克魏宿迁城,韦克合肥,裴邃克翟邱城,朐山城,寻皆败,唯合肥独存)。虽得悬瓠,彭城,俄而又失(天监六年,魏军主白皂生、豫州刺史胡逊以悬瓠,普通六年,徐州刺史元法兴以彭城并内属,无何,悉复於魏)。又克寿春(普通七年,将夏侯、元植等克之,获魏扬州刺史李宪。自齐东昏永元二年陷後魏,至是凡二十七年,南朝始复)。大通初,大举北伐,城镇相次克平,直至洛阳,为梁有(大通元年,魏将尔朱荣害胡太后及少主,魏朝大乱,遣将陈庆之率军送元颢为魏主,入河阳,六句五日,尔朱荣来攻,庆之渡河,守北中府城,数日颢败,庆之亦奔退,所得之地,寻亦失之。中府地,即今河阳北城是)。其後,又复汉中(大同中,将兰钦克之。自天监二年失汉川,凡经四十三年复)。至东魏,将侯景以河南地降,逆乱相寻,有名无实。及景平後,江北之地,悉陷高齐,汉川、蜀川没於西魏(太清初,侯景以十三州来降,旋为东魏将慕容绍宗所败。二年,景举兵反,围建康,陷之。及景平後,元帝承圣初,齐将辛术南伐,尽复淮南、江北之地,得传国玺,反於齐。三年,西魏将达奚武陷汉川,尉迟迥陷蜀川,其汉川经九年复失)。大抵雍州(今襄州)、下氵差(音槎)戍(汉东郡枣阳县东南)、夏口、白苟堆(大同中,东魏静帝遣将尧雄为南境守将,雄曰:“白苟堆,梁之北面重镇,请备之。”在今汝南郡真阳县)、硖石城(今汝阴郡下蔡县)、合州(即合肥)、锺离(将康绚镇守之)、淮阴、朐山为重镇(天监三年,角城戍主柴庆宗以角城;十一年,东莞太守刘晰以朐山,并降入魏)。 陈氏比於梁代,土宇弥蹙,西不得蜀汉,北失淮肥,以长江为境(文帝天嘉初,湘川之地为周军所陷;二年,侯克平之。湘川,今澧阳、武陵、长沙、衡阳等郡之地也)。有州四十有二(地转狭而州益多,暨後周郡又数倍多於前代,故不可详),郡百有九,县四百三十有八。宣帝太建中,频年北伐,诸将累捷,尽复淮南之地(将吴明彻,於寿春城斩高齐将王琳)。更经略淮北,大破齐军於吕梁。及旋师,属高齐亡国,又总军北伐,至吕梁,周军来拒,又大破之(自太建五年北伐,七年破齐军,九年又破周将梁士彦,悉得梁淮北城镇下邳、朐山)。旋为周军所败,悉虏其众(时梁士彦守彭城,明彻来攻未下。十年,周将王轨来伐,明彻退师,全军没於清口),自是江北之地,尽没於周,又以上江为界(十二年,周大将司马消难以淮西地来降,又遣将周罗侯攻克新野,寻并失之)。及隋军来伐,遣将守狼尾滩(後主祯明三年,戚听守之。今夷陵郡宜都县界)、荆门(将仲肃据之,亦宜都界)、安蜀城(将顾觉镇之,亦夷陵郡)、公安(将陈纪镇之,今江陵郡县),巴陵以下,并风靡退散(信州道大总管、清河公杨素自峡中舟师东下,东方守将相继而破。信州即今安郡也)。隋军自采石(隋将韩擒虎袭陷之)、京口(贺若弼袭陷之)渡江而平之。 後魏起自北方,至道武,率兵下山东,攻拔慕容宝中山(今博陵郡唐昌县),遂有河北之地,於是迁都平城(今中郡)。慕容氏丧败,遣将南略地,至於滑台、许昌(今颍川郡)、彭城。明元帝太常中,始於滑台、许昌置兵镇守(道武天兴中,长孙肥等克滑台、许昌,寻不能守,至是始有之)。太武帝时,又得蒲坂(今河东郡)、长安、统万(始光中,遣军伐赫连昌,克蒲坡及长安,又克统万,後遂灭赫连。统万即赫连所都,今朔方郡是)。神中,宋师来伐高敖今(济阳郡城)、滑台、武牢(今河南府水县是),戍将皆不守,寻并复之(神三年,宋将到彦之、王仲德等陷滑台、武牢、洛阳,遣安颉、叔孙建等击败走之)。太延以後,东平辽东,西平姑臧(三年,东伐冯氏;五年,西伐沮渠,并灭之),於是西至流沙,东接高丽,所未得者,汉中及南阳、悬瓠、彭城、青州之南而巳。其後,帝自南征,遂临瓜步,宋淮北城镇守将,多有败没(太平真君十一年,因宋将王玄谟来侵,克高敖城,戍将济州刺史王买德弃城而走,宋师至滑台败,帝乘胜至江上)。献文天安初,自河之南,长淮之北,皆为魏有(时因宋晋安王子勋之乱,遣将慕容白曜略地,破宋将沈文秀,毕众敬、薛安都、崔道固、常珍奇,遂有其地)。孝文迁都洛阳(太和十九年徙都),频岁亲征,皆渡淮、沔(二十年,屯八公山;三十年,屯新野及樊城)。宣武初,又得寿春(景明初,齐将裴叔业以寿春来降,後至明帝孝昌二年,又陷入梁);续收汉川,至於剑阁,兼得淮西之地(正始初,梁将夏侯道迁以汉中降,又元英破梁将马仙卑於义阳,遂有其地)。庄帝时,梁军洛阳数旬,败走(永安初,因尔朱荣害胡太后、少帝之乱,梁将陈庆之送元颢为魏主)。尔後内难相继,不暇外略,三四年後,分为东、西魏矣,皆权臣擅命(具周、齐事中)。自永安末年,尔朱世隆称兵入洛,图籍散亡,不可详记。今按旧史云,管州百十有一,郡五百十有九,县千三百五十有二(按魏收史所载州郡,是东魏静帝武定中,其时洛阳以西及关中、梁、益之地,悉属西魏,收犹总而编之)。自太武以後,渐更强盛,东征西伐,克定中原。属宋明以後及於齐、梁,国土渐蹙,自守不暇,虽时有侵掠,而退不旋踵,故魏之城镇,少被攻围,因利进取,不常所守也。 北齐神武东魏天平末,大举西伐,至蒲津(静帝天平四年,三道伐西魏,齐神武自总大众至蒲津,窦泰自风陵济河,至潼关,高敖曹入武关,陷上洛,以泰军败没,并旋师。风陵在潼关北岸相对)。西魏乘胜攻陷陕州(周文帝率李弼等东征,下陕州,擒刺史李祥伯。即今陕郡)。神武西至沙苑(其年冬,大败而归。今冯翊郡界)。西军又乘胜袭陷洛阳(西魏将独孤如愿据金墉)。明帝,西师又至於河阴(今洛阳县北),时拒守河阳城(潘相乐守北城,即据此。高永乐守南城,即今城。後周文帝亲征,不克),西师败归(大象元年,周文帝亲征,败还。如愿亦弃金墉遁走,神武遂毁其城)。其後,神武攻围西魏玉壁,不克(兴元四年,西魏将王思政守之。今绛郡稷山县)。西师来伐,至於邙山(武定初,周文帝亲征,神武御之,败。杀周将王雄後)。神武又围玉壁,不克(武定四年,西魏将韦孝宽守之)。文襄遣将围颍川,拔之(自武定五年冬攻围,至明年六月城陷)。於是河南自洛阳之西,河北自晋州之西(今平阳郡),悉入西魏。文宣之世,命将略地,南际於江矣(天保二年,属侯景乱梁,遣辛术南讨,遂得传国玺;又过江得梁夏口。後二国通和,旋师矣)。武成河清中,筑戍於轵关(河清二年,遣斛律光筑之。今河南府济源界)。其年,周军至洛阳,败还(晋公护统军将杨标等至轵关败走)。後主武平中,陈军来侵,尽失淮南之地(武平五年以後,陈将吴明彻频岁来侵,淮南城镇皆不守,诸将累败)。周师攻拔河阴大城(周武亲征,有疾,班师)。幼主崇化末,西师攻拔晋州(今平阳县),因之国灭(齐都於邺,即今郡县)。自东、西魏之後,天下三分,梁、陈有江东,宇文有关西,高氏据河北,有州九十有七,郡百六十,县三百六十有五(文宣天宝七年,巳并省州三,郡百五十三,县五百八十九,镇二,戍二十六)。当齐神武之时,与周文帝抗敌,十三四年,凡四出师,大举西伐,周师东讨者三焉(略举齐神武、周文帝统师亲征,诸将攻战则不绝纪)。自文宣之後,才守境而已。大抵西则姚襄城(今文城郡西城,姚襄所筑。西临黄河,控带龙门之险,周、齐交争之地。後主武平二年,大将斛律光破周兵於城,遂立镇焉)、洪洞(今平阳郡县北故城,控据恶险。崇化末,周师既克晋州,其城王张元静以城降周)、晋州、武平关(三关并今绛郡正平县界)、柏崖(城侯景所筑,今河清县西)、轵关、河阳,南则武牢(陆子章增筑城守)、洛阳、北荆门(今陆津县东北故城是)、孔城防(今伊关县东南故城是)、汝南郡(今临汝郡梁县南)、鲁城(今汝南郡鲁山县东北),置兵以防周寇(自洛阳之南,襄城、汝阴、汝南以北,皆齐有)。及陈师侵轶,数岁齐亡,南境要害,未遑制置也。 周文帝西魏大统中,东魏师至蒲津(文帝大统二年,齐神武亲征至蒲津,以窦泰死,退军)。文帝东征,克陕州,兼得宜阳郡、邵郡(邵郡,今绛郡垣县。宜阳郡,今福昌县)。东师又至沙苑(其年冬,齐神武亲征,大败,走)。後文帝东征,至河阴,先胜後败(大统四年,杀魏将高敖曹也),筑城於玉壁(大统八年,将王思政筑之,齐神武攻围不克。至十二年,韦孝宽守之,齐神武又攻围六旬,不克)。文帝又至邙山,先胜後败(大统九年),得梁雍州(十六年,梁雍州刺史岳阳王举州内附)。废帝初,克平汉中(梁侯景逆乱,遣达奚武克之),又遣军平蜀(将尉迟迥克之)。文帝西征至姑臧,後又平江陵(齐王廓後元初,于谨平之,杀梁元帝)。自是疆理西有姑臧,西南有全蜀,南至於江矣(明帝武成二年,将贺若敦克陈湘川之地,三年失之。今澧阳、武陵、长沙、衡阳等地是)。其河南自洛阳之东之北,河东自平阳之界,属於高齐。至武帝建德中东征,拔齐晋州城,寻又东征,破齐师於晋州城下(建德五年,攻拔晋州,使梁士彦守之。齐後主来攻,三旬馀不拔。六年,又破齐後主军)。乘胜平齐。後遣军破陈军於吕梁(将王轨破陈将吴明彻,悉虏其众也),其东南之境,尽於长沙。通计州二百十有一,郡五百八,县千二十有四。当全盛战争之际,则玉壁(初王思政守,後韦孝宽守,东军攻不拔,遂置勋州)、邵郡、齐子领(今王屋县东二十里周、齐分界处)、通洛防(故函关城,武帝宝定中改名。在今新安县东)、黄栌、三城(今永宁县西北)、宜阳郡、陕州、土划(今长水郡西北二十五里)、三荆(将独孤信略定北荆州,即今伊阳县。东荆州後改名淮州,今淮安郡。荆州今南阳县)、三鸦镇(今汝州鲁山县西南,名平高城),置兵以备东军。 隋文帝开皇三年,迁都大兴城(即今成),遂废诸郡,以州治民(自三代以前为九州,两汉加置十三州。晋、宋之後,析渐多。至於魏、齐、後周,虽割据鼎立,天下分裂,其於州郡,乃倍两汉之地。隋氏以官繁民弊,遂废五百馀郡,而以州治民,名则因循,职事同於郡守,无复刺举之任)。自九载廓定江表,寻以户口滋多,析置州县。炀帝大业初,移洛阳城(即今之城);又征林邑,更置三州。既而并省诸州。三年,改州为郡,乃置司隶、刺史,分部巡察(本史不分别所领诸郡)。五年,平定吐谷浑,更置四郡。大凡郡百九十,县千二百五十五。东西九千三百里,南北万四千八百一十五里,东南皆至於海,西至且末(隋氏西境惟得今敦煌郡以东。且,子余反),北至五原(即今九原郡。按,隋氏北境唯至於河),隋氏之盛,极於此矣。 唐武德初,改郡为州太守为刺史。其边镇及襟带之地,置总管府以领军戎。至七年,改总管府为都督府。自因隋季分割州府,倍多前代。贞观初,并省州县,始於山河形便,分为十道:一曰关内道,二曰河南道,三曰河东道,四曰河北道,五曰山南道,六曰陇右道,七月淮南道,八曰江西道,九曰剑南道,十曰岭南道。既北殄突厥颉利,西平高昌,东西九千五百十里,南北万六千九百十八里。高宗平高丽、百济,得海东数千馀里,旋为新罗、所侵,失之。又开四镇,即西境拓数千里,于阗、疏勒、龟兹、焉耆诸国矣。景二年,又分置二十四都督府,分统诸州,时议以权重不便,寻罢之。开元二十一年,分为十五道,置采访使,以检察非法:京畿(治西京城内)、都畿(治东都)、关内(多以京官遥领)、河南(治陈留郡)、河东(治河东郡)、河北(治魏郡)、陇右(治西平郡)、山南东(治襄阳郡)、山南西(治汉中郡)、剑南(治蜀郡)、淮南(治广陵郡)。江南东(治吴郡)、江南西(治豫章郡)、黔中(治黔中郡)、岭南(治南海郡)。又於边境置节度、经略使,式遏四夷(节度使十,经略守捉使三)。大凡镇兵四十九万人,戎马八万馀匹。每岁经费:衣赐则千二十万匹段,军仓则百九十万石,大凡千二百十万(开元、天宝每岁边用不过二百万)。其地东至安东都护府,西至安西都护府,南至日南郡,北至单于都护府,南北如前汉之盛,东则不及,西则过之,(汉之东境有乐浪郡,西境有敦煌郡。今东极安东府,则汉辽东郡也。其汉之玄菟、乐浪二郡,并在辽东郡之东,今悉为东夷之地矣。今西极安西府,其伊吾、交河、北庭、安西,则汉代戎胡所据,皆未得而详)。天宝初,又改州为郡,刺史为太守。大凡郡府三百二十有八,县千五百七十有三,羁縻州郡不在数中。其後范阳盗起,中国用兵,而河西、陇右不守,陷於吐蕃。至大中、咸通,始复陇右。乾符以後,天下大乱,至於唐亡。 梁初,天下别为十国,南有吴、浙、荆、湖、闽、汉,西有岐、蜀,北有燕、晋,而朱氏所有六十九州以为梁。 庄宗初起并、代,取幽、沧,有州三十五,其後又取梁魏、博等十有六州,合五十一州以灭梁。岐王称臣,又得其州七。同光破蜀,巳而复失,惟得秦、凤、阶、成四州,而营、平二州陷於契丹,其增置之州一,合一百二十三州以为唐。 石氏入立,献十有六州於契丹,而得蜀金州,又增置之州一,合百九州以为晋。 刘氏之初,秦、凤、阶、成复入於蜀,隐帝时,增置之州一,合一百六州以为汉。 郭氏代汉,十州入於刘,世宗取秦、凤、阶、成、瀛、莫及淮南十四州,又增置之州五而废者三,合一百十八州以为周。宋因之。此中国之大略也。其馀外属者,︹弱相并,不常其得失。至於周末,闽巳先亡,而在者七国。自江以南二十一州为南唐,自剑以南及山南西道四十六州为蜀,自湖南、北十州为楚,自浙东、西十三州为吴越,自岭南、北四十七州为南汉,自太原以北十州为东汉,而荆、归、峡三州为南平。合中国所有,二百六十八州,而军不在焉。 宋太祖皇帝受周禅,凡州、府、军、监一百三十九,县六百六十一,户九十六万七千三百五十三。建隆四年,荆南高继冲来朝,得州、府三(江陵府、归峡),县一十七,户一十四万二千三百;是年,平湖南,得州一十五,监一(潭、衡、邵、郴、道、永、全、岳、澧、朗、溥、辰、锦、溪、叙、桂阳监),县六十六,户九万七千三百八十八。乾德三年,平蜀,得州、府四十六(益、彭、、嘉、邛、蜀、绵、汉、资、简、梓、遂、黎、雅、陵、戎、泸、维、茂、昌、荣、果、阆、渠、合、龙、普、利、兴、文、巴、剑、蓬、壁、夔、忠、万、集、开、渝、涪、黔、施、达、洋、兴元府),县二百四十,户五十三万四千二十九。开宝四年,平广南,得州六十(广、韶、潮、循、封、端、英、连、雄、恭、惠、康、恩、春、宠、勤、新、高、潘、雷、罗、辨、桂、贺、昭、梧、蒙、龚、象、富、融、宜、柳、严、思唐、邕、澄、贵、蛮、横、宾、钦、寻、容、牢、白、廉、党、绣、郁林、滕、窦、义、禺、顺、琼、崖、儋、万安、振),县二百一十四,户一十七万二百六十三。八年,平江南,得州一十九,军三(、宣、歙、池、洪、润、常、鄂、筠、饶、信、虔、吉、袁、抚、江、汀、建、剑,江阴、雄远、建昌军),县一百八,户六十五万五千六十五。太宗太平兴国二年八月,尽罢天下节镇所领支郡(唐及五代节镇皆有支郡。国初平湖南,始令潭、朗数郡直属京,长吏得自奏事。乾德元年,以陇州、义州直属京。二年,又以阶、成、乾三州属京。其後,大县屯兵亦有直属京者,兴元府二泉县是也。五年,又析庆州、商州;开宝二年,又析归、峡,四年,又析泽州、通远军,并属京。以、宁、原、渭、、坊、延、丹、陕、虢、襄、均、房、复、邓、唐、澶、濮、宋、亳、郓、齐、沧、德、曹、单、青、淄、兖、沂、贝、冀、滑、卫、镇、深、赵、定、祁等十八镇所领郡皆直属京,天下藩镇除羁縻州,无复领支郡矣)。三年,陈洪进献其地,得州二(漳、泉),县十四,户一十五万一千九百七十八;是年,钱ㄈ亦献其所管,得州一十三,军一(杭、苏、越、湖、衢、婺、台、明、温、秀、处、睦、福、衣锦军),县八十六,户五十五万六百八十四。四年,平太原,得州十,军一(并、汾、岚、宪、忻、代、辽、沁、隆、石州,宝兴军),县四十一,户三万五千二百二十。七是年,李继捧来朝,得州四,县八(夏、银、绥、宥。雍熙元年,复以四州授继捧,自後不领於职方。时天下上闰年图,州、府、军、几於四百。上令以绢百匹合而画之,为天下图)。至道三年,分天下为十五路,其後又增三路。一曰京东路,领府二,州十五,军四,监二。二曰京西路,府一、州十六、军二(太平兴国三年,分京西转运为二司:孟、滑、卫、陈、颍、许、蔡、汝等州为一路;襄、均、房、复、郢、金、随、安、邓、唐等州信阳军为一路,後复并)。三曰河北路,府三、州二十三、军十二(太平兴国初,分河北南路。雍熙中,又分为东、西路,後并焉。雍熙四年,易州陷虏)。四曰河东路,州二十,军六,监二。五曰陕西路,府三、州二十五、军四、监三(太平兴国二年,分陕西转运为陕西河北、陕西河南两路,又有陕府西北路,後并焉。咸平五年,灵州清远军皆陷)。六曰淮南路,州十八、军三、监二(太平兴国初,分淮南为东、西路,後并)。七曰江南东路,府一、州七、军二。八曰江南西路,州六、军四(太平兴国初,分江南东、西路,後并焉。天禧四年,分为两路)。九曰荆湖南路,州七、监一。十曰荆湖北路,府一、州十、军二。十一曰两浙路,州十四、军一。十二曰福建路,州六、军二(太平兴国初,为两浙西南路,後改焉)。十三曰益州路,州十五、军一。十四曰梓州路,州十一、军二。十五曰利州路,府一、州十。十六曰夔州路,州九、军二、监一(国初平剑南西川,但为西川路。开宝六年,始分陕西路。咸平四年,又分川陕为四路)。十七曰广南东路,州十六。十八曰广南西路,州二十一、军二。天下凡十八路,州、府、军、监三百二十二(凡京府三、次府八、州二百五十二、军四十六、监一十三。乾德元年,令天下防御、团练、刺史州有都督额者并停,仍为上州),县一千二百六十二(旧制,县除赤、次赤、畿、次畿外,三千户已上为望,二千户巳上为紧,一千户已上为上,五百户巳上为中,不满五百户为中下。建隆元年,令自上县以上,例加千户,一千户以上为中,不满千户为中下,三岁取诸道户口以升降之)。地东南皆至於海,西尽巴,北际中山,东西六千四百八十五里,南北一万一千六百二十里。皇五年,以曹、陈、许、郑、滑五州为辅郡,隶畿内,置京畿转运使以总之,至和二年罢。嘉四年,改益州路为成都府路。治平四年,府、州、军、监增置五,县损者五十三。熙宁始务辟国,未及改元,种谔先取绥州,韩绛继取银州,王韶取熙河,章取懿、洽,谢景温取徽、诚,熊本取南平,郭逵取广源,最後李宪取兰州,沈括取葭芦、米脂、浮图、安疆等寨。虽尝以河东边界七百里地乞辽人,而当时王安石议曰:“吾将欲取之,宁姑予之。”逮元更张,举葭芦等四寨给赐夏人,而分画久弗能定。绍圣遂罢分画,督诸路各乘势攻讨进筑。自三年秋八月讫元符二年冬,凡陕西、河东建州一(安西),军二(晋宁、绥德),关三(龙平、会宁、金城),城九(安西、平夏、威戎、兴平、定边、威羌、金汤、白豹、会川),寨二十六(平羌、平戎、殄羌、暖泉、米脂、克戎、安疆、横山、绥远、宁羌、灵平、高平、西平、新泉、荡羌、通峡、天都、临羌、定戎、龛谷、大和、通泰、宁河、弥川、宁远、神泉、乌龙),堡十(开光、通塞、石门、通会、大和、通泰、宁河、弥川、宁川、三交),又取青唐(鄯)、邈川(湟)、宁塞(廓)、龙支(宗哥)等城,武节赫然见矣。建中靖国悉还吐蕃故壤,稍舒民力。崇宁亟变前议,专以绍述为事,蔡京始任童贯、王厚,更取湟、鄯、廓三州二十馀垒。陶节夫、锺傅、邢恕、胡宗回、曾孝序之徒,又相与凿空架虚,驰骛乎元符封域之表。讫於重和,既立靖夏(泾原)、制戎(延)、制羌(西宁)三城,虽夏人浸衰,而吾民力亦。西事粗定,北事踵起。盖自崇宁以来,益、梓、夔、黔、广西、荆湖南北迭相视效,斥大土宇,鲜有宁岁,凡所建州、军、关、城、塞、堡,纷然殆不可胜记。最後建燕山、中两路,甫阅三岁,而祸变遽作矣。宣和二年,始遣赵良嗣使金,约夹攻契丹,取燕旧地。四年五月,童贯帅师与辽人战失利,退保雄州。九月,再举辽,高凤、郭药师以易州、涿州降,乃谋袭燕,辽人御之,师溃於卢沟。金使来议割燕山地。初,朝廷与女真约,但求石晋故地,初不思平、营、氵栾三州非晋赂,乃刘仁恭以遗契丹,故女真不肯割,盖王黼疏缪如此。至是赵良嗣、马扩见阿骨打於奉圣州,金以今岁出兵失期为言,且曰:“今更不论元约,特与燕京六州、二十四县。”六州,谓蓟、景、檀、顺、涿、易也。良嗣谓“元约山前、山後十七州。”十七州者,幽、涿、檀、蓟、顺、营、平、氵栾、蔚、朔、、应、新、妫、儒、武、寰也。良嗣与辨论数四,卒不从。十二月,金人入燕。五年春,金使来。遣赵良嗣报聘,并求三州之地。阿骨打曰:“平、氵栾等州必欲取,并燕京不与汝家矣。燕京用我兵力攻下,其租赋当归我。”乃议以银绢充之而再求平、氵栾,阿骨打曰:“平、氵栾欲作边镇,不可得也。”四月,金人来归燕京;六月,且索米二十万石,王黼遂许以辽人旧岁币四十万之数外,每岁更添燕山等六州代税钱一百万缗。我又索平、营二州,则曰:“海上元约,只及石晋之地。”又索中一路,则曰:“中久为我有,中国安得有之!”中国亦无如之何,姑欲得燕山,且掩挫败之鬼,以塞中外之议。燕山之地,易州西北乃金坡关,昌平之西乃居庸关,顺州之北乃古北关,景州东北乃松亭关,平州之东乃榆关,榆关之东乃金人之来路,凡此数关盖天所以限蕃汉也。一夫守之,可以当百,朝廷之制地若得诸关,则燕山之境可保矣。然关内之地平、氵栾营三州,自後唐为契丹阿保机陷之。後改平州为辽兴府,以营、氵栾二州隶之,号为平州路。至石晋之初,阿保机子邪律德光又得燕山檀、顺、景、蓟、涿、易诸郡,建燕山为燕京,以辖六郡,号为燕京路,而与平州自成两路。始,朝廷自海上议割地,但云燕、两路而巳。盖初谓燕山之路,尽得关内之地,殊不知关内之地,平州与燕山异路也。由是破辽之後,金人复得平州路,金人既据平州,则关内之地,蕃汉杂处,故斡离不至自平州入寇,此当时议割燕不明地理之误也。及童贯、蔡攸入燕,燕之金帛、子女、职官、民户,为金人席卷而东,朝廷捐岁币数百万,所得空城而已。粘罕犹欲止割涿、易,阿骨打曰:“海上之盟,不可忘也。我死,汝则为之。”五月,辽张据平州来降。十一月,金人陷平州。初,金人纳夏羌之请,割拓跋故地中二千里遗之,止以朔、武二州归我。至是,夏人举兵侵朔、武地界,谭稹御之不退。又金人以朝廷纳张,出怨言;又以借粮许而不时给,乃以兵攻应、蔚,逐守臣;又陷飞狐、灵邱两县。七年十二月,遂大举入寇。靖康元年正月,犯京师,遣使来欲割中山、太原、河三镇之地,乃退师。冬,再入寇,京师失守。二年春,两宫北狩。五月,高宗即位於南京,改元建炎。黄潜善等复主和议,用靖康誓书,画河为界,乃令刑部不得讠誊登极赦文下河东、北两路。十月,上幸扬州,虏分三道入寇,攻陷山东、陕西、河南。五年春入寇,陷淮、泗、扬、楚等州,上如杭州。三年,虏分河、真定二府为河北东、西两路,平阳、太原二府为河东南、北两路。冬,分道寇江,陷杭、越等州,上自明州航海。五月虏退。十月,张浚及虏战於富平不利,虏以刘豫僭位於大名府,伪号齐,以旧河为界。绍兴元年,张浚退屯阆州,尽失陕西地,但馀阶、成、泯、凤、洮五郡及凤翔府之和尚原,陇州之方山原而巳。七年,虏废刘豫。九年,归我陕西、河南故地。十年,虏分四道入寇,刘琦败之於顺昌。是秋,岳飞兵至朱仙镇,距东京四十五里。诏班师,於是颍昌怀宁、郑蔡诸州皆复陷虏。十二年,再定和议,割唐、邓二州归虏,以淮中流为界;又割商州、秦州之半,存上津、丰阳、天水三邑及陇西成纪馀地,弃和尚原、方山原,以大散关为界,内得兴赵原,为控扼之所。十四年,郑刚中请以利州路分东、西,以兴元府、利阆泽巴剑、大安军七郡为东路,治兴元;兴、阶、成、西和、文、龙、凤七州为西路,治兴州。三十一年,虏亮逾盟入寇,既而亮为其下所杀。三十二年,吴复大散关,兴州路得秦、陇、环、原、熙、河、兰、会、洮州,积石、镇戎、德顺军凡十二郡;金州路得商、虢、陕、华凡四郡,独虏以重兵拒凤翔,故大散关之兵未得进;淮、襄诸军复得海、泗、唐、邓、陈、蔡、许、汝、嵩、寿等十州。继而旋失之,但得海、泗、唐、邓四州而巳。是岁,帝内禅,孝宗即位,诏吴罢德顺军屯戍,并於秦州以里安泊,弃军而退。隆兴二年,和议成,割所复海、泗、唐、邓四州及商、秦等地归於虏,疆界悉如绍兴之旧。开禧韩胄启衅开边,致虏师渡淮,侵破诸郡,吴曦遂据西蜀以叛。韩、吴既诛,和好如旧,侵疆俱复。嘉定而後,金人被兵中原,扰乱山东、河北,有据土地内附者,然旋得旋失,故不复纪录云。 九州之区域,在昔颛顼及於陶唐,分而为九,其制最大(颛帝制九州,尧时洪水绝,使禹治水,还为九州。舜分为十二州,夏、商并为九州。按周之本制,起於颛顼,辨其疆界,始於《禹贡》,今分别地理,故以为首)。雍州西据黑水,东距西河(黑水今张掖郡,西河则龙门之河。今京兆、华阴、冯翊、扶风、阳、新平、安定、彭原、安化、平凉、灵武、五原、宁朔、洛交、中部、延安、咸宁、上郡、银川、新秦、朔方、九原、榆林、安北、天水、陇西、金城、会宁、安乡、临洮、和政、宁塞、西平、武威、张掖、酒泉、晋昌、敦煌等郡地)。豫州西南至荆山,北距河(荆山在今襄阳郡南,其北境至於河。今河南府、陕郡之南境、弘农、临汝、荥阳、陈留、睢阳、济阴、谯郡、颍川、淮阳、汝阴、汝南、淮安、襄阳、武当、汉东等郡地)。冀州唐虞之都,以馀州所至,则是其境(西境雍州,南境豫州,东境兖州,皆以河为界。河自今文城、绛郡西龙门南流至华阴,东过今汲郡黎阳县东大峡山,又东入於海。今河内、汲郡、邺都、广平、钜鹿、信都、赵郡、常山、博陵、河、文安、饶阳、上谷、范阳、顺义、归化、归德、妫川、渔阳、密、北平、柳城、河东、绛郡、陕郡之北境,平阳、高平、上党、乐平、阳城、太宁、文城、西河、太原、昌化、楼烦、雁门、定襄、安边、马邑、中、单于等郡地)。兖州旧为济、河之(孔安国云:“东南据济,西北距河。”)。青州东北据海,西距岱(岱,泰山也,在今鲁郡界。自泰山之东至於海。今北海、济南、淄川、东莱、东牟、高密、安东等郡即其地)。徐州东据海,北至岱,南及淮(自泰山之南,淮之北,海之西也。今彭城、临淮、鲁郡、东海、琅琊等郡地是)。梁州东据华山之阳,西距黑水(华山之南,今华阴之西南。黑水出张掖郡,南流入海。即巴蜀之地皆是也。今上洛、汉中、洋川、安康、房陵、通川、山、南平、涪陵、南川、泸川、清化、始宁、咸安、符阳、巴川、南宾、南浦、阆中、南充、安岳、盛山、安、犍为、阳安、仁寿、通义、和义、资阳、南溪、河池、武都、同谷、顺政、怀道、同昌、阴平、油江、交川、合川、益昌、普安、巴西、梓潼、遂宁、蜀郡、德阳、阳、唐安、临邛、庐山、通化、越、南、洪源等郡地)。扬州北据淮,东南距海(北自淮之南,东南拒於海,闽中以北地。今广陵、淮阴、锺离、寿春、永阳、历阳、庐江、同安、蕲春、弋阳、宣城、丹阳、晋陵、吴郡、吴兴、馀杭、新定、新安、会稽、馀姚、临海、缙、永嘉、东阳、信安、鄱阳、浔阳之东境,豫章、临川、庐陵、宜春、南康、建安、长乐、清源、漳浦、临汀、潮阳郡地。自晋以来,历代史皆云,五岭之南至於海,并是《禹贡》扬州之地。按:《禹贡》物产贡道,《职方》山薮川浸,皆不及五岭之外。又按:荆州南境至衡山之阳,若五岭之南在九州封域,则以邻接,宜属荆州,岂有舍荆而属扬,斯不然矣,此则近史之误也。则岭南之地,非九州境)。荆州北据荆山,南及衡山之阳(荆山在今襄阳郡界,南至今衡阳郡桂岭之北,皆是也。今江陵、夷陵、巴东、景陵、富永、安陆、齐安、汉阳、江夏、义阳、浔阳之西境、长沙、巴陵、衡阳、零陵、江华、桂阳、连山、邵阳、武陵、澧阳、黔中、宁夷、涪川、庐溪、庐阳、灵溪、潭阳、清江、播川、义泉、夜郎、龙溪、溱溪等郡地)。其雍州西境,流沙之西,荆州南境,五岭之南,所置郡县,并非九州封域之内也。今辨《禹贡》九州并南越之地,历代郡国,析於其中。其有本非州之区域,则以邻接附入云尔(如冀州伊吾、交河、北庭、安西,梁州临翼、归诚、静川、恭化、维川、蓬山、山)。 夹氵祭郑氏曰:州县之设,有时而更,山川之形,千古不易,所以《禹贡》分州,必以山川定经界,使兖州可移,而济、河之兖不能移;使梁州可迁,而华阳黑水之梁州不能迁。是故《禹贡》为万世不易之书。後之为史者,主於州县,故州县移易,而其书遂废矣。 按:禹九州之後,虞分为十二州,周《职方》之九州,又与禹异。两汉为十三州,置刺史以统郡,历代因之。其後置郡益多,而土宇益狭,且所隶之州,隋与晋异,晋与汉殊,於是禹迹之九州,益不可复考矣。是以断代为书,不可联属,夹氵祭所谓州县移易,其书遂废者是也。独杜氏《通典》,以历代郡国析於禹九州之中,条理明备,今从之。然杜书州郡,皆唐天宝以前。唐之中世以迄於宋,沿革多矣,故今所叙州郡,则皆以《宋史》为据,推而上之,以考历代之沿革。至冀之幽、朔,雍之银、夏,南粤之交趾,元未尝入宋职方,而史所不载者,则追考前代之史,以备其阙。而於每州总论之下,复各为一图。先以春秋时诸国之可考者,分入九州,次则及秦、汉、晋、隋、唐、宋所分郡县,考其地理,悉以附禹九州之下。而汉以来,各州刺史、州牧所领之郡,其不合禹九州者,悉改而正之(如鲁郡,在禹迹为徐州,而汉则属豫州所领;陈留郡,在禹迹为豫州,而晋则属兖州所领之类,今悉改从禹迹)。 ●卷三百十六 舆地考二 ○古冀州 《禹贡》曰:“冀州既载(载,始也。冀州,尧都,故禹治州自此而始也。以唐、虞之都,不言封略,馀州所至,即是其境矣),壶口、雷首,至於太岳(壶口山,在今文成郡吉昌县。太岳,在今平阳郡霍邑县,即霍山也。雷首在今河东郡河东县,此山凡有九名,即历山、首阳山、薄山、襄山、甘枣山、中条山、渠猪山、独山等名是也)。既修太原,至於岳阳(太原,今太原府。岳阳即霍山也,亦曰太岳)。覃怀底绩,至於衡漳(覃怀,近河地名,今河内郡也。底,致也。绩,功也。衡漳,谓漳水横流而入河,在今广平郡西北肥乡县界也),厥土惟白壤(柔土曰壤)。恒、卫既从,大陆既作(恒、卫,二水名也。恒水出恒山,在今博陵郡恒阳县界。卫水在今常山郡灵寿县西山所出。大陆泽,郑玄云:“在钜鹿北。”言水徙故道,可以耕作。今赵郡象城县界。)岛夷皮服(海曲曰岛。居岛夷而衣其皮)。夹右碣石,入於河(碣石,海边山名,在今北平郡卢龙县也。言禹夹行此山之右。入河,逆山也)。”舜以冀州南北阔大,分卫水为并州,燕以北为幽州,并置牧。《周礼 职方》曰:“河内曰冀州,山曰霍,薮曰杨纡(《尔雅》云:“秦有杨纡。”而此以为冀州薮,未详其义及所在也),川曰漳,浸曰汾潞(漳水出今上党郡长子县界。汾水出今楼烦郡静乐县管涔山。潞水出今密郡密县也)。其利松、柏。人五男三女。畜宜牛、羊,宜黍、稷。”其地险易,帝王所都,乱则冀安,弱则冀强,荒则冀丰,故曰冀州。其在天官,昴、毕则赵之分野(汉之信都、真定、常山、中山,涿郡之高阳、莫阝、州乡;广平、钜鹿、清河、河,渤海之东平舒、中邑、文安、束州、成平、章武,河以北也;南至浮水、繁阳、内黄、斥邱;西有太原、定襄、中、五原、上党,皆其分也。今邺郡、广平、钜鹿、信都、赵郡、博陵、河、文安、饶阳、高平、上党、乐平、阳城、太原、定襄、中、单于,雁门之西南境,楼烦之南境,西河之东境,皆是也),尾、箕则燕之分野(汉之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上谷、代郡、雁门、涿郡之易、容城、范阳、北新城、固安、涿县、良乡、新昌及渤海之安次,皆其分也。今上谷、范阳、顺义、归化、归德、妫川、渔阳、密、北平、柳城、马邑、安边,雁门之东北境,楼烦之北境,皆是也),兼得秦、魏、卫之交(汉之西河,今昌化之北境,西河之西境,宜属秦。汉之高陵以东,尽河内今河内,今河东、平阳、文城、大宁,昌化之南境,绛郡、陕鄂之河北地,河内之西境,并宜属魏。汉之河南野王、朝歌,今河内之东境、汲郡,皆宜属卫矣)。秦平天下,置郡,为钜鹿(今常山、信都,赵郡之东北境,博陵郡之西境,钜鹿之北境,饶阳之南境,兼兖州之域景城之南境,皆是也)、邯郸(今广平、邺郡,钜鹿之南境,赵郡之西南境,皆是也)、上谷(今上谷、范阳、文安、河、妫川、归化、顺义、归德、饶阳之北境,赵、博陵之东境,及兖州之域景城之北境,皆是也)、渔阳(今渔阳、密郡地,皆是也)、右北平(今北平郡)、辽西(今柳城及北平郡之东境,皆是也)、河东(今河东、绛郡、陕郡之北境,平阳、太宁、交城等郡,皆是也)、上党(今上党、高平、乐平、阳城等郡,皆是也)、太原(今太原、西河、昌化、定襄及雁门之南境,楼烦等郡,皆是也)、代郡(今安边及马邑之北境,皆是也)、雁门(今马邑之南境,雁门之北境,皆是也)、中(今中、单于府是也)及三川郡之北境(今河内郡)。汉武置十三州,此为冀州(领郡、国九)、幽州(领郡、国十)、并州(领郡九。古冀州西境则属司隶,今河东、绛郡、平阳、河内、汲郡)。後汉并因前代。为冀州(理於高阝。高阝,今赵郡高邑县。袁绍、曹公理邺。邺,今郡县。高阝,呼各反)、幽州(治蓟,今范阳郡县)、并州(理晋阳,今太原府)。魏并因之。晋置冀州(领郡、国十三,治房子,今赵郡县)、幽州(领郡、国七,治涿,今范阳郡是也)、并州(领郡、国六)。惠帝之後,其地沦没於刘元海、石勒、慕容隽,又为苻坚所陷。坚败,慕容垂据之。後属後魏。自此分割,不可详焉。唐分置十五部,此为河北道(范阳、汲郡、邺郡、广平、饶阳、河、常山、博陵、信都、赵郡、钜鹿、文安、上谷、北平、密、妫川、渔阳、柳城、归德、顺义、归化等郡)、河东道(河东、绛郡、平阳、太原、上党、西河、高平、太宁、昌化、文城、阳城、定襄、乐平、雁门、楼烦、安边、中、马邑等郡),兼分人都畿(河内郡)、关内道(单于)。唐末,营、平二州陷於契丹。梁初,刘仁恭父子据幽、燕,继而为晋王所灭。晋灭梁,称唐。唐末,石敬瑭叛,以幽、涿、蓟、檀、顺、瀛、莫、蔚、朔、、应、新、妫、儒、武、寰十六州赂契丹,资其兵伐唐,为晋。晋亡,汉继之。汉亡为周,刘据河东。周世宗伐契丹,取瀛、莫二州。周亡,宋受命,太宗以太平兴国四年平刘继元,尽得河东之地。宋承唐制,冀州之境为河北、河东两路,其後又分河北为东、西二路。宣和,遣使约女真夹攻辽,取石晋所没之地十六州。辽既亡,金人止以蓟、景、檀、顺、涿、易六州二十四县来归。辽将张又以平州来降,继复为金所取。靖康後,冀地尽没於金。 冀州,尧都所在,疆域尤广(梁州境宇虽遐远,而杂以夷獠,中夏唯冀州最大)。山东之人,性缓尚儒,仗气任侠(太行、恒山之东),而邺郡,高齐国都,浮巧成俗(自北齐之灭,衣冠士人多迁关内,惟伎巧商贩及乐户移实郡郭,由是人情险讠皮,至今好为诉讼)。山西土瘠,其人勤俭,而河东,魏、晋以降,文学盛兴(魏丰乐侯杜君畿为河东守,开置学官,亲执经教授,郡中化之。自後河东特多儒者),闾里之,习於程法。并州近狄,俗尚武艺,左右山河,古称重镇,寄任之者,必文武兼资焉。 ◎古冀州历代沿革之图 ▲春秋时可考者二十二国 晋 晁 邢 魏 霍 耿 北燕 邗 扬 冀郇 尹 鼓 肥 黎 潞阳共鲜虞 赤狄 无终 山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