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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安节侯郭况,真定人,郭后弟。建武十七年封。永平二年卒,子璜嗣,窦宪诛,坐死。
新妻阝侯竟,后从兄。以从征伐功封。永平中卒,子嵩嗣。 勤无子,国除。
发千侯匡,竟弟。建武末卒,子勋嗣。 骏无子,国除。
南侯陈茂,郭后叔父梁之婿,以恩泽封。
原鹿贞侯阴识,南阳新野人,光烈皇后之前母兄。更始时,封阴德侯。建武元年,封阴乡侯。十五年,封原鹿侯。永平二年卒,子躬嗣。 璜 淑(璜弟)鲔
吴房侯纲,识侄孙,和帝阴后之父。後坐事,纲自杀。
阳侯庆,识弟兴之子。永平元年封。卒,子琴嗣。 万全 桂
氵隐侯博,庆弟。永平元年封。
顺阳安侯马廖,明德皇后之兄。建初四年封。永平四年卒,子遵嗣,徙封程乡侯。卒,无子,国除。邓太后诏封廖孙度为颍阳侯。
颍阳侯防,廖弟。建初四年封,六千户。後坐罪,徙封翟侯。卒,子钜嗣。
许阳侯光,防弟。建初四年封,六千户。窦宪诛,宪奴诬告光罪,自杀。朗,光子,邓太后诏绍封合乡侯。
章帝建初元年,欲封爵诸舅,太后不听。明年夏,旱言,事者以为不封外戚之故,有司因此上奏,宜依旧典。太后诏曰:“凡言事者皆欲媚朕以要福耳。昔王氏五侯同日俱封,其时黄雾四塞,不闻霪雨之应。又田、窦婴,宠贵横恣,倾覆之祸,为世所传。故先帝防谨舅氏,不令在枢机之位。诸子之封,裁令半楚、淮阳诸国,常谓‘我子不当与先帝子等’。今有司奈何欲以马氏比阴氏乎!吾为天下母,而身服大练,食不求甘,左右皆著帛布,无香薰之饰者,欲身率下也。以为外亲见之,当伤心自<来力>,但笑言太后素好俭。前过濯龙门上,见外家问起居者,车如流水,马如游龙,苍头衣绿衤,领袖正白,顾视御者,不及远矣。故不加谴怒,但绝岁用而已,冀以默愧其心,而犹懈怠,无忧国忘家之虑。知臣莫若君,况亲属乎?吾岂可上负先帝之旨,下亏先人之德,重袭西京败亡之祸哉!”固不许。帝省诏悲叹,复重请曰:“汉兴,舅氏之封侯,犹皇子之为王也。太后诚存谦虚,奈何令臣独不加恩三舅乎?且卫尉年尊,两校尉有大病,如令不讳,使臣长抱刻骨之恨。宜及吉时,不可稽留。”太后报曰:“吾反覆念之,思令两善。岂徒欲获谦谦之名,而使帝受不外施之嫌哉!昔窦太后欲封王皇后之兄,丞相倏侯言受高祖约,无军功,非刘氏不侯。今马氏无功於国,岂得与阴、郭中兴之后等邪?常观富贵之家,禄位重叠,犹再实之木,其根必伤。且人所以愿封侯者,欲上奉祭祀,下求温饱耳。今祭祀则受四方之珍,衣食则蒙御府馀资,斯岂不足,而必当得一县乎?吾计之熟矣,勿有疑也。夫至孝之行,安亲为上。今数遭变异,价数倍,忧惶昼夜,不安坐卧,而欲先营外封,违慈母之拳拳乎!吾素刚急,有中气,不可不顺也。若阴阳调和,边境清净,然後行子之志。吾但当含饴弄孙,不能复关政矣。”四年,天下丰稔,方陲无事,帝遂封三舅廖、防、光皆为列侯。廖等辞逊,不得已,受封爵而退。
武阳侯窦宪,章德皇后之兄。和帝即位,后临朝,拜大将军封,食邑二万户。後坐罪。自杀。
郾侯笃 汝阳侯景 夏阳侯瑰,皆宪弟,同时封。宪败,皆自杀。
乐平侯梁棠,和帝母梁贵人父竦之子。和帝亲政後封,卒,子安国嗣。
乘氏侯雍 单父侯翟,皆棠弟,与棠同时封。
上蔡侯邓骘,南阳人,和熹皇后兄。永初元年封,食邑万户。后崩,中黄门等诬告骘弟悝罪,坐徙罗侯死。
叶侯悝,骘弟,同时封。元初五年卒,子广宗嗣,封叶侯。后崩,中黄门谮而杀之。
西平侯张,骘弟,同时封。元初二年卒,子广德嗣。 甫德,广德弟,封都乡侯。
西华侯阊,骘弟,同时封。卒,子忠嗣。广德、甫德、忠并为中黄门谮死。
北宜春侯阎畅,安思皇后父。元初三年封,邑五千户。四年卒,子显嗣,更封长社县侯,食邑万三千五百户。後坐罪诛。
乘氏侯梁商,顺烈皇后之父。袭父雍封,子冀嗣,拜大将军。建和元年,益封万三千户。永兴二年,罪诛。
桓帝元嘉元年,以梁冀有援立之功,欲褒崇殊典,乃大会公卿,议其礼。特进胡广、太常羊溥、司隶校尉祝恬、大中大夫边韶等咸称冀之勋德,其制度赉赏,宜比周公,赐之山川、土田、附庸。司空黄琼独建议曰:“冀前以亲迎之劳,增邑三千,又其子亦加封赏。昔周公辅相成王,制礼作乐,化致太平,是以大启土宇,开地七百。今诸侯以户邑为制,不以里数为限。萧何识高祖於泗水,霍光定倾危以兴国,皆益户增封,以显其功。冀可比邓禹,合食四县,赏赐之差,同於霍光。”朝廷从之。
颍阳侯不疑,冀弟。 颍阴侯马,不疑子。 襄邑侯允,冀子。 城父侯桃,允子 。
西平侯蒙,冀弟。冀败,并坐诛。
南顿侯邓演,桓帝邓后之兄。后立封,子康嗣。
氵比阳侯康 昆阳侯统 氵育阳侯秉,皆演兄弟,同时封。
槐里侯窦武,桓思皇后之父。后立,封,五千户。桓帝崩,灵帝立,辅政,拜大将军,更封闻喜侯。与陈蕃等谋诛宦官,为所害。
侯董重,河人。灵帝母,孝仁董后兄子。帝即位封,帝崩,何进奏其罪,自杀。
不其乡侯宋酆,扶风平陵人。灵帝宋皇后之父。后立封,后废,坐死。
慎侯何进,南阳宛人。灵思皇后兄。后立,以功封。帝崩,为大将军,辅政,谋诛宦官,不克,为张让等所杀。
济阳侯苗,进弟。进败,俱死。
◎宦者侯
巢阝乡侯郑众,南阳人。和帝十四年,以诛窦宪功封,食邑千五百户。永初元年,和熹皇后益封三百户。元初元年卒,养子闳嗣。 安 石雠(众曾孙)封关内侯。
龙亭侯蔡伦,桂阳人。元初元年,邓太后以伦久宿卫封,邑三百户。安帝时,坐罪死,国除。
雍乡侯李润,安帝时,为小黄门,谮邓悝等,废平原王,坐是封三百户。
都乡侯江京,安帝时,与李润同封。帝崩,孙程等诛之而立顺帝。
浮阳侯孙程,涿郡新城人。安帝时,江京等谮废太子,帝崩,程等诛京,迎太子立之为顺帝,封万户。阳嘉元年卒,养子寿嗣。
华容侯王康,与孙程同立顺帝,功封九千户。
郦侯王国,与孙程同功封九千户。
湘南侯黄龙,与孙程同功封五千户。
西平昌侯彭恺,与孙程同功封四千二百户。
中庐侯孟淑,与孙程同功封四千二百户。
复阳侯李建,与孙程同功封四千二百户。
广宗侯王成 祝阿侯张贤 临沮侯史 广平侯马国 范县侯王道褒信侯李元 山都侯杨佗 下隽侯陈予 析县侯赵封 枝江侯李刚,俱与孙程同功,各封四千户。
夷陵侯魏猛,与孙程同功封二千户。
东阿侯苗光,与孙程同功封千户。是为十九侯。孙程卒,赐谥刚侯。王康、王国、彭恺、王成、赵封、魏猛六人皆早卒,黄龙、杨佗、孟淑、李建、张贤、史、王道、李元、李刚九人坐罪减租四分之一,惟马国、陈予、苗光保全封邑。
东乡侯籍建 都乡侯良贺二人,俱顺帝为太子时小黄门,帝立,以劳封。
费亭侯曹腾,沛国谯人。以预定策立桓帝功,与长乐太仆州辅等七人皆封亭侯。卒,养子嵩嗣。
新丰侯单超,河南人。以预诛梁冀功封二万户。
原武侯徐璜,下邳良城人。以预诛梁冀功封万五千户。
东武阳侯具瑗,魏郡元城人。以预诛梁冀功封万五千户。
上蔡侯左,河南平阴人。以预诛梁冀功封万三千户,後坐罪自杀。
汝阳侯唐衡,颍川郾人。以预诛梁冀功封万三千户。
诛梁冀时,又封小黄门刘普、赵忠等八人为乡侯。
高乡侯侯览,山阳防东人。以预诛梁冀功封,後坐罪自杀。
育阳侯曹节,南阳新野人。以预定策立灵帝功封长安乡侯。後以诬奏陈蕃、窦武等罪,将兵杀之,封育阳侯,邑三千户。又诬奏渤海王悝反,杀之,增封七千六百户。
冠军侯王甫,与曹节同恶诬杀陈蕃、窦武、渤海王悝等封,七千六百户。光和二年,司隶校尉阳球奏其罪,诛之。朱 共普 张亮 王尊 腾是,皆以诬杀陈蕃、窦武功封,华容侯,千五百户,普亮等五人各三百户。
都乡侯吕强,河南成皋人。灵帝时,例封宦者,以强为乡侯,强辞让恳恻,固不敢当,帝听之。後为赵忠等诬谮,自杀。
都乡侯赵忠,安平人。以预诛梁冀功封,後与张让等杀何进,作乱,袁绍勒兵诛之。
张让,颍川人。灵帝时,与赵忠同封列侯,後与赵忠作乱,杀何进,劫质天子,为追兵所急,投河死。
右,东汉列侯姓名之见於史传可考者。按《范史 世祖本纪》所载,建武十三年,功臣增邑更封者已该三百六十五人,外戚恩泽封者已该四十五人。今考之,自世祖至献帝十三传,凡二百年,以功勋位望封侯者才一百二十九人,外戚四十一人,宦者六十五人,然则姓名之湮没无传者多矣。
◎王侯号
灵寿王(彭城靖王,未封,赐号灵寿王,未有国邑,取其美名) 重熹王(乐成靖王,未封,赐号重熹王)
承义侯(寇恂) 成义侯(梁统) 兴义侯(景贶) 奉义侯(景丹) 辅义侯(厍钧) 扶义侯(辛彤) 助义侯(竺曾)褒义侯(史苞) 褒亲侯(吴翕) 褒德侯(卓茂) 归德侯(刘讽) 褒成侯(孔志、孔僖) 显亲侯(窦友) 建策侯(吴汉) 建功侯(盖延) 宣恩侯(阴陆) 封奸侯(杜习) 折奸侯(燕广) 征羌侯(来歙) 破虏侯(须沈)不义侯(苍头子密) 破羌侯(榆鬼) 率众王(乌偷) 率众侯(其至)
徐氏曰:“按汉世封侯皆以县邑,其後或以乡亭,皆视其所食之邑而名之。至於功名显,著则有特加美名者,西都、信武、冠军、富民、博陆之类是也。东汉因之,时有美号。至於彭宠苍头以奴弑主而封之不义侯,夫果不义则不应封爵,使其功可封,则非可言不义矣,光武於是失之。”
按:秦汉以来,所谓列侯者,非但食其邑入而己,可以臣吏民,可以布政令。若关内侯,则惟以虚名受廪禄而已。然西都景、武而後,始令诸侯王不得洽民,汉置内史治之。自是以後,虽诸侯王亦无君国子民之实,不过食其所封之邑入,况列侯乎!然所谓侯者,尚裂土以封之也,至东都始有未与国邑,先赐美名之例,如灵寿王、征羌侯之类是也。至明帝时,有四姓小侯,乃樊氏、郭氏、阴氏、马氏诸外戚子弟以少年获封者。又肃宗赐东平王苍列侯印十九枚,令王子年五岁以上能趋拜者,皆令带之。此二者往往皆是未有土地,先佩侯印受俸廪,盖至此则列侯有同於关内侯者矣。
●卷二百七十 封建考十一
◎魏封建诸侯王
任城威王彰,建安二十一年,封鄢陵侯。文帝即位,以功增邑五千,并前万户。黄初二年,进爵为公。三年,立为任城王。四年薨,子楷嗣,徙封中牟。五年,改封任城县。太和六年,复改封任城国,食五县二千五百户。青龙三年,坐罪削县二千户。正始七年,徙封济南,二千户,并增邑四千四百户。
陈思王植,建安十六年,封平原侯。十九年,徙封临侯。二十二年,增邑至万户。文帝即位,坐罪贬爵安乡侯。三年,立为鄄城王,邑二千五百户。四年,徙封雍邱。六年,增户五百。太和元年,徙封浚仪。三年,徙封东阿。六年,以陈四县封为陈王,邑三千五百。薨,子志嗣,徙封济北王。
萧怀王熊,早薨。後追封王,子哀王炳嗣,食邑二千五百户。薨,无子,国除。
丰愍王昂,早卒。黄初二年,追谥曰丰悼公。三年,以樊安公均子琬嗣。嘉平六年,袭爵为丰王,累增邑至二千七百户。薨,子廉嗣。
相殇王铄,早薨,太和三年追封。子潜嗣,薨。 偃邑二千五百户,无子,国除。
邓哀王冲,早卒,以宛侯据子琮奉冲後。景初元年,坐罪削邑,贬爵为侯。正始七年,转封平阳公,累增邑并前千九百户。
彭城王据,建安十六年,封范阳侯。二十二年,徙封宛侯。黄初二年,进爵为公。三年,为章陵王。又徙义阳,又徙彭城及济阴。景初元年,坐罪削爵二千户。三年,复。景元中累增邑,并前四千六百户。
燕王宇,建安十六年,封都乡侯。二十二年,改封鲁阳侯。黄初二年,进爵为公。三年,为下邳王。五年,改封单父县。太和六年,封燕王,累增邑至五千五百户。薨。奂後入继大宗,即帝位。
沛穆王林,建安十六年,封饶阳侯。二十二年,徙封谯。黄初二年,进爵为公。三年,为谯王。五年,改封谯县。七年,徙鄄城。太和六年,徙沛,累增邑至四千七百户。薨,子纬嗣。
中山恭王衮,建安二十一年,封平乡侯。二十二年,徙东阳侯。黄初二年,进爵为公。三年,为北海王。又徙赞、濮阳及中山。青龙元年,坐削邑。二年,复。三年,卒,子孚嗣,累增邑至三千四百户。
济阳怀王玄,建安十六年,封西乡侯。早卒,以沛王林子赞袭爵。薨,复以赞弟邑绍。薨,子恒嗣,累增邑至千九百户。
陈留恭王峻,建安二十一年,封侯。後徙襄邑。黄初三年进爵,改封襄邑。又改陈留。薨,子澳嗣,累增邑至四千七百户。
范阳闵王矩,早卒,诏以樊安公均子敏嗣,封临晋侯。黄初五年,改封范阳王。七年,徙句阳,增邑至三千四百户。子嗣。
赵王,建安二十年封高平亭侯。再徙赖亭、弘农。黄初二年,封燕王。又改河、乐城、钜鹿,乃封赵王,增邑至五千户。
楚王彪,建安二十一年,封寿春侯。徙封汝阳、弋阳、吴、寿春、白马,乃改封楚王。坐犯禁削县,继而复所削,封至三千户。嘉平元年,令狐愚、王凌等谋立彪都许昌,凌败,彪自杀。至正元元年,封子嘉为常山真定王。
戴公子整,建安二十二年,封侯。薨,无子,诏以彭城王据子范奉整後。子阐嗣,增封至千八百户。
樊安公均,建安二十二年封,薨,子抗嗣,徙封抗苏、屯留。薨,子谌嗣,累封至千九百户。
东平灵王彻,建安二十二年,封历城侯。黄初三年为庐江王。徙寿张、东平,坐罪削邑,继复所削。薨,子翕嗣,累封至三千四百户。
乐陵王茂,二十二年,封万岁亭侯。改封平舆、乘氏、中邱、聊城,乃封王。又改曲阳。坐罪削,继复,徙乐陵,增邑至五千户。
右,太祖二十五男,其得封传国者十七人。
赞哀王协,早薨,太和五年追封。子寻嗣,增户至三千。薨,无子,国除。
北海悼王蕤,黄初七年,立为阳平县王。後改封北海。薨,以琅琊王子赞嗣,徙封昌乡、饶安、文安,增邑至三千五百户。
东武阳怀王鉴,黄初六年立。薨,无子,国除。
东海定王霖,黄初三年,立为河东王。改封馆陶、东海。薨,子启嗣,累增邑至六千二百户。子高贵乡公髦入继大宗,嗣帝位。
元城哀王礼,黄初二年,封秦公。三年,改京兆王。又改元城。薨,寻以任城王楷子梯嗣,改封梁王,累增邑至四千五百户。
邯郸怀王邕,黄初二年,封淮南公。三年,封王。又改陈及邯郸。薨,以任城王楷子温嗣,改封鲁阳,累增邑至四千四百户。
清河悼王贡,黄初三年封。薨,无子,国除。
广平哀王俨,黄初三年封。薨,无子,国除。
右,文帝子八王。
黄初五年,诏曰:“先王建国,随时而制。汉祖增秦所置郡,至光武以天下损耗,并省郡县。以今比之,益不及焉。其改封诸王皆为县王。”
《陈思王传》:“时法制,待藩国既自峻迫,寮属皆贾竖下才,兵人给其残老,大数不过二百人。又植以前过,事复减半,十一年中而三徙都,常汲汲无欢,遂发疾薨。”正始,宗室曹ぁ上书曰:“古之王者,必建同姓以明亲亲,必树异姓,以明贤贤。亲亲之道,专用则其渐也微弱;贤贤之道,偏任则其敝也劫夺。先圣知其然也,故博求亲疏而并用之,故能保其社稷,历纪长久。今魏尊尊之法虽明,亲亲之道未备。或任而不重,或释而不任。臣窃惟此,寝不安席。谨撰合所闻,论其成败。曰:昔夏、商、周历世数十,而秦二世而亡,何则?三代之君,惟天下共其民,故天下同其忧。秦王独制其民,故倾危而莫救也。秦观周之敝,以为小弱见夺,於是废五等之爵,立郡县之官,内无宗子以自毗辅,外无诸侯以为藩卫,譬犹芟刈股肱,独任胸腹,观者为之寒心,而始皇晏然,自以为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岂不悖哉!故汉祖奋三尺之剑,驱乌集之众,五年之中,遂成帝业。何则?伐深根者难为功,摧枯朽者易为力,理势然也。汉监秦之失,封殖子弟,及诸吕擅权,图危刘氏,而天下所以不倾动者,徒以诸侯强大,磐石胶固故也。然高祖封建,地过古制,故贾谊以为‘欲天下之治安,莫若众建诸侯而少其力’,文帝不从。至於孝景。猥用晁错之计,削黜诸侯,遂有七国之患。盖兆发高帝,衅锺文、景,由宽之过制,急之不渐故也。所谓末大必折,尾大难掉。尾同於体,犹或不从,况乎非体之尾,其可掉乎?武帝从主父策,下推恩之令,自是之後,遂以陵夷,子孙微弱,衣食租税,不预政事。至於哀、平,王氏秉权,假周公之事,而为田常之乱,宗室王侯,或乃为之符命,颂莽恩德,岂不哀哉!由斯言之,非宗子独忠孝於惠、文之,而叛逆於哀、平之际也,徒以权轻势弱,不能有定耳。赖光武皇帝挺不世之姿,擒王莽於已成,绍汉嗣於既绝,斯岂非宗子之力也?而曾不监秦之失策,袭周之旧制。至於桓、灵,阉宦用事,君孤立於上,臣弄权於下。由是天下鼎沸,奸宄并争,宗庙焚为灰烬,宫室变为榛薮。太祖皇帝龙飞凤翔,扫除凶逆。大魏之兴,於今二十有四年矣,观五代之存亡而不用其长策,睹前车之倾覆而不改於辙迹;子弟王空虚之地,君有不使之民,宗室窜於闾阎,不闻邦国之政,权均匹夫,势齐凡庶;内无深根不拔之固,外无磐石宗盟之助,非所以安社稷,为万世之业也。且今之州牧、郡守,古之方伯、诸侯,皆跨有千里之上,兼军武之任,或比国数人,或兄弟并据;而宗室子弟曾无一人身厕其,与相继制,非所以强弱枝,备万一之虞也。今之用贤,或超为名都之主,或为偏师之帅,而宗室有文者必限小县之宰,有武者必致百人之上,非所以劝进贤能,褒异宗室之礼也。语曰:‘百足之虫,至死不僵。’以其扶之者众也。此言虽小,可以譬大。是以圣王安不忘危,存不忘亡,故天下有变而无倾危之患矣。”ぁ冀以此论感悟曹爽,爽不能用。